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

陳河

陳河,著名華人作家,現居加拿大多倫多。首屆“郁達夫小說獎”,以及“華人華僑文學獎主體最佳作品獎”獲得者。原名陳小衛,1958年11月21日生於浙江溫州。年少時當過兵,在部隊打過專業籃球。後在企業當經理,曾擔任溫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1994年出國,在阿爾巴尼亞居住5年,經營藥品生意。1999年移民加拿大。停筆十年之後,近年重拾寫作,現為自由寫作人。作品年代跨度大,文學地理版圖開闊,敘述質樸,細節豐富,故事紮實。連續幾年高質量的文學創作,在國內文壇和文學愛好者當中引起廣泛關注,並樹立了非常好的口碑。

個人生活

在阿爾巴尼亞,艱苦經商,經歷動盪,遭遇綁架

我是溫州人,可能有些人知道,溫州是一個做生意的地方,我在1994年5月份出國到了阿爾巴尼亞,在出國以前我的經歷可能跟好多國內的人差不多,1976年當兵,在部隊裡面打了幾年籃球,然後回來又在溫州汽車運輸公司裡面當個小幹部。那個時候八十年代,大家都是文學青年,也寫過一些東西,寫過一些中篇,一直到1994年以前,我後來覺得在溫州這么一個小地方再呆下去,對寫作來說也寫不出什麼東西,那個時候我已經寫作寫了好多年,我記得海鳴威說過一句話,他說一個菜鳥去學寫作,你學了五年,假如這五年你一點成就都沒有,那你就不要寫了。

所以剛好有一次機會,我的一個親戚,他原來也是國家的一個幹部,他先到了匈牙利,他在匈牙利做生意,有一夥阿爾巴尼亞人買了他的貨,但是錢沒有付,那個人走了以後他去追那個人,他後來從匈牙利開車沿著歐洲幾號公路一直開,開到阿爾巴尼亞去找那個人要錢。結果他一進阿爾巴尼亞,覺得阿爾巴尼亞這個地方非常好,因為92年的時候阿爾巴尼亞原來社會主義國家剛好倒台變成自由國家,那時候就是自由經濟,缺很多東西,後來我親戚就在阿爾巴尼亞留下來了。他後來告訴我說那個地方很好,你願不願意來。我當時在溫州也覺得沒什麼太大的意思,後來這個機會我就出來了。我記得我是1994年5月份飛到阿爾巴尼亞。我現在還記得飛機先飛到義大利、羅馬,從羅馬換一個小飛機再飛到地拉那,但是在飛機上空看下去,地拉那很小,特別貧窮,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阿爾巴尼亞做生意。

我們到阿爾巴尼亞去的時候根本想不到以後會回到寫作這個事情,剛到那邊以後就是努力做生意。可能稍微有一點年紀的人可能知道阿爾巴尼亞,那個地方我們是有點熟悉的,因為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有好多阿爾巴尼亞電影,不會對那個地方太陌生。我到了以後確實感覺到,阿爾巴尼亞國家是小,也比較落後,但是它所保存的歐洲文化或者說那種美感特別感人。他們國家特別悠閒,早上7點鐘上班,一直上到下午3點鐘的時候下班,下班以後吃中飯,吃完中飯回家睡一覺,大概5點鐘左右所有人都會去逛街,他們幾條大的街道花園到處都是人,很多人,大家很開心,在咖啡店裡面喝咖啡、聊天。到了周末,不管有錢或者沒有錢,他們都會到海灘去游泳、喝啤酒,特別的高興。我們就在這么高興的一個地方做貿易。

我們當時做的是藥品生意,從中國進口青黴素、撲熱息痛、鏈黴素這一類的藥。阿爾巴尼亞用中國的藥,對中國的藥特別相信。我現在記得第一個貨櫃過去的那批藥,當時他們缺,一個貨櫃的青黴素,當時商標上面印的字都沒有拉丁文,全部是中文的青黴素。我記得那個廠家是石家莊的一個製藥廠。到了那邊以後,人家說你這個是什麼東西,名字看不懂。當然有個別的藥劑師能看得懂,但是大部分人看不懂。他說這樣不行,建議我們又改過來。怎么改呢?當時中文已經印好了,我們就建議用不乾膠印一個貼上去,但是那個貨櫃有幾千箱,每一箱裡面一千瓶青黴素,如果手工改的話非常大的工程。後來我們那個房東,他好象是一個飛行員,他的老婆去過中國,也是一個醫生,她說你交給我,我讓隔壁鄰居給你貼,一箱青黴素,一個美金就可以搞定。結果她發動了周圍那些居民做這個,因為當時阿爾巴尼亞剛好九幾年的時候變化過來,他們非常窮困的,大家連麵包都不捨得吃。結果想不到號召力那么大,她一號召出來,第二天一開門,外面的人都在排隊等著拿青黴素回去幫你貼上。有些人告訴我說,這個人是阿爾巴尼亞原來駐奧地利的大使,這個人原來是一個畫家。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讓阿爾巴尼亞這么尊貴的人去做這點小事情,但是他們還是很高興,因為當時他們經濟很困難。我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阿爾巴尼亞做藥品生意。所以通過這些事情接觸了好多阿爾巴尼亞普通人的生活。

在阿爾巴尼亞還有很多的中國人,中國人的背景也比較複雜,有些是做生意,但是也有一些是做偷渡的。為什麼做偷渡呢?因為在阿爾巴尼亞那個位置,剛好在巴爾幹半島,它的地理位置跟義大利割著一個亞格里亞海,那邊就是東歐,這邊是西歐,東歐和西歐是天壤之別,世界各地要偷渡的人都通過阿爾巴尼亞這個地方偷渡到那邊,所以當時在阿爾巴尼亞那個地方有好多搞偷渡的。我們做藥品貿易賺了一點錢,剛好那邊有一個中餐館,義大利的華僑開的中餐館,但是他開中餐館的目的是想利用中餐館從中國偷渡人口,他開了中餐館以後帶了好幾十人作為自己的工人,然後把哪些人弄到義大利去以後那箇中餐館對他來說沒有意義,他說要轉讓給我們。我們剛剛到那邊,覺得中餐館沒有做過,覺得做一個也蠻有意思,可以用中餐館吃飯,也可以賺錢,也可以接待朋友。所以一邊做藥品生意,一邊做中餐館。但是說實話做中餐館我們也不懂,吃了很多虧。但是做中餐館有一個什麼好處呢?各個方面的人都到我們這個地方來,包括在阿爾巴尼亞也是一個首都,世界各地在那裡都有使館,結果世界各地使館的官員也到我們那裡吃飯,接觸的人很多。還有好多做偷渡的人經常來我們這邊吃飯,所以當時在那邊偷渡的黑道人倒是認識了不少。

記得有一回,我們當時有一個女的,姓黃,她也是溫州人,她以前在奧地利做偷渡,非常有名的,在奧地利開了一個酒樓叫上海樓,實際上是一個偷渡的中心。結果警察一直在監視他們,最後把她抓住,把她趕到了阿爾巴尼亞去,她又經常在我們這裡吃飯,我們都熟了,後來她還介紹我們去了一次希臘雅典,她說她有一個朋友在那邊也是做偷渡的,後來我們也見過了,那些黑道的事情蠻有意思。那個人開車都是開勞斯萊斯的車,跟希臘高級官員都是有聯繫的。所以開這個餐館對我們接觸那些偷渡的事情,對我們是一個很好的了解渠道。後來那個餐館開到最後的時候我們自己也不想開了,跟原來那個房東交涉,意思是說這個餐館我們不想開了,再開下去我們自己也沒精力。房東知道我們要走了,那天喝酒之後找我們,進門以外把門拴上拿出手槍。我說你什麼意思?他說你跟我們走。我說為什麼跟你們走?他說現在把門拴上,裡面東西都歸我們。後來我們趁亂走了,最後談判陪了他一些錢我們總算脫身了。那段時間餐館的故事給我提供了很多的素材。

在阿爾巴尼亞我們還經過好多次的動亂,那個地方原來共產黨領導的國家,民主以後有兩個黨,一個是社會黨,一個是民主黨,這兩個黨一直鬥來鬥去,經常打架。最大的一次是,因為那些國家是這樣,阿爾巴尼亞人腦子比較簡單,大家都想快速的發財,結果他們搞一次集資,所謂金字塔式的集資,給你非常高的利息,你給我1萬塊錢,我給你30%的利息,他是不斷的往上面發展,無限制幾何型發展下去,但到一定程度是會垮台的。終於有一次整個垮台,整個阿爾巴尼亞那些老百姓的錢,在一夜之間蒸發了一半,結果整個國家鬧起來。他們打開了軍火庫,那一夜之間有100萬支槍流出來,反對黨動員老百姓,讓老百姓把軍火庫打開,然後全國起義。但是我們華人在那邊也是蠻危險的,現在我們看到利比亞這些事情,我們那次是96年還是95年,當時那邊有一家建築公司,叫南昌什麼建築公司,這家南昌建築公司最早是在科威特那邊蓋房子,結果伊拉克薩達姆打科威特的時候把他們打跑了,後來又跑到利比亞,在利比亞蓋房子,結果房子蓋好之後拿不到錢,因為利比亞是美容對他們進行金融制裁,他們的錢換不了流通的錢。結果到了阿爾巴尼亞房子蓋的差不多又碰到動亂,阿爾巴尼亞的暴民進去把他們的東西都搶光,200多工人,所有錢財全部搶光,設備全部搶光,那些人最後到中國大使館裡面避難。那時候整個國家都在打,所有人都有槍,大家都不敢出來,結果糧食都沒有。我記得我們到大使館的時候,大使館官員對我們說,現在最麻煩的事情,所有馬桶都堵住了,因為民工進來之後用報紙解手,把所有馬桶都堵住了。那次事情蠻大的,最後中國政府撤僑,中國軍方通過希臘,希臘海軍派了軍艦去接中國的華僑回去。當時地拉那又不是海港城市,杜拉斯離地拉那還有50公里,那天撤僑的時候,中國使館先要組織人員坐大巴士,先到杜拉斯坐軍艦,然後再轉飛機飛回去。那些事情我們都經歷過,確實蠻恐怖。但是那次我也沒有走,我就留在那裡。因為說實話,我們剛好有大批的貨物在那邊,走了的話肯定會丟失。後來又聽新華社的人跟我說問題不會太大,因為當時歐盟、北約準備介入,果然不到一個禮拜以後,有八個國家,包括德國、法國、義大利,聯軍派進來,後來把局勢控制住。當時我們在那邊就經歷了這么一個事情。反正在阿爾巴尼亞那幾年老是這種事情,一直在這種事情折騰中度過。

但是在阿爾巴尼亞還有一種感覺,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因為我們年輕的時候一直看阿爾巴尼亞的電影,比如《腳印》、《寧死不屈》、《廣闊的地平線》,所以到了阿爾巴尼亞總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到阿爾巴尼亞第一年,有一次去邊境的城市,那個城市跟希臘挨著。我們去的時候是晚上,結果去了以後,進入那個城堡以後看到那邊有一棵樹,下面有一個少女的雕像,後來我問說這個少女雕像是什麼意思,人家告訴我說這個少女雕像就是《寧死不屈》米拉的塑像,就是電影裡主人公的原形。當時為這個事情我覺得蠻有意思的,因為《寧死不屈》這個電影,當時在七十年代就看過,那是一個很遠的記憶,我1994年的時候到了國外,又接觸到電影裡的原形,當時覺得蠻有意思,所以我覺得這可能就是文學的時刻,因為我離開中國,我以為再也不會接觸到文學的東西,但是在那個時候我想起來,原來空間這個東西是一個相對的,到了那裡反而會到文學裡面。那時候感覺自己出去了這么長時間,原來文學在心理還沒有忘記。但是那個時候還不會寫作。

後來又出現一個事情,在1998年的時候我馬上要阿爾巴尼亞的時候,有一會被人家綁架了。當時已經在阿爾巴尼亞做了好幾年生意,大家也知道有我們這家公司。那是一個周末,我本來在海邊,突然有人打電話說要過來買藥,因為我們當時準備去加拿大移民,有一個電話過來說要買大批藥,我就回來了。結果一回來以後上當了,那個年輕人把手槍拿出來,他要綁架我,叫了好多當地人,頭上都蒙面,拿著衝鋒鎗,就把我綁走,放在一個地下室裡面。在那裡關了一個禮拜,那是一個非常苦難的日子。但是後來沒死,警察救出來了,這些東西後來都成為素材,我把自己的經驗都寫到書裡面去。但是有一個事情我印象很深,當時命都沒有了,整天被綁著,頭上蒙著膠布,有一天感覺到防空洞裡面好象有一點空氣流進來,好象有一點青草的味道,後來又聽到小鳥在叫,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可能離生命不是太遠,外面就是自由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下,心裡有一種衝動,假如我自己能夠活著出來,我一定要把這段經歷寫出來。後來我很奇怪,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居然還能想到寫作的事情。後來我知道,寫作在我心裡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當時覺得掙錢、生意都不是要緊的,那些都可以放棄,但是還是會想到寫作。後來運氣好出來了,出來之後又移民到加拿大。

去往加拿大,重新開始,自此停留下來

我是1999年2月份到加拿大的,因為以前在阿爾巴尼亞的時候,我自己跟我的親戚兩個人在那邊做,到加拿大的時候,我是帶著我的太太跟我女兒一起去的,這回帶著一家人去責任就更重了。我們到加拿大2月份,剛好過完春節。到了加拿大天氣冷到零下20多度,沒有想到那么冷。本來說好一個移民律師接我們,但是那天可能飛機晚了,律師也沒來。好在我在阿爾巴尼亞呆過,語言沒什麼問題,我後來告訴計程車司機,我說你帶我們去離唐人街比較近的旅館裡住下來。就這樣,一個人都不認識,在加拿大多倫多,先到旅館,然後一步一步開始自己的移民生活。

到了加拿大以後又重新開始,在阿爾巴尼亞的時候我們做藥品生意,但是到了加拿大以後做藥不行,因為加拿大那邊是高度發達的地方,做藥品這些東西有非常高的標準,根本不會用中國的藥品。然後在那邊開始做一些小商品,因為我們溫州人嘛,其他可能不會,做點小生意可能稍微順手一點,而且像我們這種人也不可能做專業的工作,總喜歡自由的,做生意相對自由一點。我運氣還算不錯,在那邊大概做了五年生意就把生意做起來了,剛開始也是很辛苦的,我記得到了那邊以後,從頭開始嘛,我就先去學習,我在報紙上看到廣告說中國人的公司招一個做倉庫管理的人,我就去了,實際上也是為了學學生意,我現在想起來那次對我收穫還是很大的,那個老闆姓劉,是一個上海人,他當時年紀已經很大,六十多歲,像他們這樣的人一輩子非常辛苦,整天上班從早乾到晚,而且好象舊社會一樣的,我們來的時候當學徒一樣,吃過飯以後你要給他洗碗的。開始去的時候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後來想想對我很有好處。通過給一個老先生洗碗,把自己的虛榮心都去除了。這個老先生後來很有意思,他六十多歲生癌症了,但是他的生意還在,我那時候已經開始自己做生意,他有一天告訴我,他說小陳我已經有癌症了。我說你身體這么好怎么會有癌症?他說醫生診斷最多十個月時間。他說十個月的時間醫生讓我過上生活質量比較好的日子,也不要把自己搞的那么辛苦。他說那十個月好好過日子,但是我看那十個月他還是在做生意,他想把生意賣掉給他老婆。但是這個先生身體比較好,他後來也吃了一些藥,過了十個月以後身體還挺好的,結果他整天碰到人反而要向人解釋,本來十個月之後要死了,但是還要跟人解釋說沒死。但是過一年半以後他還是死掉了。這個事情對我有觸動的,後來我想想,我為什麼要做生意?我做生意總是要有一個目的吧,這個老先生做到最後就這么糊裡糊塗死掉了。那時候我就想起來,我應該想想做些什麼事情,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因為我自己生意做的還可以,我慢慢把精力收起來回到寫作上。

因為我出國十多年,又是在國外,離中國這么遠,中國文學發展到什麼情況我都不明白。好在加拿大那個地方有一點中文的語言環境,有好多中文報紙,比如《民報》等等,又有網際網路,可以了解到中國國內的情況,那邊也有一些寫作的人,包括我的一個老鄉,國內蠻有名,叫張齡,他已經寫的不錯,對我也是一個榜樣。我是從2005年開始寫,寫了第一個中篇,後來那個名字改成《被綁架者說》,發在《當代》上面,後來在《收穫》、人民文學、中國作家一路發下來,也出了幾本書,我算運氣比較好的,後來出版單位、雜誌社的領導都對我非常關注,在我離開文學這么長時間以後還能回來,做了這么長時間生意以後,本身就是一個小生意人,如果不回到寫作,我大概也跟溫州的小老闆差不多,打打麻將,一輩子也就這么過來。但是我回到寫作以後,我覺得這一步走的還是對的,自己有好多事情還是可以做,還是可以寫蠻多的東西。因為自己在外面經歷的東西也多,自己想的東西也蠻多,還可以再寫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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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河 1932年8月生,廣東省梅州市梅縣區人。中共黨員。新聞編輯。16歲參加中共游擊隊,從軍30年。1978年從解放軍轉業後先後任廣播管理科科長、宣傳科長、主任、台長等職。1985年為改變梅州人民10多年來只聽轉播廣播電台的歷史,籌備建立梅州電台並出任廣東人民廣播電台梅縣轉播台編輯室主任,首創客家話自采、自編、自播廣播節目。1988年籌辦梅州市電視台並出任該台第一任台長。從此結束了梅州人民聽不到自辦廣播和看不到自辦電視節目的歷史。從事新聞宣傳工作40多年來在中央、省、市電台、電視台和報刊雜誌上發表各類稿件千餘篇,獲省市新聞獎20多篇,著有革命回憶錄《山谷電波》,小說連載《山路彎彎》,《腳印》2003年出版,發表論文《發展山區電視途徑的探討》等10多篇。編審廣播、電視新聞、專題、文藝稿件3千多萬字,主編出版了鐵道兵戰士回憶錄《難忘的歲月》,參與主編革命回憶錄《紅色征程》、《為了明天》,協編《延安電波指方向》等著作。任電視台台長期間曾組織拍攝和參與編審製作電視片《世界客屬聯誼在梅州》上下集及《陰那靈光》、《歷史名城梅州》等片均獲市一等獎。近年多次參加省市攝影作品展,《不滅的明燈》、《秦淮河畔》等多幅獲獎,攝影作品《睡蓮》入編《中華翰墨名家作品博覽》;2003年《不滅的明燈》入編紀念毛澤東110周年《中華當代書畫作品博覽》畫冊並被評為優秀獎;《溢彩流金》入選《中華翰墨藝術寶庫》一書。2003年6月28日榮獲《當代中華詩神》榮譽稱號。96中國“芙蓉杯”詩書畫印大獎賽榮獲詩詞優秀獎。

男,漢族。1937年出生,廣東省普寧市人。大專文化程度,經濟師。歷任汕頭華汕電子器件公司黨委書記、醫藥 (集團)公司總經理、黨委書記等職。在華汕電子公司任職期間,敢於改革,當年扭虧為盈,並連續五年取得近三千萬元的利潤。85年被全總授予“全國立志改革者”稱號,並榮獲“五·一”勞動獎章。任醫藥(集團)總經理後,開拓進取,促進了醫藥集團的發展,獲市“先進工作者”稱號。

主要作品

中短篇小說:

《夜巡》(獲“首屆中國咖啡館短篇小說獎”)

《黑白電影裡的城市》(獲首屆“郁達夫小說獎”)

《我是一隻小小鳥》

《西尼羅症》

《信用河》

《女孩和三文魚》

《去斯可比之路》等。

紀實文學:

《被綁架者說》

長篇小說:

《沙撈越戰事》 2011年獲得“華人華僑文學獎主體最佳作品獎”

《布偶》

《紅白黑》在《收穫》雜誌獨家連載,2012年7月出版單行本

長篇歷史紀實作品:

《米羅山營地》2012年8月在《中國作家》雜誌首發,2013年3月出版單行本

陳河作品印象

開闊的遠行文學

陳河 陳河

人生,就像一次遠行。這既是書中人物的生命密碼,也是作家陳河本人的生命風帆和文學動力。

陳河,首屆“郁達夫小說獎”,“華人華僑文學獎主體最佳作品獎”獲得者。旅居加拿大,本身的經歷就足夠寫一部小說。沒出國之前當過兵,辦過企業,做過溫州作協領導。94年遠走阿爾巴尼亞,開始海外經商,期間經歷過動亂,遭遇過綁架,幾經輾轉,十年的努力,成為海外成功的商人。十年之後,再一次棄商從文,成為自由作家。遠行的生活給了陳河豐富的人生體驗和創作素材,寫作靈感源源不斷,短短几年接連創作出了高質量的作品,所涉及題材和所展開的文學地理版圖都有其獨特的視角和寬廣度。從二戰期間境外華人的抗戰史,到現代草根華人的傳奇蛇頭歷程。從馬來西亞沙撈越叢林到現代而動盪的阿爾巴尼亞,熱鬧時尚的巴黎……陳河筆下的人物在一次次的遠行中經歷著生命驚心動魄又深沉迂迴的交響曲。過去與未來,故土與異鄉,在故事中人物的回憶和遠行中,交織出動人的生命之歌。

代表作品介紹

《沙撈越戰事》

作 者:陳河
單冊定價:25.00元
書 號:978-7-50635-370-0
出 品 方:精典博維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內容簡介:
跌宕起伏、峰迴路轉的爭戰情節
揭秘二戰馬來亞叢林深處的傳奇塵封歷史
二戰時期的沙撈越是日本軍隊的占領區域,那裡活動著英軍136部隊、華人紅色抗日游擊隊和土著獵頭依班人部落等複雜力量。生於加拿大,長於日本街的華裔加拿大人周天化,本想參加對德作戰卻因偶然因素被編入英軍,參加了東南亞的對日作戰。一降落便被日軍意外俘虜,順利當上了雙面間諜。
從加拿大的雪山到沙撈越的叢林,從原始部落的宗教儀式到少女猜蘭的慾念與風情,從傳奇英雄神鷹到四處偷襲日軍的獵頭族……在錯綜複雜的叢林戰爭中,周天化演繹了自己傳奇的一生。
小說取材於真實的歷史事件和故事,既有翔實的資料又有紮實的筆觸。作者採用了虛實結合的寫作方法。以一種“在別處”的獨特視角,描述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東南亞戰場,幻化出一個具有震撼力的戰爭寓言,帶領讀者去體驗那一段不為國人所熟悉的域外華人抗戰史。

《紅白黑》

作 者:陳河
定 價:29.80元
書 號:978-7-5063-6353-2
出 品 方:精典博維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內容簡介:
追蹤異邦偷渡客暴利的秘密
一部驚心動魄的時代血淚史詩
一段草根華人的傳奇蛇頭經歷
一部悲歡離合的深沉生命戀曲
當楊虹遠行,當謝青遠行,當秋媚遠行,他們選擇的,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是他們對幸福的追求。美麗生命無聲消失水底時,最後一個求救電話卻打給了那個無法愛她的人。同床異夢,待她離去才知道血脈仍存,她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歷史的序幕終揭開一角,謝青卻走上了不歸路……
血的記憶被重新撕開,到底該忘記還是刻骨銘心?黑錢是否能洗白?
該書首次展現了鮮為人知的高幹子弟海外生活以及江浙一帶草根華人傳奇的異邦蛇頭經歷。用質樸簡練的語言和紮實的故事鋪陳,結合中國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時代背景,將上一代的命運與遭際和當代海外移民相結合,展現了一批遠行的華人紅白黑三道渲染難辨,曲折離奇,充滿偶然性戲劇化的命運。
紅—— 高幹子弟的海外生活
書中女主角楊虹是一位高幹子弟,其父親上世紀六十年代是南方AC地區的地委第一書記兼軍分區政委。1967年自殺。楊虹成為孤兒,七十年代在上山下鄉運動中扒火車去了黑龍江。多年後返城,進入AC日報,做了記者。並和一個普通的卡車司機結了婚。然而命運的轉變突如其來,因為父親當年的秘密,她認識了北京軍方一個紅二代,姜小軍,並在其安排下去了巴黎,從此開始了自己在異國他鄉截然不同的人生。
楊虹雖然是高幹子弟,但是終究離權力中心階層已經很遠,姜小軍謂之:就像失散多年的妹妹被找到了。偶然被帶回這個階層,只是因為情感因素而非利益關係。起初的新鮮感很快被無事可做的焦慮取代。為了有事可乾,先去製衣廠做工,之後因為一些機緣,漸漸在海邊做起了小販生意。過著一種游離於紅與白之間的生活。
作者在書中寫了一個低調的紅二代組織,巴黎俱樂部。該俱樂部成員都是背景顯赫的官二代,紅二代。巴黎,這個產生過巴黎公社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就像延安之於他們的父輩,被賦予了經典的革命理想色彩。他們每周末在一起聚會,有時暢談父輩們激情燃燒年代的革命理想,或相互就某些理論問題進行爭辯,或者休閒喝咖啡出去遊玩,與其說他們心懷革命理想,不如說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自動形成了一個組織比較鬆散的群體,在暢想的同時,更重要的是彼此分享資源。
書中提出一種說法:這些高幹子弟就像馬鈴薯後代一樣,漸漸退化。不論是游離在紅二代群體邊緣的楊虹,還是根正苗紅的紅二代,都已經有了和父輩截然不同的命運。
白與黑——驚心動魄的草根華人蛇頭生涯
高幹子弟後代楊虹,嫁給了一個普通的卡車司機。這個卡車司機,謝青,在楊虹死於巴黎後,被動來到了巴黎。不曾想命運從此被完全改變。
謝青因為妻子的死亡被動出國,從起初的想要查出妻子死因,逐漸被異鄉生活所吸引,萌生了留下來的念頭。因為意外的機緣,認識了AC老鄉,秋媚。這位成功遊走於白道與黑道之間的大姐大,引領著謝青踏入偷渡生意,成了一位蛇頭,將中國江浙一帶的偷渡客帶進義大利。因為巨大的需求,蛇頭生意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從國內到海關到海外接頭,運送,都有專人打理。謝青在異邦蛇頭生意中展現了自己的才能和魄力,帶領著蛇頭們與來自國內的馬匪展開殊死搏鬥,與本地馬匪周鏇,遭遇綁架,與警察過招。這些經歷與曾經普普通通的國內卡車司機生活相比,即驚險黑暗,也極富荒誕的戲劇色彩。從阿爾巴尼亞到義大利,到巴黎,謝青先從蛇頭生意踏進了血雨腥風、驚心動魄的黑道,遭遇變故之後,在秋媚的支持下,接手餐飲生意,從此又搖身一變成為了白道上風生水起的生意人。多年後,衣錦還鄉,成了AC政府,商界的座上賓,成了親朋眼中讓人敬佩的成功人士。
這黑道與白道之間混沌莫名的命運轉變,不能不讓人稱奇。不論是謝青,還是楊虹、秋媚,他們在這致命的遠行中,踏進了難以預料的命運漩渦,就像作者在自序中說的,他們一旦開始了遠行,就無法回去。在變化莫測的命運中,發生了改變,心就再也回不去了。
作品融進作者被綁架的親身經歷
陳河在新書發布會上講述了自己在阿爾巴尼亞經商的生活,那時候他和朋友合夥開過一個中餐館,經常光顧的客人中,有一批偷運人口的“蛇頭”,看上去溫文爾雅。陳河和他們接觸,聽到了不少關於蛇頭生意的故事,這些故事都成了《紅白黑》的創作素材。書中還有一段男主角被綁架的情節。這來自於陳河本人的親身經歷,在離開阿爾巴尼亞前夕,陳河遭遇了本地想要敲詐勒索的匪徒綁架,被關在一個地下防空洞裡長達一周,幾乎生命垂危。有一天感覺到防空洞裡面有一點空氣流進來,好像有一點青草的味道,後來又聽到小鳥在叫,外面就是自由的地方。心裡有一種衝動,假如能夠活著出來,一定要把這段經歷寫出來。
陳河表示書中關於紅二代“巴黎俱樂部”的描寫,他曾經聽說過類似的事情,但是小說當中的描寫,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

《米羅山營地》

作 者:陳河
定 價:32元
書 號:ISBN 978-7-201-07738-3
出 品 方:精典博維
出 版 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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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可與《拉貝日記》《辛德勒名單》比肩的人類創痛史與抗戰史

本書稿以翔實的史料,鮮為人知的故事,再現了二戰時期東南亞戰場一段驚心動魄的抗日歷史。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日本軍隊在珍珠港擊毀美國太平洋艦隊,即開始了占領東南亞諸國的軍事行動。日本中將山下奉文率領身經百戰的第五師團,餓虎撲食一樣,橫掃馬來亞半島。而東南亞諸國的殖民統治者英國人潰不成軍,節節敗退。在新加坡即將淪陷之際,正當英國軍隊忙著撤離的時候,一支臨時拼湊的華人義勇軍卻義無反顧地上前線禦敵。
正是在這種歷史背景下,英國當局和中國國民政府以及馬來亞抗日游擊隊組三方組成了聯合陣線,開展敵後抵抗運動。這支在特殊時期由於特定目標而聯合起來的特殊隊伍,以馬來亞叢林區的米羅山為據點,聯合敵占區工農商各階層,積極開展抗日活動。雖然,短短的十個月後,他們冒死建立的抗日網路被無情摧毀,但他們昂揚的鬥志、英勇的精神,值得後人永遠懷念。尤其是為米羅山營地提供醫療救援的卡迪卡素夫人,面對日軍的嚴刑拷打,甚至面對女兒小朵恩吊在火堆之上的逼迫,都不曾屈服,始終以大義凜然的高貴蔑視日軍的殘暴。最終被日本人打折了腰椎和顎骨,日本人投降後她出獄時已半身癱瘓,被送回英國接受救治並獲得英皇六世喬治勳章,但最終因為致命的傷痛病逝……
作者陳河在繼《沙撈越戰事》之後,再寫馬來亞戰場的華人抗戰史,以紀實的方式,歷時兩年累積史料,走訪老兵和馬來亞戰時故地,秉持深挖歷史,還原歷史,銘記歷史的認真態度寫成此書。本書稿雖屬紀實文學,但因作者凝練的筆觸,精彩的敘述,讀來讓人盪氣迴腸。這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這一群錚錚鐵骨的無名英雄,應該為後人所銘記。

中英聯合組建136特工部隊,秘密滲透馬來亞
1941年12月,日本發動珍珠港事件之後,隨即開始了占領東南亞的步伐。因為東南亞有日本需要的戰爭補給資源,如馬來亞富含橡膠、鐵礦、銅礦等。日本入侵東南亞,很快,1942年初,馬來亞新加坡等地紛紛陷落。這些地區居住著大批的華人,並且當地的華人組織為蔣介石政府提供著大量的抗日資金。為了挽救局勢,遏制日本人,重慶政府與英國聯合,秘密組建136特工部隊。當時新加坡華人社團的領頭人物林謀盛,逃出新加坡,輾轉來到重慶,參與組建了136秘密部隊,並出任中方最高首長。這支秘密部隊的成員主要從國名黨政府內部和派駐各地的人員,以及大學、軍校、各戰區部隊機關等招募,優先選擇南洋回國華僑青年。這支部隊在印度接受英國人的訓練,之後通過印度洋上一艘荷蘭海軍潛艇護送,秘密登入馬來亞半島,展開了在馬來亞怡保一帶的作戰行動。
怡保的米羅山叢林,是馬來亞共產黨領導的華人游擊隊的重要活動地帶。136部隊的特工人員,在怡保一帶喬裝成商人、平民,逐漸與潛伏在怡保的華人游擊隊員建立了聯繫,最終在華人游擊隊的協助下,136部隊在米羅山叢林建立了自己的營地,和馬共一起展開了聯合抗日。在這樣的歷史特殊時期,重慶政府,英國當局,與共產黨游擊隊,三方由此展開了聯合抗日

運送136人員的荷蘭潛艇 運送136人員的荷蘭潛艇
卡迪卡素夫人30歲照片 卡迪卡素夫人30歲照片

136部隊在特工滲透,聯合當地人打游擊,建立秘密電台等工作中,取得了成效,當同時也被很多客觀因素困擾,面臨極其危險的境地。如展開特工活動,所需要的資金緊缺問題,建立電台,卻面臨龐大的電台遲遲不能運送到位的問題等。十個月後他們冒死建立的抗日網路,不幸被日本人摧毀。136秘密部隊的成員幾乎全部犧牲。中方領頭人林謀盛,在為了解決資金問題下山的時候,被日本人抓獲,在日本人的監獄中,被折磨致死。新加坡出逃之後,與自己的家人再也沒有相聚。


共產黨領導的華人游擊隊堅持到了最後
馬來亞(即馬來西亞)戰時,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而是英國的殖民地,三分之一的人口是華人。這些華人,當時是中華民國的公民,他們大多經商,教育程度高,富有,掌握著馬來亞的經濟動脈,同時也是大陸抗戰的一個重要募集資金的來源。而馬來亞的共產黨,他們的政治組織、軍事思想與中國紅軍一脈相承,制式軍帽也一直沿用紅軍的八角帽形制。馬共在當時是不被英國政府承認的。日本入侵之前,他們就一直在馬來亞叢林的隱蔽下和英國當局打游擊戰。馬來亞淪陷後,馬共游擊隊轉而全力抗擊日本人,並和秘密登入的136部隊有了接觸。當時的游擊隊領導人陳平(後成為馬共的領導人,並在1961年到達中國,居住長達30年,繼續領導馬共革命,並在湖南益陽山區建立過馬共電台。1965年受過毛主席接見。現居住於泰國。),與林謀盛以及英方代表三方會晤,達成聯合抗日的共識。在馬共的協助下,米羅山營地從而誕生。136部隊被日本人摧毀後,馬共游擊隊繼續作戰。日本人擊敗英國人占領馬來亞之後,馬來亞半島上唯一對日本人作殊死抵抗並堅持到勝利的隊伍就是華人游擊隊。
抗日戰爭勝利之後,馬共游擊隊又開始了和英國殖民主義者的戰鬥。
堪比辛德勒、拉貝的人道主義英雄卡迪卡素夫人事跡,首次為國人揭露
陳河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發現了怡保有一位卡迪卡素夫人。Sibil Kathigasu(中文譯名:西碧兒.卡迪卡素),是怡保一位名醫的妻子,本人是護士兼助產士。日本人入侵馬來亞後,怡保遭受襲擊,人們紛紛外逃,安全堪憂。卡夫人一家遂遷移至甲板鎮。甲板所在的密林是游擊隊的重要活動區域。1942年至1943年間,卡夫人秘密給山上的華人游擊隊治病療傷,給受到槍傷的游擊隊員做外科手術取出子彈。可以說,卡夫人在甲板的診所,成了山上游擊隊員的一個秘密護佑所。卡夫人和當地游擊隊員們也建立了極為深厚的情誼。後來,日本憲兵特務發現她的行為,把她抓起來嚴刑拷打,還把她的女兒吊在火堆之上,要她講出遊擊隊的秘密營地位置。她堅貞不屈,被日本人打斷了腰椎和顎骨,日本人投降後,她出獄時已半身癱瘓。她後來被送到了英國倫敦接受最好的治療,還獲得了英國皇帝喬治六世的自由勳章。然而終究因為傷勢過重,在英國治療幾年後,1948年6月12日,因敗血症不治身亡。1949年,卡迪卡素夫人的遺骨回到了怡保。怡保市民幾乎全城出動,迎接這位忠肝義膽的女英雄回到自己的家園。
在去世之前,卡夫人在病榻上撰寫完成了回憶錄《NO DRAM OF MERCY》,翻譯為《悲憫闕如》,講述了她所經歷的戰爭回憶。這本書在國外多有出版,但是,在國內幾乎沒有版本。而卡迪卡素夫人的偉大事跡,也鮮少有國人知曉。卡夫人在甲板鎮的診所,現在由一個本地人劉錫康精心維護著,有東南亞和歐美國家的歷史學者常去參觀研究。而中國內地背景的訪客,陳河是第一個。而這樣一位偉大的女性,最應該記住她的不就是中國人嗎?
1965年陳平會見毛主席 1965年陳平會見毛主席

《米羅山營地》不是小說,心懷敬畏,非虛構書寫歷史,拒絕娛樂化 《米羅山營地》是陳河二度書寫東南亞的華人抗戰史。上一本《沙撈越戰事》是依據歷史事實,虛構的小說。在小說的書寫中,加入了可靠的歷史背景和史料。而這一次,陳河放棄任何虛構的方式,採用完全紀實的方法,寫出了這本非虛構作品。對此陳河表示:在蒐集資料的過程中,不斷地被這些真實的人和事所打動。大量的素材累積,讓他面對一個真實龐大而觸動人心的歷史。這些累積已經超越了當年《沙撈越戰事》書寫時的程度。“假若用一種虛構的方式來寫好象意義不是特別大,而且這幾年大家都看到,中國很多的抗日戰爭歷史,很多年輕人是從電視劇上去了解,而且完全是非常歪曲的、娛樂化的,我覺得對歷史是一種罪過。既然現在我有了這種能書寫的條件,我希望自己儘量真實的把這段歷史重現出來。”

本著上述態度,小說家陳河,開始書寫非虛構作品《米羅山營地》。在事件的推進和歷史的重建中,憑藉著小說家的敏銳與敘述能力,寫出了完全不同於常規歷史紀實作品的味道。高密度的敘述節奏,和關鍵階段每一個細節的精心搭建,場景重現,時緩,時急,時粗,時細。人物描述與事件發展高度融合,相互推進。讀來完全不亞於小說的閱讀快感。歷史畫面的重現達到了小說場景描寫的精妙與生動。這種小說手法構建非虛構作品的方式,促使該書形成了國內難得一見的非虛構寫作。
該書所寫歷史有望由央視拍成紀錄片
日前,在精典博維舉辦的新書讀者會上,陳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透露,他此次回國,是受中央電視台紀錄片頻道之邀,他們覺得這個題材很不錯,因為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歷史事件,再加上卡迪卡素夫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可以感動很多人。故目前正在商談將《米羅山營地》所寫的歷史拍成紀錄片事宜。

外界評價

作家出版社社長葛笑政:陳河在海外能不停的筆耕,對生活,對人生所作出的生動而獨特的描繪,我非常感動,並且也很欣慰。

騰訊副總裁劉春:一路飛行,一路讀陳河的《紅白黑》,在作者淡淡的講述中,故事在冷漠與悲憫、故鄉記憶與異國風情中一點點展開。三十年來家國,八千里路雲水,在巨大的時空轉換中,是揮之不去的鄉愁;在人生的掙扎與變遷中,是彌天而降的悲傷。感謝陳河,寫了這個時代罕有的好小說。我是粿條。

《人民文學》主編施戰軍:陳河早年在國內的時候,他在溫州那個地方已經是溫州作協的負責人,而且那個時候的創作很引人注目,後來他帶著文學遠行到了歐洲、美洲大陸,他的人生充滿了傳奇,但是關於文學的傳奇夢一直是他心中最重的一塊。

在陳河的作品裡有兩種東西非常珍貴,一種是從八十年代以來差不多被我們大陸作家所不再承續的中國文學的一個遺產——帶著人向何處去的那種終極的思考,帶著某種先鋒的精神品質,這種東西在陳河身上表現非常突出,包括敘述的自覺意識。另一個方面是對文本的敬畏之心。陳河的小說有一個顯著的特徵,他的小說不以吸引人為目的出發去講故事。他通過小說表現屬於文學的、屬於藝術的、屬於人本身的探索性思考,讓作品呈現故事之外和故事之下的深度,這是陳河非常鮮明的、可貴的特點。而這個特點也正好是我們今天的文學所需要的,甚至是稀缺的一種品質。我想陳河是有他自己這方面的自由在,他作為一個在海外這么多年的工作、生活、漂泊,然後一點點生活上有了自信的情況下,他回到文學的思考上,帶著不懷著功利之心的創作驚喜給我們。這些方面確實值得我們更加敬重他,重視他的文學成果,也對他充滿更高的期待,這種期待希望像一本本書出來一樣,從《沙撈越戰事》到《紅白黑》能夠滿足著我們。

我發現陳河所有小說都有一個藍色大背景,像海洋一樣寬闊的大背景,那種開闊的視野,世界的遊歷作為背景化,在背景之上注意這樣的元素,白黑這兩個組合非常有意思,我們想到白紙黑字等等。但是我發現陳河對黑的興趣非常大,像《夜巡》,他也是從夜晚開始寫起。事實上文學家的任務就是把暗處的東西,深藏的東西,不明的東西能夠讀照到。陳河從他的故事和他的命名裡面,看到他某種執著甚至是永恆的文學追望,這個追望體現在他的思考里。我們過去說小說家就是講故事的人,其實也不完全對,小說家通過他的作品背後的思考,同樣他也是一個哲學家,從陳河的“黑”這個字裡面就可以發現他具有哲學家的素質,而且帶給我們的那種哲學性的終極的思考。在此我們也祝福他。

中國現代文學館常務副館長吳義勤:我對陳河的印象有兩個,一個是他的作品這種文學品質在我們這個時代非常獨特,我們從八十年代以來對文學的信念和信仰,我覺得在陳河身上保持的比較純粹。因為我們會發現,這么多年來文學邊緣化,或者說文學受到很多的污染,但是可能因為陳河這么多年遠離文學的圈子之外,而且在國外那樣的環境裡,他反而對文學有一種更純粹的理解,而且對文學有更堅定的信念。我覺得在大陸,一方面文學很繁榮,但是另外一方面,很多人已經不太相信文學的力量。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不是創作危機,而是閱讀危機。這是陳河給我的一個特別深的印象。

第二個特別深的印象,我覺得陳河還是一個相信這個世界的人。他經歷了那么多很奇特的,包括被綁架,包括人生的很多傳奇的命運,但是他始終對這個世界不絕望,我覺得他一直是一個相信這個世界的人,包括《紅白黑》這部小說,包括他其他的很多小說,他的小說裡面也寫了黑道的,也寫了人們命運的各種狀況,但是他始終不願意把人寫的特別壞,不願意對人特別絕望。包括蛇頭,販賣人的。包括那些所謂黑社會的,包括三教九流的,我覺得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那種涉惡不赦的。剛才葛社長問為什麼不寫影視劇,其實影視劇的話人物必須是很極端、很臉譜化的,但是陳河處理這些人物的時候希望關注這些人物的內心,關注他們人性中比較善良的東西,關心他們在一種惡濁的環境裡保留人性的東西,把黑暗裡面的光呈現出來,這是陳河小說中非常獨特的品質。他這些年在國內得到這么多的肯定,從07年到現在也就是四五年的時間,包括郁達夫小說獎,這個評選標準是很嚴的,從程式到選擇都很嚴,包括小說協會的排行榜,陳河老師的作品迅速進入文學非常高端的、前沿的領地,這也使得我們這些年為什麼對海外華人文學保持比較好的期待,包括嚴歌苓的,再加上陳河的,我覺得這些作品確實給今天的中國文學提供很好的啟示。文學有的時候我們可能會追求變化,追求創新,但是那些很本源的東西,很原始的東西,很不變的東西,對文學來說才是更珍貴的。我們從陳河身上看到這一點。

作家出版社終審唐曉渡:我一年大概要看好幾千萬字的書稿,大多數都不能一個一個看過去,但是陳河的小說,是不多的幾個我從到尾看過去的。作為小說,我作為讀者被他抓住。它為什麼能夠抓住我?我經常想我們這一代人,一般說跨時代生存的人,我們這代人是跨文明生存的。我們這一代人的生活和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在農村的生活,確實太戲劇化,變化太戲劇化。我說他的小說有這種命運感,有這種滄桑感,有這種對命運戲劇性變化感知的人。他使生活能夠成為生活,使人能夠成為人,對這個東西把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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