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年

169年

公元169年,農曆己酉年,中國東漢靈帝建寧二年。

大事記

江夏蠻叛漢

建寧二年(169)九月,江夏郡(今湖北雲夢)蠻起兵反漢,漢廷命州郡進剿,隨即平定。

陳夤擊破山越

建寧二年(169)九月,丹陽郡(今安徽宣城)山越圍攻丹陽太守陳夤,陳夤率兵將山越擊平。

黨錮之獄起

建寧二年(169),宦官侯覽指使朱並上書誣告前黨人張儉與其同鄉共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共為部黨,危及社稷”,靈帝於是下詔速捕張儉等人。當年十月,宦官曹節乘機合有關部門奏原司空虞放、太僕杜密、長樂少府李膺、司隸校尉朱寓、潁川太守巴肅、沛相荀昱、河內太守魏朗、山陽太守翟超等皆為鉤黨(意為與張儉等黨人相牽連),實即黨人。靈帝下令緝捕鉤黨之人,虞放等百餘人皆下獄死,其妻、子流徙邊地,諸附從鉤黨士人皆禁錮終身。靈帝又詔令州郡大舉鉤黨,天下名士及儒學有行義者皆被舉為黨人,加之挾怨相惡者官報私仇,死、流徙、罷免、禁錮者又六、七百人,此次鉤黨之獄與後來再次禁錮黨人之事合稱第二次“黨錮之禍”。

高句麗攻略遼東

建寧二年(169),高句麗王伯固攻略遼東郡(今遼寧遼陽),玄菟太守耿臨率軍進討,斬首數百級,伯固投降。

劉寵免官

建寧二年(169)十一月,太尉劉寵以日食免官。劉寵,字祖榮,東萊牟平(今屬山東)人。其父劉丕博學,號為“通儒”。劉寵少傳父業,以明經舉孝廉入仕,為東平陵令,施政仁惠,深受百姓愛戴。後遷為豫章太守,又遷為會稽太守,在官減除苛法,嚴明法紀,郡中大治。後入朝,因任將作大匠、宗正、大鴻臚等職。延熹四年(161),代黃瓊為司空,始為三公。又任司徒、太尉等職。建寧二年免官後,隱居鄉里,後死於家。雖累任高官,但廉潔樸素,布衣蔬食,家無餘財。

張儉亡命

建寧二年(169)十月,宦官侯覽使人誣告前黨人張儉與其鄉共二十四人相結為黨,危害朝廷。靈帝於是下詔收捕張儉等人。張儉出外逃亡。因形勢危急,不能擇人,只好望門投止;所到之處,因重其名德品行,皆破家相留。後輾轉逃至東萊郡(今山東掖縣)李篤處,正好外黃縣令毛飲率兵搜捕至門,李篤對毛飲說,張儉知名天下,雖然四處逃命卻並沒有罪,即便能找到,忍心將他抓走嗎?毛飲嘆息而去。後李設法將張儉送出塞外,張儉以此免於此難。

逝世

郭泰死

建寧二年(169)春,郭泰病死。郭泰(127—169),字林宗,太原界休(今屬山西)人。少時家貧好學,遊學京師,河南尹李膺與之往甚密,於是名震京師。後為太學諸生領袖,與太尉陳蕃等人互相推崇,一時清議大起。延熹九年(166)黨錮之禍起,郭泰遂閉門教學,有弟子千餘人。建寧二年死於家,四方之士奔其喪者千餘人,共為其刻石立碑。

李膺死

建寧二年(169)十月,鉤黨之獄起,李膺下獄死。李膺(109—169),字元禮,潁川襄城(今屬河南)人。以孝廉入仕,後舉司徒高第,歷任青州刺史、漁陽太守、護烏桓校尉、度遼將軍、河南尹、司隸校尉、長樂少府等職。在職法令嚴明,盡心職守,因其出任青州刺史,不法守令皆望風而逃。在邊地,親冒弓矢,屢破鮮卑等軍。永壽二年(156),鮮卑攻略雲中郡(今內蒙找克托東北),李膺出任度遼將軍,各族聞知,皆送還所掠人口而降。在河南尹任內劾奏前北海太守羊元禮。羊元禮賄賂宦官,李膺反而被收下獄。不久赦免,拜司隸校尉。時宦官專權,但李膺執法嚴明,不經皇帝批准便將宦官張讓之弟、貪殘無道的野王縣令張朔處死。於是宦官皆畏服李膺,見之鞠躬屏氣,不敢稍犯。延熹九年(166),黨錮之獄起,李膺下獄,後罷歸鄉里,禁錮終身。時朝廷政治錯亂士人標榜黨人,李膺被稱為“天下楷模李元禮”。靈帝立,太傅陳蕃輔政,起用李膺為長樂少府。後陳蕃與竇武謀誅宦官不成被殺,李膺又被免官。建寧二年,鉤黨之獄起,李膺不肯逃亡,遂下獄死,妻、子被徙邊郡,門生、故吏等皆被禁錮。

杜密死

建寧二年(169)十月,鉤黨之獄起,杜密被征,自殺身死。杜密(?—169),字周甫,潁川陽城(今河南登封東南)人。因司徒胡廣辟舉入仕,歷任代郡太守、泰山太守、北海相、尚書令、河南尹、太僕等職,執法嚴明。延熹九年(166),黨錮之禍起,被收入獄,後免歸鄉里,禁錮終身,士人標榜黨人,杜密身列“八俊”,與李膺齊名,時有“李杜”之稱。靈帝立,太傅陳蕃輔政,起用杜密為太僕。建寧二年,朝廷大捕“鉤黨”之人,杜密入獄自殺而死。

范滂死

建寧二年(169)十月,靈帝大捕鉤黨之士,范滂下獄死。范滂(136—169),字孟博,汝南征羌(今河南偃城東南)人。少以清正名世,舉孝廉入仕,時冀州(今河北臨漳西南)饑荒,盜賊大起;范滂為清詔使,出使冀州。未至州境,貪贓官吏皆棄官而逃。後遷光祿勛主事、太尉府掾屬,劾奏刺郡守不法者二十餘人,又為汝南太守宗資功曹。清嚴守正,嫉惡如仇。延熹九年(166),黨錮之獄起,被捕下獄,不久赦免,罷歸鄉里,禁錮終身。其南歸,汝南郡(今河南平輿北)、南陽郡(今河南南陽)士大夫迎接者有車數千輛。士眾標榜黨人,范滂名廁“八及”。建寧二年,鉤黨之獄再起,大撲黨人,縣令郭揖不忍捉拿范滂,欲棄官與其同逃;范滂不肯,與老母訣別,遂入獄死,年僅三十三歲。

資治通鑑記載

孝桓皇帝下建寧二年(己酉,公元一六九年)
春,正月,丁丑,赦天下。
帝迎董貴人於河間。三月,乙巳,尊為孝仁皇后,居永樂宮,拜其兄寵為執金吾,兄子重為五官中郎將。
夏,四月,壬辰,有青蛇見於御坐上。癸巳,大風,雨雹,霹靂,拔大木百餘。詔公卿以下各上封事。大司農張奐上疏曰:“昔周公葬不如禮,天乃動威。今竇武、陳蕃忠貞,未被明宥,妖眚之來,皆為此也。宜急為改葬,徙還家屬,其從坐禁錮,一切蠲除。又,皇太后雖居南宮,而恩禮不接,朝臣莫言,遠近失望。宜思大義顧復之報。”上深嘉奐言,以問諸常侍,左右皆惡之,帝不得自從。奐又與尚書劉猛等共薦王暢、李膺可參三公之選,曹節等彌疾其言,遂下詔切責之。奐等皆自囚廷尉,數日,乃得出,並以三月俸贖罪。
郎中東郡謝弼上封事曰:“臣聞‘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宮闥,援立聖明,《書》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竇氏之誅,豈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宮,愁感天心,如有霧露之疾,陛下當何面目以見天下!孝和皇帝不絕竇氏之恩,前世以為美談。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今以桓帝為父,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哉!願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俯思《凱風》慰母之念。臣又聞‘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寵私,乃享大封,大風雨雹,亦由於茲。又,故太傅陳蕃,勤身王室,而見陷群邪,一旦誅滅,其為酷濫,駭動天下;而門生故吏,並離徙錮。蕃身已往,人百何贖!宜還其家屬,解除禁網,夫台宰重器,國命所系,今之四公,唯司空劉寵斷斷守善,餘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足覆餗之凶,可因災異,並加罷黜,征故司空王暢、長樂少府李膺並居政事,庶災變可消,國祚惟永。”左右惡其言,出為廣陵府丞,去官,歸家。曹節從子紹為東郡太守,以它罪收弼,掠死於獄。
帝以蛇妖問光祿勛楊賜,賜上封事曰:“夫善不妄來,災不空發。王者心有所想,雖未形顏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陰陽為其變度。夫皇極不建,則有龍蛇之孽,《詩》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惟陛下思乾剛之道,別內外之宜,抑皇甫之權,割艷妻之愛,則蛇變可消,禎祥立應。”賜,秉之子也。
五月,太尉聞人襲、司空許栩免;六月,以司徒劉寵為太尉,太常汝南許訓為司徒,太僕長沙劉囂為司空。囂素附諸常侍,故致位公輔。
詔遣謁者馮禪說降漢陽散羌。段熲以春農,百姓布野,羌雖暫降,而縣官無廩,必當復為盜賊,不如乘虛放兵,勢必殄滅。熲於是自進營,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遣騎司馬田晏、假司馬夏育將五千人先進,擊破之。羌眾潰東奔,復聚射虎谷,分兵守谷上下門,熲規一舉滅之,不欲復令散走。秋,七月,熲遣千人於西縣結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里遮之。分遣晏、育等將七千人銜枚夜上西山,結營穿塹,去虜一里許,又遣司馬張愷等將三千人上東山,虜乃覺之。熲因與愷等夾東、西山,縱兵奮擊,破之,追至谷上下門,窮山深谷之中,處處破之,斬其渠帥以下萬九千級。馮禪等所招降四千人,分置安定、漢陽、隴西三郡。於是東羌悉平。熲凡百八十戰,斬三萬八千餘級,獲雜畜四十二萬七千餘頭,費用四十四億,軍士死者四百餘人;更封新豐縣侯,邑萬戶。
臣光曰:書稱:“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亶聰明,作元後,元後作民父母。”夫蠻夷戎狄,氣類雖殊,其就利避害,樂生惡死,亦與人同耳。御之得其道則附順服從,失其道則離叛侵擾,固其宜也。是以先王之政,叛則討之,服則懷之,處之四裔,不使亂禮義之邦而已。若乃視之如草木禽獸,不分臧否,不辨去來,悉艾殺之,豈作民父母之意哉!且夫羌之所以叛者,為郡縣所侵冤故也;叛而不即誅者,將帥非其人故也。苟使良將驅而出之塞外,擇良吏而牧之,則疆場之臣也,豈得專以多殺為快邪!夫御之不得其道,雖華夏之民,亦將蜂起而為寇,又可盡誅邪!然則段紀明之為將,雖克捷有功,君子所不與也。
九月,江夏蠻反,州郡討平之。
丹楊山越圍太守陳夤,夤擊破之。
初,李膺等雖廢錮,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而污穢朝廷,希之者唯恐不及,更共相標榜,為之稱號:以竇武、陳蕃、劉淑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暢、劉祐、魏朗、趙典、朱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泰、范滂、尹勛、巴肅及南陽宗慈、陳留夏馥、汝南蔡衍、泰山羊陟為八顧,顧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張儉、翟超、岑晊、苑康及山陽劉表、汝南陳翔、魯國孔昱、山陽檀敷為八及,及者,言其能導人追宗者也;度尚及東平張邈、王孝、東郡劉儒、泰山胡母班、陳留秦周、魯國蕃向、東萊王章為八廚,廚者,言能以財救人者也。及陳、竇用事,復舉拔膺等;陳、竇誅,膺等復廢。宦官疾惡膺等,每下詔書,輒申黨人之禁。侯覽怨張儉尤甚,覽鄉人朱並素佞邪,為儉所棄,承覽意指,上書告儉與同鄉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共為部黨,圖危社稷,而儉為之魁。詔刊章捕儉等。冬,十月,大長秋曹節因此諷有司奏“諸鉤黨者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荀翌、翟超、劉儒、范滂等,請下州郡考治。”是時上年十四,問節等曰:“何以為鉤黨?”對曰:“鉤黨者,即黨人也。”上曰:“黨人何用為惡而欲誅之邪?”對曰:“皆相舉群輩,欲為不軌。”上曰:“不軌欲如何?”對曰:“欲圖社稷。”上乃可其奏。或謂李膺曰:“可去矣!”對曰:“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乃詣詔獄,考死;門生故吏並被禁錮。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顧為膺門徒,未有錄牒,不及於譴,毅慨然曰:“本謂膺賢,遣子師之,豈可以漏脫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歸。
汝南督郵吳導受詔捕范滂,至征羌,抱詔書閉傳舍,伏床而泣,一縣不知所為。滂聞之曰:“必為我也。”即自詣獄。縣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為在此!”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其母就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仲博者,滂弟也。龍舒君者,滂父龍舒侯相顯也。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辭。顧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凡黨人死者百餘人,妻子皆徙邊,天下豪桀及儒學有行義者,宦官一切指為黨人;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眥之忿,濫入黨中。州郡承旨,或有未嘗交關,亦離禍毒,其死、徙、廢、禁者又六七百人。
郭泰聞黨人已死,私為之慟曰:“《詩》云:‘人之雲亡,邦國殄瘁。’漢室滅矣,但未知‘瞻烏爰止,於誰之屋’耳!”泰雖好臧否人倫,而不為危言核論,故能處濁世而怨禍不及焉。
張儉亡命困迫,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後流轉東萊,止李篤家。外黃令毛欽操兵到門,篤引欽就席曰:“張儉負罪亡命,篤豈得藏之!若審在此,此人名士,明廷寧宜執之乎!”欽因起撫篤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足下如何專取仁義!”篤曰:“今欲分之,明廷載半去矣。”欽嘆息而去。篤導儉經北海戲子然家,遂入漁陽出塞。其所經歷,伏重誅者以十數,連引收考者布遍天下,宗親並皆殄滅,郡縣為之殘破。儉與魯國孔褒有舊,亡抵褒,不遇,褒弟融,年十六,匿之。後事泄,儉得亡走,國相收褒、融送獄,未知所坐。融曰:“保納舍藏者,融也,當坐。”褒曰:“彼來求我,非弟之過。”吏問其母,母曰:“家事任長,妾當其辜。”一門爭死,郡縣疑不能決,乃上讞之,詔書竟坐褒。及黨禁解,儉乃還鄉里,後為衛尉,卒,年八十四。夏馥聞張儉亡命,嘆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翦須變形,入林慮山中,隱姓名,為冶家傭,親突煙炭,形貌毀瘁,積二三年,人無知者。馥弟靜載縑帛追求餉之,馥不受曰:“弟奈何載禍相餉乎!”黨禁未解而卒。
初,中常侍張讓父死,歸葬潁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無往者,讓甚恥之,陳寔獨吊焉。及誅黨人,讓以寔故,多所全宥。南陽何顒,素與陳蕃、李膺善,亦被收捕,乃變名姓匿汝南間,與袁紹為奔走之交,常私入雒陽,從紹計議,為諸名士罹黨事者求救援,設權計,使得逃隱,所全免甚眾。
初,太尉袁湯三子,成、逢、隗。成生紹,逢生術。逢、隗皆有名稱,少歷顯官。時中常侍袁赦以逢、隗宰相家,與之同姓,推崇以為外援,故袁氏貴寵於世,富奢甚,不與它公族同。紹壯健有威容,愛士養名,賓客輻湊歸之,輜井、柴轂,填接街陌。術亦以俠氣聞。逢從兄子閎,少有操行,以耕學為業,逢、隗數饋之,無所受。閎見時方險亂,而家門富盛,常對兄弟嘆曰:“吾先公福祚,後世不能以德守之,而競為驕奢,與亂世爭權,此即晉之三郤矣。”及黨事起,閎欲投跡深林,以母老,不宜遠遁,乃築土室四周於庭,不為戶,自牖納飲食。母思閎時,往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潛身十八年,卒於土室。
初,范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學生爭慕其風,以為文學將興,處士復用。申屠蟠獨嘆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彗先驅,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跡於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居二年,滂等果罹黨錮之鍋,唯蟠超然免於評論。
臣光曰:天下有道,君子揚於王庭,以正小人之罪,而莫敢不服;天下無道,君子囊括不言,以避小人之禍,而猶或不免。黨人生昏亂之世,不在其位,四海橫流,而欲以口舌救之,臧否人物,激濁揚清,撩虺蛇之頭,踐虎狼之屬,以至身被淫刑,禍及朋友,士類殲滅而國隨以亡,不亦悲乎!夫唯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卓乎其不可及已!
庚子晦,日有食之。
十一月,太尉劉寵免;太僕扶溝郭禧為太尉。
鮮卑寇并州。
長樂太僕曹節病困,詔拜車騎將軍。有頃,疾瘳,上印綬,復為中常侍,位特進,秩中二千石。
高句驪王伯固寇遼東,玄菟太守耿臨討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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