魯元

魯元,漢高帝和呂后的長女,漢惠帝劉盈的姐姐。其女兒張嫣嫁與其弟漢惠帝劉盈,立為皇后。

魯元

魯元漢高帝呂后的長女,漢惠帝劉盈的姐姐。其女兒張嫣嫁與其弟漢惠帝劉盈,立為皇后

人物傳記

《漢魯元公主外傳》:魯元公主者,高帝之長女也。母呂后,生一女一男,女即公主,男為孝惠皇帝。高帝為亭長時,家貧,呂后攻苦食淡。公主年七歲,即能代母操作,抱哺幼弟,呂后甚賴其力。或盛夏治田,母女皆跣足蓬首,汗流浹面,不知其悴。一日呂后與公主居田中耨,置惠帝坐田畔,有一老父過求飲,相呂后曰:“夫人天下貴人,所以貴者,乃此男也。”又相公主曰:“此女圓準故多財,豐下故多後福,廣顙故不久當大貴,豈長困於隴畝者哉!”呂后頗心異之,及高帝起兵,為沛公,鏇封漢王,其家屬皆居沛。漢二年四月,敗於彭城,高帝使人收家室,太公呂后已為楚所虜,道逢惠帝及公主,載之以行,馬疲,追者在後,帝蹶兩兒欲棄之,夏侯嬰常下收載之。既登車,嬰以面向兩兒,使各抱其頸而立,乃馳,卒得脫於下邑之間。是時惠帝年六歲,公主年十三矣。公主頗知避嫌,以布蒙面,既而往道旁溲溺。追者將至,高帝怒又欲棄之,嬰固請載之,竟免於難。六月漢都櫟陽,立惠帝為太子。令諸侯子為宿衛,並冊封公主,傅姆贊禮,諸妃嬪觀之。曰:“公主德性窈窕,周鏇進退,亦頗楚楚可觀,惟素居鄉野,不慣為容飾耳。”既而高帝出關,與楚相持,諸姬皆從去。呂后又在楚未歸,宮中無主。公主專攝宮中事,端詳慎默,曲有條理,以時護調太子,飲食寒暖,皆不使失節,高帝以為賢。三年正月,帝由滎陽馳入關,選諸侯子尚公主,召年少貌美者三十人,入內廷聽選。張耳之子敖,年方二十一,神清如冰玉,狀貌雅麗,儀度翩翩。帝見之曰:“美哉!古之子都徐公,不能過也。”屆期,諸侯子入內殿,設鵠射之,帝召公主垂簾觀焉,用秦制也。公主羞畏不肯出,高帝罵之,乃出。坐於簾內,默然俯首,未嘗仰視。張敖連射皆中的,其餘中者四人。帝先以問公主,皆不答。帝指張敖曰:“此真佳公子矣。”公主不覺舉眸一望,若微解頤者。戚夫人曰:“公主已心許之矣。”帝乃以敖尚公主,公主體修頎面,如滿月。其色微似紫棠,澤以紛黛,彌形端潔,性溫愨,有淑行。漢沿秦制,凡公主下降,必選宮人年老者傅之,謂之家令。尚公主者,雖欲入房侍公主,家令不許,不敢擅入也。敖尚公主,惟合卺之夕,得侍寢榻,既而數月不得入。一夕伺家令入宮,敖竊侍公主。公主遂有娠,明日家令知之,對公主詬誶張敖,公主為之泣下。其後公主受制於家令,口欲言而忸怩,終不敢留敖宿也。明年三月三日,公主生一女。張敖之母朱氏趨往視之。朱氏者,外黃富人之女也。有國色,少時誤嫁庸奴,不相得,遂去之。其父之客為擇婿,使嫁張耳,生子敖,年已三十有六,尚如二八麗人。謂公主曰:“余昨夢天上諸神仙送女,儀仗甚盛。一美人冠服莊嚴,端坐輿中,降於余家。此女殆天上謫仙人也,自往摩其頂,女忽對之嫣然一笑。朱氏驚呼,公主視之,因名之曰“嫣”,左右皆謂女貌酷似祖母,朱氏亦以其類己也,愛之如掌上珍。其秋九月,楚歸呂后於漢,公主入宮省母。呂后詢知家令隔絕張敖,雅憐公主,因怒家令,言於高帝罷去之,著為令。自後公主與敖伉儷日篤。敖侍公主亦甚謹,公主有微疾,敖為按摩肢體,親抱公主登廁,公主雖辭之,而敖不倦也。留侯子張不疑謂敖曰:“子之事妻,無乃太勞。”敖曰:“天家貴女,一喜一怒,家之興廢系之,且公主甚賢,其姿貌雖非絕麗,而舉止大方,氣象溫雅,靚如秋雲之吐華月,藹如春風之拂名花,實世所罕覯也。”於是高帝呂侯皆寵敖甚厚。立敖父張耳為趙王,時人為之語曰:“不願封侯十萬戶,但願身侍長公主。”明年七月,趙景王張耳薨。敖嗣為趙王都襄國,尊母朱氏為王太后,公主為王后。高帝六年十二月,帝自邯鄲過趙,趙王執子婿禮甚恭,上箕踞慢罵之。公主抱其女出見,上撫玩良久,呼為玉女雲。公主尚無子,乃謂敖曰:“妾惟有一女,王當為似續計,”盍置侍姬。敖固辭,公主飾美姬二人使侍敖寢,遂連生二子。曰侈、曰壽。八年九月,高帝患匈奴強盛,劉敬說上曰:“陛下誠能以嫡長公主妻之,彼貪漢重幣,必以為閼氏,生子必為太子,因使辯士諷諭以禮節,冒頓在,固為子婿。死則外孫為單于,可無戰以漸臣也。若陛下不能遣長公主,而令宗室女詐稱公主,彼亦知之,不肯貴近,無益也。”高帝曰:“善遣使徵公主於趙。”公主時年十九,與趙王日夜對泣,遷延未行。呂后亦泣曰:“妾惟太子與一女,奈何棄之匈奴中。”帝不得已,先使劉敬往結和親約。其冬十二月趙相貫高等謀反,事覺,逮捕張敖,至長安系獄。詔有司錄送敖家屬,別遣宦者先迎公主。公主顧念其女年幼,又見其姑朱氏丰神美艷,恐為吏卒所侵辱,欲與姑女偕行,有司不許。公主乃厚賞吏卒,灑泣而別。吏卒羈送張敖家屬,每止傳舍。敖母朱氏與諸姬妾及敖女嫣同處一室。從吏或夢明月出於室中,夜起望之。其上常有雲氣,為五彩龍鳳形。一卒或從室外窺之,見敖母方去冠理髮,豐麗端艷,儼若神仙,不覺心動,欲乘夜犯之,將入戶,則見敖女寢榻前,紅光滿室,如是數四,驚怖而止,既至長安,獄吏議夷張敖三族,自公主而外,皆當從坐。公主入宮泣訴張敖無罪。呂后見高帝,數言張王,以公主故,不宜有此。帝怒曰:“使張敖踞天下,豈少而女乎?”會貫高等力白張敖不反。九年春正月,赦趙王敖,廢為宣平侯,是月公主適生子偃。帝欲奪公主嫁匈奴。呂后諫曰:“中國不能自強,專恃薦女以為得計,恐貽笑於天下。”帝乃使敖尚公主如故。匈奴屢寇,邊索公主,漢使者或紿單于,曰:“公主有一女甚美,他日年長,可代母遠行。”單于信之,始不為寇。十一年九月,酈侯呂台娶婦,魯元公主往賀,宴於內室,公卿列侯宴堂上,酒酣樂作,忽見一美公子立屏後,面目秀麗,舉止端嚴。公卿鹹視宣平侯曰:“此必足下令子,”競起視之,問年幾何?婢答雲八歲。饋以果餌,不受,或欲執其手,驚走入內。既復詢之,宣平侯曰:“此敖長女也,以素愛之故,飾以男子之服,然其性純愨而畏人,而於男女之辨尤嚴,故亟走耳。”公卿皆嘖嘖嘆羨。頃之,公主傳呼將歸第,宣平侯倉猝離席而去。明年四月,高帝崩,公主率女嫣入哭甚哀,送葬長陵。五月惠帝即位。冬十月,齊悼惠王來朝,恐太后害之,謀所以自全者,乃獻城陽一郡,為長公主湯沐邑,尊公主為王太后,太后大悅。惠帝二年,匈奴為書遺太后,太后大怒。召樊噲議擊之,季布諫而止,乃遣宦者張澤奉書,遜辭報之。單于謂使者曰:“吾欲索長公主以踐前約。”使者對曰:“長公主早嫁張敖,高帝時猶可奪之,今天子乃公主之弟,豈有奪己嫁之姊,以予單于者哉。”單于曰:“然則公主之女,可來代之。”使者歸報,太后憐愛外孫女,不忍遣。三年春,以宗室女為公主,嫁匈奴,而聘女嫣以配惠帝所以杜匈奴之望也。公主廣市長安大梁美婢百人,以媵皇后,會稽仙人朱仲詣闕,獻大珠徑三寸。太后用為聘禮,公主復以黃金七百斤購之。仲不受金復獻大珠徑四寸,光明如月,公主用飾皇后禮冠。冬十月,惠帝立皇后張氏,時公主年二十六。惠帝年十九,皇后年十二,公主既以後母,益貴寵而彌自謙抑,當世以為賢后。立四年,惠帝崩。太后憐後幼弱嫠居,召公主入椒房,與皇后同臥起,後寢至夜深,必起坐溺器,颼有聲,公主左右窺見後睡容初醒,如春日海棠,素衫素,首不加冠,而盤髻如鏇螺,額可鑑人,端艷之色,與燭光相照耀,後微咳數聲。公主呼後曰:“吾兒得無冒寒乎?”後既登床。母子絮絮對語。公主私問曰:“汝配先帝數年,果獲一侍枕席乎?”後不答,固問之。後嬌音若泣者良久,乃曰:“自我入宮,彼已多病矣。”公主曰:“以汝如此身貌,而終身為處子,吾每念之,肝腸如割。”又問曰:“汝糞溺有芳馨何也?”後曰:“我初入宮,即飲花露,想以此獲效,然初不自覺也。”公主愛後如嬰兒,調護其眠食。居半年,公主始歸第,私謂後曰:“吾聞辟陽侯為人邪僻,今方以右丞相居宮中。汝宜謹自守身,戒侍女勿妄出入。”後如其教,人罕得見其面者。呂后元年夏四月,公主薨。太后命孝惠皇后歸臨母喪成服。後年十七,哭盡哀,居喪次兩旬,送葬還宮。又六年,宣平侯張敖卒,賜謚曰魯元王,謚公主曰魯元太后,封公主子張偃為魯王。其後太后以魯王偃年少孤弱,封其兄侈為新都侯,壽為樂昌侯,以輔魯王。呂太后崩。大臣誅諸呂,廢魯王偃,遂廢孝惠皇后,幽之北宮。文帝元年,乃封張偃為南宮侯,續張氏。二年,釋孝惠皇后,出自幽室,復以後禮供養。魯元公主冢,在惠帝安陵東三十里,次東有張敖冢,與公主同域雲。
(評曰:魯元固千古賢公主,此文用筆奇麗,亦千古妙文,與孝惠皇后傳雖分兩篇,而事跡自相貫穿,作者姓氏不可知,合而觀之,其妙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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