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德森

郎德森,曾歷任北京工商大學、北京聯合大學管理學院、商務學院、機電學院,北京對外經貿大學、北京工業大學客座教授,現山西大眾傳媒學校執行校長、太原孔子書院院長。

簡介

曾歷任北京工商大學、北京聯合大學管理學院、商務學院、機電

學院,北京對外經貿大學、北京工業大學客座教授。講授《管理學原理》、《西方經濟學》、《抽樣調查》、《市場行銷學》、《行銷學》、《管理學原理》、《國際貿易》、《汽車商務管理》等課程。2007任山西大眾傳媒學校執行校長 太原孔子書院院長
項目成果:
1984年學士學位畢業論文《論商業網點群的布局》在《商業研究》雜誌上發表
1986年16萬字著作《城市蔬菜經營》出版,其中第一次完整地提出並論述了“蔬菜的定義”
1992年《論領導藝術》在《市場行銷導刊》發表
1995年至2000年指導工大集團內部刊物出版並任副主編工作
2004年8月在江蘇淮安“紀念吳承恩誕辰500周年暨《西遊記》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發表學術報告“論《西遊記》的哲學觀——性身心在心理學和哲學上的道理”並獲獎
2005年中國首屆“商學院院長與商界領袖”高層論壇發表《關於中國MBA的思考》
2006年中國太湖文化論壇組委會成員
2009年《色彩心理學》出版
郎德森教授發表的關於知識青年的文章
40年前的1968、1969年,我們的戰友們風華正茂,一批批地告別親人告別家鄉,從京、津、滬、杭、哈等城市奔赴了黑龍江,由城市知識青年成為了兵團戰士。光陰荏苒,10年後的1978年,我們又相繼離開黑土地回到了各自的家鄉。 戰友們上山下鄉40周年、返城30周年!這是我們大家刻骨銘心的兩個周年。當我們即將步入老年,我們就更應該共同回憶那段難以忘懷艱苦歷程,共敘珍貴的戰友情,成為人類互相提攜、患難與共,經久不衰、歷經磨難而不改初衷的典範,也是我們對歷史和我們自己的交代。
有人說,世界上有三塊黑土地,一塊在美洲---密西西比河流域;一塊在歐洲---第聶伯河畔的烏克蘭;一塊在亞洲---這就是位於中國東北角的北大荒。北大荒以美麗神奇、荒蠻富饒而聞名於世。北大荒這片神奇的黑土地,凝聚著知青戰友作為北大荒人在屯墾戌邊時的深情,知識青年的影響也深深的烙印在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在人類的遷移史上歷史的留下了獨一無二的印跡。北大荒這塊黑土地,在創造出巨大的物質財富的同時,也生產出了寶貴的精神食糧——北大荒精神,這是北大荒對共和國的又一豐厚的貢獻!北大荒精神的核心是創業和奉獻精神,人們具體把它概括為:艱苦奮鬥、勇於開拓、顧全大局、無私奉獻。沒到過北大荒,就難以真正體會到她的偉大;沒到過北大荒,也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厚重。幾十年過去,知青戰友和三代北大荒人用汗水和生命,在祖國東北邊陲築起了一座引人注目的豐碑,一座既宏偉又沉重的豐碑。北大荒人在喚醒這塊神奇土地的同時,也培育了富有黑土特色的北大荒文學藝術。開發建設半個多世紀以來,知青戰友創作了數以萬計的文學、美術、攝影、書法、電影、電視、音樂、舞蹈、戲劇、曲藝等藝術作品,湧現出北大荒文學、北大荒版畫、北大荒攝影、北大荒詩歌、電影。同時,也造就了張抗抗、梁曉聲、聶衛平、姜昆等一大批文化名人,為北大荒留下了一筆永恆的財富。
當代的社會學家和人類學家們研究發現,世界上有歷盡磨難而經久不衰的三大群體,一是美國的越戰老兵,二是俄羅斯的阿富汗老兵,三是中國的兵團戰士。他們都是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青年,都是不情願的受國家政治的驅使而為政治或國際政治做出了犧牲。四十年前,來自上海、北京、天津、杭州、溫州等全國各地的百萬知識青年,從繁華的都市來到偏遠的黑龍江,來到北大荒,與老一代的墾荒者一道,爬山臥嶺、披荊斬棘、冒嚴寒、戰酷暑,開天闢地、修路架橋,把青春年華和智慧財富,甚至是寶貴生命貢獻給了北大荒這片熱土。最寶貴的是,我們這些知識青年還把新思想、新文化、新風尚帶到了廣大農村,成為加快農村文明化、城市化進程的積極動力,也造就了成熟、堅定、執著而富有責任感的一代,成為推動當代中國社會發展的中堅力量。
知識青年在北大荒艱苦卓絕的開發建設中,貢獻了青春和熱血,創造了人類農業開發史上驚天動地的偉業,也創造了舉世聞名的北大荒精神。從此,北大荒人也就以“艱苦奮鬥、勇於開拓、顧全大局、無私奉獻”名揚四海。光榮應該屬於我們,屬於我們這些並不情願,但又無怨無悔、充實坦然的一直走下去知識青年。已故的北大荒著名散文作家平青曾深情地寫道:“北大荒的歷史變遷,就是一部壯麗的史詩。每一寸土地上,都刻寫著閃光的詩句,這部史詩的作者,正是那些千千萬萬的墾荒戰士,他們用勤勞的雙手,正在年年月月地刻寫著,一代一代地刻寫下去。
歷史不會忘記,荒原可以作證,那些作為勞動改造的對象們,曾以怎樣的純真和赤誠,忍辱負重,投入到艱苦創業的歲月中。他們與北大荒相依相伴,胼手胝足,他們改變著山川,改變著沼澤,唯有不變的是他們堅貞的愛國者的心!
過去的已成為歷史,現實的應該發展。作為北大荒文化正宗的創始人,在北大荒文化的繼承和發展方面,應該做出新的貢獻。黑龍江墾區和其他區域的人們,已經把北大荒文化這筆財富,記在歷史史冊上,
上山下鄉來到黑龍江的知識青年,始於1955年,至1979年結束,歷時25年,涉及近190萬人。他們在廣闊的黑土地與當地民眾一起艱苦創業,屯墾戍邊、教書育人、傳播文化、治病救人、與天斗,與地斗,與極左路線抗爭,創造了不可磨滅的業績,湧現了許多可歌可泣的人和事;在這塊黑土地上,他們經歷了艱苦的磨練,流下了淚和血,有的常埋在了北大荒;十幾年的日日夜夜,他們與北大荒的父老鄉親風雨同舟,生死與共,建立了不解的血肉之情,至今他們還魂牽夢繞曾養育過他們的第二故鄉。在這片黑土地上,有他們灑下的滴滴汗水,有他們踏出的行行足跡,有他們直面蒼穹悲壯呼號,有他們獻給壯麗祖國的寶貴年華。所有這些也成為了知青文化藝術創作的源泉。
1968年,偉大領袖毛主席發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偉大號召,中國大地上掀起了一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高潮,在其後的幾年之內,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就達到1600多萬人。在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高潮中,我們也有幸成為這支浩浩蕩蕩知青大軍中之一員。那是一個激情燃燒的年代,我們把自己的美好青春無私地奉獻給了北大荒,奉獻給了祖國邊疆的建設。在農村這個廣闊天地里譜寫了一曲叱吒風雲壯懷激烈的青春之歌。那時的我們,年輕單純,充滿了政治熱情,只想在艱苦的勞動中好好鍛鍊自己,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1969年,我們的來自美麗西子湖畔的杭州青年與百萬知識青年一樣滿懷理想登上了北去的列車。也就從那時起,我們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新一代北大荒人。我們常常懷念那個年代,這是因為:雖然那個年代生活很艱苦,但是,有一些美好的東西始終令人難以忘懷,例如:偉大、崇高、真誠、友情和愛情。至今,我仍然對那個年代裡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無怨無悔。
雖然我們已經告別了那個年代,但是,那個年代裡所發生的一切始終無法從我的腦海里抹去!在我們所經歷的這些事情中,有的令人潸然淚下,有的令人開懷大笑,有的又令人啼笑皆非!這些豐富多彩的生活經歷經常撞擊著我們的胸懷,使我們無法平靜下來!
北大荒生活艱苦是令人難以想像的。開荒建點,蚊蟲小咬是我們解悶的夥伴;草坯房,大鋪炕,咬牙放屁嘎巴嘴,是我們生活里的調料。上山伐木,吃的是帶冰碴的饅頭,塔頭甸子,飲的是馬蹄坑的水;北風呼號,雪原無垠,遠離親人,生活枯燥;這些都實實在在地考驗著我們這些從北京、上海、天津、杭州、哈爾濱來的知青。也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們文字當作一種精神寄託,在上山伐木的大爬犁上,在打夜班的拖拉機里,我們記錄了歷史,驅走了嚴寒,也驅走了孤獨。很多人喜歡文字,因為這些文字里多少都有著我們自己的影子,有著我們這一代人的情懷。文字成為我們當時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假如沒有這些文字,我們很難想像當年會是怎樣一番情景。這些珍貴的記憶伴隨著我們生活、勞動,給我們帶來了力量,也帶來了無盡的暢想……。
我們的北大荒戰友,還記得那些用汗水和鮮血結成的友誼,還記得這些曾經伴隨我們度過青年時代,又伴隨我們奔赴北國邊疆的青春知己嗎。40年過去了,這些記憶仍然給我們帶來無限的遐想,儘管有美好的,也有苦澀的,有的甚至是不堪回首。
從1978年開始在北大荒度過了十多年五味齊全的苦寒生活後,終於回城了,從那時起成千上萬的知青飄落在中國九千六百萬公里的土地上,為了生存、成家、分房,生兒育女、贍養老人、下崗、再就業,無怨無悔的又度過了30年。現在他們已步入老年,卻永遠年輕,這就是老知青!他們沒有組織,卻有紀律;他們放下鋤頭,布滿老繭的手拿起筆桿子,成為了專家學者;抖掉身上的泥土,成為了企業家、商人;他們洗淨沾滿泥巴的褲腿,走上了領導崗位;他們撂下挑糞的扁擔,擔起家國的擔子,成為了社會的棟樑。
知識青年已經是歷史的名詞了,我們正在步入老年。我們是這個國家當之無愧的建設者,也是改革開放的擁躉者。我們有權利享受改革開放的成果,我們也有責任表達自己的聲音。北大荒文化蘊含著許多豐富的內涵,而我們現在的知青文化還停留在挖掘歷史的記憶層面,方面的內容,還沒有形成一個系統的文化格局。沒有體現過去的知青在當代社會在科研文化領域的成就。沒有表達出北大荒文化特色,遠遠未達到應有的社會效應。北大荒文化是北大荒精神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改革開放需要弘揚北大荒精神,推進市場經濟也需要弘揚北大荒精神,而我們不應躺在北大荒精神財富上止步不前。我們應當清醒地認識到:北大荒文化不僅是我們的財富,也應該成為我們的後代和人類的共同財富。
在我們有生之年,出於極盡所能讓世界了解北大荒,讓北大荒走向世界,我希望能在鳳凰電視台這個在世界上有重要影響的電視台向世界介紹我們走過的歷程,這是我們對北大荒最後的貢獻,也是對後人留下的精神財富、對歷史的交代。
1、看“黑幫”
1968年只有15歲的郎德森由於身單力薄,還不能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被分配去看關在牛棚裡面湯原農場的“走資派”們也就是所謂的“黑幫”。第一天“黑幫”們被連夜冒著大雪從五連押送到大營(團部所在地)的良種隊(也是著名的作家,大右派丁玲、陳明在那裡改造了十年的連隊)。當天晚上黑幫們列隊集合報數,我問他們,你們都是什麼人,犯了什麼罪?黑幫們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第一個回答的是:報告:我是湯原農場最大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黨委書記王文,原志願軍十五軍炮團參謀長、報告:湯原農場黨委辦公室主任、志願軍十五軍軍部後勤科長王會同,報告:湯原農場公安局長志願軍十五軍保衛科長程顯德,報告:黨委秘書、志願軍十五軍軍部作戰參謀張靖宇,湯原農場生產科長王學文原志願軍38軍------。目瞪口呆的我吃吃哎哎的問:志願軍十五軍?是上甘嶺的十五軍嗎?(從小愛讀書,並極崇拜英雄的我,熟讀“志願軍一日”。)十五軍?那是血戰上甘嶺的十五軍!是黃繼光、邱少雲的英雄部隊嗎?回答是齊刷刷的:是!半天才回過神的我,問38軍(朝鮮戰場的“萬歲軍”)的出身的王學文:他們都是走資派、歷史反革命,怎么你是現行反革命?他的回答更讓我驚嘆:我是第四野戰軍血戰四平的戰鬥英雄,我不但反黨,還反對毛主席,我說過:“第三次世界大戰打起來,毛主席在天安門把哨子吹破了,我也不去了。還說:我兒子長大要再去當兵,我現在就掐死他!”------隨著解散的口令,黑幫們默默的在寒風刺骨、大雪紛飛的雞舍里冰冷的地下鋪著稻草,打開行李。我呆呆的望著他們,我心裡想:操他媽的!這那裡是黑幫,這是他媽的是一夥戰功卓著,為共和國立下汗馬功勞的“紅幫”啊!
2、連隊被解散
我一下鄉所在的連隊是湯原農場的良種隊,後來組建兵團以後的番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瀋陽軍區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二師十七團二連。也是大右派、著名作家丁玲、陳明發配北大荒改造、居住了十年的連隊。我們哈爾濱第二中學、二十二中學的200多人一開始就都分配到了這個連隊。由於哈爾濱青年是北方的土著人,在知識青年中比較生猛,再加上聚堆的青年人拒絕被改造,拒絕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更有甚者,我們中間一位外號“老匪”,一位外號“老癲”(就是瘋的癲,後來這兩個人成為專家、學者、企業家)兩位戰友惹了一場大禍。他們到當地老百姓的瓜地里偷瓜,不但把瓜地給罷了園,還把看瓜的老頭給綁起來。還告訴人家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們倆一個叫呂全勝,一個叫魏朝輝,還問人家能不能記住,直到被堵住嘴的老漢無奈的直點頭才罷休。後來人家公社的黨委找到團部、團黨委,一問才知道我們的團長叫呂全勝,政委叫魏朝輝。這下可把我們的團長、政委氣壞了。連夜在大營地區大搜捕,一定要把這兩個人找出來。最後發現是我們這夥人乾的,團黨委立即決定株連所有,這個連隊就地解散,由尹東升參謀長親自點名,把這些人全部充軍發配到最艱苦的邊遠連隊改造。我也被株連發配到工程三連到山溝里挖山洞修戰備糧庫,連長是剛剛從牛棚里解放出來的,上甘嶺時期就是連長,以“狠人”聞名全場的郭錫嶺(後來受江澤民主席接見的老戰士),指導員是我看過的“黑幫”程顯德。一看到程顯德當指導員,我幾個看過黑幫的心裡暗暗得意,幸虧那時候對他們很好,要不然可就慘了。
3、上山伐木
修戰備糧庫需要木材,69年冬天我們被趕上山伐木。那一年是我在北大荒十二年中最冷的一年,有記錄的是最低溫度是零下42度,湯原總部凍死了一個孩子。在山上真叫個爬冰臥雪,死裡逃生。坐敞篷軍車10多個小時才到了依蘭縣的煙筒山林場,連夜搭帳篷,床鋪底下的雪一尺多厚,12月1日上山,3月15日下山竟然沒有化。在山上伐木飢餐凍饅頭,渴飲冰泉水,出汗時狗皮帽子的冰溜子有一寸多長,棉襖的後背一敲噹噹響,那才叫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在山上伐木、摘掛、炸石頭、修木頭下山的爬犁道。十二年的歷程我幾乎年年上山伐木,後來就是當連長帶隊上山。不怕死的我(其實怕也沒用),練就了一身硬本領,摘掛可以摘圈掛,抬大木可以二槓小肩抬8米原木上跳裝車,點炮炸石頭可以一口氣點火十幾炮,排啞炮可以連續作業。最使我難忘的是下山的時候我第一次死裡逃生,我坐在拉著8米腱子的大汽車下山過盤山道時翻下深淵,老天保佑,我和司機竟然無恙,綁在車上的臉盆子成了盤子,行李被車上固定大木的鐵胳膊扎透了四層,後來帶回家,媽媽一邊縫,一邊掉眼淚:兒子啊!前程險惡,全靠老天保佑你啦!
4、被記大過處分並通報全團
後來的我,學了一身木工好手藝,十七團搬遷蒲鴨河,建新團部我又被抽調到基建連的木工班。生性倔強,乾什麼都要爭強好勝,一直動盪不安的我以為可以安心的做我的青年魯班夢了。合當有事,那一年冬天,我們團麵粉廠一個北京戰友叫關鐵生,在江邊裝煤,被砸死在像山一樣煤堆下,只有二十歲的他,第二天就要回北京探親,天不假年,竟然慘死!這還不算,他的哥哥姐姐都是軍人,在各地的邊防,為了等他們看小弟最後一眼,就在冷房子裡停了幾天,沒想到竟然叫北大荒的耗子把耳朵和眼睛都咬掉了。關鐵生這小伙子長的非常秀氣,大家都喜歡他,他還有一手絕活,用烙鐵在木板上作畫,刻搓板。我和他並不很熟,由於用木工料就經常到我們木工房來玩,我也和大家一樣喜歡這個文縐縐有良好家庭教養說話和氣的小伙子。這樣一個風華正茂前途無量的人活生生的就沒了,第一次面對這樣悲慘的情景,對19歲我的心理衝擊可想而知。上午參加追悼會,我死死的盯住他的臉,欲哭無淚,出來後我恨不能捅誰一刀,我仰天長嘆:天哪!這是他媽的什麼世道?我們前世做了什麼孽?卻該遭到如此報應!晚上,正好師部的文工團來慰問演出,我們排隊入場,基建連這幫小子就沒好氣,故意搗亂隊伍。這時候我們的李忠山副團長出來吆五喝六,其實他也是十五軍的老戰士,戰場上的虎將,原來是先進連隊五連的連長,以降服各種調皮搗蛋的知識青年著名於全團,我們良種隊發配到五連改造的一些知青中的大魔頭楊林、二魔頭高永常、怪異才子王樹鵬、高才生加江湖道的三毛子朱毓天等人都被他一一降服,對於他我早就如雷貫耳,早就想捋一捋他的虎鬚。當場我就把上午的晦氣一股腦的沖他發去,與他對罵起來。從來沒有折了銳氣的他,氣的手都直哆嗦。後來的結果可想而知,我被警通排帶走關押,然後團黨委決定給予我記大過處分、通報全團,撤銷木工職務(他媽的,那年月木工也可以撤職),發配到遠離連隊的山上一個人餵牛、趕牛車,戰友們在回憶錄中說我每天趕著牛車默默無語-----。那裡沒有電燈,我就挑燈夜讀來排解孤獨與寒冷。我在牛棚里掛上條幅寫上陸游的句子:孤燈耿霜夕,窮山讀兵書!戰友們都笑我。
5、亘古荒原第一鍬----老鼠、野菜、哈什螞子改善生活
後來還是我在十二連的老連長王富聽說了我的遭遇,只有他認為我是可造之材,於是就把我以邊遠連隊可以更好的改造的名義,把我要回了十二連。後來我與他老人家與另外一個外號“小王鐵人”後來當了指導員我們一起搭夥的戰友王懷興在藍天一頂,草地一片的傲來河畔,開創了擁有100多人,200多匹軍馬,15000畝土地的十二連。有戰友的紀念文章“亘古荒原第一鍬的小郎子”。開荒建點的艱苦就不用提了,最印象深刻的是每天我們三個人背一書包饅頭,一包鹹菜從暫住的六連出發,步行十幾里路,去挖十二連的第一棟房子的地基。長時間的重體力勞動,只吃鹹菜,吃的我們三個人頭昏眼花。一天挖地基時挖出了一窩又肥又大的田鼠,老連長用茶缸煮了,叫我們倆吃。我看著就噁心,可我一想到關鐵生就恨恨地想,你他媽的咬我的戰友,我咬你一口也不為過!其實吃起來還真挺香,一頓風捲殘雲後,至今還記得滋味。冬天,沒有副食品就打凍網抓魚,開槍打狍子(現在是保護動物,想起來真是罪過),刨開凍了兩米厚的冰面抓哈什螞子(花肚皮的蛤蟆,就是你們香港人最珍貴的所謂林蛙)一打打了8麻袋,吃了一冬天,什麼珍貴的寶貝叫你天天吃,吃一冬天也不行啦,現在想想都噁心。
6、22歲就當了軍馬連的連長
再後來,老連長讓賢,讓我做了連長,他給我做副連長。看看我的班子成員:
連長郎德森,22歲,生於哈爾濱道外區東萊街的毛孩子,戰友們起外號叫我東萊街郎五爺、五毒。
指導員夏忠前,陝西長安縣劉秀村人氏鐵道兵轉業軍官,修二郎山康藏公路的拖拉機手。
農業副連長王富,河南登封縣人氏,48年參加劉鄧大軍,跟著劉鄧轉戰大別山、淮海戰役,抗美援朝十五軍排長,參加過大水洞戰役上甘嶺戰役。
畜牧副連長張國藩,黑龍江雙城堡人氏,從小給地主放馬,46年參軍跟著林彪一直打到海南島,在外交部給周恩來總理站過崗。過長江時因為他騎馬打槍俱佳給首長當警衛員,過江後,他在戰場上發現一個村出來的戰友沒有跟上來,就騎著快馬回去找,原來戰友被敵人打中大腿,流血過多在江邊昏迷不醒,他把戰友馱上馬,又去趕部隊。後來這個戰友官做到黑龍江省糧食廳廳長,人大常委會法治委員會主任。可是他本人李廣難封、命運多舛,一悶罐車跟著王震去了北大荒,竟然給我當了副連長,命呼?運呼!
機務副連長曾拾庚,安徽人氏,鐵道兵轉業軍官,修二郎山的優秀拖拉機手,全團有名的機務通。
在我們連當過文書、統計的郭慶光,後來是日本東京大學的博士、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院長、現任清華大學博士生導師,中國大眾傳播學學科帶頭人
在我們連當過司務長的天津青年呂吉成,現任天津市河東區人大常委會主任。
在我們連當過車長、教師的上海青年洪偉成現任上海市工商銀行老幹部活動中心主任
當年的拖拉機手身高193的北京青年劉國林,是我們國家第一代汽車拉力賽教練員。
其他優秀者不勝枚舉。就是做普通人也要把人做到極致,這也許就是十二連精神,也許是戰友們留給後人們的財富。
十二連是養馬連,我當了一回馬連的連長,幾乎是終身對馬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甚至回城時我還帶回了一副馬蹬,保存至今,閒暇時常常對它出神。十二連養的是什麼馬,說出來可能大家會吃驚。我們有一匹從遜克買回來的一匹後備種馬奧爾洛夫快步馬(Orlov trotter)當時還是一匹小兒馬蛋子。我們連的騍馬“大蘇式”、“二蘇式”是著名的蘇聯高血馬,也叫蘇聯純血馬;種馬“小尿性”是具有標誌性特徵的頓河馬;種馬“小黑”有布瓊尼馬的血統;大種馬“沙力桿子”是原產比利時、盧森堡、法國交界的阿爾登高原的世界名馬阿爾登;我們戰友中長的人高馬大的就有外號叫“沙力桿子”和“阿爾登“的。在剛剛上蒲鴨河的時候我和劉文祥親自餵養的種馬18號是在北高加索地區培育的一種著名山地馬卡巴金馬。當時我遛種馬路過木材廠時一位杭州哥們對我說。小郎,你遛種馬比開飛機還牛逼,能叫我試試嗎?我看他騎上去,心裡得意極了。
當年的十二連,真是兵強馬壯,至今想起來,領導這些人,我有何德何能?也常常叫我嗟嘆不已。
7、火燒房------殺人放火
當連長以後,責任就大。全連100多號人,200匹馬,戰友們侃我是:號稱300人馬,山里點燈山外點明子、天高皇帝遠的綹子(東北話土匪、鬍子的意思)。
我們是十七團的最邊遠連隊,與綏濱縣搭界。當時的政策是跑馬占荒,誰開墾誰耕種。我們是把邊的連隊,於是就開始與綏濱縣的老百姓爭地,當時為了開荒,團里支援我十二台拖拉機開荒,而綏濱縣也在我們這一帶開荒,只有一台拖拉機。他們圍著我們連隊開荒,我們圍著他們所謂的新建公社(新建的三間大草房子)開荒。在一個鍋里攪馬勺,利益攸關,哪有不急眼的事。那年秋後,十一月的天,綏濱縣老百姓在303蘆葦站草場打草的七十多輛大馬車,就把我們給包圍在草甸子(荒野)里。當時我們是3桿7.26半自動步槍5匹馬,六七個人,老百姓大約有二百多號人,把我們圍得是水泄不通。眼看天就要黑下來了,老百姓有人喊,搶他的槍!他們不敢開槍!我們一邊往包圍圈外面擠,一邊往一起集中。這時候一個老鄉舉起四股叉就插向連隊的衛生員楊國平,(這哥們是河南人,部隊轉業的特等射手,老百姓也真有眼力)當時就插透左臂,血流如注。楊國平也真不含糊,一邊高叫:日你娘!真乾吶!抬手對著迎面的一個人就開了一槍,接著又朝天開了兩槍,其他兩桿搶也朝天開了幾槍。在和平環境中的人聽來就是槍聲大作了,老鄉們一面喊:開槍啦!殺人了!一面像潮水一般退去。草甸子只剩下我們幾個,一面給楊國平包紮,一面趕緊看那個被子彈打倒的人,我一看那個人渾身都是血,不知道傷口在哪裡,急忙中把棉襖和棉褲都用鐮刀割開,也沒找到傷口。結果一翻身看到他右手四個手指頭被齊刷刷的被子彈打斷,趕緊包紮送團部衛生隊。
也開槍了,自己人也負了傷,大家都默默無語的望著我,可能心裡在想這下禍可惹大了,怎么辦?望著大家困惑的眼神,當時年輕氣盛的我心想:他媽的,一不作二不休!高叫一聲:來人!天津青年倪夢奎、哈爾濱青年崔佳,應聲而到。我對他們倆說:我斷定“斷魂泡子”(那地方也真奇怪,叫斷魂泡,據說當年日本鬼子包圍了18個抗日聯軍,全部犧牲在那裡,從此以後就陰風嗖嗖。)邊老鄉蓋的三間大草房子一個人也沒有了,你們倆騎上快馬把三間大草房子給我放火燒了!(真奇怪,當時竟沒有人反對)
要說殺人放火,知識青年才不在乎吶,看熱鬧的不怕扎采大!兩個人騎著快馬,一溜煙的飛奔而去。不到四十分鐘,大火騰空而起,新建公社灰飛煙滅。從此以後,方圓幾十里的老百姓傳言,十二連的那枝子青年不能惹,連長姓“狼”,殺人不眨眼,惹急啦,屯子都給你點嘍,殺個人芽兒不剩。(主持人,觀眾朋友們,你們看我像殺人放火的人嗎?)
火也放了,人也殺了,可是這事不能完吶!綏濱縣告到瀋陽軍區、兵團司令部。不久就在綏濱縣由省里地方領導、兵團、師部領導、綏濱縣、十七團舉行六方會談,地方上要當場抓人,關押罪魁禍首的就是我。幸虧號稱李鐵嘴的李忠山副團長(遙想當年我把人家氣的要死,團黨委討論我當連長,徵求他的意見,他也認為我人才難得,今天又救我一命。)據理力爭,預先安排帶去了二師軍法處的人說:他是兵團戰士,我們要帶回去,上軍事法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開始李忠山,說:我們兵團戰士一怒之下,把人也打傷了,房子也燒了,表示道歉。人家綏濱縣去了一位副縣長,也姓李,很是厲害。李忠山的話音一落,手裡一邊卷著蛤蟆頭的大煙泡接茬說:你們可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吶!瀋陽軍區的兵團戰士呀!你們是又殺人又放火啊!你們一怒之下消滅了我們一個公社,你們要兩怒,三怒,怒而不止,我這小小的綏濱縣可就夠嗆啦!當時不知死活的我,差點笑出聲來。幸虧李忠山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腳,我才沒笑出聲來。從此以後,在綏濱縣的地圖上就留下了一個地名:火燒房。
8、水火無情人有情----被松花江大水包圍的我們在房頂上高唱國際歌。(略)
9、鐵漢柔情---曾經美麗的妻子罵我是:刀都砍不倒的混蛋!(略)
10、 回城以後---大興安嶺救火三軍副食品供應總指揮的我。
哈爾濱市防汛指揮部物資部指揮的我。
中國生豬大戰代表哈爾濱到四川搶購豬肉被四川人稱為北方的狼(狼多肉少)的我。
哈爾濱工業大學高科技園區商業辦主任、經濟學碩士、社會學博士的我。(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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