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棫樸》

《詩經大雅棫樸》,讚美周王的作品。歷來認為非文王莫屬。概而言之,即為培育造就人才及鼓舞振作人心。前三章,得出“官人”的結論;後二章,得出“作士”的結論。“官人”也罷,“作士”也罷,都離不開周王的盛德,所以《詩集傳》曰:“此詩前三章言文王之德,為人所歸。後二章言文王之德,有以振作綱紀天下之人,而人歸之。”

大雅簡介

《大雅》全都是西周的作品,它們主要是套用於諸侯朝聘、貴族宴饗等典禮的樂歌,除了周厲王、幽王時期的幾篇剌詩外,基本內容是歌功頌德。《旱麓》一詩是《大雅》的第五篇,與下一篇《思齊》、上一篇《棫樸》,都是讚頌周文王的樂歌。孟子所謂先王,乃堯舜禹湯文武者也,唯唱誦文王之詩,顯然有存於《詩·大雅》,即《文王之什》。但東周王室式微、諸侯助祭荒廢,業庶幾熄其誦唱耳。大雅之《文王》《大明》《綿》《棫樸》《旱麓》《靈台》諸篇,均涉文王生平與功業,及其文武良臣,乃至王室婚姻等等。凡此蓋古誦之擇選耳,合之則略成文王傳焉。尤見《生民》為周族之創世紀,乃言姜嫄踐大人足跡受孕,為誕周族始祖后稷雲。該《生民》類於伏羲女媧蛇身交尾之事也,徵血親奧秘揭示,父權之交替母權,可推是由神話演而為詩話。孔子刪選,存《生民》之主要。又《皇矣》《公劉》,卻有似英雄史詩,猶有涉民族遷徙,是亦史詩之常見題材。

原詩

芃芃棫樸,薪之之。濟濟辟王,左右趣之。 濟濟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 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周王於邁,六師及之。 倬彼雲漢,為章於天。周王壽考,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四方。

注釋

1、芃芃(彭péng):《毛傳》:“芃芃,木盛貌。” 棫(域yù):白(蕊ruǐ),小木,叢生有刺。2、槱(有yǒu):堆積木柴,點火以祭天神。《說文o木部》:“槱,積木燎也。” 3、辟王:君王,指周文王。4、璋:《通釋》:“《白虎通義》曰:”璋以發兵何?璋半圭,位在南方,陽極而陰始,起兵亦陰也,故以發兵也。‘是璋古用以發兵。“ 5、峨峨:《毛傳》:“峨峨,壯盛貌。” 6、髦士:英俊之士。《毛傳》:“髦,俊也。” 7、淠(必bì):船行搖晃貌。《毛傳》:“淠,舟行貌。”《集疏》:“軍舟浮涇而行,眾徒鼓楫(即jí),水聲淠淠然也。” 8、烝(蒸zhēng):眾。徒:船夫。9、周王於邁:《春秋繁露o四祭》:“周王於邁,六師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 10、倬(卓zhuō):廣大。《說文o人部》:“倬,箸(著zhù)大也。” 11、作人:《正義》:“作人者,變舊造新之意。” 12、追(堆duī):雕。《毛傳》:“追,雕也。”陳啟源《毛詩稽古編》:“章,周王之文也。相,周王之質也。追琢者其文,比其修飾也。金玉者其質,比其精純也。” 13、我王:《鄭箋》:“我王,謂文王也。以網罟(古gǔ)喻為政,張之為綱,理之為紀。”

譯文

白桵棗樹枝葉揚,劈作柴燒火勢旺。
君王儀態多端莊,左右群臣奔走忙。
君王儀態最端莊,左右群臣捧玉璋。
手捧玉璋貌堂堂,俊士安排最恰當。
涇水船兒順流行,眾人劃漿齊用勁。
周王揮師去伐崇,六軍跟隨軍容盛。
天上銀河廣又亮,布滿天空成文章。
周王年壽長無疆,培育人才安家邦!
雕琢修飾成文章,質如金玉最精良。
我王勤奮又努力,條理分明治四方。

賞析

本詩是《大雅》的第四篇,與前三篇一樣,也是讚美周王的作品。但讚美的究竟是哪一位,卻不像前三篇那樣具體有所指,只是因為詩中提到“周王壽考”,而傳說周文王活了九十七歲,所以歷來認為非文王莫屬。
至於本詩的主旨,就不那么一致了,主要有兩種意見。《毛詩序》云:“文王能官人也。”“官人”語出《尚書·皋陶謨》:“知人則哲,能官人。”意謂善於選取人才並授以適當官職。而姚際恆《詩經通論》則曰:“此言文王能作士也。小序謂‘文王能官人’,差些,蓋襲《左傳》釋《卷耳》之說。”“作士”一語直接取自本詩的“遐不作人”。孔穎達疏:“作人者,變舊造新之辭。”朱熹《詩集傳》:“作人,謂變化鼓舞之也。”概而言之,即為培育造就人才及鼓舞振作人心。其實這兩種意見並無大異,小序著眼的是前三章,故得出“官人”的結論,姚氏著眼的是後二章,故得出“作士”的結論。“官人”也罷,“作士”也罷,都離不開周王的盛德,所以《詩集傳》曰:“此詩前三章言文王之德,為人所歸。後二章言文王之德,有以振作綱紀天下之人,而人歸之。”
全詩五章,每章四句。除第二章外,其餘四章均以為發端,這在《大雅》中是罕見的。
首章以“棫樸”起興。毛傳釋曰:“山木茂盛,萬民得而薪之;賢人眾多,國家得用蕃興。”此是將棫樸喻賢人。而《詩集傳》釋曰:“芃芃棫樸,則薪之槱之矣;濟濟辟王,則左右趣之矣。”意為灌木茂盛,則為人所樂用,君王美好,則為人所樂從。此是將棫樸喻君王。毛傳釋興,每每孤立地就興論興,所以興與下文的關係往往顯得牽強附會。朱熹釋興,總是將起興句與被興句有機地聯繫起來,符合其“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的興的定義。就本章而言,朱熹的解釋似更為合理。
首章是總述,總述周王有德,眾士所歸。而士分文、武,故二、三篇又分而述之,以補足深化首章之意。
二章四句皆為賦。前兩句“濟濟辟王,左右奉璋”承上兩句“濟濟辟王,左右趣之”而來,而又啟出下兩句:“奉璋峨峨,髦士攸宜。”“璋”有二解,一為“牙璋”,發兵所用;一為“璋瓚”,祭祀所用。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云:“此詩下章言六師及之,則上言奉璋,當是發兵之事。故傳惟言半圭曰璋,不以為祭祀所用之璋瓚耳。”據此,本章則與下章一樣,均與武士有關。但馬瑞辰注意了下章的“六師”而疏忽了本章的“髦士”。“髦士”在《詩經)中凡二見,另一為《小雅·甫田》中的“攸介攸止,烝我髦士”。《甫田》的髦士肯定為文士(多以為是田畯,即農官),故本詩恐亦不例外。所以璋還是訓“璋瓚”為好。方玉潤《詩經原始》云:“及其歸心也,莫大乎承祭與征伐。文王承祭,‘奉璋峨峨’,無非‘髦士攸宜’,則其作文德之士也可知。”此言能得其實。
三章以“涇舟”起興。朱熹《詩集傳》以為舟中之人自覺划動船槳實喻六師之眾自覺跟隨周王出征,云:“言‘淠彼涇舟’,則舟中之人無不楫之。‘周王於邁’,則六師之眾追而及之。蓋眾歸其德,不令而從也。”方玉潤《詩經原始》亦云:“文王征伐,六師扈從,有似烝徒楫舟,則其作武勇之士也又可見。”齊詩根據本章末兩句“周王於邁,六師及之”而斷定本詩是言文王伐崇之事,後人多有從之者。其實以詩證史可信,以史證詩難信,況且把詩中所言一一坐實並無多大意義,所以還是把本章看作泛言為好。
如果說前三章是以眾望所歸來烘托周王的話,那么後兩章則轉為直接的歌頌了。
四章以“雲漢”起興。鄭箋曰:“雲漢之在天,其為文章,譬猶天子為法度於天下。”姚際恆《詩經通義》云:“此章言文王法天之文章,以興文治而作人材也。”方玉潤《詩經原始》云:“(四章)以天文喻人文,光焰何止萬丈長耶!”顯然,諸家多認為“雲漢”乃喻周王。末句“遐不作人(何不培養人)”雖是問句,實則是肯定周王能培育人。嚴粲《詩緝》云:“董氏曰:‘遐不作人,甚言其作也。”’類似的用法還見於《小雅·南山有台》”樂只君子,遐不眉壽”、“樂只君子,遐不黃耇”。
末章的興義較難理解。朱熹在《詩集傳》中曰:“追之琢之,則所以美其文者至矣。金之玉之,則所以美其質者至矣。勉勉我王,則所以綱紀乎四方者至矣。”他還在《詩傳遺說》中補充道:“功夫細密處,又在此一章,如曰‘勉勉我王,綱紀四方’,四方都便在他線索內牽著都動。”他答人問“勉勉即是純一不已否?”又曰:“然。如‘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是那工夫到後,文章真箇是盛美,資質真箇是堅實。”二者合而言之,也就是說:精雕細刻到極致,是最美的外表,純金碧玉到極致,是最好的質地,周王勤勉至極,有如雕琢的文彩和金玉的質地,是天下最好的管理者。如此釋詩,似太迂曲,所以很多人並不把前兩句視作興,他們認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的“其”指的就是周王,意謂周王既有美好的裝飾,又有優秀的內質,而又勤勉不已,所以能治理好四方。汪龍《毛詩異義》謂本章“言文王聖德,綱紀四方,無不治理,又總著政教之美,官人之效。經之設文,蓋有次第矣”。他的分析是很中肯的。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