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隆信

在演出中,田隆信和他的夥伴們表演了土家族大型打擊樂《畢茲卡的節日》。 這個14年,田隆信從沒有放棄他鍾愛執著的土家族藝術。 9月,田隆信帶著《山寨的清晨》第一次登上了首都的舞台。

概述

田隆信 男,土家族,中國民間文化傑出傳承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湖南龍山縣政協常委、第五屆政協副主席、土家族音樂家。本人系中國少數民族音樂學會會員,湖南省音樂家協會會員,湖南省戲曲音樂學會會員,湘西自治州音協名譽主席。湘西自治州五屆人大代表、湖南省七屆人大代表。被譽為“土家族音樂的活靈魂”及“中國引領原生態土家民樂的人”。

人物簡介

田隆信。1942年6月11日出生於湖南龍山縣坡腳阿木灣。1960年7月參加工作。曾在龍山縣文工隊、漢劇團、文化館從事音樂創作。他精通土家族語言,擅長演唱、演奏土家族民歌及各種土家民族樂器。多年來他蒐集整理了近380多萬字的民族民間文藝及地方戲曲資料。他的演唱、演奏及作品曾50多次在縣、州、省及國家級獲獎。他創作、演奏的土家族咚咚喹樂曲《山寨的清晨》和他演唱的咚咚喹歌調《奶喲奶》,一九八七年八月參加過在波蘭舉行的第六屆索斯諾維茨國際民間歌舞聯歡節;他創作的土家族打溜子《錦雞出山》,一九八五年參加過聯邦德國、義大利、荷蘭、瑞士四國藝術節,一九八六年並在美國紐約演出,一九九三年還參加了“'93柏林世界打擊樂藝術節”,後來,此樂曲被中央音樂學院作為“建國後海內外有影響的中國民間樂曲”收藏;由他作曲、參加伴奏並擔任主題歌演唱的士家族鑼鼓舞《粑粑哈》,一九八三年獲全國烏蘭牧騎式演出隊文藝會演“優秀節目獎”;他創作(合作)並擔任主奏的土家族吹打樂《畢茲卡的節日》,一九八六年獲全國民間音樂舞蹈比賽一等獎,一九八七年出國演出,一九八八年還獲“湖南省建國以來優秀文化成果獎”。
田隆信曾在《東方之星》、《中國土家族》等二十五部電影、電視藝術片中擔任過演唱、演奏任務。曾被全國三十多家報刊發表過九十多篇通訊報導及專訪文章。還被中央電視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等多家新聞單位進行過專題報導。一九八七年六月,參加湖南省民間歌舞團,八月隨團出訪波蘭,參加第十九屆扎科潘內國際山區民間文藝競賽,獲伴奏獎。被文化部授予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傳承人。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他先後被縣人民政府、州政協、州人民政府、省文化廳、省人事廳、省人民政府分別授予“縣勞動模範”、“州優秀政協委員”、“自治州模範科技工作者”、“全省文化工作先進個人”、“湖南省少數民族地區先進科技工作者”等光榮稱號。
2004年他受聘為湘西州“民保”工程專家委員會委員、龍山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專家委員會主任。
2006年7月,他被湘西州委、州政府授予“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稱號;
2006年12月26日被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授予“中國民間文化傑出傳承人”稱號;
2007年1月5日被湖南省文藝家協會命名為“湖南省民間文化傑出傳承人”;
2007年3月14日被湘西州人民政府授予“湘西自治州民族民間文化遺產傳承人”稱號。
2007年6月25日,北京,人民大會堂,田隆信先生從國家領導人手中接過了由中宣部、中國文聯、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聯合頒發的“中國民間文化傑出傳承人”的榮譽證書。
2008年2月28日下午,北京,人民大會堂,他又一次從國家領導人手中接過“第二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的榮譽證書,並於28日、29日分別在民族文化宮和國家大劇院與他的同伴們(尹忠勝、楊文明、米顯萬)參加了《天賴之音》專場演出和四場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音樂舞蹈專場演出。在演出中,田隆信和他的夥伴們表演了土家族大型打擊樂《畢茲卡的節日》。
田隆信的名字及成就已收錄到《中國當代文藝名人辭典》、《中國少數民族藝術辭典》、《中國音樂家音樂人才辭典》、《中國當代少數民族名人錄》、《中國民間名人錄》、《中國民眾文化人物錄》、《中國當代藝術界名人錄》、《湖南當代文藝家傳略》、《湖南音樂家名錄》等辭書。
只有國中文化的田隆信,多年來共蒐集整理民族民間音樂及地方戲曲資料380餘萬字,其中民族民間音樂資料120餘萬字,地方戲曲資料260餘萬字;創作相關音樂作品140餘首;參加各種會演、文化活動及重要演出128餘場(次);其音樂作品獲獎62項。田隆信一生致力於土家族藝術創作、表演和傳播工作,是土家傳統文化的傳播使者。

人生經歷

悽苦的土家少年

田隆信的童年是和母親向水英在游離生活中度過的,過的是有父而實無父的日子。田隆信出生前兩個月, 1941年4月,教私塾的父親田永順(又名田海帆)主動投奔到國民黨師長向鳳武部(向鳳武之兄向鳳山是田隆信的姑爺)當兵去了,後任八十七師師管區軍需室副官處三等軍需佐少尉部員,併兼翻電碼,是一個國民黨軍隊的下級軍官。
從軍的父親在軍中不甘寂寞,喜新厭舊,納了小妾,為了達到拋妻棄子的目的,指使族人將田隆信母子倆趕出田家大門,驅出原籍萬農村阿木灣。從此,苦命的母親帶著2歲多的田隆信過上了游離不定的無家可歸的流浪生活,先借居於姨母家,後託身於大舅家。為了生活,母親用上了做姑娘時就學會的縫紉技術,帶著田隆信走鄉下村做起了針線活。母子倆靠針線活維持著生計,苦渡著歲月。
為了兒子,母親又當爹又當娘,強忍著苦淒,用博大的母愛呵護著孤伶的田隆信。擁有了兒子就擁有了一切和世界的母親知道,兒子是自己的未來和希望。母親為此節衣縮食,把田隆信送進了由親屬向鳳苑、向積仁執教的多義坪私塾,學習《三字經》、《百家姓》、《五字鑒》、《新三字經》等蒙學課程。
年幼的田隆信從母親那慈祥的目光里看出了母親對他的期待,懂事的他知道一個窮苦少年讀私塾不知要耗費多少母親的血汗哪!他如饑似渴地吮吸著中華文化的精華,接受著“仁、義、禮、智、信”的薰陶。“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如今,田隆信背起《三字經》來還琅琅上口。
1949年11月,龍山解放了,坡腳解放了,田隆信和母親解放了。母子倆劃為僱農成份,分得了1畝6分6厘5毫的田產,分得了20平方米左右的一間房子。母親終於揚了氣,田隆信從母親的眼淚中看到了幸福。1951年7月,母親把田隆信送進了坡腳鄉一、二聯村國小讀書。因為田隆信讀過私塾,老師將田隆信直接編入三年級學習,修完了三、四年級的學業。
1953年9月,田隆信進入完全國小讀書,修完了五、六年級的學業。1955年7月,田隆信國小畢業,在畢業考試中,被龍山一中錄取,但因家庭貧困失學。失學後曾從事過三定到戶、生產隊記工員、食堂會計、高級農業社會計等工作。
1958年1月,經選送進入坡腳民辦中學學習。坡腳民辦中學是個半工半讀的學校,與坡腳牧場合辦,學生們一邊讀書一邊幫助乾農活。1960年7月田隆信國中畢業,因成績優秀而被政府選送到龍山縣民貿局坡腳供銷部四方(坡腳報格村)供銷點任營業員。
有民族民間文化“原始森林”之稱的坡腳是武陵山區土家族俗最為原生態的土家鄉。古樸的土家族俗、最能代表土家族特徵的土家族語言哺育了一代大師田隆信。田隆信從小就泡在兒歌、情歌、山歌、哭嫁歌、攔門歌、上樑歌、火塘歌、望月歌、祝壽歌、跳喪歌、散花歌、梯瑪神歌、擺手歌等土家族的歌聲中。似懂非懂的歌的意境,讓他對土家族歌謠產生了興趣。
苦命的母親在田隆信渴慕的神色中似乎洞察了幼小心靈的無聲呼喚。於是,母親為田隆信用山竹做了他人生中第一支咚咚喹,並教他如何吹奏咚咚喹的方法。聰明的田隆信,似乎很有音樂天賦,在母親的點撥下他很快掌握了咚咚喹的吹奏方法,並學會了製作咚咚喹的技藝。從此,咚咚喹成了放牛娃解讀人生的伴侶、母子倆憧憬未來的音符。
母親不但開啟了少年田隆信的善良、勤勞和進取之心,還開啟了他對土家族民間藝術的興趣之門。田隆信一邊放牛一邊幫助大舅家幹活的同時,把對土家民間藝術的興趣伸向當地的民間藝人。7至8歲時,向民間藝人向積皇、向積培學習打溜子,模仿土家迎親隊伍中打溜子的動作。
為了學習梯瑪神歌聲腔,8歲的田隆信不惜整夜在土老司(梯瑪)開辦的法場(事)中幫助燒生桃樹椏子連枝帶葉燒,不準熄滅又不準燃明火),全程觀看土老司搖銅鈴、司刀的樣式。道士設的道場也是田隆信留戀忘返的場所,道士打鑼、鈸的情景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腦海,為他以後的創作埋下了伏筆。從此,在村寨的紅白喜事中,總能看見田隆信的身影。
母親為田隆信播下了咚咚喹的種子,眾多的民間藝人為田隆信栽下了民族藝術的禾苗,田隆信就這樣與土家族民間文化結下了不解的緣份。

執著的山寨貨郎

田隆信對他十四年的供銷社工作的箴言是:“常在河邊站,就是不濕鞋”。看得出,這是他對十四年從事經濟工作的至深感悟。
田隆信的供銷工作是從他當貨郎開始的。1960年,19歲的田隆信作為坡腳民辦中學四名優秀的畢業生被政府分配到龍山縣民貿局坡腳供銷部四方供銷點當營業員。這是一個隔坡腳墟場15華里,坡度約35。左右的山坡村寨,有著濃郁的土家習俗。在四方他認識了一位美麗的能歌善舞的土家姑娘彭繼翠,後來她成了他的妻子。
計畫經濟的配點供應和定購統銷,讓營業員田隆信和他的同事們在山坡村寨與坡腳供銷部之間挑著貨郎擔來回地穿梭。他們用腳丈量著斯山斯水的尺度。山外的工業品經過他們的背簍源源流入古老的土家山寨,改變著土家人的生活,讓土家人第一次用上了洋油,點起了洋燈,用上了洋火;山寨的農副產品經過田隆信和同事們的肩又流向了山外的世界。
在供銷工作的14年中,特別在從事統計工作期間,先後整理了苗市5年、洗車河15年的供銷歷史資料,因成績突出,年年被縣民貿局授予先進統計工作者稱號。
這個14年,田隆信從沒有放棄他鍾愛執著的土家族藝術。在從事供銷工作的同時,沒忘了土家族藝術素材的蒐集整理並在業餘時間進行創作和表演。尤其是田隆信在挑著貨郎擔挨家挨戶送貨的同時,抓緊機會,特別注意對土家藝術素材的蒐集,遇到土家藝人不時地向他們請教,同時不斷地搞文藝創作。

走上藝術之路

田隆信創作的文藝作品常發表在縣裡主辦的文藝刊物上,在讀者中產生了強烈反響,引起了縣文化主管部門的注意。1974年,田隆信被調入縣文藝工作隊任樂手。
調到縣文藝工作隊的田隆信雖然滿心歡喜,幹上了自己喜歡的文藝工作,可以一展自己的才華了,然而他又愁緒滿腔。他看著童年的師傅,那些藝深業精的民間老藝人一個個從視線中消失,帶著伴隨他們一生的土家族藝術,田隆信暗自下決心,有朝一日,要將師傅們的事業承傳下去,發揚光大,為中華精神巨倉進獻一粟。
可是,在那個風雨滿樓的年代,把民族民間文化視為“封、資、修”的歲月,田隆信想歸想,想要思成行又何其艱難。他只好偷偷地乾,背著人乾。在這個時期,賢淑的妻子是他的親密戰友。然而,這樣乾的難度是可想而知的。不過,田隆信心裡是樂滋茲的。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帶來了田隆信搶救整理土家族藝術的春天。1981年,在領導的支持下,帶著童年的記憶田隆信踏上了搶救徵集土家族藝術的征途。
田隆信所從事的搶救調查工作屬於地道的田野調查工作。田野調查,屬於野外調查、民間作業,是調查者為獲取第一手材料去現場與當事人進行調查的方法。可以想像,沒車馬代步的徒步調查有多么的艱辛。然而,田隆信沒有怕,為了理想,為了事業,為了整個土家族藝術事業,他堅定的邁出了那一步。
從此,在民風古樸的土家山寨多了一個身背挎包、身穿舊中山服的中年漢子的身影:被夏陽燒紅的石板小路,燒熟了田隆信的塑膠涼鞋,腳板燙起的小泡,摧折著他的身體,身軀成了油汗的源頭,生了根似地不斷地蒸烹著他的喉嚨,但不管怎樣,也剎不停田隆信奔騰的腳步,只有路途上的清亮山泉是唯一能夠讓他停步駐足的理由;被冬雪凝固的山路也不能擋住田隆信的行程,把解放鞋套上土家草鞋,他照樣踩碎了土家山寨咯嘶咯嘶的寒風。
就這樣,不論寒暑,他白天趕路,晚上與民間藝人促膝而聚,收集著土家族藝術。晚上,沒有電燈用馬燈,沒有煤油用樅膏,沒有樅膏照電筒。就這樣,用一支筆,一個本子,一個音符一個音符的記下所採集到的每一個曲牌,一筆一筆把土家族民間器樂形態和民間藝人的表演描繪出來。收集記錄是第一步,整理歸類是第二步。每當夜深人靜時,還能透過土家山寨木樓的窗欞窺見田隆信伏案疾書的身影和他呵氣捂臉的困頓身態。就這樣,土家山寨遍留有田隆信的足跡和他吹奏的咚咚喹的鏇律。
就這樣田隆信走訪了數百個土家族民間藝人,共收集了土家族溜子曲牌230多個;咚咚喹曲牌、擺手歌、哭嫁歌、梯瑪歌、花燈、民間小調、地方曲藝等土家族民間音樂資料120多萬字;收集整理各種地方戲曲唱腔曲牌和表演藝術資料40多集260多萬字,為搶救、整理、研究、傳承土家族藝術提供了第一手資料。在此基礎上,田隆信同他人合作共同完成了《湘西州曲藝音樂集成》、《中國曲藝志:龍山縣資料本》、《中國民族民間器樂曲集成:湖南卷龍山縣資料本》三本書,把幾十年的藝術積累獻給了國家和土家族人民。

大膽的推陳出新

田隆信在搶救、挖掘土家族文藝的同時,用螞蟻啃骨頭的精神學習民族藝術理論。他知道,憑著自己坡腳民辦中學的那點家當要想在民族藝術的廣闊天空遨遊簡直是吹滅燈火說瞎話,是不能將自己一手徵集到的土家藝術發揚、傳承的,他清楚地知道,在藝術上的理論充電是他這個二年制國中畢業生必須要過的最為難過的道口。
為了明天的到來和理想的實現,再難也不能毀了土家族藝術。於是,田隆信挑燈夜讀,在工作之餘不時向同行、前輩、專家請教。一學就是幾十年,硬是吃透了民族藝術理論知識和民族藝術作品的創作技法,為今後的藝術創作和演奏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田隆信在等待機遇的來臨。
機會終於在1983年眷顧上躊躇滿志的田隆信。如今回憶起來,田隆信面目之間仍洋溢著興奮之色。人生的第一次是刻骨銘心的。田隆信說:“1983年是他人生所有第一次中許多最最難忘的第一次之一。”1983年10月,龍山縣文化服務隊代表湖南參加全國烏蘭牧騎式演出隊文藝會演。
42歲的田隆信既興奮又擔心。他興奮的是領導安排他出任土家族音樂節目的主創,一來可以一展自己在土家藝術方面的才華,二來可以讓多年來的願望付諸行動,讓土家藝術展現麗彩;他擔心的是因為搞土家族音樂創作他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萬一搞炸了怎么辦?擔憂歸擔憂,田隆信是相信他鍾情的土家族文化的藝術魅力的。
在“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的理念指導下,在拋丟“就憑你毛竹管就能在全國競賽中獲獎”的譏笑,拿起伴他度過童年、少年、青年的咚咚喹沉思冥想:一定要拿這個土家族人傳承千百年、老幼皆樂的神奇竹管在全國人民面前演奏一回,露上一手。
田隆信拿著母親做的那支咚咚喹反覆的吹奏、觀察、聽音、辨律,用所學的民族藝術理論來印證,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取捨。他發現土家傳統的咚咚喹音量小、音域窄、表現力弱、音準差,不適宜舞台吹奏表演。發現了問題就好辦,於是,他針對咚咚喹所存在的問題,對症下藥,反覆試驗。為了製作一根理想的咚咚喹,他上山砍了一捆竹,製作了數十支咚咚喹。最後,在傳統咚咚喹的基礎上多開指孔,嚴格校音,強調裝飾,以最後一孔為筒音,用以控制音準,拓展了音域,把咚咚喹創新成為一種適合舞台演奏的民族樂器。
咚咚喹的突破性創新,為田隆信的音樂創作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動力。他結合咚咚喹打音、顫音兼備的特點,認真研究了自己蒐集的多種咚咚喹原始曲牌,並按照曲牌的鏇律一一進行試吹,最後選定“ 喲 ”曲牌,並以此為素材,創作了人生第一首土家咚咚喹獨奏曲《山寨的清晨》。
9月,田隆信帶著《山寨的清晨》第一次登上了首都的舞台。舞台上田隆信用他經過創新改制的咚咚喹吹奏著他創作的《山寨的清晨》,台下寂靜無聲。“泉的聲韻,鳥的鳴囀,一齊流入這小小的竹管;松的奏鳴,風的和弦,奔瀉自你靈巧的指間,有詩歌曾經熱情地讚頌過土家族民間樂器‘咚咚喹’演出者的精湛演出。眼前站著的,正是一位頭纏長帕、身穿對襟彩衣的土家族青年。只見他手指靈巧的飛動著,那支長約四寸,用細竹尾製作的‘咚咚喹’,在他手裡似乎變成了會唱歌的精靈。
隨著清亮優美的山歌小調,我們仿佛走進了開滿鮮花的山野:晶瑩的朝露在碧葉上滾動,歡跳的雞群在朝露中啼鳴,靈巧的畫眉在枝頭歡叫,頑皮的牧童在草地追逐…”。事後,湖南省文化廳群文處處長彭慶元在《湖南日報》發表的《他從土家山寨來:記土家族民間樂手田隆信》的文章中這樣描寫田隆信吹奏的咚咚喹。
由於田隆信和夥伴們的精彩表演,9月29日,國家領導人習仲勛、韋國清、鄧力群、康克清、賽福鼎等親切的接見了田隆信和他的夥伴們。10月1日,田隆信和他的夥伴們受邀參加在北京民族文化宮宴會廳舉辦的首都文化界國慶晚宴。晚宴上,田隆信與國家副主席烏蘭夫同志同桌共飲,得到了烏蘭夫同志的讚揚和鼓勵。
說起《錦雞出山》這個讓他成就土家族民間音樂大師的音樂作品,田隆信抑制不了內心的激動。同樣在1983年5月,田隆信在創作、演奏《山寨的清晨》的同時,在土家族打溜子這個傳統藝術項目上投注了更大的精力和心血。田隆信內心想著,要借這次機遇,將他所鍾愛的,伴他走過人生浮華歲月的咚咚喹和打溜子帶到山外去,讓土家族優美古樸的傳統音樂風靡全國。“土家三大樂:擺手、哭嫁、打擠拔”。
要讓傳統的土家族打擠拔在首都宏偉的演奏廳打出它的神秘之音和動人鏇律就必須選擇好表現主題,再配之打溜子四件樂器合奏鏇律婉轉、節奏明快、表現力強的特色才能一炮走紅。田隆信一邊苦苦的在生活原型中搜尋主題,一邊用溜子曲牌一一應對配奏。一天,夢見當放牛娃的他在深山大野聆聽錦雞啼鳴的情景,一下提醒了他,創作靈感奔涌而出:那善良馴化,活潑好動,戲樂無邪,合群無爭,通人性的錦雞的鮮活優美的形象和場景映入了腦海。
田隆信興奮異常,他決定把這個土家族的吉祥鳥作為他創作溜子曲目的主題,把錦雞不同的生活場景用溜子四件樂器的奏律進行表現。主意已定,田隆信立即深入深山去聆聽錦雞啼鳴,觀察錦雞的生活細節,並與錦雞養殖愛好者交流看法,觀察人工馴養的錦雞的生活習性。就這樣,田隆信和他的錦雞朋友們結下莫逆。
他給錦雞餵食,錦雞為他表演,錦雞的鮮活形象刻在了腦海。如何使錦雞的生活圖景與溜子實現對接?田隆信想到了溜子四件樂器:小鑼,反面敲擊,有彈性,壓節奏,戛然而止,不留餘音;悶鈸音質清脆,亮鈸發音鏗鏘,側鈸可模仿各種特殊效果,雙鈸交錯配打可模仿大自然的神奇之音;大鑼施予輕、重、中、邊配合打擊,其中以中打、輕打為主,聲音圓潤清晰。
這樣,雷電風雨,鳥獸蟲鳴就會模仿得維妙維肖,大自然的原音被打溜子的音律神奇的表現出來。田隆信想到這裡,豁然開懷。於是,他把錦雞的各種生活場景進行疏理整合,串連起來,設計了“山間春色”、“結隊出山”、“溪間戲游”、“眾御頑敵”、“凱鏇榮歸”五個部分,然後結合溜子打奏,將兩者進行組配演奏,並命名為《錦雞出山》。
田隆信在排練演奏溜子曲目《錦雞出山》時,在保持傳統的“悶鈸”、“亮鈸”、“砍碗”等溜子打法外,創新了“擦鈸”、“揉鈸”、“滾邊”等幾種演奏新法,突出的表現了主題,渲染了環境,烘託了氣氛。在首都的表演中,《錦雞出山》與《山寨的清晨》一樣引起轟動,通過速度、力度、節奏、音色、音量的變化讓首都和全國的觀眾傾聽到了天籟之音。這之後,《錦雞出山》作為中國民間打擊樂的代表作品到處巡演:
1985年《錦雞出山》被中央音樂學院當作中國打擊樂珍品帶往聯邦德國、義大利、荷蘭、瑞士四國藝術節公演;1986年,中央音樂學院民樂團攜它赴美巡演,被《紐約時報》稱為“風靡全紐約的中國民樂曲”,1986年2月17日,《參考訊息》轉載美國《中報》文章《中國古代音樂風靡紐約》中驚嘆:“鈸這個樂器竟可以有如此多樣的打法!”
過後,中國著名音樂評論家梁茂春在中國音樂核心報刊上兩次著文評論,稱田隆信的《錦雞出山》與譚盾、李貴真的《鼓詩》,安志順的《老虎磨牙》、《鴨子拌嘴》,周龍的《空谷流水》,李民維的《龍騰虎躍》、《潮音》,朱廣順的《跑火池》等國內著名音樂家的代表作一道引領著“中國八十年代民族打擊樂的潮流”,是“中國民族器樂發展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現象之一”和“具有突破意義的作品”。
他在文章中說:這些作品“以滲透著中國文化傳統的思維方式,以獨特的音響和豐富的節奏,表達了炎黃子孫的審美情趣,表現了中國人民的精神面貌,在海內外受到了普遍的歡迎和重視”(《崛起中的民族打擊樂》,《北京音樂報》,1998年10月10日)。
說它們“打出了中國打擊樂藝術的一個小高潮,通過這些作品,顯示了我國打擊樂器獨特的音色,豐富的表現力和旺盛的生命力,表現出了中華民族的幽默樂觀的精神和雄強的氣魄”(《在艱難中崛起:八十年代民族器樂創作述評》,《人民音樂》1990年第3期)。
1990年,《錦雞出山》被中央音樂學院作為“建國後海內外有影響的中國民間樂曲”收藏。1993年它又被中國擊樂藝術團帶往德國參加“93柏林世界打擊樂藝術節”。《錦雞出山》成了中國土家族打溜子的靈魂之作,成了中國民間擊樂藝術殿堂的瑰寶。從此,它一路推著田隆信奔向土家族藝術的頂峰。

藝術的巔峰

1986年1月,田隆信在《錦雞出山》獲得巨大成功後,領導告訴他,組織決定要他代表全州、全省參加年內舉辦的全省、全國民間音樂舞蹈比寨,並要他負責參賽音樂舞蹈作品的創作。如今田隆信回想起從《山寨的清晨》到《錦雞出山》到《畢茲卡的節日》三個代表他最高藝術造詣的作品來感言不斷。田隆信說:“創作難,創作開始更難,開好了頭,創作靈感就接二連三的出來了。”
1987年8月19日至9月28日,田隆信帶著新創作的《畢茲卡的節日》和《山寨的清晨》隨中國湖南民間歌舞團赴波蘭參加第六屆國際民間歌舞聯歡節和第十九屆國際山區民間文藝競賽。在燈火輝煌的波蘭卡托維茲中心音樂廳,田隆信吹奏著土家咚咚喹樂曲《山寨的清晨》與俄羅斯吹鷹笛和埃及吹蘆葦笛的朋友同台獻藝,一起成為國際器樂聯歡晚會的領奏樂器。
激動的淚順著《山寨的清晨》的鏇律流進他心愛的咚咚喹,與心一起分享著他涌動的激情。而田隆信硬是在激情蕩漾中吹出了土家人的豪邁,吹出了宏大的中國精神。在這次國際性演出和競賽中,田隆信與人合作並參加表演的土家族吹打樂《畢茲卡的節日》及伴奏的《中國歌舞》集體榮獲銅杖獎、聯歡節特別獎。
田隆信榮獲由蘇聯、法國、西班牙、波蘭、義大利五國音樂大師聯合組成的國際評審團授予的器樂伴奏獎。田隆信走上了他土家藝術的顛峰。
田隆信是在龍山縣中醫院的病床上接受民間音樂舞蹈比賽的創作任務的。由於《山寨的清晨》和《錦雞出山》的展演,田隆信一炮走紅。
如何在《山寨的清晨》和《錦雞出山》兩個單項曲目的基礎上實現藝術的創新突破,使自己的民間藝術達到新的境界?病床上的田隆信不能不思考這個問題,國內的藝術專家們已從《山寨的清晨》和《錦雞出山》中對自己了如指掌,如何衝破專家已有的視野,讓新作品登上土家藝術的頂峰?用凝固的思維創作,套用《山寨的清晨》和《錦雞出山》的固有模式顯然是不行的。田隆信心中的那根弦繃得緊緊的。
一時間,田隆信熬著時間回憶起童年的天空。童年雖然辛酸,但辛酸中含藏著無盡的歡樂與自由。他想起家鄉迎親隊伍中的小樂手,想起了家鄉梯瑪神奇的牛角號,想起了母親為解除辛酸而吹奏起的咚咚喹和隨之洋溢出的溫馨笑面,想起土家人歡慶的節日。“嘿,節日”。他一聲“嘿,節日”,驚動了日夜照看的妻子。
妻子望著入神怵定的他,沒有驚擾就悄悄的走出了病房。她曉得丈夫在創作,此時千萬不能幹擾他。田隆信想,是的,節日,土家人自己的節日:社巴日。想到這個點上,他興奮起來,十五個日夜的苦思冥想終於有了結果。他叫來妻子,與她交流。妻子彭繼翠是個地道的土家女,也是從濃濃的土家山寨走來,對土家傳統節日豈有不熟悉的道理。
1964年10月,是她與她的土家族姐妹第一次把土家擺手舞跳進了北京、中南海。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鄧小平還是她節目的觀眾,並受到這些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妻子一聽,就很贊同他的想法,鼓勵他就按這個思路去構思創作。得到妻子的贊同,田隆信的病也好像好了大半。於是,田隆信在妻子的信賴中全力的投入到新作品的創作中。
田隆信經過幾番思慮後,與黃意聲、楚德新先生合作,創作了土家族吹打樂《畢茲卡的節日》。《畢茲卡的節日》以土家族傳統節日“社巴日”為素材,以土家族打溜子為主線,配以擺手鑼鼓、銅鈴、司刀、竹卦、牛角號、嗩吶、咚咚喹等土家族民間打擊樂器,充分展現了土家族大擺手的傳統盛況,展示了土家人豪爽樂天、質樸厚重的民族品格和熱愛自然、熱愛生活、渴望幸福、互助互樂的美好情懷。
從藝術的角度審視,《畢茲卡的節日》突破了《山寨的清晨》和《錦雞出山》的藝術格調。《山寨的清晨》是單純的咚咚喹獨奏曲,《錦雞出山》是單純的溜子打擊樂,而《畢茲卡的節日》從樂器上就衝破了這個局限,它融咚咚喹、溜子、銅鈴、司刀、牛角號、嗩吶、竹卦、擺手鑼鼓等眾多土家族民間打擊樂器於一體,在藝術形式上,是土家族民間藝術的大融匯,如,銅鈴舞、咚咚喹、打溜子、擺手舞……應有盡有。
1986年8月,田隆信和夥伴們帶著《畢茲卡的節日》代表州里參加了湖南省民族民間音樂舞蹈比賽,以最高分獲得一等獎。12月,《畢茲卡的節日》代表省里參加全國民族民間音樂舞蹈大賽,以9.72分榮獲比賽一等獎。當田隆信從文化部長王蒙手中領過獎牌時,淚水奪眶而出,他仿佛又回到了龍山病房的日日夜夜,看到了白白的牆、白白的床單和觸摸到了空空的、白白的思維神經。只要辛勤勞動總會結碩果,只要有付出,就會有收穫,田隆信深深的相信這個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1986年,土家族吹打樂《畢茲卡的節日》被列為湖南省文化工作十件大事之一,榮獲“湖南省建國以來優秀文化成果獎”。1987年,田隆信帶著他的作品《畢茲卡的節日》和《山寨的清晨》飛渡重洋,在異國他鄉譜寫著神秘土家的神秘之曲,傾述著土家人精神家園的讚歌。

主要代表作品

1、土家族打溜子《錦雞出山》;
2、土家族溜子鑼鼓《畢茲卡的節日》;
3、土家族溜子說唱《岩生左阿》;
4、土家族溜子舞《粑粑哈》;
5、土家族打溜子《客滿門》;
6、土家族咚咚喹曲牌《山寨的清晨》

文化傳承

土家文化講座辦到大學

這一天,田隆信終生難忘,他從吉首大學校領導手中接過了吉首大學特聘教授聘書。田隆信怎么也沒想到,只有初小文化程度的自己竟然成了吉首大學的特聘教授。
“2008年11月2日,我應吉首大學邀請講學傳授土家民間文化知識。沒想到我到學校,校領導就給我頒發了特聘教授的聘書,並邀請我以後在音樂學院、文學院、民俗學社巡迴開辦民間文化音樂講座。”田隆信說,“我將利用這個機會傳承好土
家文化,讓土家文化在大學生中生根發芽,並山此而傳衍開去。”
田隆信在吉首大學近兩個月的教學時間內,相繼在音樂學院、文學院、民俗學社給大學生們講授土家聲樂和器樂的知識。在給大學生傳授土家音樂文化時,田隆信把土家文化概括為“打(溜子)、吹(咚咚哇)、唱(山歌)、擺(手舞)、跳(毛古斯)、做(梯瑪)、哭(嫁)、織(錦)、講(土家話)、敲(擺手鑼鼓)”十大品牌來講解,從十大品牌的名稱由來、適用範圍、源流沿革、流布地域、班設流派、傳統曲目、演奏技巧、表現形式、民族竟技(比賽)、社會影響十個方面來傳授土家音樂文化知識。他在吉首大學向學生傳授、講解土家音樂文化常識的同時,還通過“唱、吹、打”來活躍土家文化的教學形式。
吉首大學文學院學生李惠在《觀名師風采,品土家文化》中寫道:“講台上的田老神采奕奕,竹管上的指頭靈活自如地飛舞,咚咚喹曲調在教室迴蕩,在我們耳畔迴蕩,也在我們心頭迴蕩。”

多形式弘揚土家文化

創作、表演是田隆信傳承土家文化的傳統方式,其實田隆信還非常熱衷用拍攝電影、電視專題片和錄像等新型方式弘揚土家文化。
從1981年,田隆信第一次參加由湖北電影製片廠攝製的《春到土家》這部專題片始,他的身影已先後出現在《土家風情》(1981年,中央新聞電影製片廠),《踏花追歌》(1983年,中央電視台),《酉水清江育土家》(1986年,中央台),《酉水河邊》(1987年,中央新聞電影製片廠),《祖國大家庭》(1990年,中央台、湖南台),《神州韻》(1994年,中央台),《中國民族風情系列》(1994年3月,廣電部),《山水吊腳樓》(2000年,廣西電視台)等20多部電影、電視片中,他與土家文化美滿互映,熠熠生輝。
與此同時,田隆信還將自己的音樂作品收入專輯錄製成光碟,公開發表。1983年田隆信把土家族打溜子樂曲《金鹿銜花》、《一字清》等6首土家咚咚喹曲牌收入到《湘西土家族苗族民間歌曲樂曲選》;1990年,土家族器樂曲《咚咚喹》、《呆嘟哩》編入《中國少數民族傳統樂器獨奏曲選》;1995年,土家族打溜子樂曲《錦雞出山》收入《中國民族打擊樂》專輯中;1998年,土家語兒歌《我們上學啦!》收入《湘西金曲》專輯;1992年9月《錦雞出山》樂曲收入《炎黃第一鼓》專輯;1999年6月,山田隆信演唱的《土家狩獵歌》錄入《天下第一漂》音碟;;2000年8月田隆信演奏、演唱的《咚咚喹傳統曲牌》、《土家織錦情歌》錄入《中國大湘西》專輯;2001年6月《土家織錦情歌》錄入《湘西民歌經典》。田隆信的文藝作品已衝擊了無數人的耳膜,並深深地紮根在了中國的大地上。
田隆信,讓世界了解土家族的人,通過創作和表演,詮釋著土家民族的精神樂章,讓土家藝術走向了世界,更讓世界了解了土家民族。
田隆信,攜著土家族民間音樂前行!田隆信將他一生的年華都獻給了土家族民間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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