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墓》

《蘇小小墓》

《蘇小小墓》,李賀的愛情詩歌,與其說是在關注愛情,不如說更看中的是愛情中的女性形象。在愛情故事中剝離出一個等待的女人,又全方位地修飾這一女性形象;並且,女性對愛情的忠貞不渝也被抽象為一種執著的近似於無目的等待。

《蘇小小墓》 幽蘭露,如啼眼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蓋。
風為裳,水為珮。
油壁車,夕相待。
翠燭,勞光彩。
西陵下,風吹雨。

【作者】:

李賀

【朝代】:


【體裁】:

樂府

【格律】:

平聲仄聲 ⊙可平可仄 △平韻仄韻
本作的韻腳是:十五潸;可"十三阮(半)十四旱十五潸十六銑 / 十四願(半)十五翰十六諫十七霰"通押。
幽蘭露,如啼眼
○○●,⊙○▲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
草如茵,松如蓋。
●⊙○,○⊙▲
風為裳,水為珮。
○○○,●○▲
油壁車,夕相待。
⊙●○,●⊙▲
冷翠燭,勞光彩。
●●●,⊙○▲
西陵下,風吹雨。
○○●,○⊙▲

【賞析】:

前四句直接刻畫蘇小小的形象。一、二兩句寫她美麗的容貌:那蘭花上綴著晶瑩的露珠,象是她含淚的眼睛。這裡抓住心靈的窗戶眼睛進行描寫,一是讓人通過她的眼睛,想見她的全人之美,二是表現她的心境。蘭花是美的,帶露的蘭花更美。但著一“幽”字,境界迥然不同,給人以冷氣森森的感覺。它照應題中“墓”字,引出下面的“啼”字,為全詩定下哀怨的基調,為鬼魂活動創造了氣氛。三、四兩句寫她的心境:生活在幽冥世界的蘇小小,並沒有“歌吹”歡樂,而只有滿腔憂怨。她生前有所追求,古樂府《蘇小小歌》云:“我乘油壁車,郎乘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但身死之後,她的追求落空了,死生懸隔,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綰結同心,墳上那萋迷如煙的野草花,也不堪剪來相贈,一切都成了泡影。這種心緒,正是“啼”字的內在根據。僅用四句一十六字,形神兼備地刻畫出蘇小小鬼魂形象,表現出詩人驚人的藝術才華。
中間六句寫蘇小小鬼魂的服用:芊芊綠草,象是她的茵褥;亭亭青松,象是她的傘蓋;春風拂拂,就是她的衣袂飄飄;流水叮咚,就是她的環珮聲響。她生前乘坐的油壁車,如今還依然在等待著她去赴“西陵松柏下”的幽會。這一部分,暗暗照應了前面的“無物結同心”。用一個“待”字,更加重了景象、氣氛的淒涼:車兒依舊,卻只是空相等待,再也不能乘坐它去西陵下,實現自己“結同心”的願望了。物是人非,觸景傷懷,徒增哀怨而已。
最後四句描繪西陵之下淒風苦雨的景象:風淒雨零之中,有光無焰的鬼火,在閃爍著暗淡的綠光。這一部分緊承“油壁車,夕相待”而來。翠燭原為情人相會而設。有情人不能如約相會,翠燭豈不虛設?有燭而無人,更顯出一片淒涼景象。“翠燭”寫出鬼火的光色,加一“冷”字,就體現了人的感覺,寫出人物內心的陰冷;“光彩”是指“翠燭”發出的光焰,說“勞光彩”,則蘊涵著人物無限哀傷的感嘆。不是么,期會難成,希望成灰,翠燭白白地在那裡發光,徒費光彩而一無所用。用景物描寫來渲染哀怨的氣氛,同時也烘托出人物孤寂幽冷的心境,把那種悵惘空虛的內心世界,表現得淋漓盡致。

【評析】:

李賀的“鬼”詩,總共只有十來首,不到他全部作品的二十分之一。然而“鬼”字卻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被人目為“鬼才”、“鬼仙”。這些詩表現了什麼樣的思想感情,應當怎樣評價,也成了一樁從古至今莫衷一是的筆墨公案。其實,李賀是通過寫“鬼”來寫人,寫現實生活中人的感情。這些“鬼”,“雖為異類,情亦猶人”,絕不是那些讓人談而色變的惡物。《蘇小小墓》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篇。
李賀的《蘇小小墓》從內容上來說,同樣是悼亡之作,但和前面所說的悼亡詩不一樣的是,作者和所憑悼的對象是異代不同時的,非親非故,自然也就沒有共同的生活經歷。但讀後卻給人在靈魂上比前面的作品都要巨大得多的震撼,在陰森恐怖的氣氛中,給人以從未有過的情感體驗和和超越時代限制的情感張力,在這類作品裡實在是一個例外、一個奇蹟。
《蘇小小墓》這首詩歌在對愛情主題變更的基礎上,形式與結構也相應地出現了變化。這些變化的出現,說明了與其說李賀是在關注愛情,不如說他更看中的是愛情中的女性形象。他從愛情故事中剝離出一個等待的女人,又全方位地修飾這一女性形象;並且,女性對愛情的忠貞不渝也被抽象為一種執著的近似於無目的等待。

【話外音】:

生命就真的像那搖曳在風中的燭光,在風雨中,在荒原上徒勞地燃燒;而詩歌精巧的結構就又把那悲涼帶到了無窮的境界:結果在前,行為在後的布局隱藏的是無望的等待不可終結的荒誕。因為早衰與多病,李賀在他短暫的人生之旅中,就極端敏銳地感受到那一份生存的焦慮與困惑;他的詩歌顯然就像一份中國古典版的存在主義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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