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

華海,原名戚華海 ,畢業於揚州大學 ,現居嶺南,生態詩歌倡導者。已出版《生態詩境》、《當代生態詩歌》 、《華海生態詩抄》、《敞開綠色之門》、《一個人走》、《燃燒的眼睛》等著作。2008年5月在清遠召開“生態與詩歌暨華海生態詩歌國際學術研討會”。

基本信息

簡介

華海的生態詩觀:作為一種工業時代孕生的但又批判和反思它的積習的文化現象,生態詩歌並不是簡單的生態加詩歌。我以為它可從正題和反題兩個側面展開,正題是藉助語言的夢想回到自然並重構自然和人的和諧關係;反題是現代性的批判和生態危機的警醒。無論正題或反題都有一個共同的指向:在現代生態文明觀影響下的漢詩寫作。一個新的時代來臨了,生態問題成了不能不正視的現實,生態詩歌便應運而生。它以嶄新的生態文明觀念為思想基石,以其鮮明的批判性、體驗性、夢想性表達一種和諧的願望。在傳統白話詩人筆下,自然往往只是表達人們內在意志的載體,表現人對自然的征服和改造。而古代山水田園詩,倒應當成為當代生態詩歌一脈相承的詩歌傳統資源。生態詩歌把自然和人放在同一位置上作為表現主體,這與持人類中心主義的詩人具有完全不同的詩歌價值取向。

詳細介紹

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人們把所有的熱情都投入到了經濟建設當中,那種竭澤而漁式的工業化建設使得一座座新的工廠樹立了起來,經濟發展了,但與此同時,大量良田被占用,森林被砍伐,河流被污染,沒有人注意到需要對生態環境進行保護。到了上世紀90年代,隨著人們生態意識的初步覺醒,開始出現了生態詩的創作,但當時基本上還處於零散的、自發的狀態。真正自覺地、全面投入地在中國大陸開始並始終進行生態詩創作和評論研究的,應該說,華海是第一人!早在上世紀80年代末期,華海就已經在他的詩歌作品中開始關注人與自然的關係等重大問題,在這個創作過程中,他先後發表了《喊山》、《白鷺》、《湖心島》等初期生態詩作品。進入了21世紀以後,很顯然是因為經過了一個長時間的積累,華海生態詩的創作和評論進入了一個高峰期。 新世紀以來,華海和國內外許多著名詩人、作家和批評家就生態詩進行過交流,他對生態詩的實踐和貢獻不僅僅體現在創作方面,而且體現在理論的建構方面。不僅在省級和國家級報刊上發表了大量的生態詩,組織和參與了許多生態詩的活動,而且在幾年內連續出版了《當代生態詩歌》、《華海生態詩抄》、《生態詩境》、和《敞開綠色之門》等幾本生態詩作品和理論專著,可以肯定地說,華海在生態詩的創作和生態詩理論的建構方面的成就都是卓爾不群的。

尤其是2008年5月17日在廣東清遠召開的“生態與詩歌暨華海生態詩歌國際學術研討會”,在各界產生了重大和深遠的影響。生態批評國際性學術組織“文學與環境研究會”會長、美國內華達大學教授斯科特·斯洛維克這樣評價這次會議:“它讓我看到了一種希望,我們周身所處的環境會因為我們的共同努力而變得更加美麗。”當代中國著名詩評家、揚州大學教授葉櫓先生說:“據我所知,華海提倡生態詩歌,是國內最早提出的這一課題,這個研討會專門研討生態與詩歌的關係,具有首創性。”

2009年8月16日,華海參加在北京大學舉行的“生態文學與環境教育國際研討會”,並在會議期間和其他生態詩人共同決定成立了“中國生態詩歌團隊”。由此,華海已經不是“一個人走”了,在華海的影響下,許許多多的中國大陸詩人和作家正在積極地加盟到生態文學創作的隊伍中來,並對這個世界產生積極、重大的影響!

略論華海的生態詩

熊國華

華海,原名戚華海,1963年生於江蘇揚州。1983年畢業於揚州師範學院(現為揚州大學)中文系。1993年移居嶺南,曾做過教師、電視人,現為廣東連州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廈門大學生態文學研究團隊兼職教授。他在大學時代開始文學創作,1989年出版詩集《燃燒的眼睛》(五人合集),參與組織“揚州詩人角”活動;後又出版詩文集《一個人走》(2001)、詩集《華海生態詩抄》(2006),以及詩評集《當代生態詩歌》(2005)、《生態詩境》(2008)。在《詩刊》、《星星》、《人民日報》、《南方日報》、《羊城晚報》、《作品》、《中西詩歌》、《綠風》等數十家報刊發表各類作品3000多篇,入選多種選本,並獲獎20多次。近年來,華海致力於生態文學的寫作與研究,在《清遠日報》開設生態詩評論專欄,已經評介了100多位詩人的生態詩歌。他倡導的生態詩觀和創作的生態詩得到眾多詩人、學者的關注,並產生了強烈反響,2008年5月18日,來自國內外的數十名專家、詩人云集清遠市,舉行了“生態與詩歌暨華海生態詩歌國際學術研討會”,並出版大會論文集《敞開綠色之門》。2008年2月11日春節期間,香港鳳凰中文台對華海進行了生態詩歌現象的專題訪談。2009年8月15日華海應邀在北京大學主辦的“生態文學與環境教育國際學術研討會——亞洲跨文化論壇”發表《生態詩歌——對自然的聯接、體驗和夢想》的論文演講,並成為“世界生態文化組織” (WEO)創會成員。

早期創作:一個人走

至目前為止,華海的詩歌創作大約可以分為兩個時期,從20世紀80年代初至21世紀初為早期,以2001年11月出版的詩文集《一個人走》為代表作。這部書是華海20年文學創作的總結,表明了他以“獨立的寫作姿態並尋找個人話語”的過程,側重於個體生命的體驗與沉思。從詩歌部分的內容來看,華海像大多數文學青年一樣不乏理想和愛情的抒寫,但更多的是寫自然景色、四季變化、動物植物、歷史文化、鄉居生活、風土人情,在日常生活事件中滲透個人的生命體驗與哲學思考,儘量避開一些流行的政治話語和公共話語,並力求擺脫現有詩歌模式的影響,運用個人話語來表達詩性體驗,展現出獨立的個人寫作姿態。

對自然與生命的關注,是華海詩歌創作的中心命題,這在早期的詩作中就已初露端倪。在《白鷺》一詩中,“獵人的槍管/在那片長草叢晃動/白鷺沒有預感/漫步小塘的水面”,因為“白鷺的心思/只在自己的倒影/長喙蘸水/梳理純淨的羽毛”,對於隱藏的危險沒有絲毫感覺,然而,獵槍終於“爆響”,白鷺的安閒優雅,與人類的殺機形成鮮明的對照。詩人不動聲色地展現了人類對動物隨心所欲的殺戮,為動物的生存擔憂。這種擔憂是排除了人類中心主義的思想,而從生態整體主義來審視問題產生的一種深層的生態憂患。

在華海的眼中,自然界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山,也同樣如此:“山有時睡有時醒/醒的時候/想說話//山的聲音/灌進樵夫的血管/他站在峭崖上/喉嚨里跳出/一條弓形弧線//弧線被優美地/彈了回頭/樵夫就倚著老松/想遠處/也有一個樵夫”(《喊山》)。這首詩寫得極有靈性,“山的聲音/灌進樵夫的血管”,自然的聲音與人的生命溶為一體,又化為人的聲音,從“喉嚨里跳出/一條弓形弧線”,而且還被優美地“彈了回頭”,自然與人、人與人的關係和諧相處,共生共存。《紙鴿》也同樣如此,“從剪刀下孵出一隻鴿子/畫上兩滴黑眼珠/它就活了//一張平凡的紙/有了呼吸/有了浮動的白羽毛/有了咕咕咕的蔚藍色的啼鳴/天空由於想像的飛翔/開始生動”。詩人把人的生命、情感和靈魂,投射進紙鴿,賦予紙鴿以飛翔的生命,甚至鴿子在天空飛翔的時候,還會憶念“忍痛剪下的廢紙/正在灶膛里/掙扎著火焰的翅膀/渴望著飛”。剪紙的人、紙鴿、真實的鴿子、天空、甚至剪下的廢紙,在詩人的眼裡都是有著緊密聯繫的,有著互為依存的關係,凸顯出飛翔的欲望,十分讓人感動。可見生態整體觀,給詩人提供了一種新的視野。

對自然生態的關注,並不影響華海對歷史的思考和對現實的審視。他寫《魚紋陶盆》、《太白之月》、《“揚州八怪”志》等歷史文化題材,也寫《收鴨毛鵝毛的女人》、《春天的農業》等現實題材。在這類題材中,華海最引人矚目的作品是《中國血》。他從中國五千多年歷史中感悟到“最不值錢的是血”、“最值錢的也是血”,從逐日的夸父、自刎的霸王到狼煙白骨的疆土,從投江的屈原、盛唐的彩釉到清宮的胭脂,無不滲透著各種各樣的血。詩人以凝重的筆觸由“血”切入中國的歷史文化,對“血”流出的歷史長河進行深刻的反思,“從上游,漂下許多威嚴的王朝/風吹浪打,皇冠逐漸破敗、沉沒/那條拖著大清帝國的長辮子/像冰冷潮濕的蛇尾/在堅船利炮的轟隆聲中/縮進古大陸的黑洞穴”。面對血流成河的事實,有人十分淡漠地“端著茶杯賞黃花”;面對封建王朝“玩弄鮮亮的血吸吮鮮美的血”,仍有人“把血浪排列成兵馬俑的循規蹈矩/貞婦挨著孝子孝子倚著忠臣/一個個沉默為方塊漢字”。詩人把批判的鋒芒直指國民的劣根性——麻木與奴性。然而,詩人更期待“醒著的血”,大聲呼喚“醒著的血在峭崖絕壁/聳起脊樑,縱身一躍/便是飛流直下的瀑布”。如今,“泱泱華夏的血/涌到這齣海口已經沒有退路”、“大鵬九萬里翻動扶搖羊角/颶風呼嘯著從南太平洋登入/中國血啊,涌到這兇險和機遇/豁然敞開的入海口/已經——沒有——退路”。這首詩最成功的地方,是站在歷史的高度提煉出“中國血”這么一個蘊含了多種歷史文化對立元素的複合意象,以此透視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與糟粕,把血的流向、黃河的流向、歷史的流向融為一體,表現出強烈的憂患意識、批判意識,以及對國家民族命運的深切關注,對改革開放新時代到來的強烈呼喚。全詩立意高遠,大氣磅礴,悲壯雄渾,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

華海早期的詩歌創作,廣泛吸取了中國古代山水田園詩歌,西方浪漫主義、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詩歌的養分,同時受到中國當代朦朧詩、口語詩的影響,很多詩帶有一定的實驗性和探索性。可喜的是他注意到詩歌的語言特質,推崇詩歌的“三維世界”(即現實世界、幻想世界、語言世界),逐步探索基於個體生命情感之上的個人話語和個人風格,同時追求詩歌的美學價值,並創作出了富於生態意識的《喊山》、《白鷺》等詩歌,為後來轉向生態詩的創作在思想觀念和藝術技巧上奠定了基礎。

近期創作:走向生態詩

2002年以後,華海開始有意識地轉向生態詩的創作。促使其轉型的原因主要有三點:一是生態危機的現實,尤其是2002年末至2003年那場突如其來的“非典”,促使他比較深入地探究造成人與自然關係日益緊張,並引發生態危機和壞境災難的內在根源。二是個人創作的轉型,他感到自己的中年寫作“應當由個人立場、個人姿態、個人話語介入當下公共社會”,對於日益緊迫的生態問題不能不引起關注,而且應當以詩歌的形式作出回應。三是生態詩歌零散化的現狀,十分有必要加以蒐集、推介和評論,從而形成自覺的生態詩歌寫作與批評,這是詩歌創作的內在需求和時代趨向。華海堅信生態詩歌應當成為新世紀最具活力和價值的詩歌形態,開始全力創作、蒐集、倡導和評介生態詩歌。

華海是我國生態詩歌的先行者,也是極少數能在創作上貫徹自己的詩歌理論,並用生態詩歌理論指導、評介他人詩歌創作的優秀詩人和詩評家。他發表的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的生態詩歌,主要有組詩《澄明之境》(《詩刊》2006年2月號)、《自然的回音》(《詩刊》2007年3月號),並先後在《星星》、《中西詩歌》、《詩歌月刊》、《詩潮》、《作品》,香港《文匯報》等刊物上發表生態詩200多首。 2006年9月他出版了《華海生態詩抄》,這是“中國第一部個人生態詩集”。

華海認為生態詩不等同於傳統的抒寫自然的詩歌,也“不是簡單的生態加詩歌”,而是一種體現生態思想和美學追求的創新的詩歌。生態詩歌可以從正題和反題兩方面展開,“正題是藉助語言的夢想回到自然並重構自然和人的關係;反題是現代性的批判和生態危機的警醒”。因此,他的生態詩首先表現在對竭澤而漁式的工業文明的反思批判,以及對全球性生態危機的憂患警示。在《突然聽到大山喊疼》、《工廠,踞坐在河對岸》、《窗外,飄來怪味》、《來歷不明的粉塵》等詩中,詩人對人類的濫砍濫伐、過度開採,以及追求工業利潤帶來的環境污染、生態失衡等現象進行了批評譴責。在斧鋸盜伐的瘋狂里,在放炮採礦的坍塌中,詩人在深秋半夜“突然聽到大山喊疼/疼的滿山崗的石頭/在呼叫、打滾”,這當然是一種超現實主義的手法,凸顯人類對大自然的破壞;而“踞坐在河對岸的工廠/喝一口飲馬河水/吐一嘴粉塵和煙/黑的怪味的煙瀰漫在水面”,卻是現實生活中的場景,最終讓患了肺癌的老三爹含恨“離開了這個——/住了七十年卻已不認識的/村寨”。以犧牲生態環境為代價的工業文明,日益蠶食著人類自身的家園,大自然也在人類為所欲為的榨取中變得面目全非。“我們向前逼近/大山向後退去/這烏亮烏亮的鐵軌/恍惚凌空而起 像兩支箭/尖銳地射向自然的深處//嗖嗖的 突然感到寒氣襲來/感到最後被射穿的/卻是我們的後背”(《鐵軌,穿過風景線》)。如果人類繼續肆無忌憚地毀壞自然生態,最後必將導致自身的滅亡。詩人在《懸崖上的紅燈》中,用象徵性手法向人類“欲望號”快車發出了嚴重警告。

華海的生態詩有一種“澄明寧靜”的境界。這種境界既來源於中國傳統哲學的“天人合一”觀念,也得力於現代西方哲學的生態整體主義思想。生態詩除了具有對現實中反生態行為的批判警示功能之外,還應具有獨特的精神價值和美學價值。華海試圖通過詩歌語言的夢想回歸自然,重整已經被破壞的人與自然的和諧關係,“復活和再造一個整體性的詩意世界”。在他的生態詩中,自然不再是被征服和占有的對象,而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和聖潔的殿堂。人不是大自然的中心和主宰,而只是天地萬物中的一物,生態整體中的一員,跟其他生物是平等的關係。人應當敬畏自然,敬畏所有生命,“讓一股升騰、膨脹的欲望火焰/在湖水中慢慢熄滅 歸於天地之靜/這靜,可是事物間永恆瀰漫的感應”(《天湖》)。他“宛若謙卑的石頭/用肌膚里的血液 觸摸莽莽林海的/氣息 和寬廣的體溫”(《秋光》),在靜寂中體驗“溪水環流 木葉在四季輪迴”(《向晚》),在山區的夜晚感受“雷雨的悲喜循環”(《雷雨》)。他用心靈與自然萬物進行交流,甚至聽到“一滴水在山林的隱秘處行走/在雪松、雲杉和無數野花草的肺葉里行走/一滴水、一滴水、又一滴水,水的交頭接耳/匯成一座/青山的傾訴,繁華而單純的傾訴”(《把筆從筆架河中提起》)。詩人在這裡揭示了天地萬物是一個生態整體,有著千絲萬縷的依存關係,而人與萬物也應當是一種平等的對話關係。只有遠離塵俗的物慾和都市的喧鬧,在靜寂中才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奧秘,感受物我兩忘的境界:“靜謐是兩片透明的羽翼/垂落 小風努起嘴唇/吹彈弦響 意味幽涼/渾然相忘於即刻與過往”(《初冬》)。人與自然應當和諧相處,“像那喝醉酒的守林老者/在任意一棵樹下沉沉睡去/那會兒,便有一朵紫紅色的花/在旁邊平靜而執拗地盛開 並把/清鮮的花香 一直送達睡眠的深處”(《山氣》)。這是一種天人合一的“澄明之境”,也是一種生態整體主義“詩意棲居”的境界。

作為生態詩人,華海是一位充滿靈氣和智慧的詩人。他發現“山有時睡有時醒/醒的時候/想說話”(《喊山》)。他還能“聽到暗處葉子們的私語”、“大山深處怦怦的心跳”(《霜跡》),感受到“一場山火的遺址/裸露的樹根 炭黑的山體/瀰漫巨大的隱痛和空虛”(《林中路》),體驗到萬物的“悲喜循環”。他用一顆生態的心靈與自然萬物相溝通,所謂“心有感應 大風就起了”(《起風》),這是“事物間永恆瀰漫的感應”,是中國古人所說的“天人感應”,也是原始人類與生俱有的與天地萬物密切相通的感應,只是現代人類與自然疏離隔膜,才使得這種感應日益退化了。生態整體主義認為,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整個地球甚至整個宇宙都是一個巨大而又精密的生物體,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密切聯繫互為依存的,生物鏈上的任何一環出了問題,都會影響到其它生物而產生連鎖反應。這或許是這種“感應”的科學依據。

華海全身心地投入大自然的懷抱,打開心靈和所有感覺器官與萬物溝通,以平等的心態和身份與萬物對話,體驗大自然的喜怒哀樂,想像動物植物的思維和生存方式,並力圖用一種原創性的詩歌語言呈現事物的生存狀態,從而形成一種“有生態意味的形式”。他的詩歌生命,來源於大自然的生命;他的詩歌靈氣,來源於天地萬物的靈氣。這使得他在生態詩歌的意境、語言、技巧和形式等層面都有所創新,作出了具有探索性和美學價值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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