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起解[京劇劇目]

蘇三起解[京劇劇目]

京劇劇目,又名《女起解》、《洪洞縣》。梅、尚、程、荀及張君秋等演出均有特色。

講述了蘇三蒙難,逢夫遇救的故事。

基本信息

概述

《蘇三起解》因話本和戲劇聞名的蘇三,在中國是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而蘇三蒙難,逢夫遇救的故事,也確實發生在山西洪洞縣。直到民國九年(公元1920年),洪洞縣司法科還保存著蘇三的案卷。

詳解

蘇三,原名周玉潔,明代山西大同府周家莊人。五歲時父母雙亡,後被拐賣到南京蘇淮妓院,遂改姓為蘇,其時妓院已有兩妓女,她排行第三,遂改名為蘇三,“玉堂春”是她的花名。 蘇三天生麗質,聰慧好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官宦子弟王景隆相遇蘇三,一見鍾情,過往甚密,並立下山盟海誓。在那裡不到一年, 王景隆床頭金盡, 被老鴇趕出了門。

蘇三要王景隆發奮上進,誓言不再從人。王景隆發奮讀書,二次進京應試,考中第八名進士。老鴇偷偷以1200兩銀子為身價把蘇三賣給山西馬販子沈洪為妾。沈洪就帶蘇三回故里。 沈洪長期經商在外,其妻皮氏與鄰里趙昂私通,與趙昂合謀毒死沈洪,誣陷蘇三,並以一千兩銀子行賄。知縣貪贓枉法,對蘇三嚴刑逼供。蘇三受刑不過,只得屈忍畫押,被判死刑,禁於死牢之中。適值王景隆出任山西巡按,得知蘇三已犯死罪,便密訪洪洞縣,探知蘇三冤情,即令火速押解蘇三案全部人員到太原。

王景隆為避嫌疑,遂托劉推官代為審理。劉氏公正判決,蘇三奇冤得以昭雪,真正罪犯伏法,貪官知縣被撤職查辦。蘇三和王景隆終成眷屬。

蘇三有幸,傳奇般地同王景隆團聚。明代小說家馮夢龍寫了《玉堂春落難逢夫》,收入《警世通言》,流傳後世;京劇和許多地方戲曲又編為蘇三起解、玉堂春等,廣為演出。

唱詞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人言洛陽花似錦,偏奴行來不是春。

低頭離了洪洞縣境。

賞析

戲劇一開始,就是解差崇公道提點蘇三。蘇三當時已經被屈打成招,判了死刑,正等著問斬,突然聽到獄卒叫喚,嚇得半死,於是唱道:

“忽聽得喚蘇三,我的魂飛魄散,嚇得我戰兢兢不敢向前。”

悲慘的唱詞,再配上悲慘的音樂,使觀眾一下子就進入了“狀態”,並對蘇三的處境產生了極大的同情。

蘇三出了監牢,見了崇公道,一邊行禮,一邊唱道:

“無奈何我只得把禮來見,問老伯您喚我所為哪般?”

即使在這種處境之下,蘇三仍然記得“見禮”,這就越發地突出了蘇三的知書達禮和處變不驚。同時,蘇三把解差崇公道叫做“老伯”,也體現出了蘇三的乖巧。

崇公道告訴蘇三,要把她解送太原複審,她的案子有可能要改判。蘇三聞言大喜,但卻按耐住自己的喜悅心情,跟崇公道仔細商量行程。等崇公道走後,蘇三才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

“崇—老伯————他—說是——————————————————”

京劇中經常是唱之前要先來一段音樂,但這裡卻是衝口而出一個“崇”字,以體現蘇三驚聞喜訊之後又憋了很久,恨不得馬上釋放的那種心情。而且唱“他”這個字時,調子非常的高,體現出了蘇三欣喜若狂的激動心情。 蘇三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所以唱完“說是”之後,就只有音樂在響,沒有蘇三在唱了。音樂響了好久之後,蘇三的心情才終於平緩了一點,可以繼續說話了,於是蘇三接著唱到:

“冤枉能辨——————————————————————————”

唱完之後這四個字後,蘇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劇中則以大段的音樂來反映蘇三的這種心情。

接下來就要打點行裝,蘇三一邊打點行裝,一邊唱:

“想起了王金龍負義兒男。

想當初在院中何等眷戀,

到如今恩愛情又在哪邊。

我這裡將狀紙暗藏裡面,

到按院見大人也好伸冤。”

這一段以王金龍的“負心”以及淒婉的音樂來反映蘇三的無依無靠。但即使在這種無依無靠的情形下,蘇三也沒有向命運屈服,而是選擇了跟命運抗爭,“將狀紙暗藏裡面”,準備自行伸冤,這就越發襯托出蘇三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形象。

蘇三的狀紙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而唱到狀紙和伸冤這兩句時,音樂也顯得異常沉穩,顯得蘇三非常沉著、冷靜、機智。

出了洪洞縣的監獄,來到大街上,蘇三便唱起了那段膾炙人口的“西皮流水”(京劇中的一種曲調):

“蘇三離了洪洞縣,

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慘,

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

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就說蘇三把命斷,

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蘇三口中的“三郎”就是王金龍。蘇三的案子雖然有改判的可能,但不一定就會改判,所以蘇三歡喜過後,不免憂從中來。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於是便想給心上人捎上一句生離死別的話。這一段的戲文很好,曲調也好,李維康老師的唱腔更好,堪稱“三絕”,把蘇三面臨生離死別時那種“一了百了”的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生離死別之時,把什麼都看得開了,反而沒有那么悲痛。所以這一段的曲調不僅不悲痛,反而還帶有一種“快感”。

一路走一路想,蘇三越想越感到這個世界對自己太不公平,於是用既悲且憤的唱腔唱道:

“人言洛陽花似錦,偏我到來不是春!”

“不是春”這三個字是蘇三咬著牙關唱出來的,把蘇三對那個吃人的社會的憤恨之情表露無遺。

這場戲演到這裡,觀眾已經看到了一個美麗善良、知書達禮蘇三,一個有情有義的蘇三,一個沉著冷靜、外柔內剛的蘇三,一個本應無比幸福卻又受盡磨難的蘇三……蘇三這個藝術形象就這樣被塑造成功了。

小說和戲劇都是以塑造人物的藝術形象為中心,通過完整的故事情節和具體的環境描寫來反映社會生活。通過塑造蘇三這個人物的藝術形象,通過蘇三這個人物的悲慘遭遇,就反映了當時無比黑暗的社會生活和無比低下的婦女地位。

蘇三的遭遇太悲慘,再不出現個好人讓她依靠一下,觀眾簡直要看不下去了。所以戲裡面緊接著就安排了一個好人來陪著蘇三:解差崇公道將蘇三身上的深重枷鎖取了下來,自己拿著,卻叫蘇三柱著自己的“水火棍”慢慢走。蘇三在路上又認崇公道為義父,使蘇三終於有了一點點依靠了。

崇公道在戲裡是個丑角,也是個樂觀派。通過崇公道的插科打諢,才使得觀眾的心情不至於那么沉重。 一路上蘇三都在向崇公道傾訴著自己的不幸遭遇。作為一個“世事洞明”的長者,崇公道則不斷地開導蘇三,這其實是把蘇三為什麼遭遇不幸的深層原因進行了巧妙的剖析,進一步反映了當時無比黑暗的社會生活和無比低下的婦女地位。

總之,《蘇三起解》是一部批判現實主義的京劇藝術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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