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馬瑞爾

瑞克來自美國中西部,在他驚撼人心的技藝下潛藏的是一種純樸家居的氣質。在魔術師們震懾於他高超的技藝同時,另一方面他沒有太多表情、自嘲自貶的表演方式則令他贏得更多人的歡心。一位他的冬粉說:“我可以想像觀眾之中有的女人會想帶他回家去找媽媽。”。但在這樣“鄉巴佬”的氣質下隱藏的他是一個機智、願意為笑話、台詞、魔幻效果付出一切的靈魂,即使是一次性的投資也不以為意。“一個好的笑料或魔術是無價的。”瑞克如此說。

瑞克馬瑞爾(瑞克梅瑞爾)瑞克馬瑞爾(瑞克梅瑞爾)
原標題:Rick Merrill, A Home Schooled Prodigy (瑞克.梅瑞爾,在家受教育的天才)
作者:達斯汀.史丁奈特(Dustin Stinett)
選錄自:Genii 雜誌(2007年七月)
譯者:Ang Lee
“瑞克.梅瑞爾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帶著馬鈴薯沙拉到魔術迷聚會去吃的人,而不像是FISM世界冠軍。”一位著名的表演家曾經這么說過。瑞克最近在魔術堡 (Magic Castle) 魔技廳(parlour of Prestidigitation)的演出令這位表演者和在場其他許多才華洋溢的魔術師們的眼睛為之一亮。
瑞克.梅瑞爾生長於美國密西根州的腳爪腳爪鎮(paw Paw,原註:這個鎮實在太棒了,棒到人們幫它取了兩次名字),現則定居在大湍流市(Grand Rapids)。“腳爪腳爪鎮就坐落在連線芝加哥和底特律的高速公路旁。在這樣一個地方長大,我一直都還以為它是個大城市,鎮上有一家麥當勞和一間漢堡王,你哪還需要什麼呢,對吧?直到上了大學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成長的地方是一個經濟規模相當小的小鎮。”
瑞克的父親─保羅,是個狂熱的魔術愛好者、也會在周末到小朋友的生日派對或在圖書館、教堂之類的地方表演。瑞克補充道:“他就是那種所謂的‘箱子魔術師’,他有一個‘魔術房間’,裡頭堆滿了黑白跳跳兔(Hippty-Hop Rabbits)、空碗生米(Rice Bowls),健忘的佛萊迪(Forgetful Freddy) 之類的道具。在我長大的過程中這些東西就陪伴在我身邊。”像這樣家裡有個“魔術房間”的環境,有時候其實是造成許多意外事故發生的源頭。“我發現我爸的火焰皮夾的時候,自以為已經搞懂這個東西怎么用了,我把它打開並點燃火焰,然後拿著著了火的皮夾追著玩伴們滿屋子亂跑。”他笑著回憶過去。“當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那玩意兒是要加打火機油的,而且打開讓燒個幾秒鐘後就應該要關上它。結果我把我爸的皮夾燒融了,還偷偷把融化的那一坨東西塞回抽屜里。幾天之後,我爸跑來問我:‘這是什麼鬼東西呀?’我弄壞了不少我爸的東西。”但除此之外,瑞克也注意到幾個柜子里擺著近距離用的物品。“我就是在那兒啟蒙的,真的就像這樣一頭栽進去。直到如今我爸還是搞不清楚它的金銀幣(Scotch and Soda)道具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在中學的時候,他開始對魔術認真起來。“我第一個魔術是史提夫.達斯切克(Steve Duscheck)的“奇妙棒(Wonder Bar)”,那是一件很棒的東西,一切都從那裡開始。”因為有著共同的興趣,他們父子倆開始結伴參加魔術大會,“我參加的第一個魔術大會是1992年的國際魔術師競賽(International Battle of Magicians),我在那裡買了一大堆東西。”
在他所居住的地方,他一直沒有機會遇到其他的魔術師,直到在中學的時候,他跟一個女孩約會。“她爸爸認識一個人是卡拉馬祖市(Kalamazoo 在美國密西根州) S.A.M.(美國魔術師協會The Society of American Magicians) 聚會的會員,”他說道。“我到那個人家裡去的時候,帶著我那裝著十五副魔術撲克牌的大包包。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體認到我不能帶著所有的東西到處跑,應該要學點手法才行。”有趣的是,照他自己的看法,他學東西的順序是顛倒過來的。“直到我上高中為止,我都還沒有學艾爾姆斯雷(Elmsley)數牌法,但那時我的頂牌置換(Top Change)已經很純熟了。我也已經會發中間牌了(Center Deal,高級手法),”他表情很認真地說。“好吧,那是開玩笑的啦,但我的頂牌置換確實已經很純熟了。我從看〈大衛的手法〉(sleight of Dave,原註:大衛.威廉森的錄影帶)之中學到很多。”
他也成為一個求知若渴的讀者。他父親的藏書之中包括了:〈紙牌魔術捷徑〉(Royal Road to Card Magic) 和 〈魔術進階〉Greater Magic。“我也會從圖書館借書回來。我借到了理查.考夫曼(Richard Kaufman)的〈硬幣魔術〉(CoinMagic)然後發現裡面每樣東西我都做不來,於是我又找來了Bobo(譯註: 指 J.B. Bobo 的書〈現代硬幣魔術〉(Moder Coin Magic),以上兩本書皆硬幣魔術的經典,Bobo的書包含較多入門等級的硬幣技法)。我也取得了漢曼的書(Hamman 原註: The Secrets of Brother John Hamman)和肯.克藍佐(Ken Krenzel) 的〈心靈手巧( Ingenuities )〉。我還活剝生吞下穆理卡(Tom Mullica)的書 (原註:指Showtime at the Tom Foolery)。除了香菸類的魔術之外,我把書里每一樣魔術都學會了。他練成的節目大多是大衛.威廉森(David Williamson)、比爾.馬龍(Bill Malone)、麥可.克羅斯(Michael Close)以及湯姆.穆理卡的作品。但是瑞克不僅只是學習他們的表演題材,他也照抄了他們的表演方式和風格。“這些人是我的偶像,看過了他們的錄影帶後,我可以將他們模仿得很好。我會從馬龍的風格轉到克羅斯的風格、再跳到威廉森、再到穆理卡;穆理卡的東西我甚至可以從頭到尾演得跟錄影帶內容一模一樣。我表演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屬於我自己的。我從來沒有花心思去創作我自己的東西,因為在當時我並不覺得自己能像他們一樣有原創力。”
瑞克有著天生的幽默感,他將這歸功於:“我爸和我媽都有很棒的幽默感。”這讓他能夠發揮出他所模仿的那些魔術師的幽默。“因為那符合我的人格特質,所以是有效果的。我一直都是個不太正經的人。中學的時候我是教室里的開心果,當然,我會跟老師或校長唱反調。”他在談到他“在家受教育”的個人特質的時候這么說。而這樣的個人特質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喬裝出來的則是瑞克的秘密。“我已經像是一本公開供人翻閱的書了,現在每個人都已經知道我的魔術是怎么辦到的了,我總得保留一點神秘感吧。”而他開始變得有創造力的歷程也是一段早已公開的秘密。
在二十多歲的時候他開始創作並用自己的風格表演自創的魔術。“關於創意這么一回事,我終於對自己有些信心、覺得我也能創作了。”他將此歸功於加入卡拉馬祖市S.A.M. 分會、成為聚會的一員,參加聚會可以激發他的創意。“我總不能到那裡去,或到魔術大會去時,表演我在別人的錄影帶裡頭看來的東西吧,大家會覺得我是傻瓜。”他體悟到他的創作過程一直被已經習慣去模仿其他人而羈絆住。我很習慣用比爾.馬龍的方式表演“跑堂的山姆(Sam the Bellhop)”,於是在暴力脅迫下我開始做我自己。”他自己稱這樣的脅迫為他必須面對的“內在的暴動”。“讓我們面對現實吧:如果你只是表演別人的東西,你是得不到任何認同和尊敬的。”
剛開始的時候,瑞克表演魔術的對象是他的朋友和家人。在大學的時候,他接了一些站立演出。他也在一家舞台服裝店的魔術櫃檯當展示員“那家店是到我去了才變成魔術店的。等我走了之後,那間店又變成一家普通的舞台服裝店了。”
大學畢業後,瑞克開始在餐廳表演,雖然他並不喜歡那樣的形式。“我不喜歡。人們到那兒去不是為了看你而去的,他們是去吃東西的,你的出現會像是個闖入者。那是很糟糕的。”他說笑道:“而且我想變的東西太多了,時間根本不夠用。” 他的個人特質隨著工作持續發展。“我從來沒有表演過‘嚴肅的魔術’,而我的表演隨著時間越來越好笑。”但在演出中加入喜劇的成份有時其實像是一把雙面刃;他不喜歡被視為喜劇演員。在一場為他所屬的教堂的神職人員的表演後,一位牧師問他進喜劇這一行多久了。瑞克回答:“我當魔術師十二年了。”那個人回說:“我不覺得你算是個魔術師。”這樣的回答讓瑞克感到非常震撼。“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我回頭想想,對我自己說:‘我確實表演了一些殺手級的魔術呀。’魔術對我來說就是魔術。但,跟因為震驚而靜默比起來,大笑更能令我有成就感。他的理解是靜默表示人們正在思考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比較喜歡觀眾有明顯的反應。“所以,我是個表演喜劇的魔術師。”他說:“這樣也比較沒有壓力。如果你是以喜劇演員的身分受僱,你就有義務要是很好笑的。”而喜劇可能讓他在競賽中付出了一些代價。“有些看過我在克里夫蘭I.B.M.大會比賽的人曾說,如果我不那么好笑的話,我可能早就得到金杯(Gold Cup)了。他們覺得搞笑的部份可能蓋過了我技術面的技巧。”
在他創意發展的過程中,參加比賽變成很自然的一部份。那也是設定目標的一種方法。“並不是為了贏,容我提醒,我的目標就只是讓自己準備好。我知道比賽的日期是什麼,所以參加比賽就等於承諾要去付出。”
在他表演的節目中,他展現了不可思議的硬幣和奇異筆的手法,演出的內容源自於他在第一屆MAGIC Live! 大會看到朗恩.克蘭(Rune Klan)表演的一個戲法,“他表演的那個硬幣和奇異筆的程式美妙極了,從那之後我就開始玩硬幣和奇異筆的組合。”其實早在舞台服裝店櫃檯打工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可以在沒穿外套的情況下把簽字筆入x,。“我把穿著長袖襯衫把奇異筆入x,心裡想著:‘這蠻酷的’,然後就開始隨意地嘗試各種可能。”在看過克蘭的魔術後,瑞克開始著手將二者結合,“我當時心想這樣做應該會有點搞頭。”
瑞克在競賽中初試啼聲是在2003年的艾柏特近距魔術大會(Abbott's Close-Up Convention)“我當時心裡盤算的是,我就用我的第一個程式參加比賽看看結果會怎么樣。”出乎意料之外的,他贏了。“接著我被簽下在艾柏特整個夏天的集會中表演。人們開始注意到我。”
他進入了2003年在俄亥俄州坎東市(Canton)舉辦的國際魔術師競賽(International Battle of Magicians),並贏得了近距類的第二名。“在那之後我參加了2004年哥倫布市的魔術嘉年華(Magi-Fest)並在近距類的競賽中獲勝。”他的自信受到激勵了,然後他進入了2004年 I.B.M 及 S.A.M. 的比賽。“有整整六個月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裡我非常努力地投入在我的節目上。白天上完班回到家後,我會陪我剛出生的兒子玩,等他八點鐘上床睡覺後,我會投入在我的節目上直到半夜,幾乎每一個晚上都是這樣度過的。”雖然他已經在地區性比賽獲勝。但他知道全國性比賽的等級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動力來自於害怕失敗,如果沒有成功的話我會看起來像個蠢蛋。”
在俄亥俄州克里夫蘭舉辦的 I.B.M. 魔術大會是他全國性比賽的第一站。他得到第一名,除此之外還贏得了觀眾人緣獎(People's Choice award),但是他沒有得到象徵 I.B.M.最高的榮譽的金杯。他說:“可能是因為我太好笑了吧,”在密蘇里州聖路易斯舉辦的S.A.M. 魔術大會,瑞克得到高分並奪得五個獎項,“我拿到近距類比賽的第一名、觀眾人緣獎、傑出優異獎銀牌(Silver Medal of Merit),原創獎(Originallity Award)、還有泰瑞西布魯克紅海豹喜劇獎(Terry Seabrooke Red Seal Comedy Award, 譯註:這個獎的命名應該是來自“burnt Banknote 燒掉的鈔票”程式)”獲得到眾多勝利並沒有讓他感到飄飄欲仙,他回憶到,在 I.B.M. 獲勝後他太太很快地就把他拉回地球表面。“我雙手抱著好幾個獎盃走進旅館房間,”他說:“我很興奮大喊:‘我贏了!我贏了!’然後我老婆只說了:‘很好。那你能不能幫你兒子換一下尿布?他有點臭臭的。’在四十五分鐘內我就從“世界之王”回到現實中去幫我兒子換尿布。”
比起只是幫他兒子清潔身體,在地區性和全國性的舞台上獲勝帶給瑞克更多的成就感。在2004年的4F(Fechter's Finger Flicking Frolic,譯註:簡寫為FFFF,是一個著名的非公開性近距魔術組織,僅受邀者得以參加)表演就是其中一個典型。一個表演者生平第一次在4F演出一定會是很特殊的事件,但瑞克的經驗是格外特殊的。“我在4F的第一次表演得到了我生平第一次全場起立鼓掌。”他眼中透著得意的光芒著說。“那感覺讓人飄飄然、受用、很酷,我想不到獲得第一次全場起立鼓掌更好的地方了。”結果,這其實只是他得到的許多次全場起立鼓掌的第一次。而且很多魔術圈中有影響力的成員都開始注意到他了。
瑞克第一次遇見戴爾.辛德曼(Dale Hindman 時任AMA的主席),是在艾柏特聚會(Abbott's Get Together)的時候。瑞克在一個朋友家裡為他表演,辛德曼馬上就知道他希望瑞克到魔術堡演出。瑞克在IBM和AMA的勝利讓契約順利的訂了下來,他受邀在接下來的十一月演出。瑞克在那兒的演出是包柏.席茲(Bob Sheets)第一次看到他的表演。“那時候我在樓下的酒吧表演,我請每一個人都上樓去魔技廳看瑞克的表演。”席茲說。他們兩人直到2005年AMA的頒獎宴會才正式碰面,席茲當時獲頒最佳講座獎。瑞克則被辛德曼訂下在宴會的表演中演出。
“那是段令人瘋狂的時間,”瑞克說。“我把一整套的節目編起來,只希望人們會喜歡,希望表演進行很順利,我從來沒想過能受邀到AMA的年度頒獎宴會演出。”他期待那會是一個很棒的夜晚,但事實上卻正好相反。“我真的不記得太多,”瑞克回想AMA宴會時說:“我只記得那是我這輩子最糟的一天。”
瑞克和琳賽一起離開他們在大湍流市的家到加州去表演,琳賽當時還懷了他們第二個小孩。在大湍流市他們和琳賽的父母住在一起。在宴會當天早上,他們接到電話說琳賽的父親 - 吉姆當天稍早過世了。心力交瘁下,他們試著要搭飛機立刻趕回家去。但他們最多也只能訂得到當晚的跨夜航班(redeye flight)。“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而且我已經接下這個演出了。我打電話給戴爾。他非常支持我。”辛德曼,宴會的主辦人,向他保證他可以不履行表演的義務。但是因為訂不到早一點的飛機,加上秉持著傳統的演員精神 - “表演總得進行下去”,瑞克還是上台了。“在家鄉的家人告訴我,岳父會希望我完成演出的。”瑞克說:“他知道我為了能到這裡表演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們都知道的,但在當時,那是我最不情願做的一件事。”他的演出是當天晚宴出席者談論的焦點之一。在舞台上的他完全沒有表露出當時的情緒。在當場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不幸的事幾個小時前才剛降臨在他身上。
“我跟我的岳父真的很親。”瑞克說,“我把我的講座筆記獻給他。他喜歡大笑,我則愛逗他笑。他自己也是個開心果!他與癌症搏鬥了好一段時間了,但是他走得還是很突然。他過世時才五十九歲。”雖然上台表演的人是瑞克,但是他認為他的太太才是真正的勇士。“琳賽她必須盛裝打扮、走過紅地毯、對著鏡頭微笑等等。而那時她唯一想去的地方是家。”
瑞克是在大二那一年遇到琳賽的,當時她也是學生。“她是我朋友的朋友。我們一開始像是朋友一樣出去玩,大概過了一學期後我們開始約會。”在他大四之前他心裡就知道他想要和這個女孩一起共度餘生。他們在大學畢業後一年(1999年)結婚。他們有兩個小孩,四歲的柯爾(Cole)和即將滿兩歲的約書亞 (Joshua)。“夥計(Buddy)真是個天使,真的是上天的恩賜。”瑞克指的是琳賽,他用的是他們之間暱稱,出自他們第一次約會看的電影。“她很支持我,我們有個三歲的小孩,但我還是可以去參加魔術大會。”
除了家庭這道安全網之外,瑞克覺得自己受惠於魔術圈裡很多很多人的幫助。“金恩.泰勒(Gene Taylor)、金恩.安德森(Gene Anderson)、史帝芬.巴蓋茲(Stephen Bargatze)、包柏.席特、特洛伊.胡賽(Troy Hooser),只是其中幾位。”他說。他們在他下決定去參加2006年FISM時給了他很多幫助和支持。在2005年底,這個決定訂了下來。瑞克.梅瑞爾在AMA的贊助下正式進入近距,或說“微小魔術(Micro Magic)”這個分組。(原註:常有人誤以為AMA對FISM的贊助包括金錢上的資助。這是錯誤的,FISM的選手必須經由一個組織的推薦,這是AMA 所扮演的唯一的角色。)而雖然他的節目很棒,他知道為了參加FISM他必須把節目內容提升到更高的一個層次。“我知道我必須加強我的演出才能有一丁點獲勝的機會,而當時距離比賽只有幾個月之遙了。”
他帶著他的節目到倫敦參加榮恩.麥克米蘭(Ron MacMillan)國際魔術大會的近距離比賽。在那裡他首次窺見他將在FISM大賽遭遇到的國際競賽的水準。比賽結果他獲得第二名,雖然他知道自己表現得不錯,但這對提升自信心沒有多大的幫助。“坦白說,我當時還以為我搞砸了。”
好的、壞的忠告開始像潮水一樣湧向他,“有個人認為我在要結束時應該要把襯衫的袖子撕掉,這樣可以證明我沒有用hxxxxxt”會有這樣的建議是因為有些FISM的裁判可能不相信有人純用手法就可以辦到這些效果。“我知道這樣的問題是存在的,但可以撕掉的袖子?這種鬼東西要去哪裡找呀?”
他開始想出自己的點子,包括一個用他身上的墨水漬的垂直的方陣(Matrix)。“我用奇異筆表演魔術,所以這是很合理的。”在研發的過程中我弄壞了好幾件襯衫,但我一直不能說服自己去接受我要站在那裡,胸口有著這些大大的斑點,那就像只乳牛一樣。所以羅,我只好放棄這個點子。我太太還因為我弄壞了這么多件襯衫覺得我是笨蛋。但我仍然覺得這個點子還不錯。”在四月,當他參加4F的時候,他預演了一些他節目中的片段給他的朋友們看。“我那時覺得我是小題大作之王,但我們朋友似乎都很喜歡他們所看到的。”
以撕報還原聞名的金恩.安德森提議幫他精煉劇本。“劇本?我這輩子還沒有為我自己的魔術寫過劇本,”瑞克說:“我很驚訝人們以為我請了喜劇作家還是教練之類的人來幫我。但是我真的全部都是靠我自己,在我把劇本寫出來交給金恩之前,我從來都沒有寫過劇本。”安德森給他的回應很好,但另一方面也讓他開始擔心要怎么把“Home Schooled”這樣的訊息傳遞給歐洲的觀眾。“我開始思考或許我應該加入音樂,”他說:“但是我就只按下了快轉鍵直接跳過這樣的想法。”
這套節目五月的時候在俄亥俄州的坎東市舉行的國際魔術師競賽又再度預先試演了一次。“在新加入的點上,我聽到觀眾發出的驚嘆聲。因此我知道我走在正確的路上了。”接下來他加入了一段大幣和大奇異筆的程式,但過程中並不是沒有遭遇到困難和後見之明。“這段過程越來越令人痛苦,但是我已經下了決心把它完成。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在這段二十秒的程式上,”他說:“按照這個速度,到我九十歲的時候就會有四十五分鐘的節目可演了。”他把一部份的成功歸功於一位他所屬的俱樂部的資深會員,他在重新看過一次瑞克的排演後,給了他很有用的建議。“在某一個點上我得到的觀眾的反應很小,比我預期的要差,這位老兄走上前來告訴我把速度慢下來。”他在密西根魔術日(Michigan Magic Day)再度演出了一次並且重看演出的錄影。“他是對的,影片中的我看起來似乎是全速前進。”探究原因,這其實是來自他對新的程式感到還是不是很自在,但這個忠告讓他意識到這一點、讓他專注於將速度慢下來,並知道他會透過排練越來越感到自在。
雖然當時距離大賽只有幾個禮拜的時間,瑞克還是繼續在思考有什麼他可以加進他的演出里的。“我有非常非常多的點子,但是我不知道要把哪些加進去把哪些刪去。”其中的一個點子是讓奇異筆在半空中停留一小段時間。“我覺得如果我可以把奇異筆拿到胸前的高度,讓它停在那裡一會兒,我揉揉眼睛什麼的,就是一個很短暫的神奇時刻。”他繼續想了很多有的沒有的,程度到達他很怕自己會不會想得太多了。“但是我會想出很酷的點子,並且想要把它們硬塞進我的演出里,我開始希望比賽是在幾年後而不是幾個禮拜後舉行。”時間的限制不允許他嘗試每一條他開啟的路,“我沒有任何時間可以浪費在死胡同上了。我的某些點子根本就很爛,但是在當下我並不是每次都能很快地領會到。”
瑞克想要改進的不只是節目。他還決定在比賽前減重個幾磅。因此他開始跑步,甚至訓練跑五千,“我跑了,但是我能得到的只是在我的斷裂魔術棒儀式 (broken wand ceremony, 譯註:魔術師過世時在葬禮上舉行的儀式)上另一著捉弄人的方式。”他說笑道:“我想從棺材裡爬出來告訴他們,嘿,你們又被我唬了一回。”
在他整段重新準備的過程中,事實上是他整個比賽的過程中,一直參與其中的是金恩泰勒,也就是“矛盾”(antinomy) 雜誌的發行人。“在整段旅程中他一直都非常幫助我,”瑞克說:“金恩有雙很有批判力的眼睛。在那樣的時間點上我甚至還會常常回頭去看我們先前通過的e- mail,因為我那時候仍然遇到很多難題是我當初在準備IBM/SAM聚會時也曾遇到過的。僅僅是這么做就會讓我感覺好很多。”
七月初泰勒和瑞克一起投入在節目上。“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因為當時我正處於低潮期,我不再感到興奮。我甚至有過我根本沒有機會取勝而想放棄的念頭。我真的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機會,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必須靜下心來並改變我的態度。”他們花了十二個小時為節目作最後的修正,瑞克跟2006年七月二十九日到來之前心理準備的程度是一樣的,那一天他跟琳賽,在金恩泰勒及他太太雪莉的陪同下,上了飛往瑞典斯德哥爾摩的飛機。“一切都是超現實,我還是不敢相信我就要在 FISM中比賽了。”
抵達斯德哥爾摩到會場報到後,瑞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出賽順序。“我看到蕭恩.法奎爾(Shawn Farqhar)、席摩.奧爾圖(Simo Alto)、喬恩.阿姆斯壯(Jon Armstrong),林(Hayashi),馬丁.艾賽勒(Martin Eisele),我當時心想:“我的老天,瞧我做了什麼好事?我怎么會在這裡,眼前名單上的可都是當今世上一流的高手啊。”他原本希望能被安排在更早一點的出場順序,但出場順序中有一點讓他比較安慰。“我很高興我沒有緊接在馬丁.艾賽勒(06年microMagic組的冠軍)之後表演。”他說:“而且我很同情那位緊接在他之後出場的人。”
其他在參賽者群中的還有甫在2006 I.B.M. 獲勝的伊凡.阿莫德依(Ivan Amodei),他同時也是瑞克的朋友。“我在第一天去會場中心報到的火車上遇到他,我當時心想要是把他推下火車的話,這樣一來就少一個要擔心的對手了,但我沒這么做,反而是祝他好運。”
他分到的那一組被安排在星期四表演,這讓瑞克有機會排練、看秀、觀光。這段時光中有些值得一提的,“我們去參加了在市政廳舉行的歡迎會。”他說:“我們很喜歡那裡,那就是諾貝爾頒獎的同一個地方。”在一些景點稍作觀光後,瑞克和琳賽回到房間,瑞克開始排練。“我把我的程式走了好幾次,實在很令人反胃。”他說:“我一度掉了幾次東西,那在我腦中種下焦慮的種子。”他練習直到疲累不堪為止然後上床休息。前一晚的好眠造成翌日早晨的小遲到,他們想要去看亞瑟.崔斯(Arthur Trace)的舞台比賽,“亞瑟是我的朋友,我想要給他支持。”他們從火車站一路跑進會場中心,恰恰趕上還可以找到座位。“我就知道五千公尺的跑步訓練總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場。”
在上午的節目結束後,他們夫妻來到斯德哥爾摩的Gamla Stan(老街區)觀光,步行穿過的狹窄鵝卵石路面的道路,“街道旁邊就是商店和小飯館,真的是典雅、古色古香的一個世界,所以呢,我當然會選擇吃比薩和可口可樂當午餐羅。”之後他們參觀了皇宮,欣賞了衛兵換班,又再Shopping了一陣子後回到了會場。這次是為了看另一位參賽者。“我打定主意我唯一要看的人是伊凡.阿莫德依,”瑞克說:“我從以往參賽的經驗中發現,如果每一個參賽者的演出都去看的話,我會變得憂心忡忡,每一個節目看起來都會像是我見過最棒的。”阿莫德依是例外,因為他想要支持自己的朋友。“我像瘋子似的鼓掌。”他說:“但那之後我立刻就離開了,在比賽期間,我不希望腦海中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人。”
瑞克和琳賽到得太晚以致沒有趕上進場時間,因此他們必須要在一間擠滿了人的房間看電視的現場轉播。結果沒想到這對瑞克來說是件好事。“我發現到我必須給攝影工作人員一些提示信號(cue),”他說:“糟糕的攝影能置你的表演於死地。”賽後,瑞克遇到了金恩.泰勒,泰勒去看了每一場近距組的演出,並花了一段時間傳授他想出來一些戰略。接著就是回到房間進行更多的排練。“這讓我回想起大學的時光,”瑞克說,他指的是大學生考試前才死記硬背抱佛腳。但一再地排演也讓他更感受到FISM的壓力。“我可感受到到內心深深地顫動不安。”他說:“我到那兒去不是為了經驗,我到那兒去的原因是要試看看我的表演內容、我的幽默、我的神經有沒有辦法在FISM大賽的壓力下屹立不搖。”為了放鬆,瑞克去看他的朋友包柏.席茲以及比爾.馬龍在大會主要的旅館的酒吧的表演。“說到逃避你的問題,世界上沒有比去看包柏.席茲和比爾.馬龍表演更好的辦法了。”他說:“他們都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近距魔術師,”即便如此,比賽的壓力還是掛在瑞克心上。“我心裡想著,感謝上帝這兩個人沒有參賽。”
隨著每一天的過去,瑞克感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在星期三,也就是他上場比賽的前一天,他和琳賽決定放空自己把整天的時間都花在觀光上。在金恩.安德森的推薦下,他們去了皇室狩獵場島(Djurgarden Island)參觀了瓦薩博物館(VASA Museum)那是重修過的十七世紀同名戰艦的所在地。“在建築物裡面擺了這么一艘巨大的船艦。”瑞克在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表演的前一天看到一艘三百年前的沉船的廢墟,他沒有忘記要對這件諷刺的事自我解嘲一番,“我一開始想到的是,我來這裡乾什麼呀,我開始想到,在我表演的開場我或許可以這么說:‘我可能會沉得比瓦薩艦還快。’至少金恩,或許還有馬克思.梅文(Max Maven)都會聽懂這個笑話。”但是博物館裡不平凡的景象讓瑞克得以完全分心不去想即將到來的比賽。“有四小時的時間我甚至想都沒想到比賽的事。事實上,我根本完全沉浸於戰艦的宏偉而忘記我身在瑞典。而這樣的經驗正是我需要的。”他沒有告訴安德森他推薦的這個行程有這么好的效果。“金恩已經幫我修了劇本,然後現在又幫了我這個,我想我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了,我不希望他因此得了大頭症。”瑞克開玩笑說道。
回到旅館後,他又再度投入排練,還有更多的事件發生:“我開始在變出鉛筆的部分發生困難,就是這樣一個處境,距離演出已經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但事情仍舊進行地不順利。”他繼續埋頭苦練,在大約十來次沒有出問題的排練後,他決定結束排練去吃晚餐,“有什麼是試過沒問題又好吃的呢,...必勝客。”在吃比薩和可口可樂的時候,他和電視工作人員討論敲定了攝影機的安排,他很確切地告訴他們在演出中的哪一個環節需要鏡頭拉近或拉遠。“我心中只能祈禱他們真的會照著做。”
在當晚的慶祝表演(Gala Show),瑞克得以放輕鬆享受夜晚。之後,幾個人跟瑞克談到他們看到的近距離比賽的幾場演出,“其中有些人講的,”他說:“讓我似乎看到一線曙光,好像我只要表演得很好就有機會拿大獎。”這是到了瑞典後,瑞克.梅瑞爾第一次感覺自信心又回來了。
比賽當天,他被安排在早上八點彩排,“我前一晚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夢到我的鬧鐘沒有響害我錯過彩排並因此喪失參賽資格。”結果他準時抵達並且頭一次見到所有跟他同組的參賽者。“水準好得讓人印象深刻,我深信我們這一組至少有兩個人會進入決賽。”
因為他的場次是在下午比較晚的時段,並且為了遠離比賽的氛圍,瑞克和琳賽又回到老街區去採購紀念品。“我真的放鬆了,”他回憶道:“我不再為當天的比賽擔心。”
買完東西後琳賽為了在瑞克表演時占個好位置而提早趕到會場中心,而瑞克則回到旅館的房間做最後一回合的排練。在比賽前的一個半小時他來到梳化間做預備。“就在這時候大事發生了,那個禮拜稍早看出場順序的時候我還慶幸沒有被安排緊接著馬丁.艾賽勒之後出賽。結果呢,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那么好的事,排在他之後的那個人退賽了,而我就變成緊接在他之後出場的倒楣鬼。”在麥克米蘭國際魔術大賽擊敗瑞克的正是艾賽勒。在翼幕後等待出場,看著艾賽勒的演出,他心裡想著:“好熱呀。”但是,等到他的名字被報出來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在那短短一瞬間好多事在我腦海中出現:‘我熬夜練習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沒有好好陪我的家人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這就是我過去六個月一直在做準備的,而我現在就在這兒了。’但最後一件我想到的事是我應該想辦法不要搞砸了。”
上台之後沒多久,瑞克馬上發現他和觀眾之間的連結順利地建立起來了。“我說的幾個笑話他們都聽懂了。”他說:“從喜劇表演的角度來說,節目進行得好極了。從技術面來說,每件事也都很順利,一直到我進入到鉛筆的階段為止。”鉛筆沒有在他的指尖出現,而是掉落在地板上,現場氣氛有些尷尬。“我必須彎下腰去把鉛筆撿起來。心想完了、沒機會了。”
他在沒有出現其他瑕疵的情況下把那組動作完成了,並且獲得來自觀眾絕佳的反應。演出後瑞克遇到的第一個人是戴爾.辛德曼,他在電視轉播間看實況轉播。“他跟我說演出看起來很不錯而且每個人的反應都很正面。然後我和金恩.泰勒還有琳賽碰頭,我們都很擔心鉛筆帶來的影響。我當時很確定自己就像瓦薩艦一樣:沉船大吉了。”
瑞克意識到現在事情已經不是掌握在他手裡了,他所能做的只是看看他能不能進入決賽(Grand Prix),整個晚上他收到很多人的誇獎,“我謝謝他們,但我心裡想的是:‘你們等著看星期六的表演吧,真正的好戲那時才要上場呢!’我心裡暗自決定,如果我能進入星期六的決賽,我一定要表現得完美無瑕。不是我傲慢自大,而是當時我實在被那惱人的鉛筆給惹毛了,我知道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想辦法補救。”
當天晚上,在看酒吧魔術的時候,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朗恩.克蘭。“朗恩是激發我創作出我的節目很大很大的來源,能見到他我就已經了無遺憾了。但他還說了很多鼓勵我的話。他說看我表演他的魔術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星期五早上剛開始的時候,瑞克和琳賽前往會場中心看舞台組的比賽。在看當天的賽程表的時候,他們看到微小魔術組決賽的名單出爐了:蕭恩.法奎爾、馬丁.艾賽勒、大衛.史東(David Stone)、海爾德.吉馬瑞(Helder Guimaraes)、以及瑞克.梅瑞爾。“看到我的名字出現在名單上帶給我心裡很大的悸動。我盼望、我祈禱能再有一次機會表演我的節目,而現在夢想成真了。”為了慶祝,他們回到老街區。瑞克在星期四之前感覺到的壓力現在完全的消失了。“很奇怪。大概是因為我覺得能進入決賽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成就了吧。但我開始期盼它的到來。我想我終於說服了我自己,我是真正的屬於這裡的。”
決賽當天,星期六,瑞克把早晨的時光花在一個大表演室作排練。儘管近距離的比賽將會在有3000個座位的劇場舉行,但還是會有很大的熒幕轉播實況。一組瑞典的工作人員將會負責攝影的工作,因此瑞克與工作人員們合作,向他們解釋要怎么拍效果才會是最好的。在這些技術排練時,瑞克開始明白他參加的不僅僅只是一場競賽,他也是電視節目的一部分。但他決定不要分心去擔憂製作團隊、攝影角度、或任何跟這些工作人員存在相關的狀況。“我到那裡去是為了讓評審們印象深刻,”他說:“FISM 有電視節目是件好事,但對我來說這可是世界魔術冠軍比賽,我是去那裡參賽的,所以我完全沒有將那些電視工作人員放在心上。”
下午的排練進行得很順利。他不覺得緊張或有壓力。“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強的五個人之一。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是很棒的。”
在比賽進行之前,某魔術出版社的攝影人員要五位參賽者都分別和大獎的獎盃合照,就好像他們已經得到那座獎盃一樣。“感覺有點奇怪,”瑞克說:“我們拿著獎盃站在那兒然後就把它遞給下一個人,然後下一個人也要假裝做出一樣的表情。”
戲院坐滿了人群後,瑞克從幕後偷瞄了一下劇院裡的狀況。“舞台的工作人員做得很好。”他說:“燈光、布景、每一樣東西都很完美。”瑞克再度被安排再馬丁.艾賽勒之後上場。站在後台視野好的地方,他又偷瞄了一下艾賽勒得到起立鼓掌有多熱烈,“我得先知道我須要打敗的是怎樣的對手。”
大會的主持人,馬克思.梅文,介紹瑞克出場。“下一件我知道的事就是,我正站在三千個人前面。整場表演下來我只記得觀眾的反應都在對的地方出現,沒有出什麼差錯。”他相信如果有人可以打敗他的話,他們必須打敗的是他表現最好的演出。“我當時在想,‘哼哼,鉛筆呀鉛筆,你現在可乖乖聽話了吧。’我在表演之後心情很好,我不知道演出有沒有好到可以獲勝,但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沒了無遺憾了。我來的目的是降伏我心裡的魔龍,而我已經成功了。”
身為最後一個上台的參賽者,在聽到頒獎者念出他的名字的超真實時刻之前並沒有太多的等待。與其他四位參賽者一起站在台上,電視節目的主持人介紹FISM主席艾瑞克.埃斯文(Eric Eswin)上台。在幾句簡單的致詞之後,他宣布得獎者。“雖然我是唯一進入決賽的美國選手,”他說:“但在剛聽到他宣布,‘得獎的是台自美國的...’,在聽到我的名字之前,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的情況下,他從埃斯文手中接過大獎的獎盃,和他握手,然後走下舞台向觀眾致意,觀眾的回報以如雷般的喝彩聲。“我當時不知道要做什麼,然後我看到了馬克.迪索沙,”他說。迪索沙握著他的手使勁地搖,並用大到瑞克聽得見的音量為他歡呼。“我才想到要把獎盃高舉過頭,我的天,那感覺真是棒透了。”
這樣的時刻沒有維持太久。“他們把獎盃收回去,因為要重新頒一次獎。這是為了電視節目的緣故,”瑞克回憶道:“他們一一進行了其他獎項的頒獎,接著把總冠軍大獎再次頒給我。感覺是有點古怪。”這樣的安排之下有另一件好事是,瑞克同時也獲得了FISM最佳喜劇獎,“我們那時候還擔心“Home Schooled”的喜劇形式會沒辦法得到歐洲觀眾的共鳴。”參與瑞克的劇本編寫的金恩.泰勒回憶道。“但是瑞克同時也得到最佳喜劇獎讓我覺得很安慰和窩心。”
贏得FISM大獎把瑞克推向他沒有預見過的高知名度,“我現在有所有的好機會,但我必須很小心的挑選要去參加哪一些,因為我的休假時間很少。”這也帶來另一種層次的壓力。“現在每當我表演這個節目,我都不能失敗了!”
他再度在魔術堡演出,這次的身分是以現任世界冠軍,這是“聚光燈時刻”之一,他知道可能城裡每一位魔術師都會來看他的表演。“來看我表演得有很多大人物,讓人精神壓力很大。麥克.金(Mac King) 專程從拉斯維加斯來。麥克.卡文尼(Mike Caveney)及提娜.里奈特(Tina Lenert)跟他一道來,還有,嗯,一大堆偉大的人都來看我。那個禮拜真是太棒了。”他的朋友們金恩.安德森和史蒂芬.巴蓋茲在同一個禮拜也被簽下在魔術堡演出對他幫助很大,也讓他自信心再度大增,“如果幾年前你跟我說我將會在魔術堡表演一個星期並且跟這些人同處在一個屋子裡,我會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接著他忽然間必須開始學著用新的方式表演他的節目:不說話。“我必須到巴黎去錄一個電視節目,他們希望我配合音樂演出。我從沒這樣做過!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辦。”
他首先去了好萊塢大道的唱片行。“我拉著可憐的金恩和史蒂芬陪我一起去了好多次,”他說:“我們在那兒聽了好幾個小時很多不同的音樂。”他們成功地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選擇。“而儘管我終於找到一首適合的,我還是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提娜.里奈特聽說了瑞克的難題,於是她和麥克邀請瑞克到他們家去一起想辦法。瑞克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邀約。“我們到了他們家,提娜放給我聽的第一首音樂就很完美,”他說:“接著我們開始在演出上下工夫,為了符合電視節目的長度,我必須把原本的節目刪去整整五分鐘。過了不久之後,節目的雛型就漸漸出來了。麥克、金恩、史帝芬他們三個跑去藏書室了,提娜則陪我把剩下的工作完成。她把節目調整地和到音樂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我只需要照著做就行了!他們甚至把她推薦的音樂編輯了一下然後燒成光碟在星期天晚上交給我。毫無疑問,這是別人對我做過最慷慨也最有幫助的事了。”
在飛往法國的飛機上,瑞克在機上的機艙甲板排練他新的默劇節目。“我帶著耳機站在那兒,排練部分的動作,但大多只是點到為止。機上其他的旅客大都睡著了,但醒著的旅客和空服員一定以為我是瘋子。”當他與琳賽抵達巴黎,他們先去電視台報到。電視台介紹將負責口語翻譯的人給瑞克認識。“製作人改變心意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但里奈特和卡文尼的辛苦並沒有白費。“他們為我和我所扮演的角色開啟了一道新的門,我試著一步步嘗試探索新的可能。我記得麥克在我告訴他我擔心沒有開口說話我會不夠好笑時,他曾對我說:‘你不需要說話就很好笑了。’這樣的話從麥克卡文尼嘴裡說出,對我的意義是很大的,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除了發現邀約他表演的機會變多了之外,他也發現邀請他去開講座授課的機會也變多了。瑞克對講座的觀念是多面向的。除了將之視為傳授魔術和販賣講義和DVD的時機外,他也將之視為另一種形式的娛樂,還有就是愚弄同儕的魔術師的好機會。後兩者其實才是他賴以維生的東西。他講座的特色是信手拈來的笑話和處心積慮地耍弄在場的魔術師。有些笑話很好懂,有些則不然。他一臉無辜的開玩笑方式,常讓在座的魔術師被耍了之後才恍然大悟。
在他最近在魔術堡的講座,瑞克注意到在座有一位有名的表演家在講座進行的過程中完全沒有笑,這讓他很在意。稍後我碰到了這位表演家,他不願意名字被寫出來,瑞克問他為什麼沒有太多反應。“我是因為震驚而靜默的,”他說:“我坐在那裡完全被他的手藝震撼住。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學到要怎樣在開講座課的時候搞笑和娛樂觀眾。”
除了講座中安排好了的笑話和片段外,瑞克有時也會為了製造只用一次的笑點感到樂此不疲。“有時候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好笑,但沒關係。只要我覺得好玩,我就會樂於去做。”瑞克舉例解釋:“我在魔術堡的講座是在魔技廳舉行的,我知道Dai Vernon(戴. 維儂)的骨灰罈就放在門外高高的架子上。我就開始想有什麼可以藉機發揮的地方。”在主持人介紹瑞克後,瑞克走進房間來,在掌聲還未停歇之前,觀眾看著他從頭髮上抖落許多灰塵,大量的灰塵,他對著民眾說:“我以前還不相信 Vernon 的骨灰真的在這兒。”觀眾哄堂大笑,笑聲還大過兩個事先安排的笑話。笑聲在他把頭上的灰抖下來的過程中一直持續著。“這些灰,這個,那是”當然,那只是一些倒在他頭上的烘焙用的蘇打粉罷了,“我聽朋友說過電影中會用蘇打粉來當灰塵,效果好極了。不過當然,接下來一整天我頭上都是這鬼東西。”
這只是瑞克會儘可能地去追求一次性的笑聲的一個例子。他在為了愚弄同儕魔術師上也下了一樣的苦心。“對我來說,我所追求的就是那一瞬間,在你唬住他們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不管是個笑話還是魔術戲法,特別是戲法,我會不顧一切只為了愚弄其他魔術師。”他說:“我一直都是這樣。”
像這樣不怕麻煩地性格可以追溯到在魔術迷俱樂部的集會,在有一次集會中,每個人都要表演一個版本的“任一張牌出現在任一位置(Any Card at Any Number)”魔術。瑞克想盡辦法要唬到同儕的魔術師,他發明了一個獨特的方法並且確實唬住了同儕。“以下就是確切的過程,”他說:“我請人隨機的念出一張牌:絕對沒有用假觀眾。我從我的箱子裡拿出封在信封里的一副牌。直到此時,我才向觀眾詢問隨機選擇的順序號碼,我把牌疊從信封里拿出來,清清楚楚地一張張發下數到觀眾選擇的號碼,把出現在那個順位的牌面朝下放在一邊,接著我展示下一張牌並不是觀眾選擇的牌,然後在翻開剛才放在一邊的牌,正是觀眾選的牌。”
他的辦法頗費工夫但是並不會不切實際。(本段以下為瑞克的方法說明,涉魔術秘密,此略)
然而,像這樣費盡心思的事件的對象並不只限於魔術師。他也曾經投注同樣多的心力只為了在一般觀眾前作一次性的表演。“有一次在私人企業活動的場合,地點在一個鄉村俱樂部,我站在風雪中拿著幾枝用膠帶捆住、接起來的高爾夫球桿,只為了把一張牌粘在我將要表演的二樓的房間的窗戶上。那真是有史以來最棒的‘觀眾選到的牌跑到二樓窗戶外’的戲法了。”他說:“之後的整個晚上都有人走到窗戶旁邊去摳玻璃想確定那張牌真的在外頭。”
他總是隨時隨地保持在準備好可以展現奇蹟的狀態,他完全不擔心他可能會完全沒有機會將他準備的東西派上用場。“我不知道有多少餐廳的糖包里被我放了折好牌在裡面而沒有被揭發。”他說:“我會試著導引話題,然後讓我變的魔術看起來像是完全即席的,但我不能太過明示,所以並不是每次都會成功。有很多的餐廳服務生會在我吃過飯的桌子上發現奇怪的東西。”
雖然他很篤定自己情願為魔術和笑話付出這么多,但同時他也不太確定自己要怎么去面對自己魔術名家的新身分。“我希望我能有更多時間去做人們邀請我做的事。”他說:“但我也深愛我的家人和我的工作,無論如何家庭都是第一順位。”這位不願出名的明星不想要放棄穩定的生活去選擇一條比較冒險的路。“但是我絕對還是很喜歡錶演和跟大家分享我的魔術,所以我還沒有百分之百確定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他不會追著機會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人主動跟我接洽的,”他說:“我有一個本地的經紀人,我也和戴爾.辛德曼合作過,但我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別人。”他知道自己的限度,也了解到就生計來說,他的聲望和才華可能就只能做到這樣了。“我沒有動機和渴望把魔術變成經營一項事業,或把魔術當成全職的工作。”
在此同時,他還是覺得喜歡現在的狀態帶來的實質上的補助。“我遇到很多很棒的人,”他說:“我非常享受我的人生,我覺得上帝真的很眷顧我。”
當瑞克回顧過去的三年間發生的大小事件,他回想起在FISM參賽期間,電視主持人問他有沒有想要說什麼話。“我什麼都說不出來,”他說:“我有太多東西想說了,但當我試著要去說的時候,我哽住了,我想要說我很高興FISM的觀眾和評審裁判喜歡我的演出。我很努力的投入因為我希望能跟他們分享我的魔術,而我對他們喜歡我的感到很感動。我想要謝謝我的兩個小男孩容忍把拔的嗜好,我希望感謝我魔術圈的朋友,特別是金恩.泰勒、他是我魔術圈最好的朋友,感謝他給我的洞見和忠告。我特別想感謝我的太太,她一向都也一直會很支持我和我的目標,常常她必須犧牲。她總是鼓勵我,她在我幾度想要停下來的時候讓我繼續前進。”
以上這一大段是瑞克.梅瑞爾“想要”說的話,然而在當時,他只說了:“我很高興我爸媽當初沒有送我去上公立學校。”
<全文完>
後記;
2006年十月的Genii附了一本FISM2006專刊,記錄了每一位參賽者的表演內容,關於瑞克的第一段表演:
“瑞克.梅瑞爾拿著一支鉛筆走出場,在還沒開口說話前就已經引起笑聲,他扮演的是一個緊張不安、“在家受教育”的角色,他呈現了劇本安排很傑出的喜劇程式,他表演了你看過最棒的視覺效果手法。他用出三個硬幣作為開場,接著把它們變成中國硬幣,接著用大幣把發生過的事重複一遍。硬幣在他手指間消失、出現像是完全不費工夫一樣。他接著走了一系列關於硬幣和奇異筆(油性簽字筆)的程式,你一定要在現場才能相信所你眼睛所看到的。最後,瑞克用“奇異筆名人模仿秀”帶來令觀眾陷入瘋狂的致命一擊。(他模仿對象有,潘與泰勒(Penn & Teller)、尤里.蓋勒(Uri Geller)、傑夫.馬克白(Jeff McBride)、道格.漢寧(Doug Henning)、島田晴夫(Shim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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