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武

周克武,生於1951年,筆名武克周,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主要從事隨筆,散文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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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武,生於1951年,筆名武克周,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主要從事隨筆,散文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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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周克武的作品散見於《人民日報》,《湖南日報》,《散文 海外版》,《文學界》等。散文《老屋》,《開鐮》被收入,《精美散文百篇》。

《老屋》原文欣賞

這一輩子,不管自己身居何處,在我的潛意識裡,只有走進鄉下的那棟老屋才叫回家。
我家的老屋,只是傍山而建的一棟普通農舍,土牆青瓦,杉木門窗。靠西頭的幾間,至今還蓋著稻草,山風吹過,彌散著一股親切的草屑味,淡淡的。可是歲月的磨蝕無情,如今老屋的魚鱗瓦溝里長滿青苔,黃泥牆壁粉塵脫落,兩扇略顯笨重的大門也是油漆斑駁,綻開一條條深深淺淺的裂縫,好似老人額頭遍布的魚尾紋。
老屋真的"老"了。落日銜山時分,我站在村口遠遠望去,它像在酣睡,許是太累,睡得那樣安詳、靜謐。
我默默走近老屋。夕陽下,風如佛手,柔柔地摩挲路邊的草木,沒有聲響;鳥兒慵倦地棲落在樹上,伸出尖尖小嘴巴梳理自己的羽毛,沒有鳴唱。也許它們此刻一如我的心情--輕輕撫摸深褐色的大門,卻不敢推開,怕驚擾了老屋,驚碎了它的夢。
夢裡有我的童年。也是在這樣的傍晚,太陽漸漸沉落,屋檐下飄落起母親長一聲短一聲催我回家的呼喚。我,還有雞們、鴨們、牛羊們,朝同一個方向--炊煙輕籠的老屋,踏碎了一路殘陽。我難以自控地抬眼望望,屋頂的炊煙仿佛還在,柴火飯的香味仿佛還在,飄飄拂拂,又落到了我的鼻尖上。此刻,我真想再像孩提時那樣,一路飛跑進屋,猴急火急拈起一塊香噴噴的白米鍋巴塞進嘴裡,再聽一聲母親罵我"饞嘴貓"……
老屋是心的歸宿。當我終於抬腳跨進門檻的一剎那,一種久違的感覺涌動全身:真的到家了。
老屋是父親耗盡心血的傑作。我小時候,常聽父親說起,他和一家人是在赤日炎炎的酷暑下揮鋤破土,頭頂滿天繁星趕運木料、磚塊、沙石,直至北風呼嘯的嚴冬圓垛上樑。像春燕銜泥般,幾經周折,終於蓋起了這個屬於自己的窩。那時候,每當親友上門,父親總會喜形於色地拍拍門窗,或者指指屋上的椽皮、橫樑,誇他這房子堅固耐用。一個秋日,村里來了位攝影師,平日不愛照相的父親,突然換上他僅有的一件中山裝,拉著一家人在老屋前照了張相。還一再叮囑我記住,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幾十年歲月蹉跎,轉眼間物是人非。奶奶和父親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母親也隨我住進了城裡。夜深了,我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堂屋裡,孤燈隻影,滿屋的冷清。
窗外的上弦月,瘦瘦的。也許是我與它相隔太久,彼此之間已經陌生,它剛剛露出半張臉,一轉身,又躲進了薄薄的雲層。我突然想起,兒時老屋的月亮似乎不是這樣。那時,我走到哪裡它就跟到哪裡。夏夜,奶奶把在外納涼的我抱上床,月亮也悄悄地從視窗跟進來輕撫著我的臉。我至今記得奶奶一直坐在床沿,邊給我打扇邊哼童謠:月光光,夜光光,伴隨我家乖乖郎……我迷迷糊糊入睡了,奶奶的歌聲還在繼續,像溫婉的明月,落在我的枕上,我的夢裡。今晚,我可用記憶的碎片還原全部細節,卻再無法聽到奶奶的歌聲。只有牆角那張靜臥的雕花床仿佛與我達成心靈上的某種默契,無可辯駁地見證這裡曾經氤氳的天倫之樂。
而這一夜,我久久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來,太陽剛剛露頭,溫煦的陽光投射在老屋的房頂,染成一片熟悉的金黃。我在老屋的里里外外轉來轉去,每走一步,仿佛都可彎腰拾起兒時的一段記憶。門檻上,父親撫膝而坐,眉飛色舞講三國;雜屋裡,母親篩糠剁菜餵豬仔;後山竹林中,與兒時夥伴追追鬧鬧捉迷藏;屋前小道上,高舉火把,緊跟大人去看電影……在我眼裡,老屋是一本貯滿情與愛的大書,翻開任何一頁,都會找到生命之源的溫暖。(12)吃過早飯,我站在老屋門口與親友們閒聊。鄰家小侄勸我拆除老屋,蓋幢時尚氣派的"小二層"。
我搖搖頭:不拆!他哪裡知道,沒了老屋,我的靈魂只能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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