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領導開小車》

《我給領導開小車》

《我給領導開小車》現代諷刺小說,為《市長司機》姊妹篇。由李雄飛創作。內容最真實、最隱秘的官場生態實錄。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我給領導開小車》:誰是最接近領導的人?其實不是秘書,而是小車司機。領導
《我給領導開小車》封面《我給領導開小車》封面
的事情,無論公幹還是私事,都離不開小車司機的四個輪子,都躲不過小車司機的眼睛。而小車司機和領導,有時候甚至比領導和老婆的關係還要好!而這次,驅動我老余小車四個輪子飛奔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領導。“我”老余為“老頭子”開了許多年小車,“老頭子”從市長退到人大的時候,卻意外地把“我”留給了他在北京黨校的同窗,現任女副市長“吳同學”。而在“老頭子”和“老頭子”的政敵市委書記之間,“吳同學”卻態度不明,一直沒有表明自己的傾向,於是“我”這司機也沒法開著小車安穩上路,時不時就被暗流打得搖搖晃晃。按說小車司機是最接近領導的人,可是這個領導偏偏是個漂亮的女領導,小車司機的準則又警示我絕不可以靠得太近,這可真是讓“我”為難得緊了。

作品賞析

最真實、最隱秘的官場生態實錄。作者曾供職於政府、法務部門,從事政務及法務工作多年,對當今官場有著深刻而貼近的觀察,本書乃是作者多年官場浮沉歷程的精粹。獨特的實用價值。《我給領導開小車》裡面提到的官場經驗,乃是作者多年真實官場歷程的心得,具有極強的實用借鑑價值。目前市場上“領導司機”角度的官場小說只有三本,本書作者李雄飛的《市長司機》銷量一直遙遙領先,而本書作為姊妹篇,講述的是整個故事的高潮和收尾階段,故事更加精彩,情節更為生動,可以說,是整個故事的真正精華部分。新穎的封面設計。《我給領導開小車》是對官場小說包裝風格的一次創新,封面新穎獨特,令人耳目一新,將帶給讀者強烈的視覺衝擊。

前言

引子
有道是近朱者赤,給領導開了十幾年的小車,耳濡目染太多的官態,我卻始終撐不開“書記”的派頭,快步入“不惑”年輪了,我的車軲轆貌似就要停止轉動。
從局裡開到市里,我載著老頭子風雨兼程,最終他自己躲進了人大常委會的“橡皮章”里耍起了花拳繡腿,而把我這個老車夫踢進了他黨校女同學吳副市長的駕駛室里。給女市長開車,我的感受有點像拽著頭奶牛跋涉在荒漠裡找綠洲,力不從心。
老頭子主政市府時並沒有將老同學吳副市長拉進自己的政治梯隊里,兩位同窗之間好似隔著一層布簾,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儘管這位空降而來的“女傘兵”著落點是“財政”,專為老同學打理財庫的,但幾年下來,《政府工作報告》里的預算還是追趕不上支出,收效甚微。政績斐然者容易升遷高就,但“女傘兵”吳副市長打破了這一陸地規則,不費吹灰之力在“副”字前添加上了“常務”二字,直接進了市委班組。這實在叫咱地方上的黨政同志們大跌眼鏡,都知道班長市委“壹號”跟老市長之間的權力鬥爭從沒停息過,即便是老頭子退居到了人大,烽火依舊不斷;這吳副市長一進班組,似乎在勢不兩立的兩派之間樹起了第三梯隊。勢單力薄的第三梯隊偏偏將梯子搭在了“城建”的城牆上,跟“財政”倉庫相比,她吳副市長畢竟是學經濟學出身,看守倉庫那是專業對口,但“城建”二字擱到她面前完全是陌生的峰巒,她攀登起來難免會怯場,結果一失足,從“氮肥廠拆遷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的寶座上重重摔落下去,一蹶不振,班師還朝了。
這不,我剛用小車把“女傘兵”送回了雲端,直往北飛……
我忽然有種前途未卜的恐懼感,吳副市長回京了,沒有領導坐鎮的小車,是極容易爆胎的。
給領導開小車以來,我第一次感到了“下崗”危機。
我敲開了“半邊嘴”的家門,在我茫然失措時,需要這位前輩老“書記”給我指明路標。
“吳市長回北京了?”我一落座,剛掏出菸捲準備點上,他猝不及防地問道。
不愧是車道上的老“書記”,即便是退居後院了,政治敏感性也堪比汽油的純度,能牽動車輪子。
“吳市長回京也只向市里一二把手打過招呼,您老是從哪兒采來的風啊?”我吃驚地反問。
“半邊嘴”從口裡吐出一片茶葉,慢條斯理地說:“余兒,你前後給兩個市長開過車,怎么腦筋還轉不過彎來呢?別以為那幫書記市長們的嘴巴有你這么嚴實,其實很多是非都是他們的唾沫星從上往下飛濺出來的。你啊,現在心裡肯定空蕩蕩的,老覺著車輪子陷坑了,不踏實了這才過來找你叔的。你小子啊,總愛鑽牛角尖,說實話,我給你灌輸的東西都是我過去開車的失敗經驗,不見得對你有好處的,有些事兒還是順其自然為好,身為小車司機,你背地裡總愛刨根問底的話,有時候就等同於給自己挖坑,方向盤就不好使喚了,容易熄火。”
我給他加上茶水,然後自己點上煙,點頭說:“叔的話一句頂一萬句啊,受益匪淺,你倒是給我分析下,這吳同學還會回來嗎?”
“吳同學?”“半邊嘴”睜大眼睛問。
我忙解釋說“吳同學”是我背後對女市長的雅稱,出自她和老頭子是黨校同學
“半邊嘴”一聽,撇著殘缺的嘴唇嘿嘿樂了,說:“你這個小車司機真有點出格了,人大主任被你叫出‘老頭子’,給人家吳市長又冠上‘吳同學’,擱在我們那輩開小車的,可沒這膽量的。”
我發現一向沉默寡言的“半邊嘴”今天興致不錯,便順著話題想聽聽他對老頭子當初退居人大時安排我給吳副市長開車的看法。過去也曾問過幾次,他都不置可否地說一句:你自己問老市長去唄。
“不瞞叔你說,我現在心裡對老頭子真的有所抱怨,當初非要讓我給他黨校同學女市長開車,可人家女市長是‘傘兵’出身,在地方上掛出幾年基層經驗後,回到京城就是官運亨通,大展宏圖了。我看吳同學這回是‘黃鶴一去不復返’了,合著我是下崗職工的命哪!”
說這話我是肺腑之言,跟面臨“下崗”而言,我當真認為老頭子沒把我帶進人大後院裡提前養老完全是路線錯誤,要深刻批判和揭發。
“半邊嘴”好像沒聽進去,拿上二胡上了陽台,唱起了京劇:
“……只有我的琴童人兩個,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你不要胡思亂想心不定,你就來來來,請上城來聽我撫琴。”
我端上他的茶杯跟到了陽台,聽了好一會兒,問是哪一齣戲。
“《空城計》。”“半邊嘴”掛上弦,喝了口水,眯著小眼說,“老頭子在人大唱的也是一出‘空城計’,你就是他安置在旁的其中一個琴童,另一位便是吳市長了,一個是同窗舊交,一個是老車夫,城外人是瞧不出實情的,都被唬住了。其實啊,氮肥廠那塊地就是老頭子精心打造的‘空城池’,他在市長任上就是不開發,專門留下來給自己日後搭台唱戲的。這台戲代價不小啊,拆遷戶流血丟命了,官爺也擼下好幾頂烏紗帽,也正是在這節骨眼上,主管城建的女常務副市長撂挑子了,市委書記成了讓人耍弄的‘司馬懿’,你給說說,這台戲是不是唱得有點跑調了?”
我搖著頭,沒太聽懂他說的意思,也不大相信吳同學撂挑子是為了迎合老同學人大主任的京曲兒。因為從我的近距離視角看待這兩位黨校同學,非外面流言竄出的曖昧之情,反而有點隔閡,屬於非結盟。
不過,氮肥廠拆遷受阻,進而引發暴力抗法事件,確實給拆遷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吳同學打擊挺大的,先前給拆遷戶的承諾沒有兌現,這讓吳同學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了。
“半邊嘴”朝我要了根煙,沒讓我給他點上,湊在鼻前聞了聞,挖苦道:“這根精裝‘駱駝’里能聞出腥臊氣,你啊,那回還真像是頭駱駝了,不知疲倦地跋涉在荒漠中,汗流浹背,一路流淌腥臊味。”
這話我能聽出大意,用“駱駝牌”香菸嘲諷我那次馱著老頭子上A縣結黨密謀的風波。
我訕笑道:“引以為戒,打死我也不敢了。”
“半邊嘴”將煙插在陽台上的花盆裡,繼續開講:“A縣那件事看似是公安局長老汪念舊老頭子的舊恩,沒將繩索套進蕭秘書長的脖子,實際上根源在於駐省辦。老頭子經營政府多年,對豎在省城的‘××大廈’,上一磚一瓦都了如指掌,隨便揭開一個破瓦片,就能暴露出窟窿來,駐省辦主任可是老汪的小舅子,他能不考慮後果嗎?再加上蕭秘書長背後亂髮檢舉信煽風點火,才暫時化解了市委書記‘隔山打虎’的招數,雙方打了個平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市委書記絕對不能容忍A縣‘一把手’吃裡扒外的,要清算老頭子的老巢,儲書記很快會滾出A縣的,等著瞧吧。”
他說話時顯得很自信,有點組織部長的味道。我對老頭子死黨們的政治歸屬並不感興趣,我現在惟一在乎的是吳同學——我的衣食父母
“那事甭管怎么說,算是雷聲大雨點小,早過去了。你給說說,吳同學還會回來嗎?”我有些著急地問,拿“半邊嘴”當算命先生了。
“嘿嘿,要沉住氣嘛,就要說到她了。”
“半邊嘴”讓我跟他回到客廳,擺上棋盤要殺上一盤,我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氮肥廠拆遷陷入僵局是老頭子最樂意見到的局面,這對黨校老同學好似在唱雙簧給市委書記聽。至於他倆的關係,流言中有鼻子有眼早將倆人捏合到一塊了,畢竟這位吳研究員是老頭子引薦來的空降幹部,市委書記也不得不考慮這層關係。可不管怎么說,吳市長要是這樣窩囊地離開,不符合知識分子的性格,他們將臉面看得太重,所以,吳市長的使命還未完成,只不過現在還看不透她到底屬於哪個番號。”
說話間,我的“車”被他炮火掀翻了,他發出幾聲滿足的奸笑。
“叔,我看夠懸的,你是推測還是聽到啥風聲了?”對他分析的,我不大苟同。
“將軍!”“半邊嘴”冷冷說出一句後,再沒吭聲,神情恢復了日常麻木狀態中,殘缺的嘴巴無法完全閉合,卻給人拒之千里的冷酷。這就是一個老“書記”的嘴臉,熬過鐵窗生活的嘴臉,時清時濁,半夢半醒……
就在這時候,一隻黑貓忽然從廚房裡竄出,隨著一聲慘叫,一隻碩大的灰老鼠在它嘴下耷拉了腦袋。
“啥時候養的貓?”我問。
“野貓!”
“你家怎么會有老鼠?”我又問。
“這市府大院隨處可見老鼠屎,家貓不捕鼠啊!”
當晚我做了個夢,夢見有隻黑貓蜷縮在車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精彩書摘

從來沒有員工能炒老闆魷魚的,機關更是這樣,稍動心思都能引發領導的無情拋棄。身在官場,甭管你先前官銜多高,只要退位了,首先貶損你的就是曾經的下屬,將過去滿腔鬱悶爆發出口,焚毀你的影子。一個領導司機再得意,也時常能從老車夫寂寥的影子裡看到自己的結局:領導的任期是有限的,汽油能源也是有限的,都不能重複利用,包括司機本身,當領導引身而退後,車夫就是尾氣了。開車以來,也非一帆風順,但我從沒緊張失控過,我對自己的把握已跟手中的方向盤渾然一體了,因為我就是一個小車司機,這樣的角色足以讓我化解車道上所遇到的所有障礙。我所堅持的原則既有剛性也有彈性,剛性是法定的,不違反交通規則;彈性是約定俗成的,該看不該看,該聽不該聽,該說不該說,你臉上的器官取決不了自身感受,彈性來自官場潛規則的演繹。
1
吳同學就這么鑽進雲霄,瀟灑地揮了揮衣袖。
我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境界,再次閒置在小車班裡。
半個月來,圍繞吳同學的悄然退身,一如她當初涉足這塊土地一樣,人們又猜測起她的航向,空降幹部就是傘中人,隨時收攏起來以求自保。有人說,當下這位常務副市長不堪重負,而氮肥廠又是一潭泥沼,她選擇了退縮逃避,回京乾老本行去了,請調報告早躺在省委組織部的檔案袋子裡。也有人說,幾年的實踐證明,外行領導內行與官場規則相悖,吳副市長折騰到現在也認了,掛職期限已到,鍍完金來個順水推舟,極有可能在京官仕途上重新安排崗位。
老蕭對常務副市長的點評是血淋淋的,一針見血:
“自古以來,中國的知識分子當不成改革者的,縱然有時候能沾滿鮮血當筆墨來鋪張,可當刀架頭頸時,他們別無選擇了,只好一縮脖子,保住腦瓜反思自己,知識的倒戈力量永遠大於刀槍的殺傷力。”
系關吳同學的話題總脫不開背後的老頭子,於是又傳說老頭子這幾天進了省城,有人見到他坐在省委組織部部長的辦公室里喝茶。
老杯在小車班裡善於總結外面的流言,於是綜合方方面面下了結論:吳市長這是急流勇退,回京先把自己晾起來,回來後就不是掛職副市長了,正式納入地方官僚體系,老余你有可能上紀委報到去。調侃中,他老杯已然成了小車班子裡的“紀委書記”,代表組織開始找我“談話”了。
我就說了:“讓我老余給紀委同志們開‘麵包’(車)住‘套房’(地方行話:雙規),也比冷凍在這裡強啊。我呀,每天靠茶水孵暖一顆冰涼的心。”
有點倒是奇怪,我撥過小姜的電話,一直關機。
吳同學的突然回京讓很多人意外,但不包括隨身秘書胖妞。好像有先兆,她說,早料到吳市長會這樣的,這叫以退為進,後退一步是為了向前邁出更大一步。她關心的是回京原因,覺得走得太倉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吳市長很快會回來的。
吳同學出走的因素有很多,我這個近距離接觸者掌握著她少許家事,總覺得是昊昊的緣故;再加上小山給她灌了酒,她借酒消愁,便將滿腹哀怨化為污穢吐灑出口,還原了女人柔弱本色,牽動了兒女情長。領導私事對一個小車司機來說,是絕對封口的,更何況我也是猜測,自然對外界無可奉告,包括對胖妞,我也沒提及吳同學走前的失態。
胖妞很快換了個話題,冷不丁說道:“老蕭可能要上A縣任書記。”
這話讓我瞠目結舌,遠離了傳言中的“冷宮”安置。
問她訊息來源,她詭秘一笑說:“暫且保密,知道誰是新任秘書長嗎?”
她又扔出一顆炸彈,賣起了關子。
我發現自己才閒置幾天,就基本處於失聰狀態了,信息徹底閉塞。我強烈懷疑胖妞嘴巴的可靠性,這么大的人事變動,小車班裡居然悄無聲息,老杯同志是從不會“打盹”的,時刻保持著旺盛精力,豎起耳朵蒐集紅頭檔案,好在小車班裡通報最新頭條。
“驢唇不對馬嘴,瞎掰!”我的好奇心就此打住,回敬胖妞道。我覺得有朝一日這妞若是進了組織部門,那絕對能讓朝野上下乾坤顛倒。
胖妞見我小瞧了她,撐不住了,在我背後叫了一嗓子:“你就要在‘雙軌’上開車。”
“雙軌”是本地幹部對紀委“雙規”的另一種說法,都是隱諱詞。對照先前老杯的戲言,我收住了腳步。
士別一夜,刮目相看,能達到老杯那樣的境界,這胖妞沒準是鑽進組織部的絕密檔案袋子裡了。
胖妞像個垂釣者,撒下了誘餌,只等老余上鉤。胖妞讓我請她吃飯,說往後湊到一起吃飯的機會不多了。看來不像是玩笑話,胖妞的眼神還流露出那點點不捨之情,畢竟跟我這司機剛剛磨合完,好似才嘗到蜜月甜頭,就成了牛郎織女。
還是老地方。“賢聚樓”韓老闆見到我,親熱地握起了手掌,摩擦的熱量高過平常,抖動之間說:“老余,往後可要多來,咱快成一家子了。”
胖妞在旁笑著眨動眼睛,睫毛不長,意思很明確:我沒瞎掰吧,監察局跟你成鄰居了。
敢情這回我是身在廬山迷霧中,沒發覺身外已是日新月異了。
咋一眨眼工夫就被“雙軌”了呢?我懵懂著。
胖妞今天是鐵了心要宰割我,沒替我省錢,居然叫了瓶茅台,兩杯下去她就被燒成粉面桃花了。我發現胖妞儘管體格寬碩了點,膚色倒也白嫩,飽滿的橢圓臉,再加上高聳的胸部,能套上“豐滿”兩字。
第三杯下肚,胖妞忽然說自己有男朋友了。
我調笑道:“難怪你越發滋潤了,耳垂都顯得大一號啦!訊息靈通了,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嘛,對方一定非等閒之輩。”
胖妞從來不知道謙虛,自信十足,她吃了口菜,嘟囔道:“汪大公子哥!老余頭你沒想到吧?”
聽到這稱呼,我腦袋確實有些脹痛,嚴重懷疑這瓶茅台是假酒。汪公子——太熟悉了,經常在一起玩牌,常將“大蓋帽”老張使喚成“黑衣小弟”的角色。因為他老子是公安局長,背後都叫他汪公子,在本地可是腳能踩出震波的實力人物。胖妞稱男朋友是公子哥一點不委屈他,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有手有腳的,成日遊手好閒,就差拎著鳥籠子把自己扮成大清帝國的八旗子弟了。可別小瞧他了,本市最大的加油站承包人就是他,屬於那種躺在床上數錢然後再墊到床上解悶兒的主兒。胖妞能把這樣的貨色奴役到石榴裙下,實在叫人咋舌啊!
我也終究明白胖妞小道訊息的來源了,萬變不離其宗:枕邊風。
另類人物總能打造出不同凡響的驚世之舉,胖妞俘獲公子哥當護花使者也不足為奇了;不過,在汪公子眼裡,她胖妞的優勢項目很明顯,上下“三點”尤為突出。汪公子泡過的女人實在太多,官府商邸的大小姐,風月場所的尤物們,只有肥膩的肉體才能滿足他的胃口。我忽然記得有回麻將台上,大傢伙將幾大班子的女人們全數了個遍,汪公子好像跟我打過賭,說你們市政府的那個肥妞肯定是處女。
我問:“就憑肥嗎?沒男人敢上?”
他淫笑道:“老余你真是外行,瞧她走路煽動屁股的樣子,絕對是珍品。”
胖妞算不上鮮花,可汪公子絕對是坨牛屎,插將下去,未免還是有些可惜了。
對於私情,多年的開車習慣造就了我的麻木,我未加評述,輕描淡寫地綴上一句:“啥時候擺喜酒啊?肯定得警車開道迎花轎了。”
胖妞笑道:“你們那代人也太心急了,始終不明白談戀愛跟結婚是兩回事兒。我們剛開始沒一個月,萬里長徵才抬腳,我是那種急於下嫁的女人嗎?離剩女的距離還遠著哩!”
瞧她說話時眉宇間激盪出的“川流”,分明是借雞生蛋過河拆橋的語氣,估計她在市府也乾不長久了,極有可能直接穿上警服化身為警花了。我的興趣不在胖妞的歸宿,而是老婆的歸宿,你胖妞不是上道了嗎,深入了絕密暗道,那就給我老余露出點光亮來。
我關心的不是新秘書長人選,而是宣傳部副部長的位置,以證實小王從組織部長酒精里過濾出的精華是否有雜質。
於是問道:“宣傳部那邊呢?”
“非嫂子莫屬!”胖妞回答乾脆利索。
聽到標準答案,我卻沒有一點驚喜,反而有些顧慮。從專業水平上給那幾個候選人排號,老婆肯定是先拔頭籌,但在人際關係上,她明顯處在下風。老公是市長司機不假,可這司機在政道上完全是生手,無法給她引路開道。
真正的幕後引路人到底是誰?跟老婆有何瓜葛呢?
其實宣傳部副部長的職位並非炙手可熱,數上兼職副部長,能排出一大溜隊形了,老婆的直接上司廣電局長本身就是兼任宣傳部副部長的。按理說,老婆身為廣電副局長爭這個位置根本就沒希望的,你再能耐,筆桿子能繡出花來,組織部也不可能將廣電正職所兼戴的帽子挪到你副職的頭頂上,這有悖組織任用幹部原則不是?可問題是,這次選任的是專職副部長,重要性在於是後備年輕幹部的選調,是下一任宣傳部的掌門人,以後做市委常委的材料。老婆爭的是專職常務副部長,只要組織部同意了,自己的上司廣電局長兼不兼任與她無關的。
胖妞爆料的焦點還是新秘書長的人選,在她點出“小楊頭”名字時,我杯中的酒水晃動了幾下,十分意外。
針對這次人員大調整,結合周圍的“大道”訊息,脈絡有些清晰起來:老蕭到A縣實際是被當包袱剔除出去,就任書記也有安撫之意,別老在背後遞交匿名舉報信捅婁子了,將他放到縣委書記位置上,屬於重新編隊,在市委直轄下,還有膽量吃裡扒外嗎?小楊頭殺個回馬槍,顯然也是壹號處心積慮的策略,趁新任市長腿腳未穩,派個管家給他壹號護好前院。其實這是雙方妥協的結果,心照不宣中完成的一筆交易,休戰的雙方主導者就是壹號和老頭子。因為秘書長的任命最終是要通過人大最後一道手續的,儘管都認為這道法定程式不過是“橡皮圖章”,可老頭子要是真動用一回憲法賦予的權力從中作梗不予任命,壹號頂多只能沖省里埋怨說人大不配合黨委。這在省委領導那裡是老生常談了,過去倆人搭班子時就經常發生這樣的鬧劇,所以省里才將老頭子的座椅挪進了“養老院”給晾起來。在老頭子看來,用一個秘書長換取縣委書記,屬於等價交換,彼此都不賠本,當然了,吃虧的是夾在了中間的新任市長。新市長還處在韜光養晦中,沒能及時安插好自己的人坐上秘書長位置,等於管家是外姓,是別人派發的,難說以後不發生“禍起蕭牆”的典故。同樣充當過夾生飯角色的汪局長,這次火候到了,兩邊都鬆開了手,他可以伸出脖子透口氣了。
有填補就有空缺,至少壹號眼下要重新打造自己的左臂右膀——車夫和秘書。
至於儲書記,他才是這次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始料未及,對他的安排最容易,市政協副主席隨他挑一個唄。
讓我百思不解的是,她吳同學何故要搭乘“雙軌”充當紀委的火車頭,牽起反腐車廂,一路喘著粗氣,馱動那些又重又黑的炭球啊?
紀委一把手那可是黑臉包公,經濟學女專家顯得過於蒼白了點。
胖妞最後道明自己肯定在市府待不下去的,得罪了太多的人。
我就問了:“想換個地盤,戴上大蓋帽?”
“那帽子太沉,我頭小,消受不起。”
“補缺小楊頭的位置?那可是連升三級呀!”我追問。
“有市委書記用女秘書的嗎?虧你老余頭是開小車的,以為是企業啊?”胖妞反問。
我笑了笑,說:“那就是捨不得你余哥了,想繼續跟吳市長搭車?”
“呵呵,你這個老菸鬼有啥好留戀的?不過,能上紀委倒也適合我的性格,就怕吳書記不同意。”胖妞這就改口稱“書記”了,看來她還沒忘伯樂識馬的知遇之恩。
“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有汪局長呀!”我抬出了她未來的“公公”。
“少跟我扯‘汪’字,八字還沒見一撇哩,這話我可只跟你老余頭說過,別給我傳將出去,省得旁人又咬舌頭根。”
2
今夜我才真正領教了啥叫女人的權欲,當權欲演變成色慾時,你才知道下山猛虎的兇猛,這兩種欲望交織到一塊,火上澆油,相輔相成。在這點上,沒有性別之分,只不過男人充當的是上山虎而已。
興奮中的女人將我折騰得筋疲力盡,連吹兩根煙後才有所恢復,貪吃後的母老虎終於在我懷裡消停了,居然打起了鼾聲。
房事後的女人能打出鼾聲,那是高潮後退卻的潮聲,餘音繞樑,好似春夢呢喃,花粉迷離。
00老婆的興奮點其實不是我倒騰出來的,她一回到家就亢奮著,跟我說起她晚上的飯局。原來宣傳部要招待省黨報一位副主編,即將退位的老部長特意給廣電局裡打了電話,點名讓她過去陪客,到了酒店才知道壹號竟然在座,到場作陪的除了老部長還有小楊頭和省黨報駐站賈記者。賈記者跟我老婆關係一向不錯,只因為她跟我老婆大學同學水科長一直比較曖昧。水科長是市委信息科的,是老婆大學時的班長,畢業後一同分配到市里,一個進了市委,在科長位置上沒得志,另一個在廣電局混上了副局長,這讓過去樣樣出類拔萃的水班長很失落。因為工作關係,水班長經常要跟賈記者打交道,兩個人的名字也如膠似漆,賈記者只要在省報上發表報導,在此名字之後總要捎上水科長這個省報通訊員的大名。於是乎,由名字到肉體都扯到一塊了。
老婆跟壹號在餐桌上近距離接觸還是頭一回,好似是委身冷宮多年的妃子,一夜間得受皇恩寵幸,點燃了興奮點。就快退休的老部長隆重向黨報副主編介紹了女副局長,說往後宣傳部主管外事聯絡的就是她了。老婆聽到這兒,有些騰雲駕霧的失重感。壹號隨後給老部長的講話“圈閱”了,跟女副局長說經過常委會認真討論,決定調你上宣傳部任常務副部長。其實是屁話,壹號所謂的討論不過是跟組織部長招呼一聲,討論就是打招呼,任命就是招呼的回應。一顆懸石落了地,女副局長自然是心花怒放,為了感謝領導栽培,使出渾身雌性媚態,嬌滴滴化作醇香液體,讓領導喝起來盡興。
老婆跟我說到壹號時,直接拿老頭子做了比較,說:“書記酒量真不小,不像別的領導,讓自己的秘書充當酒囊飯袋,他在酒桌上說話也跟作報告似的,都是書面語,從上到下沒一句廢話,不帶半句俗語,也不像老頭子,酒一多舌頭就收不住,大放厥詞。”
老婆這樣的比較倒也符合情理,我那次送吳同學進省城朝拜時正面接觸了壹號,發現他並非老頭子一貫嘲諷的“書生意氣”,在心裡也曾將這兩個對頭比較過:都是家長作風,也都有風流韻事的傳聞,僅從傳聞上看,老頭子的嫌疑還是占了上風。反正我是不大相信壹號跟剛哥老婆之間的戲劇性傳聞,太離奇了點。
為官者忘記自己姓誰,也從不忽略酒桌上的領導嘴臉,多少人挖空心思捕捉這樣的機會,湊近領導的臉蛋,嗅上酒精撲面的風味,那是一種獨特的顏料,紅白之間勾勒出領導的真情實貌,扯開了青色臉譜也就沒了居高臨下的威嚴。所以,人們時常會炫耀說,某月某天某夜,我跟領導喝過酒。寓意比較深刻,你完全可以這樣理解:酒後我架著領導一同上廁所小便,哈哈,他褲襠里的尺寸還沒老子的一半長!
酒桌作風能側面窺探出一個領導的內心世界,雖說是觥籌交錯間的流淌,酒杯一丟很快便關閘了,卻是你琢磨無數個白晝也識別不了的臉譜。
可從老婆的事後說明中,我發現酒桌上的壹號同樣滴水不漏。能叫一個耍筆桿子的屬下把你的酒囊看成了報告,足見醞釀之深。
一個女人陪著幾個男人喝酒,就跟麻台上差不多,收穫的一般是女人。副局長老婆那頓酒確實沒白喝,光亮的仕途已朗照在眼前,而且也確認了司機老公的車向:吳副市長要調任紀委書記一職。具體原因,酒桌上是不可能透露的,有待進一步考證。
習慣背後分析官場錯綜複雜關係的老婆又推理上了,認為如此重大人事變動的緣由有三點:其一,在任紀委書記老陳這幾年動作太小,沒有完全執行壹號的硬指標,清算了稅務局長卻沒能趁熱打鐵,致使老頭子毫髮未損,安然退居,所以壹號對紀委的戰績很不滿意。其二,壹號和老頭子之間達成沉默式妥協之後,暗自又在積攢力量,為第二回合備戰,吳副市長被推到了前沿,成了雙方的排雷兵,至少在壹號眼裡觀察到的吳副市長跟人大主任之間的曖昧之情,僅是捕風捉影的荒誕之說。一個政客的視角是理性的,壹號早覺察出吳副市長屬於孤軍作戰,不屬於爭鬥雙方,在平衡中求得自保,而老頭子始終一廂情願,認為老同學擔當的是“臥底”角色,還沒到出手的時候,等到時機成熟那就是使出“撒手鐧”的最佳時機。對峙雙方,一個在前面鼓動,一個在背後放任,都將下一步計畫落實到吳副市長身上。最後一點尤為重要,那就是有能量調遣吳副市長的,既非當權派壹號,也不是元老派老頭子,而是上頭的意旨,用一個學者充當紀檢角色,制衡兩派,從中挖掘權力鬥爭背後的腐敗素材。
記者職業本色讓老婆的雙眼具備透視官場的功能,不管推理是否正確,思路還是挺清晰的,讓我這個粗人明白:為什麼壹號和老頭子在吳同學的任命上再次達成妥協。
妥協往往是為了日後強有力的戰鬥!
望著老婆睡夢中的醉態,我莫名其妙地打了個激靈,感覺懷裡的老婆跟自己拉開了距離,跟壹號貼近了一大步。
老婆只關心自己的仕途和老公的車道,並沒提及秘書長的人事變動,興許她從今晚開始已脫離了政府隊伍,加入了市委行列,就算再換個市長,也無關她事了。

作者簡介

李雄飛男,1971年出生,曾供職於政府、法務部門多年,從事過政務及法務工作。所創作的小說深入生活,力圖以最平凡的視角,深層次展示現實生活。其代表作《市長司機》有別於傳統官場小說,在創作手法上別具一格,《我給領導開小車》為《市長司機》姊妹篇。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