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魯迅》

《正說魯迅》

2006年,孔慶東在央視“百家講壇”正講魯迅,引起眾多國內外魯迅研究者的極大關注,他以大眾化、當代化的視角看魯迅,刻畫出魯迅生活世俗的一面,並結合現實,理解魯迅在當代的意義。孔慶東的《正說魯迅》認真深入地分析魯迅的人生、思想和作品,引人入勝,啟人興趣,令人感悟,在今天的魯迅研究中獨樹一幟。他在北大開魯迅課的那個學年,北大圖書館的《魯迅全集》曾被一借而空。

基本信息

簡介

正說魯迅》是根據孔慶東在“百家講壇”的講座成書的,由中國海關出版社今年2月出版。

作品長處

孔慶東的《正說魯迅》最大特色和長處就在於不是把魯迅當作普通人,也不是當作神,而是從魯迅是一個偉大的、不平凡的人的角度和高度,認真而深入地分析和闡述魯迅的人生、思想和作品,引人入勝,給人啟迪,啟人興趣,令人感悟。無論是關於魯迅的愛恨情仇,魯迅的小說創作,魯迅的人生觀、金錢觀和生存哲學,還是關於魯迅直面反動勢力和文化陣營,以及魯迅的各類作品,孔慶東在《正說魯迅》中都有非常精到和令人信服的立論和分析,讓我們在今天對魯迅有一個新的認識,新的感悟。基於此,正如孔慶東在關於“魯迅的當代意義”時所說:今天的中國更需要魯迅,我們正處在一個極度需要魯迅精神的時代。“今天我們來讀魯迅,不能只抱著欣賞和崇敬的心情,而要結合現實,理解魯迅在當代的意義,這才是魯迅真正留給我們的寶貴財產”。正因為孔慶東結合現實,把魯迅作為一個特別而稀有的人,一個真實而偉大的人,所以他講魯迅時廣受歡迎。他在北大開魯迅課的那個學年,北大圖書館的《魯迅全集》被一借而空。孔慶東把魯迅講到中學,講到大學,講到社會,講到國外,講到中央電視台,使之成為最受追捧的課,很是讓我這個魯迅故鄉人振奮、感嘆。

作為著名魯迅研究專家錢理群先生的弟子,孔慶東的《正說魯迅》在今天的魯迅研究中獨領風騷。他告訴我們,今天,我們更加需要魯迅。

作者簡介

孔慶東,人稱“北大醉俠”,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央視“百家講壇”著名壇主,新浪文化部落格首席博主。1983年自哈爾濱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後留校任教。曾被評為“北大十佳教師”之首。

十餘年來,孔慶東博士先後寫出當下中國罕見的酣暢淋漓、嬉笑怒罵的痛快文字,為當今影響最大的思想者之一。其《47樓207》、《笑書神俠》、《千夫所指》、《空山瘋語》、《口號萬歲》、《四十不壞》等書一直暢銷不衰。

被指錯誤多

《正說魯迅》《正說魯迅》

作者在直接引用(間接引用除外)魯迅作品時出錯很多。
如魯迅七律《自嘲》中的兩句,最後一句應為“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孔慶東在《正說魯迅》28頁卻是“管他春夏與秋冬”。這樣的例子,景迅共列舉了35處。
景迅還舉例說,該書存在多處史料不實的情況。如作者說魯迅“在40歲的時候找到精神上的知音許廣平”,而實際上,即從1923年受聘女師大授課算起,魯迅已是43歲;如果從1925年3月兩人第一次通信算起,魯迅就是45歲了。又如作者還說“魯迅自己曾是晚清時代的人,參加過科舉考試”(80頁)。景迅認為是天方夜譚式的無中生有,並發問作者的依據是什麼?
除此之外,景迅還認為,該書存在表達不準、論述不嚴密等情況,並舉了大量的事例。有的句子中,文字顛倒,讀來莫名其妙,如“但是因為說革命勝利了,革命勝利了應該寬容,所以王金髮放就把壞蛋掉了”(65頁),再如“雖然大家都活在大眾社會,又卻都想要生活在別處”(148頁)。錯別字更是隨處可見,如“‘左聯’的金稱是中國左翼作家聯盟”(55頁),“你要不去那你就是三民主義的判徒”(58頁),等等。

出版社回應

景迅還對該書的文字表達和編輯進行了批評。他說,該書中很多句子顛三倒四,此外還存在掉字、用詞不當,語法不通,語意不明,虛詞誤用等錯誤。對此景迅表示,“錯誤之多,硬傷

《正說魯迅》作者孔慶東《正說魯迅》作者孔慶東

之巨如《正說魯迅》者,尚不多見。”對於景迅的批評,該書責任編輯丁超說,“這本書是根據孔老師的發言整理的,所以口語化很嚴重。但是,它不是一本嚴格的學術著作。本書的文稿孔老師全部都看過,景迅文章中指出的錯誤的確存在。我們在第二版、第三版中一直在修正。”丁超還說,有一些問題,最新版本中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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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家講壇講魯迅的孔慶東,最近將講座成書《正說魯迅》,其中難免即興發揮以至信口開河之處,而出版時又缺乏認真的整理與校勘,編校粗疏,致使書中存在引證錯誤,史料不實,語意不明,語法不通,錯字連篇等諸多問題。本文試將其錯誤一一指出,以供作者及出版者參考,也希望於讀者有所裨益。  

引證錯誤

既是研究魯迅的著作,自然免不了引用魯迅的原文,但令人驚訝的是作者在直接引用(間接引用除外)魯迅作品以及其他有關人物的言論的段落或語句時,很少不出錯誤的,請看下面的例子:
病死多少也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第一要務……(22頁)應為: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
魯迅在一篇文章中有一句話:“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28頁)此系魯迅七律《自嘲》中的兩句,而後一句應為“管他冬夏與春秋”。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死了,然而從昏睡入死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31頁)原文為: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
我一個也不寬恕(67頁)應為: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笑呵呵,善於催稿(81頁)應為:笑嬉嬉……
手上是破芭蕉扇、鐵索、算盤(87頁)“芭蕉扇”、“鐵索”後面,原文都是逗號。
剖物質而張靈明(112—113頁)“剖”系“掊”之誤。
“到底是我們知識分子的這個‘希望’更可靠?還是閏土拿的那個神像更可靠?”(127—128頁),閏土拿去的是香爐和燭台,而不是神像,此處可改為“閏土的那個偶像”。
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137頁)“擁護”、“愛戴”之後均為逗號。
賣給洋鬼子(141頁)原文無“洋”字。
哀其不幸,怒氣不爭(149頁、150頁)“氣”系“其”之誤。
這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160頁)應為: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對於有害於新的舊物,則竭力加以排擠(163頁)“排擠”系“排擊”之誤。
大膽地,無謂地(163頁)“無謂”系“無畏”之誤。
掀掉這宴席(165頁)應為“筵席”。
我不過是個影(165頁)“個”前缺“一”。
洪爐噴出的火焰(165頁)“火焰”應為“烈焰”。
只有我被黑暗沉沒,世界全屬於我自己(165—166頁)“世界”之前缺“那”字。
你不要這么感激,這對你沒有好處(166頁)“對”原文為“於”。
立意在反抗,旨歸在動作(167頁)“旨歸”系“指歸”之誤。
“雜感錄”(170頁)應為“隨感錄”。
終於在黑暗裡,用我們同志的鮮血……(177頁)“黑暗”前缺“最”字,“我們”後缺“的”字。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堂視之(182頁)“同堂”系“同懷”之誤。
《偽自由書·前言》(182頁)“前言”應為“前記”。
論時事不留面子,貶錮蔽常取類型(182頁)“貶”系“砭”之誤。
“愧則有之,悔卻是從來沒有的”(191頁)原文為“……悔卻從來沒有過”。
“沒命地去愛他”,“沒命地去自己死掉”(192頁)兩句中的“地”原文均作“的”。
據《魯迅日記》1932年1月26日(192頁)當為1933年1月26日。
“破破爛爛地掩映於湖光山色之中”(193頁)原文作“破破爛爛的映掩於湖光山色之間”。
現在的文藝,連自己也燒在裡面(193頁)“里”前缺“這”字。
“變成他們的奴隸了”(193頁)以下不是連續引用,故應以省略號隔開。
《華蓋集·忽然想到》(193頁)“忽然想到”之後應註明“一至四”。
須、眉、頭髮都黑;瘦得顴骨、眼圈骨、眉棱骨都高高地突出來。(196頁)原文“須”、“眉”之後無頓號,“顴骨”、“眼圈骨”之後為逗號。
“先前所憎惡、所反對為一切”,“先前所崇仰、所主張的一切”(198頁)原文兩者中間俱為逗號,“反對”後面的“為”應改為“的”。
但同時就聽得水沸聲,炭火也正旺(200頁)逗號應改為分號。
仗義、同情(200頁)之間原為逗號。
正如該書封底所云,作者“毫不掩飾自己對魯迅的頂禮膜拜之情”。確實如此,如作者在書中說,“讀魯迅的雜文或者小說,簡直可以感覺到文中一個字都不能輕易更換,你試著改一個字看看?!就是不能改,改了就不行。”(125—126頁)此誠可謂言之灼灼,斬釘截鐵。然而為什麼自己在引用魯迅著作時卻如此粗枝大葉,漫不經心呢?可見,言行一致是何等的不容易!

史料不實

此因系講座成書,其中難免即興發揮以至信口開河之處,致使書中存留一些史料不實的情況。如作者說在談到魯迅的包辦婚姻的“洞房花燭夜”“成親的第二天早晨”,“魯迅的眼睛是浮腫的,臉色是青的,枕巾都是濕的,他哭了一夜”(11頁),這些描寫大都是作者的想像之詞,缺乏史料依據。而在當年魯迅家的老工友王鶴照的回憶中只有“印花被的靛青把魯迅先生的臉也染青了,他很不高興”一句。再如作者說魯迅“在40歲的時候找到精神上的知音許廣平”,而實際上,即從1923年受聘女師大授課算起,魯迅已是43歲;如果從1925年3月兩人第一次通信算起,魯迅就是45歲了。再如“魯迅是中國近代史上一位文壇巨匠”(35頁),也不確。魯迅屬於現代文學史上的巨匠,他在屬於近代的日本留學時期在文學上雖然也有重要建樹,但他的正式文學生涯是在現代,即開始於“五四”時期,其主要標誌是發表於1918年“五四”運動前夕的現代文學史上的開山之作《狂人日記》。又如作者還說“魯迅自己曾是晚清時代的人,參加過科舉考試”(80頁)。“魯迅參加過科舉考試”!這真是天方夜譚式的無中生有,不知作者的依據是什麼?
這裡要特別指出的是,作者對魯迅每個月拿“國民黨的錢”,還“照罵不誤”問題的陳述,與史實的出入是很大的。其實到後來魯迅的“特約撰述員”待遇還是被國民黨政府取消了。什麼“表示政府很民主”,你“照罵不誤”,我就不給錢了。至於當年辦《越鐸日報》時,對於報館收受王金髮政府送去的五百元錢以及由此認為政府是“股東”、錢是“股本”的意見和態度,魯迅是不同意的。而且這裡還要指出的是,所謂“罵”,在文化界歷來是指批判、揭露,而魯迅也早就指出“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鬥”(見《南腔北調集》)。

表達不準

書中還有許多陳述不準確以及與原作事實不一致的語句和內容,如“槐樹的毛毛蟲掉到他的脖子裡”(25頁),魯迅所說的“槐蠶”是槐樹上的一種大型的青蟲,類似於豆蟲,無毛,不蟄人。而“毛毛蟲”一般都有毒毛,蟄人。這種東西掉到脖子裡,那還了得!再如“創造社說魯迅是雙重的反革命……”(56頁),這是杜荃(郭沫若)的話,不能籠統地說成是“創造社”說的;“他是一位不得志的法西斯子弟”(56頁),杜荃的原話說“他是一位不得志的fascist(法西斯諦)!”“法西斯諦”,《現代漢語詞典》作“法西斯蒂”,釋為“指法西斯主義的組織或成員”,也就是說杜荃把魯迅污衊為“法西斯分子”,而不是孔慶東所理解的“法西斯子弟”。再如作者說“並強行把她賣給整天喝酒的賀老六當媳婦”(92頁),賀老六整天喝酒,這又是無中生有。  

論述不嚴密

作者在講授中,常常信口開河,胡侃神聊,嬉皮笑臉,油腔滑調,名曰“實說”,實為戲說,態度很不嚴肅,論述很不嚴密。如“周樹人也明白,你是不是想向我直銷什麼東西,拉保險?”(28頁),“就這樣,魯迅磨磨蹭蹭寫了一篇小說,叫《狂人日記》”(32頁);“所以魯迅跑著去領工資。這個時候魯迅跑的是比較快的”(37頁),“所以他非常看重錢”(38頁),“看來魯迅掙錢也是有一點點貪婪的”(39頁);“你到公共汽車站去看一看,你在馬路天橋上往下看一看,你看看大多數人的表情,你就知道人生是苦的”(69頁);“人必須有罪惡感,才能自信,沒有罪惡感,你怎么自信?”(75頁);“我們不能要求魯四老爺就一定要看得起祥林嫂,能跟她談一談《吶喊》和《彷徨》”(92頁)等等。
而最令人驚訝的是對於一些嚴肅的學術性很強的問題,作者也敢於信口雌黃。如他說“魯迅那代人在他們那個年代開始使用雙音詞,雙音詞都是從日本來的,我們今天所使用的絕大多數雙音詞都是日本人的功勞”(158頁)。而實際上,古代漢語中就有相當數量的雙音詞,我們中國人也絕不是從魯迅那代人才“開始使用雙音詞”的。至於雙音詞的來源,除來自古漢語的一部分之外,大都產生於現代漢語。而還有一部分雙音詞在古代就傳入日本,近代又通過翻譯從日本回到中國,只有少數雙音詞如作者所舉“紹介、科學、幹部、社會”等才是純粹來自日語的。

顛三倒四,錯字連篇

該書中很多句子顛三倒四,而全書更是錯字連篇。
有的句子中,文字顛倒,讀來莫名其妙,如“但是因為說革命勝利了,革命勝利了應該寬容,所以王金髮放就把壞蛋掉了”(65頁),再如“雖然大家都活在大眾社會,又卻都想要生活在別處”(148頁)。
錯別字更是隨處可見,如“不知疲倦、不知休息、不盡人情,寫呀寫”(36頁),“‘左聯’的金稱是中國左翼作家聯盟”(55頁),“你要不去那你就是三民主義的判徒”(58頁),“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那么下劣,還沒有下做到用小說來攻擊自己的私敵”(82頁),“‘我’是世界的見證人”(94頁,“世界”應系“事件”之誤),“曾經有一個作家蘇雪玲,她就天天罵魯迅變態”(109頁),“我們還講不講戰爭的正義心”(110頁,“正義心”當系“正義性”之誤),“比如現在有很多人攻擊魯迅,說魯迅前期好,後期就墜落了。他們為什麼認為後期墜落了呢?”,(133頁),“我們今天使用的這套標註的漢語,主要是朱自清、葉聖陶、冰心他們這套體系下來的”(159頁,“標註”當系“標準”之誤),“我們兩眼一摸黑”(147頁),“是哪個數量級上的貢獻”(159頁“數量級”當為“重量級”),“展現的是一個‘人間至愛者’對與人類生存的基本命題……”(167頁,“對與”應為“對於”),“在夜裡第二次遇見實之敖者時……”(“實”系“宴”之誤),“魯迅還有許多諸如……這類這字上有意的紅、黑對照”(“這字”應為“文字”之誤),“這已不再是《孤獨者》那淒論悲婉的安魂曲”(202頁,“淒論”當系“悽愴”之誤)等等。
以上所舉錯別字,均屬常識,一般讀者一看便知,故不再一一指出。
此外,還有掉字現象,如“魯迅對婦女問思考恰恰是從這裡開始”(162頁,大概是“對婦女問題的思考”)。再如“當然了,播出的這6集是已經被審了很多遍的,凡是‘成人不宜’的都已經被剪掉啦”(104頁,疑為“未成年人不宜”)。

語法不通,語意不明

該書中還存在一些用詞不當,語法不通,語意不明,虛詞誤用等錯誤。
用詞不當的如“他……不能考科舉”(8頁),“在浙江期間他也參加了當地的教育風潮”(24頁),“但是你被你要救的那個人害掉了”(59頁),“人只要不自由就是一個吃人的狀態,你或者吃別人,或者被別人吃,這是魯迅的一大發明”(74頁),“任何一套體制它都有消耗怠盡的時候”(78頁),“我們長期的革命教育,使我們覺得‘彷徨’好像是壞人的態度”(101頁),“增加國民經濟”(112頁),“小品文是自古就有的文字”(“文字”應改為“文體”),“現在已經好像有兩百多年了”(118頁)等等。
語法不通。有的缺動詞,如“他看周大哥在家裡抄一些古碑,字寫得很好,很古雅,爐火純青的感覺”(28頁,“爐火純青”前面缺動詞);有的人稱混亂,如“魯迅威望太大了,政府為了表示自己能夠籠絡大知識分子,表示政府很民主,即使像魯迅這樣的人天天罵我們,但還是每月白送給他300大洋”(40頁),“對於那些支持反動政府屠殺愛國學生的人……他們是毫不留情的”(64頁);有的語意不明,不知所云,如“魯迅的這個作風,實際上是在辛亥革命的時候就這樣學做過了”(40頁),“這是和他深刻的感覺到來自民眾的麻木這個是有關係的”(59頁),“但假洋鬼子不準他革命,並且勾結官府把他拉上了法場相逼”(81頁),“魯迅就能本能把握這種東西”(126頁),“軀體往往追求現實的滿足,指向的天堂、地獄抑或黃金世界”(165頁),“侵略者探入中國的刀已響”(184頁),“宴之敖者要求眉間尺交出寶劍和頭顱的話語濃黑如藥酒、冰冷如劍芒”(200頁)等等。
而虛詞使用不當的例子就更多了,如“魯迅曾經在著名的《娜拉走後怎樣》的演講中,便充分表達了他的金錢觀”(38頁),“魯迅怎么回事啊,怎么每個月拿人家國民黨的錢,然後每個月還罵人家國民黨呢?!”(40頁),“你怎么還在人家這拿著人家的錢,然後還不老實,隨便罵人家”(40頁),“這個報紙罵政府,然後這個政府不願意報紙罵他”(40頁),“但他所談的,其實不僅僅是連環畫有何用的問題,卻更是文學本身有何用的問題”(187頁)等等。
可見作者對時下泛濫成災的“然後”和狗屁不通的“兩百”也頗趕時髦,毫不落後。
而最嚴重的是“的”、“地”、“得”三個助詞使用的混亂情況。
上世紀80年代初,語言學界曾有人主張“的、地”合併,但這種倒退觀點在語言實踐中行不通,大家還是分辨運用,“的”仍作定語的標誌,“地”仍作狀語的標誌。而《現代漢語詞典》也是這樣規定的。在《正說魯迅》中,“的”、“地”、“得”三個助詞使用的混亂狀況實在驚人。如(為節省篇幅,這裡只列舉,不予訂正)“魯迅的確是夜以繼日的、年復一年地戰鬥著”(36頁),“這個時候魯迅跑的是比較快的”(37頁),“魯迅這個話說的是非常到位、非常深刻的”(46頁),“狂人就是瘋子,說的很文雅就是狂人”,(71頁),“找不到一個具體地可以負責任的人”(99頁),“但又仿佛說得就是昨天、就是今天”(108頁),“每天寫一篇文章,而且評論的要好”(128頁),“他雖自己過的很好……”(128頁),“總得說來”(130頁),“帶動整個語文教學能整體的前進”(130頁),“我沒有過多地結論”(146頁),“胡適都很難拿的出來”(160頁),“他一路踉蹌的走來”(166頁),“聰明人……慷慨大方的給予自己廉價的同情與理解”(167頁)等等。
標點符號的錯誤也不少,有的該用逗號而用了句號,如“他—一面在那些自命為‘不幸的青年’或者‘零餘者’的來客中尋覓著共鳴和慰藉。另一面……”(198頁),“另一面”之前應該用逗號;但“他”字後面的短橫是什麼意思,可就莫名其妙了。再如“如果說《孤獨者》中的黑色透出陰冷。寂悶,那么……”(200頁),“陰冷”後面應該用頓號或逗號。有的該用分號而用了句號,如“吻那獻身者的熱唇,說明他有一顆滾熱的心。但同時又冷冷地笑,說明他不是一般的豪俠義士”,中間的句號改為分號更合理。再如“生存的小品文……不是“小擺設”,更不是……”(184頁),“小擺設”系引文中的引文,故套用單引號。有的前半個引號的方向搞錯了,如:總是像阿Q說”總算被兒子打了”一樣(82頁)。
但在標點符號方面更多的是在陳述句末誤用了問號,如“《孔乙己》則是具體地講是怎么樣吃人?”(80頁),“他把他平常見到的女人挨個想了一遍……假洋鬼子的老婆怎么怎么樣?誰家的女兒怎么怎么樣?”(85頁),“他們只研究魯迅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的朋友關係如何等等?”(104頁)。作者只要遇到諸如“怎么樣”、“如何”之類疑問代詞,一般都用用問號,豈不知這些都是陳述語氣,應該用逗號或句號。
看了書中資料、觀點以及語言文字等方面的這許多錯誤,我想,此書既在講座的基礎上出版,那么講授時難免即興發揮、急不擇言之處,所以上述錯誤是可以理解的;但這類不恰當、不準確的內容在當時已難免產生負面效應,而成書之後,白紙黑字,面向全社會,其消極影響更不可低估,所以又是不可原諒的。如果說講授中難免急不擇言,則成書時就該認真修訂,仔細斟酌,否則何以面對讀者,面對社會?何以面對你所崇拜的研究對象魯迅先生?你作為一位為人師表的學者的社會責任感又在哪裡?
在此,我自然又聯想到作者在本書中關於現在書籍質量的一番陳述:

我們這一代人小時候並沒有像大家今天這么好的讀書環境,我們讀的書不多,當然也沒有讀到今天那么多的垃圾書。即使在文字上,起碼在排版印刷上是很難找到錯的。我小時候讀的書沒有一個錯別字,沒一個錯誤的標點符號。(106頁)
作者既然對今昔出版物有這么強烈的感受,為什麼自己出書的時候就忘乎所以了呢?可見要實踐言行一致,以身作則,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這些中國人傳統的做人美德是何等地不容易!尤其是在教授、學者也難以免俗的商品時代的今天!
當然,這些錯誤不能全怪作者,出版部門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多年來,人們對報刊及各種出版物中的錯誤深惡痛絕,有的議論起來簡直是痛心疾首,義憤填膺,然而錯誤之多,硬傷之巨如《正說魯迅》者,尚不多見。

孔慶東作品

孔慶東,北大教授。祖籍山東,系孔子第73代直系傳人。1964年9月22日生。筆名孔醉、醉嬰、周三、叢劍、孤島獨一郎等。祖籍魯國沂蒙山區。1983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1996年獲博士。現在北大中文系教授20世紀中國文學。著有《超越雅俗》、《誰主沉浮》、《47樓207》等專著近年在多家電視台和多所大專院校講授金庸小說,廣受歡迎。江湖人稱“北大醉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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