綈袍之贈

“綈袍之贈”比喻不忘舊日的交情。出自《 史記·范雎蔡澤列傳》,

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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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綈袍之贈
【拼音】tí páo zhī zèng
【解釋】比喻不忘舊日的交情。
【出處】《史記·范雎蔡澤列傳》載;唐·高適《詠史》詩:“尚有綈袍贈,應念范叔寒。”

作者簡介

高適:約700— 765年,字達夫,渤海(今河北景縣)人。少孤貧,潦倒失意,長期客居梁宋,以耕釣為業。又北游燕趙,南下寓於淇上。後中有道科,授封丘縣尉。後棄官入隴右節度使哥舒翰幕府掌書記。安史之亂,升侍御史,拜諫議大夫。肅宗朝歷官御史大夫、揚州長史、淮南節度使,又任彭州、蜀州刺史,轉成都尹、劍南西川節度使。後為散騎常侍,封渤海縣侯,病逝。其詩以寫軍旅生活最具特色,以氣質自高,粗獷豪放,遒勁有力,形成了一種雄渾悲壯的藝術風格,是邊塞詩派的代表之一。著有《高常侍集》。《全唐詩》卷211-214存詩4卷;《舊唐書》卷111、《新唐書》卷143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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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 史
高 適
尚有綈袍贈,應憐范叔寒。
不知天下士,猶作布衣看。
〔題解〕
這首詩是詩人讀史時的感懷之作,詩人借歌詠戰國時期魏大夫須賈贈綈袍於范睢得以釋嫌彌禍的故事,抒發了詩人懷才不遇的感慨。
〔品析〕
高適是初唐著名的邊塞詩人,也是一位很有政治才能的詩人。詩人在仕途輝煌時,曾官至淮南、西川節度使,封渤海縣侯,詩名遠播。一些優秀的邊塞詩讚揚了邊防將士的鬥志,歌頌了他們以身殉國殺敵立功的豪情,不僅形象生動而且充滿了樂觀情緒和愛國主義精神,表現出高適的為國“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的政治抱負。但是他在少年時,相當落魄,其詩歌大多感慨懷才不遇,仕途失意。這首詩則寫於未入仕途之時。
“尚有綈袍贈,應憐范叔寒。”這兩句歌詠歷史上范睢的一段故事。詩中的“尚有”,還有;“綈袍”,用一種比綢子厚實、粗糙的紡織品做成的袍子。“范叔”,指范睢。范睢字叔,故稱。《史記·范睢蔡澤列傳》記載:戰國時范睢事魏大夫須賈,因隨須賈出使齊國,齊王賜他金十金和牛酒。須賈懷疑范睢通齊,告訴魏相魏相派人凌辱范睢,幾欲置之死地。范睢裝死得以逃到秦國,遊說秦昭王獲得成功,被拜為相,封於應(今河南省寶豐西南),稱“應侯”。“范睢既相秦,秦號曰‘張祿’,而魏不知,以為范睢已死久矣。魏聞秦且東伐韓、魏,魏使須賈於秦。范睢聞之,為微行,敝衣間步之邸,見須賈。須賈見之而驚曰:“范叔固無恙乎!”范睢曰:‘然。’須賈笑曰:‘范叔有說於秦邪?’曰:‘不也。睢前日得過於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說乎!’須賈曰:‘今叔何事?’范睢曰:‘臣為人庸賃。’須賈意哀之,留與坐飲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綈袍以賜之。”後須賈知范睢已為秦相,前往謝罪,范睢沒有處死他,說:“然公之所以得無死者,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故釋公。”放須賈回魏國。詩中的“寒”,不能簡單地理解為寒冷,而應有貧寒、窮困潦倒的意思;“尚有”與“應憐”相連線,說明須賈雖然曾得罪於范睢,差一點置范睢於死地,但他對故人還有一點同情、憐憫之心,這是非常可貴的。也就是這樣的同情、憐憫之情,救了他的命。這說明,為人不可太勢利,太刻薄,要寬容,要大度。
“不知天下士,猶作布衣看。”這兩句寫須賈並不知道範睢已貴為秦相,還把他當成平民看待。詩人在這裡是在借題發揮,意在諷刺須賈徒有憐寒之意而無識才之眼,竟然把身為秦相,把天下所重的范睢看成是布衣寒士,真是可悲可嘆!詩中的“天下士”,即國士,傑出的人才。“布衣”,代指平民。古時一般平民穿布衣。平心而論,這兩句議論與須賈不識范睢為宰相相銜接,有些牽強附會。范睢被魏相羞辱、鞭撻後,世人都以為魂歸地府了;須賈使齊,要拜見的是秦相張祿,怎么知道範睢改名換姓呢?范睢布衣往見須賈,裝作一副窮酸相,有誰會把他與威風八面的秦相張祿聯繫在一起呢?因此,說須賈不識國士,不以國士待之,是有些強人所難;而須賈在那樣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留他吃飯,贈以衣服,應當說是做得不錯的,說明他的人性沒有完全泯滅,這與他當初向魏相報告范睢受齊人之金,范睢受到凌辱,奄奄一息,而他不加絲毫勸阻相比,不知要勝過多少倍。也正因為如此,范睢才留他性命,讓他回國。但是,詩人是有感而發,向詩人這兩句中所說的現象,在當時的社會中比比皆是,詩人少年落魄,晚年才發跡,少年時雖然沒有范睢那樣的遭受奇恥大辱,但也沒有少遭達官貴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有誰在他沒有發跡的時候把他當作人才來看呢?因此詩人借范睢之事批判了這種糟蹋人才、埋沒人才的社會現象;同時,也間接地表明,自己要做一個“天下士”,要成為國家有用的人才,讓世人刮目相看。
這首詩敘事和議論結合,充滿情感。詩人在詩中發古之幽情,給人一種強烈的感受,能夠引起讀者的共鳴。詩中幾個連線詞的運用也恰到好處,上兩句的“尚有”、“應憐”,寫出須賈贈袍時的那種憐憫心態,並不以為范睢能夠發跡,更沒有看出范睢已經發跡,看出須賈只是一個平庸之人;下兩句的“不知”、“猶作”,看上去是心平氣和借事說事,而實際上是充滿激情,對這種把人不當人看待的社會現象深惡痛絕,同時心高氣傲,讓世人為之瞻目!
集評
吳逸一《唐詩正聲》:“尚有”、“應憐”、 “不知”、“猶作”八字,俱下得有力。
唐汝詢《唐詩解》:達夫晚貴,疑當時必有輕之者,故借古人以發之。
李瑛《詩法易簡錄》:布衣中何必無天下士,達夫詩不免俗情,所以論古不可不另開眼界也。
徐增《說唐詩祥解》:後兩句,不是責須賈,是慨古今人不帶眼珠子看者。
《簽注唐詩選》:“尚”,含蓄贈袍以前許多事跡,乃此妙處;“猶”,重用此字而發論,至今猶為凡庸。“尚”“猶”二字,詩中骨髓但斯二字提《列傳》一段數百言,又終許多之議論,甚有力。
王堯衢《古唐詩合解》:“猶”字是刺須賈之不識人,亦所以刺天下不識人者。夫范叔乃天下士,未遇而不知之尚曰難知,既貴而不知之,認作布衣,其愚也哉。
俞陛雲《詩境淺說續編》:冠蓋京華,斯人憔悴一寒至此者,豈獨范叔,天下布衣淪落者多矣。達夫生平,功名自許,忤權貴,出宦彭州,此詩其有抑鬱之懷耶?
宋顧樂《唐人萬首絕句選評》:古人詠史,偶著一事,自寫己意,不粘皮帶骨。以此二十字渾成尤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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