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紇突厥帝國

744年,回紇突厥人取代了東突厥在蒙古的帝國。回紇可汗,被中國人稱為默延啜,或者葛勒可汗(745-759年在位),很樂意接受唐肅宗的要求,反過來,肅宗答應將唐朝公主嫁給他。從蒙古來的回紇軍隊隨即配合帝國軍隊,在從叛軍手中奪取洛陽城的戰鬥中(757年)給予了積極的支持。肅宗對回紇首領大加感謝和封官。當回紇軍返回蒙古時,肅宗答應每年給回紇絹帛兩萬匹。

基本介紹

但是,中國的內戰並末平息,因為另一些起義威脅著唐朝的統治。默延啜的繼承者、漢名為登里牟羽(759-780年在位)的回紇新可汗受到叛軍使者的左右,最初他想利用唐朝所面臨的種種困難。他甚至抱著與叛軍合作的目的,已經率軍向中國出發了,但是在途中,一位狡猾的中國外交官員勸他改變了主意,他反過來與唐朝聯合,以唐朝的名義從叛軍手中奪回了洛陽(762年11月20日)。他還有意識地掠奪了洛陽城。儘管他無疑是唐朝的救星,但是,他已經成了唐朝難以滿足的保護者和危險的同盟軍。763年3月,他終於踏上了通往蒙古的歸途。

歷史故事

回紇可汗在洛陽的長期逗留對他的精神世界產生了重要後果,因為,正是在洛陽,他認識了摩尼教僧侶們(肯定是粟特人),他把他們帶回蒙古地區,由於他們的作用,他皈依了摩尼教。這種古波斯宗教(產生於難以理解的馬茲達-基督教的綜合教義,在伊拉克和伊朗都受到阿拉伯人的迫害)就這樣交了意想不到的好運:作為蒙古地區的君主和中國的盟國、當時其勢力處於鼎盛時期的回紇帝國信仰了它的教義。摩尼教確實成了回紇汗國的國教。登里可汗在哈喇巴喇哈森碑文中被稱為“來自摩尼的人”。一位摩尼教高級教長慕闍(慕闍是粟特文Mojak和帕拉維文Moje的漢文轉寫)作為新國教的首領在回紇境內建起了住所。摩尼教士們很快在回紇汗國內產生了相當大的政治影響。該時期的一本中國唐代書籍記道:“回紇人用摩尼教教條來處理國事。”
在後繼的可汗們的統治下,回紇帝國在中亞保持著統治勢力。阿爾普·骨咄祿漢名合骨咄祿(780-789年),請求並獲許與唐代公主結婚。唐朝不可能拒絕這些與之結盟可存,與之結仇必亡的突厥人的要求,唐朝廷與它在平等的條件下談判——這在中國和蠻族關係上是新鮮事。
哈喇巴喇哈森碑中列舉了另一些可汗的名字,他們都有表示特徵的相應的稱號:愛登里邏汩沒密施俱錄毗伽可汗(789-790年)、愛騰里邏羽錄沒蜜施合胡祿毗伽可汗(795-805年)、騰里野合俱錄毗伽可汗(805-808年)、愛登里囉汩沒蜜施合毗伽可汗(808-821年)。正是在最後的這位“天可汗”統治期間,作為對他的頌詞,著名的碑文用三種文字:漢文、突厥文和粟特文刻成。該碑立在鄂爾渾河左岸的哈喇巴喇哈森附近。他也曾向唐朝公主求婚,但由於耽擱,唐朝公主與他的兒子、繼承者登囉羽錄沒蜜施句主毗伽可汗結了婚,後者統治時期是821年至824年。
隨著摩尼教一起傳入回紇的有基督教、馬茲達哲學、伊朗藝術、摩尼教的傳入必然對回紇的文明作出貢獻。哈喇巴喇哈森碑文解釋道:“薰血異俗,化為蔬飯之鄉,宰殺邦家變為勸善之國。”在不同的時期(770、771、807年),回紇在唐朝的使者們把他們自己視為已經建起的、或仍在籌建中的中國摩尼教團的保護者。在768年,可汗從唐朝天子那裡獲得準許摩尼教徒在中國布教的法令。因此摩尼寺在湖北的荊州、江蘇揚州、浙江紹興和江西南昌(771年)等地建立,這些寺廟成為回紇使者的住所。807年,回鶻使者要求在洛陽和太原另外再置摩尼教寺院。
已經併入回鶻領土的吐魯番地區,也可以摩尼教團的繁榮而誇耀,這一點已經被摩尼教壁畫和小畫像證實,特別是由勒柯考察團在回鶻亦都護所在地發現的那些。有趣的是我們在這些小畫像上看到,在回鶻施主之旁有身穿白袍的摩尼教師的肖像,更加有趣的是因為這些是已知最早的波斯式小畫像。這些摩尼教布教者們隨摩尼教一起,確實是從波斯傳來了繪畫技術,他們認為繪畫是宣傳宗教的最好方式。回鶻施主也出現在吐魯番佛教群的某些壁畫上、特別是穆爾吐克-伯子克力克。描繪了他們身著禮服,包括華麗的長袍和作為頭巾的僧帽,由手持鮮花的女士們,還有奴僕和樂師們擁戴著,它們證實了豐富多彩的回鶻文化。再往前,吐魯番佛教壁畫中,另一些有鬍鬚的施主——突厥-伊朗式的,使人想起今天的喀什噶爾人,以佛教的古波斯僧的方式,頭戴扁平的帽子、身後跟著駱駝群和騾子群——使人們想起那些粟特商人們,回鶻帝國通過他們與伊朗的各種宗教發生了聯繫。最後,在回鶻帝國下的吐魯番,人們仍然可以發現一些精緻的聶思托里安教的壁畫。但是,主要是在以後的一個時期,即840年之後,在9世紀後半期到10世紀初期,回鶻的吐魯番藝術得到發展,特別是伯子克力克;因為,正是當時回鶻人被逐出了蒙古地區,大批逃往吐魯番,並在此建立了新國家。吐魯番境內最精緻的施主畫像似乎是在10世紀初期。
當回鶻人從伊朗或伊朗以外地區借來摩尼教時,他們也從同樣的地區——準確地說,應該是河中地區——借來了源於敘利亞文的粟特字母,並從粟特字母中發明了他們自己的文字。在9世紀,這種文字已取代了鄂爾渾河的古突厥字母。藉助回鶻文,回鶻人創造了民族文學:最早的突厥文學,他們把伊朗文的一些摩尼教經典和梵文、庫車文和漢文的大量佛經譯寫成突厥文學。於是,回鶻比其他的突厥-蒙古各族更先進,在成吉思汗時代以前的突厥-蒙古各族中,他們將是先生。
然而,在取得文明的過程中,回鶻人可能衰弱了。840年,一些仍處於更加原始狀態的突厥人,即葉尼塞河上游(米努辛斯克和庫蘇泊之間)的黠戛斯人,占領了回鶻都城哈喇巴喇哈森,殺回鶻可汗,推翻了回鶻帝國。在一百多年裡,唐朝在這些過分強大的盟友面前一直感到恐懼,現在也乘他們衰弱之機,通過對摩尼教僧侶有計畫地迫害(843年)來擺脫他們。
黠戛斯人取代了回鶻人,移居鄂爾渾河上游的“帝國的蒙古地區”,即哈喇巴喇哈森和和林附近。但是,這些西伯利亞部落使蒙古地區退化成了野蠻地區。他們一直是蒙古地區的主人,直到大約920年被蒙古族契丹人打敗後返回葉尼塞河草原。
回鶻失去了蒙古帝國之後,定居在塔里木北緣諸綠洲地區,即哈拉未州(或稱高昌,古代吐魯番)、濟木薩(它已成為突厥的別失八里城),以及焉耆和庫車(843年)。另一批回鶻,以薩利回鶻一名而被人們所知,約在860或866年居住在甘肅西部的甘州一帶。甘州回鶻國一直存在到1028年,是年,它被唐兀人征服。10世紀敦煌的佛教繁榮狀況可以證明薩利回鶻人必定是迅速地放棄了摩尼教,而信奉當地的佛教。別失八里-庫車的回鶻國一直存在到13世紀的成吉思汗國時期;他們把自己的影響強加於古代吐火羅,或者更加準確地說,是庫車人(即印歐種人)的基地上,這一地區的回鶻人在繼續發展庫車文化的同時,創造了一種有趣的佛教-聶思托里安教-摩尼教的綜合文化。然而,也就是在此,摩尼教迅速地衰落了,在成吉思汗時期,別失八里-庫車的回鶻人不是佛教徒就是聶思托里安教徒。
回鶻在吐魯番和庫車境內的移民——這是一次使古印歐語地區的突厥化達到頂點的移民——很可能是分階段進行的,回鶻與土著居民的融合也許在一個時期內形成了說兩種語言的居民。這一點在穆斯林史書中已經明確提到,它指出,回鶻地區的居民除了說他們自己的突厥方言外,長期以來在他們中還使用著另一種語言。然而,回鶻人很可能從“吐火羅語”的文學珍品中受益,他們是這些吐火羅語作品的延續者。回鶻文學常常刻於木塊上,由德、法、英考察團在今新疆境內發現的回鶻作品表明,新疆在經歷著突厥變化時,以往的知識活動仍有生命力。因此,回鶻人對阿爾泰山和鄂爾渾河的突厥-蒙古族政權,即12世紀的乃蠻部和13世紀成吉思汗的蒙古人來說,堪稱“文化之師”,他們為乃蠻人和蒙古人提供了書記員,“官吏”和書寫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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