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勇

他的興趣是科學,所以要用英語這個工具,打開國際科學的大門,走向世界。 一九八二年春,文革後第一屆大學生畢業了。 這,就是教授的素質,大師的風範。

張善勇,1955年生於重慶。1977年恢復聯考後考入東北工學院金屬材料系高溫合金專業;1982年本科畢業後考入北京鋼鐵研究總院攻讀材料學碩士學位;1986年留學美國,在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校園取得材料學博士學位。1991年舉家定居新加坡、現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機械及宇航工程學院教授。2009年國慶,作為“海外高層次人才”代表,張教授受邀參加了建國60周年觀禮活動,並受到胡錦濤主席,溫家寶總理等國家最高領導人接見。 筆者幾年前曾在新加坡工作學習了一年多,有幸與張教授相識。我深深地被他近乎傳奇的人生經歷持之以恆的勤奮追求所折服,對他取得的斐然成績感到由衷地欽佩。在此願以我對他的了解寫下此文,與大家一起分享他的奮鬥與成功的點滴。
志存高遠,堅持不懈
七四年高中畢業,正值“白卷先生”當道,張善勇同其他千千萬萬的“知識青年”一樣,“上山下鄉”,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下鄉期間,他掏過糞、餵過豬、採過石頭......農村的風風雨雨酸甜苦辣沒有他沒經歷過的。可是再苦再累,有一樣‘愛好’他沒扔掉:利用工余晚上時間自學英語。在當時那種沒有上學希望,學任何東西都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大環境下,那是多么難以堅持的事啊!但他卻能堅持不懈,下鄉四年,他學完了四川外語學院英語專業的全套本科教材,所有的習題照做,英譯漢,漢譯英……一題不漏。還閱讀和練習翻譯了幾本英文小說。按他的話說,下鄉期間他實際上 “讀完了”一個大學英語本科。問起在那個沒人有心向學,“知識越多越反動”的年代裡,為什麼還能心無旁鶩,如饑似渴地學習?他說,“因為我堅信知識會大有用場”,“因為國家不可能永遠這樣”。
七七年文革後第一屆聯考,張善勇考取了東北工學院高溫合金專業。告別了生產隊,從重慶來到了瀋陽。那屆學生來自各行各業,是“積壓”了十多年的各路精英。但是因為十年荒廢,學生英語程度良莠不齊。開學後不久學校就組織了一場全校英語過關篩選考試,以便安排教學。張善勇多年的堅持有了回報,兩個小時的題目,他只用了半個小時就交了卷,以100分滿分通過。篩選出來的六十人組成了兩個“快班”,因材施教。畢業時,張善勇又在快班以滿分通過考試。
四年的下鄉期間,他還是重慶市南岸區廣播站通訊員,《重慶日報》、《重慶人民廣播電台》特約通訊員,隔三岔五就有文章播出。這些業餘“工作”使得他在文學方面也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可是聯考時他卻摒棄自已的語言強項偏偏選擇了理工科,這又是為什麼?他回答說“語言只是工具,不管是英語還是漢語”。他的興趣是科學,所以要用英語這個工具,打開國際科學的大門,走向世界。事實正是如此,語言上的優勢,尤其是英語上的優勢,讓他總是先於他人一大步,甚至幾大步。 大學期間如此,碩士研究生期間如此,後來在美國讀博士也是如此。後來,在新加坡的工作得心應手,進而立足新加坡,成為世界知名學者,都和他英語的優勢和孜孜不倦的奮鬥精神不無關係。
樂觀豁達,永不言敗
筆者曾親耳聽到張教授一次在給國內一所高校研究生做報告時同學生的對話。學生提問:“您在人生經歷中遇到過什麼困惑和困難嗎?”回答:“沒遇到過什麼真正的困難,或者說在我看來沒什麼可以稱得上是困難。你只要努力去奮鬥就一定會渡過暫時的困境”。是呀,在當年下鄉掏糞時弄得滿手都是大糞仍可以坦然面對;採石場上手提肩扛擺弄石頭精疲力竭後仍手不離書本,還有什麼更大的所謂困難呢?在那遙遙無期的漫長等待的歲月里,依然堅定著自己的信念,還有什麼更大的所謂困惑?有他當年的《嘆梅》一詞為證:
“朔風凌冽,卷白絮,獨有紅梅傲雪。搏風斗雨逆寒潮,安得枝葉不缺?預迎春曉,非為爭春,天生即先覺:雲霧開處,總有朝陽如血。
君不見山色新,蜂正忙,鶯囀歌如雲。凋梅一朵百花艷,殘枝隱處萬木春。雪雨霜霧,怎耐高陽,蹤影正消遁。自然世界,何疑大地回春?”
這是多少年前身為“下鄉知識青年”的他給一位困惑、迷茫的城市朋友的和詞,也是他自己樂觀豁達永遠進取向上心態的真實寫照。是啊,不管遇到多大困難,在張教授看來,“總有朝陽如血”,因此“何疑大地回春”?世界上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一九八二年春,文革後第一屆大學生畢業了。張善勇也在畢業前考取了北京鋼鐵研究總院的碩士研究生。研究生入學通知書來了,可是畢業體檢不合格:肺結核,不能發畢業證。這困難可不小!不發畢業證,就不能到鋼研院報到,那么研究生的事就吹了。同學們都畢業走了,他一個人不但回不了家,還住進了瀋陽結核病醫院。他坦然面對困境,同時全面配合治療。兩個星期後在保證按時保質保量完成藥物療程的承諾下,最後終於說服了醫院大夫出院了。醫生給他開了三個月的青黴素注射液,他以科學態度嚴格遵守醫囑,按時打針,甚至在乘火車期間車上沒有醫務人員時他會在火車停靠在車站時請站上的醫務人員幫忙。以這樣的認真和堅持,他最後康復了,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一九八六年去美國留學,在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校園攻讀陶瓷材料博士。面對空空如也的實驗室,一切從零開始。這是另一類的挑戰。這是“硬體”。“軟體”也得從頭開始:學士、碩士期間搞的是金屬材料,讀博士要改學陶瓷材料。很多功課要補。這些沒有一樣能難倒他。 幾年時間裡他‘幫’著導師建起了至今仍在使用的實驗室,憑著他的英文優勢縮短了若干門必修課程的研修時間,以優異的考試成績和研究結果於一九九零年底順利完成博士論文答辯。
九一年舉家來到新加坡,又是一次從零出發。當時新加坡雖然經濟發展的成就舉世矚目,但是科研基礎實際上十分薄弱。他又是重新選擇研究領域,爭取資助,買設備建實驗室開始,一步步發展起來,成就了他今天在南洋理工大學的頗具規模的薄膜與塗層的研究。不怕從零開始,很快又能打出一片天地。這,就是教授的素質,大師的風範。儘管新加坡的正教授“鳳毛麟角”,功夫不負勤勞人,2006年張教授被晉升為南洋理工大學正教授,並受聘為終身教授。迄今為止,他仍然是機械與宇航工程學院原籍中國大陸的唯一的一位正教授。
從大學的金屬材料到博士的陶瓷材料,再到工作後從事的金屬陶瓷、陶瓷塗層、納米塗層、生物塗層、藥物釋放以及納米光電薄膜,太陽能電池薄膜……多次的從零出發,多次的閃閃發光, 張教授在科學的道路上從來沒有停止過。這些在普通人看來不大相干的的領域裡,張教授卻能遊刃自如,在每一個領域都成績斐然。
樂觀豁達,永不言敗,同時又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科學嚴謹,持之以恆,這就是他一路走來的寫照,也是他能成功進取的原因。
百尺竿頭, 耕耘依舊
現在張教授已是薄膜材料領域的國際知名學者。美國最“大牌”的出版社《美國CRC出版社》邀請他寫的《材料表征技術》(Materials Characterization Techniques) 一書剛出半年就被美國普渡大學和紐約大學等選用為教材。筆者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圖書網上發現,全球有近百個國家和大學圖書館藏有這本書,其中包括英國大不列顛圖書館,美國國會圖書館和中國上海圖書館等等。同時被收藏的還有他的《納米複合薄膜與塗層:從成膜,性能到套用》。除此之外,最近張教授還有三部納米技術方面的新作問世,也是美國CRC出版全球發行:《納米複合薄膜與塗層的機械性能》,《納米複合功能薄膜及其塗層》以及《有機納米結構薄膜器件及潔淨能源塗層》。本文截稿時,張教授編撰的另一部新書已經交稿,CRC出版社付印發行:《生物及醫藥塗層》,揭示納米和表面技術在生物和醫藥方面的套用。
從博士畢業算起,不到20年的時間裡,張教授已經出書六部,發表論文200多篇,其論文引用率可與麻省理工的教授們媲美,其中不少還多次入選愛斯維爾(Elsevier)出版社的“最熱門文章榜(Top25 Hottest Papers)”。這些令人矚目的成績給他帶來了眾多榮譽:獲頒英國材料學會會士;入選新加坡工程界名人錄;連續兩屆入選世界名人錄。中科院固體物理所名譽教授;浙大、哈工大等多所大學的客座教授;瀋陽市政府人才顧問,中國國家科技獎評審,新加坡青年科技獎評審以及新加坡國家科技獎評審;日本、以色列等國國家科技項目的國際評審;曾受邀作為鑑定委員會主席統領來自美國、歐洲和日本的材料學專家專程去日本仙台對日本東北大學《全球科研精品中心》組織鑑定……
他多次在新加坡、美國、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家主持材料及薄膜方面的大型國際學術會議擔任主席。2002年他在新加坡發起並歷任主席的《國際薄膜與塗層技術大會》兩年一次,從2002年的70多人發展到2008年的800多人,已經成為全球薄膜大會的一個品牌。享譽國際的結果是頻頻受邀擔任各種納米材料國際會議的顧問,做大會特邀和邀請報告或者開辦專業短訓班,足跡遍布中國、新加坡、馬來西亞、美國、愛爾蘭、葡萄牙、西班牙、法國、德國、日本、台灣、紐西蘭、義大利、俄國、澳大利亞、印度、希臘、汶萊等大大小小的國家和地區。去年,張教授還發起創辦了“國際薄膜學會”(Thin Films Society)和科技雜誌《納米科技快訊》。作為學會會長和雜誌總編,張教授正帶領著由來自美國、歐洲、紐西蘭、澳大利亞、日本、印度、中國和新加坡等國頂尖科學家組成的團隊,為世界納米科學做貢獻。
張教授立足海外,並沒忘記報效祖國。若干年來他應邀回國講學幾十次,南到廈門、台灣高雄,北到哈爾濱、大慶、佳木斯,國內幾十所大學、研究院所都留下過他的足跡。在這裡想提一下張教授演講的風采。深入淺出,旁徵博引,語言樸實詼諧,高深的科學研究課題諸如納米技術、光伏能源、生物醫藥薄膜等等,由張教授講來,都變得淺顯易懂,內行外行都有收穫。他關於《如何撰寫科技論文》的講演,在中國大陸和台灣的許多高校,包括醫學院、師範大學,引起強烈反響,無論會場大小,場場爆滿。兩三個小時的講演,“站席”聽眾們竟都一站到底
他的研究團隊同東大、北大、清華、浙大、重大、哈大、鋼研院在內的許多著名學校研究所建立了合作,促進學生學者互相交流。他的貢獻受到國內同行的認可與尊敬。2009年建國六十周年國慶期間,他被推薦為“海外高層次人才”代表之一,受邀參加了觀禮活動,並受到胡錦濤主席,溫家寶總理等國家最高領導人接見。
他成功了,但滿足了嗎?當然沒有!用他自己的話說,現在基礎已經打好,舞台剛剛建立,更多的曾經有過的期望有了實現的可能。問他詳細具體計畫,他沒有豪言壯語,不改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的一貫風格,給你搬著指頭一一道來如數家珍。從他堅毅的目光,縝密的思維,周到的規劃,我們可以期望剛剛建立的國際薄膜學會將有快速的發展,不久將成為世界級的學術交流合作的平台;他同國內同行的合作將更加緊密,母校東大當然在他要回饋報效的選擇之中。讓我套用幾年前他五十歲生日聚會時好朋友湊熱鬧描述他的散文詩中的幾句話作為本文的結尾:
“……幸福生活並非是天上掉的餡兒餅,下鄉時曾邊抬石頭邊學英文, 加多少年懸樑刺股, 到現在仍不閒著。你看他追著少年夢仍堅持不懈辛苦耕耘,加上成年人的實際更加意氣風發雄心勃勃。叫諸公且拭目以待幾十年後,定還有個Sam Zhang 功成名就生龍活虎英姿如昨。”(註:Sam Zhang 是張善勇發表論文和對外交往用的英文名字)
結束語
1984年國慶35周年慶典時,張教授也在天安門廣場。那時的他剛拿到碩士學位,作為北京鋼鐵研究總院研究生代表在廣場集體舞方隊之中。彈指間25年過去,他從廣場走上了2009年國慶觀禮台。願他再接再厲,取得更大成就,國慶100周年時再受邀回國觀禮。或許,到時天安門城樓上有他一席之地也未可知!我期待著。很多人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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