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公

李鳳公

李鳳廷(1884一1967),字鳳公,以字行。廣東東莞人,是民國時期廣東有影響的傳統畫家之一。畫跡流布既廣,在省港公私收藏中有不少佳作,畫論也散見於各種舊文獻中。他著有《秦漢印鏡》、《鳳公畫苑》、《玉紀正誤》、《調色法》、《鳳公畫語》、《中國藝術史》、《玉雅》等作品。

基本信息

簡介

李鳳廷從小隨父肇榜(又名桂墀)學畫,後到廣州市立美術學校國畫系做教員。他除畫國畫外,並研究西洋畫法。

1911年,在廣州創辦水彩畫函授學校,次年,又創設廣東鑄像公司,自任總技師,為廣州石膏像藝術創作之始。

1921年,參加廣東省第一次美術展覽會籌展工作,被聘任為國畫審查員。1925年秋,與趙浩等人籌建國畫研究會於廣州六榕寺,推動國畫創作。美國華盛頓《古藝雜誌》曾刊登鳳公之畫作二幅,遂知名於國外。

1938年,李鳳廷避兵於香港。他性情亢爽,結交甚廣;賣畫奉親,日不暇給。而研究古玉器物者,亦常至其門,聲名益盛。

評價

李鳳廷於古今畫學無所不窺,能用指頭作濃淡山水,畫仕女尤肖妙。生平篤好晉代顧愷之、唐代吳道子、宋代李龍眠、元代黃公望之畫法,尤篤好李龍眠,故自刻“龍眠家法”小印自鈴。他不僅重視法古,更重視觀察、體驗民間真實生活,故所畫人物能突破傳統形式,表現出新的氣派。平日兼通金石雕刻,勤於考古,精於周鼎漢玉、古祭樂儀器的鑑別,廣州不少收藏家都請他鑑定文物真贗。他持守國風而不拒潮流

畫論

“我中有你”和“殊途同歸”

國畫研究會與“嶺南畫派”屬於不同的陣營,他們之間真是老死不相往來么?

如果說“嶺南畫派”的成員在民國時期得到政府的支持,但並不意味當政者對國畫研究會“視若無睹”,該會自1926年成立至1937年,胡漢民、陳融、胡毅生、古勷勤和林直勉等就是他們聲色相通的朋友。

國畫研究會是研究中國繪畫的集團。雖然趙浩公逝於1948年,但1947年9月廣州《中山日報》刊出其文時指出:“西洋繪畫自有其思想與形式。中西文化各有其特異之處,我們應不基於狹隘思想與西洋繪畫工作者分庭抗禮。”這是“保守派”的西畫觀,相對於“嶺南畫派”所奉行的“折衷中外,融會古今”而言,國會研究會認為中西繪畫是有距離的。

誠然,分開縷說兩派不同見解的文獻多見,但不同陣營的主將共聚一堂直接交鋒的記錄甚是難求。在中國文化協進會的召喚下,1940年11月16日陸丹林、高劍父、趙浩公、鮑少游、趙少昂、何漆園、盧振寰、黃般若、黃少強等共聚於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就“明末四僧”的畫各抒己見。

對於石濤,趙浩公認為其皴法由深墨至淺墨,“非於畫法極熟,畫學極精者不能之。”八大則書精於畫,而石溪的畫正宗,“非功夫深到者不可學之,否則只得皮毛而柔弱矣!”早在1935年已提出“新石濤”見解的高劍父則相信“四僧”之所以被藝壇重視,緣於其品格高尚,後輩不只是學他們精優的藝術,更要學他們高尚的品格。高氏指出石濤是提倡創作的,“故我們今日之崇拜古代名家者,當崇拜其一空依傍而善變化之性。”不能墨守其規,終其身為石師所縛,不能稍出其籓籬,否則與石濤所主張的“我之為我,自有我在”相違背。同時高氏認為要改進舊國畫、創作新國畫,“如是方得到今日觀賞與研究四大名僧的畫之實益。”

其一注重對學畫過程,另一關注目標!這是高氏和趙氏的分野之一。

此時的廣州己淪陷於日本侵略軍之手,抗戰正式展開。畫人聚首談“明末四僧”,不無隔代投射的情懷。可以說,“嶺南畫派”中的日本因素是國畫研究會最難接受的,認為其“分明是由日本繪畫剽賊過來,偏偏說是革命、新興、創造……而站在尊嚴的學統立場,我們當然不能忍受。”

正因為生於同一時代已是一種緣分,共同愛上繪畫又是一種因緣。實際上,早年高奇峰和潘達微曾聯袂作畫,李鳳公也為“春睡”的阮雲光刻印。1928年國畫研究會登記表上的182名成員中,黎葛民是一員,後來加入“春睡畫院”的李耀民(撫虹)也名列其中。趙浩公逝世時,接訃聞的高劍父躊躇間問教於麥漢永,翌日高氏即前去祭奠,神態哀戚。而1951年高劍父逝於澳門時,從於普濟禪院高氏追薦儀式後同人所拍的照片來看,鄧芬又赫現其中……,畫學觀點迥異並不妨礙國畫研究會又或是“嶺南畫派”之間作為“人”之間的交往!

顯然,大家均是為中國繪畫的發展而盡心思考,致力於尋找現代中國繪畫的發展方向。儘管我們還須探求它們各自努力中背後的人文或歷史背景,但可以相信彼此有著共同的目標。

西哲所云“一切的美術史均是當代史”,可有萬種解說,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人們對於過去某些事件的陳述或評議或含蘊著現代的價值判斷。國畫研究會又或是“嶺南畫派”的情況表明,從“我中有你”終至“殊途同歸”。歷史本是如此,我們又為何需懼怕歷史?

專家圓桌

既提倡傳統,又研究西洋畫,鳳公實屬先知先覺

廣州畫卷:國畫研究會提倡傳統,但李鳳公也研究西洋畫法,還創辦學校和鑄像公司,這其中是一種怎樣矛盾和聯繫?

陳繼春(澳門,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系博士):用趙浩公當年的話來說,國畫研究會內外均認為中國繪畫的學統有維持的必要。但西方近代美術於16世紀傳入廣州了,19世紀初林則徐和魏源等已開眼看世界,後來者更有“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倡導。正如任何事均是“應運而生”的一樣,李氏的舉動表明,他知道西學東漸、美術上亦不能不受外來式樣之影響,辦學校和鑄像公司並沒有矛盾,世界已在轉變,他不愧是廣東美術的先知先覺之士之一。

陳偉安(廣州藝術博物院黨支部書記、常務副院長):李鳳公作為廣東國畫研究會的主力之一,他開設過水彩畫函授學校和鑄像公司,進入了新式的美術學校,顯然,他是意識到時代和社會的變遷不可避免地影響美術的發展,對於中國傳統繪畫發展的路向,他是做過思考和種種嘗試的。從他的藝術觀點和藝術實踐看,不僅在傳統六法的基礎上提出國畫七要素,也提倡“須兼顧時代之精神”,重高古去低俗而又不忽視潮流,並非一味排斥新思想的抱殘守缺之輩,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傳統嶺南繪畫藝術的守望與傳承者。

廣州畫卷:李鳳公在國畫研究會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他寫作《世界畫學之趨勢》的背景及影響怎樣?

魏祥奇(廣州美術學院美術研究所研究生):李鳳公之於國畫研究會,參與畫學活動頗為積極,是國畫研究會會員之中卓有畫藝成就者。他的兩篇論文《世界畫學之趨勢》和《對於第二次全國美展國畫審查之意見》,堅持對中國傳統繪畫精神價值之認同,是為體現國畫研究會畫學觀的重要文章。《世界畫學之趨勢》的寫作正值國畫研究會與高劍父“新派”思想論爭的當兒,其目的是批駁“新派”畫人所指責的國畫研究會這些“舊派”畫人沒有通達的世界畫學觀,僅僅是“抱殘守缺”云云。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即可感知,李鳳公實際上是以某種超越性的價值判斷來看待傳統文化的問題,具有某種前瞻性的說服力:是為國畫研究會堅持傳統畫學思想和方式尋找到的最具開放性的、具有大歷史文化學判斷的理由。

廣州畫卷:李鳳公曾避難香港,他的作品在港澳地區有何影響?

陳繼春:根據鄭春霆的記述,李鳳公是因為和某廣東督軍不和而與香港結緣的。1938年李鳳公避兵於香港,以賣畫度日。抗戰勝利後來往於粵港兩地,晚年定居香港,以鬻畫授徒終老。在香港,他的影響主要是授徒方面,其對於推廣中國畫,尤其是香港社會上層的婦女界對中國繪畫的認知方面頗有建樹。

魏祥奇:由於廣州在1938年10月淪陷,諸多畫人皆避居香港,亦因如此,國畫研究會的畫學活動很大意義上便已經結束。李鳳公與國畫研究會會員李研山在香港設立“鳳研樓”畫室,後曾積極參與“圓社”、“琴棋書畫雅集”、“香港中國美術會”、“丙申社”、“風社”等社團畫學活動。正如李健兒在其傳略中所言,李鳳公避兵島上之後,“性情亢爽,結交甚廣,賣畫奉親,日不暇接,而研究古玉器物者,常奔其門,聲名益盛。”

廣州畫卷:李鳳公女弟子眾多,其中有何佳話?

陳繼春:在嶺南學術史上,冼玉清(1895-1965)是現代嶺南著名的學者、詩人、文獻和文物專家,她研習繪畫是在江孔殷家作記室時,由於李氏是江府女眷的畫學老師,故洗氏也是學生之一。李鳳公也涉足書法金石、博物鑑古等領域,這一點也影響了洗玉清。1925年5月,美國華盛頓的《美術雜誌》刊登畢玉涵博士訪問李鳳公及冼玉清之感受,指出“在廣州與予接近之二美術家,一為李鳳廷,當地有名之畫家及雕刻家,次為冼玉清女士,詩人而能畫者,李君之言曰:美術之美,無種族與國界之分,普世界同此忻賞。”評價甚高,鄭春霆將之幽默地視為李氏“聞名中外”之舉。

黃大德(廣州美術史學者):根據鄭春霆的記述,江太史公最賞其畫,厚幣致為家人婦子師,而太史女公子及如君(小老婆)等皆精繪事,李鳳公誨人不倦,當時的粵中名媛,如冼玉清、梁孟博、黃鬘華、張丹等,皆出其門,後因李鳳公與某政要不和,倉皇走避香江,為衣食計,賣畫度日,並設帳授徒。李鳳公享壽八十有四,晚年好品茗,常於黃昏後,與其徒趙淇流連於雲香茶樓。

廣州畫卷:國畫研究會的會址在六榕寺,很多人的題材都有佛像,李鳳公有無涉及此題材?

魏祥奇:此時的六榕寺主持鐵禪,是為國畫研究會會員,且將寺內人月堂提供給國畫研究會作為會址,可見國畫研究會的佛緣。在我的研究中發現,國畫研究會之中黃般若、羅落花、馮潤芝、鄧芬等諸多畫人參與佛像製作,尤其是每年的浴佛節,國畫研究會都會在六榕寺內舉行“佛像展”。李鳳公仕女人物、山水花鳥題材皆擅,筆者雖尚未得見其所作佛像題材,但大可有理由相信其有此類繪製。

生平簡介

李鳳公年譜

李鳳廷(1884一1967),字鳳公,廣東東莞人,從小隨父學畫,後到廣州市立美術學校國畫系做教員,除畫國畫外,還研究西洋畫法,古今畫學無所不窺,並能用指頭作濃淡山水,畫仕女尤肖妙,所畫人物能突破傳統形式,表現出新的氣派。平日兼通金石雕刻,勤於考古,精於周鼎漢玉、古祭樂儀器的鑑別,廣州不少收藏家都請他鑑定文物真贗。

1884年,李鳳公生於廣東東莞。

1910年,李鳳公、鄭文軒、王育群在吉祥路衛邊街成立“競美美術會”。並於是年在廣州創設水彩畫函授學校。

李鳳公 李鳳公

1912年,李鳳公創廣東鑄像公司,自兼總技師。1921年12月,廣東省第一回美術展覽會在廣州文德路廣東圖書館開幕,李鳳公擔任中國畫審查委員。

1923年7月,癸亥合作畫社成立,李鳳公加入。

1925年,癸亥合作畫社擴組為“廣東國畫研究會”,研究會在廣州《七十二行商報》辟《國畫研究會特刊》,發表李鳳廷文章《世界畫學之趨勢》。

1927年7月,李鳳公參加國畫研究會舉行的第三回展。

1929年12月,國畫研究會《畫風》第二期出版,有李鳳公作《易林畫譜》。

1930年10月5日,比利時獨立百年紀念,舉辦國際博覽會,由葉恭綽徵集國內名家繪畫180餘幅,假座比利時黎業斯美術會舉辦中國美術展覽會。李鳳公參展畫作贏得銀牌獎。

1936年9月,李鳳公在廣州創辦麗澤國畫院,以速成方法,教授國畫全科,分日夜星期三班,院址在本市和安西。

1937年2月10日,二次全國美展廣東預展籌備委員會舉行第五次會議,會議決定中畫部加聘方人定、李鳳廷為審查委員。

1938年,抗日戰爭爆發,李研山、李鳳公避退到香港,並一起在莊士頓道設立“鳳研樓”畫室,但不到半年,就面臨“斷炊之境”。

1948年以來,李鳳公在香港參與“圓社”畫學活動。

1956年前,李鳳公等畫人在香港進行諸多不定期“琴棋書畫雅集”畫學活動。

1956年,李研山、李鳳公連同其他畫人一起發起成立了“香港中國美術會”。李鳳公任第三屆執委會主席,第六屆監委會主席。該會舉行了一系列活動,李鳳公皆有參與。

1956年,李鳳公等畫人在香港結“丙申社”,並舉行一系列畫學展覽活動。

1961年3月,李鳳公參與香港“風社”在仁人酒家進行的八周年社慶雅集活動。

1967年,李鳳公去世。

畫作欣賞

是李公的人物畫的精品之一,足以見出其線描有很強的表現力。人物面部、手、頭髮、衣紋、琵琶、船、蘆草、水紋分別用不同的線描寫出,僅用一條線表出不同的感覺,女子的嫵媚,衣衫的輕柔,船和琴的剛直、蘆草的韌勁、水波的蕩漾……每一筆都經過深思熟慮,加上淡雅的設色,畫面統一在一種淡淡哀愁的意境之中。

鍾馗是傳說中的人物,李氏此畫幅尺較大,是用指畫線描,粗豪剛勁、頓挫有致地用線表出鍾馗可敬可愛的形象,鍾馗醉態可掬但小鬼都順服於他的威嚴下。最為出彩的是挺胸闊步張開雙手哈哈大笑的鐘馗,頭巾下竟然露出一朵粉紅色的牡丹花!

舊聞軼事

惜才如命

李鳳公惜才如命,某日他在廣州文德路有名的字畫店“雲林閣”看到梁紀送去裝裱的花鳥畫富麗工致、筆法不凡,不禁叫好,並立意收他為徒。梁紀聞訊而憂無學費可繳,李鳳公則回信:“既然我喜歡你,還講什麼錢呢!”此,梁紀拜在李鳳公門下,常請恩師評改習作,李對他的不足逐一指出,言傳身教,親如子侄。1950年,李鳳公到香港定居,臨行前將梁紀推薦給北宗山水畫大師盧振寰做學生。

嗜玉成癖

李鳳公自“束髮受書”起就嗜玉成癖,十分喜歡研究古玉,每見一塊玉器或有關玉器的記載,他都記錄下來。1925年,李鳳公就把平時所見過的玉與有關記載輯錄起來,編成《玉雅》一書,此書更由容庚先生題字。這本書分出產、釋名、雕琢、釋器和奇異五部分,每頁上半錄他所藏有的古玉圖片,下半則匯集他平日所見的論玉文字,記錄古玉的浸色、尺寸和收藏者,是一本很具有研究參考價值的著作。故宮博物院楊伯達先生也曾說過:在中國玉器研究史上,李鳳公是一個人物。

遺址尋訪

李鳳公祖籍在東莞市東正路“宜園”,只可惜在1939年東莞淪陷時一夜之間全被日軍清拆,現在這裡綠樹蔥鬱,路口處是東莞市教育局的舊址及東莞市商業銀行。李鳳公國畫研究會的活躍人物,廣州的六榕寺、廣州衛邊街(現吉祥路)的競美美術會、和安西的麗澤國畫院都曾留下他的身影,記者來到了位於陳家祠附近的和安西路。據記載,1936年9月,李鳳公在這裡的麗澤國畫院,以速成方法,教授國畫全科,分日夜星期三班。李國華、范嬰子登等皆畢業於此。從車水馬龍的中山七路拐進隆慶里,穿過一條條胡同,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一條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街道出現在眼前,不少房子都完好地保存著歷史的原貌;青灰色的外牆,典型的西關趟櫳門,記者忍不住掏出相機不停地拍攝。有二三孩童嬉戲於小巷中,一切都顯得平靜安詳,想當年,鳳公也一定在這裡找到了他想要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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