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安化回望黃州山

發安化回望黃州山

《發安化回望黃州山》是宋代張耒的一首七言律詩。此詩寫於作者被貶黃州四年後的回京任職途中,在黃州附近的安化驛回望黃州山之時。一、二句說貶黃州四年後才被皇帝重新起用;三、四句寫流落黃州的謫居生活。五、六句言遇上徽宗登基,猶如在天上看到新日月,想到回京後能見到老朋友,心裡充滿了喜悅。結尾兩句抒寫皇帝起用的喜悅。詩中表達了詩人歡快和怡然自得的心情,甚至對被貶的歲月有點留戀,不過,在這溫和筆觸的後面卻暗含了詩人心中莫大的悲哀和對前途的失望。全詩在藝術風格上自然平淡,基調輕快,情感表達含蓄婉轉,溫厚沖淡。

基本信息

作品原文

發安化回望黃州山發安化回望黃州山
流落江湖四見春,天恩復與兩朱輪。
幾年魚鳥真相得,從此江山是故人。
碧落已瞻新日月,故園好在舊交親。
此生已免嘲傖父,莫避北風京涼塵。

注釋譯文

字詞注釋

①安化:安化即安化驛,具體地址不可確考,當在黃州附近,故能回望黃州山。宋代的安化縣有三個,一在今甘肅境內,一在湖南境內,舊縣名。《元豐九城志》卷六:“安化在荊湖南路,屬長沙郡。”一在廣西境內,距黃州最近的尚有千里之遙。黃州:今湖北黃州市。
②四見春:詩人離黃時為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距來時有三年多,四見春季。
③朱輪:達官貴人所乘之車,在漢代,公侯及二千石以上之官皆得乘朱輪。
④魚鳥:魚慕淵,鳥慕林,常泛指隱逸之景物,比喻隱逸靜退之心。如宋毛滂《正月三日游證道寺》:“水畔山前蹭蹬身,三年魚鳥許為鄰。”相得:相處愉快,有默契。
⑤瞻(zhān):往上或往前看。新日月:指新天子(宋徽宗)即位。碧落,天空,白居易《長恨歌》有“上窮碧落下黃泉”。
⑥好在:問候用語,即無恙。杜甫《送蔡希曾都尉還隴右因寄高三十五書記》:“因君問訊息,好在阮元瑜。”交親:交往親近的人。韋應物《送宣州周錄事》:“薄游長安中,始得一交親。”白居易《九江春望》:“身外信緣為活計,眼前隨事覓交親。”
⑦傖(cāng)父:南朝謂北人為傖父,意即粗野,如陸機罵山東人左思為傖父,見《晉書·左思傳》,即今所謂“北方佬”。
⑧京洛:晉都城洛陽,此處借指北宋都城汴京。“京洛塵”也出自陸機《為顧彥先贈婦》詩云:“京洛多風塵,素衣化為緇。”此處翻用其意。

白話譯文

流落在江湖四度看見芳春,天子厚恩如今又賜我華貴的朱輪。
幾年來和魚鳥真相投合,今日一別江山從此就變作故人。
碧空已瞻仰到新的日月,又喜故鄉的親友都還健康得很。
此生免去了嘲笑我是粗鄙的北方人,我不懼怕北風凜冽,也不畏避京城的撲撲風塵。

創作背景

張耒於1097年(宋哲宗紹聖四年)因朝中黨爭,被貶黃州,監黃州酒銳。1101年(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被召回京師,擔任太常。此詩寫於回京途中。安化即安化驛,具體地址不可確考,當在黃州附近,故能回望黃州山。宋代的安化縣有三個,一在今甘肅境內,一在湖南境內,一在廣西境內,距黃州最近的尚有千里之遙,由此可知安化不是安化縣。作者另有《至安化驛先寄淮陽故人》詩,末兩句說:“寄語淮陽舊,人今放逐回。”與此詩為同期之作,可知安化即安化驛。詩人至安化驛站遇雨,稍作停留,先作《寄淮陽故人》,臨行之際,又有《發安化回望黃州山》之作。

作品賞析

張耒張耒
首聯寫作者流落江湖的時間及復被起用是皇恩,說明詩人從被貶到召回京師已經四個年頭。首句“流落江湖”一般是指一個人不在家鄉耕讀,或在政府為官為吏,混跡社會底層的三教九流中,另一含義是指被放任在與都城朝堂相距遙遠的偏僻之地。這首詩用意與歐陽修岳陽樓記》中說的“處江湖之遠”的用意一樣取的是這後一種含義。次句的“朱輪”,極言權勢之盛,與上句江湖的僻遠形成對比。
頷聯是作者對自己流落江湖生活的回憶。“幾年魚鳥真相得,從此江山是故人”,這兩句詩可以說是全詩中最好的句子。它一方面很真切地表達了具體的特定的人生感受,其含義須在此詩背景中得以詮釋。同時其含義已超出了在具體詩中的限制,可以單獨欣賞品味。即它表達了一種有普遍性,能引發廣泛共鳴的人生及審美感受。在此詩中,這兩句詩作為具體的人生感受、心裡經驗,是與個人的處境、遭遇直接相聯的。詩人作為貶官,又是外鄉人——北人,來到南方異地——黃州本有他鄉陌生之感,同時在公私事務交往中一定是遭人冷落,乃至歧視,下文的“傖父”之嘲即可證明,所以他痛感人際關係的孤涼,而寄情于山水魚鳥,從中得到了心靈的安慰。人情薄而惡,物情厚而善,自然美襯託了人文丑。拋開具體的人事背景,就這兩句詩來說,它反映了人與自然應有的一種親昵的關係,人與萬物啟、息相通的心理體驗。將自然事物不當成衣食住行的利用對象,而是當作以心相托的朋友,是人性自覺、境界升華的表現。
頸聯寫作者復被起用的喜悅之情。這裡的新日月除了說明新天子徽宗即位外,還指其解除黨禁,施行新政,這是最讓作者欣慰的。“已瞻”二字寫因徽宗而見用,與“天恩復與兩朱輪”相呼應,露心喜之訊。“故園好在舊交親”,北歸將路過楚州淮陰,那裡是詩人的家鄉,有很多親朋故友。而且返京之後朋友舊交能得而相見相游,其欣喜之情更加溢於言表。
尾聯寫作者自己的感嘆。說他從被貶之地的南方回到北方,南方人不會再嘲笑他這個“傖父”了,想到這一點,北上的風霜,旅途的勞頓也算不了什麼。從“嘲傖父”三字,表現出詩人貶居黃州時遭人歧視,但他卻用幽默風趣的語言來表現,把過去不愉快的事洗涮得乾於淨淨。
從詩中魚鳥相得之趣、免嘲傖父之喜來看,詩人身處江湖與廟堂之間,其感情亦頗為複雜,此亦是由當時黨爭激烈,政局動盪所致。此詩在藝術風格上比較自然平淡,對偶不工,字句不雕琢,基調較輕快,詩人將四年貶謫生活的一肚子怨氣,用魚鳥相得與山水之樂,掩蓋得不露形跡,情感表達含蓄婉轉,溫厚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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