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旦

朱方旦

朱方旦,清康熙時湖北漢陽人,號爾枚,自稱二眉道人,名醫,幼攻讀經史,又苦練氣功,皆有所得。曾入大將軍勒爾錦幕府。後遊歷江浙各地。康熙二十一年(1682)以“詭立邪說,煽惑愚民”罪被捕處死。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康熙年間,湖廣地區(湖北湖南的合稱)有一個叫朱方旦的人,原籍湖北漢陽,自稱二眉山人。妖言惑眾,聚合門徒隨便議論,常達到數千人。為別人卜凶吉。湖廣巡撫董國興指控朱方旦使用旁門左道迷惑民眾,把他抓去北京審查,被皇上從寬處理。

及康熙十二年(1673)吳三桂起兵反清,第二年,清朝開國“八大鐵帽子王”之一的“順承郡王”勒爾錦駐師荊州,朱方旦以占卜的名義,出入軍營,巡撫張朝珍亦稱朱方旦為異人。皇上秘密告戒勒爾錦不要被迷惑。朱方旦被請離開,避走江、浙,王鴻緒得到了朱方旦所刊發的《中質秘書》,就向朝廷報告,列舉了“誣罔君上、悖逆聖道、搖惑人心”(欺君、邪教、煽動)三大罪。康熙二十一年(1682)以“詭立邪說,煽惑愚民”罪被捕處死。

朱方旦,有人寫做朱光旦,他的死,也被後人歸入康熙朝的“文字獄”。

人物成就

李光地《榕樹語錄.二十道釋》記載:京官史子修的妻子臥病三載,藥石罔效。該官員便慕名去請朱方旦為其妻診治。朱方旦道:“不須我的形去,而是神去,病者自知。”當夜,朱方旦在寓所發功,至次日凌晨,京官之妻果然痊癒。一時間,朝野上下風傳朱方旦能預知未來,神得不得了,玄得了不得。在湖廣一帶廣收門徒,以氣功、符水為人治病,地方官吏和平民百姓奉若神明,聚集待醫者的“冬粉”日以千計。

李光地一代大儒,一般語不涉怪力亂神,居然如此描寫朱方旦,氣功雖然飄渺,至今無法合理解釋,想必其人也一定有過人之處。

不久,湖廣巡撫董國興以朱方旦左道惑眾劾奏,將朱方旦逮往北京。解送時,前來告別辭行者尚有數百人。朱方旦信誓旦旦雲自己不日將回,眾人將信將疑。朱方旦到京後刑部議以妖術惑人罪擬斬首,押入大牢。恰巧當時正是康熙帝祖母太皇太后博爾濟吉特六十壽辰,朝延頒布大赦恩詔。由於朱方旦並無煽動叛逆誹謗當朝的言行,朱方旦理所應當在赦免之列。據王應奎《柳南隨筆》記載,朱方旦被釋後,還受到康熙帝的召見,因“言事皆奇驗”,康熙命他住在內城,待之如上賓。更奇的是,時北京城裕親王福全妃難產,福全求朱方旦診治。不料,朱卻攜福全之手走進另一殿堂靜坐,用“意念”發功助王妃安全分娩。再次轟動了京師。

人物事件

朱方旦返回湖廣後不久,吳三桂於康熙十二年在雲南反叛,康熙帝恐其被吳三桂羅致而去,對朝延不利;於是驛召他進京詢問時局發展,朱答以“再等二三年,情形定有變化。我受本朝的大恩,決不敢背負。”獲康熙更加禮遇。當時原湖廣巡撫董國興解任在京,見朱方旦受如此寵待,害怕他會借前嫌報復,竟憂鬱成疾。朱方旦聞訊去探望,並用無根水一杯,以朱筆在水面上畫符,董國興一服後即全愈。

朱方旦聲名大噪的同時,一些地方大員也對他也頂禮膜拜,奉若神明。如康熙十三年,進討吳三桂叛軍的寧南靖寇大將軍順承郡王勒爾錦由於指揮失誤,退守荊州之機,就常找朱方旦問卜戰機,猜測局勢發展趨向,並贈其“聖人里”、“聖人堂”匾額。巡撫張朝珍也認為“朱方旦果一奇異神人”,贈給“聖教帝師”匾額。“超男”朱方旦到達事業輝煌的頂峰。康熙帝聞聽此事,十分可笑惱怒,當即諭旨:“軍機大事,萬不可聽其蠱惑”。及時制止了這股熱衷崇拜朱方旦的浪潮。

事後,朱方旦退避而漫遊,從湖廣到江浙,沿途接受信徒們的朝拜,好不威風。但他考慮到演講的能力畢竟有限,而“著書則可以垂之後世,傳之海內”。於是,此後幾年,朱方旦埋首著書立說,先後寫出了《中補說》與《中質秘書》兩部書,並加以刊刻廣為傳布,公然向當時的傳統觀點——理學提出挑戰。朱方旦從運氣坐功的實踐中,提出意念、思想、記憶藏在人的腦子裡,並從那裡釋放出來的觀點,引起了朝廷大臣的關注,如明史纂修官汪懋麟、大學士熊賜履、侍讀學士王鴻緒等,他們認為東漢的張角、元代的劉福通,便是利用為人治病發展信徒,直至聚眾造反的,由此推斷朱方旦是“陽托修煉之名,陰挾欺世之術”,“搖惑民心”,對此決不可放任自流。

朱方旦下獄,對他奉若神明的勒爾錦十分著急。他愛惜朱方旦的本事,極力向康熙帝進言,以求有所赦免。勒爾錦越是求,康熙帝越是怒。一想到這個滿洲大將與近支宗室都被朱方旦洗了腦,康熙帝殺機更深。他索性革除勒爾錦的官職,又下令加快查辦進度。其實康熙帝最初並沒把朱方旦所謂能預知未來一事放在心上,但隨著朱方旦及其信徒的甚囂塵上,尤其是發生過順承郡王勒爾錦事件,康熙帝早就對朱方旦反感不滿了,於是,康熙帝決定解決朱方旦的問題。

七月初九日,康熙帝問幾個滿漢大學士:“你們覺得如何處置朱方旦呀?”明珠、李蔚等人紛紛說:“朱方旦悖逆招搖之事,都是事實”。康熙帝說:“王鴻緒所奏很對。我素知朱方旦這個人,完全是欺世盜名,蠱惑愚民,應該重加懲治”。明珠又補充說:“應該下令凡是收藏朱方旦書籍的人,也要嚴懲不貸。”康熙帝又嘆息地方官和御史們沒有進行舉報,憤怒之情,見於言表。同時給朱方旦一案定下基調:朱方旦當流放“外東北”的寧古塔,君臣幾人就處置朱方旦這個異端達成了初步一致。

康熙二十一年二月十六日,九卿詹事科道等議復:經湖廣巡撫王新命審實具題,朱方旦應立斬,顧齊弘、陸光旭、瞿風彩甘稱弟子,造刻邪書,傳播中外,俱應斬監候。康熙於是下旨將朱方旦嚴拿追究。結果朱方旦被斬,弟子陸光旭、翟鳳彩、顧齊宏亦被判為斬監秋後處決,並將其著作盡行銷毀。

以言定罪

要了性命的是朱方旦居然寫了大量文章,指摘朱程理學的荒謬與迂腐。而朱程理學是清朝科舉考試解釋“四書五經”的權威!這樣的“妖言怪論”一出,聞者莫不驚訝。大儒們,文官們,議論紛紛,又驚恐又氣憤。因為涉及到士大夫的高官俸祿賴以保持的精神支柱,立即遭到他們的圍攻。

朱方旦冒天下之大不韙,創立新說,膽敢藐視孔孟,詆斥理學,在統治階級的統治思想這個太歲頭上動土,處於封建專制禁錮思想這樣的國家,即便是康熙帝那樣的開明君主,也是絕對不準許的。

康熙二十年(1681)七月,時任翰林院編修的王鴻緒,看到朱方旦的反儒書籍後,第一個跳起來參劾朱方旦,認定朱方旦犯有“誣罔君上,悖逆聖道,搖惑民心”三大罪行。為了維護自己的信仰,安定人心,懇求皇帝將朱方旦及同黨繩之以法。似乎抓了朱方旦,思想就純淨了,天下就太平了。

同族的知識分子仇視到這種地步,夠讓人齒寒心痛。

在康熙帝眼裡,朱方旦是一個讓人不怎么放心的漢族怪才,他能預知事情,能召喚大量信徒,還曾插手軍隊,實在是聰明得可怕。接到奏摺,康熙帝高度重視,馬上下令嚴查。現在早不是三藩之亂的時候了,毋須隱忍,毋須收買人心。但他也不想背一個殺讀書人的罪名,於是問諸大臣,有沒有罪名可以強加?

這位造詣有素的氣功大師、哲學大師,竟倒在以康熙帝為首的衛道者屠刀之下。

哲學思想

朱光旦寫道:“古號為聖賢者,安知中道?中道在我山根之上,兩眉之間。”所謂“中道”,指的是人的意念、記憶,也就是現在我們所說的意識;頭腦是人體思維最重要的部分,稱為山根,亦即思維中樞。他認為:“中道在山根之上,兩眉之間。”就是說意識是在腦子裡面的,意念存在於腦。這是朱方旦在多年的行醫實踐中悟出來的一個樸素的科學結論。

“ 腦”才是思維中樞,而不是傳統醫學認定的“心”!此說一出,聞者無不驚訝,社會為之震動。儒生、官吏們,議論紛紛,大張撻伐;醫學界也是人云亦云,莫衷一是。“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孟子·告子》)自古以來,人們都認為心是人的思維器官,所以把思維器官、思想感情等都歸結於心及心的功能。“頭腦是思維中樞”之論,豈不是與祖宗之法、天朝之制、傳統之訓背道而馳?否定“心之官”即心的功能,豈非妖言怪論、異端邪說、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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