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穆伯

朱穆伯

朱穆伯(1895~1945),原名綬綸,亦名毅,遵義新城棉線街人。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4年秋,任國立貴州大學中文系教授,1945年暑假,朱穆伯由國立貴州大學返遵度假,不幸染霍亂病,不治逝世,時年50歲。

正氣浩然的朱穆伯教授
民國初年考入北京大學,拜黃侃為師,深得器重。胡適上中國古代哲學課時,提出諸子之學不出於王官之論,朱穆伯作《駁諸子不出王官論》相詰。章太炎獎其敢發前人所未發。黃侃稱其文有陽剛之氣。因此名噪北大。畢業後,執教於天津南開大學。不久返黔,正值黃齊生任遵義中學校長,受聘任文史教師。與黃齊生配合,傳播新學,培植新風。此年,黃被省主席周西成迫走,朱穆伯亦辭職到貴陽省立一中任教。由於性情剛毅,針砭時弊不留情面,屆滿之後,學校不敢續聘,因此賦閒於家。在家閒不住的朱穆伯,關心家鄉的教育事業,先後任私立豫章中學董事及遵義高級中學籌建委員,後又到遵義師範學校和縣中學教書。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朱穆伯對國民黨政府的消極抗日極為不滿。一次,到遵義體育場參加民眾大會,當眾痛斥當局“黨不擋,政不正,法不罰”。遵義當局對其無奈,反欲利用其在文化教育界的影響,拉其加入國民黨。貴州省黨部派原頗為其器重的學生當說客,朱穆伯說,“我不是沒同你們說過,君子不黨,鳥獸不可同群。你請我入國民黨,豈不是同我開玩笑!”說客饒舌加勸,朱穆伯罵道:“你小子侮辱我,再不滾蛋,我要用腳踹你了!”1935年1月,紅軍長征進駐遵義。據張震將軍回憶,1月9日,共產黨人毛澤民與徐老(徐特立)一道“到遵義知名進步人士劉伯莊、朱穆伯、余選華等家做統戰工作。由於他們和紅軍指戰員深入宣傳黨的政策,遵義城鄉出現一片物價穩定、買賣公平、市場繁榮的景象”。
抗日戰爭爆發後,國立浙江大學遷入貴州遵義、 湄潭辦學,經陳劍修教授推薦,朱穆伯入浙江大學任教,兼任圖書館館長。1944年秋,任國立貴州大學中文系教授。
朱穆伯師承章太炎、黃侃,深知基礎教育的重要,常教學生要高處著想,低處著手,循序漸進,要精讀名家名著,由博而約;寫詩作文,要有書卷氣,脫盡市井俗氣,書卷氣猶如人的浩然氣,浩氣無存,正氣不中;亦重品德教育,常說:“文人最重品德。沒有品德的人,就沒有高尚的靈魂,也就寫不出好的文章。”講《離騷》時,說:“我講《離騷》,是為願意聽的人講的,那些為作官而讀書的人,可以出去,我不打他的缺曠。”
朱穆伯對音韻學、訓詁學、詩詞均有研究,十分自負,鄉人戲呼為“朱大聖人”。朱先生的七絕《贈弟子》一詩頗有代表性:“紛紛易過百年身,舉世幾人識道真。力去陳言奈末俗,可憐無補費精神。”在貴陽一中執教時,與田君亮、李淑元劉敬常等知名教師交情甚篤,常因討論學術問題而互不相讓,竟至撩衣揮拳,氣平後又復好如初。貴陽人戲稱為“四怪”。
在國難當頭之際,朱穆伯於1938年向其學生楊天源、謝樹中表示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經中共貴州省工委批准,成為一名特殊黨員,由省工委直接領導,並開展活動。
1945年暑假,朱穆伯由國立貴州大學返遵度假,不幸染霍亂病,不治逝世,時年50歲。
(《貴州大學報》·作者蔡顯沛)
貴陽教育界在30年代有“三怪”,他們是田君亮、李俶元和朱穆伯三先生。
朱穆伯,遵義市人。20年代在北京大學讀書,他的老師是章太炎的門生黃侃,其孤高傲世的性格,博學精研的精神,頗受黃侃的影響。蔡元培先生辦北大的工作作風,經常對人津津樂道。蔡先生對於教授學者們,只要持之有理,言之有故,均表示歡迎,同意在北大講學授課,所以有胡適之、陳獨秀這樣一批從事新文化運動的人;也有精通英文,卻留著辮子,穿著長袍的復古派如辜鴻銘之流。朱穆伯受北大學風的薰陶,對於古今中外圖書,凡能得到的都要瀏覽,有的還要精讀。他也喜歡魯迅的作品,認為魯迅的小說和雜感之類,既受了西方和日本文學的影響,也是從《左傳》、《史記》這些著作里學到的高明手法。
在20年代和30年代初,朱穆伯曾在貴州大學和貴陽一中教歷史和倫理學。他教西洋史,全是用英文本。他在課堂上敢於評議時政,抨擊權貴,故有“朱大聖人”之稱。田先生和朱先生在一中教書時,有一天,省主席王家烈去視察學校,校長王從周在教務室擺起茶點,等教師下課後來聽王家烈講話。朱穆伯回貴州時,王家烈還沒有當上師長,是周西成、毛光翔先後離去後,才繼任省長兼二十五軍軍長職務的。朱進入教務室,走到王的面前,用手撫弄其頭及下頷,譏諷地說:“紹武(王的名號),你來乾什麼?”王強作不介意地說:“穆伯,你還是當年那樣的老脾氣。”就這樣無可奈何地敷衍過去了。
國民黨蔣介石的中央嫡系部隊於1935年入貴陽時,朱穆伯已回到遵義。一般中學的校長怕他罵人,不聘他任教,一時生活困難,只得把部分藏書廉價出賣,換幾個錢維持生活。其實,當時中學裡的高年級學生還是很希望他去講課的,也希望其學生余正邦去講課。後來,由於校長聘了一位曾任國民黨貴州省黨部書記長的人作教務主任,自然不聘請朱、餘二人。因此,1935年秋天,為開除兩名學生爆發了罷課事件。由此可見,朱穆伯在青年學生中的影響是比較大的。1936年,朱、餘二人均在遵義師範任教。11月間,國民黨逮捕了幾個地下黨員和一些教師、學生,朱穆伯不顧一切,勇敢地奔走於各界人民之間。在一次集會上,他慷慨陳詞,要求釋放所有被捕青年。
抗日戰爭開始後第二年,遵義地下黨聯合民眾開辦“快讀書店”。書店從延安、重慶和桂林購進《資本論》、《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新華日報》和《解放》、《民眾》等書刊。朱穆伯都一一讀過,尤其是讀了毛澤東的《論新階段》、《論持久戰》等小冊子,投井下石,思想上發生了變化,曾一度想去延安學習。1938年,他向地下黨負責人楊天源、謝樹中懇切地陳述了對舊中國的認識和對共產黨、八路軍的希望,要求加入中國共產黨。經過貴州省工委負責人之一的鄧止戈批准,一個狂放不羈的學人,由此走進了無產階級先鋒隊的組織行列。朱到貴陽將此事告知田君亮先生,田問:“今後還要不要罵人?”朱回答說:“照常罵,一旦不罵那些傢伙了,會引起國民黨的懷疑。”據楊天源說:“組織上認為朱穆伯的狂士、名士風度,不必改變,要這樣,才能繼續和上層人物接觸,也不為人注意。”
國立浙江大學由杭州遷江西泰和,又遷廣西宜山,1939年,再遷到遵義和湄潭。竺可楨校長和史地系主任張其昀等在遵義尋找校址,約請朱穆伯協助。浙大文學院長梅光迪是北大老教授,其他教授如陳劍修等也是“北大人”,他們均推薦朱穆伯到浙大任教。先是去湄潭縣永興鎮浙大先修班,後又轉回遵義任浙大圖書館館長。他在永興鎮時,附近有放敞豬的,有一位不熟悉農村情況的人,說這是原始社會人畜共居的生活方式。朱認為這種說法有傷民眾的感情,批評了這位朋友歷史社會知識太差。他說,清乾隆下江南時,有“夕陽芳草照游豬”的詩句。這種“游豬”就是貴州人說的放敞豬。他還幽默地說:“這隻游豬游到這鄉下來了。”說得在座的人哄堂大笑。從此,這位朋友再也不亂開“黃腔”了。1940年夏天的一個晚上,皓月當空,朱穆伯和一群青年在城外散步,其中有一個是從西安回來的地下黨叛徒,表面上偽裝革命。當大家走到一條新辟公路上時,這叛徒見到一副挖出的棺材,猛叫一聲,嚇得倒退幾步。朱冷笑著說:“青年人要敢於面對血淋淋的現實,怎么看到一副棺材就嚇成這樣?”這個叛徒知道是諷刺自己,從此懷恨在心,暗暗中傷“朱穆伯有問題。”1942年冬天,國民黨中統特務強迫一個學生到朱穆伯作客的人家去,請朱出去講句“要緊話”,妄圖加害於他。但朱巳提高警惕,大聲地說:“講什麼話,就在這裡講!”這個學生被吼走了。第二天,朱找到遵義專員高文伯,這位專員也是“北大人”,朱揭穿昨夜的陰謀,高表示“恐怕是出於誤會。”就這樣敷衍了事。憑藉他的聲望和地位,而遵義地下黨又是搞的單線聯繫,國民黨特務機關也就無可如何了。
朱穆伯喜歡讀龔自珍的一首雜詩:“陶潛詩寫說荊軻,想見停雲發浩歌: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俠骨恐無多。”特別是最後兩句,每當有所感觸時,他就擊節吟誦起來。他常說,教書多年的人,見到成千上萬的學生從青年成長到走向社會作事,從他們的神態氣色,往往可以看出一人的成敗得失和誠樸、聰明或奸詐。他還說,汪精衛、陳公博之流,都是聰明而有才學的人,可是偏偏成了民族敗類,跑到南京當漢奸去。朱穆伯一天酒後登上回龍寺,賦詩一首,其內容主要是為那位“北大人”、當漢奸的陳公博而寫的。詩云:“雀鼠方急稻梁謀,婺女空懷漆室憂。漫道楚弓還楚得,聊憑春酒遣春愁。幾度登樓長佇望,寒雲落日枕江流。”
朱穆伯在浙大圖書館任職期間,還兼任遵義縣中高中部的國文和英文課。他在講《離騷》時,對學生說,你們中間有的人是讀書鍍金的,高中畢業回鄉,就有資格活動鄉鎮長當個小官了。如果你們持這樣的思想和願望,是不可能理解《離騷》的精義的,更不能理解屈原愛國的高貴品質。他的這番話少部分學生聽起來刺耳,但多數純潔上進的青年卻受到深刻的教育。朱穆伯還對那些在純文藝上用功的青年們說,你們要聽我講課,那就要把知識面放寬,把精神境界擴大,單純從文藝作品中去學文學,終究是根底淺薄,沒有多大出息。不要單純讀中國書,還應當讀外國哲學家的著作和邏輯學。
1944年冬天,日本侵略軍打進黔南,國民黨在貴陽的黨、政、軍大員都主張一火燒毀這座城市。在貴陽的大學都紛紛外遷,貴州大學潘家洵教授到了遵義,以“北大人”關係邀請朱任貴州大學教授,朱欣然應邀。在貴大講《聲韻學》時,是以錢玄同在北大的講義為底本,參照諸家見解,編出《聲韻學十講》,這是朱穆伯一生中專心致志從事著作的開始。以他的博聞強記,學有所宗,正是他開花結果的黃金時代,不幸天不假年,溘然長逝。(貴陽文史雜誌·2007第5期·陳福桐)
正氣浩然的朱穆伯教授
朱穆伯(1895——1945),原名綬綸,亦名毅,貴州遵義新城棉線街人。中共貴州地下黨員,國立貴州大學中文系教授。曾先後執教於南開大學、貴陽省立一中、浙江大學併兼任該校圖書館館長等。朱穆伯民國初年考入北京大學,拜章太炎的門生黃侃為師,深得器重。胡適上中國古代哲學課時,提出諸子之學皆出於王官之論,朱穆伯作《駁諸子之學出於王官論》相詰。章太炎獎其敢發前人所未發。黃侃稱其文有陽剛之氣。因此名噪北大。畢業後,執教於天津南開大學。不久返黔,正值黃齊生任遵義中學校長,受騁任文史教師。與黃齊生配合,傳播新學,培植新風。此年,黃被省主席周西成迫走,朱穆伯亦辭職到貴陽省立一中任教。由於性情剛毅,針砭時弊不留情面,屆滿之後,學校不敢續聘,因此賦閒於家。在家閒不住的朱穆伯,關心家鄉的教育事業,先後任私立豫章中學董事及遵義高級中學籌建委員,後又到遵義師範和縣中學教書。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朱穆伯對國民黨政府的消極抗日極為不滿,一次,到遵義體育場參加民眾大會,當眾痛斥當局“黨不擋,政不正,法不罰”。遵義當局對其無奈,反欲利用其在文化教育界的影響,拉其加入國民黨。國民黨省黨部派原頗為其器重的學生當說客,朱穆伯說:“我不是沒同你們說過,君子不黨,鳥獸不可同群。你請我入國民黨,豈不是同我開玩笑!”說客饒舌加勸,朱穆伯罵道:“你小子侮辱我,再不滾蛋,我要用腳踹你了!”1935年1月,紅軍長征進駐遵義。據張震將軍回憶,1月9日,共產黨人毛澤民與徐老(徐特立)一道“到遵義知名進步人士劉伯莊、朱穆伯、余選華等家做統戰工作。由於他們和紅軍指戰員深入宣傳黨的政策,遵義城鄉出現一片物價穩定、買賣公平、市場繁榮的景象”。抗日戰爭爆發後,國立浙江大學遷入貴州遵義、湄潭辦學,經陳劍修教授推薦,朱穆伯入浙江大學任教,兼任圖書館館長。1944年秋,任國立貴州大學中文系教授。講授音韻學。朱先生以錢玄同在北大的講義為底本,參照諸家見解。編出《音韻學十講》,這是他-生中專心致志從事著作的開始。朱穆伯師承章太炎、黃侃,深知基礎教育的重要,常教學生要高處著想,低處著手,循序漸進,要精讀名家名著,由博而約;寫作詩文,要有書卷氣,脫盡市井俗氣,書卷氣猶如人的浩然氣,浩氣不存,正氣不中;亦重品德教育,常說:“文人最重品德。沒有品德的人,就沒有高尚的靈魂,也就寫不出好的文章。”講《離騷》時說:“我講《離騷》,是為願意聽的人講的,那些為作官而讀書的人,可以出去,我不打他的缺曠。”
朱穆伯對訓詁學、詩詞均有研究,十分自負,鄉人戲呼為“朱大聖人”。朱先生的七絕《贈弟子》一詩頗有代表性:“紛紛易過百年身,舉世幾人識道真。力去陳言奈末俗,可憐無補費精神。”在貴陽一中執教時,與田君亮、李叔元、劉敬常等知名教師交情甚篤,常因討論學術問題互不相讓,竟至撩衣揮拳,氣平後又和好如初。貴陽人戲稱為“四怪”。在國難當頭之際,朱穆伯於1938年向其學生楊天源、謝樹中表示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經中共貴州省工委批准,成為一名特殊黨員,由省工委直接領導,並開展活動。1945年暑假,朱穆伯由國立貴州大學返遵義度假,不幸染霍亂病,不治逝世,時年50歲. 正氣浩然的朱穆伯教授(《貴州大學教壇先導》·貴州大學出版社2008·6·第1版)
遵義師院百年名師錄
朱穆伯:(1895—1945),原名綬綸,亦名毅,貴州遵義人。民國初年考入北京大學,畢業後執教南開大學。1926年任省立三中文史教師,與黃齊生配合傳播新學,培植新風。1937年執教於遵義師範。浙大西遷遵義時,聘為浙大教師兼圖書館館長。對音韻學、訓詁學均有研究。 1938年經中共貴州省工委批准入黨,由省工委直接領導,開展活動。他重基礎,重品德教育,常說:“文人最重品德,沒有品德的人,就沒有高尚的靈魂,也就寫不出好的文章”。
陳福桐·《懷念余選華兄長》節選
選華兄長離開遵義中學幾年之後,我才進去讀書。我認識他和認識他所崇拜的朱穆伯先生,是1935——36年問,他已作遵義模範高等國小(今文化國小)校長。在這之前,穆伯先生經常提起選華,讚不絕口地誇獎他是才學兼備而又有讀書人胸襟氣度的好青年。朱穆伯讀北京大學文科,師承國學家黃侃,回遵義後教書,好評議人物,曾經以孔子在《論語》上提到的“狂狷之士”和“鄉愿”兩類不同型的人來框范一些相識的人。孔子說: “鄉愿,德之賊也,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恥,非之無可非,刺之無可刺。”這樣的人就是人們常說的無是非善惡的好好先生。“狂狷之士”則是“狂者進去,狷者有所不為”的如余選華和選華的友人李慕儂之流的人物。其實被稱為“大聖人”的朱穆伯也是“狂狷之士”。他們都有一種岸然不群的神態,“說大人,則藐之”的風貌,但又都有一種安貧樂道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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