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脖子松雞

紅脖子松雞

《紅脖子松雞》是2010年新時代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加)西頓。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紅脖子》(一) 唐河松雞的故事 一 松雞媽媽帶著它的一窩小松雞,走下泰勒山的長滿樹木的山坡,朝那條象水晶一樣透明的小溪走去。這條小溪被人古怪地取了個名字,叫做爛泥澗。這些小松雞出世才一天,可是跑起路來已經挺快了,松雞媽媽還是頭一回帶它們去喝水哩。 松雞媽媽低低地俯著身子,走得很慢,因為樹林裡到處都有敵人。它一面走,一面在喉嚨里咯咯咯地輕聲叫著,喊那些滿身斑點的小茸毛球兒跟上來。這些小傢伙“的跺的跺”地邁著它們的小紅腿,跟在後面,有時被拉下了幾英寸遠,也要柔弱地卿卿哭叫起來。看上去,它們的身體非常脆弱,就是四十雀〔注一〕也比它們大,比它們粗壯。它們一共十二隻,松雞媽媽把它們都當心好了,一面還要留神所有的灌木叢、樹木、亂叢棵子,以及整個樹林和天空。它好像總是在尋找敵人——要在這兒找到朋友是太不容易了——而且,它的確發現了一個敵人。在平坦的綠茵茵的草地那邊,有一隻兇惡的大狐狸。這隻狐狸正在朝它們走來,要不了多大工夫,它一定會聞到它們的味兒,或者是發現它們的腳印子。情況緊急,一秒鐘也不能耽擱了。 “喀爾爾!喀爾爾!”(躲起來!躲起來!)松雞媽媽用沉著的低聲喊著,子是,那些個兒不見得比橡子大的、出世才一天的小傢伙們,就遠距離(只有幾英寸)散開,分頭隱蔽起來。有一隻鑽到一片樹葉底下,另一隻躲在兩棵草根中間,第三隻爬進了一片卷著的樺樹皮,第四隻跑到一個洞裡去了。大家全躲好以後,還有一隻小松雞找不到隱蔽的地方,就伏在一塊黃顏色的寬木片上,平貼著身子,緊閉起眼睛,這樣就滿以為別人不會看見它了。這時候,小傢伙們停止了唧唧的驚吵,四周一片寂靜。 接著,松雞媽媽就一直朝那只可怕的野獸飛去,在離它身邊幾碼路的地方,大膽地降落下來。它假裝在地上摔了一跤,然後又拍著翅膀,往前直衝,活象翅膀已經受傷,腿也跛了似的——嗬,跛得多厲害啊——象是一隻吃了苦頭的小狗那樣,在嗚嗚哭叫呢。它是在苦苦哀求嗎——哀求一隻又兇惡又殘忍的狐狸大發慈悲嗎?哎,不是的!它可不是大傻瓜。你常常聽到狐狸狡猾的巧計吧。可是請你等著瞧瞧,它跟一隻母松雞比起來,又是多么愚蠢。這隻狐狸看見身邊突然飛來這樣一隻好松雞,心裡得意極了,就猛一轉身撲了過去,心想至少要逮住點什麼——可是它沒有,它沒有完全趕上那隻松雞。松雞媽媽趁它還離開一英尺遠的時候,就出其不意地拍著翅膀跑掉了。它一個縱步追了上去,以為這一回準能把松雞逮住了,可是,不曉得是什麼道理,又有一棵小樹擋住了它,於是母松雞拖著步子,跑到一根樹樁子底下。大狐狸一聲怒吼,朝那根樹樁子跳過去,可是,母松雞的腿跛得似乎好了一點,又縱身往前一跳,滾到一條堤岸下面去了。狐狸拚命地追著,差不多要抓到了松雞的尾巴,可是奇怪得很,儘管它奔著跳著,松雞總好像比它快那么一丁點。這真是最最少見的稀罕事兒。它,一隻跑得飛快的狐狸,足足追了五分鐘,卻趕不上一隻翅膀受了傷的松雞。這真丟人啊。可是,當狐狸鼓足力氣追上去的時候,松雞的勁兒好像也大了起來。它們一個逃一個追,又跑了四分之一英里路,離開泰勒山越來越遠了。這時候,母松雞的翅膀靈活了,腿也不拐了,莫名其妙地完全好了。它颼的一聲升到空中,好像在嘲笑狐狸似的,穿過樹林飛走了。那隻狐狸楞頭楞腦地留在那兒,知道自己叫松雞愚弄了。而且,最糟糕的是,它現在才想起,上這種鬼把戲的當,已經不止一次了,雖然它一直弄不清是為了什麼原因。 這時候,松雞媽媽兜了一個大圈子,繞道飛回到隱蔽在樹林裡的那些小茸毛球兒身邊。 它憑著一隻野鳥暗記地方的記憶力,走到剛才踩過的那片草葉跟前,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孩子們安靜得一點聲息都沒有,真叫它又喜又愛。就連它的腳步聲,也沒有使誰驚動一下。伏在薄木片上的那隻小傢伙,隱蔽得總算並不怎么壞,它根本沒有動過,現在還是一動也不動,只是眼睛閉得更緊了些,直到松雞媽媽說: “喀……利特!”(來吧,孩子們)小松雞們才一下子象童話故事裡所說的那樣,打一個個小洞裡鑽了出來。伏在薄木片上的那隻小傢伙,實際上是小松雞當中最大的。它這時也睜開了一對圓圓的小眼睛,跑到松雞媽媽的寬尾巴底下躲了起來,一面還親熱地、“唧唧,唧唧”地小聲叫著。這種叫聲,離開三英尺遠的敵人是聽不出來的,可是松雞媽媽在比這遠三倍的地方就能聽見。這時候,所有別的小茸毛球兒也都跑過來了。當然,它們想起剛才的事,嘁嘁喳喳鬧得很厲害,同時也在因為渡過了危險,重新相聚,感到高興哩。 這時候,太陽熱辣辣地照著。要到小溪那邊去,路上還得穿過一片空地。於是,松雞媽媽把周圍仔細打量了一下,看見沒有敵人,才把小傢伙們集合在一起,用扇子似的尾巴為它們遮住強烈的陽光,一直走到溪邊的亂叢棵子那兒。 一隻白尾巴的灰兔子,從亂叢棵子裡跳出來,把它們嚇了一大跳。可是一看見兔子身後拖著那條象面停戰白旗似的尾巴,它們就完全放心了。兔子是個老朋友啦。那天小傢伙們學懂了許多事情,其中有一樣就是,兔子跑起來總是扯著一面白旗,同時它也是靠這面白旗過日子的。 接著,喝水的地方到了,雖然愚蠢的人們管它叫爛泥澗,這兒的流水卻非常清澈。 起初,小傢伙們不知道怎樣去喝水,可是它們學著媽媽的樣子做,不一會兒,就學得跟媽媽一樣了,並且每喝一口水,就唧唧地道謝一番。它們挨著水邊站成一排。二十四隻紅腳趾、朝里彎的小腿上,頂著十二個金褐色的小圓球兒。十二個可愛的金黃色的小腦袋,鄭重其事地低垂著,跟它們的媽媽一樣,一面喝水,一面唧唧道謝。 喝過水以後,松雞媽媽用尾巴遮好它們,走走停停地把它們帶到遠遠的草地那邊去,那兒有個長滿青草的大園包。松雞媽媽前些時就把這個大圓包記在心裡了。要養大一窩小松雞,象這樣的大圓包要好些個呢。因為這種大圓包就是螞蟻窩。松雞媽媽走到大圓包頂上,朝四面望了一會兒,然後用爪子使勁扒了六下。於是,這座堆土堆得很鬆的螞蟻山破裂開來了。一條條的土坑道也坍塌了,碎泥從大圓包的旁邊散落下來。成群的螞蟻涌了出來,因為想不出一個比較好的辦法,還在你怨我我怨你地爭吵著。有的在茫無頭緒地圍著螞蟻山拚命打轉兒。有幾隻比較有頭腦的,就開始搬運那些又白又肥的螞蟻蛋。可是,松雞媽媽走到孩子們跟前,啄起一隻白潤透亮的螞蟻蛋,咯咯咯地叫了幾聲,把它丟到地上,接著又三番四復地啄起來,再咯咯咯地叫幾聲,然後才把它吞了。小松雞們站在四周望著。後來,那隻剛才躺在薄木片上的黃顏色的小傢伙,也啄起一隻螞蟻蛋,在地上丟了幾次,最後出於一種突然的衝動,才把它吞下肚去。這么一來,它就學會吃東西了。不到二十分鐘,連最小的那隻小傢伙也學會了。而在松雞媽媽又扒開一些螞蟻坑道,把泥上和坑道里的東西從大圓包的旁邊推下來的時候,這些小傢伙們已經在笑笑鬧鬧地搶著找好吃的螞蟻蛋了。它們直到一個個把肚子塞得滿滿,脹得七倒八歪,實在吃不下去了,才停下嘴來。 接著,它們又小心翼翼地跑到小溪邊,在一片被黑莓叢緊緊遮蔽著的沙灘上躺了一個下午。在這兒,它們才懂得了,讓那些清涼的細沙,在它們熱呼呼的小腳趾當中流過去,有多么舒服。它們憑著強烈的摹仿性,學著媽媽的樣子,側臥著身子,用小腿爬爬,拍拍翅膀。不過它們這會兒還沒有什麼翅膀可拍哩。它們只在身體兩邊的茸毛當中,長著一塊小肉片,將來翅膀就是從那兒長出來的。那天晚上,松雞媽媽把它們帶到附近的一叢乾草棵子裡,那兒全是又乾又脆的落葉,敵人是沒法毫無聲息地走過來的。它們呆在枝藤交錯的野薔薇下面,還可以躲避所有的空中敵人。這時候,滿身茸毛的孩子們躺在松雞媽媽的身邊,由它保衛著,它看見它們緊貼著自己溫暖的身體,放心地安睡,一面還蜷縮著小小的身子,在睡夢中唧唧叫著,心裡充滿了一種慈母的歡悅。 二 第三天,小傢伙們已經長得壯實多了。它們遇到橡子的時候,不必再繞著道兒兜過去了。它們現在連松果也能爬越過去,同時,在將來會長成翅膀的那兩塊小肉片上,已經長出了好幾根又青又肥的血色羽莖了。 一位好媽媽、兩條好腿兒、幾種可靠的天生本能和一點初生的理智,就為它們生活的開端創造了條件。天生本能,也就是遺傳下來的習慣,這種本能教導它們要聽從媽媽的話隱蔽起來,教導它們跟著母親走。但是,當太陽熱辣辣地照射著的時候,使它們藏到媽媽尾巴下去的,就是它們的理智了。而且從那一天起,理智在它們不斷發展著的生活中所占的地位,也越來越重要了。 下一天,那些血色羽莖上就冒出了很多毛尖兒。再過一天,毛毛兒已經出得很好了。一個星期以後,全家的渾身茸毛的小傢伙,已經飛得挺有勁了。 但並不是所有的小傢伙都這樣。可憐的小倫蒂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生病。它出世以後,還把它的半個蛋殼,在身上背了好幾個鐘頭。它比哥哥弟弟們,路嘛跑得少,叫嘛叫得多。有天晚上,一隻臭鼬鼠跑來襲擊它們,松雞媽媽喊了聲“喀維特,喀維特”(起飛,起飛),可是小倫蒂掉了隊。等到母松雞在長滿松樹的小山上,把一窩小松雞聚集起來的時候,倫蒂不見了。從此它們再也沒有看見過它。 這時候,母松雞繼續在訓練它們。它們知道,在小溪旁邊的深草當中,有很多最好的蚱蜢,它們也知道,從紅醋栗樹上掉下來的一條條光溜溜、綠油油的小蟲兒,是非常肥美的食物,它們懂得,聳立在遠處樹林邊上的螞蟻山的大圓包,是一座豐富的糧食庫,它們也懂得,草莓雖然不是真正的小蟲兒,可是味道差不多和蟲兒一樣美;它們知道,逮大斑蝶是一種很有趣很安全的遊戲,只是不容易逮到罷了,而在一塊從腐爛的樹樁子上脫落下來的樹皮里,準能找到許多各式各樣的好東西。同時,它們還懂得,遇到黃蜂、蠍子、毛蟲和娛蚣的時候,最好還是別去碰它們。 現在到了七月,是草莓月。在上個月裡,小傢伙們長得出奇地快。這會兒一個個都挺大了,松雞媽媽要想把它們遮蔽起來,就得站上一整夜。 它們每天都要用沙土洗澡,可是後來,它們調到小山上另一處比較高的地方去洗了。這兒是很多不同種類的鳥兒常來洗沙浴的地方。起初,對這種用人家洗過的沙土來洗澡的做法,松雞媽媽是不贊成的。可是,那兒的沙土是那么細軟舒適,孩子們又是那么高興往那邊去,所以松雞媽媽也就同意了。 過了兩個星期,小傢伙們的精神萎靡不振了,松雞媽媽自己也覺得不大舒服。它們老是感到肚子餓,雖然吃得挺多,但是一個個都越來越瘦了。松雞媽媽是最後一個生病的。可是病一到它身上,就來勢洶洶,非常厲害。它感到極度的飢餓,頭痛發熱,渾身越來越軟弱無力。這是什麼道理,它一直沒有弄懂。對那些許多鳥兒經常用來洗澡的沙土,它的天生本能最初就使它懷疑過,現在也不再去洗了。但是它沒法知道,就在那些沙土裡面,夾雜著許多寄生蟲,也正是因為這些寄生蟲的緣故,它們全家才染上疾病的。 凡是受天性驅使所做出來的事,都具有一定的目的。松雞媽媽在治療疾病方面的知識,也僅僅是順從了天性的驅使。它滿懷著一種熱烈的欲望,想尋求一種東西,究竟是什麼,連它自己也不知道。它這種欲望,使它一遇見看上去能吃的東西,都要吃一吃,嘗一嘗。這種欲望,還驅使它去尋找最陰涼的森林。後來,它果然在森林裡找到一棵毒性很大的黃櫨,上面結滿了毒果子。要是一個月以前,它準會毫不注意地飛過去的。可是這一回,它嘗了嘗那些難看的果子。又苦又辣的果子汁液,對它生理上某種奇特的需要好像挺合適,它吃了又吃,接著,它們全家都跑來參加了這個奇特的醫療宴會。我們人類的大夫,對症下藥也不可能比這更高明。事實證明,這是一種刺激性的猛瀉藥,可怕的隱藏著的敵人被打下來了,危險過去了。但並不是所有的松雞都這樣——對它們當中的兩隻來說,大自然這位老大夫,是來得太晚了。那兩隻最虛弱的,被無情的自然規律擯棄了。它們叫寄生蟲病弄虧了身體,頂不住猛烈的藥性。它們在小溪旁邊不停地喝水。第二天早晨,當其餘的小傢伙跟著母親走的時候,它們就動也不動了。可是這兩隻小松雞,卻奇妙地為兄弟報了仇。有隻臭鼬鼠,就是那只能夠說得出倫蒂下落的,發現了它們的屍首,把它們狼吞虎咽地吃了個精光,被它倆所吃的毒藥毒死了。 現在,母松雞還帶領著七隻小松雞。它們各自的性格,早就表露了出來,這會兒更在迅速地發展著。身體虛弱的小傢伙都已經夭折了,留下來的還有一隻大傻瓜和一隻小懶鬼。松雞媽媽不得不對某幾隻特別照顧些。最叫它心愛的是那隻最大的,就是伏在黃色的薄木片上隱蔽過的那一隻。它在這窩小松雞當中,不但個兒最大、身體最好、長得最漂亮,而且最大的優點是:它最肯聽話。松雞媽媽的警告信號“呃爾爾爾爾”(危險),總是擋不住別的小松雞朝危險的路上走,或者是去吃可疑的食物。可是對它來說,服從媽媽的命令,好像是非常自然的事,只要母親輕輕地喊一聲“喀……利特”(來),它從來投有不回響的。這種服從的性格使它獲得了應有的後果,它享到了最長的壽命。 八月,也就是換毛月,過去了,小傢伙們已經長得有大松雞的四分之三那么大了。現在它們有了點知識,自以為聰明得很。小時候.它們必須在地面上睡覺,這樣松雞媽媽才可以用身體保護它們。現在它們長大了,沒有這種需要了,松雞媽媽就開始讓它們體驗大松雞的生活方式。這時候,它們已經改在樹上睡覺了。因為小鼬鼠、小狐狸、小臭鼬鼠和小貂,都開始會跑了。地面上的危險,一夜比一夜多起來,所以一等太陽落了山,松雞媽媽就喊著“喀……利特”,飛到一棵枝葉茂密的矮樹上去了。 小傢伙們全跟著飛了上去,只有一隻固執的小傻瓜,還是象剛才那樣,死賴在地面上睡覺。當天夜裡,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第二天晚上,小傢伙們全被它的喊叫聲吵醒了。起先是一陣輕微的亂扭亂鬥的聲音,接著又寂靜無聲了,後來,一種嚇人的啃骨頭聲和咂嘴聲打破了沉寂。它們瞪著眼朝下面可怕的黑暗中望去,看見兩隻擠在一堆的閃閃發亮的眼睛,還聞到一陣霉臭的怪味兒,於是它們知道了,吃掉它們兄弟的兇手是一隻貂。 現在每到晚上,六隻小松雞總是在樹上蹲成一排,讓松雞媽媽夾在當中。可是還有幾隻小傢伙,要經常抬起冰冷的腳爪子,爬到媽媽的脊樑上去。 松雞媽媽在繼續訓練它們,大約就在這個時候,它們學會了“響聲起飛”。只要它願意,松雞是可以毫無聲息地起飛的。可是有時候“響聲起飛”非常重要,所以母松雞要教所有的小傢伙,怎么樣和應該在什麼時候,把翅膀拍得噼噼啪啪地飛起來。“響聲起飛”有很多用處。危險來臨的時候,可以用它向附近其他的松雞發出警告,可以用它嚇唬那些獵人;也可以使敵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響聲起飛”的松雞身上,好讓其餘的松雞靜悄悄地偷偷飛走,或是伏在地上躲開敵人的注意。 松雞有句老古話,大概是這么說的:“每月有每月的敵人和吃食”。到了九月,種子和穀粒就代替了槳果和螞蟻蛋,帶槍的獵人就代替了貂和臭鼬鼠。 狐狸是什麼樣兒,松雞知道得很清楚,但是狗的樣子,它們簡直就沒見過。它們懂得,要叫一隻狐狸撲空,是非常容易的事,那隻要往樹上一飛就成了。可是在獵人月,老克迪帶著那隻短尾巴的黃色雜種狗來到山谷里,到處兜來兜去,松雞媽媽發現了那隻狗,就“喀維特!喀維特!”(起飛,起飛)地大叫起來。有兩隻小松雞,看到媽媽這么容易就被一隻狐狸搞得手忙腳亂,覺得太可憐了。於是,儘管這時候松雞媽媽在著急地一再喊“喀維特!喀維特!”並且還做出榜樣,一聲不響地迅速飛了開去,它們還是飛到一棵樹上,得意洋洋地炫耀它們的英勇氣概。 就在這時候,那隻古怪的短尾巴狐狸跑到樹底下,衝著它們汪汪、汪汪直叫起來。兩隻小松雞覺得它挺有趣,也覺得媽媽和哥哥弟弟們非常可笑,這么一高興,壓根兒就沒注意灌木叢里的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後來砰砰兩響,它們血淋淋地扇著翅膀摔了下來,被那隻黃狗抓住亂咬一頓,直到獵人從灌木叢里跑出來,才把兩隻松雞屍首保住了。 三 克迪住在多倫多北面、靠近唐河的一所小破房子裡。他所過的生活,如果用希臘哲學的觀點看來,正是非常合乎理想的。他沒有財產,沒有負擔,沒有名利的要求,也沒有什麼可以稱道的家業。他一生中工作得很少,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遊戲和隨心所欲的戶外生活中度過的。他自以為是個真正的打獵家,理由是因為他“熱愛打獵”,還因為他在放槍以後,“一看到獵物被他打落在地上,心裡就覺得高興”。鄰居們都管他叫“侵占公物的人”,只把他看作是暫時在這裡呆一陣子的流浪漢。他一年到頭都在用捕機和槍捕捉動物,有時也隨著季節的需要,稍微變變花樣。可是有人說,萬一他把日曆搞忘了,他就能從“松雞的神態”上,說出這是哪個月份來。毫無疑問,這一點說明了他對松雞有很深刻的了解,可是偏巧也證明了,這裡頭還包含著一些不名譽的事情。捕殺松雞的合法季節,從九月十五日開始,可是,克迪違法提前兩個星期出來打獵,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他照樣一年年巧妙地逃避了處罰,甚至還設法讓自己在一家報紙的記者訪問記里,被當作一位有趣的人物登載了出來。 松雞飛行的時候,他很少開槍射擊,他認為近距離射擊可能更好些,可是這在枝葉茂密的地方,進行起來同樣很困難。正因為這樣,第三條峽谷里的那窩松雞,才安全地向前跑了那么久。可是這會兒,在附近眺望的另外一些獵人發現了它們,弄得他只好朝一群被嚇得亂七八糟的松雞追了上去。松雞媽媽帶著四隻沒被打死的小傢伙飛走以後,拍翅膀的呼呼聲就聽不見了。於是,他把兩隻打死了的往口袋裡一放,回到小房子裡去。 就這樣,小傢伙們懂得了:狗跟狐狸是不一樣的,必須用不同的方法對待它們。同時,“服從就是長壽”這條古老的教訓,也更加深刻地銘記在它們的心上了。 九月里其餘的那些日子,是在悄悄地避開了獵人們和某些老對頭的情況下度過的。它們還是棲歇在硬木樹的細長枝條上,躲在最茂密的樹葉當中。這樣既可以保護它們不受空中敵人的襲擊,又因為歇的地方很高,使它們安全地躲開了地面上的敵人。這么一來,除開樹狸以外,它們什麼也不用擔心了。這種樹狸,在軟軟的樹枝上,走起來步子又慢又重,所以也總會被它們及時發現的。可是,現在已經到了樹葉飄落的時候了——每月有不同的敵人,也有不同的食物。這個月是吃堅果的時候,但也是貓頭鷹猖獗的季節。這時,蒼鴞正從北方飛來,數目要比貓頭鷹多兩三倍。氣候在一夜夜地冷起來,樹狸的危險性減少了,於是松雞媽媽就搬了家,棲歇到一棵栂樹〔注二〕的一簇最茂密的枝葉中去了。 只有一隻小松雞,不肯聽從母親“喀利特,喀利特”的警告。它賴在那根搖來擺去的光禿禿的榆樹枝上不肯走,於是,不到天亮,就被一隻黃眼睛大貓頭鷹叼跑了。 現在只剩下松雞媽媽和三隻小傢伙了,可是它們已經眼母親一般大了。說實在的,那隻最年長的,就是躺在薄木片上隱蔽過的,個兒比媽媽還要大。它們的頸毛已經開始長出來了。雖然只長了點毛尖兒,可是也能看得出長出來以後是副什麼樣子,因此,它們為這點毛尖兒,感到了很大的驕傲。 松雞的頸毛,就相當於孔雀的尾巴——這是它最值得驕傲和最美麗的部分。母松雞的鬚毛是黑色的,帶著一層淡綠色的光彩。雄松雞的頸毛就密得多,黑得多,上面的深綠色光芒也更加鮮艷。要是偶爾生出了一隻特別大、特別壯的松雞,那它的頸毛就不僅特別濃密,而且由於一種特殊的強化作用,會顯出一種深紅的銅色,上面還輝映著紫色、綠色和金黃色的虹暈。這樣的一隻鳥兒,一定會叫所有知道它的人們感到驚奇,而那隻躺在薄木片上的、總是非常聽話的小傢伙,在橡子月還沒過完的時候,就長出了鮮艷奪目的、金黃色和紫銅色的頸毛——因為它就是唐河河谷里那隻大名鼎鼎的松雞紅脖子啊。 四 橡子月末尾,大約是十月中旬,有一天,松雞一家子正在草地朝陽光那一面的一棵大松樹樁附近曬著太陽、吃著豐富的食物的時候,它們聽見遠處響起了一聲槍響。紅脖子出於一種內在的衝動,跳到松樹樁子上,豎起尾巴上上下下走了兩趟,然後,由於明亮清爽的天空的影響,又耀武揚威地呼呼扇動著它的翅膀。接著,它象一匹跳跳蹦蹦的小馬,在炫耀它的得意心情似的,做出一副更加勇壯的樣子,把翅膀拍得更響了。後來,它不知不覺咚咚咚地啄擊起來,並且因為發現了這種新的刀量,高興得不得了,就越發啄個不停。直到後來,附近的樹林裡,到處都聽得見這隻大雄松雞的響亮的啄擊聲了。它的兄弟姊妹們聽見這種聲音,都又驚又喜地朝它望著,它的母親也是這樣,不過從這時候起,它就開始有點為它擔憂了。 十一月開始了,這個月的敵人可真厲害。由於一種奇怪的自然規律,所有的松雞在度過第一個十一月的時候,都免不了要染上一種瘋狂的毛病。這種情形,在人類當中也不是完全沒有的。這時候,它們會產生一種拚命想飛開去的熱望,至於飛到哪兒去,那倒無所謂。在這段時期里,就是最聰明的松雞,也會幹出各種各樣蠢頭蠢腦的事情來。它們到處亂飛,在夜裡儘快地亂飛,不是被電線割成兩半,就是闖進燈塔里,或者是撞在火車頭的前燈上。白天,它們會呆在各種古里古怪的地方,在大樓里呀,在空曠的濕草地上呀,或者歇在一座大城市裡的電線上,有時候甚至會飛到停在岸邊的船隻上面。這種瘋狂的毛病,似乎是一種祖先遺留下來的移居的習慣,因為它至少還有一種好的後果,那就是把松雞的家庭給拆散了,使它們避免了那種經常不斷的同族近婚。不然的話,它們可真要滅種了〔注三〕。小松雞頭一年發起這種病來,總是發得很厲害。第二年冬天,它們還是有發病的可能,因為這種病的感染力是非常強的,不過到第三年,就決不會再發了。 紅脖子的母親一看見冬季葡萄熟得發紫,深紅色的金光閃閃的楓葉開始往下飄落,就知道瘋狂月快要到了。這時候,它除了照顧好它們的身體,讓它們呆在樹林中最清靜的地方以外,是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的。 後來,空中有一群雁呷呷呷地叫著向南飛去,這是瘋狂月來臨的第一個徵兆。小傢伙們從來沒見過這種長脖子的鳥,心裡感到很害怕。可是一看見它們的媽媽沒有一點懼怕的樣子,也就鼓起了勇氣,興致勃勃地朝那些雁望著。不知道是那些粗野的呷呷聲使它們感動了呢,還是僅僅由於一種內在的欲望發泄了出來?這時候,每一個小傢伙的心頭,都產生了一種想跟隨雁群遠走高飛的熱望。它們眼看著那些飛快的雁群要在南方消失了,就飛到更高的樹枝上去,向更遠的地方看它們。同時,從這時候起,事情也起了新的變化。十一月的月亮一天天越來越圓了,等到滿月的時候,季節性的瘋狂毛病也跟著來到了。 身休最差的那隻松雞,病發得最厲害。松雞的小家庭東分西散了。紅脖子作了好幾次反覆無常的長途飛行。它情不自禁地向南方飛去,可是遇見了無邊無際的安大略湖,子是它又往回飛,到瘋狂月的月亮變成月牙兒的時候,它又回到了爛泥澗的溪谷里。不過,這一回只有它孤零零的一個了。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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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頓,照片上的這個人就是歐內斯特·湯普森·西頓。你現在看到的這套書就是他在很久以前寫出來的。很久以前是多久呢?能有一百年了吧!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活到一百歲,但是西頓寫的動物小說卻流傳了一百多年,而且以後還會流傳下去。那么,西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閱讀這本書以前,我們還是來看一下他的生平吧。 西頓,1860年出生於英國海邊的一個小鎮,他的曾祖父是蘇格蘭的伯爵,父親是一個平凡的市民,西頓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排行第十。 西頓又名伊班,伊班是他祖先的名字,這位祖先是蘇格蘭的獵狼英雄,西頓的母親希望小兒子能和他一樣英勇並且名揚後世。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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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脖子松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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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隊長銀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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