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靈村

記憶中的華北平原,是一堆不完整的碎片。 在往後的30年裡,除了故鄉的親人,華北平原對我而言逐步成了一個空白的概念。 讓我驚奇的是,在30年這么大的跨度中,全家福上的人竟沒有一個遠離過這個村莊。

西鄰藁城市縣城,北鄰石津渠、307國道、石德鐵路以及石黃高速,南鄰飛機場,南有天台寺一座。307國道收費站藁城段雄踞於本村北側。村北建有汽車文化廣場,汽車銷售、維修機售後等,品牌有長安,全球鷹,karry,大眾,別克等多種系列車。村西建有天然氣轉換站,居民樓等。表靈村委會院內建有養老院等大型娛樂活動為一體的遊樂場所,豐富居民生活。村內有鼓樂隊,服務於廣大人民民眾。現有人口約2000++,人均收入2000元,全年總收入400萬元。
目前,年產值100萬元。在種植的基礎上先後建起畝高科技養殖場,解決40戶村民就業問題,現養殖豬800餘頭,雞10000餘只,年產13萬元。在種植最佳化、養殖增加的形勢下,以高標準的規劃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制定新的宏偉藍圖:一、今年投資40餘萬元已完成村鎮街道硬化。二、計畫投資80多萬元新建高質量的文化廣場。三、為解決村民就業問題,下一步計畫投資500多萬元新建占地三十餘畝的物流市場。力爭實現該村的農業增產、農民增收和經濟快速發展。
文獻參考一、
表靈村紀事
讓我驚奇的是,在30年這么大的跨度中,全家福上的人竟沒有一個遠離過這個村莊
表靈村紀事


張小文主要新聞作品
《大海中的一條船》
(1999年8月13日寫真版)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1999年11月5日寫真版)
《你好,石板街》
(1997年7月11日寫真版)

記憶中的華北平原,是一堆不完整的碎片。風箱,土炕,甘甜的玉秫秸,薄薄的窗戶紙,青紗帳,大叫驢和架子車。30年的時光打磨,消除了許多活生生的細節,何況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時間不長。但它使我從心底把坐落在華北平原上的一個小村子認作自己的故鄉,因為腦海中能浮現出鄉里鄉親的聲容笑貌,而我真正的故鄉、也就是平常填寫表格時需要註明的祖籍,卻成為一個沒有血肉的符號。
30年前我來到華北平原這個叫表靈村的小村子,幾乎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農民,因為跟隨我來的,是最能證明一個人身分的東西————戶口本。可村里人不接受,因為他們無法認同我來這裡落戶竟出自一個奇怪的理由:回鄉讀書。而我投奔的又是我的叔叔,這從情理上說不過去。按知識青年這條線劃分我年齡太小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按回鄉青年這條線劃分也不對,因為這兒不是我的祖籍。一時間我的處境非常尷尬,城市裡註銷了我的戶口,華北平原上的這個小村子又死活不肯接收。
幸好還有一定的迴旋餘地。按當時的政策,從城市戶口轉到農村的人有一年時間可以在縣裡吃商品糧,於是我暫時無需參與村裡的分配也有飯吃。讀書則不成問題,我叔叔是鄉村教師,我回鄉第二天就去上學了。
當時是貧下中農走紅的年代,村里人顯得自信且又自豪。我分不清高梁和玉米成為他們時常打趣的話題。我一口標準的國語讓他們聽了樂不可支,村裡的孩子們一遍又一遍加以誇張的模仿。
這些繁枝末節沒有破壞我對華北平原的一片神往,在很大程度是由於以華北平原為題材的戰爭故事和影片對我影響至深。《紅旗譜》、《野火春風斗古城》、《敵後武工隊》和《烈火金鋼》,這些富於想像力的創作一度家喻戶曉。村里人會說哪些事就發生在咱們老家附近,哪些人就是那誰誰。
不過在村里人的記憶中,這一帶其實沒打過什麼仗,最厲害的一回是游擊隊在村北砍下過日本人的一條胳膊。村里人對日本人的記憶是模糊的,只記得他們愛吃雞蛋,到了村里指指雞,再指指自己的屁股,說要這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要上茅房。這個細節後來被某個作家寫進小說廣為流傳。村里人印象中最壞的是二鬼子,就是戴著皇軍帽的偽軍。當時有個名叫臘月的農民當了偽軍,給日本人看炮樓,穿得挺髒,日本人見了不禁皺著眉頭說:“臘月看炮樓,髒髒地。 ”村里人就借這句話罵臘月,罵漢奸,到後來,成了村里特有的歇後語。
漸漸地,我才發現真正打動我的並不是華北平原遼闊的地勢,也不是傳說中真真假假的故事,而是這片土地上一種農民式的睿智和幽默。當時村里流傳的一首近乎於讖語的歌謠多少能體現這一點:
八月十五黑咕隆咚/樹枝不動颳大風/颳得碌碡(石磨)滿天飛/雞毛連動也不動
和我後來接觸的其他地方的農民相比,故鄉的農民有一種特殊的政治敏感和文化底蘊,他們喜歡讓城裡來的人講發生在中南海內的事,連我這個小孩也不例外。讓我吃驚的是,在當時非常嚴厲的政治環境下,一個老太太竟大聲嚷嚷道:毛主席他老人家怎么會想出搞文化大革命這么個餿主意來!
如果我在村子裡多呆幾年,我想我會完全融進去。我變得出奇的節儉,能幹不少成年人幹的力氣活。在鐵道邊拾煤渣時撿到一塊從火車上掉下的無煙煤會使我大喜過望。看來我開始具備了農民的特徵,用當時的話說是學到了貧下中農的優良品質。可我突然有了新的選擇,我必須離開。華北平原上的這個小村子在我眼前濃縮成一個黑點後消失了。
在往後的30年裡,除了故鄉的親人,華北平原對我而言逐步成了一個空白的概念。直到本世紀末的最後一個月,我終於有機會重新踏上這塊土地,才激活了那些沉睡的記憶。
以石家莊為起點,河北省的模範路段————滄石路直通故鄉的村子。一個巨大的加油站成了村頭顯著的標誌性建築,旁邊還有個連吃飯帶唱歌一體化的小酒樓,守候在門前的咨客一點不亞於城裡五星級賓館的禮儀小姐。一種既不像農村又不像城鎮的景象代替了當年的田園風光,使人有種怪怪的感覺。
農業時代的特徵在村子裡一點點消失了。牲口、馬車、井台、挨家挨戶圈養的豬幾乎不復存在。每天清晨,村裡的廣播站通知人們到村委會購買剛到的雞蛋、大米或白菜;孩子們騎著山地車上學;外牆貼著磁片、裝著鋁合金門窗的亮麗大屋把舊時破敗的土坯房擠到了角落。
30年的巨大反差刺激了我的大腦皮層。我記得我當時最大的願望是擁有一個用高牆圍著的四合院,就像村里張家大地主的院牆那樣。眼前的事實說明我以往的構想既無大志又無品味。
嬸子給我看了村子裡七大姑八大姨的全家福。我認出了每一個變化的面孔。讓我驚奇的是,在30年這么大的跨度中,全家福上的人竟沒有一個遠離過這個村莊。走得最遠也就是嫁到30公里外的省城的表妹。親戚和熟人關係決定了他們的活動半徑。沒人大富大貴,也沒人窮途潦倒。年輕人大都憑乾力氣活吃飯。
我大伯一家的衰落使我感到憂傷。他們老兩口曾給我講過許多類似《聊齋志異》的稀罕故事;他們的小兒子是我兒時親密的夥伴,我和他比著用大海碗喝粥,他因高度近視而老眯縫著眼睛瞧我……他們一家給了我很多精神上的東西,卻接二連三地離去。在經過他們家門的時候,一個站在陰影處的女人走出來問我是不是小文。我得知她是我兒時夥伴的遺孀。我奇怪我們沒見過面而她卻能認出我來,也許兒時的夥伴生前時常提起過我,連我的輪廓都描述得十分清楚。
我問叔叔村裡有沒有什麼風雲人物。他想了想說,當屬在村里坐了23年“ 江山”的鼻子書記,一個因長著比一般人都大的鼻子而獲此稱號的村支書。近年來他拉了400多萬投資在村里搞起了速食麵加工廠,這是一個不小的事業,不久前又去過西歐五國考察訪問,可謂見多識廣。
我請鼻子書記喝酒以示我的敬重。可鼻子書記此刻心事重重。出國訪問引起村里人議論紛紛。速食麵廠又因經營不善、缺乏流動資金而停產。在縣城裡的專家樓好吃好喝地被查了20多天,鼻子書記擺脫了挪用公款的干係,但還是下了崗。
對過往,鼻子書記不願多談,但興酣酒熱之際,鼻子書記高歌了一曲“在那遙遠的地方”。他年輕時是縣中學裡有名的男高音。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沒準能當個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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