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93年

公元793年

公元793年,癸酉,貞元九年。初征茶稅,在產茶州縣和茶山外要估值,十分取一,歲收達四十萬緡。陸贄論備邊有六失;關東戍卒不習風土,賞罰不明,兵多而費財,節制多門而力分,邊兵待遇遠較戍兵、禁軍為低,朝廷遙制不合事宜。建議廢防秋之制,開屯田,設隴右、朔方、河東三帥。德宗不能用。南詔異牟尋遣使上表歸附唐朝。戶部侍郎裴廷齡取欠負錢(即欠繳之稅款,實際徒存虛數)及支用未盡之常賦,作為“羨餘”,置於別庫,德宗以延齡為能。

文化紀事

公元793年公元793年

貞元九年(七九三),王涇撰成《大唐郊祀錄》十卷。計凡例三卷,祀禮四卷,祭禮一卷,饗禮二卷。是書集歷代郊廟享祀及唐代因革史料,提供祭祀制度及具體事實亦甚多。

貞元九年(七九三),梁肅卒,年四十一。梁肅,字敬之,一字寬中,祖籍安定(今甘肅涇川),世居陸渾(今河南嵩縣)。建中元年(七八0),登文辭清麗科,歷任右抬遺、監察御史、右補闕、翰林學士等職,卒後贈禮部郎中。工古文,得李華、獨孤及賞識,曾薦舉韓愈、歐陽詹等登第,是韓、柳古文運動先驅者之一。《全唐文》錄存其文六卷。

貞元九年(七九三),詩僧寒山約卒於是年。生年不詳。寒山,一稱寒山子,居天台山國清寺。與詩僧豐乾、拾得友善。性格狂放怪誕,好作詩,內容多系譏諷時世,宣揚佛教厭世思想,語言通俗淺顯,詩風與王梵志接近。有《寒山拾得詩》一卷傳世。

雜譚逸事

詔發兵築鹽州城

先前,鹽州(今陝西定邊)城陷於吐蕃,塞外無復保障。吐蕃常斷靈武與朝廷往來之路,並侵擾鄜州(今陝西富縣)、坊州(今陝西黃陵)。貞元九年(七九三)二月十二日,詔發兵三萬五千人築鹽州城。為了配合築城,又詔涇原、山南、劍南各發兵深入吐蕃,以牽制其勢。築城二十餘日而畢,命鹽州節度使杜彥光戍之,命朔方軍都虞候 楊朝晟帥兵戍木波堡(今甘肅環縣東南),由是靈武、銀夏、河西等地才不受吐蕃侵擾。

陸贄上言救 竇參

先前,宰相竇參惡左司郎中李巽,出為常州刺史。及參被貶郴州,巽為湖南觀察使。汴州節度使 劉士寧贈參絹五十匹,巽遂奏參交結藩鎮。德宗大怒,欲殺參,陸贄上言說:“竇參乃朝廷大臣,誅之不可無名。往年劉晏之死,罪不明白,至今眾議為之憤慨,叛臣得以為辭。竇參貪縱之罪,天下共知;至於 潛懷異圖,事情曖昧,不宜妄加定罪。”貞元九年(七九三)三月,更貶竇參驥州(今越南榮市)司馬,男女皆配流。德宗又命治其親黨,陸贄上奏以為“罪有首從,法有輕重,竇參得罪之初,其私黨已經連坐,人心久定,不宜再問罪。”德宗從之。德宗又要籍其家產,陸贄又諫:“按法,反逆之罪才沒收其家財,現在竇參非反逆罪,陛下已寬貸之,如果再沒收其家財,恐以財傷義。”當時宦官恨參尤深,謗毀不已,故參未至歡州,即賜死於路,其族子 竇申被杖殺,財貨、奴婢悉被送於京師。

趙憬賈耽等為相

貞元九年(七九三)五月二十七日,以中書侍郎趙憬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義成節度使賈耽為右僕射,右丞盧邁守本官,並同平章事。憬疑心陸贄恃恩,欲專大政,排己置之門下省,所以多稱病不預政事,由是與贄有隙。他日,憬遂與裴延齡勾結以傾贄。

陸贄上奏論備邊之失

貞元九年(七九三)五月,宰相陸贄奏論備邊六失:措置 乖方,一也;課責虧度,二也;財匱於兵眾,三也;力分於將多,四也;怨生於不均,五也;機失於遙制,六也。如論“力分於將多”,曰:“吐蕃舉國勝兵(良卒),才當中國十數大郡而已。動則 中國懼其眾而不敢抗,靜則中國憚其強而不敢侵,良以中國之節制多門,蕃醜之統帥歸一故也。……”如論“機失於遙制”,曰:“凡欲選任將帥,必先考察行能,可者遣之,不可者退;疑者不使,使者不疑,然一在外,則君命有所不受。自頃邊軍去就,決斷多出 宸衷,爽于軍情亦聽命,乖於事宜亦聽命……”云云。

南詔王遣使上表歸唐

貞元九年(七九三)五月,南詔王異牟尋遣三輩使者,分別從戎州(今四川宜賓)、黔州(今四川彭水)、安南(今越南河內)至成都。各齎生金、丹砂:金以示堅,丹砂表示赤心。異牟尋上表請棄吐蕃歸唐,並遺韋皋帛書。自稱“唐故云南王孫、吐蓍贊普義弟日東王”。韋皋遣其使者至長安,德宗賜異牟尋詔書,並令皋遣使慰撫。十月十八日,韋皋遣其節度巡官崔佐時齎詔書往南詔,並自為帛書答之。

宰相迭秉筆處理政事

賈耽、陸贄、趙憬、盧邁等為相,百官百事,都相讓不言。貞元九年(七九三)七月,奏請按肅宗至德宗故事,宰相迭秉筆以處理政事,每十日一換,詔從之。後來每日一易。

劍南西山諸羌蠻內附

貞元九年(七九三)七月,劍南、西山諸羌女王湯立志、歌鄰王董臥庭、白狗王羅陀忽略、弱水王董辟和、南水王薛莫庭、悉董王湯悉贊成、清遠王蘇唐磨、咄霸王董邈蓬及 逋租王等各帥其部眾內附。這些部落以前皆役屬吐蕃、 韋臬處之於維州、保州、霸州(皆今四川理縣一帶),並給耕牛種糧食。立志、陀忽、辟和入朝,皆拜官,並厚賜而遣之。貞元十年正月,劍南、西山羌蠻二萬戶又來降,德宗詔加韋臬押近界羌蠻及西山八國使。

裴延齡詭言欺君

貞元九年(七九三)七月二十七日,戶部侍郎裴延齡上奏說:“自判度支支部以來,檢責諸州所 欠負錢八百餘萬緡,收諸州 抽貫錢三百萬緡,呈樣物三十餘萬緡,請別置欠負耗剩季庫以掌之”。德宗詔從之。其實所奏欠負錢都是貧人無力償者,只存其數而已。抽貫錢給用已盡,呈樣,染練皆是左藏庫正物。延齡徙置於別庫,虛報數字以 欺惑德宗。德宗即信之,以為延齡能富國而寵之,實際並沒有增加,徒費官吏簿書而已。京城西濕地生蘆葦數畝,延齡即奏稱長安、鹹陽有陂澤數百頃,可牧廄馬。德宗使有司察看,並無,伹也不責延齡。左補闕權德輿上奏說延齡欺上以邀寵,請遣信臣核實,明行賞罰,德宗不聽。

李晟卒

貞元九年(七九三)八月四日,太尉、中書令、西平忠武王李晟卒。晟字良器,洮州臨潭人。在平定朱泚之亂中,論功第一。德宗嘗曰:“天生李晟,以為社稷,非為朕也。”晟性疾惡,臨下嚴明,隆於故舊, 尤惡朋黨。治家亦嚴,子侄非晨昏不得見,所與言未嘗及公事。晚年受謗於忌者,見疑於德宗,若非李泌保全,恐亦不克令終。

張滂請稅茶

鹽鐵使張滂奏言:“去年因水災減稅,用度不足,請稅茶以補之。從明年以後,稅茶之錢,令所在別貯,有水災旱災時,代民田稅。”貞元九年(七九三)正月二十四日,實行稅茶之法。凡是州、縣產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值,收稅十分之一。從此每年收茶稅錢四十萬緡,然未嘗用來救水旱。

宣武軍亂

宣武(今河南開封)節度使劉玄佐(劉洽)卒後,其子士寧襲父位為節度使,諸將多不服。加以士寧淫亂殘忍,常常出外畋獵數日不返,軍中苦之。而都知兵馬使李萬榮得士卒心,士寧疑之,奪其兵權,令攝汴州事。貞元九年(七九三)十二月十日,士寧又帥兵二萬畋於野外,萬榮晨入使府,召所留親兵千餘人,詐說:“朝廷有敕征劉大夫入朝,讓我掌留務,你們每人賜錢三十緡。”士卒聽後皆拜。又告諭外營兵,皆聽命。於是分兵閉城門,並遣使馳告士寧,使其入朝。士寧知人心已叛,不為己用,即帥五百騎逃歸京師。德宗敕歸私第行喪,禁其出入。德宗問計於陸贄,贄認為萬榮逐土寧,現在軍州已定,應該遣朝臣宣慰,以觀情勢,避免差失。德宗不從。十二月十七日,以通王諶為宣武節度大使,以萬榮為留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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