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功賊1:好人歌》

《開國功賊1:好人歌》

碼頭苦力程名振胸無大志,平生唯一的心愿是娶上表妹小杏花,與後者一塊兒照顧生病的老娘。但世事偏於願違。他先是無處安身,好不容易找了份鄉勇的差事,卻又碰上流寇攻城。在好朋友王二毛和一乾苦力兄弟的幫助下,他騙走了流寇,保衛了父老鄉親,俘獲了女匪首杜鵑的芳心,同時,也徹底迷失了自己。

基本信息

編輯推薦

1.《開國功賊1:好人歌》是一部歷史巨構——它以歷史上謎樣的缺口,寫就飽含人間曲折的際遇,讓人不忍釋卷!
2.如果你喜歡《隋亂》,喜歡波瀾壯闊的隋唐大時代,喜歡歷史小說,就讓我們一起將《開國功賊》、將程小九的故事進行下去!
3.《開國功賊2?柳絮詞》2010年6月隆重上市,敬請期待![圖書賣點]
?《開國功賊1:好人歌》以細節見真章。酒徒善用以小見大的手法來給讀者帶來真實震撼的心靈感受,文中不時展現出的人物心理變化,反映了他們各自艱難的成長曆程。
?《開國功賊1:好人歌》所描寫的血酬定律深刻而獨到。以生命去換取生存資源,這是《開國功賊》中所有人物行為的潛動因。身處亂世,大家都一樣,以命換生存,以血換生存,以爾項上人頭換生存!
?文中主人公命運百般交錯糾纏,其間曲折不容辯駁。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小人物在亂世之中尋找夢想的故事。
他,是巨賊張金稱麾下的小頭目。他是竇建德麾下的治亂能臣。
他是大將軍李旭眼中的愛民好官。
他是唐高祖李淵眼中的——開國功賊!

前言

知名網路歷史小說作家 《新宋》作者阿越作序推薦

當接到編輯的電話,說想請我給酒徒的《開國功賊》寫一篇序的時候,我的第一本能反應,是嚇了一跳。這並非是故作謙遜的矯揉造作,而是我的確深感意外與惶恐。但是出於一種奇怪的心理,我當時竟然沒有堅決的拒絕,事後這令我十分的迷惑。待到花了一周時間,認真讀完《開國功賊》之後,我才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心情。我想,對於酒徒,我的心裏面是同時有著尊重與迴避的矛盾心態的。我在心裡簡單地回顧了酒徒的創作歷程,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酒徒正是所謂“網路文學”發展十年的一個縮影;而他本人的成長與變化,正是我們這些所謂“網路寫手”們,所應該學習的——倘若我們確實是熱愛寫作,而非僅僅是為了其他的話。
《開國功賊》帶給我最深的感受是什麼?
若以同樣一個寫作者的身份,我會說,我看到了一個作者的成熟。對於熟悉網路文學的讀者來說,我想我不必多加解釋這一點;而對於原本對此陌生的讀者,我只想告訴你們,酒徒是我所見的較純粹的網路作者中,目前唯一成熟起來的作者。
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沒有親身經歷,你永遠也想像不到這有多難。網路寫作,讀者施加給作者的有形無形的壓力是難以想像的。網路寫作成就了許多人,同樣也毀掉了許多原本有潛力的作者。因為我們面對的讀者,像極了一些體育媒體——他們會在一場好球之後將你捧到天上,但是接下來一場平局,就足矣令他們將你踩進地獄。你不能要求讀者保持客觀公正,你唯一能做的是,要求自己信念堅定。但這樣的堅持,你需要冒極大的風險,我相信如酒徒這樣的作者,必有擔心自己的作品“撲街”的時刻。因為他的每一次改變的嘗試,都有商業上的風險。特別是如酒徒這樣,本身已經取得相當成功的作者,仍然不斷地有所追求,就更為難得。
而若以一個讀者的身份來說,我會說,這是一部優秀的歷史小說。
我算是一個資深的歷史小說讀者,實事求是的說,《開國功賊》在塑造、烘托歷史背景,還原一個獨一無二的時代方面,仍然還有進步之餘地。但這本就是極高之要求,屬於求全責備。因為酒徒並不是那種致力於要將讀者帶回某個時代的歷史小說作者,從某種意義上,他是一個更純粹的小說家,他的作品大多洋溢著類似的主題:質問歷史、拷問人性
他似乎是在每一部小說中發問:歷史為何會如此演化?個人的“小我”,在歷史之轉輪之中,究竟該如何“站立”?
在酒徒近期的作品中,他展現了他的一種天分,他十分擅長萃取個人命運與歷史時代之激烈衝突,由此演繹出一個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酒徒筆下的歷史時代,我可以感覺到,那是融合了他對整箇中國歷史之體悟的時代。在《開國功賊》中,這的確是隋末唐初的時代,但也不全是隋末唐初的時代。這裡的歷史背景,蘊藏了酒徒對整個歷史的認識。
所以,當我們閱讀《開國功賊》時,我們能明顯地感覺到,“歷史人物”這四個字,酒徒更關注的,是“人物”,他是將人物處在歷史,去向我們展露一種“中國式人性”。與西方小說不同,他雖然同樣表達人物的卑微、懦弱等缺點,但他的人物,仍然在是致力於追求人格之完美。這一點,的確是十分“中國式”的,這令我感覺到親切與熟悉。
我想,對於作品本身,我不必做過多的分析與介紹。作品本身會說話,讀者亦能有自己的公正判斷。我想說的是,請好好去感受書中的人物,感覺他們的命運,理解他們的抉擇……這會是一次令人難忘的閱讀體驗。
然後,我想,會有許多讀者贊同我——我們應該慶幸有這樣的一個成長型的作者。
阿越
西元2010年於未飛齋

精彩書摘

第一章城南
“那就隨便說一個,我老人家沒時間耽擱!”黃衣老者眉毛倒豎,怒氣沖沖地喝令。
程小九又退了幾步,站穩腳跟。擔心娘親被嚇到,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租來的破舊茅草房。屋子裡邊沒有任何動靜,只有破舊的窗欞在星光中震顫。突然間,他知道自己最需要什麼了,趕緊轉過頭,賠著笑臉向黃河老龍肯求道:“如果您老有靈,就保佑晚輩和晚輩的娘親每天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吧!如果能讓晚輩的阿爺也洗脫罪名,平平安安與我們……”
“你倒是聰明!”黃衣老漢用一陣冷笑打斷程小九的話,“有吃有喝有地方住,這已經是三個願望,再加上一輩子平平安安,都四個願望了!你還想提第五個,老夫時間緊,沒工夫跟你瞎扯,走也,走也!”
說罷,身子一晃,平地浮起,緩緩升上半空。
“前輩,前輩還沒答應我任何願望呢!”程小九大急,趕緊伸手去扯對方的袍子角。手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吃驚地瞪大眼睛,身前哪裡有什麼黃河老龍,罈子里的藥汁剛剛熬好,自己不知何時迷迷糊糊地將手指伸到藥湯中了,整根手指被煮得就像熟螃蟹一樣。
六月的天氣,太陽一出來,地面上就好像下了火。館陶縣①的力棒②們喝了半瓢涼水,又緊了緊系在腰間越來越顯長的草繩子,三三兩兩地向運河邊上走。
昨天後晌③城西周善人家傳出話來,說今日碼頭上會有一個大活兒給眾人做。這兵荒馬亂的年頭,能賺到錢的活計可不好找!因此全城的力棒昨夜幾乎連家裡的婆娘都沒碰,憋足了勁兒準備今天大幹一場!
還沒走到碼頭,有人心中的熱乎勁兒已經消了一半。遠遠地就看見近幾百個與自己打扮相仿、身材年齡類似的漢子蹲在河岸邊,將官府平日收河捐的土台圍了個水泄不通。同樣是找活乾,得講究個先來後到的規矩。遲了一步沒搶著好位置的人懊惱得直跺腳,罵罵咧咧地抱怨了幾句,垂頭喪氣地蹲在了人群後。
失望之餘,沒有任何填補的肚子愈發顯得乾癟了。臨出家門時灌下去的那半瓢冷水早被頭頂的日頭給蒸成了汗,順著毛孔滾滾排出。腸子肚子卻咕咕嚕嚕,響聲隔著二十步都能聽得見。丟人丟到這份上,照理說大夥不如躲得遠遠的,等肚子裡的動靜消停了再過來排隊。可那周大善人的貨物沒來之前,還真沒人捨得走。萬一活多得令排在前邊的人做不完呢?多等一會兒,說不定就能賺上個三瓜倆棗兒。家裡的米缸已經掃過三遍了,今天再不弄點兒吃食回去,明天就得給兒女頭上插草標。
這樣想著,肚子裡的響聲聽起來漸漸也不那么窘迫了,反正周圍的肚子你響我也響,大伙兒誰也別笑話誰。挨到太陽升上頭頂的時候,河面上突然聽到鐘聲。“叮叮噹噹!”聽起來令人心裡說不出的舒坦。早有眼神兒尖利者跳將起來,指著寬闊的水面高喊道:“船,船!快看船,好大的船啊,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
幾百雙茫然的眼睛立刻放出了精光,不用招呼,大夥一個接一個躍起,摩肩接踵向岸邊湊。靠近土台的人立刻被擠得站不住腳,一邊用盡全身解數死撐著,一邊扯著嗓子大叫:“別擠,別擠,老少爺們兒,再擠就出人命了。哎呀,我的鞋,老子昨天剛賣的新鞋啊!”
“得了吧,王二毛,從你光屁股滿街跑那一天起,爺們就沒見你穿過鞋!”後邊的人接過話頭,帶著幾分酸酸的味道調侃。腿上的力道卻本能地緩了下來,以免真的將最早來占位置的王二毛等擠到河裡邊餵了蛤蟆。這運河剛修通沒幾年,水深得一個猛子扎不到底兒。萬一出了人命,大夥都是街坊鄰居的,誰心裡也不會好受不是?
眼巴巴地,眾力棒看著二十幾艘特大號貨船慢慢向碼頭靠攏。原本很寬大的碼頭立刻顯得狹小起來,兩艘頭船被前面的人七手八腳用縴繩拉靠了岸,其他船立刻沒了地方停,只好落了帆,如爭食的鴨子般擠在河道里。
船多意味著活多,力棒們高興得直跳腳。互相簇擁著靠近官府收河捐用的土台,等候周大善人的管家誠伯開價錢。早有家丁們支起了涼傘、桌案,伺候誠伯在胡凳上落座。梳著一縷山羊鬍子的誠伯慢吞吞地喝了幾口茶,將嚼沒了味道的茶梗吐到地上,然後清了清嗓子,大聲強調:“船上裝的草袋和箱子都有五尺長,兩尺寬,身高不過七尺①的,就別往跟前兒湊乎了,免得累壞了你們,傷了我家老爺的陰德。”
“哪能呢,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周大善人心腸頂尖兒好!就是誠伯您老,也是出了名的菩薩心腸!”眾力棒們在臉上堆滿笑容,異口同聲地拍管家馬屁。
“別蹺腳,別蹺腳,蹺腳也沒用。看看你們那身板兒,一旦把箱子摔到地上,連帶著老夫也吃掛落!”誠伯舉起端著茶盞的手,用小拇指挑著人群中幾個身量不足的少年喝道,“回去歇著吧,大熱天的別耽誤旁人掙錢。平時多吃點兒好的,身體長足了再來!啊!”
說罷,他又滿臉慈祥地坐了下去,低頭品茶,再不看台子下一眼。
大夥不敢辯駁,紛紛用憐憫的目光看向那幾名身高不足七尺的少年人。被大夥看得窘迫不過,幾個少年低下頭,黯然退出了人群。日光依舊烤得人難受,但少年們消失在遠處那單薄瘦削的背影,卻讓人心裡直發涼,從心窩涼到每個毛孔。
聽家丁們匯報說“害群之馬”走遠了,“活菩薩”誠伯放下茶杯,笑著向大夥拱手。“感謝各位老少爺們幫忙,咱們周家也不會虧了大夥。路不遠,只要將船上的木箱卸下來,從碼頭搬到官道旁,就算一趟完工。咱家的賬房在那邊等著,每人每趟會給大夥發一根竹籤!”
說到這兒,他故意頓了頓,留點時間供眾人將自己的話理解透徹。眾力棒早已被船上吹過來的米香燒得如坐針氈,立刻七嘴八舌地回應,“誠伯,您老就接著說吧。規矩我們都懂!不就是按竹籤結算么,自打有了這河,哪回不是這樣?”
“對,您老接著說。我們明白,絕對不給您添亂!”
“誠伯,說吧,大夥聽著呢!”
見眾人沒有異議,誠伯高興地點點頭,笑著從家丁手中抓起一根長半尺、寬一寸的竹籤,舉到面前:“老夫也是防患於未然,免得起了誤會,墜了我們老周家的名頭。竹籤,大夥看好了,是這種塗了漆的竹籤,上面有衙門的花押。大夥千萬別拿錯,免得被賈捕頭抓去打板子。這鄉里鄉親的,我也不能害了你們!”
“不會,不會,誰敢弄假的充數,大夥第一個不饒他!”眾力棒們有求於人,心裡罵老傢伙狗眼看人低,口頭上卻不得不說些場面話來回響。
“那就好!”誠伯繼續點頭,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比廟裡的彌勒佛還慈祥許多,“幹完了活,憑竹籤到我這兒領工錢。每二十根竹籤換糙米半斗。或者換肉好五個,即點即發,絕不拖欠!”
話音落下,剛才還興高采烈的人群立刻如潑了冷水的炭火般炸了開來。“什麼,二十趟才給半斗①米,誠伯,這也忒黑了些吧。上個月給官府幹,還一根簽子換一個錢呢!”
“就是,誠伯,這價錢壓得太狠了。大夥沒法乾啊。去年這個時候,可是七根簽子就給一斗米!”
也不怪眾人抗議。碼頭距離官道的確不算遠,卻是個大斜坡。背著百十斤的草袋爬坡,即便是有經驗的老力棒,一天也頂多走二十個來回。辛辛苦苦一天只賺半斗米,累壞了的人自己就能吃掉其中一半。剩下的那點兒拿回家去,也就夠老婆孩子們喝上幾天稀粥的。若是類似的活經常有,大夥還咬著牙能答應。可這種大活兒一年也就乾一次,今天做完,明天就再無其他營生可做。那就意味著一家大小要挨餓,意味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讓眾人怎地不為自己而爭?
“去年!”誠伯將臉色一摔,冷冷地道,“去年是什麼皇曆?去年一斗新米不過五個錢,今年這館陶城裡,少了十個錢你能買到陳米么?小老兒我是看在鄉親的份上才開這個價兒,不信你們去武陽郡城裡邊打聽打聽,不給工錢,光給頓飽飯吃,也有人打破腦袋搶著乾!”
對這些從小沒離開過家門四十里外的漢子們來說,郡城武陽與皇帝老爺領兵征討的遼東差不多是一樣的遙遠。沒憑沒據,誰也不敢與管家硬犟,紛紛低下頭去,在心裡計算自己努力幹上一整天,能否給家人賺回一頓飽飯。個別膽子大的,則堅持誠伯按照官府先前的舊例支付工錢,否則大夥就乾脆都不接受,任船上的貨在河道上晾著。
那誠伯怎是個受要挾的主兒,咧嘴冷笑了幾聲,用小拇指點著土台上的眾人道:“呵呵,還真有人不知道好歹,拿官府來壓小老兒。我問問你們,官府上個月找你們幹活,答應的工錢呢,哪個收到了?收到的站出來吱一聲?超過十個人站出來,小老兒這就跟老少爺們兒賠禮道歉,大爺您說開多少就開多少,小的絕不會壓價!”
眾漢子們紛紛身體閃開去,沮喪得就像一群看到屠夫的綿羊。官府上個月的確答應搬一趟貨物換一個銅錢,但最後發到大夥手裡的,卻是根更寬些的竹籤子,上面寫著每個人應得的銅錢數量。可具體什麼時候能結算,卻沒給任何準信兒。幾個膽子大的去找衙門裡的郭戶曹理論,結果剛靠近衙門口,便被衙役上了枷鎖,不交齊去年拖欠的丁稅絕不放還。害得家裡的婆娘賣了房子又賣人,好不容易將衙門索要的數目湊齊了,才將自家男人給贖回來。一家人從此淪為乞丐,半個月不到便徹底從城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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