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神

尼泊爾有著供奉活女神的特殊宗教習俗。這源自一個古老傳說:守護皇家的女神塔萊珠因為國王貪慕她的美色而憤然離開。國王追悔莫及,天天祈禱,最終打動了女神。她化身小女孩庫瑪麗,繼續保佑這裡。人們稱活在塵世的庫瑪麗為活女神,代表純真、貞潔、神聖。每年九月尼泊爾盛大因陀羅節上,活女神會乘坐彩車巡遊全城。

簡介

這一天也是國王親自朝拜活女神的日子。典禮中,活女神身穿鑲滿珠寶的紅色女神服,端坐在華麗的寶座上接受王室朝拜。國王向活女神行古老的吻腳禮,即用他的前額輕觸活女神的腳趾。而活女神會給國王點上蒂卡(吉祥痣),並戴上花環,以示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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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選活女神的工作極其嚴格。首先要從本國平民幼女中挑選出符合條件的聖女,這些聖女的生辰八字必須與國王相合,還必須滿足“睫毛要像牛的睫毛”等32個特徵,從眼睛的顏色到牙齒的形狀都有很高要求。最後,符合條件的小女孩們會被關進漆黑陰森,掛滿血淋淋的水牛頭的黑屋,負責認定的人戴著魔鬼面具的人千方百計地嚇唬她們,過程極為恐怖,最終那個處亂不驚、臨危不懼,不哭不鬧的小女孩將成為尼泊爾新一屆活女神。

當上活女神的女孩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做女神期間她的腳不能觸地,除重大節日,很少能離開宮院,女神的任期最長只有8、9年。一旦身體流血或者女孩初潮來臨,就必須“退休”回家,回歸一名普通女孩。尼泊爾人還有一種迷信,認為卸任的活女神會克夫。而一直被當作女神供養的女孩卸任回家後,首先要學習生活自理。神權對活女神而言,自始自終是一場煙花般的夢魘。在盡享錦衣玉食和頂禮膜拜後,她注定要品嘗人間最懸殊的寵辱哀樂。

揭開童女神的面紗

尼泊爾的童女神庫瑪莉難得和凡人待在一起,一年只有在兩次重大節日,才可以離開宮殿到塔萊珠廟與普通人見一面

庫瑪莉是不經常和凡人待在一起的。一年只有在兩次重大節日,尼泊爾的童女神才可以離開宮殿到塔萊珠廟。今天就是這樣的少數機會之一。加德滿都的歷史中心一片沉寂,像是一座空城。突然,宮殿的一個後門笛聲大作,還伴有陣陣鼓聲。人們在路上鋪上白色的料子,因為庫瑪莉不能接觸到地面。

然後,她來了。在油燈閃爍的光芒中,紅金色長袍里的小小身影的確顯得超凡入聖。她優雅地向前移動著腳步,每走一步腳踝上的小金鈴鐺就輕輕作響。她的小臉上化著濃妝,畫在額頭中央的“第三隻眼”十分醒目。現任庫瑪莉(即童女神)只有6歲,之前她曾叫“普里蒂”,3歲時她的生活發生了轉變。現在她住在一幢富麗堂皇的官邸內,享有特權和權力,但卻形單影隻。只許與她的生活照料者和少數幾個挑選出來的玩伴以及國王說話,不許哭,因為哭會帶來厄運。

庫瑪莉的由來

對尼泊爾人而言,庫瑪莉是王國及其2300萬子民的守護神塔萊珠女神的化身。300多年以來,牧師和占星術家根據32條標準挑選庫瑪莉。庫瑪莉必須美麗得毫無瑕疵,頭髮和眼睛必須烏黑,而且性器官必須“小巧和形狀好”。最後,她的生辰八字必須與國王相合,因為尼泊爾人相信,如果她給國王帶來好運,王國就會繼續下去。

所有這些條件都符合的話,她就會受到頂禮膜拜,一直到她破體見血的那一天:一旦有了初潮她就失去了神聖的地位,必須作為凡人回到父母家,由另外一個女童來取代。這是一種殘酷的習俗,因為這個女孩子對於艱苦的日常生活毫無準備。

堅強的拉什米拉

拉什米拉是普里蒂的前任庫瑪莉之一,她在8歲時成為庫瑪莉宮的童女神,11歲時不得不離開。如今她已22歲,但對她來說日常生活仍然十分艱難。“她不得不學習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的姐姐為這個年輕的羞澀女孩翻譯道,“起初她甚至不會自己穿衣服”。

當時拉什米拉只認識大寫字母,12歲才上二年級。這很難,但她克服了。現在拉什米拉參加電腦班的學習。如果一切順利,有一天她會學習建築。

在她輕聲說話的時候,只有硬梆梆的手腳在動。她高高的額頭旁幾乎沒有頭髮————它們在她做庫瑪莉時因為長年梳很緊的髮髻而掉光了。“她當時很消沉,”她的姐姐講道。回家後的第三天晚上,拉什米拉把臉埋到枕頭裡流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滴眼淚,“但她不會承認”。拉什米拉很堅強。從視為女神的天上一下子落到現實的地面並沒有令她崩潰。她的姐姐自豪地說,兩年後她將出版回憶錄:從女神到獨立現代女性的蛻變。

失去夢想的安妮塔

這點拉什米拉的前任安妮塔卻沒有做到。現年28歲的她每天坐在父母寓所的沙發上,什麼都不做。直到今天她既不會看書也不會寫字————只有電視裡的肥皂劇才能讓她短暫地擺脫萎靡不振。安妮塔希望永遠都不要離開宮殿。她拿出一件做庫瑪莉時穿的織錦長袍,空洞迷茫地笑著。每天早晨她都要花很大功夫化妝————不為任何人,因為安妮塔幾乎沒有朋友,也從不外出。她說她也不願意結婚。那么她的目標呢?夢想呢?對此她只是笑笑,繼續摩挲著膝頭上金光閃閃的料子。

更早一些的庫瑪莉得以擁有幸福的婚姻。希拉·馬婭就是最好的例子:87歲的她如今已結婚70年。5歲時她做了一年的庫瑪莉————直到她得了水痘。這位老婦人緊緊地依偎在丈夫身邊。她的笑容依然令人心醉。直到幾年前兩人還每天早上3點就起床去爬山。現在丈夫的視力和聽力都下降了,但91歲的他仍為妻子神聖的過去感到自豪。他不相信那些不好的傳說————據說過去曾做過庫瑪莉的人的丈夫會短命。“我就是最好的活的反證,”他調侃著,並會心地微笑著說,“那純粹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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