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紐因訪談錄

梅紐因訪談錄,作者為(美)大衛·杜波,東方出版社出版。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梅紐因訪談錄紐因訪談錄

本書以對話的形式不僅展現了世界著名小提琴家耶胡迪·梅紐因對音樂的理解,對藝術的熱愛,也表達了這位藝術大師對環境問題、教育問題;對科學發展以及對人生的人道主義的理解。全書分為:“論音樂和音樂家”、“論音樂與人生”、“論人的生存境遇”三個大部分,並附有梅紐因講解《管弦樂家族》組曲的文字。

作者簡介

大衛·杜波(David Dubal)是《音樂會鋼琴家的世界》(The World of the Concert pianist)和《鋼琴的藝術》(Tthe Art of the piano)二書的作者。他本人是一位音樂學會鋼琴家、電台播音員,自1983年以來一直在茱麗亞音樂學院任教,擔任鋼琴作品課的教授工作。他在紐約市的WNCN古典音樂電台任音樂指導有二十年之久。他的電台系列節日《霍洛維茲訪談錄》曾獲喬治·福斯特·皮博蒂獎。他為一名鋼琴藝術家,大衛·杜波的演奉和教學範圍很廣。他是好幾項國際鋼琴比賽的評審。現居紐約市。

媒體評論

一個冬天的早晨,我坐在WNCN廣播電台的辦公桌前,為一天的工作做準備。就在這時,我一眼看到一疊沒有放回架子的唱片,最上邊的一張是埃爾加的小提琴協奏曲,由耶胡迪·梅紐因演奏,博爾特指揮。記憶中這個演奏非常出色,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聽過它了。當時的心情正好適合聽這種音樂。樂聲響起時,我一下子沉醉於慢樂章梅紐因那天使般的演奏中。那種另人著魔而又具有浪漫激情的演奏正是梅紐因的拿手好戲。

一陣讓人討厭的電話鈴聲把我從美妙的幻境中喚醒。電話里清亮的嗓音是安吉萊斯·布魯諾,紐約最出色的音樂節目策劃人。

她說:“大衛,你有興趣和耶胡迪·梅紐因談談嗎?他星期四來紐約,想跟你聊聊。說不定你可以採訪他一下,做個節目?”

我忘了告訴安吉萊斯我正在聽梅紐因的唱片,竟然脫口說:“安吉萊斯,星期四我沒時間,我忙得要命。”

“那太遺憾了”,她的話里充滿了沮喪,用行里人的口吻說:“也許我們可以另外安排一個機會。”

當我轉身去調高唱機的音量時,梅紐因的慢板就要演奏完了。波德萊爾的一段話一下跳人我的腦海:“突然間,帕格尼尼狂烈的琴弓奏出的那種顫音,慢慢地消融在空中。”不知怎么的,這突如其來的片言隻語讓我如夢方醒,我自言自語說:“梅紐因星期四要到這兒來,而我竟然沒有時間和他談話?”

我飛快地撥通了安吉萊斯的電話,讓她星期四帶梅紐因來。她十分高興地說:“他會從機場直接過來,兩點鐘到。”

星期四那天,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很興奮。雖說許多音樂界的名人都到電台來過,但梅紐因是一個傳奇的人物,每個人都想跟他握握手。

梅紐因來得非常準時。他是一個謙恭有禮的人,絲毫沒有露出長途飛行後的疲倦。採訪前他欣然滿足了大家的要求,在唱片的冊頁上題字(也許是第一百萬次給人簽名),拍各種照片,所有這些都帶著一些不經意的優雅和溫厚的耐心。

然後,我們進入錄音室進行採訪。通常,這類採訪只要一個多小時就夠了。不過是做一個帶音樂的專題節目。可當一個小時過去後,我才意識到眼前的採訪決不是一次普通的採訪。一小時變成了兩小時,很快又是三個小時,最後成了五個小時。很少碰上這種情況,一位音樂冢天生擅長表達思想,就像表達音樂一樣自然。在那幾個鐘頭里,只有寥寥幾個工作人員待在我們身後的錄音室里聽他談話。我專注地聽著,不時提出些問題,以便把談話繼續下去。

在長時間的採訪中,梅紐因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座位。我們為他準備了一些乳酸菌飲料,但他幾乎動過。他很健談,對他來說,講述自己的觀點和想法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他願意表露自己的真性情,甚至把這當做自己的責任。五個小時過去了,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倦意。

……

目錄

前言

作者簡介

梅紐因 論音樂與音樂家

梅紐因 論音樂與人生

梅紐因 論人的生存境遇

梅紐因 講解《管弦樂家族》

精彩書摘

梅紐因:法國人對一切藝術都有一種理性的激情。法國人能夠愛,但他們過於世故,他們的愛永遠是情愛和理智的混合物。而德國人卻是不加選擇地去愛,法國人絕對不會那樣。法國人並不具有獨立的判斷能力,他們的確不是有音樂天賦的民族,但他們卻是世界上最好的音樂聽眾。因為他們專擅此道,或者說他們只培養那些不用動腦子的興趣。所以他們知道你的演奏有沒有風格。他們不會說,“啊,我喜歡他,他的發音是最優美的。”不,不會這樣:你得拿出更多的東西來滿足他們。

梅紐因:說得太對了。我有一個志向,就是要看見每一所學校都以唱歌和跳舞來開始每一天的生活,就像科達伊的方式被引入到匈牙利一樣,對經院式教學培養出來的學生大有裨益。他們藉此會呼吸到更新鮮的空氣,感受到更良好的人際關係;他們會感到更加放鬆,身心愉悅,人也會更機敏。我覺得那會是一件大好事。不過瓦茨說得對,人們不得不關注工業化生活所帶來的影響。在這個社會中,每一件事情都是被事先計畫好了的,我們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得到了精確的安排,每一秒鐘都被計算過了。事實上,我們尋求自發性行為是作為對按部就班的生活的補償。為此,我們竭盡全力,想盡一切辦法。我認為,人們已經強烈地感覺到缺乏這種自發性,我們不得不重新培養這種自發性,因為人類已經不適應那種自然的生活,他們的本性只剩下了大發雷霆。當然,那種答案顯得過於迅疾也過於直接。嚴密的組織性、紀律性和嚴格的訓練,用於訓練有素的軍隊,也許導致了過分的強烈與猛力,但從另一方面說,我們的確需要約束與訓練。然而就創造性與必要的自我約束以及自發性等方面來說,還有什麼比音樂的訓練更為合適的呢?我們正在陷入完全失控的巨大的困惑之中,我們對自由無法約束,要么濫用它,要么否定它。我們無法找到一種真正的平衡,因為我們自身已經失去了將自發性與約束性協調在一起的能力。

梅紐因:的確是這樣。但我從來沒有真正嘗試過印度式的參禪打坐,當我研究或是思考一個總譜的時候,我會沉思冥想於我的音樂之中。不過,我曾做過珂陀瑜珈,那是一種姿勢,還有呼吸的調控,呼吸是瑜珈術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們這種文明的生活的悲哀,就在於這是一種被限定的文明生活,它消解了我們生活中一些本質的東西,而讓一些所謂人為的藝術取而代之。如果你願意,管它叫手藝也可以。人們不得不去學著呼吸,不得不去學習走路,學著按自己的本性去生活。什麼都得從頭學起,但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得到。

梅紐因:我知道,就是那樣,真是不可思議。我覺得這是進步的一種“疏離”(alienation)。

杜波:沒錯,就是這個詞。Alien這個詞的本義就有背道而馳的意思。

梅紐因:我小的時候做過送貨員,不管腳踏車上裝的是什麼東西,幹這活兒的男孩都是一邊蹬著車一邊吹著口哨或是唱著歌,送報紙的男孩兒往往也哼著小曲。這種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是啊,記得大約是30年前的事,在費城一個炎熱的夏天裡,我剛好路過一個貧民區,看見一些人居然坐在自己的家門口唱著歌。還是那句話,那種情景一去不復返了。

杜波:這還是積極與消極的問題。今天,人們的感覺被糟糕的廣播電台給毀了。差勁的搖滾樂沒完沒了,沒頭沒腦,鬧哄哄地不停。

梅紐因:昨天和羅斯特羅波維奇的晚飯有點兒晚,然後我們出去散步。走在喬治鎮的街上沒遇到一個人想要停下來問我點兒什麼,哪怕是說點兒什麼。

杜波: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們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這就是疏離,隔絕。謀殺在今天是不真實的,它只是出現在每天的電視螢幕上。在美國,謀殺在現實生活中令人毛骨悚然。不法分子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盤兒”。

梅紐因:這真是讓人悲哀啊。我小的時候可以隨便在街上走,即便是在紐約,在戰爭期間也是如此。當時紐約是世界上最大最重要的城市。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杜波:的確是太晚了。我曾經喜歡過紐約,但我現在不再喜歡它了。紐約的治安一天不如一天。剛才談到人與人的疏離感,在紐約,甚至不能讓你平安地走過一個街區。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到處遊蕩,但是他們從不唱歌。每個月他們都聚到那些街道上大談特談,並由此滋生出一些恐怖瘋狂的事端。近5年來,曼哈頓的墮落更是讓人難以置信。光在曼哈頓就有20萬人無家可歸。

梅紐因:是啊。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看看中國人的所作所為,多么讓人感動啊。他們想要趕上並超過我們,而我們現在能夠給他們提供什麼呢?我想我們最好是找回自己的感覺,在世界上旗幟鮮明地表明我們的立場。

杜波:恐怕我們現在也是無能為力了,只能維護著頹廢衰落的資本主義,一心一意只想怎么賺錢。報紙上的大標題赫然寫到:“唐納德·翠普最具性感”。市場上除了垃圾還是垃圾。我真希望梭羅有一天能走出瓦爾登湖,到紐約的街市上走一走,想必他會認為掉進了迷幻的地獄中。梭羅曾經寫過一篇文章,題目是《沒有規範的生活》。文章寫道:“所有賺錢的途徑毫無例外地把你引向墮落,你賺了錢所能做的任何勾當只能使你無所事事或是更糟。”我知道你見過許多年輕人,其中有些人非常出色,他們心很軟,關心著我們這個日漸頹衰的星球。有些人還寫詩,想要知道怎樣才能使自己的心靈不麻木。他們想要自我保護,但是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梅紐因:你說得不錯,他們的確不知所措。不過我認為,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無論是面臨精神世界還是物質世界的選擇,他們都應該努力去做得好些。但他們在幼稚的理想主義碰壁之後,不能夠屈從於徹底的絕望。比如通過理解來達到消除暴力的目的,事情就有可能出現轉機。但是,必須有一個自我防護的措施,同時必須學會去理解這兩種選擇:要么做一個和平主義者,要么把對立與攻擊看做是惟一的可行之路。然而,我們需要一種均衡的思想,一種明智的辦法,一種成熟的辦法,要當機立斷。一旦接受和同意的事就不要輕易去改變,而是盡你所能向最好的方面轉化,和全世界的人民一道去努力。所有這些都存在於萌芽狀態,讓年輕的一代來關注吧

杜波:但是,萌芽很容易被碾碎,通常是被無情地摧毀。我想人類的大腦的某些部分恐怕是有缺陷的,分裂的部分和精神病正在占上風,特別是全世界的人口已經超過了40億。

梅紐因:有關伊甸園的古老傳說和潛在的道德倫理的知識,其中含有一個偉大的真理。由於個人的原因和自我意識的存在,以及人的記憶的能力、想像的能力和設計的能力,使得人比動物更瘋狂。人類用想像力來指導自己早期的生活,這種想像也許包含在辭彙里,或是包含在一個幻覺里,還是一個承諾,以及可能的一切形式。現在,愛國主義、理想主義之類的傳統我們已經不再擁有了,我們所有的只是為暴力而暴力。

杜波:過去,我們曾有過很好的行為方式,早些年,這些方式曾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了暴力行為。

梅紐因:是的,正如你所說的,良好的行為和禮貌的舉止一直是非常有用的社會關係的潤滑劑;當然,它曾被認為是一種偽善和矯飾。事實上,我們根據一個理想來指導我們的生活已經有點兒不正常,因為我們每天的生活都被那些根本不切實際、無法理解的箴言或是原則所左右,我們已經是在作繭自縛。但實際上,那些箴言或是原則是有用的,常常為我們的所作所為提供辯護的理由。所以我們豎起旗幟給我們想要的虛假的崇高以讚美。

杜波:我們這個時代良好的標誌是什麼?

梅紐因:只有一件事:許多人至少完全放棄了那種天真幼稚的“主義”信仰,這些主義拋棄得越多越好。

杜波:在這個如此令人沮喪時代,你怎樣對待這個今天的世界?

梅紐因:我很幸運,我有音樂,有一個好妻子,還有很多出色的合作者,他們互相關愛,互相信任。我的孩子們也很爭氣,他們當中沒有一個吸毒或是酗酒的。我很知足,當我指揮一個規模很大的管弦樂團時,當我參觀訪問我的學校時,當我從這所學校得到回報時,當音樂會結束後人們來看我時,我都感到極大的滿足。不管怎么說,我抓住了每一個機會。我已經得到了太多的回報。同時,我也清楚地知道,新的一代已經成長起來,儘管我至今還沒有同他們接

觸過。他們可能就是我在喬治鎮上看到的年輕人,或者是來聽我音樂會的年輕人。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卻缺少教育,健康不良,頭腦混亂。他們是現代文明的產物,一切都有現成的答案。所以,他們只是在電腦上處理問題時顯得得心應手,只能擺弄具有現成的信息甚至是現成答案的機械設備。假如你問他們“我要搭乘的班機的坐位號是什麼”時,他們只需按鍵就會告訴你準確的答案。

杜波:電腦是個魔鬼,它比以往任何時代的機器更讓人感到疏遠。電腦使許多人不假思索地確信,它會使生活更為“簡單容易”。

梅紐因:確實是這樣。問題在於,如果你問許多人關於這個問題的個人觀點,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想法。即使他們有某個信念,他們也不知道現在開始做什麼,不知道怎么實現自己的信念。他們不習慣制訂一個計畫。就我自己來說,我是有準備的,不會被這類問題所困擾。我非常幸運。能夠和你一起談話,再比如,那天音樂會結束以後,赫爾姆特·施米特來找我,我們一直聊到凌晨2點。因為我太幸運了,所以我覺得自己有一種責任去做一些自己願意做的傳播工作。我有音樂,我有對音樂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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