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富格爾

雅各布·富格爾

雅各布·富格爾Jakob Fugger II(1459~1525)是富格爾家族的第二代掌門人,富格爾金融帝國的締造者。

介紹

幾乎所有的歐洲大銀行都開始於小規模的商品貿易,包括匹、調味品、類、瓷器、銅等幾千種產品。由於有了更好的地圖、航海設備、船隻,海外貿易的規模在急速擴大,而商人們正走得越來越遠。雖然遠程貿易伴有巨大風險和損失,但它所提供的利潤也比其他生意更加豐厚。
最能幹的商人有時手頭會有多餘的現金,而其他的商人則需要募集資金用於遠征。這兩 方面的人不可避免地相遇,然後就會有一些商人不再從事貨物交易,開始專門經營資本。勞動和金錢之間的分化在富格爾的時代開始生根。歐洲好戰的君主們將大筆財富浪費於相互間的戰爭,債務一次次地成倍增加。只過了幾十年時間,這些曾是世界上最富有、最有權勢的君主,就要受銀行家的擺布。
雅各布?富格爾和其他商界領導者能夠越來越多地影響政治決策,這種權力原來完全屬於貴族階層。富格爾“觀察政治、貿易、金融的相互作用,然後判斷在何時、以何種方式進行干預”。不久,原來被排斥的銀行家們受到上層社會的歡迎(雖然肯定不能享有平等地位)。大規模占有土地比只擁有錢更能代表地位高,這說明了為什麼許多過於樂觀的商人會購買莊園,到後來又被迫賣掉。
雖然一般說來大量占有土地的貴族比城市的商人們更有教養,但莊園的生活與城市的繁華比起來,幾乎處於野蠻時期。1518年,一個人在給朋友的信中提到他在一個大莊園逗留時的所見所聞:
城堡的修建不是為了享樂,而是以防禦為目的。周圍環繞著壕溝和護城河,裡面充斥著用來豢養大大小小各種動物的畜欄,黑色的建築物中堆滿武器裝備。到處瀰漫著刺鼻的火藥味。還有屁股都沒弄乾淨的狗—想想那是什麼味道!騎士們來來往往,其中不乏強盜、土匪、盜賊。在我們所住的房屋裡,門通常是敞開的,因為大家誰也不認識誰,而且為避免麻煩也不會相互詢問。
雅各布?富格爾和其他城市商人代表了一個新興的、從事經營的財富階層。他很少將財富看做獲得豪華住宅和大型圖書館的購物券—雖然兩者他都會購買,而是更多地將它看做衡量自己工作水平的標尺。他不追求眼前的短期利益,心理上就傾向於通過冒險發大財。富格爾對支配政治權力不感興趣,除非這種權力能夠幫助或損害他的商業利益。他無論與貴族們多么親近,也會實事求是地拒絕給他們不安全的貸款。一位親戚曾勸富格爾放棄自己的投機事業,好好享受已累積的財富,富格爾打斷他的話,說自己“只要活著就想賺取利潤”。
富格爾家族並非新興金錢貴族的第一個王朝。15世紀佛羅倫斯的美第奇(Medici)家族就有放債人、生產商、投資人、進口商、出口商,他們將一個商業帝國轟轟烈烈地維持了150年。然而,美第奇家族花了三代人的時間才擁有了義大利最舉足輕重的銀行,花了五代人的時間才使影響力到達歐洲的其他地方,富格爾家族卻很快就具有了國際影響力。漢斯?富格爾死後,他的兒子雅各布(年輕雅各布的父親)接手蒸蒸日上的企業,不斷擴展業務,直到他1469年去世,當時雅各布只有10歲。雅各布的母親接管企業,直到下一代得到足夠的培訓。的確就是這樣,在那個時代,只有丈夫或父親死去,婦女才可能有機會管理企業。否則,女人參與商業被認為是不體面的事情。
人們將美第奇家族和富格爾家族這樣的新興銀行家稱為商業巨子,認為他們未採用暴力就發達起來。他們手中的大筆現金給他們以勇氣,讓他們在新出現的“驕傲自大的精英階層”中成為“趾高氣揚的商人”。而在他們當中,最不可一世的莫過於“巨酷的”雅各布?富格爾。
富格爾在奧格斯堡出生長大,這個地方像當時德國其他城鎮一樣,擁有狹窄、不規則的街道,嘈雜的噪音,露天的陰溝,木製的房屋(法國的城市魯昂在1200-1225年曾被燒毀6次)。許多住宅中都為牲畜留出房間,一些最富有的商人將畜舍蓋在城牆之內。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他們的房間裡都有跳蚤、虱子、臭蟲。富人的住宅一般是哥德式風格,(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冷峻和威嚴,而非溫暖和舒適。然而到了富格爾的時代,富人已能夠在窗戶上裝玻璃,不再用原來的油紙,而且還能買到鋪在床上的羽毛、銀制高腳酒杯、枝形吊燈、鏡子

成長

雅各布是父母的第三個兒子,他正在學習準備成為神職人員時,母親突然決定讓他加入到家族企業中。14歲時,他被送到家族在威尼斯的一家分公司學習金融、財務和所謂的Welsche Praktik—商用數學。5年後,雅各布成為一家叫做烏爾里克?富格爾兄弟公司(Ulrich Fugger and Brothers)的合伙人。
雅各布?富格爾對自己進行系統培訓:他學習商業的每個環節,記賬時的每一步驟,生產,銷售,財務。他所接受的經濟理性主義教育,使他能夠檢查富格爾家族企業帝國遍布各地的所有分支的賬目,摸清整個網路的狀況。富格爾相信,賬目應該像用鏡子照面孔那樣清晰直接地反映企業的情況。“足夠近似”是不能夠接受的。
對處於胚胎期的資本家來說,15世紀的奧格斯堡是個很好的孵化器。歐洲的貿易中心正在從義大利向北轉移,而擁有約2.5萬人的奧格斯堡正成為新的佛羅倫斯。除了紡織業和貿易發達,奧格斯堡還靠近蒂羅爾,那裡在15、16世紀是最重要的銅礦和銀礦區。而且,奧格斯堡的人們對商業和經濟政策持一種先進的看法。一位歷史學家指出:“生產能夠大步前進的秘密,在於為有抱負的個人解除政治、社會、道德的種種限制,使他們能夠自發性地努力積累財富。在世界歷史上,歐洲的企業家最早能夠自由做生意,而不必擔心是否某個‘掠奪性的內政部門’會將他們卡死。”奧格斯堡因財富而聲名遠播,所以需要貸款的人們來這裡找銀行家,這些銀行家之中首當其衝的就是雅各布?富格爾。
在雅各布和他兩個哥哥的領導下,富格爾家族的公司經營大量商品,但最重要的產品是麻紗布,一種混合了棉花和亞麻的布料。雖然紡織業起源於一系列的家庭作坊,但它正越來越多地被富格爾家族之類的企業家所控制—勞動分工使生產者成為中間人。富格爾家族的公司從地中海各港口收集棉花原料,用騾子將原料經蒂羅爾送到奧格斯堡,再發放到各織布作坊。然後,富格爾家族再從各織布作坊那裡收購成品,將其分銷到歐洲各地。漸漸地,富格爾家族開始進口金屬、調味品、絲綢、錦緞、藥草、藥物、工藝品、稀有食品、珠寶。他們 在胡椒市場上也做了幾十年的主要競爭者。到大約1525年時,有18個分支的富格爾家族公司成為當時世界上一支最強有力的金融力量。
雖然奧格斯堡當時被稱為百萬富翁之城,但在1471年時,這座城市中65%的人根本就沒有財產。貧富懸殊的現象當時在整個歐洲都非常明顯,而且是古羅馬帝國之後最嚴重的一段時期(在15世紀時,一位義大利富商為女兒準備的結婚禮服的價錢,相當於一位泥瓦匠140天的工資;這套服裝包括一個由200根孔雀尾羽組成的花環、數粒珍珠、多個金塊和金葉子)。而且,新興的富人階層與窮人的接觸更少了,不再像原來共處一個封建莊園時那樣。這種富人與擁有土地的貴族不同,他們沒有負責任或施捨的傳統。“在中產階級的上層之中,對無產階級的輕蔑與恐懼和對貴族行為舉止的艷羨都在與日俱增。”
富人首先花錢購置土地,然後是貴重物品和僕人。銀制餐具成為上層階級普遍擁有的東西,有些家庭擁有的桌椅全部都用純銀製成。富人們不但將房間裡擺滿裝飾品—肖像畫、東方的掛毯、茶具,而且還雇用當地的僕人。另外,他們還雇用詩人、侏儒、小丑、玩鷹者、醫生。在14世紀,有些富人穿衣袖能蓋住雙手的服裝,以顯示他們在經常使用別人的雙手。美國經濟學家索爾斯坦?維布倫記錄了一個或許是杜撰的故事,法國的一位國王危險地坐在靠近壁火的地方,但是移動座椅的裝置在其他地方。“國王毫無怨言地坐在壁火前,忍受著烘烤而不願醒來。”
儘管他們的裝飾品奢華了不少,這些富人的禮節水準卻仍舊是落後的。一位16世紀的教會官員在教導出身很好的侄子時說,“在擤完鼻涕後,不要打開手帕去檢查,要好像那是從你頭顱中掉下來的珍珠或寶石”,還有“無論誰用嘴唇發出難聽的聲音表示驚奇或不同意,那顯然是在模仿某種不體面的東西”。
與此同時,窮人實際上卻一無所有。他們的床可能就是木板上放著的裝稻草的麻袋,他們吃飯或許只能坐在一個粗糙的長凳上,沒有桌子。他們的食譜中主要是糧食:小麥、大麥、燕麥。普通的一餐就是稀稀的菜湯上漂著點麵包。他們喝的水就來自最近的水源,包括被污染物弄髒的河水,這使他們的抵抗力很差。他們的衣服都是用手工織的粗布做成。偶而衣服上的一個別針或一段花邊、帶子,還被看做輕率的表現。
由於酒精能提供便宜的熱量和暫時的放鬆,人們爛醉如泥的現象越來越多。在16、17世紀表現農民節日宴會的德國雕刻畫上,總能看到客人中有人坐在長凳上扭頭嘔吐的情景。而醫療對多數工人來說仍舊太昂貴。在談到流行病時,醫生最好的建議是“遠離受到感染的人”。直到18世紀初,一位醫生仍批評一位病情不見好轉的勞動者,說他必須帶病堅持工作。這位醫生說:“有些服務只能為那些看得起病的富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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