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幸福芝麻

車庫旁邊的角落裡,有一間小小的房,他們收來的廢品,都暫時存放在那裡。 有一次我看到他,用收來的包裝條編提籃,居然有漂亮的花紋。 可是你,我,他,我們每一個人,在這繁雜的生活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作者簡介

衛宣利,女,河南洛陽人,生於七十年代末,十七歲時,因一場車禍而導致雙腿殘疾。河南省作協會員,《青年文摘》等雜誌簽約作家,擅於用文字來訴說生命中愛的奇蹟。2004年開始正式寫作。常用筆名:安一萱,萱子,千江飛雪。作品見於《讀者》,《青年文摘》,《女報》,《意林》,《婚姻與家庭》,《人生與伴侶》,《戀愛婚姻家庭》,《小小說選刊》等數百家期刊報紙,作品被各類圖書轉摘並獲獎。出版小說集《有愛不覺天涯遠》,《我一個人疼你就夠了》,長篇小說《再婚女子》。

如果幸福像芝麻

①街上打燒餅的,是一對父子。一間小屋,一架爐子,外面是父親,黑,瘦,花白頭髮,微微佝僂的背,臉上總有和藹的笑。他負責翻餅,收錢,有時一堆人圍著,他也記得先來後到,按順序給餅,從未出錯。裡面是兒子,紅潤的臉,結實的手臂,白色的T恤和圍裙,髮型卻很時尚,蓬鬆著,染了彩色,看年齡,應該是八零後。他的面前,一張案板,一堆面,他揉面,拍餅,一個餅成形,不過幾秒。每次看見他,都大汗淋漓。他家的餅,與別人的不同。外焦里軟,烙得金黃的餅上,星星點點地落著些芝麻粒,咬一口,脆生生的焦,軟乎乎的香,慢慢去嚼,那些小小的芝麻粒,讓你口腹生香。
②吃慣了他家的燒餅,每天傍晚都去。有時候人多,一群人都靜靜地等,看著他們父子緊張有序地忙活。後來有一天,小店忽然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我傍晚從店門前過,心裡竟有淡淡的失落,猜測著,不做了嗎?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十幾天后,忽然發現他們重新開門了,不同的是,老爺子的位置,換成了一位年輕嫵媚的女子。這才知道,原來小伙子回家結婚去了。我沖小伙子心領神會地笑,一直擔憂的心,仿佛落到了實處,安然而快樂。小伙子回我一個羞澀的笑,溢滿幸福。
③小區里收廢品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車庫旁邊的角落裡,有一間小小的房,他們收來的廢品,都暫時存放在那裡。門上斜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女人的名字和手機號,她竟然叫張愛玲。女人當然和文學小資張愛玲沒有關係,她不識字,極俗,嗓門大,自來熟。我們小區的鄰居互不認識,她卻見誰都打招呼,親熱得像自家親人。她的衣著很時髦,T恤衫,牛仔褲,運動鞋,都是流行的款式。問她,她不好意思地笑,說,閨女穿剩下的,扔了可惜。
④男人不大愛說話,黑紅的臉,衣衫破舊。卻極細緻,收來的亂七八糟的廢品,他都耐心地綑紮整齊。有一次我看到他,用收來的包裝條編提籃,居然有漂亮的花紋。我忍不住誇讚他,他憨憨一笑,慷慨地把提籃送給我,說,買菜用,省得用塑膠袋。
⑤有一天我從外面回來,正碰上他們去賣廢品。男人騎著三輪車,女人騎腳踏車與他同行。他們從我身邊走過時,我忽然發現女人的左手並沒有放在自己的車把上,而是握著男人扶車把的手。我呆呆地看著他們遠去,心怦然而動。這對生活在最底層的夫妻,竟然把牽手這兩個字詮釋得如此美麗
⑥夏夜,逛街回來,已經華燈初上了。路過郵局,看見一個流浪漢正在門前布置自己的寢具。他打開隨身的黑乎乎的包袱,取出涼蓆和被子,居然還有枕頭。一樣一樣細緻地擺放好後,我以為他要結束一天的奔波,安然地睡個覺了。卻沒有,他盤起腿坐在“床”上,從包袱里又掏出一樣東西,等他擺弄好,我才發現那是一盤木製的象棋,很廉價的那種。路燈昏黃的光打在他的棋盤上,有點暗,但是已經足以讓他在楚河漢界上廝殺了。他在別人的屋檐下,在自己的江湖裡,在這樣一個微風習習的夏天的夜晚,開始愜意地釋放自己的靈魂,做自己的英雄。也許明天,他又要為果腹而奔忙,但是這一刻,他面容安詳目光沉靜,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大師。
⑦世界如此之大,每個人都微如草芥。生活如此匆忙,我們每天都要為生計奔忙,常常力不從心。可是你,我,他,我們每一個人,在這繁雜的生活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幸福。與心愛的人結婚,牽手,有獨處的時間面對自己的靈魂……即便那幸福只有芝麻粒那么大,如果細心拾取用心咀嚼,也能嘗出香噴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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