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八十一回

《三國演義》第八十一回

《三國演義》第八十一回:劉備欲興兵伐吳,張飛在閬中預備白旗白甲,因為部將范疆、張達沒有按期完備而被張飛毒打,二人心懷怨恨,入帳刺殺張飛,逃往東吳。劉備憤恨,當即率領七十萬大軍,討伐東吳。

回目

急兄仇張飛遇害 雪弟恨先主興兵

簡介

諸葛謹勸劉備罷征而不得,回江南。
孫權差中大夫趙咨見魏帝丕,丕欲坐觀虎鬥,封孫權為吳王,加九錫。
劉備大敗吳兵,從巫峽建平起,直接彝陵界口,七百餘里結連四十餘寨。

正文

《三國演義》第八十一回《三國演義》第八十一回

卻說先主欲起兵東征,趙雲諫曰:“國賊乃曹操,非孫權也。今曹丕篡漢,神人共怒。陛下可早圖關中,屯兵渭河上流,以討凶逆,則關東義士,必裹糧策馬以迎王師;若舍魏以伐吳,兵勢一交,豈能驟解。願陛下察之。”先主曰:“孫權害了朕弟;又兼傅士仁糜芳潘璋馬忠皆有切齒之仇:啖其肉而滅其族,方雪朕恨!卿何阻耶?”雲曰:“漢賊之仇,公也;兄弟之仇,私也。願以天下為重。”先主答曰:“朕不為弟報仇,雖有萬里江山,何足為貴?”遂不聽趙雲之諫,下令起兵伐吳;且發使往五溪,借番兵五萬,共相策應;一面差使往閬中,遷張飛為車騎將軍,領司隸校尉,封西鄉侯,兼閬中牧。使命齎詔而去。卻說張飛在閬中,聞知關公被東吳所害,旦夕號泣,血濕衣襟。諸將以酒解勸,酒醉,怒氣愈加。帳上帳下,但有犯者即鞭撻之;多有鞭死者。每日望南切齒睜目怒恨,放聲痛哭不已。忽報使至,慌忙接入,開讀詔旨。飛受爵望北拜畢,設酒款待來使。飛曰:“吾兄被害,仇深似海;廟堂之臣,何不早奏興兵?”使者曰:“多有勸先滅魏而後伐吳者。”飛怒曰:“是何言也!昔我三人桃園結義,誓同生死;今不幸二兄半途而逝,吾安得獨享富貴耶!吾當面見天子,願為前部先鋒,掛孝伐吳,生擒逆賊,祭告二兄,以踐前盟!”言訖,就同使命望成都而來。卻說先主每日自下教場操演軍馬,克日興師,御駕親征。於是公卿都至丞相府中見孔明,曰:“今天子初臨大位,親統軍伍,非所以重社稷也。丞相秉鈞衡之職,何不規諫?”孔明曰:“吾苦諫數次,只是不聽。今日公等隨我入教場諫去。”當下孔明引百官來奏先主曰:“陛下初登寶位,若欲北討漢賊,以伸大義於天下,方可親統六師;若只欲伐吳,命一上將統軍伐之可也,何必親勞聖駕?”先主見孔明苦諫,心中稍回。忽報張飛到來,先主急召入。飛至演武廳拜伏於地,抱先主足而哭。先主亦哭。飛曰:“陛下今日為君,早忘了桃園之誓!二兄之仇,如何不報?”先主曰:“多官諫阻,未敢輕舉。”飛曰:“他人豈知昔日之盟?若陛下不去,臣舍此軀與二兄報仇!若不能報時,臣寧死不見陛下也!”先主曰:“朕與卿同往:卿提本部兵自閬州而出,朕統精兵會於江州,共伐東吳,以雪此恨!”飛臨行,先主囑曰:“朕素知卿酒後暴怒,鞭撻健兒,而復令在左右:此取禍之道也。今後務宜寬容,不可如前。”飛拜辭而去。次日,先主整兵要行。學士秦宓奏曰:“陛下舍萬乘之軀,而徇小義,古人所不取也。願陛下思之。”先主曰:“雲長與朕,猶一體也。大義尚在,豈可忘耶?”宓伏地不起曰:“陛下不從臣言,誠恐有失。”先主大怒曰:“朕欲興兵,爾何出此不利之言!”叱武士推出斬之,宓面不改色,回顧先主而笑曰:“臣死無恨,但可惜新創之業,又將顛覆耳!”眾官皆為秦宓告免。先主曰:“暫且囚下,待朕報仇回時發落。”孔明聞知,即上表救秦宓。其略曰:“臣亮等切以吳賊逞奸詭之計,致荊州有覆亡之禍;隕將星於鬥牛,折天柱於楚地:此情哀痛,誠不可忘。但念遷漢鼎者,罪由曹操;移劉祚者,過非孫權。竊謂魏賊若除,則吳自賓服。願陛下納秦宓金石之言,以養士卒之力,別作良圖,則社稷幸甚!天下幸甚!”先主看畢,擲表於地曰:“朕意已決,無得再諫!”遂命丞相諸葛亮保太子守兩川;驃騎將軍馬超並弟馬岱,助鎮北將軍魏延守漢中,以當魏兵;虎威將軍趙雲為後應,兼督糧草;黃權程畿為參謀;馬良陳震掌理文書;黃忠為前部先鋒;馮習張南為副將;傅彤張翼為中軍護尉;趙融廖淳為合後。川將數百員,並五溪番將等,共兵七十五萬,擇定章武元年七月丙寅日出師。卻說張飛回到閬中,下令軍中;限三日內制辦白旗白甲,三軍掛孝伐吳。次日,帳下兩員末將范疆、張達,入帳告曰:“白旗白甲,一時無措,須寬限方可。飛大怒曰:“吾急欲報仇,恨不明日便到逆賊之境,汝安敢違我將令!”叱武士縛於樹上,各鞭背五十。鞭畢,以手指之曰:“來日俱要完備!若違了限,即殺汝二人示眾!”打得二人滿口出血。回到營中商議,范疆曰:“今日受了刑責,著我等如何辦得?其人性暴如火,倘來日不完,你我皆被殺矣!”張達曰:“比如他殺我,不如我殺他。”疆曰:“怎奈不得近前。”達曰:“我兩個若不當死,則他醉於床上;若是當死,則他不醉。”二人商議停當。

張飛張飛

卻說張飛在帳中,神思昏亂,動止恍惚,乃問部將曰:“吾今心驚肉顛,坐臥不安,此何意也?”部將答曰:“此是君侯思念關公,以致如此。”飛令人將酒來,與部將同飲,不覺大醉,臥於帳中。范、張二賊,探知訊息,初更時分,各藏短刀,密入帳中,詐言欲稟機密重事,直至床前。原來張飛每睡不合眼;當夜寢於帳中,二賊見他須豎目張,本不敢動手。因聞鼻息如雷,方敢近前,以短刀刺入飛腹。飛大叫一聲而亡。時年五十五歲。後人有詩嘆曰:“安喜曾聞鞭督郵,黃巾掃盡佐炎劉。虎牢關上聲先震,長坂橋邊水逆流。義釋嚴顏安蜀境,智欺張郃定中州。伐吳未克身先死,秋草長遺閬地愁。”卻說二賊當夜割了張飛首級,便引數十人連夜投東吳去了。次日,軍中聞知,起兵追之不及。時有張飛部將吳班,向自荊州來見先主,先主用為牙門將,使佐張飛守閬中。當下吳班先發表章,奏知天子;然後令長子張苞具棺槨盛貯,令弟張紹守閬中,苞自來報先主。時先主已擇期出師。大小官僚,皆隨孔明送十里方回。孔明回至成都,怏怏不樂,顧謂眾官曰:“法孝直若在,必能制主上東行也。”
卻說先主是夜心驚肉顫,寢臥不安。出帳仰觀天文,見西北一星,其大如斗,忽然墜地。先主大疑,連夜令人求問孔明。孔明回奏曰:“合損一上將。三日之內,必有驚報。”先主因此按兵不動。忽侍臣奏曰:“閬中張車騎部將吳班,差人齎表至。”先主頓足曰:“噫!三弟休矣!”及至覽表,果報張飛凶信。先主放聲大哭,昏絕於地。眾官救醒。
次日,人報一隊軍馬驟風而至。先主出營觀之。良久,見一員小將,白袍銀鎧,滾鞍下馬,伏地而哭,乃張苞也。苞曰:“范疆、張達殺了臣父,將首級投吳去了!”先主哀痛至甚,飲食不進。群臣苦諫曰:“陛下方欲為二弟報仇,何可先自摧殘龍體?”先主方才進膳,遂謂張苞曰:“卿與吳班,敢引本部軍作先鋒,為卿父報仇否?”苞曰:“為國為父,萬死不辭!”先主正欲遣苞起兵,又報一彪軍風擁而至。先主令侍臣探之。須臾,侍臣引一小將軍,白袍銀鎧,入營伏地而哭。先主視之,乃關興也。先主見了關興,想起關公,又放聲大哭。眾官苦勸。先主曰:“朕想布衣時,與關、張結義,誓同生死;今朕為天子,正欲與兩弟同享富貴,不幸俱死於非命!見此二侄,能不斷腸!”言訖又哭。眾官曰:“二小將軍且退。容聖上將息龍體。”侍臣奏曰:“陛下年過六旬,不宜過於哀痛。”先主曰:“二弟俱亡,朕安忍獨生!”言訖,以頭頓地而哭。
多官商議曰:“今天子如此煩惱,將何解勸?”馬良曰:“主上親統大兵伐吳,終日號泣,于軍不利。”陳震曰:“吾聞成都青城山之西,有一隱者,姓李,名意。世人傳說此老已三百餘歲,能知人之生死吉凶,乃當世之神仙也。何不奏知天子,召此老來,問他吉凶,勝如吾等之言。”遂入奏先主。先主從之,即遣陳震齎詔,往青城山宣召。震星夜到了青城,令鄉人引入山谷深處,遙望仙莊,清雲隱隱,瑞氣非凡。忽見一小童來迎曰:“來者莫非陳孝起乎?”震大驚曰:“仙童如何知我姓字!”童子曰:“吾師昨者有言:今日必有皇帝詔命至;使者必是陳孝起。”震曰:“真神仙也!人言信不誣矣!”遂與小童同入仙莊,拜見李意,宣天子詔命。李意推老不行。震曰:“天子急欲見仙翁一面,幸勿吝鶴駕。”再三敦請,李意方行。即至御營,入見先主。先主見李意鶴髮童顏,碧眼方瞳,灼灼有光,身如古柏之狀,知是異人,優禮相待。李意曰:“老夫乃荒山村叟,無學無識。辱陛下宣召,不知有何見諭?”先主曰:“朕與關、張二弟結生死之交,三十餘年矣。今二弟被害,親統大軍報仇,未知休咎如何。久聞仙翁通曉玄機,望乞賜教。”李意曰:“此乃天數,非老夫所知也。”先主再三求問,意乃索紙筆畫兵馬器械四十餘張,畫畢便一一扯碎。又畫一大人仰臥於地上,傍邊一人掘土埋之,上寫一大“白”字,遂稽首而去。先主不悅,謂群臣曰:“此狂叟也!不足為信。”即以火焚之,便催軍前進。
張苞入奏曰:“吳班軍馬已至。小臣乞為先鋒。”先主壯其志,即取先鋒印賜張苞。苞方欲掛印,又一少年將奮然出曰:“留下印與我!”視之,乃關興也。苞曰:“我已奉詔矣。”興曰:“汝有何能,敢當此任?”苞曰:“我自幼習學武藝,箭無虛發。”先主曰:“朕正要觀賢侄武藝,以定優劣。”苞令軍士於百步之外,立一面旗,旗上畫一紅心。苞拈弓取箭,連射三箭,皆中紅心。眾皆稱善。關興挽弓在手曰:“射中紅心何足為奇?”正言間,忽值頭上一行雁過。興指曰:“吾射這飛雁第三隻。”一箭射去,那隻雁應弦而落。文武官僚,齊聲喝采。苞大怒,飛身上馬,手挺父所使丈八點鋼矛,大叫曰:“你敢與我比試武藝否?”興亦上馬,綽家傳大砍刀縱馬而出曰:“偏你能使矛!吾豈不能使刀!”
二將方欲交鋒,先主喝曰:“二子休得無禮!”興、苞二人慌忙下馬,各棄兵器,拜伏請罪。先主曰:“朕自涿郡與卿等之父結異姓之交,親如骨肉;今汝二人亦是昆仲之分,正當同心協力,共報父仇;奈何自相爭競,失其大義!父喪未遠而猶如此,況日後乎?”二人再拜伏罪。先主問曰:“卿二人誰年長?”苞曰:“臣長關興一歲。”先主即命興拜苞為兄。二人就帳前折箭為誓,永相救護。先主下詔使吳班為先鋒,令張苞關興護駕。水陸並進,船騎雙行,浩浩蕩蕩,殺奔吳國來。卻說范疆、張達將張飛首級,投獻吳侯,細告前事。孫權聽罷,收了二人,乃謂百官曰:“今劉玄德即了帝位,統精兵七十餘萬,御駕親征,其勢甚大,如之奈何?”百官盡皆失色,面面相覷。諸葛瑾出曰:“某食君侯之祿久矣,無可報效,願舍殘生,去見蜀主,以利害說之,使兩國相和,共討曹丕之罪。”權大喜,即遣諸葛瑾為使,來說先主罷兵。正是:兩國相爭通使命,一言解難賴行人。
未知諸葛瑾此去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賞析

余幼年時娛樂設施缺乏,別說網路遊戲,電腦遊戲PS等,就連黑白機都沒出現,甚至電視也是少數人家才能擁有的,當然,仔細要說來,儘管沒有現代化的設備,當時的遊戲也有著現在生活在電腦空調下的孩子們體驗不到的樂趣,不過在資訊方面來說,比現在的網路時代,當時的社會是少的可憐了。小孩自然最喜歡看小人書,學名就是連環畫吧,在日本的卡通入侵之前,這是中國家中每個孩子在過年時最渴望得到的禮物之一吧,小人書說來不貴,只需幾分錢,但是當時對於我們來說也算得上奢侈品了,而且還不一定能買到想看的,所以儘管家裡的小人書已經有了一箱子,但是也嫌不夠,除了交換來看外,最常做的事便是交上一分錢,在路邊的小人書攤看上幾本小人書,那時最大的願望便是太陽晚些下山,因為小人書攤看書是不限時間的,只是也不會有燈光供應,到了看不見的時候,大家自然便只好早些回家了,也有諸如我等在“雞進籠了”(我們老家的說法,意思就是黃昏了,看不到字了)時刻還在翻書的小孩,現在想來自己戴著樹脂鏡片在電腦前打字說不定就有那時的功勞。
我小時候看書很快,所以小人書往往就看完了,飢不擇食的我只好翻閱起其他書來,比如十萬個為什麼啊,世界之窗,許許多多的雜書看了不少,想來我的老毛病就是在那時培養起來的,看得多了,一時沒得書看就心痒痒,便瞄上了書架上的書,當時我還年幼,書架上的書自然輪不到我來安排,所以放的就是四大名著魯迅全集。所謂“少不看水滸,老不看三國”,可是當時我從書架上拿書的時候可沒人告訴我這句名言啊,於是一下就誤入歧途。除了紅樓夢的版本太老,為右起豎寫版,在我看第一頁後就果斷放棄後,三國水滸西遊三大名著就不小心被我讀了。三國水滸雖然不是正宗的白話文,但是讀起來並不是十分難懂,尤其是我看的那書注釋挺多,遇到生僻字還可以翻字典,所以三大名著便被國小時的我一個個攻克了,當然,那時只是讀故事,從來沒想過什麼歷史事件啊背後的意義啊,更別提會來寫這部《三國隨章侃》了。
說也奇怪,這三本書中水滸西遊記我都事先看過小人書,但是在讀三國演義前,我卻從來沒看到過三國的小人書,什麼說唐啊薛剛反唐岳飛傳之類演義的小人書倒是看過不少,但是三國的小人書卻直到大學畢業以後才看過,那時小人書連環畫已經是珍本了,可不是當年的幾分錢就可以買到的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在三大名著中最喜歡的就是三國演義,在以後的日子裡最喜歡翻的也就是三國演義,也因為這個緣故,我家的那本《三國演義》破損程度相當嚴重。有人以前問過我一個問題:三國演義中最喜歡哪個?
我喜歡其實很多,曹操劉備諸葛亮張遼周瑜陸遜,三大集團都有我喜歡的人物,但是若要說最喜歡的,那就是三將軍張飛了。當然,只是演義中的張飛。
史實中的張飛,比起演義中的張飛,更智慧,更出色,更有才氣,更有名將之風,然而,比之演義中的張飛,感覺上要差了少許,或許,就是因為史實中的張飛太過理性,太過斯文了些。(也是因為史書上的張飛記載太少的關係)
演義中的張飛是非常魯莽的人,因為張飛的緣故,劉備失卻了徐州,當見到千里走單騎到古城的關羽,張飛不問是非便刺了關羽一矛,忠心奔千里的關羽險些就在終點喪送在兄弟手中,張飛的魯莽可見一斑,然而,我們還是喜愛演義中那魯莽的張飛,為什麼?
其實不但是三國中的張飛,水滸中的李逵,說岳中的牛皋,都是深客群人歡迎的角色,儘管各人中都帶有自己不同的特色,牛皋喜劇色彩要濃一些,李逵江湖氣重,張飛則更有將軍的風度,但是他們的總體類型都是相似的,便是一個直性子的人,在絕大多數的演義中都有這樣設定的人,而且往往能得到讀者的絕大歡迎,儘管他們做著一些荒唐透頂的事,這又是為何?
演義中的張飛是個相當成功的角色,比起著重描寫的關羽和諸葛亮來說,張飛的戲份要少得多,儘管沒有如劉備一般被大量的刪改歷史,但是張飛也被加上了一點本分他所有的內容,比如著名的鞭打督郵事件便被從劉備移到了張飛身上,但是這並不有損於張飛的形象,反而使得張飛那疾惡如仇的性格顯現得更為鮮明,試想若是劉備在那鞭打督郵,而張飛袖手旁觀或是勸和,那是多么怪異的情形。再比如長坂橋前,喝退百萬大軍的只有不惟強者的張飛,換作其他人都顯得不協調,演義中的張飛性格與行為搭配的十分貼切。
演義由三國志和民間傳說融合而成,而在民間傳說中,張飛的戲份要比演義中多得多,在三國演義之前的眾多民間傳說和平話故事中,張飛比之關羽的戲份要多得多,如三國志平話中張飛的武藝還在呂布之上,也不單純是靠武力作戰,戰黃巾時還用計,甚至還有夜殺太守的情節,當真成為了如神話一般的英雄人物。在三國演義中,張飛的戲份做了大量的刪除,而關羽的戲份得到了大量的增加,從而奠定了關羽帝君的寶座。不過儘管如此,張飛的角色也占據著相當的地位,戲份的減少,固然減少了張飛的傳奇色彩,但是也突出了張飛的性格,這對於演義的總體角色需要來說是十分適合的。另外,依然有大量的民間傳說如張飛審案之類的故事存在於民間,張飛,依然是一個備受廣大民眾歡迎的角色。
為什麼眾人會喜歡魯莽少智的張飛?或者說,為什麼眾人會喜歡如張飛李逵一般的角色呢?喜劇色彩濃厚是一個原因,水滸中的李逵與說岳中的牛皋及其說唐中的程咬金都帶有極強的喜劇色彩,三國演義中的張飛相比起來喜劇色彩略少一些,但是這只限於書中,在評書說書中張飛的喜劇角色往往會被說書人極大的發揮出來。這是張飛等人受到歡迎的一大因素,但是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其實張飛李逵等人在書中是極其粗暴的角色,李逵名為天殺星,總是拿板斧殺人,張飛也總是喜歡鞭打士卒,都不是完美的聖人,但是在讀者眼中,這些小節往往被略過,因為張飛等人有著他們最喜歡,也是最缺乏,最需要的。
因為張飛他們都是直性子,有一說一,不會把話藏在肚子裡,全部表現出來,認準了就做,做錯了就認,沒有任何藉口,就好象古城相遇中,張飛開始誤會關羽上來便是一矛,但是在之後誤會消解後便馬上認錯,沒有半分猶豫,再比如他對諸葛亮開始甚是不服,但是在見識到諸葛亮之後便心悅誠服。同樣的情況在水滸中李逵也出現過,誤會了梁山泊等人便氣得要砍了替天行道的旗幟,誤會解除馬上道歉。正是因為他們是直性子的人,人們才忽略了他們的魯莽,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衝動是出自自己的本性,而在平常的生活中,人們常用面具掩蓋著自己,直性子的人越來越少,正因為越來越少,才渴望在戲劇演義中看到。
因為張飛的疾惡如仇,單純的直性子只會讓人覺得有喜劇色彩,但是並非一定會使人喜歡,加上疾惡如仇便不同了,或許有人認為直衝沖的疾惡如仇不智慧,就好象張飛,明知道打不過呂布為什麼還要上去呢,明知道個人無法對抗大軍為什麼還要站在長坂橋前呢,為什麼不能轉個彎子換個想法呢?或許有人認為這種疾惡如仇不正確,因為你可能打擊的對象反而是假的,真相往往在陰謀之下,如張飛為什麼對關羽刺矛前不能問問話呢,為什麼李逵不問清楚就砍那替天行道的大旗呢?確實,這樣做張飛就明智了,就更完美了。但是讀者並不是想看到一個完美的人,一個智慧的人,那樣的人只需要一個。讀者們想看到一個明知前面是自己無法匹敵的對手仍向前沖的人,讀者知道,世間沒那么多內幕與陰謀,至少他們的身邊沒有,他們需要的不是揭開內幕真相的智者,他們需要的是面對強者毫無畏懼,敢對抗,敢為他們說話的勇者,即便這個勇者不完美,但是這個勇者能承認自己的錯誤,讀者們,需要的是英雄!
是的,讀者們需要的是英雄,因為他們不是英雄,所以他們需要英雄,無論什麼樣的時代,都需要英雄的存在,無論什麼樣的時代,再完美的社會,小民們面對著強者還是處於劣勢,他們需要的是英雄,無論這個英雄是敢與對抗權貴的清官,還是敢於挑戰強者的勇士,他們都需要,需要一個風風火火,疾惡如仇,做一是一的英雄。人畢竟是脆弱的,所以需要英雄來為自己增添勇氣,為自己樹立英雄這個榜樣,或許他們一輩子都是只能做著小民,但是只要有希望,小民也有成為英雄的一天,而假如將對英雄的夢想都放棄的話,希望就沒有了。

回評

毛宗崗批語

翼德之不欲先伐魏,而請先伐吳者,非但知兄弟而知君臣之義也。觀其古城之役,誤疑關公之降操,而欲拒關公,豈非君臣之義重而兄弟之情輕乎?其伐吳之意,以為魏固漢賊,而吳之黨魏亦為漢賊,從來除殘去暴者,必先剪其黨。如殷將伐桀而先伐韋、伐顧、伐昆吾,周將伐紂而先伐崇、伐密是也。蓋不獨為兄弟起見,而伐吳在所當先;即為君臣起見,而發吳亦在所當先耳。觀於翼德之亡,而先主伐吳之計,愈不得不決矣。翼德之死,為關公而死也。為關公而死,則其與孫權殺之無異也。殺一弟之仇不可忍,殺兩弟之仇又何可忍乎?為一己之私恩而釋曹操,人不以此病關公;則為三人之義而討孫權,豈得以此訾先主!
有關興而雲長不死,有苞而翼德復生。君子觀於此二人,而獨為先主之堂構惜也。使劉禪而有興、苞之風;則鄧艾不能越陰平,鍾會不能逾劍閣,而“此間樂,不思蜀”之言,不至為晉武所笑矣。嗚呼!天不祚漢,其謂之何哉!
李意之見先主,與紫虛上人,公明管子正是一流人物。而紫虛則有數言,李意止寫一字;公明惟憑卦象,李意自寫畫圖:極相類,又極不相類,而皆為後文伏筆。令讀者於數回之後,追驗前文,方知其文之一線穿卻也。
陳震之請李意,當是孔明教之。先主決意伐吳,孔明爭之不得,故特欲借青城山老叟以相阻耳。然張良能以南山四皓止儲君之廢,而孔明不能以青城老叟阻伐吳之師,謀之成不成,蓋有幸有不幸焉。
先主一生,見畫圖者三:初見孔明畫圖一幅,定三分之形;繼見張松畫圖一幅,定入川之計;最後見李意畫圖一幅,為白帝託孤之兆。蓋其一生,俱是畫中人也。
當關公顯聖之後,便當接先主殺劉封,而中間忽有曹操患病,華陀被殺,曹丕襲爵,曹植賦詩一段文字以間之。及劉封既斬之後,便當接翼德被刺、先主伐吳,而中間又有獻帝禪位、曹丕篡漢、成都聞變、孔明勸進一段文字以間之。其過枝接葉處,全不見其斷續之痕;而兩邊夾敘,一筆不漏。如此敘事,真可直追遷史。

李贄總評

李意者,乃孔明所藏之人,不過是留侯、四皓唾餘耳。今又為之,不大漸乎!可笑可笑!
張苞、關興都有父風,可喜,可賀。只是劉禪難為兄耳。

鍾敬伯總評

翼德雄敵萬夫,乃竟為酒後特勇鞭撻士卒所誤。吾人觀此,當戒暴戒酒,毋自取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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