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巴南赴靜州

《由巴南赴靜州》是唐代女詩人上官婉兒為紀念章懷太子李賢所作的一首七言絕句。此詩運用襯托、借喻等寫法,表達詩人對章懷太子的懷念、傷感與無奈。

作品原文

由巴南赴靜州

米倉青青米倉碧,殘陽如訴亦如泣⑶。

瓜藤綿瓞瓜潮落⑷,不似從前在芳時!

詞句注釋

⑴巴南:地名,巴州和南江的合稱。巴州為今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區。南江為今四川省巴中市南江縣。靜州:古地名,今四川省廣元市旺蒼縣木門鎮。由巴南赴靜州:從巴州南江去靜州。

⑵米倉:山名,米倉山,大巴山中西段,漢江和嘉陵江的分水嶺,位於四川省和陝西省交界處。詩中涉及的地名,巴州、南江、靜州及木門寺都位於米倉山中。青青:青色,顏色的一種。碧:顏色的一種,綠色。

⑶殘陽:原指被部分遮擋了的陽光,不全的陽光。

⑷瓜:代指子孫。瓜藤綿瓞:最早可以追溯到《詩經》中的《綿》裡面的首句,“綿綿瓜瓞”。“瓜藤綿瓞”本意是指,瓜藤上結滿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瓜。這裡代指子孫昌盛,興旺發達的之意。瓜潮落:原意指瓜紛紛掉落了。這裡代指子孫一個個因迫害而亡。這句詩形象的描述了武則天當政時李氏皇室子孫的遭遇。用瓜來比喻李氏皇室子孫,也是章懷太子李賢《黃瓜台辭》里的寫法。

白話譯文

青青的、綠綠的米倉山里,殘陽像是在訴說,也像是在哭泣。瓜藤上曾經結滿的瓜紛紛落了,不像以前開花結果,繁榮昌盛的時節了!

創作背景

公元680年,唐高宗第六子、武則天次子李賢(史稱章懷太子)因謀逆罪被武則天廢為庶人,流放至巴州(今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區)。公元684年,武則天廢唐中宗臨朝稱制,派丘神勣赴巴中監視李賢。上官婉兒(註:章懷太子李賢的陪讀,與李賢從小青梅竹馬,兩人可能是情人關係。)遠赴巴州看望李賢。李賢創作《黃瓜台辭》,觸怒武則天。丘神勣到巴州後將李賢拘禁,李賢被逼自殺。上官婉兒途中獲知李賢自殺訊息,悲痛不已,由巴南(巴州和南江的合稱)赴靜州木門寺紀念李賢。(註:木門寺位於今四川省廣元市旺蒼縣木門鎮內,唐屬靜州。李賢被貶巴州後曾在該寺曬經,並在曬經石上刻下“明允受謫庶巴州”的詩句。)上官婉兒創作《由巴南赴靜州》這首詩紀念李賢,將本詩刻於曬經石上,並在曬經石上建亭予以紀念。此亭及木門寺後毀於戰火,清代重建,現為現為川陝革命根據地木門會議紀念館。本詩至今保存於木門寺曬經石上。

上官婉兒創作此詩時,時年20歲,已任制誥官多年。時任制誥官期間,天下所有的詔書都要經過上官婉兒才能詔告天下。武則天的旨意也不例外。 章懷太子從被貶到被逼自殺,上官婉兒是見證者,既是執行者,也是受害者。她對章懷太子有情,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被迫害致死。本詩真實的反映了上官婉兒當時的無奈和悲傷。

作者簡介

上官婉兒(公元664年—公元710年7月21日),複姓上官,小字婉兒,又稱上官昭容,陝州陝縣(今河南省三門峽市陝縣)人,祖籍隴西上邽,唐代女官、詩人、皇妃。因祖父上官儀獲罪被殺後隨母鄭氏配入內庭為婢。十四歲時因聰慧善文為武則天重用,掌管宮中制誥多年,有“巾幗宰相”之名。唐中宗時,封為昭容,權勢更盛,在政壇、文壇有著顯要地位,從此以皇妃的身份掌管內廷與外朝的政令文告。曾建議擴大書館,增設學士,在此期間主持風雅,代朝廷品評天下詩文,一時詞臣多集其門,《全唐詩》,不含《由巴南赴靜州》這首詩,共收其遺詩三十二首。公元710年,臨淄王李隆基起兵發動唐隆政變,與韋後同時被殺。

文學賞析

《由巴南赴靜州》開篇描寫作者身處的米倉山,言物起興。借用殘陽來表達自己對現狀的哭訴和無奈。第三句巧妙的運用瓜來描述李氏皇室子孫由盛轉衰,被迫害而亡的心酸歷程。詩中最後一句為表達了作者的哀嘆,再也不像以前那個繁榮昌盛的樣子了!

全詩沒有華麗的辭藻,但巧妙的借用殘陽來表達自己的哭訴和無奈,言情於詩,並用瓜來表達作者做現狀的哀嘆。

全詩短短四句,寫得清新樸素,明白如話,內容單純,但情感豐富。如果了解上官婉兒作此詩的背景,便能體會作者的情感內涵。

遠赴巴州選擇道路問題

有的資料說上官婉兒是取道劍門,到靜州時獲知章懷太子自殺的訊息,然後去木門寺寫下這首詩。本詩注釋者認為這種觀點不可取。從本詩題目《由巴南赴靜州》來看,上官婉兒在赴靜州前已經身在巴南。這裡的巴南只能解釋為巴州(今巴中市巴州區)和南江(今巴中市南江縣)。巴南位於靜州、劍門以東,上官婉兒到了巴南再到木門寺只能專程去。

漢中南鄭縣經南江至巴州,有一條米倉古道。該古道由巴人在夏末商初時開通。古代用兵,自陝入蜀,多出此道。 南北朝至隋唐時期,吐蕃強大,經常騷擾金牛道,米倉道的重要性得到加強,被開闢為官道。所以上官婉兒從長安到巴州,取道米倉道更為安全,也很便捷。

再者唐代根據地形和交通劃分行政區域,巴州屬於山南西道,道治所位於興元府(今陝西省漢中市南鄭縣內)。靜州屬於劍南道(治所位於成都市)。從行政區域劃分來看,上官婉兒從長安出發,取道山南西道,經興元府、南江到巴州更為便捷,可能性也更大。

綜上,本詩注釋者認為上官婉兒是取到米倉道,途徑興元府、南江到巴州。到了巴南境地,獲知太子自殺的訊息後專程去木門寺紀念作下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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