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金娣烈士

鄧金娣烈士

鄧金娣是廣東省高要縣人,一九〇八年生。她是省港大罷工鍛鍊出來的少年女英雄,曾擔任中華海員工業聯合總會勞動童子團副總團長。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敗後,她在反對國民黨黑暗統治的鬥爭中英勇犧牲。

鄧金娣是廣東省高要縣人,一九〇八年生。她是省港大罷工鍛鍊出來的少年女英雄,曾擔任中華海員工業聯合總會勞動童子團副總團長。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敗後,她在反對國民黨黑暗統治的鬥爭中英勇犧牲。

鄧金娣的父親是海員工人,早年就離開家鄉到香港謀生。金娣在三、四歲時,父母就雙雙棄世,留下祖母、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她六歲起就到工廠當童工。艱苦的生活環境磨鍊了她的意志,養成了勇敢倔強的性格。一九二一年,年幼的金娣目睹了一場場轟轟烈烈的罷工運動。林偉民、蘇兆征帶領海員舉行大罷工,他們和香港英國當局及外國資本家進行了面對面的鬥爭。罷工堅持了六十五天,終於取得了勝利。金娣雖然沒有參加這場鬥爭,但叔伯輩們不畏強暴、追求真理的革命精神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在後來的鬥爭歲月中,她還常常給小戰友們講述這次罷工的故事,勉勵大家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與反動勢力鬥爭到底。

隨著時光的流逝,金娣在貧苦中度過了童年時代。她經常參加中華海員工業聯合總會組織的進步活動,受到了革命思想的薰陶。一九二五年五月,帝國主義在上海野蠻屠殺中國人民,製造了震動全國的“五卅慘案”,激起了廣大工人民眾的憤怒和抗議。在中共廣東區委和中華全國總工會的領導下,廣東和香港兩地工人舉行了省港大罷工。中華全國海員工業聯合總會是首先發難的工會之一,十多萬香港工人毅然離港返穗。革命風雲激盪著充滿階級仇恨的金娣。她加入了罷工行列,並帶著年邁的祖母和幼小的弟妹一起回到廣州。她在中華全國海員工業聯合總會宣傳組當了一名宣傳員。金娣雖然文化不高、但口齒伶俐,熱情大方。她每天到罷工工人宿舍向工人和家屬宣傳罷工的目的和意義,在民眾大會上教唱革命歌曲。她還和夥伴們將帝國主義暴行和中國工人英勇鬥爭事跡編成“雙簧”、“白欖”、“粵謳”等文藝形式到處傳唱,宣傳革命道理和喚醒工人民眾的鬥志。她還參加《農工之苦》、《最後的勝利》等白話劇的演出。金娣在鬥爭中進步很快,在一九二五年底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她的祖母飽經憂患,擔心才十七歲的孫女會有生命危險,便勸金娣不要在外拋頭露面,回家照顧弟妹。但金娣耐心地用革命的道理說服了祖母,一心一意繼續活躍在罷工鬥爭的前線。海員們非常喜歡這名傑出的青年團員,將她和羅大妹、周秀珠、陳淑英四位海員工會女宣傳員稱為“四大天王”。

當時,廣州聚集著很多罷工工人子女。省港罷工委員會十分關懷這些革命後代的成長。一九二五年秋,海員工會開辦了一所工人子弟學校,由黃澤泉、鄧榮、張蘇等人擔任老師。金娣懷著強烈的求知慾參加了學習。學校的條件是十分艱苦的,金娣等人坐在地板上,將膝蓋當書桌,不受從牆隙透進來的寒風所影響,認真聽老師講課。她聰明好學,能將剛學到的新鮮知識運用到宣傳工作上,曾多次得到工會領導人的讚揚。

一九二六年初,共青團廣東區委書記楊善集從蘇聯學習歸來,他介紹了蘇聯兒童的鬥爭事跡,提議成立省港勞動童子團,將所有罷工工人子女組織起來,引導他們投身罷工鬥爭,促使他們更快成長為革命戰士。同年四月三十日,省港青工代表大會通過了成立勞動童子團的決議。省港罷工委員會機關報《工人之路》第三百二十三期刊登了《敬告省港工友及勞動童子書》,指出:“各位青年工友、學徒及一切勞動階級的小朋友,你們要團結、要受教育、要有遊戲、娛樂嗎?請快快加入勞動童子團。②”金娣得知這個訊息後,十分高興和振奮。她和羅大妹、周秀珠一起將海員工會的小朋友召集到一起。金娣站在高處對大家說:“叔叔伯伯們整天為罷工忙個不停,而我們則無事可乾,只會捉迷藏,玩遊戲。。。。。。”。一個小朋友說:“我們年級還小,打不過英國鬼。”金娣聽後大聲說:“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十個打他一個還怕打不過!”大家聽後齊聲說好,紛紛報名加入勞動童子團。這年的七月十一日,中華海員工業聯合總會勞動童子圖成立了。當天晚上,工會在廣州太平戲院舉行了慶祝大會,當工會領導人宣布李海籌為勞動童子團團長,鄧金娣為副總團長時,童子團員們高興地鼓掌擁護。金娣也興奮地帶領小夥伴們為海員叔叔表演了佇列操和遊藝節目。隨後,省港勞動同德工會、廣州印務工會、香港西業工會等工會也先後成立了勞動童子團。同年九月二十九日,省港勞動童子團聯合委員會正式成立,統一領導各工會的勞動童子團。海員工會的鄧榮、張蘇、黃寶南等團員被選舉為聯合委員會的執行委員、候補執行委員。金娣帶領海員勞動童子團員在成立大會上合唱《少年先鋒隊》,並演出了白話劇。同年十月,省港勞動童子團聯合委員會在各工會抽調一批少年骨幹成立了一個“童子團領袖班”,分為馬克思隊、恩格斯隊、列寧隊、李卜克內西隊、盧森堡隊、孫中山隊。金娣和羅大妹等被分在盧森堡隊。他們集中住宿,接受政治和軍事培訓。經過學習,她們的文化水平和工作能力都得到很大的提高③。

一九二六年底,金娣在“領袖班”畢業了,更以滿腔熱情投入到童子團的團務工作中,她和張蘇、李海籌等在海員俱樂部舉辦了訓練班,設讀書、作文、算術、演講四門功課,對童子團員們進行輪訓。她還編輯了一個名為“細佬哥”的壁報,介紹國內外革命形勢和罷工鬥爭的最新動態,深受小朋友們的歡迎。她還親自撰寫稿件和繪版畫。另外,金娣還帶領童子團員們積極進行宣傳、募捐等工作。她們常背上一袋又夾著一疊《響道》、《人民周刊》、《青年軍人》、《少年先鋒》、《工人之路》等刊物,來到馬路兩旁的騎樓下、公園內遊人叢中和各大商場門口出售。她們還三五成群,拿著凳子到太平南、一德路等熱鬧街頭進行街頭演講。她們一到預訂地點,就站在凳子上,立即散發傳單,將行人吸引過來後,便進行演講,她們清脆嘹亮的聲音傳送著革命真理。還有,籌集捐款也是童子團員的一項重要工作。金娣等人分成二三人一組,拿著小紅旗和紀念章,沿街向行人募捐。廣大市民民眾很支持罷工鬥爭,紛紛踴躍捐款。她們在每天的黃昏前,都能將一筆捐款送到省港罷工委員會財務部。當時,海員工會的幹部常常到剛進港或將出港的輪船上傳達工會的指示和收繳會費。金娣和童子團員們就乘機隨工會幹部帶這些輪船上推銷革命報刊。她們熱情地對海員們說:“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工人階級,若要思想明白,懂得道理,不妨破費幾個錢買一本看看。”這樣,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輪船上銷售了不少革命書刊。

隨著北伐戰爭節節勝利,金娣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盼望著中國能像蘇聯一樣,早日打倒帝國主義和軍閥,勞動人民能過上美好的日子。但是,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反革命政變。四月十五日,廣州也發生了“四·一五”政變,新軍閥集團逮捕和殺害了大批共產黨員和革命民眾,封閉了省港罷工委員會,轟轟烈烈的大革命失敗了。珠江兩岸烏雲密布,腥風陣陣,白色恐怖籠罩全城。在嚴酷的鬥爭面前,金娣沒有絲毫畏縮。她壓不住滿腔悲憤,和很多黨團員一道團結在黨組織周圍,決心為死難的工友報仇。

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一日,中共廣州市委以“中華全國總工會、省港罷工委員會”的名義發起了“一日總同盟罷工”,抗議國民黨反動派斷送革命成果,屠殺工農民眾的罪行,團廣東省委為配合罷工,印發了“打倒國民黨新軍閥!”“中國共產黨萬歲!”等標語和傳單,組織團員到市內大街小巷散發。金娣也勇敢地接受了這一光榮而危險的任務。四月二十二日,金娣、羅大妹、周翼華三人在一德路油欄門一帶散發傳單。正當傳單快要散發完時,幾名國民黨警察走了過來,惡狠狠地抓住羅大妹,並大聲吆喝道:“你們搞什麼鬼,還不快走。”金娣面對荷槍實彈的敵人毫無懼色。她厲聲反駁道:“國民黨投降帝國主義,殺害革命人民,乾盡了壞事。今天,你們又來和我們罷工工人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說完,仍在散發剩下的傳單。警察惱羞成怒,揮動警棍毆打她們。金娣等人憤怒地還擊。這時,一輛警車聞訊趕來,車上下來了一群全副武裝的敵軍。金娣三人寡不敵眾,不幸被捕④。

當天晚上,在敵市公安局的刑房裡,敵人審訊了金娣和羅大妹。敵警官問她們:“領導人在哪裡?”“同黨在哪裡?”她倆橫眉冷對,大聲地說:“不知道!”敵人凶相畢露,將她倆“吊飛機”,用一條碗口粗的木棍捅她們的胸口,將她們的身體向牆上撞去。金娣幾次昏死過去,但她們始終也沒有向敵人屈服。敵警官無計可施,便對她們下毒手。遍體鱗傷的金娣和大妹被押到牢房。兩姐妹互相依偎著,想著明天就要為革命而獻身了,她們心中充滿了自豪感。她們決心用生命最後一息去揭露國民黨反動派的罪行,宣傳革命主張。

二十三日早上,敵廣州市戒嚴司令錢大鈞發出了殺氣騰騰的布告,以“散發煽動性傳單,謀危政府,蠱惑民眾”的罪名將鄧金娣、羅大妹、周翼華、黃培、何金五人判決死刑。敵軍警將金娣等人押上汽車,在各人身後插一面黑旗。在汽車開往刑場路上,金娣和大妹大聲高呼:“打倒軍閥!”“革命萬歲!”“工農萬歲!”圍觀的民眾都被小姐妹堅貞不屈、慷慨赴義行為所感動。汽車開到東校場,敵人將金娣等五人一字排開,宣讀了錢大鈞的告示。金娣聽了後便對民眾高呼:“工人兄弟們,當反動派未推翻之前,你們必須繼續我們的工作。中國共產黨萬歲!”⑤

一陣罪惡的槍聲響過後,鄧金娣等五人倒在血泊中。當時,鄧金娣只有十九歲。

解放後,由於鄧金娣烈士在廣州已沒有親屬,故一直未得追認為烈士。一九八三年,廣州市民政局和廣州市委黨史辦等部門經多方查訪,了解到烈士的光輝事跡,始將鄧金娣的名字列入革命烈士英名錄,使後人永遠紀念這位為共產主義事業而英勇獻身的巾幗英烈。

①報導“廣州戒嚴司令部槍決謀危政府之反動派”,載《廣州民國日報》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②《工人之路》一九二六年五月十八日
③李沛群:《從勞動童子團到少年先鋒隊、兒童團》,載《廣州黨史資料》第十七輯。
④陳淑英:《憶往昔艱難歲月——我從1925年——1930年的經歷》,載《廣州黨史資料》第十三輯。
⑤黃平:《廣州暴動及其準備》,載《廣東文史資料》第二十七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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