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水妹

鹹水妹

晚清至民國間出現的寄居上海的廣東妓女,專門接待洋人,也被稱為是海水妓女。鹹水妹、老舉,粵妓寄居滬地者。招接洋人為“鹹水妹”,應酬華人為“老舉”,簪珥衣飾皆有分別。“老舉”是為國人服務的,“鹹水妹”是為洋人服務的。

基本信息

簡介

鹹水妹、老舉,粵妓寄居滬地者。黃式權《淞南夢影錄》卷二談到晚清流寓海上的“鹹水妹”時,亦云:

粵東蜑妓,專接泰西冠蓋者,謂之“鹹水妹”。門外悉樹木柵,西人之聽歌花下者,必給資而入,華人則不得問津焉。

鹹水妹-來源

鹹水妹的來源,一般認為主要是廣東的蜑戶。蜑戶是水上的賤民,做妓女似乎是她們天生的命運。但其實也有從外地被拐騙販賣去的女子,假稱是蜑戶,充當起了鹹水妹。鹹水妹雖操賤業,其人格和良心並未泯滅,她們並不像傳說的那樣都是淫娃,是蕩婦。她們只是尋常的女人,想活下去卻沒有辦法的女人。

歷史記載

鹹水妹吳趼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五十七回寫花縣農民阿來被老子罵了幾句,逃到香港碼頭上,忽然看見一個鹹水妹。據《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的描寫,“鹹水妹”似乎是很闊氣的。那位阿來不過為一個“鹹水妹”拎了一下皮包,這個“鹹水妹”就先“給他三個毫子”,又“在一個小皮夾里取出五個金元來給他”,接著“又在衣袋裡隨意抓了十來個毫子給他”。最奇怪的是,第二天,“鹹水妹見他光著一雙腳,拿出兩元洋錢,叫他自己去買了鞋襪穿了”;“又給他幾元銀道:你自己去買一套乾淨點衣服,身上穿的太要不得了”。好像“鹹水妹”並不是向外國人出賣色相的妓女,倒是出手大方的慈善家。

毛祥麟《墨餘錄》卷七風月談資條中,也談到"鹹水妹" 名字的來歷,與吳趼人說的完全不一樣:滬城濱海,商賈鹹集,素稱繁富。而珠簾十里,風月樓台,亦不減秦淮水榭。西城一帶,曲巷幽深,妓家鱗次。……近歲,多遷城外之夷場。更有廣東流倡,與之雜處,妝飾異土著,不梳高髻,不系裙,不裹足,履無跟,飾無珠玉。恰能歌,雖不解其詞意,然靡靡之音,亦足動聽,人鹹呼為“鹹酸梅”--蓋言品雖未佳,而亦可以解渴除煩,一若津津乎有餘味也!

對於鹹水妹的更為特別的解釋,是說它來源於西文的音譯。例如大華烈士《西北東南風》中有鹹水妹條,云: 聞馬寅初博士雲,上海之“鹹水妹”,初不知其命名之意義。後聞熟悉上海掌故之某外國人云:當外人初至上海時,目睹此輩妓女,譽之曰hand some,積久,遂譯音為鹹水妹雲。這一說法,似乎能得到徐珂《清稗類鈔》的支持。《清稗類鈔·娼妓類·上海之妓》有云: 同光間,洋涇橋畔多粵東女子,靚妝炫服,窄袖革履,足長七八寸,或跣而不襪,膚圓光致,輒曳繡花高屧,挽椎髻,著羅褌,以錦帕裹首。其中妍媸不一,稍佳者膚白如雪,眼明于波,意即粵東蜑婦,至滬牟利,為洋人所娛樂者也。間有兼接本國人者。西人呼之為“鹹飛司妹”,華人效之,簡稱之曰“鹹水妹”,亦以其初棲宿海中,以船為家也。又有稱之“鹹酸梅”者,則謂其別有風味,能領略於酸鹹之外也。

近見薛理勇《上海閒話》有鹹水妹條,說廣東的蜑戶是最早和最多接觸外國人的,而外國人稱蜑戶之女為handsome maid,意譯為“美人”,音譯則為“鹹斯非妹”,轉而就是“鹹水妹”。這正如外國人最初把上海妓女叫做sing song girl即“新桑歌”,把妓院叫做girl house即葛二好司一樣。

鹹斯非妹也許就是鹹飛司妹吧?如果是的,那么"鹹水妹"應該是殖民地時代的"洋涇浜英語"的產物。其實即使鹹水妹不是洋涇浜英語"的產物,從根本上來看,她也毫無疑問是殖民主義的產物。

有關鹹水妹的故事我們知道得不多。在《清稗類鈔》里有幾個關於鹹水妹的故事。

一個故事叫做《外交》。上海有個女子叫王小娥,讀過一些書,會說“洋涇浜英語”。“洋涇浜英語”者,不規範之英語也。小娥長成後,沒有嫁人,反而下海做了娼妓。她本是廣東人,深知做“鹹水妹”可以從洋人那裡多賺銀錢,便在鴨綠路做起鹹水妹生涯來。一日,有舊相識來,見她專向外國人賣淫,譏之曰:“卿已登上外交舞台啦!”外交一詞,可謂妙絕。

一個故事叫做《鹹水妹愛國》。有個名叫聯桂的女子,被一個在外輪上供職的中國船主所迷戀。船主按月給她錢,好像包養妻房一樣。有一次,輪船從香港駛往上海,中途發現一艘民船將要沉沒,船主卻沒有相救的意思。聯桂請求船主去搭救,船主說:“這是中國人的船,關我何事?”聯桂氣憤地說:“你如此輕視中國人,難道你自己不是中國人嗎?從此以後我與你一刀兩斷!”船主說:“你何必這樣呢?這又不是廣東人的船。聯桂更加氣憤地說:這雖然不是廣東人的船,也是中國人的船呀!你為什麼把中國人加以如此區別?”船主不得已,才停下相救。

興起

鹹水妹興起的地方是廣東,鼎盛的地方是上海和武漢。在舊中國,大凡有外國輪船和外國海員的地方,就有適宜於她們存在的土壤,而以粵、滬、漢三地為甚。好在這三地都有竹枝詞詠之,以為風土小志。

張半草《羊城竹枝詞》詠道:

漁家燈上唱漁歌,一帶沙磯繞內河。

阿妹近興鹹水調,聲聲押尾有兄哥。

佚名《上海竹枝詞》詠道:

妹名鹹水抑何奇,粵語居然唱竹枝。

常赤足來門外立,倩人馬路買胭脂。

羅四峰《漢口竹枝詞》詠道:

別開香徑去尋芳,入座嬌聲喚失當。

個裡衾嬉鹹水妹,人人都學廣東腔。

最後這首詩中的幾個詞,得作些小注。失當,譯音,猶言請坐也。"衾嬉",也是譯音,猶言請進也。"鹹水妹"們倚門賣笑,見西人路過,即呼衾嬉、失當以相招徠,也堪稱是東亞病夫時代的舊中國一景。

歷史發展

20世紀30年代以前,鹹水妹只接水手。也許正因此,她們一出現在上海,其傳播性病的可能性就引起外國作者的注意。

1871年公共租界的衛生官員愛德華·亨德森一面譴責外國水手光顧的妓院骯髒不堪,一面辱罵外籍嫖客中的非白種人。他說這種設施“黑暗、骯髒、簡陋,而在一切方面最最蹩腳的恰是馬來人和黑人等常去的地方”。後來一則外文材料則與此相反,說是接近(白種)洋人才使她們乾淨,說鹹水妹“比別種娼妓講衛生,因為廣東人愛乾淨,也因為她們希望招徠外國人”。儘管如此,她們與外籍水手的接觸以及由此引起的性病蔓延還是引起了英國海軍司令的注意。1877年時他要求上海開設一家性病醫院,對廣東娼妓進行檢查和登記。這些女人沒有被嚇倒,她們反進一步利用貼著自己照片的醫院註冊卡當招牌,給自己拉生意。檢查持續至1920年,此後持照的娼妓業從公共租界淡出,儘管廢娼實際有多大成效很難說。

外國作者認為,如鹹水妹不通過衛生檢查的話,對外國人是很危險的;話里的意思是,鹹水妹正因是華人,才攜帶病毒。中國作者則有相反的立場,他們認為妓女得性病是因為同太多的外國爛水手睡覺。有指南書說鹹水妹一夜接客竟多達二三十人。還有作者將傳染一詞的詞義擴大,不僅用以指傳染性病,還指染上了壞作風:“因終日與外國水手交接,因此一切都染了洋化。”他告誡問津者說,鹹水妹會處處作弄不懂英文和廣東話的嫖客,對睡熟的客人會乘機抄靶,偷盜其錢財;還有,她們不說慫恿、至少也坐觀外國水手與華人爭風打架,於是他規勸去那裡玩的客人定要先問明退身之路。從指南書上可看出,鹹水妹是陪襯,襯托出中國高等妓女的風雅: 她們有一套套講究的社交花樣,讓客人玩得開心;這些客人不只好賭、講究吃的排場並期待著歡合,他們也愛好戲曲,喜歡清談說笑。接觸外國人並沒有提高鹹水妹在娼妓等級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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