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女》

《貧女》

《貧女》是唐代詩人秦韜玉的詩作。這是一首貧女訴說她處境悲慘和難言苦衷的詩,作者著意刻畫貧女持重清高的品行,對貧女給予深切同情,也寄寓著作者的不平和感慨。全詩為貧女自白,語言質樸,最後“為他人作嫁衣裳”一句廣為流傳,是人所共稱的佳句。

基本信息

詩歌原文

《貧女》《貧女》

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益自傷。
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世儉梳妝。
敢將十指夸針巧,不把雙眉斗畫長。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注釋

蓬門:茅屋的門。此處指出身貧寒。
綺羅:一種高級的絲織品。
風流高格調:指格調高雅的妝扮。
憐:愛惜。
時世:當世,當今。
儉梳妝:簡樸的打扮。
斗:比,競賽。
苦恨:非常懊惱。
壓:刺繡的動作。

今譯

貧苦人家的女兒不認識漂亮的綾羅錦緞,想托個好的媒人去說門親事又感到傷心。
時俗重富貴而不重品行,有誰來欣賞貧女的意態嫻雅和品行高潔呢?又有誰來與貧女共惜當今儉樸的梳妝呢?
敢在人前誇口,我有善繡巧手一雙;卻不塗脂畫眉,與人爭艷取勝斗強。
深恨年年縫製華麗的衣服,卻只是為別人做出嫁的衣裳。

賞析

貧女貧女

這首詩,以語意雙關、含蘊豐富而為人傳誦。全篇都是一個未嫁貧女獨白,傾訴她抑鬱惆悵的心情,而字裡行間卻流露出詩人懷才不遇、寄人籬下的感恨。

“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益自傷。”主人公的獨白從姑娘們的家常──衣著談起,說自己生在蓬門陋戶,自幼粗衣布裳,從未有綾羅綢緞沾身。開口第一句,便令人感到這是一位純潔樸實的女子。因為貧窮,雖然早已是待嫁之年,卻總不見媒人前來問津。拋開女兒家的羞怯矜持請人去作媒吧,可是每生此念頭,便不由加倍地傷感。這又是為什麼呢?

從客觀上看:“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世儉梳妝。”如今,人們競相追求時髦的奇裝異服,有誰來欣賞我不同流俗的高尚情操?

就主觀而論:“敢將十指夸針巧,不把雙眉斗畫長。”我所自恃的是,憑一雙巧手針黹出眾,敢在人前誇口;決不迎合流俗,把兩條眉毛畫得長長的去同別人爭妍鬥麗。

這樣的世態人情,這樣的操守格調,調愈高,和愈寡。縱使良媒能托,亦知佳偶難覓啊。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個人的親事茫然無望,卻要每天每天壓線刺繡,不停息地為別人做出嫁的衣裳!月復一月,年復一年,一針針刺痛著自家傷痕累累的心靈!……

獨白到此戛然而止,女主人公憂鬱神傷的形象默然呈現在讀者的面前。

詩人刻畫貧女形象,既沒有憑藉景物氣氛和居室陳設的襯托,也沒有進行相貌衣物和神態舉止的描摹,而是把她放在與社會環境的矛盾衝突中,通過獨白揭示她內心深處的苦痛。語言沒有典故,不用比擬,全是出自貧家女兒的又細膩又爽利、富有個性的口語,毫無遮掩地傾訴心底的衷曲。從家庭景況談到自己的親事,從社會風氣談到個人的志趣,有自傷自嘆,也有自矜自持,如春蠶吐絲,作繭自縛,一縷縷,一層層,將自己愈纏愈緊,使自己愈陷愈深,最後終於突破抑鬱和窒息的重壓,呼出那“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慨嘆。這最後一呼,以其廣泛深刻的內涵,濃厚的生活哲理,使全詩蘊有更大的社會意義。

評價

《鑒誡錄》:李山甫有《詠貧女》,天下稱奇,秦韜玉之詩意轉殊妙。
《瀛奎律髓》:此詩世人盛傳誦之。
《唐詩鼓吹註解大全》:此韜玉傷時未遇,托貧女以自況也。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晉羅友好學,醒溫雖以才遇之,許而不用。人有得郡者,溫為席送別,羅友後至。溫問之,對曰:“旦出,逢一鬼揶揄云:‘我見汝送人,不見人送汝。’慚怖卻回,不覺淹緩。”溫心愧,遂以為襄陽守。羅之語,其即“為他人作嫁衣裳”之謂乎?衡文者聞是詩,亦有淹沒賢才之愧否?此傷時未遇,而托“貧女”以自況也。首聯喻己素貧賤,不託薦以求進。次聯喻有才德者,見棄於世。二句一氣讀下,若謂此俱好修容者,誰人能憐取儉飾之士也。第五句見不以才誇人。六句見不以德自驕。末傷己少有著述措置,徒供藉人作進階耳。
《唐律偶評》:有人畫眉,則已嫁之婦也,反醒“女”字,詩律精密,上句亦用纖纖女手也。此即所謂貧女難嫁也,卻不便自說要嫁人,結句借他人說,極巧。
《載酒園詩話又編》:秦韜玉詩無足言,獨《貧女》篇遂為古今口古。“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讀之輒為短氣,不減江州夜月、商婦琵琶也。
《山滿樓箋注唐詩七言律》:此蓋自傷不遇而託言也。貧士貧女,古今一轍,仕路無媒,何由自拔,所從來久矣。
《唐詩成法》:格調既高,所以不遇良媒;梳妝之儉,以其生長蓬門:(三四)分承一二。五六自傷。七結五,八結六。六句皆平頭,是一病。有托而言,通首靈動,結好,遂成故事。
《唐詩別裁》:語語為貧士寫照。
《瀛奎律髓匯評》:馮班:托興可哀。何義門:高髻險妝,見《唐書·車服志》。此句就他人一面說。紀昀:格調太卑。
《詩境淺說》:此篇語語皆貧女自傷,而實為貧士不遇者,寫牢愁抑塞之懷。首二句言生長蓬門,青裙椎髻,從不知羅綺之妍華,以待字之年,將托良媒以通辭,料無嘉耦,只益傷心。三四謂自抱高世之格,甘棄鉛華,不知者翻憐我梳妝之儉陋也。五六謂以藝而論,則十指神針,未輸薛女;以色而論,則雙眉遠翠,不讓文君,而藐姑獨處,從不向采芳女伴夸絕藝而競新妝。末句言季女斯飢,固自安命薄。所恨者年年辛苦徒為新嫁娘費金線之功,人孰無情,誰能遣此耶!孟郊詩“坐甘冰抱晚,永謝酒懷春”,“冰抱”為難堪之境,而棲遲至晚,枯坐自甘;“酒懷”喻聲利之場,乃春色雖多,孤蹤永謝。與《貧女》詩意境相似,而以五言雋永出之,彌覺有味。老友章霜根翁最喜誦之。

作者

秦韜玉唐代詩人,生卒年不詳,字中明,一作仲明,京兆(今陝西西安市)人,或雲郃陽(今陝西合陽)人。出生於尚武世家,父為左軍軍將。少有詞藻,工歌吟,卻累舉不第,後諂附當時有權勢的宦官田令孜,充當幕僚,官丞郎,判鹽鐵。黃巢起義軍攻占長安後,韜玉從僖宗入蜀,中和二年(882)特賜進士及第,編入春榜。田令孜又擢其為工部侍郎、神策軍判官。時人戲為“巧宦”,後不知所終。
韜玉著有《投知小錄》三卷, 《全唐詩》錄存其詩三十六首 ,編為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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