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和

洪三和,舞台美術設計。福建連江人。代表作有《情僧偷渡瀟湘館》、《柳毅傳書》、《荊軻》等劇的美術設計。

基本信息

生平事跡

“上海仔”和“海派”
無論行內、行外,很少人知道著名舞台美術設計師洪三和的原籍在那裡。因為他是在上海“天蟾舞台”出道,其後,凡海報、場刊無不用上海畫師”替他標榜。所以人們幾乎都把他看做上海籍人,在口頭上還親昵叫他“上海仔”。
其實,洪三和原籍福建侯官,與民族英雄林則徐不僅是同鄉,而且還沾親帶故。他是林則徐第三代外孫子。他藏有一幅林則徐夫人“合家歡”的寫真圖,其中有一個蹦蹦跳的孩子,就是髫齡的洪三和。
稚齡的洪三和在福建老家,已嗜寫寫畫畫,畫的是中國畫,也許是受祖上的薰陶,但也無非是月月年年在臨摹《芥子園畫譜》之類而已。如果不是遇上一個同鄉,洪的生活道路與藝術道路,顯然不會象後來那樣。或者沿著臨摹到畫些條幅、橫披、斗方,亦可成為一名國畫家。但一碰到這位同鄉,有分教:負笈春申,一朝揚名異域;揮毫南國,至今譽滿舞台。
這位同鄉,是來往閩滬的“巡城馬”,他看過洪的少年習作,在激賞洪的天才之餘,向洪講述了“外邊世界”的動向。所謂“外邊世界”,則是十里洋場的上海灘。其時,“海派”正在這個地方興起,無論商場上,藝術園地里都湧現這個派別。至於戲曲界裡“海派”,正如日中天。與“京朝派”不吃人間煙火有天壤之別,“天蟾舞台”建成,“海派平(京)劇”的大本營同時建成,而挑起“海派平(京)劇”大纛的,則是著名表演藝術大師麒麟童(周信芳)。他在這裡爆出連台本戲(即後來的“連續劇”),推出活動布景,改變了京劇“一桌二椅”的老套。因此整個上海灘都給震動起來。那個“巡城馬”,很容易被“海派京劇”所吸引,逐漸變成“擁躉”,也逐漸認識“天蟾舞台”後台的人。
“海派”的舞台藝術,觸動少年洪三和的好奇與嚮往,他央求這位同鄉帶他到上海,加入“海派”舞台裝置的行列。這位同鄉就帶著這好學的少年人到了上海,讓他拜“天蟾舞台”布景大師趙如泉為師。這時,趙如泉手下有一個很勤奮的徒弟哥,如今又多了一個新徒弟。不想,這兩個徒弟哥,後來一南一北成了大名。南的就是洪三和,北的就是陸陽春,所謂“南洪北陸”。

東南亞“海派”布景揚威

洪三和離鄉別井,到上海天蟾舞台學布景,從學藝到繪景,也就是從替前輩洗畫筆,開顏料到自己舞弄畫筆,度過了整個少年時光。1937年蘆溝橋的槍聲響起了,沒有多久,日本侵略者也逼近上海。這時,天蟾舞台有一班“義不帝秦”的熱血青年,組成流亡京劇團,開赴海外演出謀生,年青的洪三和也一起參與了。可是,這一群青年,游演到安南(今越南),因為當地的華人,多是講粵語的,由於語言的隔閡,京劇沒有什麼觀眾,整個劇團陷於極度窘境之中,甚至無以為炊。年青的洪三和,就畫了些國畫,在街頭擺地攤,以畫換錢,以畫換米,讓個人與團體兩不餓肚子。不意洪三和賣畫救飢,迭逢奇遇。
擺地攤的洪三和,首先被譽為粵劇“武探花”的梁蔭棠所發現。梁請洪畫一幅巨幅廣告。懸在戲院門口,以廣招徠。梁示洪畫一個俠士在“踩沙煲”(“踩沙煲”是南派武功中的特別招式。人踩在那缸瓦沙煲之上,以表演人的輕功)。但洪是外省人,雖然跑了不少粵語碼頭,但粵語還不大聽得懂,竟替梁蔭棠畫了一幅“打沙包”的大廣告!也是錯有錯著,上海仔畫錯廣告,在粵劇界傳開了!洪三和的際遇也來到了!
這時是日本侵略者發動太平洋戰爭,香港淪陷之後,有好大一批負盛名的粵劇演員,紛紛自香港逃抵安南。像白玉堂、楚岫雲、馮俠魂,梁金城、朱少秋、梁蔭棠等等。而在香港淪陷前,已結伴到此的則還有“勝壽年”主帥靚少佳。於是,這安南雖僅一隅之地,瞬即猛班林立,劇團與劇團之間,相互競爭,以求生存。在如此眾多紅伶之中,靚少佳對洪三和最為賞識,迅即延攬入幕。於是,不甚聽懂粵語的洪三和,便到粵劇團任布景師。
靚少佳為什麼一聽有上海繪景的流落在此,就火速下聘呢?原來靚早在20年代旅演上海,已備知“海派”的魅力,他本人也是汲取“海派”的表演藝術、通向成名的。如他主演的震動百粵劇壇的《龍虎渡姜公》,從舞台布景到服裝無一不是麒麟童主演的《封神榜》的“複製品”。如今客地得人,以“海派”布景的特色,將大大加強了在競爭中的優勢,揚威異域。
靚少佳名馳省、港、澳,以至星洲、美洲。而洪三和在粵劇界則是名不見經傳,就算在京劇,也是出道未幾。在名望上、年齡上,如此懸殊,然而無礙彼此的合作。無他,只為志同道合,彼此同宗“海派”。
“博望坡軍師初用兵”。讀過《三國演義》的,無不知道,諸葛亮初出茅廬在博望坡放了一把火,殺敗曹操的兵馬。讓不折服他的人也得折報。年青的洪三和也和年青的諸葛亮一樣,他就任靚少佳領銜的劇團舞台總設計,雖然靚有知人之明,但靚的老“袍澤”,未必迅即就折服洪的“海派”才華。恰好劇團要抬舉新紮花旦郎筠玉,由編劇家梁心鑒編了一套《穆桂英》戲,是個老戲,作為主帥的靚少佳認為必得有“新招”,不能老戲老演,老戲老演是沒有觀眾的。於是洪三和就在舞台設計上使出“海派”絕招。將舞台板鑿穿,矗立一根巨大的、會旋轉的、閃閃發光的“降龍木”在穆柯寨的山上。大幕一啟,觀眾驚訝不已,認為是見所未見,隨之掀起了暴風雨般掌聲。無須多問,這個戲自然“爆棚”。郎筠玉固然因之聲望大噪,而陌生的布景師洪三和——“上海仔”的名字也不脛而走。接著,洪三和又在一套表現薛家將的戲《薛蛟斬狐》里,又出新招,當那狐狸精吐出狐珠的時候,舞台的天幕上,只見無數顆的珠子滾動,最後凝結成一顆五光十色的明珠。使觀眾大喝其彩。洪氏的牌子也如珠子一樣,光芒四射!還有,他在另一套老戲《王寶釧》里,又爆新招。《王寶釧》固然是粵劇傳統劇目,但重編時卻吸收了熊式一先生將《王寶釧》改編成英文本在英國演出的情節。即薛平貴不再是乞丐,而是王丞相府種花木的園丁。這園丁還飼養白鴿(這一細節是熊氏所沒有),王寶釧拋繡球招親,那繡球被這白鴿從半空一銜就銜給園丁。白鴿銜繡球的特技,帶來強烈的舞台效果,使得當時的觀眾(現在的老華僑)至今猶未淡忘。
“勝壽年劇團”是靚少佳一貫用的班牌。自1941年抵達安南,長駐西貢的新同慶戲院,從不拉箱到別家戲院,也從不離開這家戲院去跑碼頭。一捶鑼鼓月復月地演,一口氣演了七個年頭,至1947年回國。在猛班林立,紅伶雲集的小小地方,持續滿座,成為不倒長壽班,劇團內部曾有人作這過估計:“勝壽年”三個字,靚少佳至少擔起兩個字,是毫無疑問的。但還有一個字呢?論者以為是跟斗大王猩猩仔。因為靚的武打,沒有猩猩仔的跟斗是不能打得出神入化的。這都是事實。然而,真正能達到持續旺台主要是“鐵三角”在起作用。那就是靚少佳、梁心鑒(編劇)、洪三和(舞台設計)三者配合,構成“勝壽年”這“鐵三角”,這是在安南的其他劇團所沒有的。
雖然靚少佳最先起用洪三和,但靚並不把他作為己有。其他劇團要延攬他,靚也由得他去“炒炒更”(即業餘設計)。楚岫雲、馮俠魂的劇團演出《嫦娥奔月》,洪三和替他們炮製了月宮奇景,因而鬨動西貢。
生於祖國的福建、長於上海的洪三和,到了炎蒸的安南,整年都是夏季氣候,沒有四季區分,使他格外思鄉,只因故國山河破,無奈暫且棲遲。1945年,國土重光、洪氏思歸心切,於1946年與靚少佳惜別,取道廣州,打算重回福建。不意楚岫雲正與何非凡拍檔,積極編排紅樓新戲——《情僧偷到瀟湘館》楚岫雲聽到洪三和抵穗,就向何非凡力薦洪氏為該劇舞台總設計。洪只得放棄東歸計畫,又將“海派”的散手,傾注在這個新戲之中:例如當賈寶玉(何非凡飾)毀碎龍鳳燭,大叫要與林黛玉(楚岫雲飾)結婚,將腳在台板上猛頓時,忽然寶玉的袍子(即所謂“寶玉裝”),霎時透出兩個發光的“雙喜”字來,藉以顯示寶對黛愛的堅決!這一招馬上令當時的廣州觀眾,嘆為奇觀。這是洪氏在“凡仔”所穿的鞋底里藏了一塊過電的鐵,台板上也安置了電源,電源透過鞋底,經過觀眾看不到的電線,身上預先裝好的“雙喜”,就馬上熠熠發光了。再如在“偷祭”之後,變出“離恨天”虛無縹緲的雲景,無不令看慣平面布景的觀眾(當時由於搞班的經濟拮据,多是用捲軸式布景),大開眼界。洪氏在《情僧偷到瀟湘館》里,除了用“海派”招式外,對於怡紅院、大觀園、瀟湘館的布景,卻用工筆畫繪製,所以他的畫景又饒有古典味。對於古典文學《紅樓夢》的環境描寫,是最適合的。因而好評潮至。“上海畫師”洪三和從安南又紅遍廣州。《情僧》是何非凡走紅的“雲梯”,這就不可一日無此君了!

寒宵望太陽

抗日勝利後的廣州劇壇,不僅何非凡看重洪三和,其他搞劇團的也想將洪三和羅致過去。這時,搞班的有所謂“院聯”的機構,即“海珠”與“樂善”兩家戲院的聯合。海珠戲院此時號稱“院霸”,凡所有新組成的猛班,必在海珠頭台(首演),頭台必然爆出猛劇以吸引觀眾。搞班的目擊《情僧偷到瀟湘館》的布景很有吸引力,所以凡戲必落重本錢搞布景,稱為“大片新戲”。這“院聯”搞的班可多呢。什麼“大龍鳳”、“花錦繡”、“興中華”、“錦添花”等等,其中多數的“大片”,由洪氏製作。“院聯”還在西關大同路租了一間大屋,作為制景場。洪氏日夕就在這工場操作。洪雖極忙,但製作一絲不苟。他先用黃板紙(紙皮)刻成每場立體景的小模型,交“院聯”敲定,然後著手製作。他不僅設計了每場的模型圖,還自己動手持著一根三四尺長的竹竿,竿上紮好“漆山”,一邊在顏料缽上蘸顏料,一邊舉起竹竿在釘好了的丈來二丈高的畫布上“揮毫作畫”,行內稱這特殊的筆桿為“丈八蛇矛槍”。
洪氏在這間工場裡,炮製出鬨動的布景很多。最鬨動的要算白玉堂、芳艷芬的大龍鳳劇團《夜祭雷峰塔》了。洪氏為其中一場“西湖搶傘”爆出了下真雨的“海派”怪招,使這場戲,一開幕就有勁力。這怪招是在舞台的地槽上設有與舞台長度相等的承水的星鐵盤子;舞台上面也設了與舞台長度相等的花灑般的大水管,自來水的水喉搭在大水管內,“水”便透過大水管的孔,汩汩地由上而下,觀眾望上去,就象一層真的雨簾,演員就在雨簾後面演戲。這“落真雨”的怪招,後來被香港某班採用於《萬惡淫為首》一劇之中。“效果”也很好。
在這期間,洪氏嘔心瀝血出“海派”招式,又復日夜揮舞“蛇茅”,心力交瘁,病倒咯血,入住河南紅十字會醫院,一月復一月,終於把辛苦賺來的錢用光!當時他在醫院,臥在床上,床頭柜上也沒有什麼營養品,可知他拮据的程度了。這時中國人民解放軍已攻克南京,大軍接著南下,洪得到這訊息,非常興奮。他說:“將來我們的藝術道路,將不是目前那樣了,我們搞藝術的人的處景,也不會象目前的悲涼了!曙光在望,遠景不遠了!”

畫師與名伶

“三和沒有來嗎?”一九八○年,香港粵劇名伶何非凡驅車至九龍紅磡車站,迎迓改革開放以來首次訪問香港的“中國廣東粵劇團。”在人頭攢動中,找不到他要找的洪三和,他若有所失地開車走了!
名伶何非凡與搞舞台布景的洪三和,為什麼如此情長誼深?打四十年代過來的觀眾,無不知道有一齣戲叫《情僧偷到瀟湘館》。何憑此劇成名。而洪三和則替此劇作了極具吸引力的布景,助何弋譽。因而也就穗港暌隔情不隔了!
年除了指導後輩作舞美外,還專心寫國畫。他寫的山水畫、扇面畫很精到。他的山水畫,多是實地寫生。其中以丹霞風景最具功力,是几上丹霞,靜待日出而繪製成的。
據說,他曾準備把扇面畫湊足百幅之數,開畫展,可惜最後未能如願。

“海派”創新風

洪三和指望在新的天地,走新的路子,但起步前,也經歷坎坷曲折,是黎明前的黑暗吧。1949年10月14日,廣州解放了。我碰不上他,後來才知道他在1949年中,隨劇團赴澳門演出。這時洪三和久病初痊,劇團在澳門收入不佳,停了鑼鼓。洪在清平戲院後台,仰臥床上。這回不是病而是飢餓,恰巧一位劇團行政人員自港來澳,要找他製作布景,扶起餓得滿頭大汗的他往飯館進餐,洽談這事。於是洪由澳門轉到香港去,重操故業。最近才知道他於1950年間,已舉家回穗定居,住在寶華路十六甫西三巷。1950年冬,原廣州太平區文化館成立不久,文化館負責人葉維新、招鴻四出調查區內文化名人,根據街坊反映,才知道有這樣一位偌大名氣的畫師,於是立即登門拜訪,並向區領導匯報,不成敬意地贈予慰問金,這樣“雪中送炭”,使洪氏十分感激!往後該區文工團的業餘戲劇演出,多請他設計畫景,無不熱情襄助,不論巨細,俱親力而為,不以業餘活動而輕視之,殊為難得!我再唔洪氏也正是1950年。當時我和靚少佳一起步行至文明路,靚說去看看洪三和,行不了幾步,路過魯迅博物館門前,洪氏正伏地作畫,還有幾個助手在釘畫架,原來靚極重交情,見洪氏一家,食指浩繁,借了一筆錢給他,讓他畫一套任何戲也可適用的布景,租給下鄉的劇團,以維生計。迨至1951年珠江粵劇團成立,才由郎筠玉(珠江正印花旦)舉薦擔任劇團舞台設計。洪氏自進入這個劇團起,才有一個安定的工作環境,使得
他在解放後奉獻自己的所學與所長。
誠如洪氏在廣州解放前夕所預言一樣,他的藝術道路與舊社會完全不同。他少年受“海派”哺育,年青靠“海派”成名。但在新社會卻將“海派”招數,嚴格篩選,摒棄“怪招”,只剩“正招”。這是他在黨的正確的藝術觀指導下,通
過學習與反思的可喜成果。所以他自就任珠江粵劇團舞台設計後,與從前判若兩人,譁眾取寵的舞台招式不見了,就是搬奇弄巧的玩意兒也不見了。僅在現代戲《祥林嫂》里,有過一點“出奇”的裝置:先在舞台上設一個平台,作為埗頭。靠頭擺了六七幅大鏡,顯示那是河水。衛癩子(文覺非飾)上場了,影子就倒在“鏡”里,這時祥林嫂(郎筠玉飾)正在埗頭的石級上淘米,一看鏡里的倒影,就驚怕地狂叫,收到很強烈的舞台效果。但已非如過去的專為討取觀眾的“噱頭”離開戲之所需的招數了。但因這樣的裝置太寫實,跟中國戲曲的虛擬不協調,又因耗資較多,不符合節約原則,嗣後,連這樣的招式也不出了。
洪氏在解放後所設計的布景,已離“海派”漸遠。他已開始追求用中國畫的技法繪景,使布景具有民族色彩。如他為廣東粵劇院繪製的《六國大封相》,他既不去設定什麼將台,也不設定什麼旗架來插上繽紛的旗纛。只採用了粵劇傳統的“全場”,“全場”原是一大幢繡上了花的底幕。但洪氏用上了這“全場”卻不刺繡。完全用中國淺畫繪上了戰國時代的圖案。底色用天藍,圖案則用金色勾勒。正中還是金色的戰車、戰馬,既有戰鬥氣氛,又有富麗堂皇感。一時鹹推上乘。如果仔細看去,這樣的設計,仍有“海派”味道。不過已把它融匯到國畫之中了。其他如《柳毅傳書》,“龍宮”一景,本正中“海派”下懷。但他仍本上述宗旨摒棄弄巧招數,而走民族化道路。
洪三和於1958年初,任廣東粵劇院舞台設計師,舞台工廠廠長,他是中國舞台美術學會顧問、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廣東戲劇家協會理事、廣東舞台美術學會名譽顧問、中國民主同盟會員。洪氏解放前後,從事舞台美術工作,造詣甚深,享有盛譽,贏得藝術界而至廣大觀眾很高評價。1982年,省劇協為他及另兩位舞美專家:何碧溪、南陀舉行從藝55、50周年紀念會。洪三和於1984年退休,退休後,致力於繪寫國畫以自娛,每寫必四尺或五尺巨幅。他固然在童年有臨摹《芥子園畫譜》的基本功,但更重視寫生。他不辭體弱多病,五上丹霞山,繪寫丹霞松柏、丹霞日出。這種寫生活動,直至逝世前,還不釋手。洪氏畫幅多次在廣州文化公園展出,受到美術界廣泛好評。在巨幅蒼勁的萬年松中,不難看出,還有“海派”的筆墨在焉,這也可說是他的畫風吧。他晚年喜畫老虎,在虎年歲首,畫了兩大幅,約我題了“虎虎生氣”四字。洪說,他畫的是“閩虎”,與東北虎、華南虎有所不同,鄉土之情,溢於筆端。蝴蝶杯是另一個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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