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小說山海經三部曲中西城]

西城[小說山海經三部曲中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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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梁思禽所創,同東島對峙的“帝之下都”。江湖上通稱“西城”。有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部。歷代最高領袖稱為“城主”。出自武俠小說家鳳歌的《滄海》、《靈飛經》。

基本信息

概述

西城為鳳歌武俠小說《滄海》、《靈飛經》中與東島相抗衡的一大勢力,本名“帝之下都”,由梁思禽創立,位於崑崙山之上,下轄天地水火風雷山澤八部。統治者稱為城主,由西城部眾公選產生,十年一換,天部之主可於特殊情況下代理城主。西城鎮山之技是《崑崙》主角“西崑侖”梁蕭融匯自悟絕學上窺天道的諧之道、人劍相御、公羊羽歸藏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劍道以及太乙分光劍所創,橫行三百餘年的“周流六虛功”。梁氏後人梁思禽“抑儒術,限皇權”失敗後,被朱元璋追殺至崑崙山,將周流六虛功一分為八,創出“周流八勁”分傳七名弟子與一名小婢,創立西城八部;死前分傳八部八幅繪有梁蕭和花曉霜的祖師畫像,並留下“八圖合一,天下無敵”之語。萬歸藏任城主之時,殲滅水部;萬歸藏詐死歸隱之後,火部因發動戰爭奪取城主之位被其餘六部聯手剿滅,導致西城元氣大傷;陸漸任城主之時,水火二部重興。東島西城自梁思禽之時起便已結下宿仇,幾百年仇殺對立後由陸漸、谷縝聯手解除仇怨。西城歷代城主有梁思禽、左夢塵、萬歸藏、陸漸等人。

原文

魚和尚點頭道:“卻說這位思禽先生回到中土,目睹戰亂之慘,心如刀割,遂動了匡定天下的念頭。但他性子沖淡,並無王霸野心,通觀南方群雄,大多貪婪暴虐,唯有本朝太祖、洪武帝朱元璋胸懷大志,待百姓多有善政,只苦於地勢不利,被東島群雄所包圍,首尾難顧,形勢十分不利。
“思禽先生見狀,便投入洪武帝帳下,助其治軍整武,建造攻守利器,陸續打敗東島弟子。東島群雄感覺不妙,二度聯合起來,圍殲洪武帝。一時間,雙方各自建造龐大可怖的武器,徵發數十萬大軍,打得難解難分;但思禽先生終是智高一籌,東島無論運用何種機關計謀,均被破解,加之洪武帝又雄才偉略,經歷幾次大戰,終將東島群雄逼入絕境。這時間,東島中人方才知道是思禽先生從中作梗,並猜出他的來歷,雙方百年舊仇,又添新恨,當下依武林規矩,寄刀留簡,約在八月十五,靈鰲島上,比武論道,一決生死。”
魚和尚說到這裡,不覺嘆了口氣,道:“說起東島一脈,原本智慧淵深,武功通玄,若是用之於正道,乃是蒼生之福。但他們入世太深,一朝涉及權力財富,便不能克制私慾,逐漸腐化而不自知,所有的才智武功,反而成了禍害天下的利器。甚至於到此地步,還想憑藉武力,維繫本島權勢,可謂走火入魔,至死不悟了。”
陸漸深以為然,連連稱是。
“靈鰲島一戰,不僅關係天下興衰,抑且關乎武林運勢。我派大苦祖師也曾有幸觀戰。據說當時,東島的絕頂高手傾巢而出,先行布下陣勢,準備讓思禽先生有來無回。直到夜色將闌,圓月西墜,思禽先生也未露面,東島諸大高手皆認為先生不敢來了,正在議論紛紛,忽聽海上傳來洞簫之聲,思禽先生一人一簫,踏著一葉扁舟,飄然而至。”
陸漸吃驚道:“他一個人么?”
魚和尚道:“他在中土並無親友,縱有遠親,也在東島。只不過,東島縱然人多勢眾,卻沒料到一事。”
陸漸急道:“什麼事?”
“那便是‘周流六虛功’!”魚和尚道,“這門武學,在靈鰲島上,第一次橫空出世,令東島中人措手不及。尋常武功,不過憑藉兵刃拳腳,但這‘周流六虛功’,卻可駕馭天地間諸般大能,天地山澤,風雷水火,無不成其利器,可說已不是人間的武功。這一戰,東島對‘周流六虛功’無法可施,被思禽先生連敗九大高手,最後群起而攻,依然一敗塗地。這一戰之後,思禽先生在島邊石崖上裂石成紋,寫下:‘有不諧者吾擊之’。從此之後,這七字威震武林,而東島卻是一蹶不振,再也無力爭奪天下。
“此後,洪武帝再無敵手,陸續平定南方,並以破竹之勢,揮師北伐,滅亡元朝,恢復大漢衣冠。然而就當此時,洪武帝與思禽先生之間,卻有了極大分歧,終至於反目成仇。”
陸漸訝道:“思禽先生幫了洪武帝那么多忙,交情一定很好,怎么會生出分歧呢?”
魚和尚嘆道:“對帝王而言,交情再深,也不及權勢要緊。當時,思禽先生說了兩句話,大犯洪武帝之忌。”陸漸問道:“哪兩句話?”
魚和尚道:“第一句叫做‘抑儒術’、第二句則是‘限皇權’。”陸漸聽了,也不覺有什麼奇處,渾不知為何這區區兩句話,會令昔日朋友反目成仇。
魚和尚瞧出他的心思,說道:“這兩句話雖只有寥寥六字,卻牽涉到我華夏自古以來的兩大弊端。自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考評人才,均以儒學作為準繩。而思禽先生卻認為,儒學褒古貶今,愚民心智,理當加以抑制,便趁著新朝初創、制度未成之際,提出科舉選士不能只以儒學為準繩,須得另設算科、格物科、天文科、醫科、樂科、畫科、商科、齊民科、百工科等九科,分門別類,挑選人才。”
陸漸喜道:“這樣挺好呀,比如出海打魚,就有許多門道,按理說,還該設一個‘出海打魚科’。”
魚和尚搖頭道:“若那樣劃分,卻也太細。只此九科,便已震動朝野。不只洪武帝慍怒,朝中儒生,更是群起而攻之,就連開國名臣,如徐達、李善長、劉伯溫也加入反對之列。雙方當廷辯論數次,均無結果。思禽先生性情孤傲,憤激之下,竟私自開館授徒,並在館中設立九科。如此一來,更惹儒生怨恨。這也罷了,真正觸怒洪武帝的卻是後一句‘限皇權’。
“要知道,自古以來,君權天授,這天下便是一家一姓的東西。老子是皇帝,兒子也必然是皇帝,做了皇帝,自也就能為所欲為。開國之主,或許允稱英明,而後世子孫,往往聰明能幹者少,暴虐無道者多。比如秦二世、隋煬帝,都是任意妄為、不恤民力的千古暴君。思禽先生有鑒於此,認為皇權若無限制,必然禍害國家,於是提出‘法自民出,君權法授’,也就是說,由‘士、農、工、商’四民之中挑選德高望重者,訂立律法,律法一成,即便貴如帝王,也當信守,若不信守,當可依法廢黜。”
陸漸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可糟了。”魚和尚奇道:“那你說說,怎么糟了?”陸漸道:“若是如此,洪武帝一不小心犯了律法,豈不也要被廢黜了。”
魚和尚嘆道:“這一語正好切中肯綮。陸漸,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么?”陸漸搖頭道:“這是寧不空說的,他常跟信長說,當皇帝,最不能放鬆的就是權力,權力一失,必然沒命。”

魚和尚嘆道:“寧不空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何況這位洪武大帝,雖說雄才大略,卻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視權如命的皇帝,一瞧思禽先生的奏章,龍顏震怒,當場駁回。若是換了他人,必然知難而退,誰知這位思禽先生卻有些不同凡俗的呆氣,竟將奏章重抄一分,再次送上,還請求群臣廷議。如此一來,洪武帝大生疑心,懷疑思禽先生意欲藉此律法,奪取他的權柄。但他忌憚先生神通,表面上不露聲色,反而在宮中設下酒宴,宴請先生。思禽先生不疑有它,欣然赴宴,不料洪武帝已在宮中埋伏三千甲兵,同時在先生酒里,下了見血封喉的絕毒。”
陸漸失聲道:“豈有此理?”
魚和尚苦笑道:“這還不算什麼,洪武帝晚年疑心更重,幾將昔日功臣殘殺殆盡,僅是胡惟庸、藍玉兩件逆案,便牽連殺害四萬人之多。嗯,閒話休提,且說思禽先生應召入宮,他自來好飲,酒到杯乾,並不推辭。半晌工夫,便連盡三壺……”
“不對。”陸漸急道,“大師不是說酒中有毒嗎?他怎能連盡三壺?”
魚和尚微微一笑:“你這一問,恰也是朱元璋當時的疑惑。他只恐是手下太監糊塗誤事,拿錯了酒,便命再添毒酒。就這般,眾人從未時喝到亥時,宮中秘藏的毒酒俱已告罄,思禽先生桌上的空酒壺也多了十餘個,卻始終談笑風生,只是除他之外,其他人無不變了臉色,洪武帝更是如坐針氈。
“思禽先生卻是從容不迫,喝完最後一壺,忽地笑問道:‘朱國瑞,還有酒嗎?若還有酒,不妨再喝。’國瑞是洪武帝的字,思禽先生直呼其姓字,可見殊無敬意。洪武帝何等聰明,一聽便知陰謀拆穿,當下作聲不得。這時候,思禽先生才徐徐起身,說道:‘朱國瑞,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你縱然自私狠毒,終不失為蓋世梟雄。如今天下初定,你若一死,這世上只怕又會陷入戰亂,但若有你一日,天下百姓,便可多享一日太平。你既不肯授權於民,還請效法古之聖王,自省自律,好自為之。’說罷將杯一擲,飄然而出。
“洪武帝被他這一番話說得羞怒交迸,見他去遠,摔杯為號,三千甲兵一時俱出,但思禽先生的‘周流六虛功’出神入化,上天入地,遇水化龍,甲兵雖眾,卻摸不著他的影子。
“思禽先生逃出宮城,召集情願跟隨的九科門人,殺出南京。洪武帝派兵追趕,思禽先生邊戰邊走,一路向西,雖有千軍萬馬圍追堵截,還是被他逃了。洪武帝聞訊大怒,他對思禽先生的算學機關至為忌憚,深知先生的才智來自九科,倘若天下人人均如先生一般,他朱家的江山豈能穩坐?當即下召,捕殺未及逃離的九科門人,已逃走者,滅其滿門,同時禁絕九科,連隋唐以來便有的算科也一併廢了,代之以八股取士。從此以後,天下的讀書人盡都沉溺於四書五經之中,再無新知銳見,大多成了不知變通的腐儒。”說罷,魚和尚悠然長嘆,流露遺憾之色。
“後來呢?”陸漸忍不住問道:“思禽先生怎么樣了?”
魚和尚道:“思禽先生經歷連場血戰,逃到西域時,身邊除了七名弟子,便只剩一名貼身小婢。思禽先生見狀,傷心難過,不覺潸然淚下,於是將‘周流六虛功’一分為八,變化為‘天、地、風、雷、山、澤、水、火’八種神通,分別授予八人,並創立八部,命八人各領一部,以八部神通,在崑崙山建起一座恢弘巨城。城池竣工之日,先生號之為‘帝之下都’,意即是天帝在下界的都城,而武林中人,卻將其比之東島,稱為西城。
“從此之後,思禽先生隱居城中,再不入世,終日精研算道、窮究物性,悠然度過三十年光陰。這一日,他將八部中人喚到堂中,說道:‘我當初少年意氣,從海外返回中土,想以胸中才學造福萬民,恰逢元末喪亂,蒼生多苦,故而違背祖訓,濫用智慧,造成無邊殺戮。後來雖然天下一統,卻也只填了獨夫的欲壑,‘抑儒術、限皇權’的大道,終不可行。
“他說罷,取出精研算學、物性所作的筆記書稿,說道:‘如今八股取士,愚弄萬民。然而民智一旦封閉,欲要重新開啟何其難哉。先祖說得好,智慧一物,只可用於適當之時,適當之地,若不然,就好比春開秋菊,冬放桃李,成了不合節令的妖紅。方今民智不開,尚不足以運用我之智慧,若然落入歹人之手,徒添無窮禍害。違天者不祥,我今已知之,天機一脈,絕於今日。’說罷將筆記書稿等畢生心血付之一炬。望著熊熊火光,思禽先生忽地拍手大笑,連道:‘妖紅已謝,天下太平,妖紅已謝,天下太平……’
“燒完筆記書稿,他又取出八幅畫像,分授八名弟子,說道:‘這八幅祖師圖像,各部須要好生收藏,不可遺失。若非萬不得已,決不可將八圖合一,只因八圖合一,天下無敵。切記,切記!’說到這裡,思禽先生忽地拍床太息,‘惜乎後世之人,不復知我也;惜乎後世之人,不復知我也……’如此連叫三聲,驀地抓起身畔軟枕,猛擲於地,竟有火光迸出,巨響如雷。雷火之後,這一代奇人,盤坐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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