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訪談錄

藝術訪談錄

《藝術訪談錄》收錄了楊子與當今活躍在文學藝術領域的20位中外頂尖人物的對話。

基本信息

圖書信息

藝術訪談錄藝術訪談錄
作 者:楊子
出 版 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08084926
出版時間:2009-06-01
版 次:1
頁 數:325
裝 幀:平裝
開 本:16開

內容簡介

《藝術訪談錄》收錄了楊子與當今活躍在文學藝術領域的20位中外頂尖人物的對話。他們是:詩人食指、王寅,作家阿城;音樂家郭文景、劉索拉,歌手羅火佑、齊豫;藝術家陳丹青、徐冰、艾未未、朱德庸、海波,藝術評論家巫鴻;法國新浪潮大導演埃里克·侯麥,法國著名電影評論家米歇爾·傅東,中國導演張元、吳文光、段錦川、孟京輝、陳果。楊子是資深傳媒人,也是一位詩人和詩歌翻譯者,他和20位傑出人物的對話涉及當代藝術的諸多問題。這裡沒有枯澀的理論,沒有老生常談和故弄玄虛。這是誠懇的,有頭腦的,精彩紛呈的對話。書中同時收入了120幅被訪者及與被訪者相關的珍貴圖片。

作者簡介

楊子 1984年大學畢業後去新疆。1993年到廣州。1998—2004年供職於“南方周末》,主持藝術版。2004年迄今任《南方人物周刊》副主編。著有詩集《胭脂》(海風出版社,2007)、譯詩集《曼德爾施塔姆詩選》(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費爾南多·佩索阿詩選》(河北教育出版社,2004)。

目錄

楊子:兼差的詩人
談話是危險的遊戲
食指 我能看到冰塊消亡的那一天
阿城 誰把這兒拆了,把他名字刻在碑上
王寅 我又一次說到風暴
郭文景 後人肯定可以通過我的作品認識這個時代
劉索拉 聲音是從腳底下出來的
羅大佑 不再憤怒
齊豫 把音唱準了我們再談感情
陳丹青 我們面對的是荒涼的繁榮
徐冰 挑戰觀者的極限
朱德庸 看透了男女關係
艾未未 現在的建築師太想成為明星
海波 我對正在消失的東西感興趣
巫鴻 當代藝術對當代最敏感
張元 抓住生活的原汗原味
吳文光 我能聞到他們的汗味
段錦川 別把獨立掛在嘴上
孟京輝 所有人都去掙錢的時候,我去做戲劇了
陳果 我現在已經可以為所欲為
埃里克·侯麥 好萊塢搶不走我的觀眾
米歇爾·傅東 中國電影可以與好萊塢抗衡
後記

精彩書摘

食指 我能看到冰塊消亡的那一天
計程車在烈日暴曬的京昌高速公路上開了好大一會兒,來到昌平縣沙河鎮。
沿著一座狹窄的危橋(橋下是一條污染得漆黑的河,河邊是因污染而分外茂盛的青草)走到河對岸,不遠處,一道圍牆圍住的地方,就是北京第三福利院了。病房掩映在綠樹之中。走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一個人。一隻大鳥在很近的地方叫,既不悲傷,也不快活。
很快,樹木後邊有了晃動的身影。是一些女病人,悄無聲息地晾曬衣服。
食指(郭路生)所在的第二病區是一幢小樓的第二層。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是他們看電視和聊天的地方。當我們出現的時候,一屋子的人好像都知道我們是來找郭路生的。但很可能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和他們朝夕相處、為大家擦了七年樓道、洗了七年碗、和他們一樣是瘋子的人,是個大詩人,剛剛獲得了《人民文學》頒發的詩歌大獎。
食指從那一堆淺藍色條紋病號服中出來了。一位年輕的大夫給我們找了一問辦公室。
剛一坐下,食指就很突兀地說:“我想談談時尚的問題。我覺得時尚的問題一定要引起注意,這牽涉到一個民族的文化。時尚是短期的,泡沫的,是帶有商業色彩的一種表面的東西,不是內在的。”
“你現在離城市這么遠,你怎么會知道時尚?”
“《時尚》雜誌想讓芒克去辦,他沒去。他不願坐班。前一段我看牙剛回來,見到芒克,他說剛發了我的詩,裝點門面的,稿酬很高。”
“你對時尚的泛濫感到憂慮?”
“我擔心中國人不會那么純了。”
“你最近身體怎么樣?”
“還好。”
“接到獲獎訊息的電話時你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是我獲獎,我以為是獎勵那個編輯。通知發到我們家去了,家裡跟我說得並不清楚。我以為是那本書得獎了。回到家以後,臨去參加會議前才知道。”
“你對這次獲獎怎么看?”
“我覺得這個獎主要是鼓勵一種人文精神,也就是不講時尚,純樸一點,樸實一點,不要讓人感覺到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對於中華民族的文化,社會上應該保持一個正確的導向。獎勵我主要是獎勵一種人文精神,就是這些年來真正能坐冷板凳,真正靜下心來在那兒寫作,不浮躁,不為名利。真正的,不是假的,裝門面的。電視台的記者來採訪我時,我說不希望炒作。有時候一些獎勵和報導會把我給弄得很亂,不會像以前那么能靜下心來。”
“人們說《人民文學》詩歌獎前兩屆空缺,第三屆獎勵的兩個詩人,一個死了,一個瘋了。社會上這么議論你,你知道嗎?”
“我把自己定位為瘋子。我戴著一頂瘋子的帽子,在思想上和精神上可以天馬行空獨往獨來,愛怎么想怎么想,因為我是瘋子。”
“你進福利院幾年了?”
“開院之前我就進來了。原來這裡叫第三福利院,後來我們這部分分出去,叫民康醫院。”
突然又說:“我覺得最近廣州《羊城晚報》敬業救國的討論挺好。”
食指在一根煙抽到頭的時候,立即續上另一根。說話有點漏風,上邊一排牙已經沒了一半。“我的牙給醫生看壞了,他給我鑽紕了。”
食指不在意外界稱他為“瘋子”,是因為他認定了詩人骨子裡就應該是那種衝破種種桎梏的非凡人物。“文革”期間,食指的作品以手抄形式傳遍知青部落。萬籟俱寂的國土上,惟有他發出了真正人性的聲音。媒體幾乎沒有意識到,在《人民文學》將這一榮譽授予食指的同時,食指也將一種莊嚴的光彩賦予了這個獎項。
詩人多多是這樣評價食指的:“在我看來,就郭路生早期抒情詩的純淨程度來看,至今尚無他人能與之相比。我初次見到他已是1974年冬的事,那時他已精神崩潰。就我記憶所及,郭路生是自朱湘自殺以來所有詩人中惟一瘋狂了的詩人。”
我是通過食指的好朋友、詩人林莽找到食指的。我在電話里問林莽,有沒有什麼不能問食指的問題,畢竟食指還在治療當中,可能會有一些忌諱的話題。林莽說不要問私生活的問題。
食指對我的提問應答如流。他的回答已經自動刻畫出一個飽滿的詩人的形象。
對他來說,時間的維度是不存在的,他依然活在他的精神世界裡,正如他所說,“很多人不相信,說是神話,因為我在這樣的環境裡還能寫詩。我是瘋子,我在我自己的王國里是國王。”這句話換了任何一個詩人來說,都有造作之嫌。但是出自食指之口,是那么自然。
當時,食指的病尚未痊癒,從他的一些話里可以感覺出來。他臆想了一些從未發生過的故事。但是談起詩歌,他就變得那么興奮,那么正常,那么健談,一套一套的。他可以整段整段背誦自己的詩歌。我想我沒有必要去請教醫學博士,為什麼一個瘋子在談論詩歌時可以如此健康如此正確。只有兩個字可以解釋,那就是——熱愛!
食指提到李大釗的一句話,“從淒涼中看到悲壯”,這幾個字用在他身上也非常熨帖。他就是淒涼的悲壯。
第二次見到食指,是2002年底,廣州的一次詩歌朗誦會。食指穿著一件舊得泛白的藍布衣裳,不是很振作,看著讓人心酸。但是朗誦會那天晚上,食指是真正的明星。他不像其他詩人那樣對著稿子念,而是一口氣背誦了自己的六首詩作。台下掌聲雷動。
這么多年過去,食指依然具備震撼人心的力量。
2006年,在杭州一次詩人與藝術家的活動上,第三次見到食指。別人朗誦的時候,我看到他在台下坐著,神情嚴峻。
2008年3月12日,林莽告訴我,食指上周跟他通過電話,對他說:“你那兒今年的活動我不參加了,我要寫詩。”
楊子:你最初是怎么愛上詩歌的?
食指:那還是在上國小的時候,最主要是因為它的抑揚頓挫和押韻。小時候,別的孩子都在看《三國演義》的連環畫,看蘇聯反特小說,我已經在看詩了,比如《給孩子們寫的詩》,我能感覺到那種美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語言。還有馬雅可夫斯基的詩,也看不懂,還大段的抄襲。我給人投稿,大段地抄。這個以後寫回憶錄我會提到。
楊子:你母親對你也有一些影響吧。
食指:對。我媽媽給我讀的詩很淺顯,印象最深的是《烏鴉反哺》,還有“欲寄君衣君不還,不寄君衣君又寒,寄與不寄間,妾身……”你一讀就懂。我覺得非常奇怪,怎么會這樣?怎么那么好?這種語言非常神奇。那是國小四五年級的事情。還有馬雅可夫斯基的那首詩,我到現在還記得,他說把夕陽送進晚霞的隙洞。那時我們住校,晚上我就坐在操場上看晚霞,太陽比較亮,晚霞真像有一個隙洞,太陽在那兒呆著。詩的美不是一般的。
楊子:你最早開始寫詩是什麼時候?
食指:就是四五年級。那時寫打油詩,“鳥兒落在樹梢,三八節就要來到。在老師阿姨的節日裡,問一聲老師阿姨好。”就這樣寫著玩。
楊子:最早被老師和周圍人注意到你寫得不錯是什麼時候?
食指:國中。那時一些同學就議論我,這是個天才,都是女孩說的。我們那時寫詩互答,有人就說我不好好上課。
楊子:國中和高中時已經開始比較自覺地寫作了?
食指:但是我更喜歡數學,還喜歡天文學,好奇。我是北京市天文小組的,畫環形山,夜裡不睡覺,月亮出來的時候我就畫環形山。我們用的是天文館裡最高級的望遠鏡。到了高中,我寫了《書簡》。怎么回事呢?是我同桌一個女孩,姓趙,她請我寫的,她喜歡文學。她拿來一張畫像,是她姐姐臨摹的,畫的是十二月黨人的愛人,她托人畫下自己,然後把畫像送給她的愛人——那個十二月黨人。我就寫了一首詩。
楊子:最早何其芳對你影響很大。
食指:對。我寫這些詩的時候不知道詩的規律,我只知道是抒發我感情的一種方式。那是六七年,何其芳知道我寫詩,就跟我講,詩啊,是有格律的。我現在寫詩都很整齊,用的是新格律體。他跟我講,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的規律是什麼呢?一開始都沒有格律,後來形成格律,後來又打破格律。
楊子:你喜歡他的《預言》嗎? 食指:非常喜歡。非常精巧。何其芳很愛跟我談,他是非常健談的一個老頭,他跟我談得特別
多的是馬雅可夫斯基,他說那是大師。我馬上就想明白了。何其芳的《預言》顯示了中國人那種心靈的精巧,感覺的細微。馬雅可夫斯基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大氣魄,粗野,有生命力。馬雅可夫斯基比惠特曼要粗野多了,很有生命力。這就讓我想到中國文人的生命力的問題。馬雅可夫斯基有一種滔滔如江河的東西,而我們中國詩歌卻像水鄉一樣。
楊子:我正要提到類似的問題。何其芳的詩歌有一種陰柔之美,追求唯美主義,你的詩歌很硬朗,很強大,在悲傷中透出一種力量,這和你的性格有關,還是受到馬雅可夫斯基的影響?
食指:一方面是馬雅可夫斯基的影響,另一方面是我瘋了。我跟賀敬之也很熟,賀敬之說過,小郭的詩有風格,一讀就知道是你的詩。我就琢磨,我喜歡什麼樣的詩?什麼是我所追求的?我記得李大釗的一句話,“從淒涼中看到悲壯”,我最喜歡這個。我有這樣的詩句:“身世如秋雨般淒涼,內心卻落日般悲壯。”就是說我身世很慘,內心卻很悲壯。我追求這樣的境界。
楊子:《這是四點零八分的北京》是整個60年代最震撼人心的作品。請談談當時的創作過程。
食指:送別人走的時候我也寫詩,寫完後就覺得不是自己要走的那種感覺。到我自己走的時候,我又寫了一首,在火車上寫的。火車開動以後,跟一些朋友聊了聊,到夜裡我就找了—個很靜的地方開始寫詩。寫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母親綴衣扣的針線。我開始想了很多,寫了很多。火車開動的時候不是會有“咔嚓”一下的聲音嗎?就是那一下,一下子把我抓住了。
楊子:有人說這之前你寫的送別歌是歌頌上山下鄉的。
食指:因為我覺得必須鍛鍊。我寫的是:“響起來了,響起來了,響起來了,車站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因為這是鼓勵一個初步的兒童邁開步伐,走向光輝壯麗的人生。”
楊子:在你下鄉去山西之前,你和你的朋友有過一些快樂的時光,你那時對文學的熱情空前高漲。能不能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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