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簡

上博簡

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簡稱上博簡,總80餘種,包括原存書題20餘篇,涉及歷史、哲學、宗教、文學、音樂、文字、軍事等內容。

基本介紹

這批戰國竹簡共有1200多支,字數在35000左右,最長的竹簡有57.1厘米,最短的有24.6厘米。竹簡涉及到80多種(部)先秦戰國的古籍,其內容涉及儒家、道家、兵家、雜家等,其中多數古籍為佚書,個別見於今本,如《緇衣》、《易經》、《孔子閒居》等,但傳本不同。根據竹簡尺寸、編繩、字型、內容等各方面分

上博簡上博簡
類排定,保留在竹簡上的80多種(部)古籍的主要篇名有《易經》、《緇衣》、《子羔》、《孔子閒居》、《彭祖》、《樂禮》、《曾子》、《武王踐阼》、《賦》、《子路》、《恆先》、《曹沫之陳》、《夫子答史留問》、《四帝二王》、《曾子立孝》、《顏淵》、《樂書》等。

竹簡發現

1993年冬,香港文物市場上出現了一些漢代彩繪漆器,但未發現竹簡。途經香港的上海博物館老館長馬承源先生銳敏地注意到這一情況,並請香港中文大學的古文字專家張光裕教授留意關注。1994年春,張先生在文物市場上發現了竹簡,其風格與郭店楚簡相似,內容多不見於今存古籍,即告知馬館長。1994年4、5月間,香港文物市場共發現了3批竹簡。竹簡在盜掘走私到香港過程中多有散失,多方找到的1200餘枚簡僅是其中一部分。在香港朋友的集資資助下,瀕臨流失的珍貴竹簡終於為上海博物館如願收購。1994年春,香港古玩市場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些竹簡,5月起,便陸續運到上海博物館。經科學測定與文字識讀,斷代定域為戰國時代的楚國竹簡,因而定名為“楚竹書”。1999年1月5日,上海《文匯報》以《戰國竹簡露真容》為題發表了上博簡的訊息。1999年1月8日,《澳洲新報》也報導了這一訊息,題為《上海博物館從香港購回罕見戰國竹簡初露真容》。

首次公開

2000年8月首次公開的百枚竹簡,其中31枚提供了孔子怎樣向弟子講詩和從未見於今本《詩經》的佚詩以及古代詩曲弦歌的音調等內容,填補了歷史文獻的空白。
舉世矚目的上海博物館館藏1200餘枚戰國竹簡真相大白了!日前,原該館館長,著名的青銅器、古文字學專家馬承源先生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這次首先解密公布百枚竹簡,其中31枚竹簡,提供了孔子是怎樣向他的弟子講詩的、《詩經》以外的佚詩和若干詩篇篇名以及弦歌時規定的音高等內容。這批被學術界稱為上海戰國竹簡的解密,填補了先秦文獻的空白,破譯了中國歷史上許多“千古之謎”。

刻有“孔子曰”等字樣的竹簡刻有“孔子曰”等字樣的竹簡
孔子是怎樣向他的弟子講授詩的?以往的文獻沒有記載,31枚竹簡共980餘字,全是孔子弟子對孔子講詩的追記文字。如第一簡,“孔子曰:詩亡(毋)?(?)志,樂亡(毋)?(?)情,?亡(毋)?(?)言。”這句話意思是說:賦詩必須有自己的意向,作樂必須有自己的道德感情,寫文章必須直言。31枚竹簡中有6枚竹簡記載“孔子曰”等字樣。春秋時期,詩在各國諸侯公卿大夫中相當流行,當政者必須具備一定詩的知識。為了加深弟子對詩的義理的理解,孔子對他的弟子講詩,常常是一講、再講,甚至三講,不厭其煩,循循善誘。從竹簡的記載,可以看到這位“誨人不倦”的教育家、思想家授徒講課的真實情景。
《詩經》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今本《詩經》內容有《國風》、《小雅》、《大雅》和《頌》。竹簡中孔子詩論中與此顛倒,稱為《訟》(頌)、《大夏》(夏、雅通)、《小夏》和《邦風》(漢儒為避劉邦諱,邦改為國)。詩論序中的論次也和今本《詩經》中的大序相反。許多詩句用字也和今本《詩經》不同。竹簡孔子詩論沒有今本《詩經》小序中“刺”(諷刺)、“美”(讚美)的內容。
通常說《詩經》三百篇,或三百零五篇,這批31枚竹簡新發現了佚詩6篇,另外在7枚記載詩曲的音調竹簡中,發現了40篇詩曲的篇名,除《碩人》和今本《詩經》同名外,有的與今本《詩經》篇名類似,也有為今本《詩經》所未見的佚詩。由此推斷,《詩經》的篇數一定遠遠超過三百篇。從竹簡詩的篇名記載還可證明孔子當年沒有刪過詩。
採訪中,記者有幸一睹兩千多年前孔子論詩的竹簡。在那7枚竹簡中記載了我國古代唱詩時樂器伴奏的四聲和九個音調。如宮音有宮穆、宮?、宮訐、宮祝,其他的商、徵、羽音之前後也都附有這樣的前綴字或後綴字,這表明當時人們對音調已經相當“規範化”。前幾天,上博邀請幾位上海音樂界的專家來對竹簡音調進行鑑定。他們驚喜地說,沒有想到古代的音調錶示方法同現代的音調是如此的相似,這是我國音樂史上的重大發現!

竹簡價值

竹簡中保存的《易經》堪稱是迄今為止所有《易經》版本中最古老的、最原始的一種版本,也是記載比較可靠的一個《易經》版本。這本《易經》與今本《易經》有一些相異之處,如其中有一些今本《易經》根本未曾見的黑色、紅色符號。這些符號都有其特定的意義。這本《易經》將來公布發表,預計將會對現有的易學研究產生比較大的影響。
彭祖本是傳說中的道家人物。但這批竹簡卻第一次出現了句老向彭祖問道,彭祖回答的記載。
此外,報導還談到了此批竹簡中發現了孔子的詩論。

竹簡研究

2000年8月19日,北京“新出簡帛國際學術研討會”的第一天上午,上海博物館的老館長馬承源先生作了題為《竹書〈孔子詩論〉兼及〈詩〉的有關資料》的長篇演講,並首次向外界介紹了上博簡的來歷。香港中文大學張光裕教授對這批竹簡的來歷作了補充說明。

馬承源先生馬承源先生
《孔子詩論》

馬承源先生在會議上介紹的《孔子詩論》的大致情況,在2000年8月16日的上海《文匯報》上已有所披漏。這篇題為《上海戰國竹簡解密》的報導,還公布了《孔子詩論》兩枚竹簡的照片。根據報導:
這次首次解密公布百枚竹簡,其中31枚竹簡,提供了孔子是怎樣向他的弟子講詩的、《詩經》以外的佚詩和若干詩篇篇名以及弦歌時規定的音高等內容。這批被學術界稱為上海戰國竹簡的解密,填補了先秦文獻的空白,破譯了中國歷史上許多“千古之謎”。
31枚竹簡共980餘字,全是孔子弟子對孔子講詩的追記文字。如第一簡,“孔子曰:詩亡(毋)(離)志,樂亡(毋) (離)情, 亡(毋)(離)言。”這句話意思是說:賦詩必須有自己的意向,作樂必須有自己的道德感情,寫文章必須直言。31枚竹簡中有6枚記載“孔子曰”等字樣。春秋時期,詩在各國諸侯公卿大夫中相當流行,當政者必須具備一定詩的知識。為了加深弟子對詩的義理的理解,孔子對他的弟子講詩,常常是一講、再講,甚至三講,不厭其煩,循循善誘。從竹簡的記載,可以看到這位“誨人不倦”的教育家、思想家授徒講課的真實情景。
《詩經》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今本《詩經》內容有《國風》、《小雅》、《大雅》和《頌》。竹簡中孔子詩論中與此顛倒,稱為《訟》(頌)、《大夏》(夏、雅通)、《小夏》和《邦風》(漢儒為避劉邦諱,邦改為國)。詩論序中的論次也和今本《詩經》中的大序相反。許多詩句用字也和今本《詩經》不同。竹簡孔子詩論沒有今本《詩經》小序中“刺”(諷刺)、“美”(讚美)的內容。

上博簡文字演變研究上博簡文字演變研究
通常說《詩經》三百篇,或三百零五篇,這批31枚竹簡新發現了佚詩6篇,另外在7枚記載詩曲的音調竹簡中,發現了40篇詩曲的篇名,除《碩人》和今本《詩經》同名外,有的與今本《詩經》篇名類似,也有為今要《詩經》所未見的佚詩。由此推斷,《詩經》的篇數一定遠遠超過三百篇。從竹簡詩的篇名記載還可證明孔子當年沒有刪過詩。
在7枚竹簡中記載了我國古代唱詩時樂器伴奏的四聲和九個音調。如宮音有宮穆、宮 、宮訐、宮祝,其他的商、徵、羽音之前後也都附有這樣的前綴字或後綴字,這表明當時人們對音調已相當“規範化”。上博曾邀請幾位上海音樂界的專家來對竹簡音調鑑定,他們驚喜地說,沒有想到古代的音調是如此的相似,這是我國音樂史上的重大發現!
報導所稱“首次解密公布的百枚竹簡”即8月19日—22日在北京大學賽克勒博物館展出的《孔子詩論》、《材衣》(《緇衣》)、《性情》竹簡圖版。
“言”還是“音”? 《文匯報》公布了兩支《詩論》簡,這裡就第一支簡略作釋讀和解釋。在達園會議上,饒宗頤墨釘前屬上文。墨釘下上博課題研究小組釋讀為:“孔子曰:詩亡(毋) (離)志,樂亡(毋) (離)情, 亡(毋)(離)言。”已有學者指出了一些釋讀問題。“ ”字,饒宗頤先生釋讀為“吝”,與“鄰”通。更大的問題由裘錫圭先生最先指出, ,課題研究小組釋讀為“孔子”重文不妥,宜釋讀為“卜子”合文,卜子即卜商,也就是子夏。李學勤先生也認為從照片文字上看,釋為“孔子”有誤,應釋為“卜子”。“ ”,下半部分磨滅不可辨,課題組釋讀為“言”,個人以為當是“音”,此句完整釋文筆者以為當是:“卜子曰:詩亡(毋)吝志,樂亡(毋)吝情,文亡(毋)吝音。”
《詩大序》曰:“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也。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所謂“詩亡(毋)吝志”其實也就是“詩言志”。“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詩言之特質是情感所發,情動於中而發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也。”嗟嘆、永歌、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也就是樂,這也就是“樂亡(毋)吝情”。“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所以,最後一句當是“文亡(毋)吝音。”《詩大序》又說:“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禮記·樂記》中也有幾乎相同的這么一段話:“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動於中,故形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聲音之道,與政通矣。”
子夏作《詩序》傳《詩》,在漢代並無爭議。《詩·小雅·常棣》正義引《鄭志》答張逸說:“此《序》子夏所為,親受聖人,足自明矣。”陸德明《經典釋文·毛詩音義·關睢序》:“沈重云:‘案鄭《詩譜》意,《大序》是子夏作,《小序》是子夏、毛公合作。’卜商意有不盡,毛更足成之。”陸璣《毛詩草木蟲魚鳥獸疏》卷下:“孔子刪詩,授卜商,商為之序。”
因此,筆者提出的簡單結論是:“言”當釋讀為“音”,這段話或與子夏相關。
相信,關於這篇整理者定名的《孔子詩論》,關於上博簡,我們將會有許許多多的話題。現在,我們翹首企盼著全部上博簡的公布。
《詩》與儒家禮樂文明 儒家所謂的禮,本來是祭神的器物和儀式,後來推演為區別貴賤親疏的行為規範和等級名分制度。夏有夏禮,商有商禮,周有周禮。周公損益商禮而制定的周禮孔子認為是完美的:“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孔子強調內心道德的仁,但為維護社會的秩序孔子常把外表儀文的禮規定為仁的內容,所謂“克己復禮為仁”,“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樂是儒家表現禮的一種手段,孔子說:“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儒家區別等級貴賤的各種禮儀場合,往往用樂來表示,孔子就曾對季氏僭越天子禮樂的“八佾舞於庭”表示憤慨,“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在儒家思想中,樂還被賦予一種道德的屬性,孔子評論《韶》樂盡善盡美,評論《武》樂,“盡美矣,未盡善也。”
孔子夢想的西周禮樂盛世是周公開創的。周公是儒家尊崇的聖人先王。周成王幼年即位,周公全力輔政,三監之亂,周公引軍東征。又親自製禮作樂後歸政成王,從而奠定了八百年周代興盛的局面。所以,儒家認為周公是西周禮樂文明的開創者。
春秋末期,禮崩樂壞。西周的禮樂制度破壞殆盡,王官紛紛逃散各方。孔子試圖回復西周禮樂文明盛世,辦私學而有教無類,以《詩》、《書》、執禮為內容進行教學。其後儒家倡導社會禮樂文明不遺餘力,提倡“禮以道其志,樂以和其聲”。
《禮記·樂記》上說,樂是天地之和,禮是天地之序。因為天地的和諧,所以萬物化生;因為天地秩序井然,所以萬物相互有別,和諧共生。樂由天作,禮以地制,儒家因此以為必須明於天地,然後才能興禮樂。“論倫無患,樂之情也;欣喜歡愛,樂之官也。中正無邪,禮之質也;莊敬恭順,禮之制也。”
樂是儒家教育中十分重要的內容。《荀子·樂論》說,樂能使人快樂,是人情所一定不免有的,所以人不能無樂。樂就一定會發之於聲音,形之於動靜。聲音動靜反映了人之道,反應人的性情變化。所以“人不能不樂,樂則不能無形,形而不為道,則不能無亂。”《禮記·樂記》認為,樂是心之動,聲是樂之象,文采節奏是聲之飾。人有“情”則必“樂之”,而人之情感多變不居,其所樂也有好惡。因此君子和小人所好之樂是有區別的:“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後心術形焉。”不同的樂可以表現民眾不同的形態和品質,志微、焦殺之音作,說明民思憂;單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說明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說明民剛毅;廉直、勁正、莊誠之音作,說明民肅敬;寬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說明民慈愛;流辟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說明民淫亂。民所樂之樂可以多種多樣,各種不同的樂是人民心聲情感的反映。但只有德音才真正可以稱得上是道人美好情感、高尚志向的樂。德音才合乎儒家樂教。
樂可以各種各樣,古之聖人先王因為討厭其亂,所以“制《雅》、《頌》之聲以道之,使其聲足以樂而不流,使其文足以辨而不偲,使其曲直、繁省廉肉、節奏,足以感動人之善心,使夫邪於之氣無由得接焉。是先王立樂之方也。”《雅》、《頌》的聲音、文辭無不美好但不流俗,可以感動人的心靈,陶冶人的情操,所以《詩》才真正合乎周公作樂的目的。
儒家的樂教配合於《詩》教。《詩》是德音和美文的完美結合。
上海博物館戰國楚竹書研究上海博物館戰國楚竹書研究
《詩》和歌樂緊密聯繫。《墨子·公孟》:“誦《詩》三百,弦《詩》三百,舞《詩》三百。”《鄭風·子衿》毛傳:“古者教以詩樂,誦之,弦之、歌之、舞之。”孔子對《詩》的音樂特性很重視,他自衛國返回魯國,還曾親自為《雅》、《頌》正音。
《詩》除了歌樂之外,它的文辭內容也很重要。早在春秋時代,賦《詩》便被廣泛地引用於各種社交場合,不懂得賦《詩》,便會丟臉。所以不讀《詩》,就無以言。孔子以《詩》為教材,“子所雅言,《詩》、《書》、執禮。”
《詩》的這種形式和內容的完美結合,有利於道引人的情感志向,這也正是孔子開展《詩》教的意圖。《禮記·樂記》:“《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器從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氣盛而化神,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唯樂不可以為偽。”
《雅》、《頌》之制,其目的即在於道引人之“情”,所以《國語·周語下》說:“詩以道之,歌以詠之,……於是乎道之以中德,詠之以中音。”《禮記·樂記》:“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禮記·樂記》:“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類以成其行,……然後發以聲音,而文以琴瑟。”
《禮記·樂記》所紀錄的魏文侯和子夏之間關於樂和音的一段對話十分重要,可以反映儒家對“音”和“樂”以及《詩》教的理解。
魏文侯說自己端莊地聽古樂老感覺挺累,而聽其鄭、衛靡靡之音來不知疲倦。所以問子夏:“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子夏在大談了一通古樂與新樂的不同後說:只有德音才稱得上是樂。而“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子夏例舉了四種溺音:“鄭音好濫淫志,宋音燕女溺志,衛音趨數煩志,齊音敖辟喬志。此四音,皆淫於色而害於德,是以祭祀弗用也。子夏在這裡所說的樂實際上已經是特定的儒家理想的樂,而不是普通各樣的音樂了。所以子夏認為,先王制《雅》、《頌》,夫子弦歌《詩》、《頌》,正是儒家樂教,而《詩》也是真正的德音。
禮樂文明是孔子及其以後的儒家孜孜以求的目標,儒家文化之所以如此深刻久遠地影響後世,關鍵即在於儒家倡導的禮制道德彬彬有序的社會,和尊重人的性情情感、張揚美好、陶冶情操和諧一體,而這正是文明的真諦。
文獻是我們了解古典知識、領略古代文明的通道。而深藏在地下的出土文獻,最真確地保持了它入土年代的風貌,因此尤可珍貴。
孔壁書出土直接導致了古文經學的興起,今古文經的爭鬥最終結束了漢經學時代;並且,因為古文經的最終勝過今文經,中國傳統學術基本確立了文字、訓詁、校勘等文獻考據學的技術和方法。整理研究汲冢書促使了史學對於經學的獨立,中國史學最終成為一門獨立而特別興盛的學科;並且,深刻地影響到晉代乃至以後整箇中國傳統時代學術的結構性變化。
今天如此眾多、如此豐盛的出土文獻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呢?我們已經提出了建立直接面對出土文獻的簡帛學;對於簡帛反映的過去的歷史和文化,李學勤先生、裘錫圭先生指出古代文明學或者說是古典學勢必建立。《中弓》

介紹
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三)中的《中弓》屬於失傳的早期儒家文獻,全篇存簡二十八支,共520字,另有附簡二十四字。“中弓”即“仲弓”,冉氏名雍字仲弓,春秋末年人。傳世本中對“仲弓”言論的記錄,主要以《論語》為主,其事跡還散見於《史記》、《孔子家語》中。相對於曾子、子思、孟子、荀子等儒家弟子而言,仲弓其人與仲弓之學在 《論語》中記錄得不多,其他文獻中對仲弓之學的記錄亦很有限。上博簡《中弓》的出現,是對傳世本中“仲弓”言論的豐富,為我們研究早期儒學傳承提供了第一手的資料。
研究
《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說:“仲弓父,賤人。孔子曰:‘犁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意思是說仲弓出身低賤,但行止端方,品學兼優。孔子評價他說“雍也,可使南面”(《論語·雍也》),即認為讓他治理一個國家,也是能夠勝任的。《孔子家語·七十二弟子解》的記載說:“冉雍,字仲弓,伯牛之宗族,少孔子二十九歲。生於不肖之父,以德行著名。”據《家語》,伯牛為魯人,故知冉雍也應為魯人。
據《論語·子路》篇的記載,仲弓曾任季氏宰。上博簡《中弓》開篇第一簡中所言的“季桓子使仲弓為宰”,證實了這一點。關於“宰”的身份和職責,歷代說法不一。邢昺《疏》:“冉雍為季氏家宰,而問政於夫子也。”皇侃《疏》云:“仲弓將往費為季氏采邑之宰。”劉寶楠《論語正義》說:“宰者,大夫家臣及大夫邑長之通稱。”從《中弓》第四簡所言的仲弓“從於宰夫之後”的政治地位及第七簡中孔子教誨仲弓要“老老慈幼,先有司,舉賢才,赦過與罪”的內容來看,仲弓所任季氏之宰當為家宰。
《論語》中與“仲弓”有關的語錄共5條。從《論語》與《中弓》簡的對比看,簡中對“仲弓”言行的記錄與《論語》是一脈相承的,有關仲弓與孔子所探討的問題,也與今本《論語》中師生二人所探討的問題基本相同,但其所記,比今本詳盡。《論語》一書保留了孔子多次言政的歷史記錄:其中有六個弟子顏淵、子路、子貢、子夏、子張、仲弓多次問政和孔子答政的言論;還有孔子對季康子和葉公言政以及自己單獨言政的記載。但這些言論都是散落的、片段式的。《中弓》簡中,仲弓向孔子請教“為政”的內容與《論語》中孔子論政的內容相比,有很系統的理論。《中弓》第一至第四簡敘述了仲弓向孔子匯報自己受季氏任命之事,第五簡則記錄了仲弓向孔子請教“為政”時要將什麼事情放在首位。第六簡和第七簡中,孔子的回答提出了三點內容:一是恭敬祭祀;二是尊老慈幼;三是先有司,舉賢才。對於前兩項內容,仲弓認為問題不大,只是對於第三項的具體內容,還不大理解,於是進而再請教。《中弓》篇中的文字,雖是因“問政”而起,但孔子對“仲弓”的教誨,是讓他作一個重視民眾、以德治國的統治者。在“孔門十哲”中,仲弓屬“德行”一科的弟子。從《中弓》簡的內容看,仲弓承繼了孔子學說中的“為政以德”思想,將倫理道德與從政緊密聯繫在一起,使孔子的“德治”思想在現實生活中得到了實踐和發揚。
《中弓》簡為研究早期儒學分化與流傳提供了實物依據。據《史記·儒林列傳》記載,孔子死後,“七十子之徒散游諸侯,大者為卿相師傅,小者友教士大夫。”孔子死後儒家的分裂流變,在《荀子·非十二子》中有所反映,荀子除抨擊子、思孟軻之儒,還指責了子張氏、子夏氏和子游氏之賤儒,同時對仲弓大加讚許,將之與孔子並列。這說明仲弓也曾立派,與有子、曾子、子夏、子游、子張、顏氏、漆雕氏等並立,儒學內部的分化就是由他們開始的。韓非在其《韓非子·顯學》中提出“儒分為八”之說。上博簡《中弓》的現身,即是對“儒分為八”說的補正,為《荀子》中對“子弓”(仲弓)的認可提供了文獻依據。由此可知,在當時,一定有更多的儒學流派、分支。儒家八派的區分,可以說只是韓非個人的學術觀念。
價值
近年來楚地簡冊的大量出土展現了儒家學說,尤其是七十子學說的豐富內容,並以實物形式證明了先秦時期儒家思想在楚地的廣泛流傳。《中弓》簡中孔子“為政”思想的系統性和理論性,讓我們看到了儒學在楚國流傳之廣泛與流傳內容之豐富。竹書《中弓》的出現,也為研究儒學南漸的歷程提供了頗有價值的學術信息,豐富了七十子的研究。早期楚國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文化圈,從春秋時代開始,隨著中原文明,尤其儒家思想的廣泛傳播使楚文化有了一個質的飛躍。仲弓不是孔門弟子中聲名最盛的,但其思想在先秦時期的楚地都有所流傳,這也說明了儒學在當時楚地學術思想圈中的地位。孔子未曾做到的傳儒於楚的理想,在仲弓和其他弟子身上實現了。《中弓》簡的文化意義正在於它是對儒學南傳的印證。現在荊楚簡帛的研究已形成國際性學術熱潮,楚簡中大量早期儒家文獻的面世,對於學術界流行的楚與中原文化分流對立的強勢觀點提出了挑戰。可以說,楚文化是與中原文化同源異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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