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韞

道韞

道韞是謝安侄女,是古代詞作家,代表作為《登山》等。

道韞:謝安侄女,“詠絮才”典出於斯人。代表作:《登山》
峨峨東嶽高,秀極沖青天。岩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非工復非匠,雲構成自然。氣象爾何然?遂令我屢遷。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韞是謝安大哥謝奕的女兒,謝玄的姐姐。謝奕就是那個灌老翁喝酒的縣令。當然,後來他可不止是個縣令了,而是接了堂兄謝尚的官職,當了豫州刺史,安西將軍。不過謝奕的確是沒啥才能,比不了堂兄謝尚,更比不上謝安,但比謝萬要強些。只是,他從小就跟桓溫是好朋友。但他當安西將軍沒一年,就死去了。這樣,道韞和謝玄都變成了沒爹的孩子,就一直跟著謝安。所以,道韞才女的故事,留傳下來的,都是在跟著謝安之後。
堪憐詠絮
林黛玉“詠絮才”的典故,是源於我們道韞妹妹,不過,一些人把謝道韞看成林黛玉那樣多愁善感,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其實謝道韞和林黛玉是兩種人啊。只是說起才氣,倒是相當。這個“詠絮才”的故事非常著名,大致是這樣:
道韞很小的時候,大約六七歲七八歲,有一回忽然下起了大雪(在江南,大雪還是不多見),謝安就把孩子召集起來,給他們講文章義理。這時,雪下得更大了,謝安忽然興致大起,欣然問孩子們:白雪紛紛何所似?這時胡兒謝朗立刻回答:撒鹽空中差可擬!而小道韞想了想,忽然充滿暇想地說,未若柳絮因風起 …… 謝安聽後,十分欣賞,笑得合不攏嘴。
這就是“詠絮才”的來歷。小道韞那充滿神思的愉快的神色,就像在眼前似的,難怪我們謝太傅高興得不得了。
不過這裡,謝朗這一句也值得一說。謝朗就是四兄弟中的“胡”,大家都叫他“胡兒”。胡兒明顯不是搞文學的料啊,如果當時的雪是那種小雪粒的話,胡兒的話就十分實在了,明擺更像“撒鹽”嘛。道韞說的,顯然是加入了自己的暇想,這在行家看來,自然很欣賞,一看她就是個才女的好苗兒。不過實誠的胡兒變成了我們大才女的反面兒對比,倒讓人有點兒同情。
姐弟之情
道韞是謝玄的姐姐,老實說,在那種時代,女人的名氣,都必須得依附什麼男人才行,依附娘家父親叔伯兄弟,依附夫家勢力名聲,等等等等,反正如果你們家男人沒一個有出息的,一個女人再有才華,也難出名。道韞可是得天地之精華,用一個朋友的文章所說,“她身後,眾神喧譁”啊。不能否認,這個是外因。道韞的大才是內因,但沒這外因,她也難以名垂千古。
而那時,謝玄漸漸有了名氣,人們談起她,會津津樂道地說,那是謝安的侄女,王羲之的兒媳,謝玄的姐姐呀!而且謝玄也十分敬重欣賞她,每每向別人說起姐姐來,總是十分自豪。但道韞卻還常常覺得這弟弟不長進,曾嘲笑他說,“你到底是太沉迷俗務呢,還是天份有限?”謝玄聽後,知道姐姐有見識,爭辯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只好就笑笑算了。不過,在他心裡,是一直為有這么一位姐姐為驕傲的,下面“林下風氣”的故事,就恰恰是最好的證明了。
林下風氣
在道韞的那個時代,她曾經好一段時間和另一個女子齊名。這個女子娘家姓張,她的哥哥叫張玄,也是個名士。有趣的是,那段時間,人們也一直喜歡把張玄和謝玄並稱,把他們叫作“南北二玄”。而這兩“玄”,張玄十分欣賞他的妹妹,謝玄則極為推祟他的姐姐,這下兒倒好,到底是“張玄的妹妹更出色還是謝玄的姐姐更出色”這件事兒,就成了無數沒事人談論的話題。張玄和謝玄是很好的朋友,不過一見面,談起姐姐妹妹的事兒,就立刻爭執起來,互不相讓。這爭論還持續了好一陣兒,男人們都這個恨,這倆好女子都嫁了人啊,見是難見著了,真是終生遺憾。直到有個尼姑說了句話,這事兒才算有了個結果。這尼姑也是個有學問的,並且兩位夫人她都見過,她說,真要比起來,張玄的妹妹可算是大家閨秀里最出眾的啦,而謝玄的姐姐,神情灑脫自然,有竹林七賢一樣的襟懷風度呀!
到了這裡,大家都不爭了。道韞妹妹當之無愧地占了上鋒。其實是怎么回事呢?道韞的風度胸襟,已經不是那種小女兒家所能比的了,一個女子,居然有竹林七賢那樣的胸襟!論才華,道韞也許比不了李清照,論美貌,道韞更比不了西施楊貴妃,但論風度襟懷,道韞卻可說是冠絕古今的。
雅人深致
謝安教孩子們讀書,《詩經》自然是必修課。有一回,他問大家,《詩經》裡面,你們認為哪一句最好啊?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於是孩子們紛紛說起來。謝玄的回答是:“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真是傷感,也很溫情啊。而這時,道韞卻回答:“吉甫作頌,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懷,以慰其心。”這一句出自《詩經 大雅 盪之什》,表達的是周王朝老臣憂心國事的詠嘆。"穆如清風",是指像清風那樣有化養萬物的雅德。道韞選的這一句明顯比謝玄要更深沉,更有高境。於是,謝安稱讚道韞有“雅人深致”。而這時,謝安也表達了他的看法,他說,他最喜歡“訏謨定命,遠猶辰告”,這一句是出自《詩經 大雅 抑》,它的意思是說:“把宏偉規劃審查制定下來,把遠大的謀略傳達給眾人”。這毫無疑問是政治家的思想啊,果然,後來當他作宰相執政時,就是這個思路噢。
說不盡的婚姻——“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關於謝道韞的婚姻,一直被人們說個不停,但到底這婚姻是不是不幸呢?那么就來看看:
謝道韞是嫁給了王羲之的第二個兒子王凝之。首先可以肯定說,這是一樁政治婚姻,當時士族只能跟士族通婚,所以王謝桓庾殷等等貴族,還有皇家司馬氏,就組成了個大圈子,娶妻嫁女,反正都是這幾個姓。幸虧這幾家都子女眾多,還基本夠嫁的,不然這近親結婚恐怕是避免不了啦。另外,當時謝安和王羲之是很好的朋友,這婚事也就顯得順理成章。
其實謝安是最喜歡王獻之的,但王獻之那時太小,才十四五歲。道韞在謝家的女兒里,是年齡比較大的,在謝安出山前,她就嫁到王家去了。
道韞出嫁不久,回娘家時就十分不高興,對謝安抱怨說,咱們家的叔伯們,有二叔,有您,有萬叔,(哪個不是風度翩翩呢)?就算是同輩的兄弟們,有封兒,胡兒,羯兒,末兒,(誰又是那迂腐不堪的愚人)?想不到,這天地之間,竟有像凝之這樣的男人!
其實道韞真正看不上凝之的,是她覺得凝之迂腐,不夠灑脫。假如,當時王獻之已經二十歲,而謝安正好把道韞嫁給了他,是不是就完美了呢?當然,但歷史不能假設,反正道韞是嫁給凝之了。
不過,我們得掉頭來看看,凝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首先,王凝之人品並不壞,相貌也不差,他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妻子的事。他的最大問題就是太迂腐,但他並不是那種奸險的小人。其實對古代的一般女子來說,能嫁個王凝之這樣兒的,就已經高興得不行啦。其次,凝之的書法很好,王家書法謝家詩,這是他們家的傳家之寶嘛,他雖迂腐,但可不是個白痴啊。
只是,我們道韞妹妹的眼光非比一般啊,連謝玄這樣兒的,她都覺得不長進,更別提王凝之了。道韞聰明活潑,極有靈性,看不上凝之本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最讓人敬佩的是,雖然她有些不滿意,但她並不沒有使小性兒,而是很識大體。她跟叔叔私下抱怨完了,就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一輩子做王家的媳婦,做得又得體又大度,不僅王家人認可她,連社會上的名流後來也十分敬仰她,這跟我們的林妹妹可是完全不同的呀。
解圍王獻之
道韞生性活潑而富有靈性,小時候在家裡,叔叔並不重視那些繁瑣的規矩禮儀,所以她總能和兄弟們在一起,盡情地暢談哲理文思。而嫁了王凝之,她就不免時常感到寂寞了。有一天,她聽說小叔王獻之正在和幾個朋友談論人生義理,就忍不住跑去,躲在壁後偷聽。原本王獻之也是很厲害的,很少輸給旁人,但那一回不知怎么,跟人家辯著辯著,就越來越支持不住了。道韞聽著,心裡著急,再聽王獻之說的,越來越不對點兒。於是她靈機一動,就派婢女悄悄去對王獻之說:“嫂子願替小郎解圍。”王獻之微微吃驚,立刻又高興起來。嫂子的才華,他是很了解的,另外,對於道韞的這種“真性情”,他也十分欣賞,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於是,僕人們就在大廳里擺下了青綾步障,道韞就坐在後面,開始同客人們辯論。要說也怪麻煩,這古代女子終規是不能見外客,就像皇太后訓政,也必須要垂個簾一樣。道韞就接著王獻之的觀點,跟客人們辯駁起來,不一會兒,居然把人家說得個個無言以對。王獻之一邊坐著,心裡這個得意,頗以這位嫂嫂為驕傲。
臨危不懼
謝安的臨危不懼在歷史上是出了名兒的,而他這氣度,領悟得最深的孩子,正是道韞。所以,當家裡遭逢大難的時候,男人都沒用了,倒是她一個弱女子挺身而出,保住了性命和家裡的孩子。
不過這就得說說,王凝之這兄弟的迂腐果然是世間少有了。孫恩作亂,在會稽郡起事,王凝之是會稽內史,就是太守。這樣危急的時刻,作為一郡最高長官,您倒是趕快調兵防備,征討叛匪呀。但王凝之不這么做,人家有自己的打算。王羲之他們家一直崇信五斗米教,王凝之更是迷信得不行。而這個孫恩,恰是五斗米教的領袖。王凝之絲毫不設防,天天在家裡祈禱天師。部下勸他防備,他就說:“我已經請了道祖派神兵天將援救的,你們無須擔心。”說來也好笑,人家孫恩是五斗米教的領袖,就算他請來了“神兵”,“神兵”是幫孫恩還是幫他?
這一回海匪作亂,王凝之滿門被殺。身歷這樣的災禍,換作一般女子,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但道韞竟然並不慌亂,十分鎮定,而又大義凜然。她命令婢女們和她一起,都各自拿起武器來,反正要死,不如出去跟他們拼了。她坐上肩輿(一種類似平板的坐具),懷裡還抱著三歲的外孫,讓婢女們抬著出門去,她還親手殺死了幾個賊人。不過,這些小女子哪裡抵得過潮水一樣湧來的叛匪,最後還是被他們抓住了。孫恩是要把王家趕盡殺絕的,一看到道韞手裡的孩子,立刻就想殺了他。這時道韞毫不畏懼,義正辭嚴地說:“你們既然是來殺王家人的,和這孩子有什麼關係?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不能不相信,有時一個人的氣度,真的能夠改變事情的結果。孫恩看著道韞凜然的神氣,竟然有些畏懼了。好一會兒,他竟改變了態度,恭敬地放了謝道韞和小外孫,並派人把她送回故鄉去……
(小註:這故事看起來,和當年謝安付桓溫的鴻門宴,無所畏懼而最終保住晉室天下的事,真是十分相像。看來,道韞的確是深得叔叔的真諦……)
高貴人生
謝道韞一直在會稽寡居,主持殘局,但仍不墮家風。多年後,會稽太守劉柳傾慕她的高名,特地前去拜訪她。這時的道韞已經是鬢髮蒼白的老人了。劉柳對她來說,是一個晚輩。兩人談起來,謝道韞真情流露,陳述了自己家門不幸,不盡落淚沾襟。然後和劉柳暢談了很久,說得言語流暢,義理通達。劉柳見她雖已年老,又遭遇這樣大的不幸,但卻風韻高邁,絲毫不失內心的高貴,不由得十分敬佩她。這件事後來也被人們傳為佳話。
說起來,道韞出生在這樣的人家,又嫁到這樣的人家,真的就是幸運嗎,那也未必啊。
來為道韞才女做個總結:
說起魏晉時的女性,這“賢媛”實在不少,但謝道韞,無疑是魏晉風度中,女性的最傑出代表。筆者以為,在謝家子弟里,領會謝安最深的,不是謝玄,也不是謝琰,而是謝道韞。其實她真正最讓人欽佩的,不是美貌,也不是文才,而是那種“雅人深致”,那種“林下風氣”,那種“一任波瀾既倒而寵辱不驚的淡定”,是一種高貴的人生境界。
對於男人來說,能做到的又有幾個?而對於一個女子,那實在就是千載難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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