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冠軍

《交易冠軍》是《股市作手回憶錄》(Remini scences of a Stock Operator)這本由愛德溫·李費佛(Edwin Lefevrel)所著有關金融操作經典之作的現代版,讓我們能夠透視這位當代偉大操作者的傳奇一生。任何對金融操作有興趣的人,都能津津有味地從閱讀此書中深解義趣。

名人推薦

——傑克·史瓦格(Jack D?Schwager),《金融專家》(Market Wizards)及《新金融專家》(The New Market Wizards)兩書的作者。

“這是一本內容令人發噱而又耳目一新的書。《交易冠軍》中說明了華爾街生活的真實面貌,並且告訴你如何在那裡賺到錢。”

——馬丁·崔格(Martin Zweig),崔格公司總裁以及《馬丁·崔格的華爾街致勝之道》(Martin Zweigs Winning on Wall Street)的作者。

“這是自從《騙徒的撲克牌戲》(Liars Poker)之後,最能以娛樂性和洞察力的眼光透視華爾街的一本書。”

交易冠軍

——保羅·都鐸瓊斯二世(Paul Tudor Jones Ⅱ)

“內容有趣,具洞察力,而又富有教育性的一本書。我對於《交易冠軍》給予強烈的‘買進’建議!”

——史丹·溫斯坦(Stan Weinstein),《專業價格分析者》(The Professional Tape Reader)以及《全球趨勢警報》(Global Trend Alert)兩份刊物的主編及發行人。

目錄

〈作書序〉無限的感謝——馬丁·舒華茲

〈譯者序〉有為者亦若是——鄧詩珩

第1章成立,不然就滾到一邊去馬鈴薯泥

第2章我的計畫 營運資金

第3章天堂島 拉斯維加斯萬歲

第4章雄偉金字塔 “內線”史基尼

第5章“金手指”舒華茲 帶著黃金逃命第一部

第6章天生操盤手 順著球路,變換打擊姿勢

第7章永遠別放空共和黨 一連串的虧損

第8章冠軍操盤手 確實執行停損

第9章畢維爾驚魂 成功操盤手的本質

第10章第二?四和第二?七號拍賣品 有什麼武器打什麼仗

第11章帶著黃金逃命第二部 坐在湖邊,靜靜等待潮汐的來臨

第12章商品公司 我如何閱讀華爾街日報

第13章沙伯林納合夥基金公司

第14章我的錢操作得如何了? 抱歉!老爹。你被炒魷魚了!

第15章病魔纏身 兩堂重要的人生課程

第16章深液惡戰 小道訊息

第17章人生中最棒的交易 導引操盤致勝要訣

節選

第1 章

成交,不然就滾到一邊去“三塊錢買進十張,三塊錢買進十張,三塊錢買進十張。”我在心裡好像咒語一般,一遍又一遍反覆說著這句話。如果梅沙石油股價到了六二又八分之五的話,我就準備要在市場上以每張三百元的價格,買進十張十月到期、履約價為六十五元的買權。每張買權賦予我從現在起到十月的第三個星期五之間,以六十五元的履約價買進一百股的梅沙石油股票,而十月的第三個星期五就是這個買權的到期日。這筆交易將會是我在美國證券交易所(American Stock Exchange,Amex)交易場內所做的第一筆交易。我心裡怕得要命,生怕把這筆交易給搞砸了,我擔心自己沒辦法像一個正常的交易員那樣順利完成這筆交易。

馬丁·舒華茲公司,九四五號

這是一九七九年八月十三日,星期一的早晨。特尼地廣場(Trinity Place)上擠滿了穿著西裝,準備上班的人們。紐約的金融市場正要開始另一個嶄新的一天。我站在那個門牌號碼八十六號的大門入口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我的徽章,第一次走進了那扇寫著“會員專用”的門。門口警衛看了一下我的徽章,上面寫著“馬丁·舒華茲公司,九四五號”,他對我點了點頭,道了聲早安,然後讓我進去了。

我向左轉,走下階梯到衣帽間去。許多會員們都在櫃檯前面排隊,拿著他們的運動夾克向櫃檯換成藍色的工作服,那是美國證券交易所的標準制服。由於這是我第一天來到這裡,所以還沒有自己的藍色工作服,我只好向服務員喬伊·迪(Joey Dee)自我介紹,然後告訴他我的會員號碼“九四五”,才領了一件工作服。我把徽章別在工作服上,穿上它,檢查一下確定我帶了筆。那些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人換上皺紋橡膠底鞋,把他們原來穿的皮鞋都放在靠著牆的方型小柜子中。我找不到座位,所以我決定等一會兒再換鞋。有沒有皺紋橡膠底鞋可穿是我現在最不用擔心的事。

我走上樓到會員聚集的大廳去等待市場開盤。走進美國證券交易所的會員大廳可和走進哈佛或耶魯大學的學生聚會大不相同。房間中充滿了香菸而非菸斗所散發出來的濃濃煙霧,那裡的家具外表是假皮,而非高貴的真皮材質,那些會員大部分是愛爾蘭人、義大利人和猶太人,而非盎格魯撒克遜系的白人新教徒(WASPs),就算有,也都不像是讀過什麼好學校的人。那些傢伙都是金融界的第二流人物,場外證券市場(Curb Exchange,由一群操作自己部位的非法交易者於一八九?到一九二一年間在紐約證交所外的街上所形成的非正式市場)交易者的衣缽傳人。

我幫自己泡了一小杯茶,然後走進交易場內。早晨的陽光從交易所遠處一面牆上無數的窗戶中流瀉了進來。這真是一個占地寬廣的房間,大約有一座足球場的四分之三大小,足足有五層樓高。那座交易場設計得好像一座室內的跳蚤市場。市場中的幾名作價員(Specialist,在人工喊盤的市場中為特定的股票和選擇權擔任市場製造者〈Market maker〉的專業人員),分別叫基奇(Chickie,小雞)、法蘭尼和唐尼,坐在馬蹄型交易圈內的鋼質高腳凳上,翻看著他們手中的客戶交易指令。在交易場中有許多不同的交易圈,以供股票以及不同到期日、履約價的選擇權契約交易之用。其他的會員則是一般的操作者或是經紀商,他們也在四處遊走,手裡拿著筆和紙,準備要在市場開盤後進場買賣。

在交易場三面牆的上方,一層層階梯式的小隔間裡坐著各個經紀商的場內代表,他們檢查著自己的電話,並且指揮場內的跑單員。在他們之間,比較接近交易場地面的那一區里,有不少參觀者正登記進入訪客區。在場中有一些巨大的羅馬式石柱,上面刻著一隻牛和一隻熊,相互對立。而在高處,那個像是巨大糖果盒包裝的膠帶的則是一具大型走馬燈報價熒幕。那座報價熒幕順著牆面而造,閃爍著股票的價格,在價格揭示區之上則是道瓊所提供的即時市場新聞。雖然交易所還沒有開盤,但是所有人的眼睛都開始四處張望,找尋市場報價或是其他任何能讓他們占到一點優勢的資訊。

開盤的鐘聲使每個人都動了起來

十點一到,開盤的鐘聲使每個人都動了起來,就好像賽馬群衝出起跑線一般,而我現在也身在其中了。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遠處梅沙股選擇權的交易點,一小群穿著藍背心的交易員正吵鬧地圍著一個名叫路易斯·基奇·麥西里的作價員。所謂的作價者就是有責任在股票或選擇權交易所中維持市場交易活絡順暢的人。身為梅沙股選擇權的作價者,路易斯必須為經紀商的買進與賣出提供報價,同時為自己的賬戶進行交易,經由他不停地居間協調,讓市場中的供給與需求達成共識,於是產生成交價。

“小雞!”,一個拿著客戶委託單的美林證券經紀商從擁擠的人群中叫著路易斯的小名,“現在十月到期、六十五元的梅沙買權價錢多少?”

“三元對三又四分之一元,五十以上!”,路易斯的回答著實讓我好好地想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可以在單價三塊錢買進五十單位以上的十月、六十五梅沙買權,並且也可以在單價三·二五元賣出五十單位以上同樣的買權。由於每一單位的買權代表一百股,所以我可以以每單位三百二十五元買進五十單位以上的十月六十五元梅沙買權。而這種美式的買權將使我有權從現在到十月的第三個星期五間隨時可以每股六十五元的價格買進梅沙普通股一百股。如果股價一路上揚,我的買權就更有價值。但是我覺得三·二五元大貴了,我只想在價格掉到三元時買他個十單位,所以我腦子裡一直迴響著“三塊買十張!三塊買十張!”

“三又八分之一元買十張!”美林證券那個傢伙喊著。

“賣了!”,一個交易員賣了十張給叫進的美林證券交易員。如果他沒這么做,身為作價員的路易斯也可以直接賣給叫進者,或是把他自已的買價也提高到三又八分之一元。我真希望我能趕快跟上他們的腳步,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我看了一下牆上的報價熒幕,梅沙在紐約證交所以六二又八分之七開盤。我試著向前擠,希望能在交易員們卡位的手肘中搶到一個好一點的位子。我盡力向前緩慢移動。小雞的耳朵上掛了一具電話耳機,正在聽梅沙股票在紐約證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NYSE)的股價狀況。

價格一跳,在他上方的營幕報價變成了六二又八分之五。

人群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梅沙的股價開始動起來了。“三塊買進十張,三塊買進十張,三塊買進十張,”我對自己喃喃自語。我清了清喉嚨。“嘿,小雞。你在三塊錢要賣出多少張十月到期、履約價六十五元的梅沙選擇權?”

“我可以在三塊賣出三十張,新來的。”

“三塊錢我要買進二十張!”一個站在我身旁的人高喊著。

“三塊錢賣出二十張!”小雞說。

“現在你三塊錢還要賣多少張?”我說。

“三塊錢我可以賣出十張。”

“喔……,我……,喔……”

“你要幹嘛,新來的?你到底要不要成交?”

成交或是什麼都不做

這就是了,成交或是什麼都不做。在美國證券交易所買下一個會員席位是我在十二個月前所訂下的計畫中一項重要的里程碑。這個計畫是我和奧黛莉·波洛可夫(Audrey Polokoff)結婚後決定的。奧黛莉和我所認識的其他女人不同,她認為我具有某種潛力,但是她也很清楚我在過去二十年當中浪費了我的潛力。“你已經三十四歲了,而且你一直都希望為自己工作,”她告訴我。“把這個當作是你的目標,然後努力去做。你已經擁有良好的學歷,這是別人無法從你身邊奪走的。最糟的狀況頂多就是破產,然後再回來做你現在正在做的工作——一個證券分析師。”

市場正在波動。交易場裡的人們擠得更緊了,嘈雜的聲浪也開始升高。小雞的電話掛在他的耳朵上。他隨時準備要改變他的買價了。如果我的資訊是正確的話,他正要把價格抬高。而我則快要喪失這次的交易機會了。

“三塊錢我要買進十張!”我尖聲大叫。

“成交!三塊錢賣出十張。”

這筆交易已經成交。我拿出我的小筆記本和筆。“藍字是買進,紅字是賣出,”我小聲地自言自語,“可千萬別搞砸了。”我把交易指令寫在紙上,然後交給結算公司的職員,他的職責就是拿著我給他的成交記錄進行後續處理程式。我的成交單一份由我自己保留,另一份則交給我的結算公司貝爾·史騰(Bear Stearns)。所謂的結算公司就是那些計算成績的人,他們經由交易所的會計系統來確認我們的成交記錄,並且依據成交記錄來印製操作者每天的部位損益報表。

我拿出那支一端有我的印記的筆,在成交單上寫著“九四五”。現在,這份成交單已經成為正式檔案,我的第一筆交易總算是順利成交了。我放下心中那塊大石頭,開始等著梅沙的股價上漲。

時間才只是上午十點三十分而已,但是我身上那件剛剛穿上的嶄新藍色工作服兩邊腋下卻已經泛著一圈汗水。我覺得筋疲力盡,後背的下方也有酸痛的感覺,而我的腳也開始剌痛。我的皮鞋好像鉛塊那么重。真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但是交易場裡根本就沒有可以坐的地方。這對所謂在交易所買到“席位”的人來說真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你所得到的並不是一個“席位”,而是在交易場內晃來晃去的權利,而且正如同那些老前輩們所知道的,你只能穿著皺紋橡膠底的鞋子在場內走動。

梅沙的成交量放得很大。小雞在場中不斷地叫進叫出,價格也上下大幅波動。我聽得到他們的聲音,但是我並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抬頭看了一下跑馬燈的報價。

價格一跳,六二又八分之三。

梅沙正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奧黛莉的話:“最糟的狀況頂多就是你破產,然後再回去做以前的工作罷了。”不斷地在我的腦中閃過。我不想再回去做以前的工作。在過去的九年以來,我都在飛機上度日子,一個城市接著一個城市地飛,和各地的基金經理人見面,提供他們我在股票方面的看法,希望他們能夠給我所屬的經紀公司一點生意,不停地拿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這就是證券分析師的工作。

我們為證券經紀商的研究部門工作,花大量的時間到處旅行,拜訪各地的公司,和經理人見面,挖掘他們財務報表中的線索,找尋熱門股票好讓我們公司可以推薦給客戶。我對這些事已經感到厭倦透頂了。當你還只有二十五歲時,能夠在國內到處旅行,並且拿著公司的信用卡消費是一件很酷而且值得問你的大學同學炫耀的事。但是當你的年紀接近三十五歲時,這一切就變得非常乏味而無聊。你的朋友都已經忙於他們自己的生活,而你的父母則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他們是幫你付學費的人,而現在他們期待能夠有所回收。他們會開始不斷問你:“你為什麼還不結婚?我們的遺產繼承人在哪裡?你什麼時候才要長大並且開始你自己的人生?”

價格一跳,六二又四分之一。啊!他媽的。

當我擔任證券分析師的那幾年裡,我也一直在市場裡玩股票,而每一次,都是以賠錢收場。我很聰明,又擁有很好的學歷,在我的一生中一直都是個贏家,所以怎么可能會從來沒有在股票操作中賺到錢呢?我真的想不通這件事。我的家人也同樣想不通。我一直是家人和朋友看好的人,但也是那個一直跑在最後的人。難道史瓦茲家族的歷史又要再度重演了嗎?難道我真的就這樣搞砸了,我的餘生將和我父親一樣充滿挫折嗎?

價格一跳,六二又八分之一。價格仍然繼續向下。

就算是失敗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我的父親是家中四個孩子中年紀最長的。他的父母親是隨著家族從東歐逃難到美國的移民。在一九??年代早期,我祖父成了康乃狄克州紐海文市(New Haven,Connecticut)的一名裁縫師。他一針一線辛勤工作並且努力儲蓄,但是從來沒存下多少錢。家中真正有主導權的人其實是我的祖母蘿絲。她擁有一間糖果店,並且決定讓我父親進入大學就讀,希望他在日後能夠成為一名專業人士。身為家中的長子,我父親是那個被寄望最深的兒子,那個能夠把舒華茲家族帶到更好的境地,能夠把美國夢帶給家中每一份子的人。

我父親的確也盡過最大的努力,但是卻沒有達成家人的期盼。他比較像我祖父而不像蘿絲。我父親是西拉庫斯(Syracuse)大學的畢業生,但是當他拿到畢業證書的那一年正是一九二九年,所謂的美國夢已經變成了美國惡夢——經濟大蕭條。我父親,和其他數以百萬計的美國人一樣,都過著沒有長期正職的日子,直到他在一九三八年和我母親結婚。在當時,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是幫祖父史耐德工作,而這顯然已經和美國夢有相當的距離。在那之後,大戰爆發,但是由於年紀已大再加上有了兩個孩子,我父親並沒有被徵召入伍。直到一九五二年他才終於做了一項重大的轉變。祖父已經退休,因此我的父親也失去了他的工作,所以他拿了所有的積蓄,把房子也做了二胎抵押貸款,在紐海文郊區的威利大道上買下一間傳統式的雜貨店。

那時我才七歲,但就連我都知道這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我父親拒絕去面對一個事實——他的雜貨店和全國第一超市(First National supermarket)只相距不到一個街口。為什麼他會認為那間小雜貨店能夠和新英格蘭區最大型的連鎖超市競爭?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一件事。當我年紀比較大時,曾經問過我媽怎么能容許他做這么愚蠢的事。而她只告訴我:“他是那么地灰心喪志。我得要給他一個機會嘗嘗失敗的滋味。就算是失敗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價格一跳,六一又八分之七。

至少我父親經歷的是經濟大蕭條。我卻一點藉口都沒有。我擁有安赫斯學院(Amherst College)學士和哥倫比亞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的學歷;我參加過海軍陸戰隊;我有足夠的經驗;我也擁有奧黛莉。我擁有了一切。現在這裡是他媽的怎么一回事?為什麼梅沙的股價還在繼續下跌?它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開始上漲?

價格一跳,六一又八分之五。真是該死!

我該怎么辦?我該停損出場嗎?我該買進更多嗎?該是打個電話給佐爾納的時候了。我就是聽了佐爾納的意見才進場買進梅沙買權的。

鮑伯·佐爾納(Bob Zoellner)是我的良師,也是我所認識最優秀的操作者。我和佐爾納第一次見面是在一九七三年我跳槽到愛德華——韓利公司(Edwards and Hanly)這家小型、專做散戶生意的經紀公司工作時。當時我才剛剛在商品期貨市場輸得灰頭土臉。我馬上就看出佐爾納是一個非常、非常偉大的操作者。在一九七四年,當愛德華——韓利公司在經紀業務上虧損了大筆錢時,單單靠著他放空股票就為公司的自營賬戶賺進了數百萬美元,獨力讓公司生存下來。所謂的放空就是說賣出並不屬於你的股票,但是在日後你必須由市場中再將其買回,如果你買回的?價格比較?低的話,你就賺錢。在這些方面沒有人比佐爾納更高竿。我拿起一支設在交易場四周的電話,播下外線號碼,接線生問我要接什麼號碼。佐爾納住在紐澤西州。到底他的電話號碼是幾號?201-多少?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我向接線生嘟嘟嚷嚷了幾個號碼,電話那端的鈴響了。

“薇琪!薇琪!鮑伯在嗎?我得和他講話,我是馬提。……你好嗎?……是啊,我很好。是,我現在正在交易場裡面。全新的經驗。……鮑伯,你好嗎?你對市場有什麼看法?是啊,是啊,我也這么想。我只是有一點緊張而已。我看價格的走法好像有點疲軟。聽著,鮑伯,我剛買了一些梅沙的買權,你對這檔股票怎么看?”

“我也買進了很多的梅沙,馬提。這檔股票看起來很不錯。這家公司的總裁也有心繼續推動組織重建的工作。我覺得這檔股票有很好的潛在價值,只不過市場似乎還沒有看出這一點而已,我很強烈地認為這檔股票馬上就要漲了。”

“你這么想嗎?鮑伯,你真的這么想嗎?謝謝你,鮑伯。你對這檔股票真的很有信心吧,鮑伯?喔,啊,你知道,喔,我不知道我該再加碼買進還是該做些什麼。”

“這檔股票看起來很好,馬提。”

“老天!我希望你是對的。我待會兒再和你談,多謝了,我真的很感激。”

和佐爾納談談話是很好的。我又找回了一些勇氣,然後再度走回圍在梅沙選擇權交易圈的人群里。

價格一跳,六一又二分之一。

“小雞!小雞!喔……”我幾乎沒有辦法把話清楚地說出口。“現在十月到期、履約價六五的梅沙買權價位在哪裡?”

“新來的小子,現在的買盤是二又二分之一元,賣盤在二又八分之五元。”

“二又十六分之九元買進二十張,小雞!二又十六分之九元!”我提高我的買價又叫進了二十張選擇權,每張選擇權讓我有權買進一百股梅沙的股票,所以每張買權價值二五六·二五美元(2 ?9/16?×100),二十張選擇權的總值則是五、一二五美元。

“成交!二又十六分之九賣出二十張。”

我的十月份梅沙選擇權現在是以十六分之一作為最小跳動單位了。在美國證券交易所里,當一檔選擇權的價格掉到三塊錢以下時,最小的價格跳動單位就從八分之一降為十六分之一。

價格一跳,六一又四分之一。

天啊!我簡直看不下去了!

去他的!我簡直看不下去了!我現在已經買進了三十張十月份到期、履約價六十五元的梅沙股買權。喔,天啊!我從來沒想到這會變成這么一件讓人難過的事,我得離開交易場才行,待在交易場裡唯一的目的是讓我的資金得以充分運用,我一直看好梅沙石油這檔股票會成為我的油井。我原先的計畫是想先跑個短線,再拿賺到的錢去投入另外一些金額更大、獲利更佳的交易機會。可是現在市場走勢完全和我作對,我連一毛線都沒有賺到。我開始思考要如何在沒有薪水的狀況下過日子。我得離開交易場,出去喘口氣,冷靜一下。

我步履沉重地走上階梯,推開門,走到陽光普照的門外,身上仍然穿著我的藍色工作服。我徒步穿過街道,漫無目的地逛到特尼地教堂旁的公墓里。我在教堂遠處的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張長凳,於是坐了下來。當時天氣很熱。這片墓地是酒鬼、流浪漢,以及各式各樣失敗者聚集之地。這裡是他們唯一可以閒晃而不會被人趕來趕去的地方,因為這裡的長期居民們沒有一個會向他們抱怨什麼。

我注意到我正坐在亞歷山大·漢彌爾頓(Alexander Hamilton)的墳墓前面。在那塊白色墓碑上,寫著如下的墓志銘:“亞歷山大·漢彌爾頓,死於一八?四年七月十二日,享年四十七歲”而我呢?則是現年三十四歲。

七月十二日正是亞歷山大在和艾倫·伯爾(美國前副總統)決鬥被射殺的那一天。亞歷山大寫了一篇批評伯爾貪污腐敗的文章,並且聲稱伯爾不適任紐約州州長的職務,於是伯爾就槍殺了他。亞歷山大是美國第一任財政部長,並且是美國金融之父,但是他卻在一七九五年因為個人財務問題被迫辭職。我記得在安赫斯特學院讀美國通史課程時曾經讀過他的文章,並且驚訝如此優秀的人為何會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現在我開始了解優秀的人的確不一定會有好下場了。我站起來,拍拍我的藍色工作服,然後慢慢向回走,穿過特尼地廣場,回到交易場看看梅沙現在價位在哪裡。

價格一跳,六?又八分之五。

我快步的走到小雞面前。“小雞。十月份,六十五元的梅沙買權現在價位在哪兒?”小雞對我露齒一笑。“新來的小子,它們現在買盤在二又四分之一,賣盤在二又八分之三。”

小雞。我的老天!小雞。我的梅沙股價像石頭一樣地往下墜。我在三塊錢買進了十張(總值三千美元),然後又在二又十六分之九美元時買進二十張(總值五、一二五元)。而現在它們的買盤價只有二又四分之一元(總值六、七五?美元)。光就未實現損益來看,我已經虧損了一、三七五美元,我在幾個小時內就輸掉了十七%的資金。我已經再也無法承受了。我得好好想一想。我得回家去冷靜一下。

第二天,十四號星期二,我覺得好多了。奧黛莉讓我平靜了下來。她說我是她所認識的人當中最聰明的一個,既然我已經擬定了計畫,那么就該按照計畫行事,耐心等待。我已經深入研究了技術圖,並且計算了所有的技術指標,而且梅沙目前看起來仍然很好,真的很好。就像佐爾納說的,只不過是市場還沒有看出它的好處罷了。

當我走到特尼地廣場時,太陽正閃閃發光。在寫著“會員專用”門後的警衛也叫出我的名字來。當喬伊·迪把我的藍色工作服遞給我時,我那枚上面寫著“馬丁·舒華茲公司,九四五號”字樣的徽章已經掛在上面了。我記起要換上皺紋橡膠底鞋,並且問貝爾·史騰的職員拿我的部位日報表。我替自己拿了一杯茶,放一片檸檬在裡面來保護我的嗓子,然後走進交易場裡。我以輕鬆的腳步在場內四處走動,這都要感謝那雙皺紋橡膠底鞋。我檢查了一下報價熒幕和上面的道瓊即時新聞。開盤鐘聲響起。梅沙以六?又二分之一的價位開出。好吧,好吧,不要慌。這一定就是底部了。奧黛莉說的對,我得要有耐心。

我向我的朋友海斯,諾爾(Hayes Noel)揮手打招呼。海斯是一個南方人,一個從納許維爾(Nashville)來的金髮男孩,他操著一口濃濃的南方鄉音,是一個很有幽默感的人。海斯擁有大學學歷,並且在一九七?年就已經在交場內工作了。我在決定買下交易所會員席位之前,就是海斯先帶我到交易場內來參觀,看看這裡是如何運作的。

我和傑瑞·莫爾敦(Jerry Muldoon)點了點頭,他也是一位老前輩。傑瑞曾經在一九七三年和七四年間因為市場交易太清淡而在交易之外兼差賺外快——用卡車載運蔬菜到各處販賣。在他的左邊是唐尼·吉(Donnie Gee),他是操作德士古(Texaco)石油公司股票選擇權的作價者。在他的身後,則是亞倫·亞伯邦(Allen Applebaum)和艾迪·史騰(Eddie Stern)。他們兩個人是交易所里穿著最講究的人。亞倫是一個身材瘦長、看起來像惠比特犬(whippet)的傢伙,他總是穿著漿過的襯衫。而艾迪呢,他的父親在紐約證交所也擁有會員席位,而他總是穿著自己的西裝而不穿藍色工作服。

我該怎么辦?

價格一跳,六?又八分之三。

喔,天哪!“小雞!小雞!十月份,履約價六十五元的梅沙買權現在多少錢?”

“新來的小子,你還在啊?”

“是啊,是啊,告訴我現在價位在哪裡嘛!”

“買盤在二又八分之一元,賣盤在二又四分之一元。”

狗屎!小雞。“那買賣盤的量各是多少?”

“五?張對三?張。”這表示小雞願意在二又八分之一元買進五十張,或是在二又四分之一元賣出三十張。

我該怎么辦呢?我該怎么辦呢?什麼都不做?再加碼買進?該是打電話給佐爾納的時候了。

“鮑伯,鮑伯,你怎么看,鮑伯?我已經賬面虧損一、七五?美元,我覺得好像快要死掉了。你確定你是對的嗎?”

“馬提,聽著。我在過去做了無數筆的交易,我曾經贏過很多次,也輸過很多次,我確信這次一定會賺錢。只要你緊抱著這個部位就好。這檔股票的價值被低估了,它一定會漲回來的。”

“多謝了,鮑伯。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相信你。我知道你很行。”我快步走回小雞身邊。

“現在十月份,六十五元的買權價位在哪裡?小雞。”

“和剛剛一樣。二又八分之一買進,二又四分之一賣出。五?對三?。”

“二又十六分之三買進二十張,小雞!”

“成交!新來的小子。賣給你啦!”我又在二又十六分之三買進了二十張選擇權,總值四、三七五美元,而現在我總共買進了五十張買權了。

我那天晚上整夜不能成眠。輾轉反側,一再思考著我的部位。梅沙的股價當天收在六?元。我的選擇權價格因而也跌到二元以下。那句古老的諺語“斷尾求全”一直在我的腦海中迴繞著。我還能抱著這個輸錢的部位撐多久?我該把我這么久以來研究的結果放棄掉嗎?

在過去的十二個月當中,我都待在赫頓(E?F?Hutton)公司的辦公室里,鎖著門,狂熱地做著自己的研究工作,並且操作自己的部位。因為我必須在轉到交易所場內操作前靠操作自己的資金來賺更多錢,累積足夠的資本。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向自己證明我可以成功地靠實際操作獲利。有一些分析師認為他們自己能夠賺大錢,因為他們的虛擬模型,或者說是他們的紙上交易模型顯示他們可以從操作中獲取利潤,但他們只是在用“空包彈”和市場搏鬥,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除非你真的置身火線之下,否則將永遠不會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夠有如此神勇的表現。我像祖母蘿絲一樣具有身先士卒的個性。我訂了至少十二種以上的期刊,和海斯·諾爾一起研究交易場內的運作情況,向大舅子麥克和沙利借了五萬美元。我想通了,交易場就是我想要待的地方。

我轉身起床,走到書桌旁,重新回顧我的計畫。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呢?我花了一年半的時間來計畫這筆交易,設計了一整串的交易規則,而現在我已經嚴重違反了其中兩項。我的第一條規則就是絕不冒無法承受的風險,但是我現在已經把一半以上的營運資金投入這筆交易。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的資金和我所擁有的資訊只夠投入兩種標的物的操作,而把一半的資金投入梅沙這檔股票對我來說是最好的一場賭局。

我的第二條規則是試著讓每天的操作都能夠獲利,但是現在,我已經連續兩天虧損卻無法可施。而我的第三條規則就是“斷尾求全”,這也是最困擾我的一條規則。我什麼時候該動手停損呢?我什麼時候該承認我做錯了,並且砍掉這個部位呢?即使是最好的操作者,即使是佐爾納,都會有面臨虧損的時候。他們都是利用分散投資組合來規避操作風險,可是我並沒有那么多錢去建立一個分散的投資組合。梅沙是我唯一的投資組合。終於,一線曙光從我們臥室的視窗投射進來,我下定決心。如果梅沙今天開盤再開低的話,我就砍掉這個部位。

八月十五日,星期三的早晨,我走進特尼地廣場八十六號,穿過“會員專用”大門,穿上藍色工作服,套上皺紋橡膠底鞋,拿著顯示我已經擁有二、三??美元賬面虧損的貝爾·史騰公司損益報表,準備一杯泡著檸檬的茶,走進交易場大廳,檢查著報價熒幕和道瓊即時新聞,等著開盤鐘聲響起。

該是讓我聽聽收銀機鈴聲的時候了

梅沙開盤價格是六?又四分之三,上漲了八分之五元。對啦!寶貝。我可是一直都守著你呢!我跑到小雞的位置旁。一群人正在他身旁推擁著,想要搶占有利的位置。四周的噪音正不斷地升高。

價格一跳,六一。

周圍噪音更大聲,人群也愈聚愈多。人們開始大聲喊叫著:“現在價格在哪裡?”“賣出價在哪裡?”

價格一跳,六一又二分之一。

佐爾納,我愛你。我就知道你是對的。

“有多少張?”“量有多少?”“買價在哪裡?有多少買盤?”“賣盤有多少?”“到底有多少張?”

時間慢慢過去,我簡直興奮得吃不下午餐。我真是愛死這個市場了。

“三元對三又四分之一元,三又四分之一元叫出五十張!”“買啦!我買啦!”有人大叫著。

“三又四分之一元叫進五十張!三又四分之一元再叫進五十張!”“賣出!”“賣出!”

梅沙的現股價格已經跳到每股六三又八分之三元了。而十月份到期、履約價六十五元的梅沙買權價格也再度上揚。“三又八分之五元,三又八分之七元,成交!”“三又八分之七元對四元!”周圍的噪音升到了最高潮。“四元叫出一百張十月份到期、履約價六十五的梅沙股買權!”“四元成交兩百張!”這檔選擇權的價格正快速地移動中。現股的價格朝我們預期的方向前進。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我不斷地查對著手中的部位。在三元買進十張、在二又十六分之九元買進二十張、然後又在二又十六分之三買進了二十張。我現在該賣出嗎?我該獲利了結嗎?我該再加碼買進嗎?我該打電話給佐爾納嗎?去他的!該是讓我聽一聽收銀機鈴聲的時候了。

我緩慢移動到人群的前面。“小雞!小雞!給我一個梅沙的價格!”

“十月到期、六十五元的買權,四又八分之一元對四又四分之一元,十張以上都可以。”他的口水噴到我的外套上。我清了清喉嚨,想向他喊賣出。可是一個滿面通紅、一身肥肉的傢伙跳到我的肩膀上大喊:“賣出!賣出!賣出十張四又八分之一元!”他身上那股波本威士忌的味道直薰我的鼻子。狗屎!這個肥仔搶了我的價格。

“現在價格是多少?”小雞正在講他的電話。“現在價格是多少?小雞!”

“四元對四又四分之一元,二十張以上都行,新來的小伙子。”

“賣出!賣出二十張四塊錢!”我尖叫著。

價格一跳,梅沙的股價漲到六四又八分之一元了。

有人在我的背後用手肘頂我。“四又四分之一叫進三十張。”,是美林證券的那個傢伙。

“賣出!”我邊把身體轉向他邊大聲喊叫著,口水噴在他的臉上。我的交易都成交了,而我的部位也清光了。當我從人群中慢慢地走出來時,汗水從我的鼻子上滴了下來。交易場中職員接過我手中的成交單,並加以確認。我拿出我的筆,在成交單上寫下我的編號“九四五”。

現在是計算獲利的時候了。我在四塊錢賣出了二十張,在四又四分之一元賣出了三十張。第一筆得到八、???美元的權利金,第二筆則收到了一二、七五?美元的權利金,總計收到二?、七五?美元的權利金;我的原先買進成本是一二、五??美元($3,000+$5,125+$4,375)。所以我的獲利是八、二五?美元,乖乖,八、二五?美元呢!在我的感覺這就好像是一百萬美元。我終於找到成功之路了,這是真的美國夢。我沒有把事情給搞砸,我不必再回去當證券分析師,不用再拿我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了。我再也不用到那片墓地里,坐在亞歷山大·漢彌爾頓的墓碑旁。而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會像我父親一樣受到大蕭條的嚴重打擊。我擁有了自由。我已經能夠和那些贏家並駕齊驅了。

我昂首闊步走到迪吉多電腦(Digital Equipment)選擇權的交易圈,那裡的作價員是法蘭尼·桑坦吉羅(Frannie Santangelo)。法蘭尼·桑坦吉羅是城裡最難搞的一個渾球。他曾經參加過韓戰,總喜歡在交易場的另一頭抽著駱駝牌香菸,真是一個難搞的人。

“新手,你想幹嘛?”

“法蘭尼,我想進場玩玩。十月份到期、履約價八十五元的迪吉多買權你怎么報?”

“一又八分之五元買進,一又四分之三元賣出。對你的話嘛,新兵,我可以在一又四分之三元賣給你十張。”

“我出價一又十六分之十一元買進十張,法蘭尼。”

“門兒都沒有,新兵。如果你要像個娘們兒似的做交易,就給我滾遠點。門兒都沒有!”這個難搞的渾球連十六分之一元(相當於每股???六二五元)都不肯讓我還價。

“好吧,法蘭尼。我就用一又四分之三元問你買進十張十月份到期、履約價八十五元的迪吉多買權。”我在心裏面想,你現在占了我十六分之一元的便宜,法蘭尼,這等於六二?五?美元。我了解你想要讓我知道誰才是這裡的老闆,你這個狗屎比薩店的爛老闆!今天你整到了我,但是你給我小心點,我會一直待在這裡,下次總有機會整到你。

馬鈴薯泥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這是最棒的一次機會,來吧,定貝,這很容易辦到的。喔,馬鈴薯泥,馬鈴薯泥,你也辦得到。馬鈴薯泥,馬鈴薯泥,耶!耶!耶!……!”

時間是下午三點五十九分。海斯·諾爾和我惦起腳尖,把我們的皺紋橡膠底鞋翻到另一面,在美國證券交易所的交易場內邊跳舞,邊唱著迪迪·夏普(Dee Dee Sharp)這首一九六二年的暢銷歌。就像日後我的小兒子所說的:“這真是忙得團團轉的一天。”我們不理會散落滿地的買賣成交傳票,在地板上滑來滑去地玩樂。我們的情緒高昂。我在那天創造了一萬美元的賬面獲利,而現在離收盤只剩下一分鐘了。我當時才剛剛在交易場內操作了幾個月,我的心裡正為能夠在短短的期間內就創造這么好的績效而高興不已,我的部位價格走勢都依照對我有利的方向移動,以至於我沒察覺到應該把這一萬美元的賬面獲利加以實現。

第二天市場開盤後就一路下滑,而由於我在前一天收盤前只顧著跳舞慶祝而忘了軋平部位,所以我最後出場時把那一萬美元的賬面獲利全吐還給市場了。從那時起,我總是在真正聽到收銀機的鈴聲響起前,全力克制想要開始跳舞慶祝的衝動。當你覺得心情像是正在做馬鈴薯泥時,這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驚訊,告訴你你已經失去了看事情的客觀性,已經太過情緒化了,而且也正要因此付出代價。

另一件同樣愚蠢的事,就是你真的以為你的舞跳得很好。但事實上,跳得真的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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