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話三國

評話三國

本書由著名評書家張國良先生根據前人流傳的說三國資料整理成冊,是三國評書的集大成者。

基本信息

長篇評話三國》源遠流長,早在北宋年間就出現了“說三分”(專說三國故事的“說話”),

到元代至治年間,說話人的腳本《全相三國志平話》便刊印於世,至元末明初,羅貫中在廣集有關三國的史書、傳記、說話、平話以及金院本、元雜劇等為材料的基礎上,撰成《三國演義》。此後,又經民間藝人的再創作,逐步形成了南北幾個不同風格的評話、評書,長期演出於書場、茶樓,流傳於人民民眾之中,成為我國人民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歷史故事。

內容簡介

本書由著名評書家張國良先生根據前人流傳的說三國資料整理成冊,是三國評書的集大成者。作者原意全書共分二十卷,前《三國》自“屯土山約法三章”始,至“臥龍弔孝”止,可集成八、九卷;後《三國》從“張松獻圖”到“五丈原孔明歸天”,也可分為十二卷。但是由於種種原因,目前只出版14卷,後三國只到“急兄仇桓王遇害”為止,沒有出完全書,實在是作者和讀者的遺憾。本書語言風趣樸實,充滿江南尋常巷陌之音,情節曲折動人,故事以《三國演義》為藍本,但比《三國演義》更豐富,更引人入勝。

作品信息

全書共14卷,分別為:
卷一 千里走單騎
卷二 三顧茅廬
卷三 孔明初用兵
卷四 長坂坡
卷五 群英會
卷六 草船借箭
卷七 火燒赤壁
卷八 三氣周瑜
卷九 張松獻圖
卷十 孔明進川
卷十一 義釋嚴顏
卷十二 襲取成都
卷十三 兵伐東川
卷十四 水淹七軍
上海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1984-1-1 印刷時間:1984-01-01
開本:32開 裝訂:平裝 印數:220千冊

作者簡介

張松出川——張國良
1929年生於蘇州的張國良,系中國曲藝家協會會員、著名評話藝術家,人稱“《三國》大王”。7歲就讀於蘇州干將國小,畢業後隨父張玉書學評話。從藝60年來,不僅說活了前、後《三國》,還改編演出《智取威虎山》、《將相和》、《長江風雲》等評話。自1983年起整理編寫、分集出版長篇評話《三國》14本,共600多萬字。其編演作品多次獲獎。曾任沙洲縣(即今張家港市)評彈團副團長、蘇州市人大代表等。
今年6月30日,由張家港市文化廣播電視管理局主辦的“評話藝術家張國良先生從藝60周年專場演出”在長春園書場隆重揭幕。
蘇州市評彈團、張家港市評彈團和張國良先生的學生等上台表演了彈詞開篇《您是書壇長青樹》、評話《槍挑高覽》等精彩節目。75歲的張國良先生上台表演了長篇評話《三國》中的《金殿上表》,精彩的表演贏得了聽眾的陣陣掌聲。
在演出前,還舉行了“評話藝術家張國良先生從藝60周年專場演出座談會”,上海市評彈團、蘇州市評彈團、常州市評彈團的領導等與會嘉賓發了言,大家對張國良先生的高尚藝德和藝術造詣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張國良先生的長篇評話《三國》受到廣大書迷的歡迎,他被譽為“《三國》大王”。
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張國良先生的長篇評話《三國》十四本,總計六百多萬字。這是張國良在小女婿曹新的幫助下花6年半時間寫成的,這些書是他的心血結晶。

作者自序


我父親張玉書(1904-1968)曾聽前輩藝人回憶說,在清光緒年間,我們蘇州評彈界中曾一度出現了爭說、爭學、爭搬、爭傳長篇彈詞《描金鳳》的熱潮,有的說《錦袍歸》,有的學《雙鳳奇》,有的傳四十六回繡像本,有的照搬當時的灘簧、戲曲等等;與此相反,對長篇評話《三國》卻出現了無人說,無人學,無人續的狀況。因為當時蘇州評話的《三國》基本上只說建安十三年的事,總是博望、新野、赤壁三蓬火,多年來停滯不前,沒有發展與創新,聽眾聽來聽去總是老一套,久而生厭。因此,營業每況愈下,場方少有問津,演員只得改行或換書。蘇州評話的《三國》竟中斷一時。
此時,惟有許文安先生覺得《三國》是一部很有價值的好書。許是早在夏荷生之前彈唱《描金鳳》的知名藝人,他見《三國》的境遇如此之慘,深感不安,就有意鉤沉磨洗,將它重新搬上書台。可是,當時連個腳本也覓不到,怎么辦呢?許先生決計重起爐灶,點薪升火。於是,他在每天演唱《描金鳳》之餘,利用散場後至深夜的時間,對《三國志》和《三國演義》等進行研究。經過一年多的縝密考慮和準備,毅然決然拋下三弦,改碰醒木,放棄了已經說得很熟練、很有影響的熱門長篇彈詞《描金鳳》,改說同行們視作畏途的長篇評話《三國》。他先是基本上“照黑而斷”(即照演義本說),在實踐中不斷創造、豐富,然後再整理出自已所說的腳本。
一人開路,後繼有人。我的太先生黃兆麟於一九○○年左右拜許文安為師。黃拜師時年僅十三歲,許剛好是三十歲。數年之後,唐再良也拜許文安為師。黃兆麟出身於藝人世家,其父黃永年是擅說《五義圖》《綠牡丹》的著名評話演員。他學了不到三年就滿師了,然後再隨父學藝。
黃兆麟登台之後,感到《三國》的開卷書比較鬆散、沉悶,不容易一下子就抓住聽眾。於是,就改從“屯土山約法三章”開始,將前面幾回書中有用的情節分別插於後書內,直至潼關戰馬超結束。使書情更加緊湊、精煉,更有藝術感染力。他的表演藝術特佳,尤其善腳色、手面和表演開打,颱風穩重,衷氣充沛,動作豁達,八技精湛,風格與眾迥異,面貌煥然一新,譽滿蘇南一帶,有“活趙雲”之稱。他獨特的書路和表演,形成了別具一格的黃派《三國》。當時,蘇州評話灌制唱片者唯其一人。

黃兆麟一生,就收了我父親張玉書一人為徒。
我家祖居蘇州齊門外冰凌浜。祖父因患臌脹病,家境因苦,全靠和我祖母、父親一起以繅絲、賣粽為生。每逢黃兆麟說《三國》,我祖父便帶了父親去聽[阝豈](注一)壁書,從來不脫一檔。
一天,黃兆麟照例到蘇州齊門外悅來書場說《三國》,剛下書台,場東就跟他說,請他收個徒弟。黃兆麟從來不收門徒,但一聽介紹,孩子桂寶姓張,貧苦人家出身,雖唯讀了兩年私塾,卻特別好讀《三國演義》,且對他的書十分喜愛,檔檔用心聽學,所以聽過之書竟能頭頭是道,幾乎可以背將出來。黃兆麟聽後很受感動,答應收他為徒。但有言在先,跟他學藝,只傳一年,並言明細則。於是,我祖父立即“合會”湊齊了三十塊銀元的拜師禮,擇日拜師。還請說《隋唐》的老藝人張震伯給我父親取了個“玉書”的藝名,因黃兆麟被譽為“金麒麟”,此名寓意為“麒麟角上掛玉書”。
拜師後,黃兆麟坐著包車上書場,我父親就在車後跟,因為路遠。先生早已到了書場,而他卻還在匆匆趕路。往往等他趕到書場,只能聽到下半回書了。有時因服侍先生和做家務雜事後,身體疲乏過度,在聽書時睏倦難支,不覺朦朧睡去。照此下去,豈能學得好書?我父親就想了一個辦法,一到書場坐定,便從身邊拿出一枚扎底針捏在手中,放到腿上,打瞌[目充]時人一[目充],針就往腿上一戳,“喔喲”一聲,戳醒了再聽(這是前輩藝人徐筱愚告訴我的)……就這樣,一共跟先生學了一年,實際最多相當於十個月時間。此後,我父親就返回家鄉,在農村繼續苦練,邊穿板刷做工,邊在夜間說書。自知“奶水”不足,還須補課,加上先天條件又差,不能完全照搬先生的表演藝術,必須另闢蹊徑。於是,他博採廣納,兼收並蓄,苦心琢磨,發憤圖強。例如,他在蘇州臨頓路金谷書場聽吳壽良的《三國》數月,得益匪淺。吳壽良與黃兆麟是師弟兄,他倆各成一派,吳“滑口”,善風趣笑謔,常以引人一噱來挑松書情,而黃卻是善手面、腳色,講究氣派、颱風。我父親就吸取兩家之長,融會貫通,化為己有。又如,當時滸墅關有個周榮剛,會說幾回後《三國》,雖則只是片斷,放在正書之前作為“大書開篇”似的送講的,但我父親也認真去聽。還有上海城隍廟的郭少梅,也是說《三國》的,我父親自己沒有機會去聽,就從郭的聽眾中了解其書藝。
除了聽書之外,我父親還博覽群籍,看了許多有關《三國》的書,《三國志》和《三國演義》當然不必說了,另外還讀了《草廬記》、《劉玄德三顧茅廬》、《赤壁記》、《赤壁賦》、《征蠻記》、《諸葛出師》等等,還廣泛蒐集有關三國的民間傳說。《三國》之外的書籍,他也參閱了不少,其中如《東周列國志》、兩漢演義、《水滸》等。他看得很熟,汲取其中有用的東西,借鑑溶化到《三國》中來。
在積累了豐富的材料和知識後,我父親便開始了他邊說書,邊攻書,邊編書的藝術生涯。他考慮到,蘇州評話的《三國》只說“三蓬火”實在可惜,大有發展餘地。於是,他以《三國演義》中原有的西川書為骨架,參考了諸葛出師表與《聖跡圖》等材料,經過反覆研究之後,把書中有關的人物統統安排在西川的各個口子上,有的在陸路,有的在水路,然後進行大膽的發揮創造,使書中的大關節及人物、時間、地點等都有據可查,而在具體情節、細節方面作了大量的虛構和創造。他邊創作,邊實踐,邊修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蘇州評話中所特有的一百回西川書。接著,又創作了東川書、荊州書、彝陵之戰、七擒孟獲、六出祁山等後《三國》書。
由於我父親是藝人編書,特別注重作品在書台上的演出效果,在關子的組織,說表、角色與開打的安排,說書人的評點、襯托等,都運用得當。在書情方面儘量避免雷同,力求富於變化。例如,七擒孟獲就有七種不同的處理:初擒是魏延在橋樑上擒的;二擒是孟獲部下同室操戈,將他綁送來的;三擒是馬岱扮了漁夫在船上擒拿的;四擒是趙雲空手而擒;五擒是鄰邦楊峰助孔明擒著的;六擒是王平扮了蠻兵將他捉來的:七擒是他自願受縛。七縱也各不相同:或放於帳上;或釋於河邊;有不與之相見即放;有笑容相待而放;有怒目橫眉而放……在人物性格的刻劃方面,也注意到其發展、變化。例如,後《三國》的趙雲已是武老生,孔明也是京劇中戴黲三的人物了,由於年齡、閱歷、身份的變化,書中給予他們的語言、行為、思想等,都要與前《三國》時有所不同。
我父親在苦心創作後《三國》的同時,對前《三國》的修改、整理也從未放鬆過。相反,後《三國》的創作,啟發和推動了對前《三國》豐富、發展。譬如,寫到彝陵之戰的“守江口書生拜大將”,就覺察到陸遜這個風雲人物遲至此時出場,實在有點“埋沒人才”,又想到陸遜的拜將乃是闞澤以全家性命擔保的,而闞澤大夫曾在赤壁之戰中獻過詐降書,那末,何不讓陸伯言也在赤壁之戰中露露頭角呢?“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嘛!應當讓能夠出場的名士,都在這場規模空前的大戰中顯顯身手。於是,就構思創作了一回“計遣陸遜”的書,安插在“孔明看病”與“借東風”之間,既豐富了書情,增加了跌宕,為借東風這一關子作了鋪墊、烘托,而且為十三年後陸遜拜將以及孔明八陣圖放陸遜都作了伏筆。這種創作方法,可說是我父親編書的一大特點,即善於調動一切有用因素,使之“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如:《千里走單騎》中,有一回“郭子盜馬”,他就在後《三國》中創作了一回“大鬧郭家莊”;前《三國》有個“小霸王一箭定姑蘇”的情節,而這段書我們是不說的,於是,我父親就把它移花接木搬到後《三國》來,演化成“黃漢升一箭定葭萌”。所以,當時許多評彈界的同行特別喜歡聽我父親的書,如已故著名彈詞演員周玉泉,曾特地請了代書,抽出身來聽我父親演出。彈詞名家姚蔭梅先生,也經常聽我父親的《三國》。這大約是因為我父親書中許多東西是在別人的《三國》里所聽不到的,特別新奇、別致,同時對自己的創造也能有所啟發、借鑑的緣故吧。
《三國》中戰鬥場面很多,而戰法往往雷同,顯得單調、乏味。但是《三國》又不同於一些公案、劍俠、神怪書,它的兵、將之多,勝過其它任何一部評話,而所用的武器卻只以刀槍為主,怎么變化、豐富?我父親就在武器的式樣、重量、名稱、裝飾等方面動腦筋,同樣是刀槍,要寫出其不同之處;武器有了區別,刀法、槍法也就隨之有所變化。我父親還在刀頭、刀盤、刀背、刀桿、刀鑽、槍尖、留情結、槍桿、槍鑽等東西上想花樣,從而創造新的戰法,甚至使槍上的紅纓也發揮作用,增強書情的趣味性和藝術魅力。再如,其它有些評話中往往有許多暗器,而《三國》中不過是一隻飛爪,一個流星錘,最常用的就是一支箭。於是,我父親就在弓箭的式樣、特性以及箭法上下功夫,使之在單一中寓有豐富,在一般中點出特殊。
除了豐富書情,增加變化之外,我父親更主要的是在書理和人物性格方面進行推敲、改進。這兩個方面住往緊密聯繫的。譬如趙子龍三沖長坂坡,為什麼他單槍匹馬能在八十三萬大軍的營中衝殺一晝夜時,槍挑五十四員曹將,伐倒大旗一桿(注二),救出小主阿斗?就充分寫出了曹操由於愛將而受了徐庶的愚弄,一心要活捉趙雲,傳令全軍不得損傷“孤窮將”分毫;徐庶又將此情面告趙雲,因而子龍毫無顧忌。再加上文聘的幫助,使趙雲既能找到主母、小主,而又避重就輕。還有地理條件等等因素。否則,長坂坡這段書就令人覺得不可信,甚至失去興趣。再如,關羽在降曹時言明不聽曹操將令的,為什麼白馬坡一仗他又願意為曹操出戰,替他解此重圍?這就必須著力刻劃關羽的高傲自大和曹操的奸詐狡黠。曹操激將成功之後,又針對關羽的性格,在他出戰之前安排了前所未有的隆重場面。關雲長自以為威風顯赫,而曹操卻別有用心:一是迫使關羽拼力死戰,為他打勝這關鍵的一仗;二是萬一不能取勝。料定關羽必然無臉回營,肯定拔劍自刎。這樣,即使劉備不死,也斷了一條臂膀。這兩種結局,對曹操都是有利的。
我們評彈界有句俗話,叫做“關子毒如砒”。的確,關子組織得好壞,對演出效果和上座率有著極大的影響。但往往有些關子是“笸籮大的水花,掃帚大的尾巴,撈起來只糠蝦”。如:火燒赤壁,在未燒之前聽眾寄於很大的希望,待到一燒起來,覺得並沒有多少名堂,反而感到乏味。因此,上座率陸續下降,八十三萬人馬燒光,書場裡聽眾也跑光。這就對續書很不利。我父親在實踐中逐步克服了這個問題,彌補了原書之不足,充實了這個關子的內容。特別是在一個關子結束,過渡到另一大段落時,對那幾回接榫的“弄堂書”特別下功夫,做到書軟而神不散,透情而不漏底,使聽眾仍舊帶有懸念,產生窮底追覽之念。
總之,我父親刻苦自攻,潛心鑽研,四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由於長年伏案寫作,臀部生了坐瘢瘡,他還繼續埋頭苦幹,直到去世時,身上還是瘡疤累累。寫書沒有紙,就把初稿寫在舊報紙上;因付不起電費而被剪了電線後,就點了蠟燭、油燈寫。有時還把熟讀《三國志》、宣講三國故事的塾師、道士請到家裡議書。即使在路上行走,腦子裡也在想書,常常因此而撞到電線桿上。日偽時期,父親有一次因邊走路邊想書入了神,路過齊門,忘了給站崗的日本兵鞠躬,竟挨了一記耳光。我母親知道後,焚香點燭,為之祛邪。我父親編寫、修改蘇州評話《三國》的過程,可說是他刻苦磨鍊意志的過程,也是反覆修改豐富、不斷創新發展的過程。惟其如此,才使這部長篇評話逐步成熟,膾炙人口。

我從一九四二年起,陸陸續續接受父親的口吐傳授,至一九四三年後,才比較系統地學書和逐漸入門。十三歲開始登台說書。家教甚嚴。父親對我的學藝從不放鬆絲毫,天蒙蒙亮,就叫我起床練功、學書,並常常教導我如何避己所短,揚己所長。他對我說:”你太先生黃兆麟的特長是腳色、手面、開打以及八技等,我雖然都學下來了,但因為當時一面創作、一面演出,甚至演出中還要進行即興的口頭創作,所以只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嘴巴上,至於腳色、手面等就顧不上了,一考慮這些,嘴裡就要吃螺螄。而你現在應該把太先生的這些精粹繼承下來。”在父親的悉心教導下,使我獲得了太先生的真傳,並根據自己的條件,稍加變化,因此在這些方面能夠略有所長。
由於時代的發展,本人和聽眾思想水平的提高,書中有些我父親當時還未曾發現,或者發現了還沒有來得及解決的問題,就擺到了我們這代人的面前。譬如:劉備的馬躍檀溪,原來是用封建迷信的觀點來說的;因為劉備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所以的盧非但不妨他,反而神話般地救了他的命。現在我們當然要對它進行修改,使之合理化(當然並不否定藝術誇張)。再如,龐統落鳳坡中箭身亡,原來非但歸罪於的盧的妨主,而且說是諸葛亮早就從星象上看出龐統要死了,所以派馬良送了封信去。假如我們現在仍舊這樣說,聽眾肯定要嗤之以鼻,說是“熱昏”;倘然把這個情節全部刪掉,這倒是個再省力不過的辦法。然而,這不是推陳出新的好辦法。因為敗家當是容易的,置家當就困難了。現在,我把它改為諸葛亮通過對時間(七夕、節日)、地點(落鳳坡險隘)、形勢(龐統舞劍殺劉璋失敗)、人物(龐統狂妄、急躁、貪功的性格和張任出色的軍事才能)等各方面的分析,料定龐統必定要利用七夕節日迸行偷襲,而張任必定估計到他這一著棋,事先必定作好了充分的準備。因此,這一天龐統必定有性命危險。但是,孔明為了簡單而有效地阻止龐統在七夕進軍,就利用大家對天和對他的迷信,依然在信內寫上了“亮夜觀乾象”云云。
又如,華容道關羽放曹,我故意把它說成孔明放曹操。聽眾先是一愣,以為我是“口沖”。接著,我就慢慢說明原委:正因為是諸葛亮要放曹操,才特意派關羽去鎮守華容道,否則,他就遣別將去了。他放曹操的目的,首先是因為當時劉備根本無力統一中國,那末曹操一死勢必造成群龍無首,諸侯割據,各自建國,稱王稱帝,互相兼併,戰亂不息,生靈塗炭,國家分裂,他諸葛亮將成為千古罪人,劉備也無法得到三分天下。只有讓曹操挾天子令諸侯,倒可以保證北部中國的統一,並牽制住江東孫權,劉備便可趁曹操創傷未愈,孫權卻怕曹操來報赤壁之仇的機會,進軍西川,再取東川,虎踞荊襄,占得三分天下,站穩腳跟,再圖發展。其次是為了使關雲長對他這個軍師心悅誠服。我以為這樣一改,既符合情理,又托出了諸葛亮這位遠見卓識的政治家、軍事家的形象,並且多少能給聽眾一點這方面的知識。
綜上所述,這部長篇評話是經過三代人的發奮努力,才能成為今日書壇上深受廣大聽眾歡迎和同行內家們稱讚的,影響較大,藝術價值較高的書目。我個人在四十餘年書壇藝術實踐中體會到,我們這部長篇評話《三國》,不但在內容和情節上對原來的演義本作了很大的豐富和發展,而且在通俗化方面也比演義大大跨進了一步。它富有民間口頭文學的藝術特色,因此就更為廣大民眾所喜愛,更易廣泛流傳。這部書不但能給人以藝術享受,並且在歷史、政治、軍事、外交、文學等方面,也能給人以一定的知識與啟示。在這一點上,也許這部《三國》要比蘇州評話中大多數傳統長篇來得更突出一些。但是,作為一部傳統書目,它受原來演義的影響和一千多年來人們習慣傾向的制約,它仍然是從興漢的角度出發來安排情節及塑造人物的,即仍然是揚劉抑曹的。在對一些具體事件、人物的描寫、評論上,也不可避免地殘留著舊時代的痕跡,反映著作者、演員的個人觀點,以及偏重於現場演出效果等等。雖然在整理過程中作了一些刪、接、移、改,但限於本人的思想、文化水平和時間的倉促,謬誤不當之處一定不少,懇請廣大讀者及行家們批評指正,以便今後修改提高。
全書卷帙浩繁,可成二十分卷。前《三國》自“屯土山約法三章”始,至“臥龍弔孝”止,可集成八、九卷;後《三國》從“張松獻圖”到“五丈原孔明歸天”,也可分為十二卷。
本書今天能與讀者見面,首先應當歸功於黨對民族文化遺產的重視和對我個人的關心。因我患有冠心病,所以沙洲縣委及縣文教局領導決定讓我停止演出。我就在養病期間記錄整理這部《三國》。本人也出於對評彈藝術和這部優秀傳統書目的熱愛,抱病執筆。上海文藝出版社的領導和編輯同志對我大力支持、熱情鼓勵,更增強了我完成這一浩大工程的信心和勇氣,決心趁自己的大腦記憶力還未曾衰竭的時機,儘快地完成這項工作,不辜負黨的關懷和希望,也可告慰在“文化大革命”時去世的父親。
在這裡,我特別要感謝浙江省藝術研究所施振眉同志對我這項工作的積極贊助和有力支持,在我進行這項工作的中途,委派蔣希均同志從杭州來到蘇州,幫助我一起整理此書;還有曹新為我自始至終地抄寫與修改。另外,我開始這項工作的初期,曾得到過沙洲縣文化館包文燦同志的支持,在此一併表示感謝。
張國良
1988年 5月於蘇州大石頭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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