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世界

狼世界

《狼世界》,沈石溪著,少年兒童出版社2008提出版。

百度名片

《狼世界》講述了四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它們的主角都是“狼”。在書里,叢林經驗極為豐富的作家猶如一位老練的獵人,穿越尕瑪爾草原,來到日曲卡雪山雪線,遭遇了一個“雙體狼”的奇蹟;作為動物學家,“我”披上狼皮,深入狼穴,充當了一隻待產母狼的“狼丈夫”;而狼和羊,這對百年難解的冤家,卻因為陰錯陽差的餵乳,而超越了“弱肉強食”的法則;另有一隻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大灰”,它既不可能回歸狼群,也不能被狗類完全接納,它該如何在人類關注的偏執中獲得一個合適的位置?

狼世界作

作 者:沈石溪
出 版 社:少年兒童出版社
ISBN:9787532474783
出版時間:2008-01-01
版 次:1
頁 數:159
裝 幀:平裝
開 本:16開
所屬分類:圖書 > 少兒 > 繪本

作者簡介

沈石溪,原名:沈一鳴。籍貫:慈谿。生於1952年10月,漢族人。生於上海亭子間,從小體弱多病,與各種體育獎盃無緣。會捉魚、會蓋房、會犁田、會栽秧。當過水電站民工、山村男教師。在雲南邊疆生活了18年,娶一妻,生一子。中國共產黨員。大專文化。職稱文學創作2級。1969年赴雲南西雙版納傣族村寨插隊落戶。1972年調當地山區國小當教員。1975年應徵入伍,官拜宣傳部長。1980年開始從事業餘文學創作。1982年10月加入雲南作家協會,1985年考入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9月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92年調任成都軍區創作室。擅長寫動物小說,努力筆耕,以養家餬口盡男人之天職。現為成都軍區政治部創作室專業創作員,被譽為“中國動物小說大王”。十八年的雲南邊疆生活猶如一本金鑰匙,開啟了他動物小說的天才。在他的筆下,動物世界是一個與人類平行的有血有淚的世界。小說《聖火》獲1990年世界兒童文學和平獎。《第七條獵狗》獲中國作協首屆兒童文學作品獎。《一隻獵雕的遭遇》獲中國作協第二屆全國兒童文學優秀作品獎。 《斑羚飛渡》一文榮獲人民文學出版社首屆《中華文學選刊》獎,台灣兒童文學學會、《民生報》、《國語日報》、《兒童日報》、《幼師少年月刊》聯合主辦“好書大家讀”活動推薦書目。發表作品500萬餘字。《斑羚飛渡》和《最後一頭戰象》被選入語文課本。

殘狼灰滿內容概括

古嘎納狼群的狼酋灰滿因獵人的追捕以及和野豬搏殺,斷掉了身體右邊的兩條腿,成為了一隻殘廢的狼,在送別儀式後,新任狼酋肉陀帶領狼群離開了灰滿。再灰滿絕望時,一隻叫黃鼬的小母狼來到了他的身邊。黃鼬是狼群里最下等、最沒用的賤狼,身體和捕食等方面都糟透了,有一次冬天,狼群遭遇饑荒,她也快餓死了,就在其他狼再身邊等待她倒下時,灰滿發現了一頭凍死的黃牛,黃鼬才僥倖活下來,而她卻誤以為灰滿是為救她而可以做的,所以在此時主動照顧灰滿。她照顧灰滿的日子裡,灰滿每天只能吃到山老鼠。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後,黃鼬突發奇想,鑽到灰滿身體下,撐起灰滿的身體,灰滿奇蹟般地發現自己又能像以前那樣站起來了,矮小的黃鼬剛好可以做他的墊腳板,經過長時間的訓練,灰滿和黃鼬的配合越來越默契,甚至能夠捕捉到敏捷的兔子。到了冬天,古嘎納狼群再次集合,當其他大公狼看見趴在黃鼬身上的灰滿時,都瞧不起他,認為他是靠黃鼬過日子,而灰滿卻想盡辦法證明自己才是主角,而黃鼬只是他的手下、坐騎,他甚至還打算奪回狼酋的位置。再灰滿引開牧羊人為狼群捕捉到綿羊、從黃鼬背上躍起捕捉到樹上的樹懶時,他已經成為狼群公認的優秀大公狼。
有一次,狼群跟蹤一隻奄奄一息的老雪豹三天三夜,就當雪豹快要倒下時,一隻雪雉得到了他的跟前,情況不妙,如果老雪豹吃下這隻雪雉,說不定又能撐上兩三天,而現在狼群卻餓得快要瘋了。狼酋肉陀撲到雪豹跟前,想搶走雪雉,沒想到反被雪豹咬傷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灰滿咬死了這隻老雪豹,他就能如願以償的當上夢寐以求的狼酋。灰滿站了出來,命令身下的黃鼬撲向雪豹,黃鼬撲了上去,卻被雪豹抓瞎了一隻眼睛,幸虧灰滿眼疾手快,同樣抓瞎了雪豹的雙眼,老雪豹不得不鬆開抓住雪雉的爪子對付灰滿,這時狼群一涌而上咬死了這隻老雪豹,度過了饑荒,而灰滿則慢慢地在一旁享用美味的雪雉。灰滿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新任的雙體狼酋。
自從灰滿當上狼酋,黃鼬就不再是下等的賤狼,而是享受狼酋待遇:吃的是糯滑的內臟,睡的是遮風擋雨的好位置。而一些企圖篡位的公狼乘機引誘黃鼬來到自己身邊,這樣灰滿將重新變為一隻殘疾狼。在種種壓力下,灰滿不得不和黃鼬交配,這樣,那些大公狼只好望而卻步了。黃鼬懷孕後,脊背一天天挺了起來,灰滿騎在她身上越來越不舒服,他知道這樣下去黃鼬總有一天會離開他,他狼酋的位置也遲早會被代替,與其做一隻被瞧不起的賤狼,不如以狼酋的身份死去。在一次古嘎納狼群追殺一匹公原羚時,公原羚來到懸崖邊,向狼群晃動犄角,擺出一副要和狼群同歸於盡的架勢,狼群期待著公原羚失足掉下懸崖,這樣他們頂多繞下山去吃他的屍體罷了,可這頭公原羚卻遲遲不往後退。這時,灰滿走出來,黃鼬明白他的意圖,想挽留他,但灰滿已經下定決心,黃鼬也只得向公原羚奔去,灰滿縱身一躍咬住了公原羚的喉嚨,公原羚立即瘋了似的跳下懸崖,過了很久,山谷里才傳來一陣巨響。
灰滿死了,黃鼬來到懸崖邊,帶頭朝天發出了一聲有力的嗥叫,其他的狼也隨黃鼬發出了一聲長嗥。
這是對強者的拜祭,也是對生命的禮讚。

狼妻精彩內容

我們置放在小路上的捕獸鐵夾夾住了一隻大公狼。沉重的鐵桿正好砸在它的腦袋上,我們看見它時,它已經死了。我們把它拖回野外動物觀察站,將狼皮整張剝了下來。 入夜,我和強巴坐在用氂牛皮縫製的帳篷里,點起一盞野豬油燈,喝著釅釅的青稞酒,天南海北地閒聊。我在省動物研究所工作,專門從事動物行為學的研究,這次到高黎貢山來,就是想收集有關這方面的第一手資料,為撰寫博士論文作準備。強巴是當地的藏族獵手,是我雇來當嚮導的。 我們正聊得高興,突然,外面傳來"呦---呦---"的狼嗥聲,聲音高亢悽厲,就像嬰孩在啼哭。"狼來了!"我緊張地叫了起來。"還遠著呢,它在一華里外的亂石溝里,因為順風,所以聲音傳得遠。"強巴輕描淡寫地說。 狼嗥聲一陣緊似一陣,如泣如訴,如叫魂哭喪,很不中聽。我說:"難怪有句成語叫鬼哭狼嗥,果然是世界上最難聽的一種聲音。" "普通的狼嗥沒那么刺耳。"強巴說,"這是一隻馬上就要產崽的母狼,公狼不在身邊,所以越叫越悽慘。"說著,他瞟了一眼晾在帳篷上的那張狼皮,不無同情地說,"它不知道它的老公已經死啦。唉,這隻母狼要倒霉了,它產下狼崽後,沒有公狼陪伴照顧,它和它的兒女是很難活下來的。" 強巴不愧是在山林闖蕩了三十多年的經驗豐富的獵人,不僅能聽懂不同的狼嗥聲,而且對狼的生態習性有很深的了解。很多研究資料表明,分娩期和哺乳期的母狼,是無法像雌性貓科動物那樣,獨自完成產崽和養育後代的過程的。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貓科動物以埋伏奇襲為主要獵食方式,而犬科動物習慣長途追擊捕捉獵物。剛剛產下幼崽,身體虛弱的母狼,沒有足夠的體力去遠距離奔襲獲得食物。因此,狼社會普遍實行的是單偶家庭制,公狼和母狼共同承擔養育後代的責任。 我又喝了滿滿一大碗青稞酒,耳酣臉熱之際,突然冒出一個怪念頭:如果我把大公狼的皮裹在身上,跑去找那隻即將分娩的母狼,會怎么樣呢?冒名頂替成功的話,我就能走進狼窩,揭開狼的家庭生活的秘密,獲得極其珍貴的科學研究資料!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強巴,他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說:"這……這行得通么?它不是瞎眼狼,它……它一眼就能認出是真老公還是假老公的。" "不會的。"我很自信地說,"狼主要是靠嗅覺識別東西。動物行為學有一個著名論斷:哺乳類動物是用鼻子思想的。對狼來說,鼻子聞到的比眼睛看到的重要得多,也真實得多。我身材瘦小,和一隻大公狼也差不了多少,我裹著公狼皮,渾身都是它所熟悉的公狼氣味,能騙過它的。" "萬一它朝你撲來怎么辦?" "我有這個。"我拍拍插在腰間防身用的左輪手槍,"對付一隻大肚子母狼,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從小就喜歡冒險,喜歡做別人沒做過的事。在青稞酒的助興下,我荒誕的念頭變成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渴望和衝動。我把外衣外褲脫了,將還沒晾乾的狼皮胡亂縫了幾針,像穿連衣裙似地套在身上。時值初秋,在身上穿一件狼皮衣裳,冷暖還是蠻合適的。 烏雲遮月,山道一片漆黑。我提著一隻雞,作為"丈夫"饋贈妻子的禮物,循著狼嗥聲,朝前摸去。 走了約一華里,果真有一條亂石溝,怪石嶙峋,陰森恐怖。我一踏進石溝,近在咫尺的狼嗥聲戛然而止,四周靜得讓人心裡發慌。一股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肚子裡酒全變成了冷汗。我清醒過來,媽的,我怎么那么愚蠢,揣著小命往狼窩鑽?哺乳類動物是用鼻子思想的,這話能當真么?就算這個論斷是正確的,萬一它上呼吸道感染鼻子堵了呢? 我越想越害怕,趁現在母狼還沒發現自己,三十六計走為上。我剛要轉身溜之大吉,突然,我前方七、八公尺遠的一塊磐石背後,出現了兩點綠光,閃閃熒熒,就像亂墳崗上的磷火。現在,想不乾也不行了。我學狼的模樣,趴在地上,暗中拔出手槍,上了頂膛火,為自己壯膽。 "呦---"對面傳來一聲悠悠長長的嗥叫,微型燈籠似的兩點綠光飄也似地向**近。月亮從兩塊烏雲間的空隙里露出來,借著短暫的光亮,我看見,這是一隻高大健壯的黑母狼,唇吻很長,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它腆著大肚子,一面緩慢地朝我走來,一面抻長脖子,抖動尖尖的耳廓,聳動發亮的鼻吻,做出一副嗅聞狀。它這是在驗明正身呢。我一顆心陡地懸吊起來,我身上除了公狼的氣味,還有人的氣味和酒的氣味,我擔心它會聞出蹊蹺,聞破秘密,聞出我是殺害它真正丈夫的兇手,這樣的話,它不同我拚命才怪呢。我食指扣住扳機,槍口對準它的腦袋,但沒捨得打。一篇精彩的博士論文比一次普通狩獵重要多了。不到最後關頭我不能放棄努力。我打定主意,要是它走到離我三步遠的地方還不停步,我就只好開槍了。它好像能猜透我的心思,不遠不近,就在離我三步的地方停住了,定定地望著我,胸脯一起一伏地呼吸著,用鼻子對我辨別真偽。我不能無所作為地等著它來聞出破綻,我想,我該做點什麼來促使它解除懷疑。我想起我手中還有一隻雞,就把雞扔到它面前。它立刻用前爪按住雞,仔細嗅聞起來,聞了一陣後,悶聲不響地蹲坐下來。我看不清它的表情,但我在一本教科書上看到過這樣的介紹,犬科動物一旦蹲了下來,就表示還沒產生進攻的企圖。我稍稍放寬了心。接著,我又捏著鼻子壓低喉嚨學了一聲狼嗥。我們研究所里專門有一盤進口的各種各樣狼嗥的原版錄音帶,為了應付野外考察,我曾像唱卡拉OK似地跟著錄音機操練過。我叫得平緩舒展,尾音還漸沉兩個八度。據資料介紹,這種聲調錶示兩隻熟識的狼見面後互相致意問好。但願這錄音帶不是假冒偽劣產品。 我一發出嗥叫,沒想到,黑母狼像觸電似地跳了起來,眼光更綠得可怕。完了,我想,我又做了一件蠢事。我雖然跟著錄音機摹仿過狼嗥,但不可能像真正的狼嗥得那么地道,就像業餘愛好者怎么操練卡拉OK也學不會大腕歌星特有的韻味一樣。這是真正的不打自招啊。果然,它的尾巴唰地平舉起來,教科書上說的,尾巴平舉是狼即將撲咬的訊號,它的喉嚨深處傳來低沉的咕嚕聲,那是咆哮的前奏。我緊張得渾身冒起雞皮疙瘩,我不能再等了,我只有先下手為強了。我開始扣動扳機,就在這時,它奇怪地抖了抖身體,尾巴軟綿綿地耷落下來,已涌到嘴邊的嗥叫變了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一種輕微的埋怨。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鬆開了扳機。 狼妻 黑母狼停止了對我的審查,迫不及待地對付爪下那隻雞。它看起來是餓極了,猛烈撕扯,快速吞咽,稀哩嘩啦,風捲殘雲。最多幾分鐘時間,一隻四斤重的雞就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這才落地。我知道,狼是一種機敏的動物,它若對我還有所懷疑的話,是不肯隨便吃我扔給它的東西的。從情理上說,它接受了我的饋贈,也就表明接納或者說承認我是它的"丈夫"了。 黑母狼匆匆吃完雞,轉身朝亂石溝深處奔去,它步履踉蹌,可又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好幾次被亂石絆倒了,哀嗥一聲,又掙扎著往前跑。只有消防隊員和急救中心的醫生才像它這般匆忙、焦急。我手腳並用,跟在它後面爬。我只能爬,世界上還沒有能用兩足直立行走的超狼。爬就爬,這沒什麼了不起的,人類的祖先不就是用四隻腳走路的嗎,我無非是為了工作的需要暫時返祖而已。 黑母狼竄過一棵高大的孔雀杉,繞過一片灌木叢,一頭鑽進一個石洞。黑黢黢的石洞裡,傳來拉風箱般的喘息聲,傳來身體猛烈的扭動聲。天空亮起一道閃電,我看見,石洞不大,黑母狼躺在石洞中央,身體底下有一灘血污。喔,它生產了。霎時間,我明白了,它之所以對我摹仿得很拙劣的狼嗥聲不予深究,草草地結束了對我的審查,是因為它臨近分娩,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再對我的真偽細細辨識。 我真幸運,如願以償地走進了狼的家庭。 石洞裡傳來黑母狼痛苦的呻吟。洞裡有股濃烈的血腥味和騷臭味,我真不願意進去。可我現在的身份是大公狼,賴在洞外不進去,不就顯得太疏遠了嗎?罷罷罷,要想了解狼的生存奧秘,吃點苦受點罪總是免不了的。我捂住鼻子,往洞裡鑽,"呦---",黑母狼嬌弱無力地叫了一聲,我一聽就明白,這是歡迎我進洞。 我身體塞進洞去,腦袋伸在洞外,這樣起碼鼻子可以少受點罪。半夜,老天下起了大雨,刮的是西南風,傾斜的雨絲順著風勢,直往石洞裡灌。石洞又小又淺,我若離開洞口,冷風和雨點肯定全落在黑母狼身上。這對正在分娩的黑母狼和剛剛產下的狼崽來說,都是致命的威脅。我倒不是同情黑母狼和它的崽子,但若它們遭到不幸,我的實驗也要夭折。我別無選擇,只有將自己的身體權當一次雨傘,替它們擋住這該死的風雨。我蹲在洞口,任憑風吹雨打。雨越下越大,我被淋得像只落湯雞,不,是落湯狼。時間一長,我冷得瑟瑟發抖,上下牙齒咯咯地打顫。我快支持不住了。就在這時,背後傳來柔聲的嗥叫,接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磨蹭我的背。雖然隔著一層狼皮,我還是清楚地感覺到,是黑母狼的腦袋靠在我的背上。唔,它是感激我替它遮擋風雨。它理解我的行為,它懂得我的心意,我心裡湧起一股暖流,風雨澆在身上,好像也沒剛才那么冷了。 天亮時,雨才停住。我看見,黑母狼的懷裡,躺著三隻小狼崽,兩黑一黃。黑母狼真是一個能幹的母親,不僅自己把臍帶咬斷,把胎胞剝掉並吃了下去,還把小傢伙們身上的血污舔得乾乾淨淨。它的尾根還滴著血,大概是頭胎,身體顯得很虛弱,軟綿綿地躺在地上,疲倦地閉著眼睛。小傢伙們眼睛還沒睜開,憑著一種本能,在媽媽身上爬來爬去,尋找到奶頭,貪婪地吮吸著芬芳的乳汁。 動物幼小的時候都是很可愛的。三隻小狼崽細皮嫩肉,身體呈半透明狀,茸毛細密,像錦緞般地閃閃發亮。 黑母狼堪稱是天底下最稱職的母親了,它用舌頭舔掉小狼崽的尿,把小狼崽拉的屎用爪子推到角落並用沙土蓋起來,盡它的所能保持窩巢的清潔衛生,減少會招引來天敵的氣味。 研究過動物的人都知道,動物界缺少父愛。絕大多數種類的動物,例如老虎、山貓、野牛、雪兔等等,雄性只在發情交配期間才跟雌性待在一起,一旦雌性懷孕後,雄性便會招呼也不打地棄雌性而去。解釋這種現象並不困難,在雌性動物生育和培養後代很長一段時間裡,雄性不但得不到溫存,還要沒完沒了地付出勞役。動物都是按快樂原則生活的,沒有快樂只有受苦,雄性當然要躲得遠遠的。 公狼為什麼能在母狼產崽期間自始至終陪伴在母狼身邊,有的動物學家說,狼是一種高智商的動物,有最基本的血緣遺傳的概念;有的說,公狼有一種苦行僧的特點,喜歡吃苦受罪。而我,卻親身體驗到了另一種答案。 我根據狼的特點,也根據黑母狼的需要,每天下午外出獵食。我當然不可能像真正的大公狼那樣憑本事在荒野捕捉到獵物,我都是手腳著地爬出黑母狼的視野後,立刻就直起腰來,走回我的觀察站,吃飯洗澡,美美地睡上幾個小時,然後拿起強巴事先給我從集市上買回來的東西:一隻雞、一隻鴨或一隻兔,冒充我的狩獵成績,太陽下山時,踏著暮色返回狼窩。

紅奶羊內容簡介

寂靜的山谷中,迴蕩著紅奶羊悲戚的哀號;白雪皚皚的雪山上,紅奶羊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在蠕動,在跳躍……
大公狼黑寶要為他剛剛出生就失去媽媽的狼崽捉一隻奶羊,它精心選中了一隻理想中的奶羊茜露兒,這是羊群中尊貴皇后,它正沉浸在痛失孩子的悲傷中。黑寶把它拖回狼洞。它從開始的厭惡、被迫、想逃走,到漸漸地與小狼崽黑球有了感情地交流。她沒想到這段感情會刺激公狼黑寶,在黑寶下口要咬死她的那一刻,獵人的槍口對準了狼洞,為了保全小狼崽的生命,黑寶不顧一切衝出洞口,死在獵人的槍下。
茜露兒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回大草原了,但是小黑球的哀叫觸動了它的母性,它決定等黑球斷奶以後再離開。日子過了三個月,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隻狡猾、強壯的豺要吃奶媽的危機時刻,黑球挺身而出,豺嚇跑了,可是黑球的肩卻被豺要掉了一大塊皮。茜露兒還是悄悄地走了。
回到的羊群的茜露兒恢復了原來的身份,還有了兩個孩子,可是那段與狼相處的日子徹底改變了它的命運。在一個暴風雨來臨的悶熱下午,寵愛它的丈夫在兇猛猞猁進攻之時,拋下年幼的孩子,只顧自己逃命,使一隻小羊葬身猞猁之口,這使得茜露兒不由自主地想起黑寶為保護黑球隻身沖向獵人的壯舉。
茜露兒不斷地磨練唯一的孩子,希望它擁有一顆勇敢無私的心。當茜露兒把全部的愛都傾注給它的時候,災難發生了,兩隻狼圍攻了它和它的孩子,茜露兒寧願自己死去,也要換取孩子的生。可令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孩子無情地撞倒了它,頭也不回地逃往安全的地方,那時,它的心已經碎了。是熟悉的氣息把它喚醒,原來是黑球,黑球又一次用身體保為了茜露兒的安全,另外一隻狼只好無奈地飛奔而去,黑球面朝著茜露兒,一步一步朝山谷外退去…

狼種精彩內容

翌日下午四時,卡車穿過瀾滄江大橋,進入草深林密的河谷地帶,發動機突然熄火了。司機打開車蓋檢查,發現是噴油活塞燒壞了。故障不大,卻沒帶備用零件。司機在這條路上跑過,說前方六公里處有個小鎮,有汽車修理鋪,可以買到噴油活塞。
“我快去快回,最多兩個小時,天黑前準能趕回來。你一個人在這裡不會害怕吧?”司機繫緊鞋帶,問川妮
說實話,川妮心裡忐忑不安。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挨店,一個女人當然會感到害怕。可必須有人去買零件,也必須有人守在卡車旁,她別無選擇。卡車跑長途,出點故障是免不了的,也不好埋怨責怪司機。她硬著頭皮說:“坐了一天車,腰酸背疼,我正想躺在草地上歇歇呢。喔,你幫我把幾隻獸籠卸下來,也該給它們餵食飲水了。”
司機幫忙把獸籠卸下車,拖到公路邊約兩百米遠的小樹林裡。川妮打開獸籠,將鸚鵡架掛在樹梢,將小牡羊放牧在茂盛的青草地,十二隻哈巴狗和狗熊,是從小就生活在陽光大馬戲團的老演員,不會開小差溜逃,就讓它們在小樹林裡自由活動,而大灰,則是重點監控對象,用細鐵鏈拴住脖子,鐵鏈的另一頭固定在樹幹上。
“有它們陪伴我,你就放心去吧。”川妮說。
司機笑呵呵說:“你有一大堆警衛,絕對安全。”
司機走後,川妮取出隨車攜帶的食物,依次給這群動物演員投餵。隨後又用帆布水桶從瀾滄江里取水給它們飲用。她沒有忘記,當大灰進食進水後,便將嘴罩重新套在它尖尖的嘴吻上。
夕陽斜照,給小樹林塗抹一層橘黃色的光斑。四周望不見人影,空谷鳥鳴,顯得格外幽靜。兩隻金剛鸚鵡在架子上互相梳理羽毛。狗熊在一篷鳳尾竹下饒有興味地用強有力的熊掌挖掘一支剛剛出土的竹筍。哈巴狗們在草叢裡發現一隻綠毛龜,興奮地追逐嬉弄。大灰在細鐵鏈允許的範圍內來回奔跑,享受有限的空間和有限的自由。
川妮手枕著腦袋仰躺在小牡羊身邊。小牡羊性格嫻靜,優雅地啃食著青草。草地厚密柔軟,被太陽曬得暖融融,散發淡淡的馨香,比躺在席夢思床上舒服多了。在卡車上顛簸了一天,挺累人的,躺在山清水秀的大自然懷抱,倦意襲來,她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突然,她聽到嗚嚕嗚嚕吵鬧聲,聲音很刺耳,攪了她的清夢。她睜眼循聲望去,傳播噪聲的是大灰。這傢伙瞪起一雙白眼,望著山谷深處一片灌木叢,身體一衝一衝做出撲躍的姿態。
她朝灌木叢望去,翠綠的枝葉在微風中有節奏地搖曳,一隻鷺鷥在灌木叢上空悠閒地盤鏇,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異常動靜。
“別鬧,太煩人了!”川妮皺著眉頭呵斥。
奇怪的是,平時對她指令絕對服從的大灰,此時此刻卻像森林裡剛剛逮著的野狼一樣,蠻橫而又粗暴,變本加厲地癲狂撲躥,把細鐵鏈拉扯得嘩啦啦響,嘴角發出斷斷續續如嬰孩啼哭般的聲音。
她去看狗熊和哈巴狗,狗熊仍在竹篷下專心致志挖掘竹筍,哈巴狗們仍在翻轉撥弄那隻四肢和腦袋已縮進龜殼去的綠毛龜,兩隻金剛鸚鵡仍在用大嘴殼互相卿卿我我。
她不再理會大灰的反常舉動,假如真有異常動靜的話,狗熊、哈巴狗和金剛鸚鵡也是應該能及時發出報警信號的。
興許,這條大灰狼想掙脫細鐵鏈的束縛,皈依山林,不不,是叛逃人類吧?她對狼有很深的偏見,習慣往壞的方面去想。
幸虧嘴罩套住它嘴,嘴巴僅能啟開一條縫,發音受到限制,不然的話,肯定是一長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嗥。
她重新躺下,閉起眼睛繼續瞌睡,約十幾分鐘後,突然,頭頂上的鸚鵡發出尖銳的叫聲:“有情況,請注意!”“貓來了,要當心!”
她趕緊坐起來,不好了,灌木叢里一前一後躥出兩隻雲豹,正飛快地朝她和小牡羊撲過來。雲豹屬於貓科動物,外形很像大貓,鸚鵡誤把雲豹當做大貓了。
她的心陡地懸吊起來,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在大學裡學的是動物學,了解雲豹的習性。雲豹又名烏雲豹、龜殼豹、龜紋豹、荷葉豹,雖然身體僅有剛出生的黃牛犢那般大,屬於最小型豹類,卻身手矯健,生性兇猛,能突然從茂密的樹冠間撲下來,將路過樹下的黃牛咬死,是亞熱帶叢林著名的殺手。
迎面撲來的這兩隻雲豹,一大一小,黃褐色的雲斑狀豹皮一濃一淡。雲豹雌雄體型差異很大,雌獸比雄獸要小得多,雌獸皮毛的色澤也要比雄獸淡雅一些。雲豹實行一夫一妻制婚姻形態,雌雄相伴,共同養育後代。不難判斷,這是一對攜手捕獵的夫妻雲豹。
無論沖在前面的雄雲豹還是跟在後面的雌雲豹,肚皮都是空癟癟的,眼睛裡閃爍饑饉貪婪的綠光。毫無疑問,它們是在飢餓催逼下鋌而走險的。
雲豹衝擊速度很快,轉眼間便躍過河灘那片茅草地,衝進小樹林來了。川妮本能地想跑,腿卻軟得像是用棉花搓成的,才走了兩步便讓草莖絆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這時候,哈巴狗們也已覺察到異常動靜,緊張地吠叫著,扔下那隻縮頭綠毛烏龜,朝川妮身邊湧來。川妮急切地大叫:“傑克,紅鼻子,藍眼睛,快,堵住這兩隻雲豹!”
她想,十二隻哈巴狗,算得上一個小型狗軍團,雖說未必能將兩隻雲豹擒捉或咬殺,但遏止雲豹的進攻應該是沒問題的,只要哈巴狗們能糾纏住雲豹五、六分鐘,她就可以跑到公路上去,鑽進卡車駕駛室,那就安全了。
開始時,哈巴狗們還表現得挺勇敢,吠叫著潮水般向兩隻雲豹涌過去。雌雄雲豹突然雙雙縱身跳躍,躥到一棵麻栗樹上,嗖嗖嗖一眨眼便爬到離地約三、四米高的樹腰上。
雲豹是熱帶雨林著名的爬樹高手,能在樹上捕殺營樹棲居的大青猴。
哈巴狗們以為雲豹是膽小鬼,嚇得上樹逃跑了,興奮地涌到樹底下,抬頭瞭望樹桿,狺狺狂吠,就像勝利者在通緝逃犯。
接下來發生的情景,卻讓川妮失望透了。兩隻雲豹在樹腰突然甩動長長的尾巴,迅速掉轉頭來,四肢一蹬,從三、四米高的樹桿撲了下來。
這是雲豹克敵制勝的絕招,也稱得上是殺手鐧,常常用這種辦法把比自己身體大得多的獵物置於死地。
哈巴狗們想扭身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雄雲豹整個身體壓住傑克,雌雲豹兩隻犀利的爪子按住了紅鼻子的屁股。
兩隻雲豹野蠻撕咬,傑克和紅鼻子慘烈哀嗥。
傑克和紅鼻子好不容易從雲豹爪牙下掙脫出來,傑克頸皮被咬掉了一大塊,血流如注,紅鼻子屁股被撕爛了,下半身都是污血。它們失去搏殺的勇氣,喪魂落魄,拔腿就逃。
恐懼是會傳染的,剎那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哈巴狗們,只只變得像斷了脊樑的癩皮狗,夾緊尾巴,四散奔逃,很快就隱匿在樹叢草棚里不見了。
川妮還沒有跑出小樹林呢,離公路起碼還有一百米。兩隻雲豹沒有去追趕潰逃的哈巴狗,而是飛快朝她撲了過來。
巧的是,她剛好逃到狗熊身邊。出於強烈的求生**,她不假思索地繞到狗熊背後,拍著狗熊的肩膀氣喘吁吁地叫道:“快,用你的熊爪,把該死的雲豹攆走!”
狗熊早已停止挖掘竹筍,傻乎乎站在哪裡,看兩隻雲豹把一群哈巴狗打得屁滾尿流,被川妮一吆喝,驚醒過來,像人一樣直立起來,揮舞兩隻毛茸茸的熊掌,迎戰雲豹夫妻。
兩隻雲豹加起來,也沒有狗熊重,可它們在歐歐吼叫的狗熊面前並沒退縮,雄雲豹在正面騰跳撲躍,吸引狗熊視線,雌雲豹則繞到狗熊背後,冷不防在狗熊腰部咬了一口。
狗熊怒吼著轉身來找雌雲豹算賬。熊腰粗壯,扭動得稍有點笨拙。還沒等狗熊回過身來,體態輕盈的雌雲豹早就一掄豹尾敏捷地跳到圈外去了。
機靈的雄雲豹抓住這個機會,又躍到狗熊背上,狠狠撕抓了一把。
狗熊腹背受敵,顧了前顧不了後,僅僅三個回合,便虛晃兩下熊掌,撒腿跑出了格鬥圈。
客觀地說,狗熊身強力壯,熊皮厚韌,肌肉與脂肪飽滿,被雲豹咬幾口抓幾把,絕不會傷筋動骨危及生命,甚至熊皮也不大可能被咬破撕裂,最多烙下幾條抓痕留下幾個齒洞而已。
可是,狗熊的拼搏意志已經崩潰了。它奔到鳳尾竹下,狠勁將一棵棵竹子扳彎撇斷,衝著雲豹夫妻歐歐吼叫,似乎在說:有種的你們就過來和我比試比試,看誰的力氣更大!
愚蠢的恫嚇,空洞的威脅,無用的挑釁。
川妮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
雲豹夫妻用鄙夷的目光掃了狗熊一眼,色彩斑斕的豹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表情,不再理睬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繼續朝川妮撲躥過來。
這時候,川妮已經快逃到公路邊了,雲豹夫妻飛快斜躥過來,擋住了她的退路,迫使她不得不掉轉頭又逃回小樹林來。
她奔逃的路線,剛巧經過大灰身旁。大灰脖子上拴著細鐵鏈,在那棵小樹下心急如焚地轉著圈,被嘴罩套住的狼嘴發出嗚嗚嗥叫。
看來,剛才大灰之所以又叫又跳發出響動,是在向她報警。狼的嗅覺和聽覺特別靈敏,大灰肯定早就聞到了雲豹的氣味,聽到灌木叢細微而異常的響聲,曉得危險的食肉獸正躲在暗處窺探,提醒她要提高警惕並及時採取應對措施。
假如當時她信任大灰的話,她是有足夠的時間帶著這群動物演員安全撤回到卡車上去的。她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竟然懷疑大灰是想掙脫鎖鏈逃亡山林當野狼。她冤枉了大灰,也痛失化險為夷的良機。現在,後悔也晚了。
一眨眼的工夫,雄雲豹已衝到她面前,兩隻殘忍的豹眼盯著她身邊的小牡羊,呲牙咧嘴發出兇猛的吼叫。
自始至終,那隻小牡羊都貼在她身邊跟著她一起在奔逃。
雌雲豹也從側面跳到她和小牡羊跟前,貪婪的目光直射細嫩的羊脖子,血紅的舌頭沙沙舔動尖利的牙齒,就像屠夫在磨刀霍霍。
川妮突然意識到,這對雲豹夫妻其實是對羊肉更感興趣,主要攻擊目標是小牡羊。教科書上也說過,雲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襲擊人的。雲豹之所以緊盯著她不放,主要是因為小牡羊跟在她身邊。
假如能讓小牡羊從她身邊跑開,也就能把雲豹夫妻從她身邊吸引走了。
作為馬戲團的馴獸員,她當然有責任保護和照顧這些動物演員,可生死攸關的危急關頭,她已顧不了這么多了。不管怎么說,人的生命總要比小牡羊的生命珍貴。
她使勁推搡小牡羊,厲聲呵斥:“去,離我遠一點!”
小牡羊仍粘在她的身邊捨不得離去。
“走開,走開!”她咬咬牙踹了小牡羊一腳。
小牡羊被踹倒在地,抬起秀氣的羊眼驚愕地望著她,突然又蹦跳起來,一頭拱進她的懷裡,咩咩發出可憐兮兮的哀叫。
對小牡羊來說,自小生活在馬戲團里,比牧民飼養的羊更軟弱無能,因此也就更依戀人類,大禍臨頭,它理所當然會寸步不離地緊貼在主人身邊,尋求庇護。
川妮又推了幾次,徒勞的努力,怎么也無法把小牡羊從自己身邊推開。
雄雲豹弓起背,這是貓科動物準備撲咬的前奏。雌雲豹吹鬍子瞪眼,也擺開廝殺的架勢。她和小牡羊貼上在一塊,毫無疑問將與小牡羊共同遭受雲豹夫妻凌厲而殘酷的攻擊。
大灰就拴在三、四公尺外那棵結實的小樹下,掙扎得更猛烈,嘴角邊發出的嗚嗚聲也更急促,用困獸猶鬥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這時,川妮的腦子裡才閃出這樣的念頭:解開大灰脖子上的細鐵鏈,讓大灰來對付窮凶極惡的雲豹夫妻!
她朝大灰靠攏,可已經來不及了,雄雲豹已撲到羊背上撒野,小牡羊慘咩一聲鑽到她胯下來避難,雌雲豹照著她的臉撲躥上來,她本能地舉起胳膊抵擋,豹嘴咬在她手臂上,幸虧是冬天,衣裳穿得厚,噝地一聲,袖子被撕破一個大口子。零 點看書
雲豹力氣很大,她站立不穩,被拽倒在地。
就在跌倒的瞬間,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大灰!”
事後回想,她當時發出喊叫,完全是一種下意識行為。就像在水裡快要溺斃的人,不顧一切去撈救命稻草一樣。她其實並沒指望大灰真的能救她,她心裡明白,大灰脖子上拴著細鐵鏈,就像囚犯戴上了腳鐐手銬,是無法跑過來同雲豹夫妻搏殺的。
可奇蹟發生了,她喊叫聲剛落,大灰退後幾步,突然狠命朝前衝撞。細鐵鏈勒得它狼眼暴突,頸毛紛飛,頸皮開裂,活像從地獄裡鑽出來的瘋狼。它仍憋足勁往前蹦躂。嘣地一聲,細鐵鏈崩斷了。
雲豹夫妻滿臉驚詫,川妮也看得目瞪口呆。
大灰脖子拖著半截細鐵鏈,像股灰色狂飆,毫不猶豫地撲向雲豹夫妻。 大灰個頭比雲豹高大威猛,不愧是訓練有素的警犬,奔跑如疾風勁吹,撲擊如電閃雷鳴,一下就把雄雲豹撲翻在地,兩隻狼爪摳向豹腹,尖尖的狼嘴直刺豹頸。
這個撲擊動作完成的非常漂亮,力度、角度和落點都恰到好處。假如大灰沒有被修剪過指爪,假如大灰的嘴沒有被嘴罩套住,雄雲豹就算不被一口咬死,也起碼被撕咬得皮開肉綻,威風頓失了。
大灰爪子摳住豹腹,便感覺不大對勁,雲豹變得像滑溜溜的魚,怎么抓也抓不牢,嘴吻刺入豹頸張口欲咬,卻怎么也無法把嘴張開。喔,它的爪子被修剪磨平了,它的嘴還套著嘴罩,既無法撕也無法咬。
雄雲豹掙扎顛動,很容易就從大灰爪牙下脫逃出來。
大灰舉起一隻前爪拚命摳抓嘴巴上的嘴罩,無論算它是狗還是算它是狼,它身上僅有兩種克敵制勝的武器,尖厲的牙和銳利的爪,爪子被修剪鈍化,嘴巴封閉套牢,兩種武器全部失效,它用什麼來對付這對張牙舞爪的豹夫妻啊?
馬戲團專用嘴罩設計得很巧妙,從嘴吻連線到脖頸,搭扣系在後腦勺,類似飛機上的保險帶,任你是狗熊、鱷魚還是狼,憑動物演員自己的能耐休想把嘴罩脫得下來。
大灰痛苦地嗚嗚叫,扭頭將求助的眼光投向身後的川妮。
每次進食或飲水,川妮在它後腦勺輕輕一撥弄,嘴罩就會自動解開。
川妮明白大灰的心思,剛要過去幫它解開嘴罩,雲豹夫妻已從左右兩個角度朝大灰發起攻擊。狼與豹扭滾在一起,塵土飛揚,令人眼花繚亂。川妮嚇得趕緊後退,她沒有本事也沒有膽量在猛獸打鬥的混亂中前去給大灰解開套在嘴上的嘴罩。
雖然是二對一,大灰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但它勇猛善戰,屢屢將雲豹夫妻壓倒在地。可是,它無法噬咬和撕抓,形不成殺傷力。雲豹夫妻雖然在氣勢和格鬥技巧上略有遜色,但豹牙和豹爪犀利無比,只要落到大灰身上,立刻就血花四濺。
幾個回合下來,大灰腹部、頸側和背上橫七豎八布滿血痕,耳朵也被咬掉了半隻,鮮血像根紅絲線掛在臉上。雲豹夫妻身上無一傷痕,只是蘸滿草屑泥塵而已。
雲豹夫妻大概有點累了,倏地跳出格鬥圈,舌頭拖出嘴腔喘著粗氣,抖掉身上的草屑泥塵,呦~歐~呦~歐,朝大灰發出威脅的吼叫,仿佛在說:你是一隻爪子失靈嘴巴也張不開的怪狼,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走開吧,我們放你一條生路。
雲豹夫妻本來是一左一右形成夾攻態勢,雄雲豹突然間從左側跑到右側來,與雌雲豹並排站在一起,用意很明顯,網開一面,讓大灰有機會逃入茂密的灌木叢去。
對雲豹夫妻來說,想要得到的是美味可口的小牡羊,或許還有比小牡羊更細皮嫩肉的川妮,它們對狼不感興趣,也不願耗費寶貴的精力與頑強的狼糾纏不休。
假如大灰是只普通獵犬,也許會趁機溜走了。是豢養它的主人修剪它的指爪,把它的嘴給套上嘴罩,這等於剝奪了它的戰鬥權。它已多處負傷,很對得起主人了。並非它缺乏忠誠,在節骨眼上背棄主人。它一隻耳朵已被雲豹咬了下來,再繼續撕斗,贏的可能性等於零,生的可能性也很渺茫,何必要白白殉葬呢?它這個時候離去,應該說是心安理得的事,用不著感到內疚和羞愧。
可大灰毫無退縮之意,用血跡斑斑的軀體護衛著川妮和小牡羊。
它是警犬,狗類中的精英,它唯一的信念就是:絕對服從主人的指令,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雲豹夫妻看看勸降無效,惱羞成怒,呦歐呦歐叫著又撲了上來。
這一次,雲豹夫妻改變了策略,不再左右夾擊,而是一前一後分兩個梯次進攻。雄雲豹率先撲到大灰身上,任憑大灰怎么踢蹬,像擁抱情侶一樣緊緊抱住大灰不放。雌雲豹則尋找大灰的脖子,進行致命的噬咬。
白森森的豹牙逼近大灰柔軟的頸窩。
大灰感覺到雌雲豹居心叵測的眼光正瞄準自己的頸窩,也看到了殺氣騰騰的豹嘴正貼近自己的喉管。
它當然不會束手待斃。它雖然爪不能撕嘴不能咬,但四條狼腿能遒勁踢蹬。它完全有能力化解雌雲豹奪命的毒招。
它將左前腿勾緊,腦袋翹挺起來,暗中做好準備。
它要等雌雲豹牙齒觸碰到它頸窩的一瞬間,左前腿朝雌雲豹心窩猛烈踢蹬,與此同時,腦殼也狠狠朝豹臉撞擊。踢它個透心涼,撞它個鼻出血。雖然無法給雌雲豹造成致命傷,也至少能挫敗這對雲豹夫妻的囂張氣焰。
來吧,狼爪硬如棍,狼頭堅如鐵,你休想占到什麼便宜。
雌雲豹泛動著寒光的利牙已探進它的頸窩,它蜷縮的左前腿剛要踢蹬出去,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何不趁這個機會,讓雌雲豹幫自己脫掉嘴罩呢?雌雲豹想要噬咬的頸窩,與它戴在嘴巴上的嘴罩相隔很近,它只要在豹嘴咬攏時稍稍偏仄腦袋,就能讓雌雲豹銜住嘴罩的皮帶。豹牙鋒利如刀刃,是能割斷用牛皮帶編織的嘴罩的。
這當然要冒很大風險,萬一豹牙透過嘴罩直接銜住它頸窩的喉管,它今天就死定了。可這是解開嘴罩的唯一機會,它只有張開嘴才能對付雲豹夫妻,權衡利弊,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
大灰不再猶豫,把準備踢蹬出去的左前腿又收縮回來。
雌雲豹照準它的脖頸咬下來了,它微微擰動腦袋,喀嚓一聲,豹牙咬住它下齶與頸窩交匯的部位,同時也銜住了嘴罩的皮帶。尖利的牙齒戳穿它的皮肉,直往它喉管鑽。它忍著巨大的疼痛,拚命用前腿踢蹬雌雲豹的心窩,還扭頭作反咬狀,那是逼迫雌雲豹竭盡全力啃咬。
咬啊,用力咬,不然我就要反咬你一口啦!
雌雲豹弓背縮頸狠命擰動強有力的頜骨,噗地一聲,它的下齶被撕裂,鹹津津的血倒灌進它的嘴裡,與此同時,嘣地一聲,嘴罩的皮帶也被咬斷了,狼嘴重獲自由。
呦--大灰張大嘴巴發出一聲響亮的嗥叫,它不再是被動挨打的窩囊廢了,它可以對兇惡的雲豹進行有效的反擊了。
雄雲豹正在噬咬它的腹部,它扭頭咬住那隻肥嘟嘟的豹耳。
你咬爛我一隻耳朵,我也咬爛你一隻耳朵,這叫有來無往非禮也。
雄雲豹猛烈掙扎,丟下半隻耳朵,哀嗥著往灌木叢躥逃。
大灰轉身撲向雌雲豹,一陣扭打,咬下半截豹尾,雌雲豹也喪魂落魄地逃走了。
大灰乘勝追擊,可它脖子上還纏著一大截細鐵鏈,一會兒繞在草莖上,一會兒掛在葛藤間,拉拉扯扯,磕磕絆絆,根本跑不快。
很快,雲豹夫妻隱沒在亞熱帶雨林茂密的植物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大灰滿身是血,大灰狼變成了大紅狼,它追出幾十米遠後,再也支撐不住,四肢像是用濕泥巴糊的,踉踉蹌蹌又朝前邁了幾步,咕咚栽倒在地。
川妮急急忙忙跑過來,脫下衣裳撕成布條,想給大灰包紮傷口,可她很快就放棄了這種努力,大灰遍體鱗傷,除了耳朵被撕掉半塊外,下齶破裂,四條腿有三條皮開肉綻,脊背上的狼毛幾乎被拔掉了一半,肚皮也被咬穿一個洞,漏出黑糊糊一截腸子。
如此傷勢,除非像裹粽子一樣把全身都包裹起來,是沒法包紮的。
她想把纏在大灰脖子上那半截細鐵鏈解下來,可鐵鏈已深深嵌進狼皮里去,被冷卻的血凝結在皮肉間,稍用力拉鐵鏈,就會撕裂傷口滲出一大片血水,她不得不打消解開鐵鏈的念頭。
大灰本來腦袋枕在地上斜躺著的,見川妮過來,吃力地抬起頭,從滿嘴血沫間吐出一聲叫喚,像是在告訴她:危險已經過去,現在沒事了。
狗熊停止扳鳳尾竹,耷拉著腦袋爬攏來。哈巴狗們從不同的旮旯角落走出來,也向川妮圍了過來。傑克和紅鼻子身上掛了彩,呦歐呦歐嗚咽,希望能得到主人的關懷。
川妮不耐煩地揮揮手,很不客氣地把它們轟走了。
她坐在大灰身邊,不在乎狼血是否會弄髒自己的衣服,把大灰摟進自己的懷抱。她還是頭一次這么親近地擁抱大灰,她的眼角湧出一滴內疚的淚。
兩隻金剛鸚鵡在樹梢惟妙惟肖地學人說話,雄鸚鵡高叫:“狼來了!”雌鸚鵡大喊:“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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