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宗諒

滕宗諒

滕宗諒(990年-1047年),字子京,河南洛陽人,北宋官員,因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而為世人所知,岳陽樓的雙公祠中有范仲淹與滕子京的雕像(右)。在岳州做過太守。他做太守時,政事順利百姓和樂。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滕子京與范仲淹、劉越舉同科進士。初授泰州軍事判官,范仲淹任西溪(今江蘇東台)鹽官時建議泰州知州張綸修築捍海堤堰,薦舉滕子京給張綸當助手。在築捍海堤堰中滕子京吃苦耐勞,也顯示出其才幹,備受張綸稱讚。後遷當塗(今安徽當塗縣)、邵武(今福建邵武市)知縣。范仲淹升任京官後,賞其有才幹,將其召入試學院;天聖中又改任專管審核刑獄案件的大理寺丞。

天聖七年(1029)六月,京都開封天大雷雨,電光亂掣,規模空前的玉清昭應宮內,竟射入一大火團,四處爆裂,霎時間烈焰騰飛,穿透屋頂,大火烈烈轟轟的燒了一夜,竟將三千六百一十間房屋的一座琳宮玉宇,變成了一片瓦礫荒場,只剩得長生、崇壽兩座小殿。執掌朝綱的劉太后聞報,傳旨將守宮官吏全部系獄抵罪。樞密副使范雍、中丞王曙、司諫范諷均上諫言,說大火“是天意,與人無關,不當置獄窮治”。劉太后無奈,便藉機將多次勸阻她想得皇權禮遇的首相王曾以“兼領玉清昭應宮使管理不嚴,因而發生大火”為名,罷免了王曾首相,貶為青州(今山東濰坊市境)知州。災後,范仲淹、滕子京等諸多高中低級官員分別奏請劉太后放棄垂簾聽政,將軍國事大權交還給仁宗趙禎(在現代,池州有出版物,將勸劉太后“還政”解釋成勸太后,不能只垂簾聽政,而應以皇帝禮遇,臨朝執政。意思全反了,真叫人啼笑皆非),劉太后大怒,將范仲淹等高級官員逐出朝廷任地方官,將中低級官員一一貶逐邊遠州縣。

滕子京也於天聖九年(1031)由大理寺丞貶至閩北邵武縣。這是他二次來邵武,在一年多任職時間內他為民辦好事,建學堂,訪貧問苦,與當地百姓親密無間。《閩書》稱他“復知邵武軍州事,自任好施予,喜建學,為人尚氣倜儻,清廉無餘財。”

滕子京 滕子京

奉調入京

明道元年(1032)滕子京奉調入京,任掌管皇帝衣食行等事的殿中丞。然而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這年八月,內宮再次發生火災,連燒八殿。“火始作,小黃門王守規獨先覺,自寢殿至後苑門,皆擊其鎖”,帶著仁宗逃至延福宮。仁宗惱怒,對執政大臣們說“非王守規引朕至此,幾與卿等不相見。”詔令追查起火原因。滕子京當是首當其衝的被迫查者。他與秘書丞劉越分別上疏諫,認為宮中屢屢失火原因是規章制度不嚴,未能防患於未然。但根本原因是太后垂簾,婦人柔弱,朝綱不整,政失其本。“祥符中宮中失火後,先帝(真宗)常索其類實之法矣,若防患以刑而止,豈有今日之虞哉。”“誠願修政以禳之,思患以防之。”“倘能如此,需請太后還政”,“庶災變可銷,而福祥來格也。”仁宗聽其言,罷詔獄。明道二年三月由垂簾聽政到皇帝禮遇,至軍國事權一手獨攬,專政達十一年之久的劉太后終於一命嗚呼。劉太后死去,常勸太后“還政”的人,都有提升,滕子京遷左司諫,秘書丞劉越病故,也贈右司諫銜。未久,有人告滕子京所奏宮中失火原因不實,其本人有不可推脫之責。景佑元年(1034)滕子京又被降為尚書祠部員外郎,知信州(今江西上饒市)。後又因與司諫范諷君子之交,心心相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范諷次年因事被貶,株連滕子京,子京被降為監管酒業專賣的池州監酒(在現代,池州有出版物,將滕子京“與范諷雅相善,及諷貶”解釋成與范仲淹“諷雅相善”,范仲淹被貶,滕子京遭殃。張冠李戴,真是不可思議。)這次貶逐池州,前後數年(有出版物說他在池州隱居九年。九年之說無據,隱居之說也不準確。)可能(無確鑿史據)就在監池州酒任上,邀請范仲淹來池州遊玩,兩人同登九華山,同游秋浦山水,飽賞貴池、青陽秀麗風光,滕子京流露百年後安臥青陽之心愿。不然滕子京死後,范仲淹為其撰寫的墓志銘中,怎會有“君昔有言,愛彼九華書契。”

直集賢院

寶元元年(1038)滕子京調江寧(今江蘇南京)府通判,不久徙湖州(今浙江吳興)知州。康定元年(1040)九月西夏國王嵬名元昊大舉興兵侵宋。滕子京升官刑部員外郎、職直集賢院、任涇州(今甘肅州涇川北)知州(宋朝官吏大都是三個頭銜即官、職、差遣)。開始長達四年防禦西夏東侵的艱難生涯。慶曆二年(1042)閏九月,嵬名元昊舉兵進犯涇原,謂州(今甘肅平涼市)馬步軍都部署、經略安撫招討使王沿命副都部署葛懷敏率軍抗擊,葛不聽都監趙詢的建議,命諸軍分四路向定川寨(今寧夏固原北)進攻,結果在定川寨被西夏軍包圍,水源也被切斷,葛懷敏等遂戰死,近萬人被西夏軍俘虜。葛懷敏兵敗,沿邊郡縣十分驚憂。西夏軍打到渭州時,距滕子京守軍涇州只120里。他沉著應戰,動員數千百姓共同守城;又招募勇敢之士,偵探敵軍之遠近及兵力之多少,檄報鄰郡使之做好防備。後環慶路馬步軍都部署、涇略安撫招討使范仲淹率一萬五千人解涇州之危。滕子京張羅供應柴糧,確保了戰爭所需一切物資,終於將西夏軍擊退。在保衛涇州的戰役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戰爭結束後,滕子京大設牛酒宴,犒勞羌族首領和士兵,又按當時邊疆風俗,在佛寺里為在定川戰爭中死亡的士卒祭神祈禱,並安撫死者親屬,其良苦用心是籠絡少數民族民心,藉以求得民心安定和邊疆的安穩。

慶州知州

在范仲淹舉薦下,滕子京提為管理宮廷中藏書的高級文官天章閣待制、任環慶路都部署,接任范仲淹慶州知州職位。慶曆三年(1043)他調京不久,駐紮在涇州的陝西四路馬步軍都部署、涇略安撫招討使鄭戩告發滕子京在涇州濫用官府錢財,監察御史梁堅對其進行彈劾,指控他在涇州費公使錢十六萬貫,隨即遣中使檢視。滕子京恐株連諸多無辜者,將被宴請、安撫者的姓名、職務等材料全部燒光。其實,所謂十六萬貫公使錢是諸軍月供給費,用在犒勞羌族首領及士官的費用只有三千貫。時任參知政事的范仲淹及監官歐陽修等都為其辯白,極力救之。後只被官降一級;貶知鳳翔府(今陝西寶雞市境),後又貶虢州(今河南靈寶市境)。御史中丞王拱辰上奏不放,認為滕子京“盜用公使錢止削一官,所坐太輕”。因而在慶曆四年春又貶到岳州巴陵郡(今湖南嶽陽一帶)。

勤政為民

今日岳陽樓 今日岳陽樓

滕子京到巴陵後,不計個人榮辱得失,以國事為重,勤政為民,辦了幾件好事,如擴建學校、修築防洪長堤和重修岳陽樓等。這些事受到百姓稱讚,結果兩年時間就政通人和,百廢俱興,“治為天下第一”。在重修岳陽樓之後,他寫信給好友范仲淹,請他作記,共襄這“一時盛事”。隨信還送了一幅《洞庭秋晚圖》,供仲淹參考,說是“涉毫之際,或有所助。”范仲淹是蘇州吳縣人,小時去太湖玩過,後母親改嫁,又隨繼父到洞庭湖畔的澧縣和安鄉縣讀書,所以對太湖、洞庭湖的風雨晴晦種種風情非常熟悉。其時,范仲淹因“慶曆新政”遭當朝保守派大臣賈昌朝、陳執中、王拱辰等的攻擊而失敗,已於慶曆五年由參知政事貶謫為鄧州(今河南南陽市)知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范仲淹,借樓寫湖,憑湖抒懷,真正的意圖是對摯友的婉轉規勸,惟恐招來禍患。在《岳陽樓記》中規勸他應有以天下為己任的人生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可謂苦心孤詣,深知重修岳陽樓要花很多錢,擔心有些人再次藉此攻擊滕子京,所以在文章一開頭就用“政通人和,百廢俱興”,既是對他的政績的肯定和頌揚,又是為他被貶謫再次辯白;同時告訴他人,他是在乾出大成績後才重修名勝古蹟岳陽樓的,又堵塞了攻擊者之口。慶曆七年(1047)滕子京由於治巴陵郡有功,調任江南重鎮蘇州知州,上任後不幸卒於任所,終年五十八歲。始葬於蘇州,後其子孫(是子還是孫無史據可考)按其生前“君昔有言,愛彼九華書契”意願,遷葬於青陽縣城南金龜源。明清兩朝敬仰滕子京的青陽人,在九華山雲外峰下建造了“滕子京書堂”,供後代子孫瞻仰憑弔,只可惜書堂遺址今已無處尋覓。

仕途坎坷

滕子京與范仲淹同舉進士,兩人一見如故,說身世,談抱負,十分投機。范仲淹舉進士後,偕滕子京來青陽長山和九華山遊玩。滕子京愛青陽、九華山山水秀美,戀契友范仲淹情深,曾有言“愛彼九華書契”終歸於青陽。死後,其諸子遵其志,葬子京於青陽,這是滕子京葬於青陽的原因之一。滕子京中進士後,曾任大理寺趁丞、左司諫、天章閣待制、禮部員外郎等京官。在任禮部員外郎時曾以審計監察官員身份來池州府督察政事,並遊覽了池州的山水名勝,寫了不少詩文。慶曆年間,宋仁宗趙禎任命他為繁華的大州涇州知府,任職期間,由於他“用公使錢無度”,被謫貶到偏僻的小郡巴陵。前後不到兩年,因范仲淹的一篇為他歌功頌德的《岳陽樓記》,獲得宋仁宗好感,慶曆六年秋調他到有小汴京之稱的徽州任知府。其時,滕氏家族陸續遷來青陽,父親年邁在青陽養老。他曾幾次來青陽拜望父老鄉親,並在九華山麓建造一座讀書堂。慶曆七年(1047)又調任蘇州知府,上任不久便卒於蘇州,時年58歲。定居青陽的滕氏族人,將其遺體運回青陽安葬,這是滕子京歸葬於青陽的原因之二,可能是滕子京歸葬青陽的真正原因。

自宋至清朝中葉的數百年間,滕氏後裔,瓜瓞綿綿,在滕公墓東北幾里處形成為名門望族--滕家沖。不知何故,嘉慶以後,滕氏族人陸續外遷,今日滕家沖,只有其名,已無滕姓。

滕子京墓位於青陽縣東5里的金龜源,即今新河鄉光榮村隴崗村民小組。金龜源得名於一座酷似金龜的小山崗。滕公墓取金龜朝北斗之向。墓東的山崗上有塊巨石,狀如“金雞登高”,也稱“金雞嶺”;墓西北有一蔥翠欲滴的孤山,形同綠色寶珠,名曰:“抱珠墩”。滕公基地周圍,山巒起伏,林術蔽崗,景物清麗,是塊難尋的風水寶地。滕公墓後半里處,曾聳立巨碑一塊,上刻12個徑尺陰文:“宋名臣天章閣待制滕公神道”。碑在“文革”中被推倒、砸碎。1981年青陽縣政府定滕子京墓為縣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墓家因緊靠318國道,後來國道拓寬,無法避讓,遷葬於國道北側抱珠墩,重建了墓碑。

滕子京一生仕途坎坷,屢貶屢謫,歷經磨難,最高官職只是天章閣待制,與范仲淹不是同一官位層次上人,也稱不上文學家,但其為人豪邁自負,是位有才幹,有抱負的政治家。北宋詩人蘇舜欽稱他“忠義平生事,聲名夷翟聞。言皆出諸老,勇復冠全軍”。宋人王辟之在《澠水燕談錄》中稱“慶歷史,滕子京謫守巴陵,治最為天下第一。”《宋史》滕子京傳曰:“宗諒尚氣,倜儻自任,好施予,及卒,無餘財。所蒞州喜建學,而湖州最盛,學者傾江、淮間。”

滕宗諒傳

滕宗諒,字子京,河南人。與范仲淹同年舉進士,其後仲淹稱其才,乃以泰州軍事推官召試學士院。改大理寺丞,知當塗、邵武二縣,遷殿中丞,代還。會禁中火,詔劾火所從起,宗諒與秘書丞劉越皆上疏諫。宗諒曰 :“伏見掖庭遺燼,延熾宮闥,雖沿人事,實系天時。詔書亟下,引咎滌瑕,中外莫不感動。然而詔獄未釋,鞫訊尚嚴,恐違上天垂戒之意,累兩宮好生之德。且婦人柔弱,箠楚之下,何求不可,萬一懷冤,足累和氣。祥符中,宮掖火,先帝嘗索其類置之法矣,若防患以刑而止,豈復有今日之虞哉。況變警之來,近在禁掖,誠願修政以禳之,思患以防之。凡逮系者特從原免,庶災變可銷而福祥來格也 。”疏奏,仁宗為罷詔獄。時章獻太后猶臨朝,宗諒言國家以火德王,天下火失其性由政失其本,因請太后還政,而越亦上疏。太后崩,擢嘗言還政者,越已卒,贈右司諫,而除宗諒左正言。

劉越者字子長,大名人。少孤貧,有學行,亦宗諒同年進士。嘗知襄城、固始二縣,有能名。既贈官,又官其一子,賜其家錢十萬。

宗諒後遷左司諫,坐言宮禁事不實,降尚書祠部員外郎、知信州。與范諷雅相善,及諷貶,宗諒降監池州酒。久之,通判江寧府,徙知湖州。元昊反,除刑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知涇州。葛懷敏軍敗於定州,諸郡震恐,宗諒顧城中兵少,乃集農民數千戎服乘城,又募勇敢,諜知寇遠近及其形勢,檄報旁郡使為備。會范仲淹自環慶引蕃漢兵來援,時天陰晦十餘日,人情憂沮,宗諒乃大設牛酒迎犒士卒;又籍定州戰沒者於佛寺祭酹之,厚撫其孥,使各得所,於是邊民稍安。

仲淹薦以自代,擢天章閣待制,徙慶州。上言 :“朝廷既授范仲淹、韓琦四路馬步軍都總管、經略安撫招討使,而諸路亦帶招討稱號,非所宜 。”詔罷之。御史梁堅劾奏宗諒前在涇州費公錢十六萬貫,及遣中使檢視,乃始至部,日以故事犒賚諸部屬羌,又間以饋遺游士故人。宗諒恐連逮者眾,因焚其籍以滅姓名。仲淹時參知政事,力救之,止降一官,知虢州。御史中丞王拱辰論奏不已,復徙岳州,稍遷蘇州,卒。

宗諒尚氣,倜儻自任,好施與,及卒,無餘財。所蒞州喜建學,而湖州最盛,學者傾江、淮間。有諫疏二十餘篇。

岳陽樓記

簡介

岳陽樓 岳陽樓

岳陽樓記》是一篇為重修岳陽樓寫的記。由北宋文學家范仲淹應好友巴陵郡守滕子京之請,於北宋慶曆六年(1046年)所作。其中的詩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較為出名和引用較多的句子。《岳陽樓記》寫於慶曆六年(1046年)九月十五日。一般認為,范仲淹在河南省鄧州市寫的這篇散文,所以並未登上岳陽樓。不過,《岳陽樓記》能夠成為傳世名篇並非因為其對岳陽樓風景的描述,而是范仲淹借《岳陽樓記》一文抒發先憂後樂、憂國憂民的情懷。

原文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音:主)予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音:商),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翻譯

慶曆四年(1044年)的春天,滕子京降職到岳州做太守。到了第二年,政事順利,百姓和樂,很多長年荒廢的事業又重新興辦起來了。還重新修建了岳陽樓,擴大它舊有的規模,還在上面刻上唐代賢人和當代人的詩賦,(滕子京)並囑咐(我)寫一篇文章用來記述這件事。

我看那巴陵郡的美麗的景色,集中在洞庭湖上。洞庭湖連線著遠處的群山,吞吐長江的江水,水波浩蕩,寬闊無邊。或早或晚(一天裡)時陰時晴,景象千變萬化。這就是岳陽樓的雄偉景象。前人對它的描述已經很詳盡了。然而,因為這裡往北面通向巫峽,南面直到瀟水、湘水,被降職遠調的官吏和南來北往的詩人,大多在這裡聚會。(他們)看了自然景物而觸發的感情,大概會有所不同吧?

如果遇上陰雨連綿繁密,有時連著整個月沒有晴天,寒風怒吼,濁浪沖天,太陽和星星隱藏了光輝,山嶽隱沒了形體;商人和旅客無法通行,桅桿倒下,船槳折斷;傍晚天色昏暗,虎在長嘯,猿在哀啼。(此時)登上岳陽樓,就會產生離開國都,懷念家鄉,擔心(人家)說壞話,懼怕批評指責的感覺,滿眼是蕭條的景象,感慨悲傷到極點啊。

至於春風和煦,陽光明媚的日子,湖面風平浪靜,天色湖光相接,一片碧綠,廣闊無際;沙鷗時而飛翔,時而停歇,美麗的魚兒在湖中游來游去;湖岸上的小草和沙洲上的蘭花,香氣濃郁,草木茂盛。而有時大片煙霧完全消散,皎潔的月光一瀉千里,(月光照耀下的)水波閃耀著金光;無風時靜靜的月影好似沉入水中的玉璧,漁夫的歌聲一唱一和,這樣的樂趣哪有窮盡!(此時)登上岳陽樓,就會有心胸開闊,精神愉悅,忘卻榮辱得失,舉起酒杯麵對和風,喜氣洋洋的感覺!

唉!我曾經探求過古時品德高尚的人的思想,或許不同於(以上)兩種心情,這是為什麼呢?他們不因為外物的好壞和個人的得失而或喜或悲;在朝廷作官的人為百姓擔憂;不在朝廷作官的人為君王擔憂。這樣在朝為官也擔憂,在野為民也擔憂。既然這樣,那么,什麼時候才快樂呢?那一定要說“在天下人憂慮之前先憂慮,在天下人快樂之後再快樂”吧?唉!(如果)沒有這種人,我同誰一道呢?

時於慶曆六年(1046年)九月十五日。

史書爭議

滕子京是北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學家范仲淹的朋友,兩人同於大中祥符八年(公元1015年)中進士。滕子京在中國歷史上本無什麼地位,亦無顯赫的名聲,多虧了范仲淹的一篇《岳陽樓記》才使他的名字得以流傳後世,而且還蒙上的一個“勤政為民”的美名。因為《岳陽樓記》一文中說他在貶官一級後,“不以己悲”,僅用一年左右的時間,便把偌大的一個岳州治理“政通人和、百廢俱興”。

相傳滕子京並非如《岳陽樓記》中的所溢美的那樣,據《宋史》記載,滕子京被貶岳州的緣由是因為他在涇州任職期間,“費公錢16萬貫”,除去分給“諸部屬羌”及“饋遺游士故人”。此事被監察御史揭露後,當時的宋仁宗派員前往查勘,然而滕子京“恐連逮者眾,因焚其籍以滅姓名”。最後得虧了范仲淹的“力救”,才得以降官一級,謫貶岳州。他在岳州任上,也未使岳州出現太平興盛的景象,在老百姓窮困潦倒,餓殍遍地的情景下,滕子京並未做到“勤政為民”,相反,四處搜刮錢財,重修岳陽樓,為自己樹碑立傳,邀功請賞。更為可惡的是,滕子京故伎重施,征斂賦稅,“所得近萬緡(一千文),置於廳側自掌之,不設主典案籍。樓成極雄麗,所費甚廣,自入者亦不鮮焉。”

而據編纂《資治通鑑》的司馬光在《涑水記聞》中原文載:“滕宗諒知岳州,修岳陽樓不用省庫銀,不斂於民。但榜民間,有宿債不肯償者,官為督之。民負債者爭獻之。所得近萬緡,置庫於廳側自掌之,不設主典案籍。樓成極雄麗,所費甚廣,自入者亦不鮮焉。州人不以為非,皆稱其能。”滕子京重修岳陽樓,不靠財政撥款,不搞集資攤派,而是靠催收州民捐獻出來的爛債聚財,確實令人稱奇。可見,“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俱興”也是可信的。

人物影響

作者 王和聲

滕子京在西北的甘肅涇州當他的知州。那是個邊關阻隔,動亂無常的荒涼之地。西夏大舉攻宋,寧夏定川寨一仗,打得昏天黑地,血肉橫飛。滕子京鎮守城池,手中兵卒無幾,“乃集農民數千戎服乘城”,又“會范仲淹引番漢兵來援”。之後,他動用公款犒勞邊關將士,祭奠英烈,撫恤遺屬。事隔一年,便有人彈劾(彈劾,擔任監察職務的官員檢舉官吏的罪狀)滕子京濫用公款,“其間數萬貫不明”。於是,“涇州過用公款案”鬧得沸沸揚揚。幸得歐陽修、范仲淹從中解釋,方未處刑,僅貶官而已。於是就有了“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

滕子京是背著沉重的十字架來到巴陵岳陽的。

岳陽這地方怎么就成了貶官們的鐘愛之地?上自屈原數起,涉足岳陽的各朝名家大都是仕途坎坷,累有貶跡。無論“去國懷鄉,憂讒畏譏”也好;“心曠神怡,寵辱偕忘”也好,只要貶官們踏上岳陽這塊土地,總是文思泉湧,佳作疊出。

是洞庭山水撫慰了落魄的人生,還是人生的苦難打磨了岳陽的靈魂?這一撥撥朝廷的棄兒,將熱淚拋灑在岳陽樓頭的時候,巴陵的山捧著它,洞庭的波含著它,分明就鑄成了岳陽城頭一塊塊苦澀的磚石,從屈夫子一直壘砌到今天。

那么,滕子京為岳陽留下了什麼呢?

那古樓上寫著“不以物喜”。他是不以物喜的。他在岳陽的3年,承前制,重修岳陽樓;崇教化,興建岳州學宮;治水患,擬築偃虹堤。三年治政,成就三件大事,此君足矣!同朝史學家司馬光贊其在岳州“治為天下第一”。滕子京是完全有資本以物喜的,他卻不能喜,“負大才,為眾所嫉”,他如何喜得!

古樓上還寫著“不以己悲”。他又何嘗以己悲之?一個負罪的貶官,仕途的失意,人生的坎坷,要消沉當可消沉,論哀怨亦可悲之,而這位滕公卻“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他是不喜不悲,不艾不怨,上任一年便“政通人和,百廢具興”,於治政是如此的投入,於黎民是如此的體恤!此種襟懷,問誰領會得來!當岳陽樓重修落成之日,滕子京也只是“痛飲一場,憑欄大慟(慟,大哭)十數聲而已”,可見其忍辱負重仍然勤於政績的慘澹心境。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憑欄大慟十數聲”是何等的悲愴,何等的壯烈!

岳陽樓是重新聳立起來了。設若沒有滕子京重修岳陽樓,何來此大觀?沒有滕子京修書求記范仲淹,又何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岳陽樓記》傳諸後世?范仲淹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精神的宣揚者,滕子京何以不是這精神的踐行者?

滕子京謫守岳州3年,於慶曆七年初調任蘇州,離開岳陽3個多月之後不幸病逝於蘇州任所,時年56歲。《宋史》對他有這樣的評價:“宗諒(滕子京,名宗諒,字子京)尚氣,倜儻自任,好施與,及卒,無餘財。”

無餘財呀!這便是一個受誣貶官的結局。可悲的是,當年彈劾滕子京的那個人,受命“審訊”此案,他的調查結果卻是“滕子京所用錢數分明,並無侵欺入己”。可憐滕子京們已是遍體鱗傷,欲哭無淚,小人卻在一旁暗自竊笑。范相滕公今安在?於是,讓我想起了刻在岳陽樓上的那半副楹聯:“范秀才,亦多事,數十年光景,甚么先甚么後,萬家憂樂獨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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