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明道

鎖明道(1906~1962年),祖籍陝西,出生於貴州威寧一個經學世家,幼年喪母,很小即赴雲南昭通念經,時有一位陝甘經學名師任成都皇城清真寺教長,在成都設帳開學,聲名遠播。四方莘莘學子,無不心嚮往之。父親十四歲,便與昭通劉朝東等十人,慕名徒步奔成都,投於該阿訇門下學習伊斯蘭經典。數年後,又與劉朝東和沙甸籍同學張有誠(字子仁)結伴離成都,轉赴陝西學習。在翻越秦嶺時,劉朝東病故,父親與張有誠將其安埋,隨即一同輾轉求學於陝西河州、青海西寧及甘肅等地,於甘肅著名經師果乾阿訇馬忠孝(甘肅果園馬萬福哈吉之高足)帳下穿衣。此後,張有誠返回雲南,父親又隻身投到上海小桃園清真寺,入上海伊斯蘭師範學校繼續深造。其間,曾親受達浦生和哈德成、買俊三、馬敬吾等大阿訇,以及伍特公(國學大師章太炎之弟子)等先生之辛勤教誨。

簡介

鎖明道(1906~1962年),祖籍陝西,出生於貴州威寧一個經學世家,幼年喪母,很小即赴雲南昭通念經,時有一位陝甘經學名師任成都皇城清真寺教長,在成都設帳開學,聲名遠播。四方莘莘學子,無不心嚮往之。父親十四歲,便與昭通劉朝東等十人,慕名徒步奔成都,投於該阿訇門下學習伊斯蘭經典。數年後,又與劉朝東和沙甸籍同學張有誠(字子仁)結伴離成都,轉赴陝西學習。在翻越秦嶺時,劉朝東病故,父親與張有誠將其安埋,隨即一同輾轉求學於陝西河州、青海西寧及甘肅等地,於甘肅著名經師果乾阿訇馬忠孝(甘肅果園馬萬福哈吉之高足)帳下穿衣。此後,張有誠返回雲南,父親又隻身投到上海小桃園清真寺,入上海伊斯蘭師範學校繼續深造。其間,曾親受達浦生哈德成買俊三、馬敬吾等大阿訇,以及伍特公(國學大師章太炎之弟子)等先生之辛勤教誨。

生平

阿訇生前,曾提起過他在上海求學時有雲南同學馬堅,後有馬有連和林興智,父親終其一生,對達浦生大阿訇和馬堅先生最是欽佩,講“臥爾茲”時也常講到。他對兩先生的經學學問及人品推崇之至,認為對國家、社會、民族之貢獻,達浦生和馬堅都堪稱回族人民的典範。
由於諸多原因,從前的經學堂,往往只重伊斯蘭經學的傳承,即只教授伊斯蘭經典,學生較少學習漢文化知識,故一般習經者,漢文水平不高,甚至不識漢字。自近代以來,為提高回回民族的漢文化素質,以適應新時代的要求,一些回族有識之士,奮而致力於改革、發展回族教育,振興民族、宗教的宣傳、鼓動。如在1906年前後,著名回族教育家北京王寬(浩然)阿訇出國朝覲,考察歸來,便極力鼓吹“世界大勢非重教育,不足以圖存”,主張在回族中普及漢文教育,提倡回族子弟兼學漢文,“經、漢兩通”。於是,在全國興起了伊斯蘭文化教育的改革運動,各回族地區經學堂均積極革新教學內容,開始了“中、阿兼授”的新型經堂教育。
父親順應時代潮流,從成都求學起,即一邊埋頭苦習阿文及伊斯蘭經典,一邊孜孜不倦,兼學漢文化知識。尤其在上海伊斯蘭師範學校的學習,使其不僅在伊斯蘭經學方面得到進一步深造,而且在漢學問方面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提高。父親酷愛書法,在上海求學時,除潛心學習伊斯蘭經典和漢文化知識外,還堅持不懈,臨池習書。其阿文書法,龍蟠雲繞,疏密有致;揮灑自如,飄逸清新。漢文書法,蠅頭小字尤見功夫。
阿訇因學習的勤苦、踏實而深受諸師長、阿訇的賞識。學習結束時,在伊斯蘭師範學校校長達浦生阿訇的推薦下,上海一清真寺曾聘請父親擔任教長。但酷戀故土,加之父親少小離家,遊學數千里,至此歷時已整整二十載,年紀已二十有八,因思家心切,遂婉謝清真寺之聘,匆匆收拾行裝,回到了闊別了二十年的家鄉貴州威寧。
從上海歸家時,父親曾想在家鄉開辦阿文大學,將自己所學經典知識,貢獻於家鄉父老。然當是時,腐敗的統治者不顧老百姓死活,地方官員橫徵暴斂,到處抓兵派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加之,土匪猖獗,弄得雞飛狗跳,慘不忍睹。本來就十分貧瘠的貴州威寧更加經濟蕭條,民不聊生,哀鴻遍野。父親望而生寒,隨即心灰意冷。完婚不久,即憤而再度隻身離鄉,欲前往麥加朝覲、遊學。他從威寧到昆明、到安南(今越南)、至廣州。據今尚健在的昭通馬啟恭阿訇回憶,先父生前曾跟他談到,其到廣州,正逢清末著名經學大師馬聯元之孫馬玉龍阿訇(1896-1945年,字瑞圖,經名歐斯曼,道號樂真子;時人又稱之“三師兄”)在廣州講學,“當地各清真寺掌教阿訇均來受業”。玉龍阿訇之父馬安康(1869-1955,字健之)阿訇早年也受業於陝甘門派,曾在馬萬福帳下學習伊斯蘭教典。安康師台父子均受萬福大師學說影響。余先父也出自陝甘學派,深得玉龍阿訇知遇禮待。且曾受玉龍阿訇之請,與之共同講學。逾半年,父親又踏上漫漫旅途,足跡至香港、緬甸、新加坡、印度。至印度時,終因胃疾復發,不得不稍愈即拖著病體返歸故里。歇息年余,方應聘為威寧一清真寺教長,之後,應宣威教民之聘到了宣威,繼之,又應聘尋甸、嵩明,新中國成立後,被聘到昭通。
培養、造就傳承伊斯蘭教的經學人才,乃每個阿訇之神聖天職。父親早在求學歸來時,就曾打算在貴州威寧開大學班講學,未果。及至遊學經廣州,實現了講學願望,但因其朝覲心切,講學僅半年余,復又踏上旅途。後來“坐寺”威寧、宣威、尋甸、嵩明時,方正式全身心投入,開辦阿文學堂,培育經學弟子。父親在此期間的教學成就,相較而言,以任尋甸仁德清真大寺教長時最為顯著。其在尋甸所辦學堂,為“中阿並授”,即以教授阿文、波斯文及伊斯蘭經典為主,兼授漢文。故也稱“中阿學堂”。教育層次包括國小、中學和大學;學生由國小而中學、大學,順序攀升。當時除本地學子入學外,還有不少如通海、玉溪、大理等外地學生也遠赴從學。最遠如昭通的虎良偉阿訇,貴州威寧的劉正清、李興政、鎖銀紹等阿訇,即系在此時父親教授的尋甸仁德清真寺阿文學堂大學班“穿衣”(畢業)。在此期間,國小、中學均畢業過多屆學生,僅大學班就有三、四屆學生相繼“穿衣”,每屆約十餘人。這些“穿衣”的大學生,大多穿衣後即被聘為各地清真寺教長,有的志向更高遠者,則又遊學他方,繼續深造。
阿訇執教經學堂,循循善誘,諄諄教誨,愛生如子,悉心培育。對遠道而來的外地學子,因其遠離父母,更愛護有加,關心備至,曾親為之尋找回族富裕人家,供給其生活及學習費用。如當時熱心宗教事業的尋甸回族名人保如琪、保占興、馬梓才等諸先生,都曾資助過不少外地赴尋甸求學的哈里發(學生)。父親不僅在生活上關心學生,在學生的學習及品格修養方面,要求也十分嚴格。學生如有違反教規之言行或因懶惰而逃學,必予以嚴肅批評教育,促使其認識錯誤,並責令其認真改過。其教學名望日高,學生人數猛增,辦學規模不斷擴大。父親淵博的學識及嚴謹的教風,至今仍為他當年的門生如虎良偉、劉正清等阿訇所津津樂道,交口稱頌。
阿訇不僅博學,且性耿直,為人忠厚、正派,品行端正,襟懷磊落、寬廣。解放前,在雲南伊斯蘭教內,存在著新派(即“伊哈瓦尼”派,又稱“新行”)與老派(即“格迪姆”派,又稱“老行”)之爭。老派遵循傳統,而新派則主張“革除宗教活動中的一些繁文縟節”。就其實,“新、老教派都虔信真主(安拉),在遵循《古蘭經》主要方面都有著一致性,只在對其中個別章節的認識、理解上,兩派存在分歧”,並由此而產生教門規定上的一些細微不同,如念經不宴賓客(即所謂“念經不吃飯,吃飯不念經”)等。這本來是枝末之別,並非原則問題,但在當時,兩派各執己見,紛爭不止,宗派情緒嚴重,相互對立竟至“互不往來,互不通婚”。父親雖推行“新派”,但卻一貫認為,發展伊斯蘭教,乃新、老教阿訇之共同目標。兩派阿訇都在為主宣教傳道,不可相互貶毀、敵視。故對主張“老派”的阿訇,父親也歷來十分尊重。不僅尊重,而且還與一些“老派”阿訇(如昭通馬安貞阿訇等人)交往不斷,友誼深厚。其胸懷、品行曾使不少“老派”阿訇深受感動。
作為清真寺教長,阿訇在任期間,以其博學而又謙和,以及清廉的人品和淳厚的愛民之德,深得教民的尊敬與愛戴。其在宣威、尋甸、嵩明等地,均口碑極佳,感人事跡頗多。如1946年在尋甸的求雨,就曾轟動一時,使得尋甸名播各地。為追懷、感念父親的學問及仁德品性,本人曾訪問過他的一些弟子(當年參加求雨者),他們都還念念不忘余先父在尋甸的求雨。諸位阿訇所描述之求雨經過,若以今天的科學觀去看,不免有些離奇,近乎神話,令人費解。但卻是千真萬確,並非臆想、杜撰。今尋甸縣城一些年老的穆斯林也還記憶猶新。為給研究者提供一份真實的解放前尋甸回族的宗教風俗資料,此將諸阿訇所憶當年之求雨事跡,以及一些有關求雨的情況,如實述之。
1946年夏,尋甸壩子久旱無雨,赤日似火,到處池塘乾涸,田地燥裂。回漢民眾盼雨無望,翹首長嘆,眼看芒種將至,仍未得雨,縣長趙繼和聞回族阿訇能求雨,親率隨從數人至清真寺,請先父開經祈禱,祈求真主雨澤尋甸萬民,當即答應趙縣長之請求。
這次求雨,雲南《清真鐸報》曾在頭版頭條作了新聞報導,全文如下:
“尋甸教胞虔誠齋戒祈雨,知感真主瞬時傾盆下降水深三尺,萬民歡呼
(雲南尋甸訊)本縣入夏以來,天候亢陽,迄今芒種時終尚未得雨,人心惶惶,栽播無望,回漢同胞均各紛紛發起求雨大會。協會同人遂照祈雨總規,定為頭三日(即舊曆五月十一日至十三日),悔罪施濟,並上夜墳。中三日(即十四日至十六日)虔誠齋戒,並於每午時,邀集附近各寺教長敬誦天經全部及準備出郊之一切用物,後三日(即十七日至十九日),舉行出郊禮禱。屆時由東門出發,旗亭石碗等一如經中規定,到達雨布村龍潭後,正開經祈禱時,忽然陰雲密布,大雨傾盆而下,大眾仍在大雨中舉行如儀,後始從容整隊原路而歸。五百餘人受三個鐘頭之雨淋,均各喜形於色,精神飽滿,可謂水深三尺萬民歡呼,一連三日,迄未間斷,祈雨教民老幼均未感寒。
(參見《清真鐸報》新二十六期,民國三十七年七月出版)
此次求雨成功,還曾得到了縣政府的嘉獎、表彰。縣政府曾獎勵給三百塊大洋和三頭黃牛,並發給一張獎狀,以示表彰。先父當即將三百塊大洋及三頭黃牛全部交公給清真寺。後來黃牛作為清真寺“做節”食用,大洋則除留給經堂學生一點燈油費之外,其餘全部用於“施散”貧窮的穆斯林。
解放前夕,先父應嵩明果馬大營清真寺之聘而離開了尋甸,解放後,又應聘昭通。
不久,反右運動接踵而至,繼之,左的錯誤愈來愈嚴重,清真寺被關閉,阿訇被下放監督勞動,連封齋、禮拜也受禁止。阿訇因其仍堅守齋拜而被視為頑固不化,齋月中,工作組曾派人駐進清真寺,對父親予以嚴密監視。於是,父親只好“把清齋”,全日空腹,白天還得從事艱苦的體力勞動。
阿訇本來就患有胃疾,經此折磨,身體每況愈下。加之心境不佳,長期精神憂鬱,終於1962年患胃癌歸真,時年僅五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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