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預堆

灩預堆

是長江瞿塘峽口踞於江心的一塊巨石,曾對過往船隻的安全有很大威脅,解放後被清除。

景觀介紹

點擊查看大圖
灩預堆。長江瞿塘峽口踞於江心的一塊巨石,高約20多米,寬約15米,長約40米,整個形狀可是比當地民謠所說的“灩預大如馬,瞿塘不可下;灩預大如象,瞿塘不可上”的馬、象大多了。巨石顯得猙獰。當然,他的猙獰主要還不在於其形狀,而是在瞿塘峽口即夔門,上游幾百米寬的江水在此被兩岸峭壁約束得寬不過百米,急流沖向夔門,再沖向橫臥於江心的灩預堆,船隻過此,一不小心,即會船毀人亡。船進三峽的時候掌握不穩,會被洶湧的急流衝到灩預堆上,撞 得粉碎。解放後,人民政府疏通河道,把灩預堆炸了,過往的旅客不用 再為葬身魚腹而提心弔膽了.
灩預堆真是與艷遇有關。當然地想, 艷遇本身後面可能就是禍患,更何況成堆的艷遇後面。如果有一天, 人們把秩序看成是一種禍患,那么艷遇無疑是美麗的。 其實,人世間並不少這種辯證的顛倒。
 

相關傳說

灩預堆原來是一個美女形象成全了一位青年船夫的艷遇之後變的。
 在所有的文字里,灩預堆都被定位在一種生動的險峻意象之上。有很多人都寫了它的險象叢生。 而我看到的灩預堆則是一片汪洋,頂多是水面是有些湍急, 有些漩流,有一種它帶動的風在扇動你的衣服。這時, 嘆只嘆我沒記住《紅樓夢》里寶玉哭黛的唱詞。 面對不復存在的灩預堆,我大概是真正來遲了。不管它是妖是人, 是惡是美,它曾經以最美麗的形象出現過,也就是說,它曾經美麗過。也曾讓寶玉似的男人心魂顛倒, 它就是美麗的,就有資格讓人為它唱一首憂傷的歌。
 何以曰灩預,讓人想到愛情的奢華,想到誘惑裡面的陷阱。有一個傳說恰恰證實了我這種無憑無據地聯想。
 世上還真有想當然想對了的事情。在上古時代,這裡有一條獨角夔龍。它呼風喚雨,翻江倒海, 弄得洪水泛濫,民不聊生。女禍氏知道了, 將一爐五彩鍊石向夔妖倒去,把它鎮到了江底。年長月久, 鍊石化成了一堆礁石。不久大禹到三峽治水,為了保險, 又托巫山神女用紫荊和黃楊編成一幅鎖龍圈, 把夔妖的手腳都鎖起來。夔妖這才潛到江底,不興風作浪了。
 不想偏有節外生枝的事。奉節城幾個青年船夫, 在峽江里潛水。 一個名叫阿江的小伙子潛入江底就不見出來。,大家都以為他淹死了。其實,阿江沒有死。 他在水底遭遇一次艷遇。
 那阿江下水後,見到一個穿金戴玉、 十分美麗的女子,獨自坐在地上,傷心地哭泣。 他走上前去問她為何在此哭泣。那女子告訴他,上月初,父親當官赴任, 她隨父親官船經過此地,觸礁沉沒, 後被夔妖搶來強逼成親,因父至死不從,所以被關押在這裡。 艷遇的伏筆在這裡打下。
 那阿江也是個憐香惜玉的船夫。見她說得可憐, 想幫她逃走了。不料那玉太重了。 女子說:“不行不行,夔妖妖法多端,我們逃不了。”阿江說:“那怎么辦呢?”女子有點難為情地說,“夔妖說過, 除非有人來這裡和我成親,才會放我。這明明是出的難題。 想不到今天你到這裡了。”說罷,含情脈脈地瞟了他一眼, 便低頭用手帕擦眼淚央求說,“現在只有你救我啊。”
  面對突如其來的艷遇,真叫阿江為難,答應吧, 婚姻大事怎能這么隨便,不答應吧,又怎能救出這個女子。可謂是一種弱小呼喚出了阿江的英雄性情。
 那女子見阿江不開口,又苦苦哀求他, 眼淚一串串掉下來。阿江左思右想後,向那女子說, 必須回去稟告父母,再來和他成親,救她出去。那女子十分高興, 取下手上一雙鐲子,作為定情的信物。 阿江只取下一隻手鐲,對她說,“我拿一隻,你留一隻,等到回來時, 兩隻配成雙,豈不更有意思。”那女子微笑著, 親熱地把阿江送到洞口。分手時,囑咐阿江打聽一下大禹的訊息。
  那阿江回到岸上,才知道洞中一日,人間幾十年。家中父母早已去世,他那位專打寶刀寶劍的爺爺也死了。
  阿江的水底奇聞,一傳十,十傳百,轟動了奉節城。這奇聞傳到了阿江爺爺的徒弟法海似的人物王大山耳里。王大山立即趕來相會。當阿江談完水下經歷後, 他覺得這件事很奇怪, 特別是那女子為何要打聽大禹的訊息。他告訴阿江“那女子是夔妖。”
 阿江對王大山的話半信半疑。王大山說, 不信你還可以再去一次洞裡。便教他如此這般。
  阿江的第二次艷遇開始了。他來到洞中, 那女子見了,春風滿面連忙擺上酒席,邀他開懷暢飲。酒過三巡,她就問起大禹來。阿江興致勃勃地說, “大禹王不但福壽安康,而且身強力壯,還在到處治水,降龍伏妖。 你聽說過嗎,許多年前,他還在奉節伏過夔妖呢。 ”那女子呀地一聲,嚇昏了過去。 阿江馬上把準備好的手鐲,給她戴上;又取出雄黃,倒入酒杯,把酒灌到女子口中。不一會,藥性發作,那女子倒在地上,現出了原形, 是一隻禿頭獨角、滿身鱗片、齜牙咧嘴、 樣子極為可怕的夔妖。阿江拔出鎮妖寶劍向夔妖刺去, 只聽那夔妖哇的一聲,冒出一股烏血,把阿江衝出洞口, 他忙轉身關住鐵門,將那鎮妖劍插在鐵門上。 這時夔妖已趕到門口,從門縫中伸出魔爪地去抓寶劍。 可它因為一次艷遇而將成為磐石的命運無可改變了。
 這是附在大禹治水故事的續章。 也是歷史書里的英雄由神到人的一次著陸。 這個故事提供給我們的哲思層面很豐富。從故事的流水來講, 作為人們渴望而又被道德地拒絕的艷遇,既有某種不可逆轉的因果, 又有一種津津樂道的獵奇。這種心理實在是太普遍。其實, 我認為從夔妖被誅的事實來看, 這種艷遇實則是一種破壞上的建立。沒有這次偶然的艷遇, 夔妖會永遠躺在峽江的深處,一侍時機成熟,就會出來害人,而正是這次艷遇,讓它成了永遠的磐石。世人往往愛看表面, 表面的吹捧究竟值多少錢,能支撐大廈多久,人們不愛思考。 世人對真惡的事物看似在深惡痛絕,實則是在心裡呼喚, “向我靠攏點兒吧,再攏點兒吧。 ”因為艷遇對艷遇者以外的人來講,確實是種好東西。把它加到政敵身了, 可以讓其身敗名裂;把它加在文學作品裡, 可以提高作品的賣點;把它弄成歷史,建一座庸城, 可吸引更多的遊客參觀。它簡直就是束艷麗的毒花。
 從縱的層面來講,夔妖變成美麗的女子, 也有美麗的時候。這種建立在惡之淵源上的美麗,從審美上來講,似乎更具魅力。比如由此衍生的故事。
 問題是誰來操縱這些看法中的一種。而且任何一種都可能被它的操縱者帶到上風普施眾生。
 這些都是我在探尋灩預的出生時一些胡思亂想。 就象思考一個人的出生一樣,弄清一座山一個石頭的來歷,比人的出生要的意義得多,至少沒的功利的心情。 可是真正面對了真實的灩預堆,我似乎沒有了亂想的勇氣。
 我見到的灩預堆,是一泓江水。 和長江每一處微的波瀾的江水一樣,該有泡的地方有泡, 該有漩的地方有漩。總之是一泓江水。 我心裡也知道是現代文明一刀斬斷了灩預堆存在的歷史。告別昨天之後, 它喪失了自己的人格和個性,我不知道它心裡是什麼滋味。 它其實是變成了一條魚。 變成了魚它就被懸在了許多人的特別是船家的門楣上,成了一條幹魚。
 現實的灩預堆真是被秩序的人看成是一種惡美的具象。 奇怪的是有過很多的文人墨客都對它傾注過優美的筆墨,而且墨中不乏溫情。
 眼前的灩預堆實際上被秩序化了, 不存在就是進入了某種秩序。只是我們這些沒有見到它的人, 從內心深處對它也有一種本能的渴望。想是與歷史無緣。 這讓我想起宜昌的中書街上,有一處居室的檐上, 精緻地寫著“墨緣齋”三個字。想必墨的附著必是有著一定緣分的。而緣,有歷史的緣,有現實的緣,有雅致的緣, 也有庸俗的緣。諸多的緣排成隊坐在一起, 那種姿勢就拼成了歷史的塊塊,再把這些小塊塊拼在一起就成了歷史。
 我自認為與灩預堆是的墨緣的。 不然我就根本沒有力量和膽量站在太多的文人墨客為它立下的文化碑林上,再來審視它。審視確實需要勇氣。 有時候站在門裡的人還擔心回到門外呢,何況我這種門外之人。
 我還真不服, 寫史的人為什麼總是不在歷史這個家園裡。要從本質的意義上認識灩預,還得靠那些故紙堆。真正的石頭存在了幾千上億年, 還要靠只有二千多年文化的紙來對它進行識考,想必是人間一大滑稽。
 

相關民謠

翻故紙堆, 其中有在船工中流傳著這樣一首《灩預歌》的民謠, 想必是對很表面地對它進行的一種準確的認識。
灩預大如象,瞿塘不可上。
灩預大如牛,瞿塘不可留。
灩預大如馬,瞿塘不可下。
灩預大如袱,瞿塘不可觸。
灩預大如龜,瞿塘不可窺。
灩預大如鱉,瞿塘不可絕。
 這首民謠載在張大鑠的《巴蜀旅程潭》里。 從這首民謠里,我看到的是人們對灩預的順從, 而不是指責。在這裡,古人的這種順從就是一種遵守,遵守自然, 遵守規律,他們玩得似乎比我們服貼。
 其實灩預堆不只這一個名字。它還叫燕窩石, 古代還叫猶豫石。這些名字也表露了上述思想。秋冬水枯時,它在江心才會顯露出廬山真面目,長約30米, 寬20米,高約40米,好似一頭巨獸矗立江心,此時, 下水船可順勢而過,上水船則因水位太低,極易觸礁。 面對灩預堆這種自然,人們一開始就講究的是遵守。 夏季洪水暴發,一江怒水直奔灩預堆,狂瀾騰空而起, 渦流千轉百回,形成灩預回瀾的壯觀景象。 這時灩預堆已大部浸入水下,行船下水,如箭離弦,分厘之差, 就會船翻人沉。人們講究的還是遵守。 當灩預堆露出水面部分如牛、袱、龜、鱉一般大小時,那就更需十分警惕了。 古代船民為消災避禍,有投牛祭江的風俗。 杜甫在《灩預堆》中寫道:“巨石水中央,江寒出水長。沉牛答雲雨,如馬戒舟航。”詩中的沉牛就是祭江。 出於良好的航運目的,北宋詩人范成大表達出“不知灩預在船底, 但覺瞿塘如鏡平”的理想。 人們在自然和文化面前講究的是更是遵守。
  唯獨1958年冬天,一堆灩預石,一堆堅固的歷史,一種長江絕無僅有的叛逆,變成了秩序化了的現實。瞿塘如鏡了,而灩預回瀾永遠成了歷史的陳跡, 每道關注灩預堆的目光成了歷史。
 原來灩預堆凝進了一部峽江的航運史, 也溶進了世人對歷史的是否寬容的心靈史。我沒有讀過長江史, 但我敢肯定, 它在那本史書里一定有著非常厚重的一筆。那一筆現在只能寫上惋惜二字。
 灩預堆在我的認識里,想給它一個準確的定位, 我覺得很難。特別是比較有個性的事物, 並不是有很多人喜歡和欣賞。 而灩預堆則是屬於其中十分固執的一種,就更不討人喜愛。不僅如此, 它還顯得那么鋒芒畢露,對那些利慾薰心的船隻來些嚇唬,來些挑戰, 這樣它的存在就是問題了。
 炸掉它吧。
 看著那一泓江水在流, 那裡面有我給灩預堆的淚水一滴。那也是我無奈的重量,不過人相信, 歷史終會蕩滌出我之眼淚的重量。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