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菊美

陳菊梅-用堅強譜寫五味人生

■采寫手記

採訪陳菊梅教授絕非易事,每次和她聯繫,幾乎都被她變著法兒地“謝絕”了:

聽到要拍她的電視專題片,她說:“我只是做了些自己應該做的工作,都是些凡人小事,根本不值得宣揚。”

給新建病區花園命名“菊梅園”之前去採訪她,她表態很堅決:“我活著,不願意出名,能為病人服務就很快樂;死了,更不希望為自己留名。我喜歡安安靜靜地做事,請不要用我的名字命名……”

給她寫一本傳記時去採訪她,她更不同意:“我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做的是平平常常的事情,有好多工作還沒做好,沒必要為我寫傳記。”

這次採訪,她依然推託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了。”

陳教授的許多榮譽,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經民眾一致推薦,由組織批准的;她的先進事跡,也多是從別人那裡“挖”到的:“七五”期間,她參加科研課題招標,先後得了5個二等獎,3個有她的署名,兩個她沒署,儘管都是她的思路,都有她的努力,但她把名利看得很淡。

在她看來,落後是很丟人的事情

陳菊梅小的時候,家境比較貧寒。上國小和中學時,因不能按時交學費她痛哭過好幾次。每每這時,母親總是安慰她:不要哭,我再想辦法借去。家庭的薰陶,父母的教誨,使她從小就養成了節儉的習慣和堅韌的性格。

為了改變自己的苦難人生,陳菊梅發奮讀書,她的學習成績總是名列前茅。為了能給家裡省點錢,身體弱小的陳菊梅步行千里去參加高考,1945年她如願考入浙江醫學院醫療系。為把醫學理論基礎打紮實,她想盡各種辦法,抓緊點滴時間發奮讀書,甚至敢把死人的骨架借來掛在自己的床頭,利用飯前和睡前的空閒時間,一塊骨頭一塊骨頭地細看、深想、熟記……在陳菊梅看來,落後是很丟人的事情。在上海市立第二人民醫院實習期間,為儘快掌握臨床操作技術,陳菊梅成天“泡”在病房裡,從來都是早來晚走,不吃早飯、不睡午覺。由於她工作幹得非常出色,後來被擇優留在了該院。

1953年,主管部門“百里挑一”選中陳菊梅參加出國留學的選拔考試。設計為一個上午的答題量,她不到一個小時就答完了,並第一個交了卷。1954年夏天,陳菊梅赴前蘇聯列寧格勒兒科醫學院攻讀傳染病學博士學位。在異國他鄉的陌生環境裡,她克服“天太冷”、“飯難吃”等困難,硬是靠自己的頑強拼搏,使留學期間的全部成績都達到了“5分”。

提前一年畢業,回國後不久陳菊梅就把自己“定格”在了解放軍302醫院,在當時條件十分落後的“傳染世界”里,開始了艱難的創新曆程。

“萬一出了問題,我負責!”

在陳菊梅的心目中,病人始終是首位的。她常提醒下級醫生說:“有些病人的病情變化是很快的,如果耽誤了救治時間,就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上世紀60年代初,有位兩歲患兒急診住院,醫生查體後,立即請教陳菊梅如何處理。診治小兒傳染病經驗豐富的陳菊梅趕來一看,便診斷為麻疹。經過認真檢查,她發現患兒喉頭水腫已很嚴重,呼吸困難。以前碰到這種緊急病情,都是外請喉科醫生來院立即切開氣管救人。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耽誤時間,患兒一口氣憋住,說不行就不行了。陳菊梅當機立斷:“我們自己動手,立即切氣管救人,萬一出了問題,我負責!”她和施樹玉醫生一起,動作十分利落地給危在旦夕的患兒做了氣管切開手術。

患兒得救了,患兒的父母萬分感激地說:“謝謝你們的及時救治!我們的大女兒就是因為肺炎搶救不及時死去的……”

陳菊梅說,救命就得爭分奪秒,往往容不得你細心推敲。為了救命,醫生要敢冒風險,敢擔責任。

1963年的一天,302醫院門診部掛號室門前,躺著一位年輕的男病人,只見他嘴唇緊閉,兩眼呆滯,四肢僵硬,全身痙攣,頭頸直勾勾地彎向後背,身體呈反弓形,處於昏迷狀態……病人家屬介紹,他們是特地從遼寧瀋陽趕來北京求治的,但先後有3家大醫院都不敢收治。無奈之下,他們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來到了302醫院。

值班醫生一時拿不定主意,便請來時任科副主任的陳菊梅。陳菊梅俯下身去,仔細審視完病人後,馬上說:這是腦炎後遺症,病人再也拖不起了,趕快收下救治吧。

病人住院後,陳菊梅等花費了大量心血,查閱了許多資料,甚至整夜都在思考救治方案:如果給病人全身用藥,副作用會很大;如果局部用藥,副作用就會少一些,但從什麼部位給藥最合適呢?這樣用藥後,效果會是什麼樣子呢……陳菊梅把各種方案進行了通盤考慮,又逐一權衡了利弊得失,最後和王凝芳等醫生一起商量,決定大膽創新,獨闢蹊徑,從病人的第三、四腰椎管部位,定期注入適量的地塞米松等藥物……一個月後,病人僵硬的肢體逐漸鬆軟了,呆滯的眼睛又能轉動了。4個月後,這位擔任外語教師的年輕人又走上了講台,並活躍在籃球場上。

首次成功使用乙腦“鞘內注射法”的陳菊梅在事後總結時說,作為醫生,遇到疑難病症並不可怕,只要謹慎從事,大膽創新,就有成功的可能。正是靠這種大膽創新的精神,陳菊梅後來又有了一個“首次”,這就是在國內首次使用“免疫誘導劑”加“胸腺素”,治療乙型腦炎發病早期的病人,取得了滿意效果。

1969年元旦剛過,陳菊梅就作為302醫院派往陝北黃龍縣的第一批醫療隊的副隊長,來到了當時還很貧窮落後的農村。在條件簡陋、人手不夠的情況下,44歲的陳菊梅負責搞麻醉工作。為了減輕術者的痛苦,醫療隊決定試用“硬膜外麻醉法”。既然是試用,總得有人先試一試。誰先試?陳菊梅自告奮勇地要求在自己身上做試驗。任何試驗都會有風險,尤其是在十分簡陋的條件下。負責操作的同志擔心失手,顯得有些縮手縮腳。陳菊梅鼓勵說:“不用擔心,大膽地試吧。”由於操作者緊張,不慎穿透了“硬膜”,結果,陳菊梅暈了三天。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使醫療隊的成員和當地民眾深受感動。後來,陳菊梅帶領醫療隊的同志總結經驗,找準了操作要領,終於使這種麻醉方法獲得成功。

栽種果樹的人不一定能吃到果實

條件艱苦陳菊梅不怕,讓她難以忍受的是十年動亂中莫名其妙遭受的精神創傷和政治打擊:首先,是扣上帽子,讓她老實交代莫須有的歷史問題;接著,停了她支部副書記的職務,不讓她參加黨組織生活;最後,把她科副主任的領導權也剝奪了,還不準她去會診。但是,生性堅強的陳菊梅沒有被這種打擊擊垮。她把自己的痛苦深埋在心底,而考慮得最多的還是傳染病人的痛苦。

每天上午10點之前,她就把自己分管的3個病房的查房工作,認真細緻地做完了,讓人無可挑剔。剩下的時間,她便靜靜地琢磨臨床工作中遇到的難題。比如,病人轉氨酶居高不下究竟是什麼原因,選用哪一種藥物可以降下來,等等。

她查閱了本院700多份病歷,僅篩出了其中50份病歷是轉氨酶正常後出院的,其餘都是低酶出院的。對這50份病歷,她分別做了卡片,經仔細分析,50份病歷記錄的幾乎是50種治法,找不出可循的任何線索,很難進行研究。看來,這一條路走不通了。

對以低酶出院的病人,她進行了信件隨訪。自己花錢發了200多封信進行調查,問他們出院後轉氨酶正常沒有?如果正常了,是吃什麼藥正常的?但因當時條件所限,她只收到4封回信,哪種藥物有效,無法繼續探討。同樣,第二條路也走不通了。

她又把探索的目光投向地方醫院,並親自走訪了業界一位教授,想諮詢一下他們對降酶有什麼好辦法。那位教授聽說五味子可以降酶,但他們用五味子降酶卻都未能降下來。這樣,第三條路又走不通了。

陳菊梅沒有泄氣,又把研究的目光轉移到了本科病人身上。恰在此時,一位先後7次住院的六旬老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問:“以前您的轉氨酶多次升高,都是吃什麼藥降下來的?”老人說:“我每次轉氨酶波動時,都伴有睡眠不好。現在只能靠安眠藥入睡。吃了藥才覺得舒服,轉氨酶也才能降下來點,但一停藥就又升高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菊梅又問:“您吃的是什麼藥,哪裡生產的?”老人回答:“我吃的是上海某製藥廠生產的安眠片。”陳菊梅就讓老人拿出說明書來,一看,該藥成分中有五味子。

又是五味子!難道這五味子就是降酶的有效藥物嗎?為什麼地方醫院及本院用五味子降酶卻未能降下來呢?濃厚的興趣,使陳菊梅瞄準五味子,開始了深入細緻的研究。

陳菊梅起初直接用五味子煎湯讓病人服用,結果證明這樣用五味子不能降酶。它的有效成分在哪裡?陳菊梅帶著藥房的同志,把五味子的漿果烤乾磨成粉,再加上茵陳、大棗、蜂蜜,做成兩錢重的蜜丸,陳菊梅給它取名叫“肝得安”。為了觀察“肝得安”的療效,陳菊梅先讓轉氨酶在200左右的9位病人試服,結果服藥後第一周,有3位病人的轉氨酶降至正常,第二周又有4人降至正常,另外兩人也有所下降。這一令人欣喜的試用效果,引起了全院上下的密切關注。經院裡研究同意,又在全院範圍內擴大使用“肝得安”,先後共有280多位病人服用,進一步肯定了“肝得安”蜜丸的降酶效果。

精益求精,是陳菊梅做事的一貫原則。後來,她又把“蜜丸”從1號丸一直研製到8號丸,分別研究了五味子的皮、肉、仁等及其不同提取物,確定其有效降酶成分存在於仁的提取物中(用醚提取),後來又精加工成“滴丸”。緊接著,陳菊梅以“302醫院二科”的名義,在1973年第9期《新醫藥學》雜誌上發表了試用五味子降低轉氨酶的學術論文,受到了國內外同行的關注,陳菊梅也因此成為首先發現並試用五味子成功降酶的第一人。

但讓陳菊梅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自己身處逆境研究出的這一成果,卻招來了某些人的非議。有人說這項成果是騙人的,甚至借停藥後轉氨酶出現反跳,而抹殺了五味子的降酶作用。對此,陳菊梅除了遺憾和心酸之外,既沒有過多地計較,也沒有停止創新的步伐。

心裡裝著病人的陳菊梅,總想儘快讓自己的研究成果為更多的病人解除痛苦。論文發表前後,一些軍內外兄弟醫院或科研院所的同行特地來向她請教,她都毫無保留地作了介紹。過了一段時間,某藥物研究所把從陳菊梅這裡學到的“成果”進行了“加工”,並與某藥廠聯合起來,最終合成了“聯苯雙脂”,成為國內外公認的降酶藥物,並一直沿用至今。後來,該藥獲得了國際金獎。栽種果樹的人,不一定能吃到果實。為此付出了巨大心血的首研者陳菊梅,只能在心裡表示欣慰。只要是對傳染病人有利、有效,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臨床科研相得益彰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國的流行性乙型腦炎病人比較多,僅1980年一年,302醫院就收治了100多位。對這類急性傳染病人,治療要求高、難度大,而我國當時臨床上使用的治療乙腦的藥物,有幾十種之多,但療效都不確切。如何從這么多的藥物中篩選出療效較佳的藥品,進一步提高乙腦的治療效果和速度?擔任科主任的陳菊梅為此動了不少腦筋:能不能結合臨床工作搞些實驗研究呢?可不可以在本科內搞個實驗室呢?

恰巧就在此時,曾與陳菊梅一起工作過的醫務部助理員王永怡找到她說,想結合臨床工作搞點實驗研究。在陳菊梅的鼓勵和指導下,王永怡很快收集了267位乙腦病人的診治情況,分門別類地作了總結、歸納,並向陳主任建議,更新對乙腦的免疫診斷和治療手段,對臨床上常用的28種乙腦用藥做些動物實驗,以確定其療效。善於聽取下級意見的陳菊梅當即表示,大力支持王永怡的建議,並親自指導,首先在小白鼠身上進行實驗。

萬事開頭難。早期的藥物實驗工作,是在病毒研究室的廁所里開始的。既要餵養小白鼠,又要做各種藥物實驗,狹小的廁所里常常施展不開。陳菊梅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後來,她決定騰出二科的會議室作實驗室,並充實了實驗人員。於是,全軍第一個臨床乙腦實驗室就這樣誕生了。

在陳菊梅的親自組織和悉心指導下,該科醫護人員既不放鬆臨床,又抓緊開展臨床科研,真可謂雙管齊下,相得益彰。經過兩年多臨床與科研的有機結合,二科的收容數、治癒率明顯上升,科研成果也不斷湧現。其中獲得軍隊科技進步二等獎兩項,為提高臨床治療乙腦的療效作出了突出的貢獻。1980年,陳菊梅在“文革”後中華醫學會內科學會召開的第一次大會上,作了題為《聚肌胞、特異性免疫核糖核酸、小牛胸腺素及胎球對小鼠乙腦病毒感染的療效觀察》的發言,不僅報告了該科的研究成果,而且闡明了“結合臨床難題進行科學研究,用科學研究成果指導臨床工作”的重要意義。

慢性重型病毒性肝炎的病死率高達85%以上,是臨床工作的一大難題。“七五”期間,總後衛生部決定,把降低慢重肝病死率這一臨床難題,作為指令性任務,交由302醫院牽頭完成。陳菊梅勇挑重擔,把這一難題作為自己的首選攻關研究課題。當時,她作為攻關課題組的牽頭人,與汪承柏大夫一起同總後衛生部商定課題指標計畫時,目標是降低慢重肝病死率20%~30%。根據那時的情況,能降低這么多,已經是很高的奮鬥目標了。

在近4年的艱辛攻關中,陳菊梅帶領協作組採用中西醫結合藥物,調動機體免疫功能,維持代謝和陰陽平衡等治療手段,著重抓早期診斷、早期治療、早期預防合併症發生等“三早”措施的落實,從而有效地提高了慢重肝患者的成活率。她還深入臨床科室,逐個進行個體研究,親自找慢重肝病患者面對面地了解治療效果,力爭全面細緻地掌握第一手臨床資料,為科研攻關打下堅實的基礎。她還與許多慢重肝患者保持著長期的聯繫,甚至還到患者家中走訪,力求掌握出院患者的康復情況,為深入研究創造條件。

實驗數據,是靠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攻關成果,是用大量心血和汗水浸泡出來的。陳菊梅帶領協作組先後治療、觀察和分析了600多位慢重肝病患者,進行了205例肝組織病理學觀察、總結,做了70例屍體解剖檢驗,終於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研究成果。陳菊梅在做科研課題總結時,首先提出了各型重型肝炎更明確、更具體的臨床診斷標準和臨床分期標準,澄清了慢性重型肝炎在臨床診斷方面的種種模糊認識,為早期及時救治病人起到了重要指導作用。這一分期診斷標準,於1995年被納入《全國病毒性肝炎防治方案》。更為可喜的是,陳菊梅首先擬定了我國用中西醫結合治療慢重肝病的模式,提出了對該病進行早期診斷、中西醫辨證施治、用藥加減和及時處理、預防合併症等綜合治療的科學方法,並在臨床實踐中形成了一套中西醫結合診治該病的最佳方案,使當時慢重肝病的病死率由過去的85%以下降到了40%左右,成功地挽救了許多危重患者的生命。這無疑是慢重肝病治療史上的一次具有重大意義的突破。

2000年6月,某軍校部分學員先後出現高燒、頭暈、噁心、腹瀉等症狀,有些學員肝功異常、心律減慢。短短几天內,病情不斷蔓延,由開始的幾十人、上百人發展到六七百人。直到6月下旬,由軍內外醫學專家和公安人員參加的專門調查小組,對病因仍未查清。軍委首長立即指示總後火速調兵遣將查明病因,對症處理。

陳菊梅教授等領受此艱巨任務後,連夜趕往該校駐地,親自到病房逐個查體、詢問。在掌握大量臨床資料並作了深入思考後,陳教授在病因結論會上力排眾議:這既不是“食物中毒”,也不是“人為破壞”,而是一種腸道病毒引起的感染流行!

與會一些專家聽後,既感到十分新鮮,又感到不能理解。陳菊梅根據臨床經驗,評述了理由。後來又經過對不同時間的血清標本進行嚴格化驗、檢測,最終證實了陳菊梅的診斷結果:這次暴發的群體疫情,是由腸道埃柯病毒感染所致。在關鍵時刻,陳菊梅又給軍委和總部首長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 陳菊梅小傳

1950年畢業於浙江醫學院醫療系,1954年9月赴前蘇聯列寧格勒兒科醫學院攻讀傳染病學博士研究生。1958年1月回國後任西安醫學院傳染病教研室講師、主治醫師,同年11月調入解放軍302醫院,歷任主治醫師、科副主任、主任、主任醫師和專家組組長。

從事臨床醫療、教學、科研工作50餘年。主編和參編專著11部,發表學術論文150餘篇。獲國家科技進步三等獎1項、軍隊科技進步和醫療成果二等獎11項、三等獎9項。上世紀60年代初期,她首開了切開氣管救治麻疹患兒的先例,首創了成功救治乙型腦炎後遺症患者的“鞘內注射法”;70年代,她首先發現了中藥五味子具有降低轉氨酶的作用,研製出了降酶新藥;80年代,她創建了全軍第一個臨床乙腦實驗室,出了一批科研成果;90年代,她又在研製多種國家級新藥方面發揮了特殊的作用。

1992年被評為總後勤部“巾幗建功先進個人”。2000年12月被評為總後勤部“一代名師”。2003年7月被評為總後勤部“優秀共產黨員”,同年10月被中國女醫師協會授予“巾幗抗非典先進個人”光榮稱號。2003年12月獲中央軍委保健委員會頒發的“全軍幹部保健工作特殊貢獻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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