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比爾

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比爾

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比爾(1758~1794)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時期雅各賓派領袖,廉正立身,享有“不可收買者”之美譽。

生平

曾任律師,酷愛哲學,崇拜盧梭。1789年當選為阿拉斯市三級會議代表,從此投身革命。制憲會議期間,因提出不少民主措施而深孚眾望,成為雅各賓派領導人。1792年9月選入國民公會,力主處死國王和抗擊外敵。1793年5月起義推翻吉倫特派統治,建主雅各賓專政。執政期間,頒布憲法,實行普選,摧毀封建土地所有制,並以革命恐怖手段粉碎了國內外敵人顛覆共和國的陰謀。革命後期,先後鎮壓忿激派、埃貝爾派和丹東派,毀壞了同人民民眾的聯盟。1794年7月27日熱月政變中被捕次日被處死。

演說詞

路易應當死,因為祖國必須生!(1792 年12 月3 日)

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比爾 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比爾

大會已經不知不覺地遠離了真正的問題。這裡並不搞什麼訴訟案。路易不是一個被告人。你們也不是審判官。你們只是、你們只能是政治家和國民的代表。你們無須為贊成或反對某一個人而宣布判詞,但是要採取一種救國措施,要採取一種作為國家保護人的行動。在共和國內,一個被廢黜的國王只有兩種用處:要么擾亂國家安寧和動搖自由,要么加強安寧和自由。可是,我肯定地認為,到目前為止,你們的討論的性質是直接違反這個目標的。實際是,為鞏固新生的共和國,健全的政策該拿出什麼樣的辦法來呢?這就是要把對王權的鄙視深深地銘刻在人的心裡,並使國王的所有擁護者都驚惶失措。因此,要把他的罪行作為一個問題、把他的動機作為法國人民的代表們忙於最嚴肅、最認真、最困難地進行討論的對象那樣,向全世界說明;在對他過去曾是一個怎樣的人和作為一個公民應有的品格之間的誠實的回憶所出現的難以估量的距離,正好找到了之所以還使自由處於危險中的秘密。

路易曾經是國王,而現在共和國已經成立。僅憑這兩句話,已經決定了你們正在討論的這個著名的問題。路易由於他的罪行而被廢黜;路易指責法國人民是叛亂者;為了懲罰人民,他曾召喚他的同僚——暴君們的軍隊;勝利和人民決定了只有他是叛亂者,因此,路易不能再受審;他已經被定罪,而共和國也並未死亡。提出起訴路易十六,不管可能出現什麼方式,都是向君主的和立憲的專制的倒退;這是一種反革命思想,因為它把革命弄成有爭議的事情了。事實上,如果路易還可以成為一個訴訟案的對象的話,那末他可以被赦免,他可以是無罪者。我說什麼呢?他在被審判以前就已經被假定為無罪者了。然而,如果路易可以被赦免,可以被假定為無罪者,那末革命又成了什麼呢?如果路易是無罪者,那末自由的一切保衛者倒成了惡意中傷者了,叛亂者倒是真理的朋友和被迫害的無辜者的保護人了,外國宮廷的所有聲明倒只是反對一個執政的搗亂集團的合法抗議了。到目前為止,路易受到的監禁本身也是一種不公正的欺負了;結盟軍、巴黎人民、廣大法國的所有愛國者都是罪人了;而在這個合乎常理的法庭里進行的罪行和美德、自由和暴政之間巨大訴訟案,最終的判決竟會是有利於罪行和暴政的了。

公民們,請你們小心。在這件事上,你們正在被一些虛假的概念所欺騙。

你們把民法、人為法的準則同國際公法的原則混淆了;你們把公民之間的關係同國民和一個陰謀反對他們的那個敵人之間的關係混淆了;你們也把在革命中的人民的地位同處於一個穩固的政府之下的人民的地位混淆了。

你們把在保持政府的形式下懲治一名公職人員的國民同摧毀政府本身的國民混為一談。我們正在把依存於我們從未運用過的原則的一種特殊情況同我們所熟悉的概念聯繫起來。這樣,由於我們習慣於看到我們作為見證人的犯罪行為都是按歷來的準則審判的,我們自然會認為,在任何情況下,國民是不能用其他準則來公正地懲處一個侵犯他們權利的人的;而且在審判的場合,我們看不到一名陪審官、一個法庭、一種訴訟程式,我們不覺得有什麼司法權。我們把這些術語用到它們平常表達的不同於我們的概念的概念上去,這些術語本身就把我們搞糊塗了。正是這種習慣的自然的威力,使我把最專橫的慣例、有時甚至是最不完善的規定看作真與假、正義與非正義的最絕對的準則。我們甚至沒有想到大部分人還必然會堅持專制政權給我們養成的偏見。我們曾長期屈服於專制政權的桎梏,以致我們很難把自己提高到永恆理性的原則上來;而所有追溯到一切法律的神聖來源上去的東西,在我們看到似乎都有一種不合法性,自然秩序本身在我們眼裡也好像是一片混亂。一個偉大民族的壯美的運動,美德的崇高的躍進,在我們膽怯的目光上往往顯得像是火山的爆發和政治社會的顛覆。當然,我們存在的習俗軟弱、精神墮落與我們敢於追求的作為自由政府前提的原則純潔、性質堅強之間的矛盾,並不是引起我們混亂的較小原因。

當一國國民被迫行使起義權時,對暴君來說,國民回到了自然狀態,暴君怎么還可能引用社會公約呢?他已經把公約銷毀了。在關於公民之間的關係方面,如果國民認為適當的話,可以保留公約;但就暴政和起義的結果而

言,卻是暴君與公約關係的完全中止,並彼此構成戰爭狀態。法庭、司法程式只是為了社會成員才設定的。

構想舊憲法可以支配國家的這種新秩序,這是一種明顯的謬誤;這會被構想為該憲法本身還在生效。取代這一憲法的是什麼法律呢?是自然法,是作為社會本身的基礎的法:人民的獲救。懲處暴君的權利和廢黜暴君的權利是一回事,並無形式上的不同。起訴暴君就是起義;對他的判決就是他的權力的崩潰;對他處刑是人民的自由所要求給予的處分。

人民不像法院那樣進行審判;他們並不作出判決,而給以霹靂般的打擊;他們不給國王們定罪,而讓國王們歸於撕滅,這種裁判不亞於法庭的裁判。如果這是為了他們的獲救、他們武裝起來反抗他們的壓迫者的話,他們又怎么會堅持採取一種對他們有新的危險的懲處方式呢?

路易十六訴訟案!然而這個訴訟案如果不是向某一個法庭或大會控告起義,又是什麼呢?當一個國王業已被人民推翻時,誰有權利使他重新出場,成為製造混亂或叛變的新的藉口,而這種做法又會產生什麼別的後果呢?給路易十六的辯護者開闢一個活動場所,你們就是重新挑起專制主義反對自由的爭吵,你們就是認可那種咒罵共和國和人民的權利,因為保衛過去的專制君主的權利涉及到與他的案情有關的一切權利。你們在復活所有的搗亂集團;你們在活躍、鼓舞已經沉睡了的保王主義:人們將能自由地表示贊成或反對保王主義。路易的辯護者將能在你們的律師席上和你們的講壇上公開宣揚那些準則,並被人到處重複宣揚,難道有什麼比這更合法、更自然的嗎?共和國的締造者們從各個方面給它挑起敵手,讓它在搖籃里遭到攻擊,這是什麼樣的共和國呀!請你們看看,這種做法已經取得了多么快的進展。有人援引憲法來為王權張目。這裡,我避免重複由那些輕蔑地駁斥這些怪論的人所闡述的所有無可爭辯的論點。

對於這個問題,我只對那些未能信服這種論點的人說一句話。憲法禁止你們做過的一切事情。如果只能用廢黜來懲罰路易,你們也不能不經過預審他的訴訟案就宣布這一廢黜。你們沒有權利把他關在監獄裡。他有要求你們釋放的損害賠償的權利。憲法譴責你們:你們去俯伏在路易十六跟前,請求他的寬恕吧。就我而言,我會為認真地爭論憲法上的這些模稜兩可的說法感到臉紅;我把它們丟給學校或者法院,最好丟給倫敦、維也納和柏林的內閣去討論。當我確信這是一種會令人氣憤的討論時。我是不會長久地爭辯下去的。

有人曾經說,這是一個重大案件,應當明智而慎重地進行審理。這是你們把它弄成一個重大案件的。我說什麼呢?這是你們把它弄成一個重大案件的!你們發現它重大成什麼樣子了呢?是有處理上的困難嗎?不。是由於這是一名顯赫的人物嗎?從自由的觀點看,他是一個最卑鄙的人;從人道的觀點看,他是一個最有罪的人。他只能使比他更惡劣而殘忍的人敬服他。這是由結果所產生的實際效應嗎?這正是應當加緊處理這個案件的理由。一個重大案件,這是人民法律的一種構想;一個重大案件,這是受專制暴政迫害的不幸者的一種案件。你們勸告我們無限期地延期是出於什麼動機呢?你們擔心傷害人民的輿情嗎?似乎人民本身所擔心的只是他們的受委託人的軟弱無力或追名逐利:似乎人民是一群卑微的奴隸,愚蠢地依戀著已被他們驅逐掉的那個愚蠢的暴君,不惜任何代價甘心處於低下的被奴役地位。你們講到輿情,不正是你們在指導輿情、強化輿情嗎?如果輿情走入歧途。如果它墮落,那么不責怪你們自己又該責怪誰呢?你們害怕那些聯合起來反對你們的外國的國王嗎?啊!戰勝他們的方法,大約就是要顯得害怕他們吧!使專制君主們陷於混亂的方法,大約就是尊重他們的同謀者吧!你們害怕外國的各族人民嗎?這么說,你們還相信對於專制暴政有天生的愛。那末,你們為什麼又渴望得到解放人類的光榮呢?是什麼樣的障礙使你們構想那些並未為人類權利宣言所震驚的國民將會由於懲辦他們的一名最殘暴的壓迫者而恐慌呢?最後會有人說,你們擔心後代人的看法。是的。後代人的確將會為我們言行不一和意志薄弱而吃驚,我們的後代將既嘲笑這種自以為是,也將嘲笑他們的

先輩的種種偏見。

不過,一個在還沒有由公正的法律鞏固起來的革命內部的被廢黜了的國王,僅僅國王這個名稱,就會給這個動盪的國家招來戰爭的災難,無論坐牢或流放,都不能使他的存在對公共幸福毫無干係;這個為司法權所承認的通常法律上的殘酷的例外,就只能歸咎於他的罪行的性質了。我不得不宣布這么一條必然的真理。確實,路易應當死,因為祖國必須生。

簡析

羅伯斯比爾的演說素以觀點鮮明,邏輯嚴密和滔滔不絕著稱,本篇針對路易十六訴訟案所引起的爭執,駁斥了所謂國王的“不可侵犯性”,論述了處死國王的理由。

演說詞二

指導國民公會的政治原則(1794 年2 月5 日)

人民代表公民們:

前不久,我們已經說明過我們對外政策的一些原則;今天,我們闡述一下我們對內政策的各項原則。

法國人民的代表們在一些對抗的派別集團活動的騷擾下,摸索了很長時間以後,終於顯示出一種特性,建立了一個政府。民族機運的這個突然的轉變,向歐洲宣告了在國民代議制里已實現了新生。不過,直到我現在講話的時刻止,必須承認,在那么騷亂的環境中指導我們的是對幸福的熱愛和需要祖國的那種感情,而不是正確的理論和行為的確切的準則,這些我們以前甚至還沒有時間去擬訂過。

現在是明確指出革命的目的和我們要求達到的界限的時候了;是讓我們自己了解使我們還遠離目的的那些障礙和我們應該採取的達到目的的那些方法的時候了。這種簡單而重要的思想,似乎從來沒有被想到過。唉!一個軟弱無力和貪污腐化的政府怎么敢實現這種思想呢?一個驕傲的元老院,一個凱撒,一個克倫威爾,首先必須讓他們的計畫披上宗教的外衣,同一切惡習妥協,安撫所有的政治派別,摧殘正直人的派別,壓迫或者欺騙人民,藉以達到他們陰險的野心的目的。如果我們沒有更加偉大的工作需要完成,如果問題只涉及一個政治派別或一個新的貴族階級的利益,我們也許會像某些不太邪惡卻很愚蠢的作家那樣相信,法國革命的藍圖早已清清楚楚地寫在塔西佗①和馬基雅維里②的書里,找一下奧古斯、蒂貝爾或者韋帕薌③、甚至法國某些立法者的歷史,就可以找到人民代表的職責了;因為除了奸詐而殘忍的程度略有不同以外,所有的暴君都是相同的。

就我們而言,我們今天要讓全世界了解你們的政治秘密,使祖國所有的朋友都能夠聽從理性和公共利益的聲音,使法蘭西民族及其代表們會受到終將了解他們的真正原則的世界所有地區的尊敬,使總是滋生不息的陰謀分子會被按照切實易行的法規加以審判。

必須及早小心在意,把自由的命運交到永恆的真理手中,而不是交到要消逝的人的手中,使被公認的原則的光輝能夠在政府一旦忘記了人民利益或者重新落入腐敗者手中的時候,按照事物的自然進程,反映出他們的叛賣行為,使所有新的政治派別只要一想到犯罪就趨於滅亡。

能夠達到這一點的人民是幸福的!因為,不管有人給人民準備些什麼新的侮辱,作為自由的保證的公共理性就表現為事物秩序的巨大力量!我們追求的目的是什麼呢?平靜地享有自由和平等。這種永恆正義的統治的法律已經鐫刻好了,不是鐫刻在大理石上和石塊上,而是鐫刻在所有人的心裡,甚至鐫刻在忽略法律的奴隸和否認法律的暴君的心裡。

我們希望有這樣的狀況,即所有卑劣和殘酷的激情會受到法律的抑制,一切良好和崇高的熱情會受到法律的鼓勵;即人的抱負是渴望贏得榮譽和為祖國服務,而差別只從平等本身中產生;即公民服隊政、法官員,政、法官

--------------------------------------------------------------------------------------------------------------------------------------

① 塔西佗(約55~120 年),羅馬帝國時期史學家,主要著作有《編年史》、《歷史》等。

② 馬基雅維里(1469~1527),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哲學家、史學和政治活動家。著有《君主論》、《戰術》、《佛羅倫斯史》等。

③ 奧古斯等三人都是羅馬皇帝。

-----------------------------------------------------------------------------------------------------------------------------------------------------

員服從人民,而人民服從正義;即祖國保證每一個人的個人幸福,每一個人自豪地享有祖國的繁榮和光榮;即每一個人由於共和主義感情的持續的陶冶和出於成為值得尊敬的偉大人民的需要而變得高尚起來;即工藝是使人們高尚的自由的花朵,商業是公共財富的源泉,而不只造成幾個家族的駭人聽聞的富有。

我們要在我們的國家裡用道德取代自私,用正直取代名聲,用原則取代慣例,用責任取代禮數,用理性的威力取代流行的暴政,用輕視惡習取代輕視災殃,用自豪取代傲慢,用心靈的崇高取代虛榮心,用熱愛光榮取代熱愛金錢,用善良的人們取代逞私的小集團,用功績取代陰謀,用才能取代機巧,用誠實取代浮誇,用幸福的情趣取代嗜欲的煩擾,用人類的偉大取代大人物的渺小,用寬宏、強大和幸福的人民取代隨遇而安、輕率和不幸的人民,也就是說,用共和政體所有的美德和奇蹟取代君主政體所有的惡習和荒謬。總而言之,我們要滿足自然的願望,完成人類的使命,信守哲學的諾言,把天命從罪惡和暴政的長期統治下解放出來。要使過去在奴隸國家中占有顯著地位的法國取得超過一切曾經存在過的自由人民的光榮,成為各個民族的榜樣,成為壓迫者的恐懼和被壓迫者的安慰,成為宇宙的裝潢,在用我們的鮮血凝成的我們的工程上面至少能夠看到世界幸福的曙光⋯⋯這就是我們的抱負,我們的目的。

什麼性質的政府能夠實現這樣的奇蹟呢?只有民主或者共和的政府:民主、共和這兩個詞是同義的,儘管被當做通俗辭彙給濫用了;因為貴族政體並不比君主政體更共和。民主政體並不意味著人民不斷聚集在一起,自行管理一切公共事務,更不是由成百上千個人民集團各自採取孤立的、倉促的和矛盾的措施來決定整個社會的命運;這樣的政府從來沒有存在過,而如果曾經存在過的話,也只會把人民推向專制主義。

民主政體是一種這樣的政體:享有最高主權的人民,接受作為他們的作品——由他們自己儘可能好地制定的法律的指導,親自做他們能夠做的事,並委託代表們做他們不能親自做的事。

因此,你們應當在民主政府的那些原則中去尋找你們的政治行為的各項準則。

但是,為了在我們中間確立和鞏固民主政體,為了達到憲法的和平統治,首先必須結束自由對抗暴政的戰鬥,順利地度過革命的風暴:這就是你們已經確定下來的革命體制的目標。因此,你們還必須調整你們的行動以符合共和國所處的暴風雨般的境遇,而你們的管理計畫也必須是革命政府的精神與那些普遍的民主原則相結合的產物。

那末什麼是民主政府或人民政府的基本原則呢?也就是說,什麼是支持和推動這個政府的主要動力呢?是美德。我指的是公共美德,這種美德曾在希臘和羅馬創造過許多奇蹟,它將會有共和主義的法國創造出更加驚人的奇蹟;我說的美德,不是別的什麼,而只是對祖國的愛和對祖國的法律的愛。

不過,由於共和國或民主政體的精髓是平等,對祖國的愛自然也包括對平等的愛。

這一點也是確實的,即這種崇高的感情一定樂於把公共利益放在一切個別利益之上。由此,對祖國的愛又必然包含或者產生一切美德,因為一切美德如果不是一種使人作出這種犧牲的心靈的力量,又能是什麼呢?例如,守財奴或者名利鬼能把他們的心愛之物奉獻給祖國嗎?

美德不但是民主政體的靈魂,而且只有在這種政體裡它才能存在。在君主政體下,我只知道某一個人能夠愛祖國,可他並不因此就需要美德;這個人就是君主。理由在於,在他的國家的所有居民中,只有君主一個人有祖國。

難道他不是統治者嗎?難道不至少是事實上的統治者嗎?不是他占據了人民的地位嗎?祖國是什麼?如果不是一個人人既是公民、又是最高主權的成員的國家,又是什麼呢?根據同一原則來椎論,在貴族統治的國家裡,“祖國”這個詞只對竊據最高主權的貴族的家族才有某種意義。

只有民主國家才是真正的所有個人的祖國,這些個人組成它,而且可以把它所包含的公民算做與它的事業有利害關係的保衛者。這就是自由的人民比別的人民優越的根源。如果雅典和斯巴達戰勝過亞洲的暴君,瑞士人戰勝過西班牙和奧地利的暴君,是無須去尋找其他原因的。

而且,法蘭西人是世界上第一個號召人人平等,人人享有全部公民權利,並且已建立了真正的民主國家的民族;在我看來,這是所有聯合起來反對共和國的國王們將被打敗的真正原因。

現在根據我們上面闡述的這些原則,作出如下的重要結論。

由於共和國的靈魂是美德、平等,而你們的目的是建立和鞏固共和國,所以,你們的政治行為的第一條準則就是以你們的一切活動來支持平等和發展美德,因為立法者主要關心的應是加強這一條治國的原則。因此,凡是有助於激發熱愛祖國、純潔風俗、高尚心靈、使人心的熱情轉向愛護公共利益的東西,你們都應當採取或者使它們確立起來。凡是會把活動集中於自我的卑鄙的目的、會使人迷戀小事、輕視大事的東西,你們都應該摒棄或者制止它們。在法國的革命體制中,不道德的東西都是反政治的,使人墮落的東西都是反革命的。軟弱、惡習、偏見是走向王權的道路。或許由於往往過多地受舊習慣影響的牽引,就像受人類弱點的不知不覺的偏向的牽引那樣,總是朝向虛偽的觀念和怯懦的意見,所以我們要防止過分軟弱而不是過於剛強。

我們應當避開的最大的障礙,也許不是對熱情的愛護,而無寧是對善行的厭倦和對自己的勇敢的恐懼。因此,你們要不斷旋緊共和政府神聖的發條,而不是讓它鬆弛下來。我無須說我不想在這裡為任何過火的行為辯護。人們濫用那些最神聖的原則;這就在於政府明智地審度形勢,掌握時機,選擇手段;因為安排好乾大事的方式是幹大事的才能的一個主要部分,正如明智本身是美德的一個部分一樣。

我們不主張把斯巴達共和國作為法蘭西共和國的模式;我們既不願意把斯巴達的嚴峻、也不願意把寺院後院的腐敗帶給法蘭西共和國。我們剛才向你們說明了人民政府的完全純潔的道德和政治原則。因此,你們有了一個指南針,它能夠在一切激情的風暴中和圍繞著你們的陰謀的漩渦中引導你們前進。你們有了一塊試金石,你們可以用它來檢驗你們的一切法律和向你們提出的一切建議。不斷拿它們同這個原則進行比較,你們今後就能夠在一些重大集會中避免通常出現的障礙,避免一些意外的危險以及那些草率的、不一致的和矛盾的措施。你們的一切活動就能具有作為世界最優秀的人民的代表所應顯現出來的整體性、一致性、明智和尊嚴。

簡析

本篇作者以救國委員會名義向國民公會提出報告,勾勒了共和國的藍圖。作者在演說中首先批判了傳統政治體制的不合理性,從國家的未來、人民的幸福的角度,闡述了實行民主政治的進步性。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