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新登媳婦

吳新登媳婦是曹雪芹小說《紅樓夢》中的人物。

基本信息

簡介

吳新登媳婦是《紅樓夢》中的一個人物。她的丈夫名叫吳新登,所以人們也就稱她為吳新登媳婦 。她初次出場是在寶玉挨打一回中,她和周瑞家的等人來看望寶玉,襲人請她們吃茶。小說第55回,王熙鳳病倒、探春理家的時候,趙國基死了,吳新登媳婦 來報告這個訊息,等著探春發賞銀。因為趙國基是趙姨娘的兄弟,按規矩只能賞銀24兩,而且有舊賬可依。吳新登媳婦欺負探春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想試探她理家的本事,如果探春辦事精明,她就罷了,從此安了敬畏的心;如果探春辦得有差,她便會把這個當笑柄。沒想到探春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把她搶白得面紅耳赤。

情節簡述

這天,王夫人又去錦鄉侯的府里赴宴,李紈和探春伺候她走了,就回到議事廳開始工作。剛要喝茶,吳新登的媳婦進來匯報說:“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天死了,昨天稟告過太太,太太說知道了,讓向姑娘、奶奶你們請示。”
說完,就垂手站在旁邊,等著指示。這時來請示的人很多,都打聽她們兩個人辦事能力怎么樣:如果辦事妥當,大家就老老實實地敬重她,如果辦事有漏洞,出了亂子,不但不用害怕她,出去還要編出許多笑話來到處宣傳。吳新登的媳婦也有自己的主意,如果是在熙鳳面前,她早獻殷勤了,主動地就提出很多建議,還要列出過去的事例讓主子參考,這傢伙欺負李紈老實,探春是年輕的姑娘,所以充楞裝傻,來試試她們有沒有主見。探春就問問李紈。李紈想了一想,就說:“前天襲人的媽死了,聽說賞了四十兩銀子,也賞他四十兩吧。”
吳新登媳婦聽了,忙答應著,接過領銀子的對牌就要走。探春忽然又喊:“你先回來。”
吳新登媳婦只好又回來,探春盯著她問:“我先問問你:那幾年老太太屋裡的幾位老姨奶奶,也有家裡的,也有外頭的。家裡的死了人是多少?外頭的死了人賞多少?你先說兩個讓我們聽聽。”
吳新登媳婦張口結舌了,陪著笑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管賞多少,誰還敢說什麼嗎?”
探春笑了:“說著話就是胡鬧了,依我說,賞一百兩倒好。如果不按慣例,別說你們笑話,明天也難見你二奶奶。”
吳新登媳婦笑著說:“既然這樣,我去查查舊帳,現在記不清了。”
這樣的事情她會記不清?探春仍然笑著說:“你辦事這么長時間了,還記不請,倒來難為我們,難道你平日裡也是這樣糊弄你二奶奶嗎?那鳳姐姐還不算利害,真算得上寬厚了,還不快找了給我看看,再遲一天,別人不說你們粗心,倒好像是我們沒主意了。”
探春說話好像挺客氣的,其實句句都很硬氣,這就叫“綿里藏針”吧。吳新登媳婦滿面通紅,趕緊轉身出來。其他媳婦們都很驚訝,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又伸舌頭,又做鬼臉的。不一會兒,吳新登媳婦就把老賬拿來了,探春一看,兩個家裡的都賞了二十兩,兩個外頭的都賞了四十兩。另外還有兩個外頭的,一個賞過一百兩,一個賞過六十兩。不過都有特殊原因:一個是到外省遷父母的靈柩,多賞了六十兩;一個是要買墳地,多賞二十兩。探春又遞給李紈看了,接著說:“給他二十兩銀子,把這帳簿留下,我們仔細看看。”
吳新登媳婦就走了,果然,不一會兒,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進來了,李紈和探春忙著讓座。趙姨娘開口就喊:“這屋裡的人都踩我的腦袋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該替我出氣才行啊。”
說著她就又擦眼淚、又抹鼻涕地哭了起來。探春忙問:“姨娘這話是說誰呢,我怎么不明白,誰踩姨娘的腦袋了?說出來我替姨娘出氣。”
趙姨娘撇著嘴說:“姑娘現在就踩我,我告訴誰去!”
探春聽說,趕忙站起來,客客氣氣地說:“我可不敢。”
李紈也站起來勸說,趙姨娘拿腔作調地說:“你們請坐下,聽我說,我熬油似地熬了這么大年紀,又有你和你兄弟,現在連襲人都不如了,我還有什麼臉面?連你也沒臉面,別說我了!”
探春明白過來,笑著說:“原來為這件事啊,我說我沒做什麼違背道理的事啊。”她坐下拿出帳簿翻給趙姨娘看,又念給她聽,強調說:“這是祖宗的老規矩,人人都要遵守,難道我能改了嗎?也不只是襲人,將來環兒屋裡收了人,當然也是和襲人一樣的,這也說不上有臉沒臉,她是太太的奴才,我是按著老規矩辦,如果她說辦得好,領的是祖宗和太太的恩情,如果她說辦得不公平,那是她糊塗不知好歹,也只好讓她抱怨去了。依我說,太太不在家,姨娘安靜些吧,何苦又要操心。太太一心要疼我,因為姨娘常常生事,幾次又都寒了心。如果是個男人,我早就走了,打拚出自己的事業,那時自然會有我的一片天地啊。偏偏我是女孩兒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太太心裡都明白,也是應為看重我,才讓我照管家務,這還沒等我做出點兒成績,姨娘倒先來糟蹋我,如果太太知道了,怕我為難不讓我管理,那才真是沒臉啊,連姨娘也真沒臉了!”
說著,眼淚就滾落下來了,探春說襲人,實際上就是在罵趙姨娘不知好歹,探春也是沒辦法啊,趙姨娘是探春的生身母親,但按封建社會要求,王夫人才是探春的太太。從親情上看她們是母子,但從地位上看,探春是主人,趙姨娘和趙國基是僕人。這種主人和僕人的關係,在公共場合是絕對不能隨便模糊了的。趙姨娘確實是個糊塗蛋,她也不想一想探春的難處,趙姨娘也說不出別的來了,隨口又說:“你也照顧照顧我們啊,你只顧太太的好,就把我們忘了。”
探春很嚴肅地說:“我怎么忘了?讓我怎么照顧?這也得問問你們自己,哪一個主子不疼出力好用的人?哪一個好人需要人照顧?”
李紈在旁邊忙著勸說:“姨娘別生氣,也不能怪姑娘,他心裡想照顧,嘴裡也不能說啊。”
探春急了,馬上就糾正說:“大嫂子也糊塗了,我要照顧誰?誰家姑娘們會照顧奴才?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趙姨娘卻還不能明白,只會氣得發抖,指著她就開始數落:“誰讓你照顧別人了?你不當家我也不來問你,你現在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舅舅死了,你多給二三十兩銀子,難道太太就不答應你?太太是好太太,都是因為你們尖酸刻薄,太太的恩情才到不了我們身上。現在都指望不上你,以後你出見了,你還能照顧娘家嗎。還沒有長羽毛,就忘了根本,只揀高枝兒飛去了!”
探春沒聽完,氣的臉也白了,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她一邊哭,一邊問:“誰是我舅舅?我舅舅姓王,剛剛升了軍區司令,哪裡又跑出一個舅舅來?那你說吧,環兒出去為什麼趙國基都要站起來,又跟著他去上學?他為什麼不拿出舅舅的派頭來?誰不知道我是姨娘生的,你何必老是來糾纏這件事,就生怕人不知道,故意地來宣揚,也不知道是誰讓誰更沒臉?幸虧我還明白道理,遇見個糊塗的人,早就急了。”
李紈急得沒辦法,不停地勸。趙姨娘大腦都燒糊塗了,又不停地亂說。忽然有人稟報:“二奶奶派平姑娘來了。”
可能是聽到二奶奶熙鳳的名字害怕了,不管怎樣,反正她把臭嘴閉上了,見平兒進來,趙姨娘乾忙陪笑讓座,又忙著問:“你奶奶好些了嗎?我正要探望探望呢。”
李紈見平兒進來,就問她來乾什麼。平兒笑著說:“奶奶說,趙姨奶奶的兄弟去世了,擔心奶奶和姑娘不知有慣例,如果按老規矩,只能是二十兩,現在就請姑娘考慮著辦,再添些也行。”
探春早已經擦去了眼淚,一聽這話,她趕緊說:“好好的又添什麼,難道誰比別人特別嗎?是二十四個月才生下來的,還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救過主人的命啊?你的主子倒乖巧,讓我亂了規矩,她做好人,拿著太太不心疼的錢,樂得做人情。你告訴她,我不敢做主亂添減。她添是她的恩情,等她身體好了出來,愛怎么添就怎么添。”
平兒一來就已經明白了大半,又聽了這一番話,就全明白了,見探春怒氣沖沖的,也就不敢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了,只是站在旁邊垂首站著,一聲也不吭……

描述

石頭記增補第47回(2)
王夫人坐在炕上聽完平兒的回話,嘆了口氣。
平兒:“我們也是這么說呢。如今雖說天天兩三個太醫用藥,還是面目黃瘦,沒見大好,可見是失於調養。可她又不肯放下事情不管,任人諫勸,她只是不聽。”
王夫人:“她這一病,雖說我失了膀臂,但大事我自有主張,家中瑣碎之事也都令大奶奶和三丫頭契約裁處,也不致有什麼差錯。你叫她放心,只管好生服藥調養,別操那么多心了。萬一拖成了大症如何了得?”
平兒連忙答應一聲“是”。王夫人低頭想了一想,又加上一句。
王夫人:“你再告訴她,我原想過個把月,等她將息好了,家裡這些事仍舊交與她管去。如今她不好生調養,反倒誤了我的事了。這么說,恐怕她還聽得進些。”
平兒答應一聲“是”,剛退出屋去,寶釵又笑著進屋來了。
寶釵:“姨媽叫我來吩咐什麼事?”
李紈與探春正坐在一張矮板榻上吃茶,吳新登媳婦急匆匆走進來回話。
吳新登媳婦:“回奶奶、姑娘,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日死了。昨日回過太太,太太說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來。”
吳新登媳婦說畢便垂手旁侍,再不言語,試她二人有何主見。探春便問李紈。
探春:“奶奶看,這件事該如何辦?”
李紈想了一想。
李紈:“前兒襲人的媽死了,聽見說賞銀四十兩。這也賞她四十兩罷了。”
吳新登媳婦聽了,連忙答應個“是”,從素雲手裡接了對牌就走。探春忽然起了疑心,忙又叫住她。
探春:“慢,你且回來。”
吳新登媳婦只得轉身回來。
探春:“你先別支銀子。我且問你:那幾年老太太屋裡的幾位老姨奶奶,也有家裡的,也有外頭的這兩個分別。家裡的若死了人是賞多少,外頭的死了人是賞多少,你說兩個我們聽聽。”
吳新登媳婦連忙朝探春陪笑。
吳新登媳婦:“這我倒忘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賞多少誰還敢爭不成?”
探春:“這話胡鬧。依我說,賞一百倒好。若不按例,別說你們笑話,明兒也難見你二奶奶。”
吳新登媳婦:“既這么說,我查舊帳去,此時卻記不得。”
探春:“你辦事辦老了的,還記不得,倒來難我們?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現查去?若有這道理,鳳姐姐還不算厲害,也就算寬厚的了。還不快找了來我瞧!再遲一日,不說你們粗心,反象是我們沒主意了。”
吳新登媳婦登時羞得滿面通紅,連忙轉身出去。
等候在正廳里的眾媳婦見吳新登媳婦羞愧地離去,都嚇得直吐**。
吳新登媳婦取了舊帳來,不安地遞給探春。探春看了一下便遞與李紈。
探春:“奶奶你瞧,兩個家裡的皆賞了二十兩,兩個外頭的皆賞過四十兩。還有兩個外頭的,一個是隔省遷父母之柩,外賞六十兩;一個是現買葬地,外賞二十兩。若是依此,趙國基是家裡的,就該賞姨娘二十兩。”
李紈贊同地點點頭。探春便吩咐吳新登媳婦。
探春:“給她二十兩銀子。把這帳留下,我們細看看。”
吳新登媳婦連忙答應一聲“是”,咬著嘴唇,灰溜溜退出屋去。
趙姨娘忿忿不平地帶著兩個婆子前來,一起走上台階,進入正廳去。
李紈和探春一見趙姨娘進來,連忙起身讓座。趙姨娘沒好氣地一屁股坐下。
趙姨娘:“這屋裡的人都踩下我的頭去還罷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該替我出氣才是。”
趙姨娘一面說,一面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起來。探春一怔。
探春:“姨娘這話說誰?誰踩姨娘的頭?說出來我替姨娘出氣。”
趙姨娘:“就是姑娘踩我,我還告訴誰去!”
探春忙又站起身來。
探春:“這是怎么說?我並不敢這么做。”
李紈也連忙站起來勸趙姨娘。
李紈:“姨娘別急,有話慢慢說。”
趙姨娘:“你們請坐下,聽我說。我這屋裡熬油似的熬了這么大年紀,又有你和你兄弟,這會子連襲人都不如了,我還有什麼臉?連你也沒臉面,別說我了!”
探春:“姨娘請看,這帳上都明白寫著,家裡的都是二十兩。襲人是外頭的,才賞她四十兩。這是祖宗手裡的舊規矩,人人都依著,偏我改了不成?也不但襲人,將來環兒收了外頭的,自然也同襲人一樣是四十兩。這原不是什麼爭大爭小的事,講不到有臉沒臉的話上。趙國基是太太的奴才,我是按著舊規矩辦。說辦得好,是領祖宗的恩典、太太的恩典。若說辦得不均,那是姨娘糊塗不知福,也只好憑姨娘抱怨去。太太連房子都一起賞了人,我有什麼有臉之處?一文不賞,我也沒什麼沒臉之處。依我說,今日太太不在家,姨娘安靜些在家養神罷了,何苦要操這些閒心?太太滿心疼我,只因為姨娘每每生事,幾次寒心。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早就走了,自去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個女孩兒家,一句多話也沒有我亂說之地。如今太太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務。還沒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來作踐我。倘或太太知道了,怕我為難,不叫我管,那才正經沒臉,連姨娘也真沒臉呢!”
媳婦:“回奶奶、姑娘,家學裡支環爺和蘭哥兒一年的公費。”
平兒連忙揮手阻止她。
平兒:“你忙什麼!你睜著眼看見姑娘洗臉,不出去伺候著,倒先來說話?二奶奶跟前你也這么沒眼色來著?姑娘雖然恩寬,我去回了二奶奶,只說你們眼裡都沒姑娘,你們吃了虧,可別怨我。”
這媳婦連忙朝探春陪笑道歉。
媳婦:“我粗心了,請三姑娘恕罪。”
這媳婦一面說,一面連忙退出去。探春一面勻臉,一面向平兒冷笑一聲。
探春:“你遲了一步,還有更可笑的呢。連吳姐姐這么個辦老了事的人,也不查清楚了舊例就來混我們。幸虧我們問她,她竟有臉說忘了!我問她,回你主子事,也忘了再找去?我料著你那主子,未必有耐性兒等她去找。”
平兒連忙朝探春陪笑。
平兒:“她在二奶奶跟前敢有這一次,包管腿上的筋早折了兩根了。姑娘別信她們。那是她們瞅著大奶奶是個菩薩,姑娘又是個靦腆小姐,就托懶來混。”
平兒說著,又向門外等候回事的媳婦們發話。
平兒:“你們只管撒野吧。等奶奶大安了,咱們再說!”
門外那個剛才要回事的媳婦連忙朝平兒陪笑。
媳婦:“平姑娘,你是個最明白的人。俗語說,‘一人作罪一人當’,我們並不敢欺蔽小姐。三小姐是嬌客,若認真惹惱了,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平兒冷笑一聲。
平兒:“你們明白就好了。”
平兒又回頭朝探春陪笑。
平兒:“姑娘知道二奶奶本來事就多,哪裡照看得過來這些,保不住不忽略。俗語說‘旁觀者清’,這幾年姑娘冷眼看著,或有該添、該減的去處,二奶奶沒有想到、做到的,姑娘竟做主添減了吧。頭一件於太太的事有益,第二件也不枉姑娘待我們奶奶的情義了。”
平兒話未說完,寶釵和李紈都已笑了起來。
寶釵:“好丫頭,真怨不得鳳丫頭偏疼她!本來無可添減的事,如今聽你這一說,倒要找出兩件來斟酌斟酌,才不辜負你這話。”
探春笑起來。
探春:“我一肚子氣,沒人煞性子,正要拿她奶奶出氣去,偏她碰了來,說了這些順風話,叫我也沒了主意了。”
探春一面說,一面招手叫進方才那回事的媳婦來。
探春:“你剛才說,環爺和蘭哥兒家學裡這一年的銀子,是做哪一項用的?”
媳婦:“是一年學裡吃點心或者買紙筆,每位有八兩銀子的使用。”
探春:“凡爺們的使用,都是各屋領了月錢的。環哥的是姨娘領二兩,寶玉的是老太太屋裡襲人領二兩,蘭哥兒的是大奶奶屋裡領。怎么學裡每人又多這八兩來?原來上學去為的是這八兩銀子!平兒,回去告訴你主子,我的話,從今兒起,務必把這一項免了。”
平兒連忙笑著答言。
平兒:“早就該免。舊年奶奶原說要免的,因年下忙,就忘了。”
那個媳婦只得答應著去了。這時大觀園中的媳婦捧了飯盒來。侍書和素雲便抬過一張小飯桌來。平兒也忙著上菜。探春便笑問她。
探春:“你說完了話乾你的去吧,在這裡忙什麼。”
平兒:“我原沒事的。二奶奶打發了我來,一則說話,二則恐怕這裡不方便,原是叫我幫著妹妹們服侍奶奶和姑娘的。”
探春又問侍書。
探春:“寶姑娘的飯怎么不端來一處吃?”
侍書見問,連忙跑出門去傳話。
侍書:“寶姑娘如今在廳上一處吃,叫她們把飯送了這裡來。”
探春聽了,連忙高聲阻止她。
探春:“你別混支使人!那都是辦大事的管家娘子們,你支使她們要飯要茶的,連個高低都不知道!平兒,你既然沒事,你替我叫叫去。”
平兒連忙答應一聲“是”,匆匆跑出屋去。
30、外景,輔仁殿廊下,日
平兒跑出大廳來,一個媳婦連忙悄悄的拉住她陪笑。
媳婦:“哪裡用姑娘去叫,我們已有人叫去了。”
媳婦一面說,一面殷勤地用手帕撣了撣石頭台階上的浮塵。
媳婦:“姑娘請坐,站了半天也乏了,且在這太陽底下歇歇。”
平兒便在台階上坐下。又有茶房裡的一個婆子拿了個坐褥在台階上鋪下,笑著向平兒獻殷勤。
婆子:“石頭冷,這是極乾淨的坐褥,姑娘將就坐一坐兒吧。”
平兒連忙陪笑致謝。
平兒:“多謝。”
另一個媳婦又捧了一碗精緻的新茶出來,悄悄向平兒笑著獻殷勤。
媳婦:“這不是我們常用的茶,原是伺候姑娘們的,姑娘且潤一潤嗓子吧。”
平兒又連忙欠身接了,然後悄悄指著眾媳婦們勸戒。
平兒:“你們也太鬧得不象了。三小姐是個姑娘家,不肯發威動怒,這是她尊重,你們就藐視欺負她。果然招她動了大氣,不過說她個粗糙就完了。你們就有吃不了的虧了。她撒個嬌兒,太太也得讓她一二分,二奶奶也不敢對她怎樣。你們就這么大著膽子小看她,可不是雞蛋往石頭上碰?”
眾媳婦:“我們何嘗敢大膽了?都是趙姨奶奶鬧的。”
平兒:“罷了,好奶奶們!‘牆倒眾人推’,那趙姨奶奶原有些倒三不著兩,有了事就都賴她。你們素日那眼裡沒人,心術厲害,我這幾年難道還不知道?二奶奶若是略差一點兒的,早被你們這些奶奶治倒了。饒這么著,得一點空兒,還要難她一難,好幾次沒落了你們的話把兒。眾人都說二奶奶厲害,你們都怕她。惟有我知道,她心裡也就不算不怕你們呢。前兒我們還議論到這裡,你們再不能依頭順尾,必有兩場氣生。那三姑娘雖是個姑娘,你們都橫看了她。二奶奶這些大姑子、小姑子裡頭,也就只單畏她五分。你們這會子倒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正說著,只見寶玉的丫鬟秋紋走了過來。眾媳婦又連忙趕著上去問好。
眾媳婦:“姑娘好?姑娘也且歇一歇,裡頭擺飯呢。等撤下飯桌子,再回話去不遲。”
秋紋朝她們笑笑。
秋紋:“我比不得你們,我哪裡等得。”
秋紋說著便要上廳里去。平兒連忙叫住她。
平兒:“快回來。”
秋紋回頭見了平兒,朝她一笑。
秋紋:“你又在這裡充什麼外圍的防護?”
秋紋回身便坐在平兒的坐褥上。平兒悄問她。
平兒:“你回什麼事?”
秋紋:“問一問寶玉的月錢和我們的月錢多早晚才領。”
平兒:“這又是什麼大事!你快回去告訴襲人,說我的話,憑你們有什麼事,今兒都別回。管保是若回一件,駁一件;回一百件,駁一百件。”
秋紋:“這又是為什麼了?”
平兒:“剛才趙姨奶奶來鬧了一陣子,三姑娘動了真氣了,正要找幾件厲害事與有體面的人開例,作伐子**一番,與眾人作榜樣呢。你們何苦先來碰在她這釘子上?你這一去回事情,她們若是拿你們作一二件榜樣,又礙著老太太和太太;若不拿著你們作榜樣,人家又要說偏一個、向一個,仗著老太太和太太威勢的就不敢動,只拿著軟的作鼻子頭。你聽聽吧,二奶奶的事,三姑娘還要駁兩件,才壓得住眾人的口聲呢。”
秋紋聽了,連忙伸**一笑。
秋紋:“幸而平姐姐在這裡,不然就臊一鼻子灰了。我趕早知會她們去。”
秋紋說著,便匆匆起身走了。正好寶釵的飯送到,平兒又忙進廳里去服侍。
寶釵面南,探春面西,李紈面東,三個人坐在一張板床上吃飯。眾媳婦皆在廳外的廊下靜候,裡頭只有平兒和幾個常侍的丫鬟默默伺候,別人一概不敢擅入。
眾媳婦都在竊竊私語。一個機靈媳婦悄悄的告戒眾人。
機靈媳婦:“咱們大家都省些事吧,別安著沒良心的主意。連吳大娘都討了沒意思,咱們又是什麼有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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