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倫哥會戰

馬倫哥會戰

馬倫哥會戰是法國近代最偉大的軍事家,法蘭西第一共和國第一執政拿破崙·波拿巴於1800年第二次在義大利作戰時指揮的著名戰役,法軍於此戰大敗奧地利軍隊,同時也粉碎了第二次反法同盟。

基本信息

背景

1797年,在義大利的拿破崙·波拿巴將軍,把一支軍心渙散、幾成游匪、兩手空空、無槍無炮的弱小軍隊,訓練成一支所向披靡、打得敵人聞風喪膽,威風掃地的無敵大軍,打敗了奧地利在義大利的全盤軍隊,寫下了軍事史上的神話,第一次反法同盟宣告失敗,拿破崙從此成了一代名將。

1798年,拿破崙被法國督政府派到東方軍任總司令去遠征埃及,拿破崙果然再度突顯出他無與倫比的軍事才華,他的2萬人馬一次又一次挫敗敵人,取得了埃及大陸的全盤控制權,但是由於拿破崙的疏忽,法國海軍全部被摧毀,在卑鄙地把責任推卸到已經沉沒在海底的亡靈後,法軍在埃及作戰開始失利了。

這時拿破崙偶爾瞥過了歐洲的一張過期報紙:第二次反法同盟逐漸形成,法軍在萊茵區一敗再敗,法國再次丟失了義大利,督政府貪污腐敗,人心全失。這不正是他拿破崙登上政治舞台的絕妙良機么?

1799年,拿破崙把征埃軍團的指揮權給了克萊貝爾將軍,自己秘密回國,發動了“霧月政變”,組成了執政府,建立了三人執政體系,其中他自任第一執政,實際上已經是獨裁者了,在整頓法國內部的同時,也是時候顧外了,尤其是重新收回義大利。

詳細介紹

在升任執政之後,拿破崙的頭一件事就是謀求軍隊的支持。他立即向軍隊頒布了一個公告:

軍人們,元老院遵照憲法第102條和第103條所頒布的特別法令授權我管轄本城並指揮陸軍。

兩年來,共和國治理得一團糟,你們希望我回來結束這種種不幸。……自由、勝利與和平將使法國重新獲得它以前在歐州所占有的地位,而這一地位僅僅是因為奸詐和無能才喪失掉的。共和國萬歲!

第二天,他任命貝爾蒂埃為陸軍部長,這樣他就把軍事大權攬到了自己的手中。一月之後,新的“共和八年憲法”問世了,而西哀耶斯和迪科卻悄悄地從執政中除了名。拿破崙堂而皇之地當上了第一執政,第二和第三執政分別是康巴塞雷斯和勒布倫。儘管名義上不是,然而這事實上是授予了拿破崙獨裁的權力。他迅即著手整理國內事務,並為推行行政改革而不停地工作著。不過,他真正關注的還是威脅著共和國安全的外部危險,即奧地利、英國、俄國、西西里和土耳其所組成的第二次反法大同盟。

他的第一步,是著眼於恢復對奧地利的攻勢,重整東部邊境的軍隊。為此,他於11月24日頒令,把馬塞納從瑞士調去指揮義大利軍團,將萊茵和多瑙河兩個軍團合併為一個新的萊茵軍團交由莫羅指揮。

緊接著,他又跨入了外交政策領域。在聖誕節那天,他不顧外交慣例,向英王喬治三世和奧皇弗朗西斯送交了私人信函,認為以現狀為基礎,和平解決一切爭端的時機已經成熟。他暗示奧軍要按坎波-福米奧條約所確認的那樣撤回到阿迪傑河一線。然而只要看看他在同一天向部隊發布的文告,他那愛好和平的偽善姿態便昭然若揭:

軍人們!再也不要求你們保衛邊疆了,我們必須打到敵國去!

同一天,他還任命他的弟弟呂西安為內政部長,以便把警察、國內治安和新聞檢查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次日,他頒令成立執政官衛隊。該衛隊達2,100人,由兩個步兵擲彈兵營、一個輕步兵連、兩個騎兵中隊和一個炮兵連組成,這個衛隊後來發展成為皇帝的近衛軍,其原型就是他1796年在瓦萊喬僥倖脫險後所組織的那支私人衛隊。

為了重整軍備,必須首先恢復國家的財力,因為督政府的腐敗統治和驕奢淫逸已使國庫空虛,形成了信用危機。1800年1月13日,他指示外交部長塔列朗與葡萄牙政府談判貸款事宜:

若能獲得八九百萬法朗的貸款,就幫了我們的大忙,……目前,我們連攻城縱列所急需的八千至一萬匹挽馬都提供不起。

此外,他還說:“也許我們可以從漢堡借到四百萬。”3月,他派馬爾蒙去阿姆斯特丹與荷蘭商人商議,以當年的木材銷售作抵押,借款一千二百萬法朗,年利百分之十二。

拿破崙就憑這些權宜之計湊足了重整軍備的款子。現在,一個把奧軍從其前沿陣地逐退的宏大計畫正在他的腦子裡產生,那些地盤是他遠征埃及期間,奧軍從倫巴第和皮埃蒙特奪走的。四年前,他通過卡地波納山隘發動閃擊,從中央突破將敵劈為兩半。現在,敵人已沿利古里亞亞平寧山脈重兵設防,他們可能正盼望他在戰略上重施故伎。因此,這次他要求採用一個全新的,比過去更加大膽的計畫。他將通過義大利軍團實施機動來吸引皮埃蒙特境內奧軍的注意力,而他本人則率一支新成立的“預備軍團”,經瑞士過阿爾卑斯山,直取奧軍的後方。與此同時,萊茵軍團也將通過黑森林南折,過瑞士東部各州,切斷敵軍與奧地利本土的最後交通線。這的確是一個十分大膽的戰略計畫,含有許多複雜的後勤問題要解決。此外,還要求指揮官和部隊應有十分果敢的領導。這在構思上與一年前俄將蘇沃洛夫試圖包圍馬塞納的那個計畫類似,不過那次行動以慘敗而告終。為了實現這一計畫必須建立一個全新的軍團。

1月25日,拿破崙給他的陸軍部長貝爾蒂埃下了一道命令:

我意欲組建一個預備軍團由第一執政親自指揮。它應分為三個軍,每軍含兩個師。

這是法軍首次明確地以軍為建制,每軍下轄兩個或多個師。六周以後,拿破崙進而明令如下:

應成立一個六萬人的預備軍團,由第一執政直接指揮。該軍團在第戎集結並在該鎮二十里格(一里格約為三英里)的范國內紮營。

二月初,預備軍團的組建工作在極端保密的情況下開始了。從各戰區和國內各駐軍,各哨所悄悄抽調的部隊紛紛前往第戎和沙隆之間的索恩河谷集結,傷拂是為增援萊茵軍團而準備的。

整個戰略行動計畫的關鍵在梅拉斯將軍(1729-1806),他是奧軍總司令,必須把他儘可能長時間地釘死在皮埃蒙特的陣地上,以便預備軍團得以從阿爾卑斯山背後對他迂迴包圍。這個極其重要的任務交給了馬塞納,他的義大利軍團不僅裝備低劣而且位置也極為不利。3月5日,第一執政寫信給馬塞納:

我正在第戎集結一個預備軍團並擬親自指揮。在八至十天內,我將派一名副官攜未來戰役的作戰計畫前往你處,屆時你就會發現你的任務是重要的,也是你力所能及的。在三四月間,假如我是你的話,我就要把兵力的五分之四,約四萬人擺在熱那亞。這樣我就不伯敵人奪取熱那亞了。

這段話中的數字與事實有相當大的出入。馬塞納全軍僅有戰鬥部隊三萬六千人,守衛著一條長達一百八十英里的戰線,能用來防守熱那亞戰區的兵力不會超過三萬人,而他所面臨的奧軍則多達九萬五千人。事實上,馬塞納奉命扮演的不過是一隻拴著的用以引誘老虎的肥羊角色而已。它可以使這隻老虎更易於落入獵人拿破崙之手。

三月間,一定有人提醒過第一執政注意這一事實:即西哀耶斯神父在新憲法中狡猾地塞進一條規定,使任何執政在戰場指揮軍隊均為非法。因此,拿破崙在4月2日發布了一道新的執政令:

任命陸軍部長貝爾蒂埃將軍為預備軍團總司令。卡爾諾(2)繼任陸軍部長。

這樣,拿破崙就規避了新憲法對其軍事行動的限制,並通過任命自己的親信為名義上的司令而智勝了他的政治對手。事實證明,這次司令職務的移交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滑稽劇。

按照拿破崙的原定計畫(該計畫已於3月22日通知貝爾蒂埃),預備軍團應自日內瓦湖上溯羅納河上游谷池,穿過聖戈塔德山口,再取道馬喬列湖進入倫巴第平原(這與俄將蘇沃洛夫1799年的那次行動路線正好方向相反)。然而,過了一周他就修訂了這個計畫,把聖戈塔德山口劃給萊茵軍團。

4月6日,預備軍團新任司令貝爾蒂埃命令參謀長杜邦將軍(3)在第戎建立預備軍團司令部,他自己則前往巴塞爾與萊茵軍團司令莫羅會晤,以便協調在未來的攻勢作戰中各自的行動。指揮萊茵軍團右翼的蒙塞奉命率一個師穿越聖戈塔德山口,與米蘭附近的預備軍團會師。與此同時,萊茵軍團的餘部則入侵黑森林並在那裡與克賴將軍指揮的奧軍交戰。

4月18日,貝爾蒂埃從巴塞爾返回第戎,總攬了預備軍團的指揮權。拿破崙早已在那裡集結了三萬二千人,組成了四個師分別由包德、沙布南、羅森和華亭指揮,而以繆拉指揮的騎兵師為核心。各部隊都缺乏武器裝備和運輸工具並且都在成批招幕新兵以補充兵力。原來構想,預備軍團兵力多達五萬人,但當時卻不能給這樣規模的一支軍隊提供足夠的馬匹和裝備。第一執政,有礙於憲法不允許他親自指揮軍隊,現在簡直象-位編外總軍需主任通過卡爾諾向貝爾蒂埃下達一連串命令以糾正編組上的差錯。

作戰計畫的一個要點是選擇預備軍團翻越阿爾卑斯山的的路線。拿破崙急於行動愈早愈好,以便收到奇襲的效果。但當時仍大雪封山,阿爾卑斯山各山口均無法通過。拿破崙本人所刻意仿效的漢尼拔曾於公元前218年九十月間越過地勢較低的柯亭阿爾卑斯山,那時積雪已大部分融化。但是越過柯亭阿爾卑斯山只能威脅梅拉斯的右翼,而拿破崙的計畫卻是要攻擊他的後方。因此,他必須在勃朗峰以東的某處越過阿爾卑斯山的主峰。這樣,要使炮兵得以通過,他就只有兩個山口可供選擇:一個是大聖伯納德山口(8,110英尺),另一個是辛普朗山口(6,590英尺),因為聖戈塔德(6,935英尺)已經劃給萊茵軍團的右翼了。三月間,第一執政派了一名參謀軍官去偵察這兩個山口。他回來匯報說,儘管辛普朗山口較低,但大聖伯納德山口還是容易通行一些,因為該山口難行地段僅六英里左右,而辛普朗山口難行地段卻長得多。於是拿破崙便決定走大聖伯納德山口,這條路可直達都靈,而且從第戎基地出發,行軍距離也較短。那位參謀軍官還建議,如果把火炮裝在特製的雪橇上,就有可能把這些炮都運過山口。拿破崙下令在巴黎製造十部裝有滾輪的載炮雪橇,另一批則在奧松火炮工場製造。

作戰的第一階段是要把全軍向南移動一百二十英里到達日內瓦湖附近一個新的集結地域。然後再由那裡沿日內瓦湖北岸行軍五十六英里經洛桑到遠端的維爾納夫,輜重等軍需品則用船從日內瓦運往維爾納夫。獨立的日內瓦共和國已於兩年前被法國強行兼併,變成了法國的萊芒行政區。同時,十三個中立的瑞士州也被占領並被合併成了法國的一個衛星國,稱做黑爾維謝共和國。因此,第一執政在瑞士境內可以為所欲為。

當預備軍團還在第戎集結時,第一執政的計畫就被奧軍採取的一個意想不到的主動行動所打亂。

4月5日,梅拉斯以六萬兵力向馬塞納的義大利軍團突然發動進攻,而馬塞納當時只據守著熱那亞以北利古里亞亞平寧山山脊。馬塞納雖然受到兩倍於己的奧軍進攻,仍英勇抗擊,但由於其兵力已被一分為二,其右翼(一萬七千人)由蘇爾特指揮,已被逐回熱那亞防線以內,其左翼(一萬一千人)由絮歇指揮被壓向了西邊的尼斯。馬塞納雖發起一連串堅決的反衝擊,但仍未能突破熱那亞防線,在那裡,陸上有奧特將軍所率的奧軍;海上則有基思勳爵指揮的一個英國海軍中隊,因此,他始終受到嚴密的封鎖。五月初,另一支奧軍在艾爾斯尼茲的指揮下把絮歇逐過了瓦爾河並攻占了馬塞納的基地尼斯。而梅拉斯在皮埃象特仍握有一個軍的預備兵力即凱門指揮的三萬五千人。

這一不受歡迎的訊息從熱那亞前線傳來使第一執政深為不安。4月24日,他給陸軍部長卡爾諾下達了下述緊急指示:

義大利軍團正與奧軍奮力拚搏。無論是輸是贏,預備軍團都必須立即行動。如果我義大利軍團獲勝,那末奧軍勢必受到相當的削弱而無力抗擊我預備軍團;而如果我義大利軍團失利,那末我預備軍團進攻皮埃蒙特或倫巴第以分散敵方兵力仍然是至關重要的。……因此,我請您命令貝爾蒂埃將軍:

1.將預備軍團向日內瓦推進,越快越好;

2.把在日內瓦蒐集的一切彈藥給養由水路運往維爾納夫;

3.以最快速度或經由大聖伯納德山口,或經由辛普朗山口進入皮埃蒙特。

請向莫羅將軍重中前令,催其進攻敵軍,向他強調指出他的延誤正危及共和國的安全。

同一天,他又直接命令貝爾蒂埃說:

預備軍團必須立即進入義大利,而不要再等待萊茵軍團。

為此,你有兩個山口可供選擇:聖貝納德山口和辛普朗山口。……在義大利,你所擁有的四萬人將的向無敵。

對此,貝爾蒂埃頗為哀怨地覆信說:

我是在考慮由聖伯納德或辛普朗採取行動。我應為馬塞納犧牲一切。如果我有足夠的彈藥和雪橇,我現在早已進入山地了。……我將在沒有一發子彈的情況下與敵交戰。……我的雪橇一直在大後方。因此,如果有敵來襲,我只能把部隊調到日內瓦湖上或撤到瓦萊,但這就談不上與敵交戰。……我已竭盡全力適應局勢的要求。做容易做的事情是無需聲張的,但我要做的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以為我有四萬人,而實際上我最多只有兩萬五千人。……辛普朗對炮兵來說是無法通過的。

4月27日,杜邦向卡爾諾報告說三師人馬正強行軍向日內瓦和洛桑運動。他補充道:“我們甚為憂慮的是炮兵力量單薄,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彈藥。我們的運輸工具也幾乎等於零。”三天之後,仍在第戎的貝爾蒂埃致信拿破崙,對卡爾諾頗為不滿:

儘管我一再催促,糧草至今未到。陸軍部長為何不採取必要措施?他為何取消我已簽署的安排?的確,當我努力預測一切並組織各方面的勤務時,別人是不會高興的。

拿破崙此時正傾全力為預備軍團物色他所信賴的指揮官。他指派他過去的副官馬爾蒙上校以準將銜指揮該軍團炮兵,繆拉將軍指揮騎兵,繆拉四個月前已與拿破崙的妹妹卡羅列娜成婚。騎兵的狀況也非常惡劣。5月1日,繆拉向他的妻兄報告說:

昨天我視察了騎兵第七團,我發現該團的現狀實在可憐,既無武器,又無馬匹,團里的倉庫空空如也。全團都是新兵,能夠上戰場的不過一百四十人,而且沒有被服和裝備。

5月3日,貝爾蒂埃把他的司令部從第戎移到了日內瓦。他的四個師已經開拔。現在他又組編了第五師,由沙門巴克指揮。5月4日,拿破崙給貝爾蒂埃送去一份令人十分沮喪的通報:

如果馬塞納被迫在熱那亞投降,那末梅拉斯將軍僅需八天時間就可以從熱那亞趕到奧斯塔(全程二百五十公里)。他只要率兩萬人先於你到達,那么就阻止你進入義大利而言,他將處於一種極為有利的地位。

貝爾蒂埃四天后回函說:

我雖困難重重,但將盡力克服之。如果雪橇送達,我將嘗試在5月10日和11日夜間越過聖伯納德山口。那裡仍有大量積雪,雪崩也時有發生,只有夜晚和正午時分通過才不致發生太大危險。……軍醫尚未到達,我們連一套外科手術設備都沒有,一切都落後於計畫。

5月5日,拿被侖命令莫羅從萊茵軍團抽調一支二萬五千人的縱隊越過聖戈塔德和辛普朗山口去增援預備軍團。次日,第一執政離開巴黎並於5月9日到達日內瓦。

此時,馬塞納在熱那亞的局勢日益危急。4月24日,他派法蘭西斯基少校偷越英國海軍封鎖線向拿破崙求救。法蘭西斯基於5月5日到達巴黎,並向第一執政呈交了馬塞納的急件。拿破崙交法蘭西斯基帶回的覆信如下:

預備軍團正在急行軍,我本人定於今夜啟程。我希望你儘可能堅守,至少要堅持到5月30日。

當拿破崙於5月9日抵達日內瓦時,領先的華亭師已到達索恩河上游的聖毛里斯;包德、羅森和沙門巴克三個師正沿日內瓦湖北面前進;而第五個師(沙布南師)則奉命從日內瓦經阿納西和尚貝里南行,然後經小聖伯納德山口(7,175英尺),翻越勃朗峰以南的阿爾卑斯山。拿破崙現在指示貝爾蒂埃派拉納指揮前衛部隊,並將其餘四個師編為兩個軍,分別由迪埃斯梅和維克托任軍長。

5月12日,拿破崙由日內瓦進抵洛桑。在那裡,他收到了馬塞納於4月29日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那是越過敵軍防線偷送過來的:

請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我!守城陸海兩面均受封鎖。……我只有三十天的口糧。

5月14日,拿破崙覆信說:

我到洛桑兩天。全軍正在急進。……你處境艱險;但令我放心的是有你在熱那亞,此時此刻,你一個人可頂二萬人。

這也是馬塞納所收到的最後一封回信,該信到達他手中時已是5月27日,一周后,馬塞納的存糧全部吃完,結果被迫投降。

5月14日,拉納(以華亭師為前鋒)的前衛部隊到達了海拔5,360英尺的聖皮埃爾的布爾格,這是該山口腳下最後一個有人居住的村落。有輪的車輛已無法行進,但有一條崎嶇的騾馬小徑,寬十八英寸,上行八英里便可抵達科爾(8,100英尺)的修道院寓所。步兵和騎兵可以成單行循此小徑而上,彈藥可用騾馬運送,但火炮卻上不去,因為事實證明特製的雪橇完全不適用。幸虧當地農民前來相助,教法國炮兵如何把火炮運過隘道。他們把松樹幹縱向地踞成兩半,並截成5英尺長一根,再把當中掏空成槽,將炮管裝進槽內,炮口朝後。然後用六十人拖拽系在炮尾環上的繩索,由一名炮手用木槓塞在炮口裡,在後面把握方向。華亭師就是用這種方法在天黑前把十門炮中的六門運到了山隘的頂端。法軍在修道院寓所休息了幾個小時,受到了修士們的熱情款待。5月15日凌晨二時,部隊下山進入義大利。當到達山谷下面的艾陶布爾斯後,他們再把炮管取出來重新裝在炮車上,那些車輛是用騾馬馱運過來的。

截至5月17日止,貝爾蒂埃已成功地把一萬五千名步兵和一千名騎兵運過了山口,沙布南師毫無困難地通過了小聖伯納德山口也到達了奧斯塔。拿破崙本人於5月16日離開洛桑,在20日清晨越過了大聖伯納德山口,不過不是達維德(4)所描繪的跨著一匹驃悍的戰馬,而是騎著一頭騾子,由當地一位嚮導牽著。

至此,法軍實際上並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拉納率前衛從奧斯塔向夏蒂榮迅疾推進,直下多拉·巴蒂亞河谷。在途中還俘虜了三百名奧軍和兩門四磅炮。可是到了5月18日,這支前衛部隊卻遇到了比聖伯納德山口要艱巨得多的一道障礙----巴爾德堡。

從奧斯塔沿小河下行三十英里,有一個當納茲村,多拉·巴蒂亞河在該襯正北流進了一道狹窄陡峭的峽谷,陝谷里水流湍急,巴爾德堡就聳立在左岸一塊隆起的三面臨水的岩石之上,在直射距離內控制著道路。貝爾蒂埃在5月19日曾親自偵察過該堡,並向拿破崙呈交了下述報告:

我於今日察看了巴爾德堡,它的確是一大障礙。它聳峙在一塊難以接近的岩石之上,有兩道圍牆,兩層炮台,下層有火炮十二門,上層有五門。通過巴爾德村的道路一邊是陡峭的懸岩,另一邊是難以徒涉的小河。它被三座吊橋所截斷,完全位於該堡炮火的控制之下。我們雖能把一些步兵送過去,但要想讓大炮通過,就必須奪取該堡。

華亭師設法循山上一個騾馬小徑而上,繞過了那個堡壘,但火炮卻無法通過。該師在沒有炮兵的情況下繼續推進,並於5月22日奪取了重鎮伊夫雷亞,俘敵三百並繳獲十四門火炮。法軍儘管以他們當時所能攜帶過來的十一門炮,對該堡晝夜不停地進行轟擊,但直到6月1日攻破防護牆,四百名守軍才最後投降。由於巴爾德堡里的奧軍負隅頑抗,以致預備軍團的炮兵阻滯於此達兩周之久,僅有六門炮例外,這六門炮是採取消聲措施利用夜幕偷偷運過去的。

第一執政一直跟隨著預備軍團前進,並一路督促著彈藥和給養的運輸。到達奧斯塔後,他置憲法有關禁止執政指揮軍隊的條款而不顧,親自指揮作戰,但貝爾蒂埃仍為名義上的總司令,只不過把拿破崙的命令再傳達給他的參謀長杜邦而已。5月25日,拉納奉命率前衛往南向齊瓦索推進。齊瓦索在波河邊,位於都靈東北十五英里處。據報梅拉斯正在那裡集結兵力。其餘的法軍則以繆拉的騎兵和迪埃斯梅軍為先導折向東南,朝韋爾切利推進。

5月26日黃昏,拿破崙抵達伊夫雷亞,他肅清了阿爾卑斯山地區之敵,皮埃蒙特平原即展現在他的面前。如果他果真想去援救被困守在熱那亞的馬塞納,那么現在他倒有機會作此嘗試。熱那亞位於正南一百二十英里處,僅八天的行程,如果沒有敵人干擾,5月30日即可以到達熱那亞,這正是他叫馬塞納堅守的最後日子。預備軍團現有兵力四萬,比梅拉斯廣為散布的各部兵力中的任何一支都強大。但眼前另有一桌伸手可及的美味佳肴更具吸引力,那就是倫巴第的首都和梅拉斯軍隊的前進基地----米蘭。米蘭位於伊夫雷亞之東七十英里處,實際上毫無防禦。馬塞納是可以犧牲的。

第一執政沒去理會在都靈的梅拉斯,而是率領大軍經諾瓦拉東進,直撲米蘭。繆拉的騎兵和迪埃斯梅軍於6月1日強渡提契諾河,把弗卡索維奇率領的一個師的奧軍趕到了東邊的貝加莫。6月2日,現在擔任右側衛的拉納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通過摩塔拉抵達帕維亞,他從那裡向第一執政送去了下述報告:

敵人仍封鎖著熱那亞,並不斷進行炮擊。如果你打算向該城進軍,則需火速行動,不容遲緩。據我所知,該城已很難堅持下去了。

這個情報是千真萬確的,但第一執政卻置若罔聞。當晚,他抵達米蘭,在那裡他一直待了七天。

拿破崙晚年在聖赫倫那島時,曾就其東進米蘭而不南去解熱那亞之圍,作過極為詳盡的解釋。在其回憶錄中,他對自己當時所面臨的三種抉擇是這樣記敘的:

1.他應當進軍都靈並攻擊梅拉斯以便與已經越過塞尼山口推進到蘇沙的蒂勞師會合嗎?這可以使預備軍團打通一條取道格勒諾布爾和布里昂鬆通往法國的新交通線。

2.他應當在齊瓦索渡過波河並進而援救熱那亞嗎?

3.他應當把梅拉斯甩在後頭,渡過提契諾河而直取米蘭,以便與已經越過聖戈塔德山口的萊茵軍團蒙塞軍的一萬五千人會合嗎?

拿破崙的回答是這樣的:

關於第一方案:如果這樣做就會違反真正的作戰原則,因為梅拉斯尚擁有可觀的兵力,法軍當時還未攻占巴爾德堡,沒有可靠的退路,在這種情況下作戰實屬冒險。

關於第二方案:這樣做也太冒險。在波河與熱那亞之間的法軍,其交通線和退卻線都會暴露在一支強大的奧軍面前。

第三方案最為有利。一旦占領米蘭,法軍就可以奪取奧軍所有的補給基地和醫院。與蒙塞會合後,還可以確保辛普朗山口和聖戈塔德山口這兩條安全退路。

要對拿破崙這樣的戰爭藝術大師的戰略決定進行批評未免有點冒昧,但他的決定也不是不可以討論的。當拿破崙5月26日抵達伊夫雷亞而梅拉斯的兵力尚未收攏時,預備軍團也許不應在齊瓦索渡過波河,因為那裡離都靈太近,而應在比較安全的卡薩列或瓦蘭察渡河,並在梅拉斯或艾斯尼茲得以馳援之前,就擊敗圍攻熱那亞的奧特軍。至於攻占米蘭以及最後攻占皮亞琴察,則可以留給蒙塞軍去乾,該軍當時正在翻越聖戈塔德山口。可是,拿破崙卻選擇了犧牲馬塞納去贏得這一戰役的第三方案,況且這一方案在很大程度上還要靠運氣。

起初,梅拉斯還以為預備軍團不過是一個六七千人的軍。可是當他發現後方的威脅比他所想像的要嚴重得多時,他便努力把其分散的部隊集中到亞歷山大里亞地區。29日,他進抵阿斯蒂,隨後又進抵亞歷山大里亞,並命令奧特解除對熱那亞的圍攻,北上沃格拉以確保皮亞琴察的波河渡口。

拿破崙在米蘭立足之後,就想奪取位於瓦蘭察和皮亞琴察之間的波河渡口以便切斷奧軍所有可能的退路。在帕維亞率領華亭師的拉納奉命於6月4日渡過波河,並奪取斯特拉代拉;在皮亞琴察率領包德師的繆拉奉命就地渡過波河,然後西進以支援拉納。此時,還組建了一個新師由加爾達內指揮。6月7日,拉納和繆拉均渡過波河,只遇到了輕微的抵抗。拉納還占領了重要的斯特拉代拉交叉路口。次日,拉納奉命向西南方向通往亞歷山大里亞途中的沃格納推進。8月9日清晨,拉納的法軍前衛華亭師與奧特軍的前衛遭遇,奧特是於6月5日離開熱那亞,並奉梅拉斯之命奪取皮亞琴察處的波河渡口的。維克托率沙門巴克師前去支援拉納,結果在卡斯特吉奧發生了一場持續九小時的激戰。奧軍大敗並被逐回小村芒泰貝洛,丟下六門火炮,傷亡二千人,被俘者五千人。法軍則傷亡五百人。

6月10日,拿破崙和貝爾蒂埃渡過波河,並在斯特拉代拉建立了軍團司令部。次日,拿破崙著眼於即將在托爾托納地區進行會戰而再次整編了他的部隊。此時,德塞將軍已從埃及回國並加入了預備軍團。德塞是一位能征慣戰的將軍,1798年在上尼羅河谷戰役中,他積極主動,戰績輝煌。這次,拿破崙把由包德師和莫尼爾師組成的一個軍(八千九百人)交給他指揮。維克托軍(九千人)由沙門巴克師和加爾達內師組成。而拉納軍(五千一百人)還是華亭那個師。這三個軍(二萬三千步兵)加上繆拉指揮的四個騎兵旅(共三千七百人),構成了拿破崙在波河南岸的打擊力量。迪埃斯梅軍(一萬一千六百人)和蒙塞軍(九千九百人)則布置在波河北岸保護法軍的交通線。

6月11日,拿破崙把他的打擊力量二萬七千人集中在沃格拉附近。沃格拉位於托爾托納東北十英里處,是一座擔任護橋任務的小要塞。沃格拉至亞歷山大里亞的道路就是通過這座橋樑越過斯克里維亞河的。由於暴雨成災,此時河水橫溢。拿破崙認為奧軍將會扼守該河,所以斷定將在那裡進行決戰。因此,第二天,他下令以五英里寬的正面繼續向斯克里維亞河前進。拉納軍在右,指向卡斯特洛諾;維克托軍在左,指向托爾托納;德塞軍在蓬特庫隆作預備隊。每一個軍都配屬一個繆拉師的騎兵旅。蒙塞軍的拉普師奉命從帕維亞進抵波河南岸,並加入德塞的預備隊。軍團司令部則從斯持拉代拉轉移到卡斯特吉奧,接著又進至沃格拉。

6月12日,大軍進抵斯克里維亞河,未遇任何抵抗。於是次日繼續向亞歷山大里亞推進。拿破崙對於奧軍的撤退深感困惑,他推斷梅拉斯正在有意跟他兜圈子,以誘敵上鉤,奧軍或者將從瓦蘭察渡過波河,或者將往南退至熱那亞。不過,他認為後一種可能性更大。所以,中午他把德塞的預備隊一分為二,莫尼爾師被派往拉納軍充實拉納的預備隊,而令德塞率包德師前往托爾托納以南十二英里的塞拉伐里,封鎖亞歷山大里亞至熱那亞的道路。與此同時,拉納軍和維克托軍繼續向博爾米達河蜿蜒曲折的河谷西進,目前這條河阻塞了通往亞歷山大里亞的接近路。在亞歷山大里亞東南兩英里半處,有一個小村叫馬倫哥,維克托軍的前衛加爾達內師在那裡受到了奧軍一支後衛部隊的攔阻。經過一場激戰,奧軍丟下了兩門大炮和幾百名戰俘,於下午6時向亞歷山大里亞逃遁。當晚,拉納軍和維克托軍在卡斯特爾切利奧洛與馬倫哥之間兩英里寬的正面上宿營。拿破崙從沃格拉騎馬來前線偵察,黃昏時分,他派了一名參謀去看看博爾米達河上的橋樑是否完好。這位軍官謊報說該橋已遭破壞,這就使第一執政更加深信梅拉斯正在撤離亞歷山大里亞。於是,他返回馬倫哥以東七英里處的托雷第加諾伐利過夜。

6月13日黃昏,當拿破崙期待著一場決定性的會戰的到來時,他在斯克里維亞河與博爾米達河之間的馬倫哥平原上已集結了維克托和拉納的兩個軍(一萬七千七百入)和繆拉的三千七百名騎兵。拉普師和第一執政的近衛軍(共四千三百人)則留在蓬特庫隆作預備隊。所以,其總兵力為二萬五千七百人,因為前一天他已將德塞所率的包德師(五千三百人)派往熱那亞方向執行封鎖道路的任務去了。

他對予敵方的實力和意圖仍一無所有知。實際上奧軍總司令已決定強行東進以便在皮亞琴察渡過波河。為此,他早已命令奧特軍從熱那亞向皮亞琴察運動,但這一企圖已於6月9日被拉納在卡斯特吉奧-芒泰貝洛所取得的勝利所挫敗。梅拉斯現打算以其集中的全部兵力突破法軍封鎖,其兵力計有步兵二萬三千三百人,騎兵五千二百人,因為,為阻截馬塞納和絮歇,他已往阿奎方向派去了一個騎兵旅(二千三百人)。所以,單就可動用的兵力而言,法奧雙方基本上是勢均力敵的。

也許除了滑鐵盧之外,馬倫哥之戰比歷史上任何其他戰役所引起的傳說都多。法國官方在6月15日所發表的公報和拿破崙本人的回憶錄都同樣會使人誤入歧途,因此人們只好根據其他官方材料對事件的始末加以綜述。

那天夜晚平安無事,所以拿破崙仍深信梅拉斯已經向北或者向南溜走。

14日清晨,他命令在蓬特庫隆作預備隊的拉普師北渡波河,然後往西朝瓦蘭察方向搜尋。里伐德的騎兵旅也被派往位於沙里的右翼。同時,他還派人去通知德塞往西朝波佐羅-弗米加諾方向派出一支搜尋隊以探明敵人的行蹤,德塞已於日前被派往羅維。這些命令剛一發出,會戰就在上午九時左右突然爆發,奧軍越過博爾米達橋出其不意地大舉進攻。與拿破崙收到的報告正好相反,河上那座橋不但沒有被破壞,而且另外還有兩座浮橋通向一座嚴密設防的橋頭陣地。從這裡,三支強大的奧軍直撲拉納和維克托所據守的前哨陣地。一場殊死的戰鬥隨即展開。經過兩小時的激戰,加爾達內師被逐出了馬倫哥。維克托派沙門巴克師前往增援,但法軍仍不能收復失去的陣地。位於右翼的華亭師也被逐出了卡斯特爾切利奧洛。上午11時,拿破崙以其唯一可動用的預備隊莫尼爾師支援華亭師,因為拉普師已被他派到波河彼岸去了。他派一名副官去召回拉普,但是命令一直到傍晚才送到。莫尼爾師雖一度奪回了卡斯特爾切利奧洛,但最後還是被逐出。此時此刻形勢極為嚴重:拉納軍和維克托軍傷亡都很大,彈藥也消耗殆盡;更為嚴重的是法軍僅有十五門炮參戰,而奧軍卻有近百門炮;由於炮兵遠居劣勢,法軍的這兩個軍不得不且戰且退;在三個騎兵旅反衝擊的掩護下,他們一直退到四英里半外的聖吉利亞諾村。

拿破崙和他的參謀們,這時騎馬趕到了聖吉利亞諾,但由於已無預備隊可用,會戰看來敗局已定。當天早些時候,在他意識到他正受到梅拉斯全部兵力的攻擊時,他曾派副官布魯耶爾斯到十二英里之外的塞拉伐里去傳令德塞火速趕回聖吉利亞諾。下午5時,正當千鈞一髮之際,德塞率包德師趕到了。拿破崙、貝爾蒂埃和德塞匆匆在馬背上緊急會商。德塞說,他在反攻之前必須有強有力的炮火準備,他帶來了包德師炮兵的八門炮,加上馬爾蒙仍在戰場上使用的十門炮,共十八門炮,以此對勝利中的奧軍縱隊用霰彈實施近距離急襲。包德把他的兩個步兵旅部署在亞歷山大里亞道路的兩側,而德塞則身先士卒領導反衝擊,但不幸重傷身亡。拿破會命令克勒曼(5)支援反衝擊,當時克勒曼的騎兵旅僅剩下四百人,另外再加上第一執政近衛軍的兩個騎兵連,克勒曼揮鞭向業已動搖的奧軍縱隊的左翼衝擊,在通往卡西納格羅薩方向殺開了一條血路。這個步、騎、炮三兵種的聯合反攻似乎摧垮了奧軍的士氣。奧軍驚慌失措,向橋頭陣地倉皇撤退,紛紛奪路過河,人馬亂成一團。當晚,法軍在他們前一夜所據守的卡斯特爾切利奧洛至馬倫哥一線宿營。

這一仗,雙方的損失都很慘重。法軍傷亡五千八百三十五人,而奧軍則高達九千四百人,占梅拉斯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次日上午,梅拉斯派人持停戰旗前往法軍陣地請求休戰。15日傍晚,貝爾蒂埃和梅拉斯簽訂了亞歷山大里亞停戰協定。雙方同意在最後和約簽訂之前停止在義大利境內的一切敵對行動。同時,奧軍應不遲於6月26日撤至波河以北和明喬河以東地區。為了隔離法奧雙方的軍隊還應在齊斯河與明喬河之間劃一個非軍事區。

從預備軍團的前衛越過大聖伯納德山口算起恰好過了一個月。義大利境內的戰事現已結束。第一執政在國內戰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親自處理。他把預備軍團併入義大利軍團,並全部交給馬塞納統率,他自己則於6月25日啟程返回巴黎。

對於拿破崙翻過阿爾卑斯山從背後攻擊義大利北部的奧軍這一大膽的戰略構想,人們是佩服的,但是在實施這一構想的過程中卻出現了許多失誤。這些失誤有軍事行政方面的,也有戰略戰術方面的,如同俄將蘇沃洛夫一年前在類似嘗試中所遇到的一樣,幾乎以失敗而告終。說實在的,要不是在馬倫哥會戰高潮時交了一點好運,他必輸無疑。

自1799年11月霧月政變拿破崙成為第一執政後,他既要統率法國的陸、海軍,又要治理一個擁有三千萬人口且處於混亂之中的國家。當時,國庫空虛,武庫里的武器、彈藥及裝備庫存也消耗殆盡。軍隊因在義大利戰場屢遭失敗而士氣低落。儘管拿破崙接過的是一副爛攤子,但他不僅在萊茵河一線維持了一個十萬人的軍團,在阿爾卑斯山的濱海地區維持一個五萬人的軍團,而且還在四個月內為其大膽的計畫創建一個全新的預備軍團。所以,無怪乎這支大軍越過阿爾卑斯山時,武器彈藥匱乏,步兵和騎兵都未達到編制人數。拿破崙在貝爾蒂埃的協助下曾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並且取得了如貝爾蒂埃所聲稱的“不可能取得的成就”。

然而,翻越阿爾卑斯山的具體行動卻沒有精細地加以計畫,對於實際困難也往往估計不足。拿破崙最初的意圖是要部隊翻越斯普流根山口和戈塔德山口來一個大迂迴。直到4月初,梅拉斯進攻利古里亞亞平寧山區的馬塞納部時,立即取近道進兵才變得緊迫起來。於是,拿破崙命令貝爾蒂埃翻越辛普朗山口和大聖伯納德山口。而最後,聖戈塔德山口和辛普朗山口卻又都劃給了萊茵軍團的分遣部隊。阿爾卑斯山各山口的預先偵察工作指定一名尉官負責,該尉官的任務實際上完成得很出色,但是對於炮兵翻山時的運輸問題卻欠考慮,而拿破崙所特製的運炮雪橇又證明毫無用處。要不是聖皮埃爾布爾格的伐木者幫忙,法軍的火炮恐怕永遠也運不過去。

進軍過程中的第二大障礙是巴爾德堡,那裡出現的抵抗是事先不曾料到的。由於缺乏中型火炮對付它,致使該堡阻滯全軍達十四天之久。

當拿破崙5月26日終於抵達伊夫雷亞時,儘管馬塞納部已瀕於飢餓的邊緣,但拿破崙卻仍完全放棄南下熱那亞援救馬塞納的原定計畫,調頭東進,攻占米蘭,並在那裡逗留了一個星期。然而,他滿可以把占領米蘭的任務交給蒙塞軍,因為該軍當時正在通過聖戈塔德山口。拿破崙本人則應進軍都靈,擊敗梅拉斯,因為後者在都靈僅有凱姆和哈迪克兩個師共八千六百人,其他奧軍師或在一百三十英里外的尼斯與蘇爾特交戰,或在一百一十五英里外的熱那亞圍攻馬塞納。作為另一種選擇,拿破崙也可以放心地置都靈的梅拉斯於不顧,而南下解熱那亞之圍。但拿破崙對於馬塞納全軍的命運卻漠不關心,在米蘭整整待了一周,他一心只想占領帕維亞和克雷莫納之間的波河渡口以切斷梅拉斯得以逃回曼圖亞的一切退路。這固然是一個明智的預防措施,但如果用當時在米蘭地區的蒙塞軍(七千七百人),代替迪埃斯梅軍去實現這個目的,也可以收到同樣好的效果。結果,拿破崙在馬倫哥最後與敵遭遇時,身邊連一個戰術預備隊都沒有。如果不派迪埃斯梅軍去擔負這種次要任務,拿破崙在會戰當天本來有兩師預備隊(查博蘭師三千四百人,洛伊森師五千三百人)可動用。

會戰前一天,拿破崙根據他對梅拉斯意圖的妄自猜測,居然輕率到這種地步,以致把他最有才幹的軍長德塞以及戰鬥力最強的師之一(五千三百人)派往南方去作徒勞無益的搜尋,而在會戰當天,他又派拉普師(三千五百人)作反方向搜尋,以致當天中午,在會戰的關鍵時刻,他身邊已無任何預備隊可動用。要不是德塞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及時趕到,他是注定要失敗的。

在馬倫哥,法軍不僅缺乏步兵預備隊,同時也缺少炮兵支援。在包德師下午5時趕到之前,馬爾蒙只有十五門炮可投入戰場用於支援四個步兵師。當時,這四個師正受到壓倒優勢的炮火攻擊。這種缺乏炮兵支援的狀況似乎很難原諒。因為法軍在米蘭、帕維亞、皮亞琴察等地的軍火庫中曾繳獲了大量火炮。

法軍有四個騎兵旅,另外繆拉手中還有一個預備旅,總的說也使用得不甚得法。繆拉給每個步兵軍都配屬了一個騎兵旅,但他們參加步兵會戰收效甚微。直到最後,克勒曼在卡西納克羅薩附近英勇衝殺時,才給德塞發動反衝擊助了一臂之力,給敵以致命打擊。6月13日法軍官方是這樣記述的:

法軍所有的輕騎兵都奉命去搜尋平原,步兵隨後跟進,但僅僅是為了探明敵方的意圖而已,並沒想到要在馬倫哥平原打一場惡戰。

這些偵察完全是徒勞無功的。拿破崙如果派騎兵旅分別代替包德師和拉普師去塞拉法爾和波河北岸,其結果也許會更好些。

戰爭結果

如果不是對拿破崙的情報工作的無能深感震驚,人們是不會去研究馬倫哥會戰的始未的。對於奧軍的位置、兵力和奧軍指揮官的意圖,拿破崙似乎從未能作出正確的估計,儘管事實上他是在一個四年前即已被法軍占領的國家作戰。據奧國的資料宣稱,拿破崙曾受奧軍參謀長查赫所安插的一名雙重間諜的欺騙。查赫誘使拿破崙相信梅拉斯正準備在瓦蘭察和卡薩列處渡過波河以便在帕維亞迂迴包抄法軍。這也就是6月14日拿破崙派拉普師渡過波河並把里伐德的騎兵旅派往薩勒的原因之所在。當馬塞納於6月4日在熱那亞最後投降時,拿破崙一直到8日才聽到這個訊息,而且也僅僅是從梅拉斯上呈維也納的一個戰報中獲悉的,該戰報在皮亞琴察為繆拉所截獲。

人們可以推斷,拿破崙在馬倫哥戰投中一定吸取了許多有益的教訓,因為在其後的戰役中我們再也沒有發現他在沒有相當的步兵和騎兵預備隊的情況下與敵交戰。在後來的戰役中,他廣泛地使用輕騎兵擔負搜尋工作,而保留重騎兵供集中突擊之用。同時,他還十分留意組織一個有效的情治單位。

第一執政是幸運的,因為其對手是七十一歲高齡,毫無生氣的梅拉斯。如果是一位較之強硬和敏捷的對手,那么對拿破崙所犯錯誤的懲罰就要比這嚴厲得多了。

此戰之後,拿破崙為戰死的德塞將軍流下眼淚,這是拿破崙一生中第一次在戰場上流眼淚,而拿破崙終其一生只在戰場上流過兩次眼淚。(還有一次是為在阿斯佩恩-艾斯林戰役中陣亡的讓拉納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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