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魯儒

嘲魯儒

《嘲魯儒》這首詩以辛辣的筆調,淋漓盡致地刻劃了腐儒行動迂闊、裝腔作勢,詩末六句,是詩人對魯儒的評論,並且將自己擺進去與魯儒加以對比,令人如見魯儒們的窘態,和李白飛揚跋扈的神情,也感受到了他的宏偉理想所迸發出的精神力量。

《嘲魯儒》是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游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這首詩以辛辣的筆調,淋漓盡致地刻劃了腐儒行動迂闊、裝腔作勢,只會死讀經書、不懂治國之策的醜惡形象。

全詩

嘲魯儒
作者李白
魯叟談五經2,白髮死章句3。
問以經濟策4,茫如墜煙霧。
足著遠遊履5,首戴方山巾6。
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
秦家丞相府7,不重褒衣人8。
君非叔孫通9,與我本殊倫10。
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11。

全部注釋

1.魯:春秋時魯國,在今山東省南部。
2.五經:指五部儒家經典:《》、《》、《》、《》、《春秋》。
3.死章句:只懂字詞語句而不懂大道理。《漢書·夏侯勝傳》:"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又楊齊賢註:"後漢王充、荀淑好博覽而不守章句。"
4.經濟策:治理國家的方略。
5.著:穿。遠遊履:鞋名。曹植《洛神賦》:"踐遠遊之文履"。
6.方山巾:一作方頭巾。古代儒者戴的一種方形軟帽,又稱方山冠。《後漢書》卷四十《輿服志下》:"方山冠以進賢。以五彩谷為之。"
7.秦家丞相:指李斯,春始皇三十四年,採納李斯的建議,焚燒詩書,禁止儒生以古非今;次年,在鹹陽坑殺儒生四百六十多人,史稱"焚書坑儒"。見《史記·秦始皇本紀》。
8.褒衣:儒生穿的一種寬大的衣裳。《漢書·雋不疑傳》:"褒衣博帶,盛服至門上謁"。顏師古註:"褒,大裾也"。
9.叔孫通:西漢儒學博士,曾為漢高祖劉邦制定朝儀。《史記·叔孫通列傳》:"漢五年……叔孫通使征魯諸生三十餘人。魯有兩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諛以得親貴。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起,積德百年而後可興也。吾不忍公所為!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無污我。'叔孫通笑曰:'若真鄙儒也,不知時變。'遂與所征三十人西"。
10.殊倫:不是一類人。
11.汶水:今山東大汶河,此指魯儒的家鄉。
此詩是開元末年李白初游東魯時所作。魯地有儒者雖皓首窮經,卻死守章句,不懂經邦治國之策。李白自視有"經濟之才"、"王霸大略",或曾受到某"魯儒"的輕視和嘲笑,故以此詩反譏之。《唐宋詩醇》卷八:"儒不可輕。若死於章句而不達時事,則貌為儒而已。漢宣帝所謂俗儒不達時宜,叔孫通所謂鄙儒,施之此人則可矣。不然以儒為戲,豈可訓哉?"

作品鑑賞

這是一首諷刺詩,諷刺的對象是東魯(今山東)的儒生。魯地有儒者雖皓首窮經,卻死守章句,不懂經邦治國之策。李白自視有“經濟之才”、“王霸大略”,或曾受到某“魯儒”的輕視和嘲笑,故以此詩反譏之。《唐宋詩醇》卷八:“儒不可輕。若死於章句而不達時事,則貌為儒而已。漢宣帝所謂俗儒不達時宜,叔孫通所謂鄙儒,施之此人則可矣。不然以儒為戲,豈可訓哉?”
唐代是一個思想開放、自由的時代,除了占統治地位的儒家思想,釋、道二家在社會上的影響和勢力也相當大。在開、天盛世成長起來的李白,接受了十分龐雜的思想影響,但儒家思想仍舊在李白思想中占據著主導地位,他所嘲諷的“魯儒”,只是儒生中的一種人。自漢代以來,山東的儒學就有齊學與魯學之分。大體說來,魯學好古而齊學趨時,魯學重章句而齊學重世用。漢高祖時的儒生叔孫通,就是屬於齊學一派。他在天下初定之際,為了樹立朝廷的權威,領命去魯地徵召儒生以共起朝儀。當時有兩個儒生不肯前往,說:“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無污我。”叔孫通笑道:“若真鄙儒也,不知時變。”叔孫通帶著三十個應徵的儒生進京,為朝廷制訂了成套的禮儀。漢高祖七年,長樂宮落成,高祖感嘆說:“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遂拜叔孫通為太常,賜金五百斤。(見《史記·劉敬叔孫通列傳》)李白所嘲諷的“魯儒”,正是叔孫通所譏笑的那一類“不知時變”的“鄙儒”。
《嘲魯儒》這首詩,大約作於開元末年李白移居東魯不久。李白寓居的瑕丘,就是今天的兗州,其地距孔子故里曲阜不過數十里之遙,正是“盛產”儒生的地方。李白來到這裡,見到大批“魯儒”,一旦與之交接,心所鄙之,因此寫詩以諷。
開頭四句說,那些白髮蒼蒼的“魯叟”們,言必稱“五經”,他們以畢生的精力,將《詩》、《書》、《禮》、《易》、《春秋》這幾部儒家聖賢之書的章句背得滾瓜爛熟,學問可算是很大了。但是,假如向他們請教一下經國濟世的方略,就如墜煙霧,茫然不知所對。這裡將魯儒的精通經書和不諳時務相對比,揭示了他們的無能本質。
然而,標誌著儒生身分的儀容卻是絲毫馬虎不得的。詩人接著以漫畫筆法,活靈活現地描摹了魯儒們迂腐可笑的舉止:他們腳下穿著文飾考究的遠遊履,頭上戴著平整端重的方山巾,不慌不忙,很有風度地上了大路,寬大的襟袖拖在地上,步子還未邁動,先揚起了一片塵土。魯儒們故做莊嚴的神態與其實際上給人的滑稽感構成的對比,產生出一種喜劇效果;同時,魯儒們外表的矜持與其內里的無能構成的對比,又更加突現了他們的迂闊。
詩末六句,是詩人對魯儒的評論,並且將自己擺進去與魯儒加以對比,在這種對比中表達自己的積極用世思想。詩中採用了以古喻今的寫法:當年秦始皇曾採納丞相李斯的建議,下令沒收天下的《詩》《書》等儒家之書,誰敢違抗,就施以黥刑,並被罰去築城。當時,那些褒衣博帶的儒生確是吃了苦頭。李白對魯儒們說:正像秦代那些儒生們的可悲遭遇一樣,你們這些人斷然得不到朝廷的器重;我雖然也崇奉儒學,但卻要效法叔孫通,乾一番輔弼朝廷的事業,絕不與你們為伍。你們既然對時務一竅不通,那么,就請回到老家的汶水邊上種田去吧!結尾二句的嘲諷是極其辛辣的,令人如見魯儒們的窘態,和李白飛揚跋扈的神情,也感受到了他的宏偉理想所迸發出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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