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王羲之傳

晉書·王羲之傳

《晉書·王羲之傳》來自《晉書》。《晉書》,是一部記載兩晉歷史的紀傳體史書。由唐代房玄齡等人撰寫,因唐太宗撰寫了書中《宣帝記》、《武帝紀》、《陸機傳》、《王羲之傳》四篇傳末的“論”,因此舊書亦題“唐太宗文皇帝御撰”。實際上《晉書》是由房玄齡,諸遂良等二十一人奉命編撰的,其中監修三人為房玄齡、褚遂良、許敬宗;天文、律歷、五行等三志的作者為李淳風;擬訂修史體例為敬播;其他十六人為令狐德棻、來濟、陸元仕、劉子翼、盧承基、李義府、薛元超、上官儀、崔行功、辛丘馭、劉胤之、楊仁卿、李延壽、張文恭、李安期和李懷儼。記述了從西晉武帝泰始元年(公元265)到東晉恭帝元熙二年(公元420)共一百五十六年的歷史。

基本信息

王羲之

王羲之(303年—361年,一作321年—379年),字逸少,漢族,東晉時期著名書法家,有“書聖”之稱。祖籍琅琊(今屬山東臨沂),後遷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晚年隱居剡縣金庭。歷任秘書郞、寧遠將軍、江州刺史,後為會稽內史,領右將軍。其書法兼善隸、草、楷、行各體,精研體勢,心摹手追,廣采眾長,備精諸體,冶於一爐,擺脫了漢魏筆風,自成一家,影響深遠。風格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代表作《蘭亭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在書法史上,他與其子王獻之合稱為“二王”。

原文

晉書列傳第五十 王羲之(子玄之 凝之 徽之 徽之子楨之 徽之弟操之 獻之) 許邁

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導之從子也,祖正,尚書郎。父曠,淮南太守。元帝之過江也,曠首創其議。羲之幼訥於言,人未之奇。年十三,嘗謁周顗,顗察而異之。時重牛心炙,坐客未啖,顗先割啖羲之,於是始知名。及長,辯贍,以骨鯁稱,尤善隸書,為古今之冠,論者稱其筆勢,以為飄若浮雲,矯若驚龍。深為從伯敦、導所器重。時陳留阮裕有重名,為敦主簿。敦嘗謂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當不減阮主簿。”裕亦目羲之與王承、王悅為王氏三少。時太尉郗鑒使門生求女婿於導,導令就東廂遍觀子弟。門生歸,謂鑒曰:“王氏諸少並佳,然聞信至,鹹自矜持。惟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鑒曰:“正此佳婿邪!”訪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起家秘書郎,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參軍,累遷長史。亮臨薨,上疏稱羲之清貴有鑒裁。遷寧遠將軍、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譽,朝廷公卿皆愛其才器,頻召為侍中、吏部尚書,皆不就。復授護軍將軍,又推遷不拜。揚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勸使應命,乃遺羲之書曰:“悠悠者以足下出處足觀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謂為然。至如足下出處,正與隆替對,豈可以一世之存亡,必從足下從容之適?幸徐求眾心。卿不時起,復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開懷,當知萬物之情也。”羲之遂報書曰:“吾素自無廊廟志,直王丞相時果欲內吾,誓不許之,手跡猶存,由來尚矣,不於足下參政而方進退。自兒娶女嫁,便懷尚子平之志,數與親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驅使,關隴、巴蜀皆所不辭。吾雖無專對之能,直謹守時命,宣國家威德,固當不同於凡使,必令遠近鹹知朝廷留心於無外,此所益殊不同居護軍也。漢末使太傅馬日磾慰撫關東,若不以吾輕微,無所為疑,宜及初冬以行,吾惟恭以待命。”

羲之既拜護軍,又苦求宣城郡,不許,乃以為右軍將軍、會稽內史。時殷浩與桓溫不協,羲之以國家之安在於內外和,因以與浩書以戒之,浩不從。及浩將北伐,羲之以為必敗,以書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為姚襄所敗。復圖再舉,又遺浩書曰:

知安西敗喪,公私惋怛,不能須臾去懷,以區區江左,所營綜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敗喪,此可熟念。往事豈復可追,顧思弘將來,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興之業。政以道勝寬和為本,力爭武功,作非所當,因循所長,以固大業,想識其由來也。

自寇亂以來,處內外之任者,未有深謀遠慮,括囊至計,而疲竭根本,各從所志,竟無一功可論,一事可記,忠言嘉謀棄而莫用,遂令天下將有土崩之勢,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豈得辭四海之責!追咎往事,亦何所復及,宜更虛己求賢,當與有識共之,不可復令忠允之言常屈於當權。今軍破於外,資竭於內,保淮之志非復所及,莫過還保長江,都督將各復舊鎮,自長江以外,羈縻而已。任國鈞者,引咎責躬,深自貶降以謝百姓。更與朝賢思布平政,除其煩苛,省其賦役,與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懸之急。

使君起於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舉,未能事事允稱。當董統之任而敗喪至此,恐闔朝群賢未有與人分其謗者。今亟修德補闕,廣延群賢,與之分任,尚未知獲濟所期。若猶以前事為未工,故復求之於分外,宇宙雖廣,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執政,然當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盡懷極言。若必親征,未達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願復與眾共之。

復被州符,增運千石,征役兼至,皆以軍期,對之喪氣,罔知所厝。自頃年割剝遺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參夷之刑耳,恐勝廣之憂,無復日矣。

又與會稽王箋陳浩不宜北伐,並論時事曰:

古人恥其君不為堯舜,北面之道,豈不願尊其所事,比隆往代,況遇千載一時之運?顧智力屈於當年,何得不權輕重而處之也。今雖有可欣之會,內求諸己,而所憂乃重於所欣。《傳》云:“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今外不寧,內憂已深。古之弘大業者,或不謀於眾,傾國以濟一時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誠獨運之明足以邁眾,暫勞之弊終獲永逸者可也。求之於今,可得擬議乎!

夫廟算決勝,必宜審量彼我,萬全而後動。功就之日,便當因其眾而即其實。今功未可期,而遺黎殲盡,萬不餘一。且千里饋糧,自古為難,況今轉運供繼,西輸許洛,北入黃河。雖秦政之弊,未至於此,而十室之憂,便以交至。今運無還期,徵求日重,以區區吳越經緯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內所痛心嘆悼而莫敢吐誠。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願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張,令殷浩、荀羨還據合肥、廣陵,許昌、譙郡、梁、彭城諸軍皆還保淮,為不可勝之基,鬚根立勢舉,謀之未晚,此實當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憂可計日而待。安危之機,易於反掌,考之虛實,著於目前,願運獨斷之明,定之於一朝也。

地淺而言深,豈不知其未易。然古人處閭閻行陣之間,尚或乾時謀國,評裁者不以為譏,況廁大臣末行,豈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決在行之,不可復持疑後機,不定之於此,後欲悔之,亦無及也。

殿下德冠宇內,以公室輔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當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長嘆,實為殿下惜之。國家之慮深矣,常恐伍員之憂不獨在昔,麋鹿之游將不止林藪而已。願殿下暫廢虛遠之懷,以救倒懸之急,可謂以亡為存,轉禍為福,則宗廟之慶,四海有賴矣。

時東土饑荒,羲之輒開倉振貸。然朝廷賦役繁重,吳會憂甚,羲之每上疏爭之,事多見從。又遺尚書僕射謝安書曰:

頃所陳論,每蒙允納,所以令下小得蘇息,各安其業。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東海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運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復催下,但當歲終考其殿最。長吏尤殿,命檻車送詣天台。三縣不舉,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極難之地。

又自吾到此,從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錯違背,不復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綱紀,輕者在五曹。主者蒞事,未嘗得十日,吏民趨走,功費萬計。卿方任其重,可徐尋所言。江左平日,揚州一良刺史便足統之,況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為法不一,牽制者眾,思簡而易從,便足以保守成業。

倉督監耗盜官米,動以萬計,吾謂誅翦一人,其後便斷,而時意不同。近檢校諸縣,無不皆爾。餘姚近十萬斛,重斂以資奸吏,令國用空乏,良可嘆也。

自軍興以來,征役及充運死亡叛散不反者眾,虛耗至此,而補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則吏及叛者席捲同去。又有常制,輒令其家及同伍課捕。課捕不擒,家及同伍尋復亡叛。百姓流亡,戶口日減,其源在此。又有百工醫寺,死亡絕沒,家戶空盡,差代無所,上命不絕,事起成十年、十五年,彈舉獲罪無懈息而無益實事,何以堪之!謂自今諸死罪原輕者及五歲刑,可以充此,其減死者,可長充兵役,五歲者,可充雜工醫寺,皆令移其家以實都邑。都邑既實,是政之本,又可絕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復如初耳。今除罪而充雜役,盡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為重於殺戮,可以絕奸。刑名雖輕,懲肅實重,豈非適時之宜邪!

羲之雅好服食養性,不樂在京師,初渡浙江,便有終焉之志。會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謝安未仕時亦居焉。孫綽、李充、許詢、支遁等皆以文義冠世,並築室東土,與羲之同好。嘗與同志宴集於會稽山陰之蘭亭,羲之自為之序以申其志,曰: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或以潘岳《金谷詩序》方其文,羲之比於石崇,聞而甚喜。

性愛鵝,會稽有孤居姥養一鵝,善鳴,求市未能得,遂攜親友命駕就觀。姥聞羲之將至,烹以待之,羲之嘆惜彌日。又山陰有一道士,養好鵝,羲之往觀焉,意甚悅,固求市之。道士云:“為寫《道德經》,當舉群相贈耳。”羲之欣然寫畢,籠鵝而歸,甚以為樂。其任率如此。嘗詣門生家,見棐幾滑淨,因書之,真草相半。後為其父誤颳去之,門生驚懊者累日。又嘗在蕺山見一老姥,持六角竹扇賣之。羲之書其扇,各為五字。姥初有慍色。因謂姥曰:“但言是王右軍書,以求百錢邪。”姥如其言,人競買之。他日,姥又持扇來,羲之笑而不答。其書為世所重,皆此類也。每自稱“我書比鍾繇,當抗行;比張芝草,猶當雁行也”。曾與人書云:“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後之也。”羲之書初不勝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嘗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嘆伏,因與羲之書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紙,過江顛狽,遂乃亡失,常嘆妙跡永絕。忽見足下答家兄書,煥若神明,頓還舊觀。”

時驃騎將軍王述少有名譽,與羲之齊名,而羲之甚輕之,由是情好不協。述先為會稽,以母喪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詣。述每聞角聲,謂羲之當候己,輒灑掃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顧,述深以為恨。及述為揚州刺史,將就征,周行郡界,而不過羲之,臨發,一別而去。先是,羲之常謂賓友曰:“懷祖正當作尚書耳,投老可得僕射。更求會稽,便自邈然。”及述蒙顯授,羲之恥為之下,遣使詣朝廷,求分會稽為越州。行人失辭,大為時賢所笑。既而內懷愧嘆,謂其諸子曰:“吾不減懷祖,而位遇懸邈,當由汝等不及坦之故邪!”述後檢察會稽郡,辯其刑政,主者疲於簡對。羲之深恥之,遂稱病去郡,於父母墓前自誓曰:“維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靈。羲之不天,夙遭閔凶,不蒙過庭之訓。母兄鞠育,得漸庶幾,遂因人乏,蒙國寵榮。進無忠孝之節,退違推賢之義,每仰詠老氏、周任之誡,常恐死亡無日,憂及宗祀,豈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嘆,若墜深谷。止足之分,定之於今。謹以今月吉辰肆筵設席,稽顙歸誠,告誓先靈。自今之後,敢渝此心,貪冒苟進,是有無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復載,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誠,有如皦日!”

羲之既去官,與東土人士盡山水之游,弋釣為娛。又與道士許邁共修服食,採藥石不遠千里,遍游東中諸郡,窮諸名山,泛滄海,嘆曰:“我卒當以樂死。”謝安嘗謂羲之曰:“中年以來,傷於哀樂,與親友別,輒作數日惡。”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頃正賴絲竹陶寫,恆恐兒輩覺,損其歡樂之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復征之。

時劉惔為丹陽尹,許詢嘗就惔宿,床帷新麗,飲食豐甘。詢曰:“若此保全,殊勝東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巢許遇稷契,當無此言。”二人並有愧色。

初,羲之既優遊無事,與吏部郎謝萬書曰:

古之辭世者或被髮陽狂,或污身穢跡,可謂艱矣。今仆坐而獲逸,遂其宿心,其為慶幸,豈非天賜!違天不祥。

頃東遊還,修植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弱孫,游觀其間,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娛目前。雖植德無殊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讓。或以輕薄,庶令舉策數馬,仿佛萬石之風。君謂此何如?

比當與安石東遊山海,並行田視地利,頤養閒暇。衣食之餘,欲與親知時共歡宴,雖不能興言高詠,銜杯引滿,語田裡所行,故以為撫掌之資,其為得意,可勝言邪!常依陸賈、班嗣、楊王孫之處世,甚欲希風數子,老夫志願盡於此也。

萬後為豫州都督,又遺萬書誡之曰:“以君邁往不屑之韻,而俯同群辟,誠難為意也。然所謂通識,正自當隨事行藏,乃為遠耳。願君每與士之下者同,則盡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復何有,而古人以為美談。濟否所由。實在積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萬不能用,果敗。

年五十九卒,贈金紫光祿大夫。諸子遵父先旨,固讓不受。

有七子,知名者五人。玄之早卒。次凝之,亦工草隸,仕歷江州刺史、左將軍、會稽內史。王氏世事張氏五斗米道,凝之彌篤。孫恩之攻會稽,僚佐請為之備。凝之不從,方入靖室請禱,出語諸將佐曰:“吾已請大道,許鬼兵相助,賊自破矣。”既不設備,遂為孫所害。

徽之字子猷。性卓犖不羈,為大司馬桓溫參軍,蓬首散帶,不綜府事。又為車騎桓沖騎兵參軍,沖問:“卿署何曹?”對曰:“似是馬曹。”又問:“管幾馬?”曰:“不知馬,何由知數!”又問:“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嘗從沖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馬排入車中,謂曰:“公豈得獨擅一車!”沖嘗謂徽之曰:“卿在府日久,比當相料理。”徽之初不酬答,直高視,以手版柱頰云:“西山朝來致有爽氣耳。”

時吳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觀之,便出坐輿造竹下,諷嘯良久。主人灑掃請坐,徽之不顧。將出,主人乃閉門,徽之便以此賞之,盡嘆而去。嘗寄居空宅中,便令種竹。或問其故,徽之但嘯詠,指竹曰:“何可一日無此君邪!”嘗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逵。逵時在剡,便夜乘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乘興而行,興盡而反,何必見安道邪!”雅性放誕,好聲色,嘗夜與弟獻之共讀《高士傳贊》,獻之賞井丹高潔,徽之曰:“未若長卿慢世也。”其傲達若此。時人皆欽其才而穢其行。

後為黃門侍郎,棄官東歸,與獻之俱病篤,時有術人云:“人命應終,而有生人樂代者,則死者可生。”徽之謂曰:“吾才位不如弟,請以餘年代之。”術者曰:“代死者,以己年有餘,得以足亡者耳。今君與弟算俱盡,何代也!”未幾,獻之卒,徽之奔喪不哭,直上靈床坐,取獻之琴彈之,久而不調,嘆曰:“嗚呼子敬,人琴俱亡!”因頓絕。先有背疾,遂潰裂,月余亦卒。子楨之。

楨之字公幹,歷位侍中、大司馬長史。桓玄為太尉,朝臣畢集,問楨之:“我何如君亡叔?”在坐鹹為氣咽。楨之曰:“亡叔一時之標,公是千載之英。”一坐皆悅。

操之字子重,歷侍中、尚書、豫章太守。

獻之字子敬。少有盛名,而高邁不羈,雖閒居終日,容止不怠,風流為一時之冠。年數歲,嘗觀門生樗蒱,曰:“南風不競。”門生曰:“此郎亦管中窺豹,時見一斑。”獻之怒曰:“遠慚荀奉倩,近愧劉真長。”遂拂衣而去。嘗與兄徽之、操之俱詣謝安,二兄多言俗事,獻之寒溫而已。既出,客問安王氏兄弟優劣,安曰:“小者佳。”客問其故,安曰:“吉人之辭寡,以其少言,故知之。”嘗與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發,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獻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夜臥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盜物都盡。獻之徐曰:“偷兒,氈青我家舊物,可特置之。”群偷驚走。

工草隸,善丹青。七八歲時學書,羲之密從後掣其筆不得,嘆曰:“此兒後當復有大名。”嘗書壁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為能,觀者數百人。桓溫嘗使書扇,筆誤落,因畫作烏駁牸牛,甚妙。

起家州主簿、秘書郎,轉丞,以選尚新安公主。嘗經吳郡,聞顧辟強有名園。先不相識,乘平肩輿逕入。時辟強方集賓友,而獻之遊歷既畢,傍若無人。辟強勃然數之曰:“傲主人,非禮也。以貴驕士,非道也。失是二者,不足齒之傖耳。”便驅出門。獻之傲如也,不以屑意。

謝安甚欽愛之,請為長史。安進號衛將軍,復為長史。太元中,新起太極殿,安欲使獻之題榜,以為萬代寶,而難言之,試謂曰:“魏時陵雲殿榜未題,而匠者誤釘之,不可下,乃使韋仲將懸橙書之。比訖,須鬢盡白,裁餘氣息。還語子弟,宜絕此法。”獻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將,魏之大臣,寧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長。”安遂不之逼。安又問曰:“君書何如君家尊?”答曰:“故當不同。”安曰:“外論不爾。”答曰:“人那得知!”尋除建威將軍、吳興太守,征拜中書令。

及安薨,贈禮有同異之議,惟獻之、徐邈共明安之忠勛。獻之乃上疏曰:“故太傅臣安少振玄風,道譽泮溢。弱冠遐棲,則契齊箕皓;應運釋褐,而王猷允塞。及至載宣威靈,強猾消殄。功勳既融,投AX高讓。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踐阼,陽秋尚富,盡心竭智以輔聖明。考其潛躍始終,事情繾綣,實大晉之俊輔,義篤於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於省察。”孝武帝遂加安殊禮。

未幾,獻之遇疾,家人為上章,道家法應首過,問其有何得失。對曰:“不覺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獻之前妻,郗曇女也。俄而卒於官。安僖皇后立,以後父追贈侍中、特進、光祿大夫、太宰,謚曰憲。無子,以兄子靜之嗣,位至義興太守。時議者以為羲之草隸,江左中朝莫有及者,獻之骨力遠不及父,而頗有媚趣。桓玄雅愛其父子書,各為一帙,置左右以玩之。始羲之所與共游者許邁。

譯文

王羲之字逸少,是司徒王導的堂侄。王羲之小時候不善言談,人們看不出他有什麼超人之處。長大後,他很善於辯論,並且以性情耿直而著稱。他特別擅長書法,是古今以來的第一人。人們稱讚他的書法筆勢“飄若浮雲,矯若驚龍”。他的伯父王敦、王導都很看重他。陳留(今河南開封附近)人阮裕在當時享有盛警,而阮裕也看重王羲之,把他和王悅、王承視為王家三位少年英才。有一次,太尉都鑒派門生來見王導,想在王家子弟中選位女婿。王導讓來人到東邊廂房裡去看王家子弟。門生回去後,對都鑒說:“王家子弟個個不錯,可是一聽到有信使來,都顯得拘謹不自然,只有一個人坐在東床上,坦腹而食,若無其事。”都鑒說:“這正是我要選的佳婿。”一打聽,原來是王羲之。郡鑒就把女兒嫁給了他。 羲之很喜歡服藥頤養性情,不喜歡在京城,剛到浙江,便有終老於此的志向。會稽山清水秀,風景優美,名士薈萃。謝安未做官時就住在這裡。還有孫綽、李充等人,皆以文章蓋世,他們都在這裡建有住宅,與王羲之情投意合。王羲之曾和一樣好友在會稽山陰的蘭亭宴集,並親自作序,來抒發自己的志向。 王羲之生性愛鵝,會稽有一位孤老太太養了只鵝,叫聲很好聽,他想買而未能得,於是就帶著親友去觀看。誰知老太太聽說他要來,竟把鵝烹煮了,準備招待他,他為此難過了一整天。當時,山陰有位道士,養了一群鵝,王羲之去觀看時非常高興,多次懇求道士要買他的鵝。道士對他說:“你若替我抄一遍《道德經》,這群鵝就全部送給你啦”王羲之欣然命筆,寫好後把鵝裝在籠子裡回去了,一路上樂不可支。還有一次,他到學生家去,看見人家的篚木矮桌潔淨光滑,就在上面寫起字來,一半楷書,一半草體。後來那位學生的父親無意中把這些字給颳去了,他的學生懊悔了好幾天。他的書法注當時就很被世人看重,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王羲之常自稱;“我的書法和鍾瑤相比,可以說不相上下;和張芝的草書相比,也如同大雁排行。”又曾經寫信給人說:“東漢張芝臨池學寫字,池水都變成黑色,如果天下人象他那樣沉迷於書法,也不一定比他差。”

驃騎將軍王述少有聲譽,與王羲之齊名,但王羲之卻看不起他,因此二人不和。王述先做了會稽內史,因為母親去世,就辭職守喪,王羲之來接替他的職務,只到王述家去弔唁一次,就再也不登門。王述每次聽到外面有號角聲,總以為王羲之來看望自己,連忙灑掃以待,這樣過了一年,而王羲之竟然不顧,王述深以為遺憾。”

王羲之生性愛鵝,會稽有一位孤老太太養了只鵝,叫聲很好聽,他想買而未能得,於是就帶著親友去觀看。誰知老太太聽說他要來,竟把鵝烹煮了,準備招待他,他為此難過了一整天。當時,山陰有位道士,養了一群鵝,王羲之去觀看時非常高興,多次懇求道士要買他的鵝。道士對他說:“你若替我抄一遍《道德經》,這群鵝就全部送給你啦”王羲之欣然命筆,寫好後把鵝裝在籠子裡回去了,一路上樂不可支。

羲之生平

入木三分

主詞條:入木三分

晉代王羲之,字逸少,是世上難得的才子。七歲就擅長書法,十二歲時在父”晉帝當時要到北郊去祭祀,讓王羲之把祝詞寫在一塊木板上,再派工人雕刻。刻字者把木板削了一層又一層,發現王羲之的書法墨跡一直印到木板裡面去了。他削進三分深度,

才見底,木工驚嘆王羲之的筆力雄勁,書法技藝爐火純青,筆鋒力度竟能入木三分。

袒腹東床

主詞條:東床快婿

16歲時,王羲之被郗鑒選為東床快婿。郗鑒有個女兒,名叫郗璿,字子房。年長二八,貌有貌相,尚未婚配,郗鑒愛女故要為女擇婿,與丞相王導與情誼深厚,又同朝為官,聽說其家子弟甚多,個個都才貌俱佳。一

天早朝後,郗鑒就把自己擇婿的想法告訴了王丞相。王丞相說:“那好啊,我家裡子弟很多,就由您到家裡挑選吧,凡你相中的,不管是誰,我都同意。”

郗鑒就命心腹管家,帶上重禮到了王丞相家。王府子弟聽說郗太尉派人覓婿,都仔細打扮一番出來相見。尋來覓去,一數少了一人。王府管家便領著郗府管家來到東跨院的書房裡,就見靠東牆的床上一個袒腹仰臥的青年人,對太尉覓婿一事,無動於衷。郗府管家回到府中,對郗太尉說:“王府的年輕公子二十餘人,聽說郗府覓婿,都爭先恐後,唯有東床上有位公子,袒腹躺著若無其事。”郗鑒說:“我要選的就是這樣的人,走,快領我去看。”郗鑒來到王府,見此人既豁達又文雅,才貌雙全,當場下了聘禮,擇為快婿。“東床快婿”一說就是這樣來的。

相聚蘭亭

東晉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農曆三月三日,王羲之和謝安、孫綽等41人在紹興蘭亭修褉(一種祓除疾病和不祥的活動)時,眾人飲酒賦詩,匯詩成集,羲之即興揮毫為此詩集作序,這便是有名的《蘭亭序》。此帖為草稿,28行,324字。記述了當時文人雅集的情景。作者因當時天時地利人效果發揮極致,據說後來再寫已不能逮。其中有二十多個“之”字,寫法各不相同。宋代米芾稱之為“天下第一行書”。

稱病棄官

永和十一年(公元355年)三月王羲之稱病棄官。“攜子操之由無錫徙居金庭。建書樓,植桑果,教子弟,賦詩文,作書畫,以放鵝弋釣為娛。”他和許詢、支遁等人,開始遍游剡地山水。 定居金庭後,書法興起。其後裔多擅書畫,作品掛滿廳堂、書房,人稱“華院畫堂”。後人定村名為“華堂”,沿稱至今。

會稽安逝

東晉昇平五年(公元361年),王羲之卒於會稽金庭(今浙江紹興),葬於金庭瀑布山(又稱紫藤山),其五世孫衡舍宅為金庭觀,遺址猶存。梁大同年間(535-546年),嗣孫建豆腐乾豆腐右軍祠於墓前。

羲之成就

書法風格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為歷代書法家所敬仰,被譽作“天下第一行書”。王兼善隸、草、楷、行各體,精研體勢,心摹手追,廣采眾長,備精諸體,冶於一爐,擺脫了漢魏筆風,自成一家,影響深遠。其書法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世人常用曹植的《洛神賦》中:“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一句來讚美王羲之的書法之美。傳說王羲之小的時候苦練書法,日久,用於清洗毛筆的池塘水都變成墨色。後人評曰:“飄若游雲,矯若驚龍”、“龍跳天門,虎臥凰閣”、“天質自然,丰神蓋代”。有關於他的成語有入木三分、東床快婿等,王羲之書風最明顯特徵是用筆細膩,結構多變。

王羲之書法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書苑。唐代的歐陽詢、虞世南、諸遂良、薛稷、和顏真卿、柳公權,五代的楊凝式,宋代蘇軾、黃庭堅、米芾、蔡襄,元代趙孟頫,明代董其昌,這些歷代書法名家對王羲之心悅誠服,因而他享有“書聖”美譽。 (圖冊資料 )

作品

王羲之真跡早於不存於世,唐代的精摹本歷來已被當作真跡看待。由於年代久遠,且本帖享盛名久,和王羲之其它墨跡一樣,對它的摹刻年代就有不同推斷。有稱為宋摹的,也有疑為米芾所摹的,而更多的則定為唐摹。它著錄極多,並一再被刻入各種叢帖中,元以後的公私藏印及流傳歷歷可考與可靠,其珍貴性不言而喻。

王羲之作品列表
書體類別 作品
草書 《 十七帖 》 《 初月帖 》 《 行穰帖 》 《 龍保帖 》 《 上虞帖 》
《 長風帖 》 《賢士帖》 《飛白帖》 《 平安帖 》(草書)
行書 《 姨母帖 》 《 快雪時晴帖 》 《 喪亂帖 》 《 蘭亭集序 》 《 平安帖 》(行書)
《 何如帖 》 《 奉橘帖 》 《 孔侍中帖 》 《 寒切帖 》 《 遠宦帖 》
《 二謝帖 》 《 雨後帖 》 《秋月帖》 《都下帖》
楷書 《 黃庭經 》 《 樂毅論 》

造詣

王羲之自幼愛習書法,由父王曠、叔父王廙啟蒙。七歲善書,十二歲從父親枕中竊讀前代《筆論》。王曠善行、隸書;王廙擅長書畫,王僧虔《論書》曾評:“自過江東,右軍之前,惟廙為最,畫為晉明帝師,書為右軍法。”王羲之從小就受到王氏世家深厚的書學薰陶。當代留美書法新秀劉鐸曾讚嘆:“好字唯之(之,王羲之)”。

王羲之早年又從衛夫人學書。衛爍,師承鍾繇,妙傳其法。她給王羲之傳授鍾繇之法、衛氏數世習書之法以及她自己釀育的書風與法門。《唐人書評》曰:“衛夫人書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沼浮霞。”今人沈尹默分析說:“羲之從衛夫人學書,自然受到她的薰染,一遵鍾法,姿媚之習尚,亦由之而成,後來博覽秦漢以來篆隸淳古之跡,與衛夫人所傳鍾法新體有異,因而對於師傳有所不滿,這和後代書從帖學入手的,一旦看見碑版,發生了興趣,便欲改學,這是同樣可以理解的事。可以體會到羲之的姿媚風格和變古不盡的地方,是有深厚根源的。”(《二王法書管窺》)

王羲之善於轉益多師,當他從衛夫人的書學藩籬中脫出時,他己置身於新的歷史層而上。他曾自述這一歷史轉折:“羲之少學衛夫人書,將謂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比見李斯、曹喜等書;又之許下,見鍾爵、梁鵠書; 又之洛下,見蔡邕《石經》三體書;又於從兄洽處,見張昶《華岳碑》,始知學衛夫人書,徒費年月耳。……遂改本師,仍於眾碑學習焉。”從這段話可以看到王羲之不斷開拓視野、廣聞博取、探源明理的經歷和用心。( 圖冊資料)

王羲之志存高遠,富於創造。他學鍾繇,自能融化。鍾書尚翻,真書亦具分勢,用筆尚外拓,有飛鳥鶱騰之勢,所謂鍾家隼尾波。王羲之心儀手追,但易翻為曲,減去分勢。用筆尚內抵,不折而用轉,所謂右軍“一搨瓘直下”。他學張芝也是自出機杼。唐代張懷耿曾在《書斷》中指出這一點:“剖析張公之草,而濃纖折衷,乃愧其精熟;損益鍾君之隸,雖運用增華,而古雅不逮,至研精體勢,則無所不工。”王羲之對張芝草書“剖析”、“折衷”,對鍾繇隸書“損益”、“運用”,對這兩位書學大師都能“研精體勢”。沈尹默稱揚道:王羲之不曾在前人腳下盤泥,依樣畫著葫蘆,而是要運用自己的心手,使古人為我服務,不泥於古,不背乎今。他把平生從博覽所得秦漢篆隸的各種不同筆法妙用,悉數融入於真行草體中去,遂形成了他那個時代最佳體勢,推陳出新,更為後代開闢了新的天地。這是王羲之“兼撮眾法,備成一家”因而受人推崇的緣故。

晉書

《晉書》,是一部記載兩晉歷史的紀傳體史書。

本書由唐代房玄齡等人撰寫,因唐太宗撰寫了書中《宣帝記》、《武帝紀》、《陸機傳》、《王羲之傳》四篇傳末的“論”,因此舊書亦題“唐太宗文皇帝御撰”。實際上《晉書》是由房玄齡,諸遂良等二十一人奉命編撰的,其中監修三人為房玄齡、褚遂良、許敬宗;天文、律歷、五行等三志的作者為李淳風;擬訂修史體例為敬播;其他十六人為令狐德棻、來濟、陸元仕、劉子翼、盧承基、李義府、薛元超、上官儀、崔行功、辛丘馭、劉胤之、楊仁卿、李延壽、張文恭、李安期和李懷儼。該書共有一百三十卷,其中帝記十卷,志二十卷,列傳七十卷,載記三十卷,記述了從西晉武帝泰始元年(公元265)到東晉恭帝元熙二年(公元420)共一百五十六年的歷史。

唐初撰寫《晉書》的時候,距離東晉滅亡已經有兩百年,期間研究晉史撰寫晉史的成果很多,較為完備的有“十八家晉書”之說。唐太宗對這些著作都不甚滿意,於是下詔重修。唐代《晉書》初稱為《新晉書》,後來十八家晉書漸有亡佚,該書就被後人直接稱為《晉書》了。唐修《晉書》的基本史料來源主要是“十八家晉書”,而其中以臧榮緒和王隱的《晉書》為主,此外利用了劉義慶的《世說新語》、乾寶的《搜神記》和沈約的《宋書》志文中的一些材料。正應為這個原因,後世對唐代修的《晉書》的取材方面多有垢病。另外,該書從唐太宗下詔修撰的貞觀二十年(公元646)到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48),歷時不足三年便修撰完成,雖說是在官方集中大量人力物力下完成的,但難免也有很多粗疏的地方,連帶著官修史書的很多弊病,自唐代中期以來都受到人們的訾議。

儘管如此,唐修撰的《晉書》還是有它的很多重要價值。該書在唐代所修的八部“正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官修史書的經典範例。其次《晉書》在體例上繼承和發展了我國的紀傳體傳統。該書在體例上較為嚴謹,這在自魏晉南北朝以來的紀傳體史書中是少見的。尤其是新增了《忠義》、《孝友》、《叛逆》等類傳和《載記》的使用,還有大量的合傳的處理等,都為紀傳體的發展做出了貢獻。此外還有其書卷八十二,共收錄了十二位兩晉史學家的傳記,此雖無類傳之名但又內類傳之實,反映了唐初史學家對歷史上史學家群體的初步認知,“可以說是一篇晉代史學史簡編,也是中國史學史最早的形式之一”(白壽彝語)。第三,在修撰過程中,“求實去華”等原則基本得到貫徹。雖然受到當時文風的影響,書中還是有不少駢儷華美的文句,但其原則是史書應該具有“龜鑑”作用的,所以書中收錄了大量反映社會思想文化的珍貴歷史文獻,如《江統傳》中的《徙戎論》、《劉毅傳》中的《論九品中正》、《魯褒傳》中的《錢神論》等等。這些文獻不僅為人們認識當時社會提供了較為切實的直觀材料,同時也成了後世輯佚的淵數。

《晉書》問世不久就有人加以研究,唐代何超撰寫了《晉書音意》三篇,很多版本的《晉書》後面都附有這本著作。《晉書》通行的版本有清末劉承乾嘉業堂刻本吳士鑒的《晉書斜注》、中華書局1974年出版的點校本《晉書》。

個人生活

1.【建立】317年,皇族司馬睿在建康稱帝,是為晉元帝,史稱東晉。東晉本身並沒有強大的實力,主要是憑著長江天險,偏安江南;及依靠丞相王導號召南遷避難的中原士族,並聯合南方大族,取得他們的支持。不過,南北大族之間時常發生衝突,內亂頻生,導致東晉政權並不穩定。

西晉滅亡後,匈奴、鮮卑、羯、氐、羌五個民族的統治者,在中國北方的黃河流域一帶先後建立許多割據政權,連同漢族所建立的政權,較重要的有十六個國家,歷史上稱為“五胡十六國”。

2.【北伐】從北方南遷的人民時常懷念家鄉,因此一些有志之士多次進行北伐,希望能夠收復北方的國土。祖逖是東晉率先北伐的將領,他曾經率軍收復黃河以南地區,但由於東晉內部出現糾紛,朝廷又擔心他北伐成功後威望太高,結果沒有給予支持,以致功敗垂成,祖逖憂憤而死,曾收復的土地又被胡人重新占領。

繼祖逖之後,又有桓溫三次北伐,曾一度收復洛陽,他屢次請求朝廷把都城遷回洛陽,但遭到大族的反對,東晉君臣又怕他權勢太大,難以控制,因而無法實現。

3.【危機】氐族所建立的前秦,在苻堅時任用漢人王猛為相,強大起來,統一了北方大部分地區。383年,苻堅率軍南下,聲勢浩大,企圖一舉消滅東晉,於是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戰”。淝水之戰後,前秦瓦解,北方大亂,再次陷入長期分裂的狀態,胡人無暇南侵。東晉以弱勝強,局勢暫時穩定下來。

4.【滅亡】東晉的宗室和大族,經常爭權奪利,人民生活相當困苦,以致盜賊四起。淝水之戰後,南方人民暫獲安定,但政治混亂和貪污腐敗的情況,並沒有改善。東晉大臣桓溫死後,其子桓玄逼晉安帝禪位給他,改國號為楚,史稱“桓楚”;劉裕起兵聲討,殺死桓玄,恢復東晉的統治。但劉裕自己有奪位的野心,終於在420年,廢晉恭帝自立,改國號為宋,史稱“劉宋”。東晉至此正式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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